不想广济禅师等人此去之后便再无音信,少林这些年来不知派出多少高手前去塞外寻觅,天山上每座山峰几乎都留有少林僧的足迹,但皆是踪迹难寻,音信全无。
少林对此事一直保密甚严,对外只说几位高僧云游海外,参悟禅机去了,后来时间一久,少林寺也不再大举出关塞外,只是每年由一两位高僧前去,虽知此事已是渺渺无绪,却也只有尽力而为。
这些年来江湖中知道智源和智勤喜好云游四海,却不知两位高僧实为此事而行。
只是这件事情乃少林绝密,又岂能让外人得知?智诚稍作提点,智源便已醒悟,知道智诚是见青云子剑术绝伦无比,于是怀疑他是否和当年的慕容雪有关联。至于虞青融,则是满头雾水,不知智诚yù说何事,却也不敢询问。
智诚见智源已是明白,当即岔开话题,说道:“此人剑法之奇,当世无双,武林中恐怕还没有谁人能接住此人五十招,最可惜的是此人居然甘为蒙古驱使,将来必然祸害不小,中原生灵恐怕又要惨遭涂炭了。”
听得智诚首先想到的是黎民百姓,虞青融不禁肃然起敬,只听智源谓然叹道:“蒙古本来就弓强马壮,有这些武林败类相助更是如虎添翼,不但中原收复无望,恐怕江南小朝廷亦难以长久了。”
智诚眼放光芒道:“不想老衲和师弟想到一处了。”他看了看虞青融道:“蒙古此番册封少林,表面上是尊崇佛法,yù昌禅宗。其实暗地却包藏祸心,不止于此。”
虞青融心中一凛,只听智源说道:“还请师兄明示。”
智诚叹道:“少林建寺五百余年,历经几多风雨,江湖中人抬举,推少林为武林正宗,蒙古此番册封少林,自然是要借助少林威望,收江湖人士于麾下,即使不能,也要以此分化中原武林,浇灭江南习武人士之望。”
虞青融不禁脱口道:“鞑虏好毒的jiān计。”随即感到自己甚是无礼,不觉讪讪然。
智诚和智源却未在意,智诚续道:“若然仅仅如此,我等倒也不惧。蒙人此举虽然可以挫伤南方江湖人士自信,却难损习武之人抗击外族之决心。”
智源道:“难道蒙古目的还不在此?”
智诚点头道:“若非即将用兵江南,蒙人有何须如此急于册封少林?”
智源和虞青融齐声惊道:“蒙古要用兵江南?”
智诚道:“这些虽然仅是老衲猜想,但宋蒙和约不能长久却是天下有识之士皆能看得清清楚楚,册封少林虽是蒙古侵南的第一步,但恐怕不出一年,南北又要交兵了,可怜我汉家儿女又要重陷水火,老衲想来不禁甚是哀痛。”
虞青融略有所思,注视着智诚道:“汉家兴亡,匹夫有责,不知晚辈能做些什么,还请方丈大师示下。”
智诚微微笑道:“你很聪明,一点就开,老衲很是欢喜。”沉声续道:“老衲想请虞少侠前往襄阳,想办法将这消息告知宋室朝廷,也好让朝廷有所准备,即使朝廷无甚作为,也要让襄阳守城将士提前防范。”
襄阳是南宋的北大门,襄阳一破,蒙古便可顺江而下,指rì便达临安,虞青融不料智诚方丈深山修禅,对天下之势却了如指掌,不禁暗自敬服。
心底如此之想,口中亦是振声说道:“晚辈即使舍却xìng命不要,也定将此信传达江南,不敢有负方丈重托。”
智诚赞许地点点头,随即摇头道:“只是小侠年纪尚轻,沿途波谲云诡,此事又险阻多多,老衲有意以少林武功相授,以助少侠防身,只是少林武功必得以深厚内力做根基,没个三五十年难以领悟,老衲适才便是为此事烦恼。”
一旁的智源笑道:“青融小友亦是有缘人,老衲最近jīng研武林各派剑术,再辅以本派达摩剑法,自行创出了一套以剑招变化为要点的剑法,一共六十三式,青融却是可以迅速学得。”
智诚笑道:“你居然连我也瞒过,却不知这套剑法叫甚名字?”
智源忙道:“却不是智源有意瞒着师兄,这套剑法还不太成熟,智源数rì来殚jīng竭虑,方才小有完善,名字却是未曾起得。”
智诚微微一笑道:“莫若就叫‘破虏剑法。’”
虞青融不禁叫好,智源亦笑道:“此名甚好,只是此套剑法既然名为破虏,却是不能见于寺中了,以免蒙人知道借此生出事端。”
虞青融叹道:“汉家朝廷颓弱,遂使夷狄猖獗,中原故土多少武林人士忍辱负重,不知何时我华夏儿女方能扬眉吐气,昂首立于江湖。”
智诚叹道:“老衲不过一幅臭皮囊,又有何惧?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唉,只是苦了千千万万的百姓。”
听到这句,虞青融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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