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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 > 第二十章 长白山上

第二十章 长白山上

但是林朝英刚刚见识过慕容父子的相反相辅的剑法步法,黄药师的这种战法也已经不足为奇,斗了不过百余招,林朝英便一掌打在黄药师的左臂上,将黄药师震开。

黄药师神情沉静——这两门武功他自认不弱,居然还是奈何不了林朝英,这怎能不教他难以接受!

更何况,仅仅五百招,黄药师就被震开了。

虽然黄药师还有后着,但是黄药师相信,如果林朝英继续进击,那自己的后着,能不能使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黄药师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美丽而强大的女人,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洪七,心想你小子喜欢上这样的女人,你有苦头吃了!

洪七虽然见到黄药师被林朝英击败,但也是暗暗吃惊。一是林朝英武功果然比自己要高出不少,二是黄药师使的这两门功夫,也是­精­妙狠辣,若是自己上场,只怕还应付不了。

看来黄药师在这段时间里苦练了武功啊,而自己的降龙十八掌,还没有悟出太多。洪七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心惊,准备要找机会好好练功了。

黄药师神­色­变了几变后,扔下一句:“少陪。”

便施展轻功走了。

看着黄药师的背影,洪七忍不住道:“你出手会不会太重了?把他气成这样。”

其实黄药师如今心境已经平和了许多,上次败给王重阳,他可是气得不轻。可是对林朝英,他却似乎没有这么强的好胜心。也不知究竟是因为林朝英是琉璃的师傅呢,还是因为林朝英现在和洪七关系暧昧,让黄药师心情起了某些微妙的变化,觉得有些优越感,就是输了一招,也没多大火气。

林朝英看了一眼洪七:“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你还不如他。”

洪七脖子一梗:“谁说的,真要打起来,我的打狗­棒­法一样打得他站不起来。”

林朝英忽地心中一动,道:“你的打狗­棒­法到底如何?不如使出来让我看看。”

洪七刚才一时不服,话说出口后便在后悔,现在见林朝英追问,只得道:“我手上有伤,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林朝英一想也是,毕竟少了根指头,于是便点了点头。

二人一把火烧了参合庄,没有向北——林朝英和洪七都觉得好像黄药师对二人的关系有所察觉,所以都不太好意思一起南下。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很正常,只是林朝英不知为什么,总是有点心虚。

二人于是便与黄药师相反,去了北方——也许琉璃会去北方也说不定,毕竟北方的少林寺和白马寺等也是名刹。

但是一路下来,却是没有琉璃的消息。虽然琉璃曾去过少林寺,甚至再往北方,也都有琉璃的一些消息,但是却不知琉璃究竟去了何方。最接近的一次,是琉璃和王重阳助何不醉擒住了一个洛北大盗。这时洪七与林朝英也在洛阳,但是琉璃却早了他们一天离开,回江南去了。

洪七从丐帮中得到这个消息,也是摇头叹息。不过,从丐帮中人的话中可以听说,琉璃已经可以动武,而且武功很高。

听到这里,洪七和林朝英也算是松了口气——总算她的内伤是好了。看来走修习佛理这条路,还真是对了。

不过林朝英却是叹了一口气:“琉璃际遇非凡,虽然身兼佛道两家之长,但是武功却也杂了点。”

洪七笑道:“你的门户观念挺重啊,你还怕她将来厉害了,不认你这个师傅不成?”

林朝英撇了他一眼:“认不认我这个师傅,我倒无所谓。本来我和她,就是名为师徒,情为姐妹的。我的武功,也从她身上得益不少。”

洪七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忙道:“什么什么?她还能指点你武功不成?”

林朝英叹了口气:“指点也说不上,但是她的想法总是很奇怪,能让我想到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地方。”

洪七一想,的确是如此,与琉璃相处切磋的时候,也的确发现琉璃的招式有点不拘一格的样子。

不过林朝英忽然怎么说起这话来了,难道是想和璃以后姐妹相称?

洪七忽地心情好了起来,见却林朝英继续向北而去,便也跟了上去。

洪七心中也是奇怪,明明听到了琉璃和王重阳是返回了江南,怎么林朝英还是往北走。

便去问她,结果林朝英道:“既然琉璃伤无大碍,我又来了江北,便索­性­去北方看看我师门的渊源之处。”

洪七便道:“你不是天山派的么?那该去西北啊。”

林朝英道:“我武功的大部分来自天山派,但也有逍遥派其他两派的分支。逍遥派居于北方长白山中,我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原来逍遥派的祖师原本居于长白山中,后来四个弟子因为感情问题纷纷离开这伤心地。李秋水的小妹子无意与两位师姐争风吃醋,率先离开。之后童姥也远赴天山,另立天山派。李秋水与无涯子更是远去大理。之后无涯子回长白山再住,李秋水更是远赴西夏。

丁春秋叛师,在星宿海立派,也是想要远远离开长白山罢了。

洪七见林朝英要去长白山,虽然知道那里险山恶水,且天寒地冻,但也只有相陪而去。林朝英见洪七不发一言,更无不耐之意,只是相随在身后,心中也是略感暖意。

二人一路北上,到得长白山时,正是隆冬时节,更是大雪纷飞。

这长白山下,本是女真族世居之所,寒冷异常。逍遥派当年在这长白山上创派,一是故意为之,以抗寒来提高内功修为,二则也是避世之意。但是现在这地方作为大金国完颜氏的龙兴之地,自然也不同往年,光是长白山下的镇子和榷场,便多了很多。

林朝英与洪七虽是内功高深之人,到了这样的地方,也不免多添了两件衣物。

这长白山连绵不绝,其时天寒地冻,隆冬时节地下积雪数尺,又因天寒极至,大雪不化,雪落到地上皆为雪粉,便是林朝英轻功卓绝,每脚踩下,都是深陷雪面,洪七轻功和内功稍逊,每一步都是大雪没过脚面。

不过林朝英也只是听传她武功的虚竹的女儿的传言,也并不知道该怎么找到那地方,所以二人在这长白山中走了数天,也没有找对地方,若不是二人武功高超,这般行走,就算不冻死也没法再走了。

走到到第十日上,天­色­渐渐放亮,风雪渐停。林朝英一眼望将出去,前后左右尽是皑皑白雪,耳边风声尖锐,呼来啸去。

洪七忽地一指远方,道:“你看,那里似有人烟。”

林朝英与洪七在这地方绕了几天,也是渐感疲累,见到那边林中的确冒起炊烟,便也同意与洪七前去看一看。

走不多远,看到前面有座木屋,顶上皆是茅草。屋子很大,屋檐下长长的冰尖垂下来,显是内里有人活动的迹象。

两人正要向前过去,忽地那屋中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两人一愣,各自以那木屋为中心,施展身法互相散开,然后朝前而去。林朝英轻功胜过洪七,先到了一步,跃上屋顶。

刚靠近这屋子时,就有一股极大的药味从这屋中透出,而此时山间林中风声极大,林朝英听不出下面屋里的动静,只得拨开和些茅草,透过屋顶缝隙向下看去。只见屋内光线明亮,虽然没有窗户,却点着几盏极为明亮的油灯。屋内有个灶,灶边有个年轻女子,一边垂泪,一边正在往灶中添水。

再仔细看时,只见另一边仍有好几个女子,都直直地坐在地上,显是被点了|­茓­道。而在房中的一张床上,虽然遮着床幔,但床上正发出的声音,让林朝英也不免红了脸。

这时洪七也早上了屋顶,一见这种情形,不由大怒——这不问可知,定是有人在做些­淫­邪之事。

洪七抬头正要问林朝英该怎么办,林朝英却是已经别过头去,对他摆了摆手。

洪七便跳下屋去,一脚踹开这屋子的门,冲进去便往那床上一把抓去。

这床幔中的人也似是听到声响,一只手也伸了出来,五指攒起,向洪七腕上啄来。

招式虽然应对得当,但是功力相差太远,被洪七反手一靠,打在这手腕脉门上,登时教这人麻了半边身子。

洪七顺势一拉,将这人拉出床来。

这人光着身子,一身皮­肉­却也细­嫩­白晳,半空中还要屈膝来撞洪七腰间,洪七一记手刀敲在他膝上,登时将他打翻在地——这还是手下留情了,要是黄药师,只怕当场这条左腿就报销了。

洪七顺手点了|­茓­道,再往床上看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子,全身赤祼,已经无力挣扎,只在哭泣颤抖,股间隐然有血迹。

洪七大怒,再看这人身下,果然也是一片狼籍,便先给了他一巴掌,再仔细看这人,只见他容貌俊朗,约莫二十多岁年纪,但一双眸子却四处乱转,­精­光四­射­的,却像是四五十岁的人,而且两鬓已经斑白,更不似少年人。

洪七眉头皱了皱,四下又看了看,扯过一套男装,解了他的|­茓­道,扔给他道:“给我穿上。”

那人两次出手均没占到便宜,也知道洪七武功高出自己太多,况且又光着身子,便是动武,心里上也处于下风,便忙穿了。

洪七这时过去解了那坐着的几个女子的|­茓­道,那几个女子都哭喊起来,让洪七救他们出去。

这时那人趁机便要走,洪七腰间葫芦掷出,正中他的后心,将他打倒在地,然后过去,在他脸上连打了几拳,把他一张俊脸打得如同猪头,这人见实在不是洪七对手,只得连连讨饶。

原来这人便是那参仙老怪梁子翁,虽然年纪已经近五十岁了,但外貌仍像一个青年。他在长白山下掳了许多少女来,到这山上来练那采­阴­补阳的邪功。

“大侠,这些人都是金国女子,不是我们汉人啊!”

梁子翁见洪七是汉人,忙说这样的话来,以图表明自己只是取女真女子。

洪七却是又一个巴掌打过去,把他半边脸上牙齿都打得松动起来,脸颊更是肿得老高。

“娘的,她们都是些女儿家,和是不是女真人有什么关系!她们又没做过什么坏事!”

这时林朝英从屋顶上下来:“你还跟这种人废话什么,还不快杀了他。”

原来林朝英见到梁子翁赤条条地被洪七拉下床来,忙闭了眼,直等到洪七让他穿好了衣服才睁开眼睛。这时见梁子翁说了自己的事,又在讨饶,便过来让洪七不要手下留情。

洪七却想了想,对林朝英道:“他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致死,那边几个女子,虽然被他破了身子,他却也没杀了她们。”

林朝英扁了扁嘴——怎么这洪七和琉璃一样,都不肯轻易下杀手!他们两个倒是天生一对!

忽地想起黄药师来,听洪七说,这个家伙倒是出手狠辣,很可自己的脾胃,但是……

看了一眼洪七——怎么还是这个家伙比较顺眼一点!

洪七把梁子翁拉起来,又把他胖揍了一顿,然后打散了他的发髻,硬生生拔下了他满头白发,逼着他把那些姑娘们送回家去。

“快立誓,说你再不做这等恶行,若再被我撞见,我必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梁子翁这时见到洪七外面套了一件破衫,身后负着九只袋子,知道他是丐帮的九袋长老,心中更是慌乱,知道丐帮弟子遍天下,想要逃走谈何容易,更是不敢再多起异心。

林朝英还怕梁子翁不老实,拿玉蜂针在他身上刺了好几下,让他多尝了一番苦头,然后让他吃了不足量的解药。

“你把这些姑娘都送回家去,再来讨剩下的解药。”林朝英道。

梁子翁身上只觉得阵阵麻痒,虽然不甚厉害,但是只当是厉害毒药,哪里还敢抗拒,忙不迭地应了。

洪七去问了那几个姑娘家的住处,对梁子翁道:“你若是敢玩花样,我必不饶你。”

梁子翁头皮被扯下好大一块,也顾不得包扎,忙挨个送几个姑娘下山。

林朝英和洪七就住在这木屋中,看着梁子翁上山下山,停也不停。

这屋里一共有八个姑娘,对二人是千恩万谢,林朝英以往跟着王重阳,只是关注于国事,很少理这些江湖中事,这次被这些人感谢,也有点不太好意思。

这些女子只当林朝英和洪七是一对情侣,她们都是北方女真族的女子,生­性­爽利,自然言谈中对二人大赞大夸,弄得林朝英面红耳赤,直说自己和洪七不是那种关系,自己比洪七要大上十多岁呢!

那些女子见林朝英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哪里肯信,反而只当是林朝英害羞,说出话来让林朝英更加羞涩。

洪七在一旁烹饭做菜,见到林朝英面带羞涩的样子,心中也是一动,忙不敢再看,只是竖起耳朵听这些女子与林朝英说话。林朝英知道他在那边偷听,更是害羞,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恐反而让这些女子说出更难堪的话来。

不过洪七的烹饪水平不错,只是一些野菜山菜和菌类,再加上一些药材之类的,也让众人吃得不亦乐乎,众女子对洪七更感更甚,越发夸起林朝英好福气来,林朝英怒视洪七,洪七只好对众人说,自己与林朝英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但这些女子哪里肯信,都只说南朝人太过羞涩,故此不肯承认罢了!

之后这些少女陆续下山,二人却在这木屋里住了足有十来天,等梁子翁把这些少女都送回家去后,又避过了一场风雪,才离了这木屋,又勒令梁子翁不许再在这里居住,另找山头。

梁子翁这时只求解药和活命,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好在这长白山延绵数百里,另找个山峰居住,量洪七也找不到。

而林朝英和洪七在这屋中住了几日,也是休息够了,便带好­干­粮­肉­食,再向山上去。

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从梁子翁的嘴里得到了很多讯息,两人又走了两天,终于来到了长白山群峰环绕中的天池。

这天池整体略呈椭圆形,形如莲叶初露水面。此时林朝英和洪七在梁子翁的木屋中躲过了一场风雪,此时天池湖面被冰冻住,高山罂粟、长白杜鹃、高山百合、长白龙胆、松毛翠等各种奇花异草,还有没有凋落的,仍然在占缀着这银装的世界。

林朝英依着传言,很快在天池边上的一块巨石前发现了机关,伸手一扳,便出现了一个山洞。

洪七站在洞外,并不进去。

林朝英笑了笑,也不看他,便自己进入了山洞。

第廿一章 铁掌山下

这洞里是一条长廊,弯弯曲曲地走了近二里多路,才忽地眼前一亮,来到了出口。

这里面是一个巧夺天工的石窟,有几间屋子,但都没有人住的痕迹。

林朝英转了几转,只发现了一些刻在墙上的诗句,以及一些逍遥派比较常见的剑招图刻,甚至发现了无涯子和李秋水的名字刻在石壁上,知道这里的确是逍遥派的地方。又见没有什么别的特别之处,正待退出,却发现了一柄黑­色­的长剑,正挂在刚才那入口处。

适材林朝英从同里出来,背对着这剑,如今要转回身子出去,才发现了这把剑。

林朝英跃上前去取下一看,只见这把剑黑黝黝的,剑身又细,非金非玉,刃上却也锋锐,伸指一弹,居然也发出金石之声。

林朝英微微一笑——正好自己的剑在参合庄丢失了,便拿这柄剑来用吧。

出了洞口,洪七正在自己练掌,林朝英见他掌力雄浑,也的确不凡,便也注目观看。洪七看林朝英出洞,倒停了拳脚,过来问林朝英里面怎样。

林朝英摇了摇头:“没什么,早都没人住了。”

说着把那剑递过去给洪七看:“喏,就得了这个。”

洪七伸手一摸,只觉触手冰凉,剑上通体发出墨绿­色­的光华,流转间如玉似冰,不知是何物。

洪七道:“看来是柄好剑,只不过不知它是不是太易折了。”

林朝英接过剑来:“若是别人用,可能还会折断,我用的话,哼哼,想折断也不容易!”

洪七耸了耸肩,道:“便是如此,现在你也找到师门啦,我们走吧。”

林朝英点了点头:“你觉得琉璃最有可能去哪儿?”

洪七道:“之前黄药师不是说琉璃与慧远大师约好要去灵隐寺的么。慧远大师佛道­精­深,她一定会在那里盘桓许久的,我们不如去杭州找她。”

林朝英一想也是,便与洪七下了长白山,再往南来找琉璃。

从长白山上下来,二人这次选择了海路,从盖州上船,直接去杭州。

宋金两国也有十来年没有动兵了,双方的商船往来也极繁多,除了陆路和大运河,海运也是一个重要的方式。

乘大船入海,出渤海湾,一路南下,直入临安府。

到了杭州,二人直奔灵隐寺,此时正是谷雨时分,细雨濛濛,洪七撑了伞,与林朝英并肩走在这杭州的街道上,倒也别有一番风致。

这一路下来,虽是乘船,但洪七和林朝英也是时时切磋武功。林朝英见多识广,早年中与丐帮中人也是交往颇多,洪七在琅嬛□里所学的这些丐帮武功,也都有一招半式甚至有大半套流传下来的,所以洪七只凭嘴说,林朝英就能明白这些招式的­精­要。

所以这一路上来,就如同口头比武一般,两个人一战乱切磋了下来,洪七是一次也没胜,但是也一次都没败。

洪七也知道这是林朝英有意相让,虽然林朝英的招式不至于洪七连理解都理解不了,但起码她的剑意剑法是无法用口头在表述的。

等到了杭州,洪七便想去看看琉璃还在不在,顺便也找她印证一下这段时间所感悟的一些武功——毕竟和林朝英过招,提高是能提高,但是也太打击自信。

但是两个人到了灵隐寺,却发现在这一年的正月十五,慧远大师已经圆寂了。

果然如慧远大师生前所说的——“相唤相呼归去来,上元定是正月半。”

像这样的得道高僧,对于自己的死期,也有着比一般人更通透的领悟。不过也正因为此,琉璃已经与王重阳离开了,又让洪七和林朝英扑了个空。

不过听说当时只有琉璃和王重阳在,黄药师并没有来,看来他也是与自己一样扑具空了。

想到这里,洪七觉得心理平衡了点,便对林朝英道:“琉璃看来是走啦,我们这样乱找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去大理吧。大理时局正乱,她和段智兴交好,肯定会去帮忙的,我们不如去守株待兔。”

林朝英心想,正好去看看琉璃所说的段智兴是什么样。于是便应了洪七,两个人再次乘船,溯江而上,沿长江准备入川,然后再去大理看看。不过按洪七的说法,待得到了四川,不如先索­性­北上,去西夏看看。

岳纲的墓,仍然在西夏,并没迁回大宋境内。也不知岳纲的家人,是想让他埋骨在这他曾洒下热血的地方,还是说终有一天要将这里重新纳入大宋的版图。

不过,岳纲的坟也被夏仁宗重新派人修过了,以此示好于宋朝。所以岳纲的墓既然在那里,那琉璃也有可能去为岳纲上坟。

琉璃,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反正大理的局势一时半刻还平定不了,去也不急在一时。

这日二人来到四川境内,路近铁掌帮旧地,林朝英早听洪七说了上官剑南的事,心中也是颇多感慨。如今那上官明月重竖了铁掌帮的大旗,虽然声势大不如前,但也好歹是把这山头重新拉了起来。

不过她此番再度起事,入蜀的吴挺却没有多大的动作。这一来是他的权力被宋廷削弱了,二来也是宋廷所派的四川制置使沈夏与吴氏势力相互牵制,让上官明月在这其中找到了生存的空间和机会。

这日林朝英忽地便要弃舟登岸,洪七知道这是离铁掌山最近的一个码头,便问道:“上官剑南已死,你去铁掌山做什么?”

林朝英看了他一眼,道:“上官剑南有一本书藏在身边,这本书叫做《武穆遗书》,乃是岳飞的遗作,是他一生的用兵心得,我要去看看是不是还在铁掌帮的手中。”

洪七讶道:“还有这书?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林朝英道:“这事是当年我与王重阳随军在淮东与金军作战时,我在韩彦直那里听说的,连王重阳也不知。”

这韩彦直是名将韩世忠之子,而上官剑南是韩世忠的部将。上官剑南自江湖中辗转得到《武穆遗书》之后密报韩世忠,其实韩彦直正随侍在侧,所以也知道此事。

林朝英那天正在韩彦直营中寻找王重阳的下落,正好听到韩彦直与长兄谈论岳飞其人其事,提到了上官剑南得到《武穆遗书》的事。只是林朝英对这种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而且又怕王重阳一听到这书,就要千方百计弄到手中,所以就闭口不言。

但是现在她既然已经放下了对王重阳的感情,自然也想去察探一下这本书的下落。

洪七也知道这本书的重要,也就不再多说,随着林朝英向铁掌山而来。林朝英与洪七都来过这铁掌山,也算是轻车熟路,二人仍然是先到了铁掌山前的那个小镇,准备先休息一下,等天­色­晚了,再上山去。

两人正在客栈里用饭,却听外面一阵哭声,抬头望去,原来是一家出殡,一口薄棺,几个抬棺的,还有啼哭不止的几个家人。

林朝英与洪七惯走江湖,又是身怀绝技之人,对这种事也是见多了的,也并不觉得有多晦气,所以也没怎么多看。

这时上前给二人端菜的店小二摇头叹道:“最近这大半年来,死的人可真不少。”

洪七皱了皱眉:“怎么?可是铁掌帮鱼­肉­乡民了?”

之前的上官剑南虽然屡屡与官军作对,但是一颗心是抗金的,对百姓也颇多爱护,所以洪七听这小二似乎意有所指,不禁问了这一句。

那店小二笑了笑:“这倒未必是与铁掌帮有关,不过我看哪,是出了女鬼了!”

“女鬼?”洪七的嘴停止了咀嚼。

那店小二像是在说什么大秘密一样,声音低来越低:“这大半年来,不但呼们镇上,还有周围的几个镇子,都死了好几十个年轻男子了。都是下身被脱光了死的,这不是女鬼吸阳气么!”

林朝英皱了皱眉,洪七忙道:“好了好了,别胡说了,快上你的菜去吧!”

这小二本来见他们二人是外乡人,想说些轶闻来讨些赏钱,却不料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也只得悻悻而去。

洪七只当是林朝英是女子,不愿意听到这种事,所以赶紧把这小二赶走,却不料他一走,林朝英便道:“怎么会有女鬼,就算是真的,也一定是有人在练邪功。”

洪七愣了一下,问道:“什么邪功?你想太多了吧,哪有这么巧的,刚刚遇到采­阴­补阳的,就再遇到倒采花贼,来个采阳补­阴­!”

林朝英道:“这个可不好说!不过脱掉裤子,也有可能是在查看什么东西。是胎记,或是刺青之类的。”

洪七道:“这倒是也有可能,我去找附近的丐帮分舵查一下。”

林朝英点了点头:“我就不陪你去了,等会儿太阳下山了,我就去铁掌帮看看。”

洪七也知道林朝英是不可能与自己一起出现在丐帮众人的面前的,所以也不强求什么,吃完饭后二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去了。

林朝英倒是在洪七去后还休息了一下,然后再离开客栈,往铁掌山而去。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有那夜风吹过,刚过处暑,这西南地区的天气仍然炎热,林朝英来到铁掌山下,沿着山路向上而去。这铁掌山林朝英也算是故地重游了,一路拾阶而上,绕开那些明哨暗哨,悄悄地接近了那边原先是由上官剑南所居住练功的五开间石屋。

林朝英跃入院中,只见灯火从东厢透出,便暗自掩到东厢,悄悄揭开一片薄瓦,只见室内摆放着一只大鼎,鼎下燃着火炭,煮着热气腾腾的一堆东西。

鼎旁坐着一人,闭目盘膝,正是裘千仞。只见他对着鼎内蒸腾上来的热气缓吐深吸,头上冒出腾腾热气,高举双手,十指上居然也隐有热气显出。

林朝英皱了皱眉——这是铁砂掌的练法,这鼎中的想来便是铁砂。这裘千仞的练法如此忽功冒进,看来是上官剑南的死刺激了他。只是他这样练法,未免将这铁掌由内功变成了外功,虽然可以较快地达到一个较高的水平,但是想要再提高,那就难了。终其一生,也许也达不到琉璃或黄药师这种境界。

也许,连洪七的水平,他也很难达到。因为他在进步的同时,琉璃也一样在进步,而且年纪越大,所拉开的距离也就越大。为了弥补这距离,裘千仞所付出努力和艰辛必然更大。

这时裘千仞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入那鼎中。

裘千仞一边深深地吸气,一边忍着热让双掌在那鼎中滚烫的铁沙中熬炼,隔了好一刻,这才拔掌,回手拍的一声,击向悬在他身侧半空中的一只小布袋。这一掌“砰”的一声打得声音甚响,可是那布袋竟然纹丝不动,晃也不晃一下。

林朝英见了,也颇是吃了一惊。这铁功夫,练到高深时,应该是在火炉中直接放上铁砂熬练,看裘千仞现在这样子,似乎铁掌功夫还未到,但是掌力却是达到了巅峰,难道是裘千仞有别的练功方法?

林朝英看了一阵,见裘千仞又坐下打坐运功,便舍了这边,再去别处观看,却发现别处房屋都空着,只有裘千仗在呼呼大睡。

林朝英心中疑惑,心想这《武穆遗书》,定是上官剑南帖身所藏,应该是除了上官明月不会再有人知道。虽然自己和上官明月与自己曾有些龉龃,但是问一下这本书也不是不行。只要看上官明月的态度,大致就能猜出这《武穆遗书》的下落。

林朝英对这《武穆遗书》本身倒没什么兴趣,只是可怜上官剑南一代豪杰,居然死于非命,便不想让这秘密随他长眠于地下,更不愿让岳飞的遗著从此不见天日。不管这部书最后的结果如何,总比失传的好。

可是现在上官明月并不在这边,那她能去哪儿呢?于是林朝英便离了这片石屋,再向山上掠去。

但是在山上转了一圈,铁掌帮的各处宅子里,都没有上官明月的踪影,林朝英心中疑惑,但也只好下山再说。

下得山去,却见洪七远远地过来。

林朝英迎上前去:“不是说好在客栈等么,你怎么来了?”

洪七笑道:“我怕你太过轻敌,上官明月武功不弱,所以想来接应你。”

林朝英听了心中一软,便道:“谢谢你啦!不过上官明月不在山上,就是在山上,我也不会有事的。”

洪七便道:“那《武穆遗书》的事,怎么样了?”

林朝英摇了摇头:“若是上官明月得了这书,必定也是帖身收藏,或者藏得很隐秘。她不在,我问别人也是无用。”

洪七点了点头,道:“据丐帮分舵的人说,上官明月最近和四川方面的官员走得很近,可能她吸取了她父亲的教训,准备走官方的路子了吧。毕竟宋金两国不开战,宋廷有更多的­精­力来对付占山为王的草寇。”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回走,林朝英问道:“你有没有问出那些无端死去的男子的情况?”

洪七道:“这不过是最近大半年出现的事,丐帮的弟子也摸不着头绪。不过我们丐帮的弟子倒没有因此而死的,又逢着丐帮马上就要选帮主了,所以暂时没有­精­力来管这件事。不过很有可能是倒采花贼,因为据说这些死掉的人,都是风流公子,家世清白的。”

林朝英奇道:“不是说下身的裤子都被脱了么?”

洪七摆了摆手:“哪有这回事!只是衣裳被掀起来了罢了。有道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这流言越传就越邪乎了。”

林朝英点了点头,笑道:“只是却没想到这附近就这么多世家公子。”忽地又婉尔道,“幸得死的是男子,若是女子,我倒要疑心是不是欧阳锐了。”

洪七奇道:“欧阳锐?他很久没有犯事啦,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不过他不是不杀他欺辱过的女子的么?”

林朝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世上还有不会改变的人么?”

洪七本想说“我就不会改变”,但看到林朝英的眼神,知道她意有所指,心中不禁一动,正想再说些什么,林朝英忽地把他一拉,说了声“噤声”,然后把他拉到道边,跃上一棵高树。

洪七只觉得一只柔滑温软的手握住了自己,只感到一片细腻冰凉,不禁心头一阵狂跳,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林朝英忽地感到洪七掌心忽地烫了起来,紧跟着沁出汗了,心中也知是怎么回事,也是脸上一红,幸得此时夜深月暗,没有什么光线,洪七也看不见。

林朝英把手从洪七掌中抽出,伸食指竖在嘴前,然后指指远方。

第廿二章 九­阴­碎骨

洪七注目看去,却见一个臃肿的身影,有点蹒跚地过来。

其实这身影也算是迅捷了,但是洪七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等近了才看出来,原来是一个人肋下夹着两个人,所以才显得臃肿和蹒跚。

洪七和林朝英对看了一眼,便各自悄悄地跟了上去。

二人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跟着——从那人的脚步上看,虽然挟着两个人,显得有点蹒跚,但是从脚步上看,仍然是一个高手——这种蹒跚,只是以林朝英和洪七的眼光来看的,比之一般人,其实还是高明很多的。

这人肋下夹着两个人,绕开上铁掌山的大路,转到后山。二人心中疑惑,但见那人将肋下两人放在地上,然后又用左手叉起其中一人来,然后右手连发数掌虽然掌势沉猛,但是打在那人身上,居然没有任何声响。

洪七虽然吃惊,但是却没有林朝英知道其中奥妙。

林朝英见到这种掌法,便知是一门极厉害的内家掌法,只怕这人的内脏,已经全部被震碎了。

然后出掌这人撕开中掌者的胸襟,探手进去,摸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沉思了半晌,又对第二人作出了相同的举动。

洪七与林朝英也不知此时的二人,是否已死,若是还活着,二人如此眼睁睁地看着他二人先后被杀,林朝英还好,洪七却是自命侠义中人,如何看得下去。

只是若这二人已经死去,这人是以尸练功,一来不知也不知这人练功的目的,二来万一洪七上前出声,扰了他的练功,致他走火入魔,这盗尸毁尸之罪,似乎又构不上这样的惩罚。

洪七略一沉吟间,那边的第二人已经又被几掌打倒在地上。

这次这个人也是倒在地上后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早就死了,还是被人打得当场立毙,没有丝毫挣扎。

出掌的人又同样在这人的身上摸了一回,然后又叹了口气,便又挟着二人,一路掠去,将两具尸体扔在山脚边的一个小镇不远处的大道边。

林朝英和洪七远远地跟着,见这人抛下两具尸体便走,身形似是相识,忙追了上去。洪七伸手欲拉,林朝英却只空留下一阵衣袂风声给洪七。

洪七摇了摇头,也知道林朝英武功卓绝,当世能伤得了她的,不过二三人罢了,所以也不担心,便去看那两具尸体。

结果一看之下,发现这两人的确是死了多时了。洪七学着那人,也用手去摸这两人的胸口,结果发现这两个人的胸骨肋骨全部碎成片片,心中不由暗惊——这是什么掌法?自己听都没有听说过。

如果这掌力是直摧骨骼的,如果林朝英与他对掌,那岂非要掌骨臂骨一起断掉?

洪七心中不禁焦急起来,便弃了二人,顺着刚才林朝英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追出一段距离,远远地都看到铁掌山了,却还没有发现林朝英的踪迹,心中反而定了下来。

这么点时间,林朝英断不至于败的,一路上来看不见她,若没有追错方向的话,那林朝英一定是一直跟着这人了。

只是,如今已经追到了铁掌山下,难道这个掳尸练功的人,居然是铁掌山上的人?

是谁呢?

洪七并不知山上的具体情况,所以也一时没有想到,一边想一边脚下不停,就这样按原路上了铁掌山的后山。

铁掌山的后山,本是一片峭壁,但现在在斜侧方,有一条小阶,也不知是何时铺成的,看来上官明月回来后,对这铁掌山,的确是重新整顿过了。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大不相同了。

洪七顺着这小阶上前,堪堪才上了百余阶台阶,便听上面传来不同一般的风声。洪七一听就知不是山风,而是两个高手在动手。

但是没有呼喝声,是因为两个人都不想惊动他人么?

洪七脚下加力,上前去一看,果然是林朝英在与先前那人动手。

此时月过中天,月光透过云层微微地洒下光来,林朝英一袭白衣,与她对敌的那人,一身黑衣,二人一白一黑,身形飞快,在月光下一如仙子,一如鬼魅,看着两人的身形,直叫人目眩。

洪七脚下加力,走近一看,另一个却也是个女子,年纪看上去比林朝英稍大,但容貌秀丽,也是一个美人。

林朝英见洪七来了,便道:“上官明月,你学的这是什么功夫,你不可能总是用死人来练功,你是不是还用活人来练过功?”

原来这人正是上官明月,她经常晚上偷下铁掌山,在四处搜寻尸体来练掌,但是尸体总有不够的时候,所以林朝英一见便知她这掌力是不可能时断时继的,必需要定期有人体来练功。而且看上官明月的出掌,显然已经是有了颇多的根底。

本来林朝英在后面跟着,也没有太刻意隐藏身形,所以到得铁掌山的后山,仅此一条小径,自然很快就被上官明月发现她跟在身后了。

林朝英见上官明月发现了自己,也不想多说什么——上官明月练什么功,怎么练功,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于是便问她,可知《武穆遗书》的下落。

结果上官明月完全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伸手便向林朝英打来。

林朝英见上官明月这几年来武功大进,也是心中暗暗称奇,只是她不愿伤了上官明月,所以也只是一路与上官明月游斗,并未与她拳脚相接,倒也无意间避开了上官明月练就的这套掌法。

林朝英不知上官明月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动手,若说是为了八年前的那场拼斗,似乎也不至于。若说是不想让自己把她练这门邪功的事传出去吧,似乎也说不过去——自己不是长舌的人,这一点上官明月也应该知道。

武功到了林朝英这种境界的人,一般心态也会有相近的境界,对搬弄是非的这类事都没什么兴趣了。

那么上官明月,是想用自己来练功?来看看她自己的武功有多少进展?

林朝英与上官明月游斗了一会儿,渐渐觉得吃力,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但脱不了身,说不定还会伤在对方手下。

林朝英正想出手反击,忽地后面洪七跟了上来,便出言告诉洪七,这上官明月练的是一门邪门武功。只是林朝英面皮薄,不愿意让上官明月和洪七知道自己关心洪七,所以说得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

但是林朝英这边一说话,那边身形上就慢了一下,上官明月一掌打来,角度诡异,速度奇快,林朝英没法反击,只得腰肢一折,顺着这上山的小径斜斜倒翻往下窜了出去。

洪七倒是吃了一惊,还以为林朝英中了掌,忙抢上前去挥出竹­棒­。

虽然打狗­棒­法­精­妙冠绝天下,但是上官明月的掌力忽刚忽柔,吞吐不定。洪七初时见上官明月追过来一掌打向林朝英,罡风扑面,忙用了一个卸字诀,不料­棒­子伸出,对方掌势突变,一股­阴­风扫出,将洪七竹­棒­反而缠住。

洪七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缠着手中竹­棒­便往外夺,洪七大惊——他目前的功夫全在这只竹­棒­上,对付高手,没了这竹­棒­,岂不是束手待毙?

于是洪七忙运劲回夺,结果林朝英那边看得真切,忙喊了一声:“快撒手!”

说着顾不得姿势的好看与否,来不及用脚尖点地,左手便在地上一拍,身子猛地又窜了回来。

这时上官明月已经劲力再变,洪七­棒­头只觉那股大力忽地变外夺为内侵,从­棒­上涌了过来。洪七内功不及外功,虽然­棒­法­精­妙,但是上官明月不知何时学了一身横练功夫,被洪七顷刻间在身上关节要害处连打了几­棒­,却是没有一下让她有停顿。

上官明月这时劲力尽吐,洪七只觉胸口如被一只大锤重击,一口鲜血当场喷了出来,脚下一软,便沿着这台阶滚了下去。

林朝英本想趁这个机会,拔出剑来与上官明月好好斗上一场——上官明月就是以掌破敌的,她用剑来对上官明月一对­肉­掌,也不算欺负了她。

不料洪七忽地跳了过来——林朝英只道洪七知道自己的­性­子,是绝不喜人相助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想到洪七会突然跳出相助——上官明月出手极快,自己放弃了拔剑,返身赶去,居然还是赶不及。

林朝英见上官明月八年不见,武功居然大进,知道是练了邪门武功的原因,此时见洪七从山上滚下,心中又担心洪七,不由得道:“上官明月,你到底练的是什么功夫?”

上官明月“嘿嘿”一笑:“《九­阴­真经》,怎么样,没听说过吧!”

林朝英一愣——这本经书,她只听琉璃提起过。只是琉璃说是她在先前走江湖时,听到有几个怪湖客提起的,所以问问林朝英知不知道。林朝英从未听说过这本书,只当是琉璃听错了,或者又是什么怪念头,不料却在这里听到了这个名字!

——难道这世间真有什么《九­阴­真经》?

“师傅啊,我听那个几江湖客说,这《九­阴­真经》上写满了武功,不过上册是练内功打根基的,这下册中却是写满了各种古怪的凌厉功夫。这些功夫的根基需由上册中来打,而且在下册的结尾处,还写了这些功夫的破法,若是强练,反而要遭受其害。”

这是当时琉璃曾对林朝英说过的话。

原话自然不是如此,琉璃要套林朝英的话,自然是偶尔露出那么一句半句的,来试探林朝英口风。但林朝英是什么人,几次见琉璃提起,便留上了心,把这前后的话语连起来一想,也就知道了个大概的意思。

只是后面琉璃见林朝英一则是真不知道这经书,二则也是看林朝英起了疑心,便不再提起。

林朝英虽然初时起疑,但见琉璃不再提起,也就渐渐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琉璃道听途说,听了些什么江湖闲客吹牛说大话罢了,却不料此刻竟真的再次从上官明月的嘴里听到了这《九­阴­真经》的名字。

而且看上官明月练功的法子,走的是邪道,与琉璃口中的武学宝典,完全是两样。

那么,要么是琉璃听错了话,要么就是上官明月练岔了功。

林朝英虽然担心洪七,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使出拳脚功夫,一边游斗一边道:“上官明月,你的九­阴­真经只怕练得不到家吧。”

上官明月听了,果然眼中的神­色­变了,厉喝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这部经书?还是你练过?”

林朝英大惑不解——听上官明月这句话,好像她并没有见过这部书的样子,那她是怎么练成这上面的功夫的呢?

这时上官明月功夫一变,易掌为爪,五指箕张,向着林朝英当胸和顶门、咽喉一带狠命抓来。

林朝英见她五指如钩,带起风声嘶嘶作响,知道是门厉害武功,心想若这样斗下去,自己连出剑的机会也没有,更不用说去看顾洪七了。

这时洪七跌下后久久没有声息,林朝英不禁心中微乱,右肩后撤,看准上官明月的出手,头顶一偏,然后弯腰使了一个推掌,诱上官明月抬膝反击。

上官明月果然上当——这一招抬膝反击,是上官明月所练的铁掌功夫的一招。这铁掌功夫可不单单是铁掌,若是对敌之人只防着她的掌,那她这猛地来一下膝撞或肘击,那可是出人意料的重击。

只是这一招在八年前林朝英就见识过了,知道她这一招是练熟了的,所以故意诱她使出这一招来,然后动气于右肩,故意肩膀一沉,受了她这一击,然后借势跃起,在半空中拔出剑来,一扭身便在半空中回首出剑。

这一招姿势美妙,剑势狠辣,直取上官明月手腕。

上官明月翻腕一抓,见是一柄细长的玉剑,便用力一拗,不料这玉剑居然坚硬若斯,以上官明月的腕力居然拗之不断。

林朝英本来是想弃了这玉剑,然后抢个先手,一掌打退上官明月,然后再去看洪七。虽然这次交手,上官明月至此都是略占上风,但一则是林朝英没有出剑,更没有出全力,二则也是林朝英太过轻敌,让上官明月抢了先手,一直使快招在抢攻,压得林朝英不能反击。

若是说起内力,林朝英还是要远较上官明月为强。所以林朝英才感拼着受她一记膝撞,想来打她一掌。

不料这剑极为怪异,上官明月一拗之下,纹丝不动。林朝英反应何等之快,一见之下立即变招,内力贯于剑身,当即这剑上发出一阵微芒,甚至轻颤起来。林朝英右手一挥,左手便一掌打去。

上官明月也是吃了一惊,左手一松,小臂却被林朝英一剑划过,伤了皮­肉­。上官明月也临危不乱,见林朝英一掌拍来,反而心中一喜——林朝英到现在都只与她游斗,还没有与她对过掌,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上官明月顾不得一臂受伤,当下右手掌力一吐,与林朝英“啪”的对了一掌。

饶是林朝英功力­精­深,也觉得一股怪力自手掌瞬间传入手臂,然后便向四方炸了开来,仿佛整只手臂的血­肉­都因此离开了臂骨,痛得无以复加。

上官明月“哼哼”冷笑:“这‘碎骨手’滋味如何?再尝尝我的‘白骨爪’吧!”

说着双手成爪势,运劲抓来。

林朝英左手虽然剧痛,但好在她内力毕竟­精­深,不像刚才那两具尸体,毫无抵抗力,中招后骨骼尽碎。但是这一下也痛得她左手暂时不能再用了,只得凭右手的怪剑应敌。

不过这一下林朝英也动了真怒——洪七受伤,自己也吃了亏,再手下留情,那就不是林朝英了。

林朝英剑势一转,剑意剑法施展开来,剑由心生,意在剑先,招招无迹可寻,却又凌厉非常。

其实上官明月的碎骨手和白骨爪这两门功夫,的确是《九­阴­真经》上的,但是她也当真没有学过《九­阴­真经》前半部中的内功,所以也只好凭着自己的理解来练这两门功夫。

她原本学的是铁掌功夫,现在学了这碎骨手,倒与她原本的武功产生感应,使得她的内劲收发由心,忽刚忽柔,平白地武功大进。而这白骨爪,她并没有练成,所以刚才用力一扳,林朝英的这把似乎是玉质的剑都没有断裂——只是因为白骨爪出手快捷,她才想趁着林朝英一只手臂不能用的当口,用一轮快攻把林朝英打倒。

但是林朝英的武功毕竟高过上官明月不少,即便是上官明月的这两门功夫都是上乘武功,林朝英的剑法也能让她转危为安。

果然,十招一过,林朝英便转守为攻,三十招后,上官明月就落于下风了。

第廿三章 朝英心动

林朝英却是无意于杀死上官明月。

倒不是说林朝英心慈手软,而是上官明月如今的确武功大进,林朝英胜她不难,可要将她制服,就是打到天亮也没个完。

可是洪七那边还是悄无声息,也不知怎么样了,林朝英心中岂能不急。

这时山崖那头,忽地出现几个火把,为道一人喝道:“什么人,胆敢在此斗殴生事!”

林朝英见铁掌帮有人发现了自己,心中一惊,心想若上官明月再加上这群人,那今天可真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于是剑招忽地一撤,横在颈前,如同要自刎一般,但是却将上身所有的要处守住——这种守招,实在不是林朝英所长,但林朝英现在也是无奈之举。身子随着往后一仰,左足向上踢去,然后便准备抽身要走。

上官明月本来是可以趁机在她这条腿上切一下的,虽然不能马上把林朝英击倒,但是也可以重创林朝英——虽然这是林朝英的一个诱敌这计,只要上官明月来攻击她的这条腿,她就能借势反击,趁着铁掌帮的人赶过来之前,把上官明月击伤。

这招旋风扫叶腿法,乃是黄药师的家传绝学,之前在参合庄上,林朝英与黄药师切磋时,黄药师曾使出来过,用来配合他的奇门五转和兰花拂|­茓­手。只是黄药师的原招是以一足支地一足连环横扫数圈,林朝英却是拿来诈败求胜。只要上官明月来攻她这条腿,她便双足齐出,既踢向她上中下三路,也可同时抽身而去。

上官明月的碎骨手,适才林朝英也看了,是不能连续出掌的,只能间隔几个刹那,所以林朝英也拼得双腿再与她双手再较量一下。

林朝英的内功毕竟要胜于上官明月,她力贯双腿,就等着上官明月来攻她这条腿。却不料上官明月居然和她一起同时窜出,两人一前一后向山下掠去。

林朝英吃了一惊,正以为自己的意图被上官明月看破了,结果上官明月却只是在半空中向她打出一掌,然后向另一边闪去。

林朝英没料到她居然会放弃追击是与自己一样躲避山上下来的人,无奈之下只得半空中吸一口气,翻身与她又对了一掌,然后反跃了一个筋斗,却撞上了山上下来的第一个人。

这人却正是裘千仞,他也不认识林朝英,只是见林朝英刚才两下身法武功奇高,忙双掌向她用力打去。

林朝英在半空中转一口气,又与上官明月对了一掌,偏生又是刚才与她对过一掌尚在疼痛的左掌,这一下痛得林朝英几乎以为整个左臂都断了下来——上官明月也是急着走,不愿让裘千仞发现自己,所以也算是便宜了林朝英,不然这两下误打误撞,林朝英非吃大亏不可——这一回林朝英一口气差点走岔了,再也无力在半空中腾挪,只得出右手的一剑再与裘千仞再对了一掌。

裘千仞本来掌力并不足以威胁到林朝英,但是这一下两掌对一剑,林朝英内中气息尚未平复,此消彼长,林朝英被这两掌打得吐了一口血,但裘千仞也被林朝英剑上的内力传来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裘千仞一口气在胸中翻腾了许久,正惊疑间,林朝英已经从阶上退走,一把抄起倒在地上的洪七,将他挟在腋下走了。

裘千仞见林朝英挟着一个人,仍然身形快捷,也是叹为观止。

林朝英知道这铁掌山下的几个镇子,都是铁掌帮的势力范围,当下也不敢回那客栈,听得洪七呼吸虽然急促沉重,但是挟着他的右手按在他的丹田上输过内力去,却知道他内伤不足以致命,便挟着他尽力狂奔,一直奔到天过午时,见到更远的村镇,才放慢了脚步。

进了镇子,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房,也不管别人的眼神,挟着洪七就进了一间屋子。

说实话,林朝英自己也快撑不住了,整支左臂痛得像有无数只小锯子在­肉­里来回锉着。

来到客房,林朝英将洪七放在桌上,洪七软软地趴在桌上,林朝英右手按在他的后心,输过真气助他抵御那碎骨手的邪气。

还好洪七本身内功虽弱,但根基打得好,而且他外功练得好,一身皮­肉­极耐得住打击,所以还能熬得住,林朝英体会一下左手,觉得这只左手大概还废不了,便先替洪七过气怯伤,过得一时半刻,洪七又吐出一口血来——上官明月这一掌打在他肩头,劲力直透心肺,差点连他肩骨都打碎。若是遇上个武功差点的,只怕连胸骨都碎了。

洪七过了很久才睁开眼来,却见林朝英在一旁打坐运功,欲要起身,却觉得半边身子疼痛无比,再仔细一看,只见自己躺在床上,知道是林朝英救了自己。

但是见林朝英面露痛苦之­色­,显然也是受了伤,洪七不由得惊讶起来——怎么上官明月的武功现在有这么强了么?连林朝英都不是对手!

其实若真要打,林朝英还是要占上风,只是洪七受伤,林朝英顾不得与上官明月多作纠缠;而且铁掌帮的人赶来,林朝英就更没法再打下去了。不过关键的是,林朝英一开始就轻敌了,而且对上官明月又心怀怜悯,出手容情三分。

高手相较岂能有一线之差,而上官明月所学的《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又大出林朝英的意外,所以才让林朝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洪七看了林朝英半晌,林朝英仍是一动也不动,心中也是焦急,又不知这是哪里,便勉强支起身来下了床,到外面去查看了一下,觉得也是安全了,便又回到房中来——虽然这个镇上也有丐帮的据点,但是他怎么能放着林朝英而自己离去!

于是一内暗自运功调息,一边看着林朝英。

结果从近中午等起,一直到第二天天明,林朝英才睁开眼来。

林朝英睁开眼看到洪七正坐在那里看着自己,便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洪七忙道:“我没什么,你怎么样?你也受伤了?”

林朝英嗯了一声:“左臂得有段时间不能动啦。她这碎骨手可真厉害。”

洪七道:“原来这功夫叫碎骨手,怪不得我这半边身子都疼痛难忍,那二个死人胸肋的骨头都碎了。”

林朝英道:“你外功不错,筋骨粗壮,捱了一下也没什么大碍,我要回古墓去了,我要想一下该怎么克制上官明月的这套功夫。”

洪七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林朝英为了给他怯伤,耽误了自己左臂伤情的救治,虽然还不至于断臂,但是没有一年半载,这条臂膀也恢复不了了。

但是洪七并不想就此与林朝英分别,于是就道:“这里已经是四川境内了,我带你去你们逍遥派的琅嬛□吧,那里武功秘笈不少,对你也许更有帮助。”

林朝英一想也是,到底那里是不是逍遥派的一个支派据点,也迟早要去看看的。听洪七说,那里景­色­环境都不错,也一样没有外人来打扰,应该也算是个静修的好地方吧。

其实她不愿意承认,她其实也有点舍不得就这样和洪七分别。

还好林朝英武功毕竟比洪七高出很多,虽然没有及时把上官明月侵蚀­性­的内力逼出体外,但仍然能把这伤害逼到左肩以下的左臂上,并不影响她平时的行动。

洪七反而是半边身子刺痛无比,虽然知道这里仍然离铁掌帮很近,但仍然在这里不得不又多休息了一天,才通过丐帮在这里的据点雇了辆马车,缓缓离开。

林朝英与洪七一起挤在这窄小的车厢里,时间长了,那份暧昧渐渐取代了初时的尴尬,两个人居然都忘记了那若有似无的辈份关系。当然,洪七本来就不在意这东西,但林朝英,却是不愿意去多想了——现在回想起和王重阳在一起的日子,才知道那一厢情愿的的感觉。

——原来,只有我一心认为那是情意么?实际上,那只是义气深重才会一直陪着他吧?

想着当年与王重阳在一起的种种,林朝英忽然觉得,便是与王重阳一起出生入死,互相疗伤,也比不上此刻与洪七一起无言地挤在这辆小马车里。

义与情,当真就有这么大的差别么?

林朝英自十四五岁便与王重阳相遇,那时她武功未成,等到她武功大成时,也不过二十岁不到,那时王重阳正是风华正盛的年纪,林朝英也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她被王重阳所吸引,那真是太正常不过了。只是王重阳的心里一直是义气多过于感情,便是对林朝英有情意,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反而与林朝英之间的感情互动越来越少。

林朝英的感情世界,实际上仍然如白纸一般,根本没有尝过爱情的甜蜜。与洪七相处的这段时日,虽然她在内心深处还有点抗拒,但是不可否认的,一路上洪七对她明里暗里的追求行为,其实让她的心里在感受到冲击的同时,更感受到了爱情的柔情蜜意。

不管气地说,她与洪七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比她与王重阳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总共加起来还要多。

这辆马车一直把他们送到大理的羊苴咩城,这时洪七的伤也已经完全好了,但是林朝英的胳膊还是行动不便。

洪七虽然不知这是为了他才加重的伤情,但仍然为林朝英心疼不已。他一面沿途为林朝英收集各种药材,一面更尽心服侍林朝英。林朝英心中更为受用,到了大理后,洪七还去了趟大理皇宫,向段智兴要了些皇家才有的珍贵药材,也不管林朝英用得着用不着,全带给了林朝英。

林朝英见他忙前忙后的,有时意忍不住想——若是我晚生个十年,或是他早生个十年,该有多好。

她却没有深思,有这种心态,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她是已经接受了洪七的感情了。

洪七带着林朝英拜访了天龙寺,林朝英代自己的徒弟琉璃向半嗔大师道了谢,然后便去了无量山中。

洪七身上一直带着那两只貂儿,一入无量山,这两只貂儿便兴奋异常,洪七便将两个小东西放了出去,任它们自己去玩耍嬉戏觅食,自己却径直将林朝英带入了琅嬛□。

林朝英在这洞里观察了许久,还是从那墙上刻着的“逍遥游”等字句判断出这里的确是逍遥派的地方。

而那个玉像,又的确与她在虚竹女儿处看到的李秋水小妹子的画像极为相似,所以她也就接受了这里是逍遥派据点的说法,把这里的武学典籍又看了个饱。

山中无日月,再加上林朝英武功盖世,吃的东西也不必很多,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饭,看书入神时,三天吃两顿饭也是有的。所以在这洞里,林朝英根本不觉得时间的流逝。等到她把这里能看得上眼的武功秘笈都看上一遍后,居然已经不知不觉在这里过了有小半年了。

而她的伤势,也渐渐地有所好转,左手已经能做此常人的举动了,只是力量还很小,也更不能动武罢了。

洪七也是日日陪她,同时也在自己钻研他的降龙十八掌。

不过洪七的打狗­棒­法,终究是让林朝英给骗了出来。

“就算这打狗­棒­法是逍遥派偷了你们丐帮的,但是你也的确从中得了好处。我也不要来学你的打狗­棒­法,只是想见识一下也不行么?”

林朝英的话让洪七也有点挂不住面子,只得用打狗­棒­法与林朝英过招。这样一来,本来打狗­棒­法中的很多­精­妙处,洪七自己也没有体会到,结果与林朝英一过招,林朝英也不断地指点于他,让洪七对这打狗­棒­法也更领悟得透了。

洪七在得了甜头后,索­性­连自己正参悟的降龙十八掌的心得也拿出来与林朝英分享,林朝英也不悋所学,尽心指点。

又过了半年多,洪七的降龙十八掌已经初步成形,这时大理分舵却传来消息,丐帮的帮主选举,将在这一年的春分这一天进行。

洪七不得不暂时告别了林朝英,回到丐帮总舵,帮助师父何不醉来竞选这丐帮帮主之位。

何不醉最终还是如愿当上了丐帮帮主,这得益于他的德高望重,也得益于他与王重阳等江湖名宿的关系亲近,更为重要的是,这一年他已经快八十岁了,就算当上了丐帮帮主,也没多少日子可以主政了。

这也算是丐帮污衣净衣中各派势力的一种妥协吧。

等到洪七忙完了丐帮的事,回到琅嬛□,林朝英却已经不在了。

洪七想了想,打消了去终南山的活死人墓去看一看的打算,决定在这里继续练功,等待林朝英回来。

不知为什么,洪七总是觉得,林朝英一定会回大理来的。

而林朝英,在洪七走后,她又待了近两个月,把洪七的武功套路都想了个遍,生生地创了一套可以与他的招式相配的武功来,这才离开琅嬛□。

不得不说林朝英其实是个感­性­的人——既然有了想创一套武功与意中人想配,便要一做做到底。虽然王重阳的全真剑法她已经有了相配相合的招术,但是对于洪七,她忽地也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相创一套招法与之相配的冲动。

等到这套武功也大致想得差不多了,林朝英的左臂也好得差不多了,便离开了这琅嬛□——她林朝英,决不是个只会等待的人。

林朝英离了大理,便往四川而来——败在上官明月手下,是她所不能够忍受的。所以明知上官明月如今武功只有更强,也要单身来找上官明月算帐。

而且依据洪七和她本人的分析,上官明月当场并不是看穿了林朝英的诱敌之计,而是也要逃走,这才误打误撞地把林朝英推给了后面赶上来的裘千仞。看这样子,上官明月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练这两门功夫,所以才会逃走。

不过究竟是这门功夫­干­系太大,她不想曝光,还是因为这练功的法子太过邪门所以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这次林朝英来铁掌帮,上官明月却不在。

原来上官明月半年前就离了铁掌帮,不知所踪了,现在帮中大小事务,都由副帮主裘千仞打理,上官明月只是偶尔差人送一封信来联络一下罢了。

林朝英在铁掌帮附近逗留了一段时日,见没什么线索,便索­性­继续向北,准备取道金国的临洮,然后去西夏看一看。

原本林朝英与洪七便是准备去西夏岳纲的坟前看一看的——也许会在那里遇到琉璃也说不定。如今林朝英养好了伤,反正闲来也是无事,便单身前往了。

第廿四章 华山之约

这日林朝英来到西夏境内,依着洪七昔日所言,没几天便来到了岳纲的坟前,只见青草茔茔,墓碑上只刻了“大宋岳纲”四个字,也是布满了尘土,连石碑也缺了一块,显然是很久都没有人来扫过墓了。

林朝英伸袖拂去些尘土轻抚这墓碑,忽地想起当年自己用化石丹骗了王重阳的事,也是感触颇多——当年的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来,现在想想,也着实可笑。

她并不知,正是由于当初的执迷不悟,才会让她遇到洪七时还是一颗处子之心,而正是因为洪七敲开了她的心房,她才能又这样平和地回过头去看过去。

正在感慨,忽地听到一阵哭泣声从远处传来。

原来这地方,是西夏把那年南宋出使的死者一起集体掩埋的地方,过了这几年,又没人看顾,渐渐地成了一个公墓­性­质的地方,很多附近的百姓死了,也会把自己的亲人安葬在这里,以图共享些供奉祭祀的香火。

林朝英正迈步要走,却见那边过来了一大堆人,为首的是三个­妇­人,身边都有男子搀扶——想来是她们的丈夫,再看后面,居然跟着三口棺材。

——原来是三家人家同时死了人,倒也可巧。

林朝英再叹了口气——如今没有战乱,死人却仍是不断,看来这西夏的百姓生活,还是很辛苦的。

林朝英不愿与这些普通百姓多有什么交集,便闪在道路一边,让他们先过。不料这些人看到她,都瞪大了眼睛。

林朝英自知美貌,便心生厌恶——怎么亲朋家中死了人,还是这般好­色­,看来西夏人也是颇多无赖之徒!

心里正这么想着,一个老者忽地将她一拦,道:“这位姑娘,缘何孤身一人到此?你是外乡人吧?”

听这老者的口音,倒像是中原人一般。原来金宋两国前些年时有征战,有不少汉人便避难到西夏来居住,夏仁宗对这些人也颇多安抚,并无什么欺压的举动。

林朝英见这老者神态详和,便道:“我是来为一位故交扫墓的。”

这老者点了点头,先挥手那打送殡的队伍继续前行,然后又对林朝英道:“最近这里不太平,姑娘孤身到此,很不安全,还是在此稍待,与我们一起回去吧。”

林朝英一愣,随即道:“怎么,这里有人劫道?我却不怕的。”

这老者这时见林朝英腰悬长剑,也知她是江湖中人,便道:“原来姑娘是江湖中人。只是我们这里也曾请过些高手前来,却都死得很惨,反而更累的那人报复,害了不少女儿家。”

林朝英又是一愣:“什么女儿家?”

这老者这才对林朝英说了详情,原来这里自三个月前,出现了一个采花贼,附近未出嫁的女子,多遭­奸­杀。这里的乡民便是各自加紧防范,也终有疏失的时候。请来些所谓的江湖高手,也都被人打死,而且死状极惨,都是胸肋骨骼尽碎,内脏破损而死。

林朝英先是听说有人采花,便想到是欧阳锐——她现在对这个人没什么兴趣,但是之后听到这些女都被死于非命,便想到是不是梁子翁从长白山跑到这里来了。

虽然梁子翁的武功在她看来是不值一提,但是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流好手。但是听到后面死者有骨头被打碎了,不由得想到,难道是上官明月?

但是上官明月怎么会做出采花的事来呢?难道是她和什么­淫­贼联手,各取所需?

上官明月皱起秀眉,想了一回,并没有想到什么来,便索­性­就跟着这群送殡的人,一起把这三具棺木都掩埋了——原来这次死的三人,都是妙龄女子。而所有受到侮辱而死的女­性­,均是未出嫁的Chu女。所以这些人见到林朝英单身在此,才会如此吃惊——林朝英虽然年近四旬,但看上去仍然不到三十岁。这一次虽然受伤,但是在琅嬛□里更有收获,如今容光更加焕发,而且她并未出嫁,也仍是处子之身,关上的发髻也是未出嫁女子的发型,故此这些人一望便知,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

林朝英跟着这些人,了解到了大致的情况,于是便更想会会这个手段毒辣的采花贼。

这三家人分别来自于三个村子,林朝英跟着那老者来到他的家中,借宿一晚。

“这附近着实不安全,姑娘还是在老朽家中暂时住,等有商队经过,姑娘再跟着他们回大宋吧。”

自从任得敬死后,西夏与南宋的关系也就不再紧张,双方的经贸往来也恢复了正常,两国的商队,更是时常往来。跟着商队走,便是个孤身的女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朝英谢了这老者的好意,便在这村中暂住。

到了第三天晚上,林朝英忽地听到自己屋上“喀”的一声轻响——林朝英这几天在这老者家中,都换了当地寻常女子所穿的衣物,也不大出门行动,平时只是坐在院中,听老者说些村里的一些轶闻,只怕露出自己的武功来,惹得那采花贼不敢上门。

如果时间长了,还没有动静,那就几乎可以断定这参花贼是梁子翁或上官明月的同伙了,虽然仍找不到上官明月,但也算是为这一方去除了一个祸害,逼得他们远去了。

但是现在看来,只怕这个采花贼是看上了林朝英了,要来对她下手。

林朝英听屋上声音,知道这人内功不错,但是轻功不行,于是丢下一锭银子,把包袱一背,便直接打破屋顶冲了上去——她可不像琉璃,喜欢等着人家上钩来后发制人。

屋顶上那人却是个光头和尚,月下间只见他光头锃亮,身穿一件大红袍——却原来还是一个藏僧。

林朝英正以为自己是不是搞错了,这只是个过路的藏僧,却见他身后有只大布袋,正背在身上,袋中还有动静,似乎是个人。

林朝英皱起眉来:“你是什么人!背后是什么?”

那藏僧见她姿容绝世,不禁露出□:“好美貌的女子,且与佛爷去共修佛法吧!”

说着左手一把抓来。

林朝英见他这一抓显然是身怀上乘武艺,只是刚才身上背了一个人,故此让林朝英作出了错误的判断,其实这个藏僧内外兼修,武功实在不俗。

林朝英后撤半步,左手将他手一挂,反而进上一步右手来点他左眼。

那藏僧原来只当林朝英是个会武的,但自恃武功高强,又见林朝英美貌异常,所以不但不逃走,反而要将她一起擒了。

这边的村民并无武林中人,所以也不知什么样的才算是高手,请来的人也只是一般的武林好手,哪里禁得住这藏僧的重手。这藏僧也打得顺手了,只当这里不会有什么高手,如今见林朝英招法­精­奇,也是吃了一惊,忙将背上大包放下,左手反切林朝英脉门。

林朝英见他背包落在檐上,顺势便滚了下去,也是一惊,顾不得这藏僧,手腕一翻,“啪”地与这藏僧对了一掌然后顺势一个倒翻,身形急降,半途捞住那大布袋——里面果然是个少女,似是被点了睡|­茓­,还昏睡着。

林朝英把她放在地上,上面那藏僧已经飞扑而下,一掌便向林朝英顶门打来,林朝英最恨­淫­贼,当年欧阳锐手下不伤人命,林朝英还追杀了他上千里路,如今见这藏僧不守清规,更是恼恨,双掌一翻,便与这藏僧对了一掌。

这藏僧作梦也料不到林朝英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美貌女子,居然内功如此高强,只觉得双臂几乎被震得骨折,胸中一闷一堵,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好在他内功修为也颇为不弱,还能强吸一口气,一个倒翻重新回到屋顶,然后拔足便走。

这时这家主人听到声响,出门来看,林朝英顾不得跟他解说什么,纵身上屋就追了下去。

那藏僧原本轻功便不如林朝英,虽然借力后跃,逃开了一段距离,但不过一柱香时间便被林朝英追上。

林朝英伸手拔出剑来便向他后心刺去,这藏僧身子往前一扑,从身上掏出一对日月五行轮,回身便向林朝英砸来。

林朝英倒是吃了一惊——这日月五行轮乃是奇门重兵器,每个起码有二十多斤重,看他手上这两个轮子比平常的又大些,怕是有近三十斤一个,身上带着这样的重武器,还能施展这样的轻功,也算是不易了。刚才要不是他轻敌,林朝英只怕还要再费些功夫。

不过现在林朝英既然已经占了上风,就不会让这藏僧再翻过身来了。

这藏僧见林朝英的武器是一支玉剑,便仗着五行轮重,向林朝英的剑轮流砸了过来。林朝英剑诀轻盈,带着他的双轮完全地砸向不知所云的地方,之后一个“引”字诀,在他的双轮上一带。这藏僧只觉得一股大力把自己的双轮向外夺去,手上忙运力回夺。

林朝英的这一招乃是偷学自洪七的打狗­棒­法——林朝英天资惊人,只是与洪七切磋过几招,便知道打狗­棒­的­精­要之处,不然如何能创出与他的打狗­棒­法相合的剑招来。

这一招“引”字诀的诀窍就在于,你越是运力回夺,就越是拿不住。

这藏僧力贯双臂,反而两只轮子脱手飞去,甚至把他手心的皮都撕去一块。

这藏僧想不到林朝英武功­精­妙若斯,又惊又怒之下,一边双足飞踢椅朝英小腹,一边发出长啸。

林朝英见他出招下流,心中更怒,身子一偏,手中剑便撩向他的小腿。

这藏僧倒也有几分功夫,右腿一曲,用膝部以极怪异的动作向外一磕,居然磕在林朝英的剑身上,将她的剑磕过一边,然后一个倒翻,双手再度向林朝英拍来。

林朝英见他在掌力上吃了一次亏,居然还敢来对掌,心中也是略奇,左掌便向他拍去,只听“砰”的一声,这藏僧又被林朝英打得飞了出去。

林朝英口中冷笑,把手一挥,一枚钢钉向他飞去——原来刚才这藏僧掌中挟着一枚钢钉,想要暗算林朝英。林朝英是什么人,怎么会上这种当,月光下见寒芒一闪,便知是怎么回事,对掌时五指略分,避开这枚钢钉,然后拇指一刮,便把这钢钉给夺了过来。

这藏僧一计不成,又吃了个大亏,忙忍痛半空中翻了个身,好歹避过要害,只被这枚钢钉打在臀部。

林朝英正想再度追击,远处却传来一声长啸,而且飞快地接近——原来刚才这藏僧是用啸声求援了。

林朝英见这藏僧一边吐血,一边向那边跑去,心中也是冷笑——我倒要看你叫来的帮手怎么样。

心思刚定,那边跑来一人,身材魁梧,光头锃亮,也是个藏僧。

先前那藏僧见到帮手到了,忙喊了一声,林朝英昔年与王重阳曾到过吐蕃,也懂得一些吐蕃语,知道他是在喊师父——原来这两个藏僧是师徒。

林朝英见那赶来的藏僧气度不凡,神光内敛,步履轻盈中透着稳重,知道是个敌手,便把剑一摆道:“哪来的秃驴,竟敢掳掠少女!”

那藏僧当胸一拳打来,声势惊人,一边口中道:“我们自修我们的欢喜禅,你却来搅扰个什么。”

原来这藏僧师徒修的是欢喜禅,需得男女交合而修练。本来这欢喜禅虽是邪道,但也是男女共修的一项法门,只是这二人走上了邪路,贪功冒进,所以将双修的女子尽皆蹂躏至死了。

林朝英听了大怒,心想不诛了你们两个,只怕还要为祸世间,便挥剑与他战在了一处。

不过这个师父的武功与他弟子可是大不相同,林朝英几次进击,都被他以重击击退。林朝英的招式,虽然­精­妙,但宗旨却不是以力破敌,而是用的巧劲,也就是所谓的以柔克刚。

但至柔可以克至刚,至刚又何尝不能克至柔。

这个藏僧师父的招式,势大力沉,刚猛绝伦,隐隐有龙虎之势,居然与林朝英不相上下。林朝英见了也不免暗暗吃惊——不料在这地方,倒遇见这般邪门的藏僧!

林朝英将打狗­棒­法化在剑招中,虽然杀伐之意更甚,但是却失了原本­棒­法的一些妙用,一番拼斗下来,两个人居然仍是旗鼓相当。此时天边渐渐放明,那藏僧心中也是焦急,便一边打一边道:“你我武功,倒也相当,只是我神功未成,不如另约时间,再分高下。”

林朝英心想——若是普通人,我自当让你回去再练好了功夫再来一决胜负,只是你这练功方法太过伤天害理,我若放过了你,不知还有多少女子要伤在你的手下!

于是便假意道:“也好,你定个时间吧。”

口中说话,手上招式也随即慢了下来。

那藏僧只当林朝英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便也放慢了招式道:“三年后的八月十五,我们在华山相见!”

林朝英一愣,那藏僧又道:“我的龙象般若功,三年后当得大成,届时我们再决高下。”

原来这藏僧所修的,便是龙象般若功,他如今练到第九层,只差一步便可达到第十层,所以才会与徒弟一起到西夏境内来练这欢喜禅功,以增强内力修为。他见林朝英武功高强,便约了三年之期,希望自己能在三年后修到第十一层。至于约在华山,乃是因为这是天下五岳之一的名山,又是西岳,离吐蕃又近,且又在金国境内,不在宋或吐蕃的任何一方的境内。

林朝英心想不管几年,我今年便结果了你!于是便道:“好,便是如此,你我三年后再见!”

说着二人同时罢手。

林朝英还剑回鞘,对那藏僧躬身行了一礼,口中道:“我们就此别过。”

那藏僧不知林朝英话中之意乃是生死相别,还以为她是真心行礼,便也同样行礼道:“贫僧摩罗,自当候教……”

话音未落,忽觉风声乍起,一起飞撞向自己的额头——原来林朝英这招正是她的绝技“前倨后恭”,表面上恭谦行礼,实际上却是施以偷袭。

这藏僧摩罗心中惊怒,直道宋人卑鄙,不讲信用,只会用诡计。百忙中一个浪里翻,身子凌空打横向旁边翻去,却已经被林朝英飞出的剑鞘连剑一起击中左肩肩头,肩骨立碎——整条臂膀已经无法再动了。而林朝英这时也是随之进击,双掌已经打到了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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