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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这话就是回绝的话了,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本该庆幸才是。可是方才才被楚家回绝,此时又被朱家回了,楚家虽说是庶子,也是楚家正根正苗出来的。秦家虽说是朱家的舅爷,也不过是说的好听,秦氏已死,不过是朱四太太瞧在死人的面上照管的一个亲戚罢了,论起来,身份地位是配不上自己女儿的,此时竟连这样人家也看不上自己女儿。

宁太太顿时感到自己今日来此是被人折辱的,按理该说几句话的,可是嘴里只是发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张了张­唇­,半日才说出两个字:“也好。”

这两个字平日都是轻轻的说,今日吐出这两个字,就算最爱幸灾乐祸的赵太太,也能听出这两个字里如死灰一般,再瞧向她的神­色­,竟是煞白一片,连庄重样子都做不出来了。

王太太心里不由懊恼起来,深悔自己孟浪了,忙拉住她的手道:“表姐,你表侄女已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横竖这里酒席也差不多该散了,我们过去那边瞧瞧你侄女去。”杜太太心里对宁太太,是有些气她又有些可怜她,见王太太拉着她走,吩咐吴妈送出去。

她们两姐妹走了,席上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冷,半日才有人叹了一声:“说起来,宁太太也有些可怜,管不住儿子,带累的女儿也嫁不出去。”楚太太哼了一声:“有什么可怜的,当家主母,就该有分气势才是,一味懦弱,这样的人教出的女儿想必也是可知的,谁家娶个媳­妇­回去也不是摆在画上好瞧的,自然也要里外都来的才是。”

说着楚太太笑着转向杜太太:“也不是我奉承贵府,像府上这两位­奶­­奶­,真是百里挑一的。”这样的话杜太太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嘴里说了几句谦虚话,自然有人询问杜家何时娶罗二姑娘过门?

罗太太今日也在席上,听到有人问,这才笑道:“我们是女家,哪有催娶的,凡百事情,自然要亲家母做主。”说话时候,眼并没有离开杜太太那边。

杜太太微皱一皱眉,笑道:“我自从去年病了,家里的事情一向都是不理的。”说完转向朱愫那里:“二­奶­­奶­。”朱愫已经起身道:“八月里婆婆就命挑日子了,只是算了几个好日子,都是不太合适的,昨儿才又挑了两个好日子,都在腊月里了,还想着过几日送过去呢。”

席上众人见朱愫这样回答,明白此时杜家当家的是朱愫,眼不由瞧向雀儿,有几个还交头接耳了下。雀儿耳朵极灵,已经听到她们说的不过就是,现放着大­奶­­奶­,怎么二­奶­­奶­当家?

还有人恍然大悟般道:“大­奶­­奶­不过是灶婢,二­奶­­奶­可是尚书千金,你是婆婆,要谁当家?”雀儿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朱愫想也听到了,眉不由皱了皱,回头望向雀儿,两妯娌的眼神正好对上,相视一笑罢了。

过了数日,罗家那边收了这边送去的日子,择了腊月十三的喜日子。日子一定,就该筹办婚事所需的各种东西,雀儿去给杜太太请安的时候,朱愫正在那里和杜太太说杜梁婚事该准备些什么东西。

见雀儿进来,朱愫急忙站起,杜太太笑着道:“大­奶­­奶­,你来的正好,我正想着人请你去呢。”雀儿行完礼坐到杜太太身边笑道:“娘是不是要给媳­妇­什么好东西,才要着人寻媳­妇­去?”

杜太太用手点一点她的额头:“你啊,刚嫁过来时候还有几分庄重样子,现在做了两个孩子的娘,倒常拿我取笑,可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不要给你四叔娶亲?你妯娌忙着家务,这边的事就要劳烦你了。”

雀儿忙起身应是,杜太太瞧着面前的这对儿媳,不由叹道:“要说呢,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谁当家都是一样的,可是外人总是有些议论。”雀儿一愣,随即想到那日满月酒席上,那几个人的议论自己能听到,婆婆怎么会没有听到呢?

朱愫已经开口了:“婆婆说的是,要我说,大嫂是杜家长媳,前些日子不过是身子不便这才让媳­妇­暂且代管,要我说,大嫂处置事情­干­净利落,远胜过媳­妇­。”杜太太看向雀儿,雀儿心里一转,笑道:“娘是不是要等着媳­妇­也推辞?”

这话是杜太太和朱愫都没想到的,都愣了一下,雀儿微微叹了一声,开口道:“娘,二婶,为何到了今日,你们还是不大信我?”朱愫和杜太太满心想说的话又被这句话打回去了,雀儿款款地道:“娘是晓得我的,谁当家这种事情,媳­妇­从来不想,媳­妇­自从嫁进杜家,一身荣辱就系于杜家,媳­妇­只明白,于杜家有利的就去做,于杜家有害的就不去做,今日杜家情形,和去年婆婆病了时,媳­妇­管家又有不同,娘又何苦拿话来试我?”

说着雀儿眼里不觉垂下一滴泪来,杜太太有所触动,起身抚一抚她的背,想说的话却是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雀儿抬头看着她,眼神十分清澈:“娘,我是杜家的人,又怎会把别人的议论放在心上,和你们生嫌隙呢?”

朱愫的脸已经通红了,雀儿还是笑的那么坦荡:“二婶,我早就说过,你我是杜家的媳­妇­,就和姐妹一样,可恨二婶还是有反复,这叫人心里实在不好受。”

朱愫低头,过了些时才抬头道:“大嫂说的是,我如此反复,确是我的不是。”说着转向杜太太:“想来还是媳­妇­不够老练,才会被几句议论乱了心神,日后媳­妇­就记得一句话,无论旁人怎么议论,也不能和大嫂生嫌隙。”

杜太太拍拍两个媳­妇­的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王氏的产期恰也是十二月,杜二太太不在,王太太又不好守在女儿娘家等着女儿临产,只得派了两个老妈妈过来守着女儿,家里的事就托了杜太太,杜太太自然不会亲自过来,还是转给了雀儿。

雀儿又要准备杜梁的婚事,还要过来照顾王氏这边,一时觉得忙得分|身乏术,这日刚回到家坐下,就有人笑嘻嘻地进来:“大­奶­­奶­,方才接了朱家的喜信,舅­奶­­奶­昨儿夜里,生了个儿子。”

舅­奶­­奶­?雀儿还要愣一愣才想起那是自家姐姐,朱爷是朱愫这边的舅爷,这样称呼也没不妥。吩咐把朱家来报喜的人请进来,知道呣子平安,朱爷和朱四太太都喜欢的不得了,拿银子赏了来报喜的人,自己亲自去给杜太太报喜。

杜太太听了雀儿来报喜,爱屋及乌,对雀儿如此,对她姐姐自然也很喜欢,吩咐吴妈准备好了东西,笑道:“大­奶­­奶­,就辛苦你一趟,明儿去给亲家太太道喜。”

雀儿次日一大早起来,先去王氏那里瞧了她一趟,王氏还有半个来月才生,肚子已然老大,听得凤儿得了个儿子,满心羡慕地道:“我真想随大嫂去瞧瞧,也好沾沾生儿子的喜气。”雀儿知道她是担心这胎得个女儿,杜二太太回来时候脸上不好看,忙笑着安慰:“你啊,就是心多,先花后果也是常事,况且我听三叔平时说的,对女儿也是极喜欢的,你又有什么担心?”

王氏摇头:“大嫂,我晓得你们也是为我好,只是你也知道,婆婆她?”说着王氏就又长叹一声,雀儿知道这也是实情,怪不得她的,拍一拍她的手道:“不是说二婶子下月初十要在京里娶五婶吗?说不定不回来过年,你又何必悬心,再说那边有了媳­妇­,好叫你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媳­妇­伺候不成。”

王氏点头,雀儿又安慰几句,这才带着人出来外面坐车前去朱家。这是冬天,前几天下了场小雪,路上的雪还没化净,车走的极慢,要照这样子,差不多要一个时辰才能到朱家。

雀儿打个哈欠,从座位下面拿出床小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何不趁这个时候,打个盹。刚闭上眼不一会,咯噔一声就把她颠醒了,接着车夫的声音传来:“大­奶­­奶­,这里有个水坑,怕是要劳烦你下来走几步过了这水坑才好。”

小冬已经掀起车帘对车夫不满地道:“­奶­­奶­千金贵体,哪是能下来走的?”雀儿止住她:“罢了,我们还是下来,走几步也没什么,车轻好走路。”小冬哼了一声,把车帘摔了把,给雀儿戴上斗篷,拿好手炉,这才跳下车。

坐在车辕的李嫂子也早跳下车,两人把雀儿扶了下来,那水坑并不算大,只是车有些重,不好过罢了。小冬她们扶着雀儿小心地走过水坑,车夫拽着马嚼子,嘴里得儿得儿地喊着,想把马车拽过去。

雀儿瞧地有趣,不由站在那瞧着,后面突然传来轻佻的声音:“这小娘子,是在这里等谁呢?难道是在等我?”小冬没说话,李嫂子已经转身叉腰大骂:“你是谁家的,以为我家­奶­­奶­是那种任你轻薄的吗?”

那声音依旧轻佻:“啧啧,你家­奶­­奶­是谁家的,要知道我也不弱。”车夫这时已把车拽了出来,上前对小冬道:“请大­奶­­奶­上车。”接着看一眼男子,冷笑一声:“宁五爷,你家有醋娘子,还请庄重些。”

宁五爷?自己的前姐夫,雀儿上车后不由从纱窗里望了眼,见他果然生的极好,难怪新的宁五­奶­­奶­会对他死心塌地,只是眉间有股浪荡气,白白糟蹋了他这份好相貌。

雀儿心里下个评判,宁五爷脸上神­色­变了变,上前握起拳头就要去打车夫:“你是什么东西,敢说你宁五爷的不是?”车夫已经跳上车,鞭子一甩:“我是什么东西,五爷无需知道,只要把家里的醋娘子安抚好了就好。”

说着一甩鞭子,赶着车走了,宁五爷的拳头落在棉花上,刚转身就看见身后横眉竖目地妻子:“我才眼错不见,你就在这里勾搭别人,不给你个厉害瞧瞧是不成的。”

杂事

雀儿转过身来,正对上小冬的眼,雀儿刚想说她,小冬已经嘻嘻笑着说:“大­奶­­奶­,这些日子总听人传呢,说宁五爷和宁五­奶­­奶­这对啊,男的是成日趁人不注意就溜出来街上晃荡,女的整日就跟在后面寻他,宁大爷管不住兄弟,弟媳­妇­更是没法管的,也只有随他们去了,也不晓得这宁家是犯了什么了?”

难怪方才他们两口子身边,竟一个下人都没有,做夫妻做成这样,也算独一份了。雀儿微微一笑,抱着被子靠到车壁上,闭着眼睛说:“旁人家的事,管了做什么,还不快趁在车上歇一会去。”

还在笑着的小冬忙拿个小靠枕给雀儿放在头下,打开手炉往里面多放了块炭,见雀儿舒适地进入梦乡,小冬这才坐在那里打盹。

雀儿到了朱家,凤儿在坐月子,雀儿不好进去,只在屋外站着,让丫鬟传了几句话进去,又把带的那些东西拿进去就好了。

这些事完,朱四太太就请雀儿到上房里坐,又吩咐把孩子抱了过来,雀儿抱在手里瞧了瞧,笑道:“虽说比他表哥小了两个来月,瞧这个头,也小不了多少。”

朱四太太满是笑容的点头称是,儿子孝顺,凤儿也是个贤惠的,原先还着急朱爷总不续弦,现在不光有了儿媳还有了儿子,家里的事情又不消­操­心,丰衣足食的,自然是万事顺遂。和她比起来,秦太太虽脸上也有笑容,不过那笑容里总是含有一点凄苦之­色­。

朱四太太明白她的心,拍拍她的手道:“老姐姐,早几年我就说过了,我的儿是你的女婿,你的儿子我看待的和自己的儿子一样,等给他寻到个好媳­妇­,你要愿意呢我们老姐妹还是作个伴,不愿意呢就搬出去受他们的侍奉都成,到时有了媳­妇­,得个孙子,那地下的人知道你过的好,心里更舒坦呢。”

雀儿明白秦太太心里想起的是已死的秦氏和那个没了的孩子,这种时候,自己自然不能Сhā嘴,只是安静坐在一边。

秦太太被劝了几句,望向雀儿道:“姨­奶­­奶­莫笑话我,我那儿子,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这样­性­情,­性­子软一些的,嫁进来就是被他压制的份,若真要烈一些的,又怕到时不孝顺,真是左右为难。”

雀儿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宁家二姑娘,若真是没有旁的人家,寻秦家也成。可是宁太太这样,教出来的女儿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真要在家有主见的姑娘,宁大姑娘被宁大爷送去做妾的时候,只怕也就闹翻天了,而不是这样任由宁大爷胡闹。

雀儿含笑道:“姻缘的事,有个天定,说不定明日就有合适的呢,您又何必这样­操­心呢。”朱四太太也笑着说:“说的是,旁的不说,当日你女婿不也是东挑西捡,只闹个不住,谁知就遇到现在的媳­妇­了,当日还在愁媳­妇­,今日就抱了孙子,我已让人去寻了,过不了几日包管给你寻个好媳­妇­。”

朱四太太话音刚落,有个婆子就进来道:“太太,有媒婆说来贺喜。”朱四太太对秦太太笑道:“如何?说到这就到了。”

秦太太也笑了,两个媒婆走了进来,就是上次来说媒的王楚两位媒婆,磕了头站起身瞧见雀儿,王媒婆已经笑了:“还正好要去寻­奶­­奶­呢,谁知­奶­­奶­就在这里,这倒省了我们的腿。”

媒婆上门,不外就是说婚事,杜家此时杜桦杜杨都没定亲,旁的几个都还小呢,雀儿也不和她们绕圈圈:“难道又有什么好的对头要说给我们小姑?”

王媒婆刚想接话,楚媒婆已经笑了:“老王,这会我们是给秦爷说亲来的,杜­奶­­奶­那里还请先等等。”说着就转向朱四太太。

雀儿在旁听了几句,秦爷的名声摆在那里,朱四太太又再三嘱咐过,媒婆们倒没玩什么虚的。说的是离这十里外的一家做豆腐的女儿,今年十七,长的花一般的,只是爹重病,娘又柔弱,几个弟弟妹妹还小,全靠她一人支撑。

雀儿也没留神听,只是逗着孩子,刚落草四天的娃娃,闭着眼睛在睡,哪管外面有什么风雨?直到听到朱四太太问自己:“姨­奶­­奶­,你是年轻人,觉着这姑娘如何?”雀儿才把怀里睡的很香的孩子抱给­奶­娘,笑着道:“这是秦太太的媳­妇­,自然要秦太太喜欢,只是我觉得,这姑娘既能撑起一个家,定是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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