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用心,四爷料想必有攸关之事。
如他所料——
何夫子对着四爷跪了下来,连磕了几个响头,她才出声:“奴才想请四爷放我和何焯一条生路。”
“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现在谁要你们的命了吗?”四爷品着茶,倒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何夫子从怀袖中取出那份她亲手起草的保举八爷为储君的折子,双手递到四爷跟前。四爷接了,略扫了一眼便放下了,“这是你起草的?日后老八登基,你们二位就是股肱之臣。想必二位是要大富大贵了,放着将来的圣上不求,跑来磕我的头做甚?磕错了头可不是好玩的!”
何焯刚想解释,却给何夫子一把拦了下来,“四爷,当此时机,您老就莫要再试探我和何焯了。”
她指着那份她亲书的折子告诉他:“四爷,这份折子若是一个人递给圣上,倒也还妥当,一旦一百多个朝中重臣联名保奏,这必是一场大祸。或许万岁爷会看在金口玉言的分上,法不责众,但这当头起草之人的罪责是再免不了。说句不敬的,有朝一日,一旦您登上大宝,又怎么会放过八爷的党羽。”
“放肆!”四爷猛击桌子,怒不可揭,“妄议储位、揣摩圣意,那是灭族之罪,来人啊,马上把她给我拖出去,交宗人府发落。”
四爷是发了话,却不见身边的人动弹。何夫子微叹了口气,她是当真厌倦了这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四爷,您先好好看看这折子上的字迹,您不觉得熟悉吗?”
四爷依她之意,端详了半晌那折子,终于蹙眉发话:“这……这怎么好似老八的字?”
“我勤练数载,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这一手能起到作用。”此当最最关键之时了,“四爷,您不妨找个中立之人,将这道拟订的折子事先呈奏给圣上,他日一旦八爷党将那份联名保奏的折子递到圣上面前,您猜——结局如何?”
若康熙爷认定是老八起草了这份折子,让朝中重臣联名,那这结党谋私一罪可就钉实了。
四爷一怔,万料不到这包衣奴才竟有此谋划,其心不可谓不毒也。然,这正是他所求的。如今放眼朝中,可以与之争夺储位的惟有老八、老十四。一举除去八爷党,对他来说,比一举拿下储位更重要。
二阿哥曾是稳当当的太子爷,可到底还是被拉下了,这当中老八没少使绊子。就算现今让自己坐上了太子位,也难保他日不会被老八再拽下来。
而且综观老爷子这些日子以来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保举储君是假,查找朋党倒是真。四爷他正愁找不到机会、证据落实这伙八爷党,没想到老八自己倒动了起来,若再添上何夫子给的这桩证据,真可谓天助他爱新觉罗·胤?。
他收下了何夫子给的这件秘器,然他并不觉得这够达成交换的条件,“这道折子你虽是给我了,却是为了帮何焯脱罪。”显然,他并不承何夫子这份情。
何夫子早就料到,何焯还好说,不过是一介文人书生,放便放了。可四爷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她知道的太多了。放走了她,四爷打心里不放心哪!
她背过身去,从贴身的衣襟里解下了一块白绢,拿捏在手里,她知道这是该交出去的时候了。
“四爷,您还记得我是怎么到您府上的吗?”
“记得。”
如何会不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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