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棒看了看地上的猪,问,这是怎么了?
更元才好像回了神,说,我也不知道,昨天喂的时候,看见有几头无精打采的,以为是天气暖和了,没在心,可是今天一早我来的时候,就有两头已经死了。
三棒问,那你怎么不找医生看看?
更元说,起先我以为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就检查了饲料和水,也没看出什么,就去学校找你了,可你在不。
三棒说,你怎么那么没用,不赶紧找医生,找我做啥嘛?
更元说,我急了,不知道怎么办了,谁知道这么严重,到下午的时候,就死了这么多。
三棒知道更元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问多了也就那两句,忙去猪圈里看,有点傻眼了,那猪个个都已经是无精打采,躺在圈里,没有了什么生气。
围观的人就有人说,还是找找兽医吧,不要是什么猪瘟才好。
三棒过来就问更元,猪看起来外观有什么异常不?
更元说,你回来以前我才刚刚发现,好像是猪指甲都掉了,也不知道为啥。
三棒说,你知道兽医的电话不?
更元说,不知道,还没叫看过。
三棒看看猪,再看看更元,知道这家就还有自己是活的了,忙拿出手机,拨了二姐夫武科的电话。
武科心说不是刚刚才见了嘛,怎么还没一天就又来电话了,可是没敢耽搁,接了问,有什么事?
三棒说,我在家,家里的猪死了好几头,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找个兽医来看看吧。
挂了电话不一会,武科就领了一个男人来了,给更元介绍说,这是咱们镇兽医站的刘医生。
更元已经浑身软得起不来了,就点了点头,说,姐夫你看看,怎么会这样啊!
三棒叫刘医生看了看死猪,又一起去看里看圈里的七死八活的猪,就急切问,可是什么病?好治疗不?
刘医生有点为难,说,我看肯定是传染病,要不死的速度不会这么快,数量不会这么多,但是具体是什么病,我不知道。脚趾都脱落了,我还真没见过,要不我给防疫站打个电话?
武科和刘医生算是熟人,就逗他,你平时都是学了啥?连个指甲问题都解决不了。现在都下班了,你给谁打电话?要不明天吧。
三棒说,怕拖到明天猪就死完了。
刘医生说,根据以往的经验,就是今天弄明白是什么病,那明天也死得差不多了。
更元就哭了,问,那我们就白干了?这可怎么才好?
武科看更元象个女人,就说,你怎么不象个大男人,哭有啥用?事情到了现在,急也白急,明天我再来,给防疫站打个电话。
更元就点头,那还说什么呢?就那样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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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更元和三棒看了看一晚上又死了几头,急得坐立不安,到快9点了,武科才赶到。
更元说,姐夫,你快点打电话吧,昨天晚上又死了几头。
武科说,我8点已经打了,他们说话就到。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下,还没说一半句,就挂了,叫更元,快去门口,人家已经到了。
来了一辆面包车,车上下来三个穿白衣服的人,和武科握了手,问,马书记,啥关系你这么热心啊?
武科笑说,没亲没故的,谁一大早敢给你们打电话?哈哈,不多说了,赶紧看吧,是我的连襟。说完给每个人发了一只烟。
更元领了几个人,一到死猪前,其中一个就不走了,说,还看啥看的,5号病。
其他几个才顾了细看,果然是猪脚趾脱落了,都说,是5号病,完了。
三棒问,什么完了?
你的猪完了,这是现今头号传染病,发现一头,我们要一起捕杀埋葬的。
武科一听,说,那要损失多少?要不叫他卖了,也减少点损失。
防疫站的同志就说,马书记,你敢我们可不敢,这是硬任务,卖了,我们可负不起那责。但是国家还是有补助政策的,具体我们给你联系。
一听有补助,三棒和更元心里有点安慰,忙问,那补助多少?
防疫站同志说,那不一定,啥事你姐夫都知道,人和人不一样,猪和猪也不一样,我们尽量多补助你们就好。说完,他们打了一个电话,到10点多的时候,来了几个县公安局的,拿了枪,对更元猪圈里的猪都开了枪,完了,给围观的村民说,谁愿意把这些猪拉到泊池里埋了,100元的劳务费。
更元一听有100块钱,也顾不上心疼那猪了,就忙说,还是我来埋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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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说,四十几岁的女人,没有了男人还真就不是一个家。孩子云娃自从爸爸片娃去世后,好像忽然之间长大成|人,觉得生活的担子都压在了自己的肩上,烧完了爸的尽七纸就又去外面打工了,家里黑白天就大棒一个人。白天还好说,一家人的地,里里外外就她一个人忙活,可是一到晚上了,把门Сhā死了,一躺下就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彻夜难眠,特别是睁眼扭头老看见桌子上片娃的遗像,心里就感觉苦苦的。
片娃去世还没有百日,来大棒家提亲的人就络绎不绝了。先是本村几个没成过亲的光棍,个个都知道打扮自己了,甚至有一个叫泠泠的还买了一身西装,穿了虽然不甚合体,但也确实容光焕发,叫旮旯村的老少爷们耳目一新。他们几个前前后后都托了能和大棒或五女家挂上钩的七大姑八大姨,个个有诸葛亮舌战群儒之能,用尽了外交手段,可是大棒那里就是没有点头。
后来别人说急了,大棒就说,总是要三年孝满了才说,我现在心里憋屈死了,哪有那样的心思。
在农村,一般家里死了人,三年内是不可以有婚嫁喜事的,就连过年的时候门上也要贴蓝底黑字的对联,以示悲哀。所以有的家庭看见家里有病重老人,儿女年龄又大,快到结婚年龄的,就一般提前办了,一来是给老人一个安慰,二来,也不至于因为老人的去世耽误了下辈的婚事。其实这些都是旧规矩,现在年轻人都不一定就那么守的,所以也有例外,并没有多少人说闲话。
大棒把话封死了,几个光棍的热切希望都泡了汤,有几个年龄大点的就又变得邋遢起来,过起了以前的生活。只有泠泠,仍然照旧,只是因为洗的少的缘故,那西装渐渐油腻起来,但他还是没舍得脱了,常常是有事没事的喜欢往大棒家门口转。
其实泠泠的这一变化没有瞒过大棒的邻居们,大家见了他就取笑,泠泠啊,大棒去地里下化肥了,你不要在这里跑了。
泠泠不理他们,仍然那样不间断在那条路上转。
就有人再刺激泠泠,上次八怪死了,你到人家门口转了半年,连手也没摸一下,叫人家弄了个山东的奶奶比(指招赘了山东男人)。
泠泠好像忽然愤怒说,我没摸?我搂她的时候怕是你们没看见的。
大家就笑,说,你还胡说?小心人家的奶奶比揍你。
泠泠提了提西装的领口,弹了弹前胸的土,说,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他是什么东西?就配吃别人的哈喇子底底。
泠泠这么一说,大家才吃惊,这样的人是不会编故事的,他要那么说,还真保不住就把八怪媳妇糟蹋了的。于是都不再逗他,怕有什么口角麻烦。
其实大棒不是傻子,早看出来泠泠的心事,就装做不知道,躲的远点。过了片娃的尽七之后,有时候吃饭也不在家吃,到地里干了活,就到五女家和爹娘一起,泠泠想表白怎么也找不到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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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快到片娃的百日,大棒就一个人看了片娃的照片发呆,想起片娃往日的好处来了,想一会,再看看自己现在孤苦一人,就流一会泪,也不知道几时了,恍惚中就迷糊了起来。蒙胧里,就看见自己的片娃还象以前那样,笑呵呵进了家来,关上门,注视了她好久,然后爬上了炕,钻进大棒的被窝,把她搂了起来。大棒也急切地抱住片娃,死紧死紧,好像怕他跑了。片娃也受到了鼓励,一把拉掉了大棒的裤带,把手伸了进去往下褪大棒的裤子,笑着说,我大棒也知道心疼人啊!我知道你受不了了,看他们谁还说我是白转的。一边说一边搂住大棒脖子亲了起来。
大棒一蹬腿,醒了,身上果然爬了一个人,可不是片娃,知道坏了,有人进家来了,忙用足了力气推自己身上的男人,可是没用。大棒就和那男人撕扯起来,抓住了男人的领口,上下翻滚,男人不能得逞,可是不放手,还是搂了大棒的脖子。大棒不能得脱,放了领口,一把抓住男人*,同时咬住他的胳膊不松口。男人猛受到这样打击,可能是预料之外,匆忙想跑走可是胳膊动不了,就狠狠扇了大棒一巴掌,感觉胳膊松动了,忙跳将起来,跑了。
下半夜,大棒再没了睡意,重新Сhā了门,用木棍顶了起来,到天亮也没敢合眼。
第二天,大棒起来后,发现自己的南院墙下昨天晚上被挖了一个大洞。大棒急忙跑到了娘家,向爹娘哭诉了昨天晚上的情形。五女爹一听,问,你看出了是谁没?
大棒说,不真切,可是叫我咬了一口,他叫了一声,我听声音象是泠泠。
五女爹大骂,王八羔子,敢欺负到我们家了,等着。说完,骑了车子去到了砖窑,把这事给五女说了。完了五女爹说,你大姐家里就她一个人,你外甥云娃还小,现在就靠你给她立门户,这事平不了,人家不单笑话你大姐,连我们老赵家都一起笑了。
五女一听也是炸了肺,大骂,他妈的泠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头上拉屎!立马拿了一把铁锹,要回去找泠泠,被石榴一把拉住了。
还是石榴冷静点,她看了看五女,又看了看五女爹,说,爹啊,我感觉这样不妥当,五女这一去正在气头上,闹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可是怎么结果呀?
五女爹是一辈子不饶人的,一听就来气,说,有什么结果的?那坏蛋敢做,还怕我们收拾他啊。
石榴说,爹啊,依我说,我们先找到村主任,叫他先解决,不满意了我们再想办法;再说了,你现在敢肯定是泠泠干的不?五女一去要是打错了,这事怎么下架哩?
石榴这么一说,五女爹不再言语了,看五女。五女想了想,说,也行,我马上去找找主任,处理好了啥也不说,弄不好我叫他孙子脱层皮。
石榴怕爹想不开,又说,爹,就算处理不好,不是还有我二姐夫啊,他一出面,什么事都摆平了的。
五女爹一听说武科,气又来了,说,不提他还好,提他,哼,我恨不得连他一起收拾了,你二姐迟早要和他离婚。
石榴说,现在不是还没离嘛!
五女瞪石榴一眼,石榴就闭了嘴。五女爹也不再说话,作了脸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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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女爹走后,五女放下了铁锹,到砖窑后面安排了工人,就先是去了大姐家,大姐家已经锁了门。他前后看了看,墙上果然是有个大洞,已经用砖块塞住了。邻居还有几个看热闹的没走,五女问,你们见我大姐没?
大家都说没见,一早起来就没见。
五女也不回家,直接就去了村主任张武治的家。
张武治媳妇正好在洗脚,盆里漂了白花花一层,见五女来了,忙擦了脚,穿了鞋,问五女,有啥事哩?
五女说,我找我有根叔说点事,在家不?
张武治媳妇说,老闷一早叫出去了,还没回来。
五女就说,那我去看看,先走了。
来到老闷家,没见人,老闷媳妇也不在家,就不到5岁的孩子在。五女问,豆豆,你爸呢?
孩子说,不是我爸,是坏蛋,吃饭不要我。
五女一听笑了,这孩子,你妈呢?
孩子说,爸吃饭不叫我去,妈就说给我买冰棍去了。
五女看看都不在家,就出来了。在旮旯村,要出去吃饭,就一个地方,镇上方便,五女想去那里找,可是感觉不方便,人家去吃饭,我赶上去那里,好像是欠吃的,就先回砖窑厂了。
刚刚到,石榴就忙说,你才回来,烧窑的师傅说他家里有事了,要回家。
五女说,那叫他回去转转啊,把家里安排好了再来么,这几天也不老忙。
石榴说,什么啊,他是不想干了,想要工钱。
五女一惊,问,什么?他不想干了?好好的怎么不想干了?再说这二不坎上叫我到哪里找人么?
石榴说,我也不知道,看他说话吞吞吐吐的,象是有心事。
五女问,他现在在哪里?我去见见他。
石榴说,可能在收拾东西。
五女就来到了黑子的住处,一看他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地上放一捆包裹,黑子坐在包裹上抽烟。见五女进来了,黑子站了起来,掏了一只烟递给五女,五女把他的手按了回去,自己又掏了烟,梯给黑子。
黑子有点语无伦次,说,老板,我……
五女坐在了黑子睡觉的炕上,说,黑子哥,我五女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有啥你就说,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我晚上可是睡不着觉。
黑子是老实人,心地直肠,五女一问,他的脸就憋得紫红,只是一个劲咂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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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女看看问不出啥,就用了激将法,说,黑子哥,你不说话我就明白了,是我五女不是人,你走吧!
黑子吃不住五女这一下,把烟掐了,情绪有点激动,说,老板,你要不好我还不走!说实话,我黑子跑了多少地方,没见过你这样待工人的,可是你越好,我越是不忍心,你看吧,咱们窑出的砖都挤了那么多,快没个地方了,现在是半月也不出一窑的活,我不想熬你工资。
五女一听,感觉黑子的话给自己透露了几个信息,一个是自己生产的砖还没卖出去多少;二是大家可能担心工资问题了。
五女把黑子的包裹提起来放到炕上,说,黑子哥,我五女没叫你骂我我就还觉得自己是个人,你放心,工资我不少大家一分钱,家里要真有事,回去了看看再来,要没事,还看的起我五女,你就留下来,算是帮我五女一把!
话到了这里,黑子还说什么呢?就解开包裹,又把被子铺到了炕上。
吃了中午饭,五女叫石榴把大家工资算了算,一看是两万多一点,他让石榴去叫砖窑厂的工人,把大家召集起来。
五女看看都来了,就每人发了一只烟,说,都来了啊,耽误大家一会休息时间,还是我们刚来的时候我说的,工资少不了大家的一分钱,可是快两个月了,没有给大家发,恐怕大家开始嘀咕了,要是我我也嘀咕,老婆娃娃一大堆,都指望这钱过日月,不发工资是不行,大家放心,三天我给大家发工资。
工人们一听,情绪高涨,各自去了。石榴有点焦急,忙问,三天?你拿啥发么?
五女燃了一只烟,没说话,找了一个方便面箱子,撕了一片,用粉笔写了,今日砖价,一千砖120元,只卖20万砖。
石榴一看,着了急,问,哪敢卖?
五女不说话,提了牌子挂在了砖窑门口。
到了晚上,五女还惦记着大姐的事,估摸着这时候村主任在家的,就给石榴说了一下,去找村主任了。
村主任在看电视,一见五女来了,就给五女让了座。五女要说话的时候,村主任说,五女你不要说了,是不是你大姐的事?
五女问,村主任你都知道了?
村主任笑笑说,全村都知道了,听说是泠泠做下的?
五女说,跑不了他。
村主任说,是这,我明天去找他,完了给你个回话。
五女说,我听爹说他的胳膊弄伤了,我大姐咬的,你看看是不,要是了我和他没完。
村主任说,五女啊,啥事也不能急躁嘛,不是还有我在啊!
五女就说,那 我先回去了。
村主任说,五女啊,不要急嘛,我就说还要找你的,你今天来了,我就不跑了。
五女问,啥事?
村主任说,二队的老闷找了我几次,说你的砖窑污染了他的小麦,要找你赔产呢。
五女一听,忙问,他的地怎么就污染了?
村主任说,他的地在你窑东面,说你烧窑的灰污染他的小麦了,我看啊,你给他几个算了,做大事的不在乎小钱么。要不他闹腾得你不安然。
五女说,不是多少的事嘛,我不是和村里有合同啊!
村主任说,合同是承包合同,和那没关系的。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事情弄大了对谁都不好,说不定能关了你的窑的。
五女听出来村主任说话是向了老闷的,估计和早上的饭有关,就说,好的,我再咨询咨询别人吧。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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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棒从看守所回来后,内心很是难以平静。以前囤娃没出事的时候,虽然家就是囤娃的旅店,想起来了住一回,可是现在准确知道囤娃关了起来,心里就还是很失落。
孩子支娃长时间没见爸爸,也是动不动就问青棒要爸爸,可是她没办法回答,就骗孩子说出远门挣钱去了。再看看自己破烂不堪的家,她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看看孩子,她还是忍不住就落泪。后来好几次到娘家,爹妈都气不过,劝她离了算了,不要再受那窝囊气,青棒都没有说话。再后来二姐夫和张莹莹的男人朱金宝闹架的事传到了青棒的耳朵里,她感觉自己心里好像忽然活泛起来了,二姐是那么能干的一个人,姐夫都朝三暮四的,吃着碗里看着别人的锅,看起来男人没什么好东西。
再来娘家的时候,青棒就拿了两个包,一个是支娃的换洗衣服,一个是自己的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对娘说,支娃给你留下,你帮我看着,我出去打工去。
五女娘一听懵了,问,你说啥?
青棒说,我想了,囤娃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就是回来了也没啥指望,我出去多少挣点,总还能够我和孩子花的。
五女娘劝她,你可不敢去,长这么大你几时出过门嘛!再说了,现在外面那么乱,我可不放心。你不想离婚,那就等等,囤娃出来了,我再嚷嚷他,你们再好好过日月,眼下要吃要穿到这里拿点也就过去了。
青棒说,娘,你不要说了,囤娃出了这事,别人少不了闲言碎语,我在家心烦的厉害,想出去走走,也叫我清静清静。
五女娘还说了很多话,就是没拦住青棒。
青棒出了门,坐车到了河东市,他没有停步,接着就买了直接去江北的车。
江北和河东虽一山之隔,可是两个省份,那里是中原腹地,人杰地灵,沃野千里,人们大多生活富足,几年来各地都是人山人海往那里挤,在河东一带有很大的名气。青棒之所以选择那里,其实她除了河东以外,实在不知道老远处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青棒坐在车的最后一排靠车窗的位置,旁边是个年轻小伙子。车刚刚开始的时候,她好像忽然感觉很激动,很愉快,好像前面是一片光明,可是到上了山路以后,长途车在蛇形的山路上行驶,她看看车窗外,老是感觉向外的车轮已经滑出了路基,心情就由激动变做了惊恐。这时候大部分旅客因长时间坐车,都已经昏昏欲睡,前面就过来了一个50岁左右的胖女人,她看了看青棒,就拍了拍青棒身边小伙子的肩。
小伙子醒了,愣怔着问,怎么了?有啥事?
胖女人说,没事,咱们换个座,我们姊妹俩想拉会话。
小伙子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就起来过去坐了胖女人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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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人坐下后向青棒笑了笑,说,都瞌睡了,坐车好困人,看你醒着,过来和你唠唠。
青棒向胖女人笑笑算是回答。
胖女人问青棒,去江北是走亲戚?
青棒说,不是。
那是在那里有生意?
没,没有。
大妹子你是哪人?
我是河东的,就是上车那地方的。
哦,我就是江北人,在江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问我好了。
青棒一听胖女人是江北人,就想问问那里工作好找不,可没说出口,就问,那你是做啥的?
胖女人说,我不做啥,我弟弟是开皮鞋厂的,就给他负责安排工人的。
青棒忙问,就在江北吗?
胖女人说,不在,就在你们水东省原坎县,我这是回老家找工人的。
青棒就问,那你看我可以不?我是去你们江北找工作的。
胖女人一看她就笑了,怎么不行?我看你是个麻利人。
青棒问,那就是说我也行?
胖女人点了点头,说,是啊。
那什么时候可以去?你回家要到什么时候了?
没事,我看大妹子你心急,要不这么着,我们下车,倒了去河东的车,再直接去原坎县吧。把你安排了,我再回去找几个人。
青棒就忙说,谢谢大姐了,谢谢大姐了。
胖女人就大叫,司机,停车!
然后,青棒和胖女人两个人下车,等了一会,就坐上了返回河东的车,到河东再倒上了去原坎县的车,上车前胖女人买了点面包和两瓶水。
青棒没去过原坎,不熟悉,坐了两个多小时,就问,快到了没?
胖女人说,还早着的,到了估计就天黑了。
青棒就不再说话,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她感觉到了困倦,就歪在胖女人肩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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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胖女人给青棒吃了点东西。之后车行走了一段平路,然后慢坡爬山,曲曲折折望去,满山不见个人家,再过了两个隧道,就看见满山黑糊糊的,隔不远路边就有一大堆煤炭,太阳落山的时候,车到了原坎县。
胖女人拍了拍青棒,把她叫醒来,说,到了,到了。
青棒愣怔中随胖女人下了车,问,这是哪里?
胖女人说,原坎县啊,我们到了。
青棒问,那是说我们马上就到你弟弟工厂了?
胖女人说,不要急嘛,这里离那里很远的,我给我弟弟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说完,胖女人就找了个小卖店去打电话,完了过来给青棒说,我弟弟现在很忙,叫我们先住下,明天早上他来接我们。说着和青棒进了一家旅馆。
那是个很小很脏的旅馆,总共没有几间房子。登记的是个老头,也不看身份证,收了青棒20块钱,胖女人要掏,青棒拦住了。
一会老头送了一壶水上来,告诉她们晚上关好门,不要丢了东西,就走了。胖女人对青棒说,你先洗洗吧,我去给咱们买点东西。
农村住惯了,也没那么讲究,可是青棒还是洗了洗脸,就躺下等胖女人回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正青棒已经睡着了,胖女人急匆匆回来,把她叫了起来,说,在外面看见我一个表弟,正好要去弟弟的厂里拉货,我们还是顺便坐他的车去吧,省了弟弟明天来接。
青棒就忙收拾了一下,和胖女人一起去到外面。看见外面远远有一辆拖拉机上下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死盯着青棒看了几眼,就嘿嘿笑了,说,走吧。青棒和胖女人就上了那男人的拖拉机,砰砰响着去了。
出了城,是很长的光路,然后就进入到坎坷不平的土路上,再向前,就象是来时的路,有山,有煤炭,都是隐隐约约,看得不很了然。青棒就问,大姐啊,怎么工厂还在山里?
胖女人说,过了山就到了。
再行了不知道多长的路,拖拉机七扭八拐,在一个有几户人家的地方停了下来。开拖拉机的就说,下来喝口水吧。
青棒问胖女人,这是啥地方?
胖女人说,这就是我表弟家,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三个人就前后进了一个小院,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青棒有点怕,死拉住胖女人的手。
男人走在前面,进了屋,划了火柴,点燃了油灯,青棒的眼前才亮了起来,看看那家,也没个坐的地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胖女人把青棒拉到土炕边坐下,说,我们休息下,喝点水再走。说完,转过来问男人,茅房在哪?
男人用手一指外面,说,出了门向右就是。
胖女人说,黑灯瞎火的,你领我一下。男人和胖女人就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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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胖女人拉住了那男人的手说,二喜啊,人我可是给你领来了,丑话说前头,成不成以后不要找我,这是规矩。
叫二喜的男人就点头,说,是,是,是……
胖女人一捂他的嘴,小点声,不要叫她听见了,钱带了没?
二喜说,没问题,嫂子,钱我都给你准备好的。说着,从腰里摸了一把,拿出厚厚一沓钱交给了胖女人。
胖女人接了钱,也不数,说,我啥也就不教你了,知道怎么做不?
二喜说,嫂子你放心,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咱们村这样的媳妇也不是三个五个了,哪个不是调教服帖了的。
胖女人把钱装了起来,说,那就好,我也不多留了,回去就看你的本事了。说完,急匆匆消失在暗夜里。
男人返回来的时候,看了青棒傻笑着,青棒看着就感觉毛骨悚然,急盼胖女人快点回来。
好长时间,青棒没有听见动静,问那男人,大姐怎么还不回来?
男人就笑了,说,嘿嘿,她呀,走了。
青棒吃了一惊,忙问,走哪了?不是说去她弟弟皮鞋厂吗?
二喜说,算了,什么皮鞋厂,她是专门做这买卖的,把你卖给我了,8500块钱。
青棒一听,忽然感觉是天塌了的样子,浑身稀软,挣扎了想跑出去,叫二喜一把拽住了,跑什么跑?你想叫我人财两空吗?咱们到了这一步,就是夫妻了,你要听话,我好好疼你,要是想跑,以后你就知道,在这地方,想偷跑的女人都是什么下场。
说完,二喜一把拉了青棒,急切中把她按在了炕沿上,任凭青棒叫喊抓挠,没有丝毫放松,多年来光棍生活所积攒的饥饿,一霎时得到了满足,就在青棒泪流满面的时候,二喜再次重整旗鼓,仍然爬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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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里没有表,不仅仅没有表,一个嫌疑犯进看守所的第一步,就是抽掉皮带,因为皮带有铁制的卡子,脱了皮鞋,因为皮鞋鞋底垫了钢片,甚至牛仔裤的铁片装饰品都有人用手钳给你拔掉,吃饭用的是筷子,但绝对不可以用勺子,总之,一切带金属的东西这里都没有。
我们有时候常常感叹古人的聪明和智慧,但你要是熟悉看守所的生活,你或许就感叹的是现代文明掩盖了的阴影比太阳还光辉。古人没有表,看见太阳发明了日晷,看见水就发明了滴漏,但那也是经历了千秋万代,耗费了无数心血,所以不算智慧。
住在看守所的人就把阳光做为是连接自由世界的桥梁。只有正中午的时候,阳光才可以照满院心,虽然隔了铁网的阳光洒落得地面上斑斑驳驳。看守所这地方,不能小看太阳,譬如囤娃,他就可以通过太阳照了的铁网的阴影来判断,是不是该到吃饭的时候了。他在地上刻了很多条线,第一条是早饭的标记,第二条是午饭的标记,等太阳光线饶过院子,爬上东墙第九排砖的时候,就是要吃晚饭了。
囤娃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多少天了,没有表,也没有日历。刚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是一天一天数着过的,他甚至想着自己这样的小事,说不定几天就回去了。可是时间一长,提审了几次,就不再有人来理会他了,他也就慢慢忘记了日子。
虽然这里住的人经常换来换去的,但仍然有几个死党,好像是罪行严重点的,反正囤娃来就在的好几个,到现在还没出去一个。其中就有小六子。时间长了,小六子就给他介绍,谁是犯了什么事,叫什么,哪的人,或者脾气是什么,有啥嗜好都说得清楚明白。囤娃就慢慢都认识了,以前折腾自己的小个子叫喜元,是个傻而色的人,据说他在一天晚上,拦住了警校的一个女会计,先是用刀架到女会计脖子上,然后把她拉到玉米地里,拽掉了会计的四个口子,扯断了她的裤带,糟蹋了她。谁知道完事了,女会计温柔而羞涩的对他说,你好厉害,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过几天我们再见见好吗?喜元一听,马上把女会计拉起来,还拍了拍她身上的土,说,好啊,后天晚上我们还这里见好不?女会计说,太迟了,我想早点见你,还是明天晚上吧!喜元一听便点头如鸡啄米。
81
女会计回到家,大哭了一场,和老公一起报了案。就这样,第二天晚上,还不到10点,喜元就进到这里来了。
老大是本地人,小六子说,估计他是不会活着出去的,囤娃问是啥事?小六子偷偷告诉他,说是老大和几个哥们把他们那里的一个女教师*了,扔到了水井里。捞上来的时候,浑身叫水泡的象充了气,头发也都掉完了。完了又告诉囤娃,可是不敢说,老大他们都还没承认的。囤娃就点点头。
时间长点,囤娃就问小六子,那你是啥案?
小六子好像很委屈,说,你不知道,那天下午,我从网吧出来,看看身上没钱花了,就去城边贾西村溜达,找了半天,看见一家没人,门锁着,就偷偷跳进去想找点钱,可是那是个穷的叮当响的主,我翻了半天也没见一分钱,要走的时候,看见他家小姑娘放学回来了,我就从口袋里掏了一把水果刀,想吓唬她,叫说出来她家的钱放在什么地方,谁知道小姑娘经不住吓,马上吱吱叽叽哭了起来,还大叫有贼。这一叫坏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大群的人,把我围起来打。我进来的时候,衣服都是叫血泡透了沾在了身上的,多亏了金华哥浸了水才慢慢脱下我的衣服。本来我是去偷的,现在人家告我是抢劫了,你说亏不亏?
金华的事囤娃已经知道,是自己媳妇伤风败俗,和自己的三叔好了,没办法在家待,就带上自己媳妇一起跑到外面去打工。谁知道他们跑了不久,一天晚上,金华去赌博,自己家就无缘无故起火,烧死了一对儿女。金华怀疑是媳妇和三叔做的案,就报了公安局,谁知道没有证据,一直没有结果。后来金华就上访,据说,现在他已经跑了四次北京了,后来县里嫌他是钉子,加上最近说什么总理要来河东考察什么,就找了个借口,把他关了进来,也没个人问问青红皂白。
其实关在这里的人都是很脆弱的,因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去或者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去,既害怕还盼望审判快点进行,那样最起码自己心里有底,知道了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囤娃这样的想法更加强烈,但绝不仅仅是期盼自由,因为目前有使自己无法克服的困难在折磨自己。
是的,囤娃饿坏了。
自从上次青棒送了一点东西后,自己在号里是安然了几天的,时间一长,看守所里没有油水而且还定量的饭菜就叫囤娃感到了饥饿的袭击,他无时不刻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期盼有点什么吃的东西。本来除了每天定量的伙食外,一般的大家都还有家里送的东西填补一下,而且都是平均分配的,所以不至于饿到什么程度。可是囤娃好长时间没人来送东西,其他人看他的脸色也就愈加难看了,老大终于忍无可忍,在一天晚上吃了晚饭后宣布,从今天开始,断了囤娃的加餐。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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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成|人,每天吃进去的东西不到六两,你无法想像他对食物的渴望和情感。囤娃老是感觉自己的口水一股一股往上涌,然后再流进肚子里,随着时间推移,那口水的流速也越来越快,象是要吞噬了自己的五脏。
好几个晚上,囤娃和小六子趁大家瞌睡的时候偷过几片干馍吃,可是大家都挤在一起,还不敢咬,就悄悄放到嘴里,用口水化了,慢慢咽下去。即便如此,第二天饥饿的感觉也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对食物的钟情愈加强烈。
后来的一天中午,囤娃看见头顶巡逻的警察在用白馍喂狼狗,那警察把馍往上一扔,那狗就跳起来用嘴接住了,囤娃把头迎了看,很久,他似乎忘记了那狗的存在,满眼里都是白馍,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朝了上面的警察大叫,叔啊,爷啊,把你那馍给我一口吧!
警察看了看他,没理会,依旧那样喂狗,可是狗可能发现了他对自己的威胁,向了他大吼起来,哈喇子滴了他一脸。
这事小六子看见了,就把他拉了起来,说,大哥,这里啥都靠自己的,打弯的膝盖在这地方没用。
囤娃感觉自己已经饿得脱虚了,只是说,兄弟,我饿啊!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六子就偷偷给他碗里泡了一块干馍。
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维持了快一个月。后来一次偶然机会,做饭的厨师拿了一把笼布扔到了号子里,对金华说,给我洗洗。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是理,只有人就是天,说什么别人都服从。金化没说什么,拿起来就要去洗,可是他忽然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那笼布上居然还沾着一些馍皮。他轻轻把那些馍皮揭下来,放到自己碗里,没想到几乎有一碗多。到吃饭的时候,金华把那馍皮分开了,自己一分,囤娃一分,囤娃看看自己碗里多出来的馍皮,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
有时候运气好,老大干吃了方便面,那么吃馍皮的时候就可以加点方便面的调料,这样一来,囤娃才感觉自己最起码的问题解决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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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女从挂出了那牌子到第二天下午,光现金就收了28000元,就这还有人说先交点定金,等手头方便了就再来买,五女呵呵一笑,说你都拿回去吧,到时候你一起拿来,但是要看行情。把大家都打发走了,就喊石榴,去,把那牌子摘了。临近吃晚饭的时候,就把工资都发了下去,这样才总算稳住了工人。
人是还在,可是多生产一天,自己就多赔一份工资,五女这帐还是会算的,可如果停产了,那自己眼睁睁的承包费就全赔了,五女还是想坚持一下,想找个好办法救救砖窑。
晚上,他惦记着大姐的事,就又去了村主任张武治家。见了村主任,五女就问,我大姐那事你见泠泠没?他咋说的?
村主任说,五女你坐下,他妈,我的烟放哪了?
可是没听见村主任老婆的回答,五女说,我这有,村主任,呵呵,就是不好,你也吃吃高粱馍。就掏了烟,给村主任发了一只,把盒放在村主任面前的桌子上。
村主任慢腾腾点了烟,说,为这事我去泠泠家跑了两次,谁知道那龟孙子不在家,我寻思着可能就是他的事,吓跑了,可是没见人,我也没办法。
五女急了,问,那你说见不了他这事就算完了?
村主任说,你看你,我不是还没说完嘛,谁知道到了中午,他那瞎眼的娘就摸到我家来了,说是看我找了几次泠泠,就知道事差了,现在已经问清楚了,果然是他做的。后来她问急了,泠泠就跑的不见人了。
五女问,她没说咋办?
村主任说,一个瞎老婆子知道咋办?后来我想了想,泠泠是猪尿泡打脸,惹了一身的骚,这事看起来大,可是也没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就是告下了,对谁也不好,我的意见是,泠泠拿上 1000块钱,算是对你大姐受惊的补偿,抽空你把那墙口子砌起来就算了吧?
五女说,谁希罕他的钱,我要好好收拾他。
村主任说,还是算了,就那1000块钱,现在还是个欠条,由我担保着的,老婆子不会写字,我带写了她摁的手印。完了泠泠回来,我给他要下钱,我看这事就算了,行不?
五女想想,也没好办法了,可是也不好自作主张,就对村主任说,是这,我回去给我大姐说说,听听她的意见。
村主任说,你咋那么憨,这事你大姐咋好说意见?你处理好了,把这事就算暗暗了了。
五女就不说话。村主任看五女不说话,知道是答应了,就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欠条,要给五女。
五女说,算了,我不要那东西,你处理的事,还是放你那里吧,完了我来你这里取钱。
村主任笑了笑,也行,你五女算是把我这蛤蟆拴到泠泠那鳖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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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女笑了说,谁叫你是父母官呢!
村主任说,哎,什么父母官啊,就是个恶水桶子啊,什么事管了吧,要得罪人,不管吧,也得罪人,我是干够了这活了,哦,对了,我听说老闷把你污染他家庄稼的事反映到河东日报了,你还是想办法处理好这事啊!
五女一听来气了,说,他有本事反映到中央日报我也不怕,村主任你去地里看看嘛,到底是有啥损失了?
村主任说,话是那么说的,可他这一闹腾,上面要是真下来,不关你的窑,我看多少也要罚你的款,还是大事化小了好。
五女说,村主任啊,这事你不要管了,他有本事告我,那就叫他告去,我的窑本来就赔本,现在我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告诉他随便。说完,就走了。
话是那么说的,可五女和石榴一晚上还真没瞌睡,一直在商量这事怎么办。鸡快叫的时候,五女才感觉受不了了,迷瞪了一会。
石榴做好了饭,叫工人们吃饭的时候,才把五女也叫了起来,说一起吃了,今天回家把大姐的事也给爹娘交代一下。
五女说,我不想吃,算了,你也别回去了,招呼着这里,我一个回去。说完,饭也没吃,就去家了。
到家时,看见娘在喂外甥支娃吃饭,爹闷了头在抽水烟,就问娘,四姐来了?
娘一看五女回来了,忙问,在窑上吃了没?要不我再给你做点?
五女说,吃了,我四姐来了?
爹放下了烟袋,说,是走了。
五女一头雾水,问,走了?那孩子怎么还在?
娘说,哎,死囤娃出了那事,你四姐说她在家心烦,要出去打工,我拦都拦不住,就去了。
五女说,她倒是乱跑个啥么,还打工,哪有那么轻松的事么。
五女爹说,可不是咋的?你娘说不上她嘛。你大姐的事处理了没?
五女说,爹,我就是来给你说这事的,村主任担保,那怂东西的瞎眼娘答应给1000块钱。
五女爹问,答应了?
五女说,是的,他做下的事已经吓跑了,这还是他娘说的事,钱还没给。
五女爹问,那不怕他日后反悔?
五女说,有欠条的,我放在了村主任那里了。
五女爹就又骂了一通泠泠,算是把这事了了。就再问,砖窑最近还好不?石榴做饭,龙娃怎么招呼?
五女说,还好着,那饭好做,石榴和龙娃打闹着饭也就做了,家里要没事了我先去砖窑。
娘说,你去吧,咱们家是挣得起赔不起的,在那里要多操心。
五女还没起身,听见门外有汽车停车声音,接着看见是二姐小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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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女笑了说,谁叫你是父母官呢!
村主任说,哎,什么父母官啊,就是个恶水桶子啊,什么事管了吧,要得罪人,不管吧,也得罪人,我是干够了这活了,哦,对了,我听说老闷把你污染他家庄稼的事反映到河东日报了,你还是想办法处理好这事啊!
五女一听来气了,说,他有本事反映到中央日报我也不怕,村主任你去地里看看嘛,到底是有啥损失了?
村主任说,话是那么说的,可他这一闹腾,上面要是真下来,不关你的窑,我看多少也要罚你的款,还是大事化小了好。
五女说,村主任啊,这事你不要管了,他有本事告我,那就叫他告去,我的窑本来就赔本,现在我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告诉他随便。说完,就走了。
话是那么说的,可五女和石榴一晚上还真没瞌睡,一直在商量这事怎么办。鸡快叫的时候,五女才感觉受不了了,迷瞪了一会。
石榴做好了饭,叫工人们吃饭的时候,才把五女也叫了起来,说一起吃了,今天回家把大姐的事也给爹娘交代一下。
五女说,我不想吃,算了,你也别回去了,招呼着这里,我一个回去。说完,饭也没吃,就去家了。
到家时,看见娘在喂外甥支娃吃饭,爹闷了头在抽水烟,就问娘,四姐来了?
娘一看五女回来了,忙问,在窑上吃了没?要不我再给你做点?
五女说,吃了,我四姐来了?
爹放下了烟袋,说,是走了。
五女一头雾水,问,走了?那孩子怎么还在?
娘说,哎,死囤娃出了那事,你四姐说她在家心烦,要出去打工,我拦都拦不住,就去了。
五女说,她倒是乱跑个啥么,还打工,哪有那么轻松的事么。
五女爹说,可不是咋的?你娘说不上她嘛。你大姐的事处理了没?
五女说,爹,我就是来给你说这事的,村主任担保,那怂东西的瞎眼娘答应给1000块钱。
五女爹问,答应了?
五女说,是的,他做下的事已经吓跑了,这还是他娘说的事,钱还没给。
五女爹问,那不怕他日后反悔?
五女说,有欠条的,我放在了村主任那里了。
五女爹就又骂了一通泠泠,算是把这事了了。就再问,砖窑最近还好不?石榴做饭,龙娃怎么招呼?
五女说,还好着,那饭好做,石榴和龙娃打闹着饭也就做了,家里要没事了我先去砖窑。
娘说,你去吧,咱们家是挣得起赔不起的,在那里要多操心。
五女还没起身,听见门外有汽车停车声音,接着看见是二姐小棒来了。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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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武科闹了那事后,小棒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了,今天一来,五女就看见二姐好像忽然憔悴了许多,可是没敢说出来,大家也不提武科的事,只是问吃了没?最近忙不?
小棒有点心急火燎,问五女,最近村里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了?
五女怕爹娘操心,就说,没有。
小棒说,不会没有吧?昨天晚上河东日报的小周给我电话,说今天来咱们村采访砖窑污染的事,问我来不来,我一听那就是你的窑嘛,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女问,那报社怎么和你们电视台还联系?
小棒说,我们是新闻资源共享,谁家有新闻了,都是联系了一起去采访,完了各在各的媒体报道。说了你也不懂,你先说说到底是咋的事?
五女才说了实话,完了又说,老闷他是胡搅蛮缠,根本没有损失的,现在他是看见私人承包了,想讹我几个钱,又请了村主任吃饭,村主任就替他说话。
小棒说,不过没啥事,到我这里就止住了,早上我一听小周说这事,就把他挡回去了。以后有这些部门来找你麻烦,你就给我说。
五女说,好的。
小棒说,你现在大小是个老板了,怎么也不买个手机,我早上知道了情况想联系你,可是干着急没办法,就跑来了。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卸了卡,对五女说,我这个你先用着吧,随后我再买个。
五女说,还是你用吧,我自己买。
小棒说,你怎么那么罗嗦,我想换个好点的,这个你就用了。
那么一说,五女才接了,看了半天,感觉很陌生。说,那我有时间了去办个卡。
小棒就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五女,说,以后有事就打这个电话。
五女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小棒,你和二姐夫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小棒一听说到武科,脸色马上变了,说,五女,以后再不要提那混蛋。
五女本来想给小棒说,他去武科那里的时候就感觉他和张莹莹的关系不正常,可看二小棒生气的样子,还是没再开口。
完了小棒又问了问大姐的情况,都知道她的心情不好,也没把泠泠那祸害做的事说出来,就都说,好着的,好着的。
小棒说了几句闲话,就说,司机还在车里,我先去了。
等五女爹和娘出来的时候,小棒已经坐到车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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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泠泠在大棒家做了那事后,大棒就如同是惊弓之鸟,夜不能昧,食不甘味,生怕再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骚扰自己。再有前来提亲的,大棒就慢慢松了口,尝试着见了几个,可是这么大的女人,想找个合适的还真不容易,来见面的要么是多年的老光棍,那不用说,一定是没本事的,要不早是娶了媳妇,早点的都做了爷爷了,一见面,男人都是色迷迷的眼神,恨不得把大棒吃了去;要么就是离婚的男人,这样的男人看起来都还行,可是一提起来叫他上门招亲,就都遗憾而去,因为一般这样的男人家境尚是富裕的,不愿意赘入女家。
慢慢地,大棒都对这事失望了,可是夜里一个人担惊受怕的感觉一直袭击着她,她一个人蒙了被子哭过好几天,埋怨自己命苦。
那天下午,大棒一人在家门口淘麦子,准备磨面,看见了大嘴妈提个篮篮过来了,就打了个招呼,问,婶子你这是做啥去?
大嘴妈放了篮篮,对大棒说,来找你嘛,家里种的些扁豆,没吃完,看你孤寡一个人,给你送点。
大棒忙说,你那么大年龄了,倒是给我送什么东西。说着,忙放下手里的活,取了板凳让了大嘴妈的座。
两个人拉了会闲话,大棒哭诉了自己的苦境,把大嘴妈也惹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住了,大嘴妈擦了擦眼角的泪,说,大棒啊,我在咱们旮旯村看来看去,你这么能干贤惠的可是不多的,今天我老婆有句话,在这舌尖上滚过来滚过去的,就是滚不出来。
其实大棒和大嘴妈以前并无来往,不过都知道大嘴妈是老早从宁夏嫁过来的,是个热心人,今天来送了点东西,大棒也就没介意,看她这么说,大棒才明白,大嘴妈来找她是有事的,就说,婶子有啥你就说嘛,你还不知道我大棒是啥人?
大嘴妈说,我看你也是该找个人一起过了,所以想给你牵个线。
大棒说,到了这一步,我也说了实话,见了几个,哎,都不合适啊。
大嘴妈说,这事呢,本该是我找个人来说最合适,可是我看你是好打搅(交往)的人,就直接来了,说错了,咱们娘儿俩再说,你也不要见怪。我有个娘家侄子,小你几岁,可是能干的人,我想你俩见见,要是愿意了,我们以后也做个亲戚。
大棒说,婶子啊,按你的为人,我不该多问,可是他为啥这么大了还没结过婚?
大嘴妈说,我女子你是没去过那地方,穷啊,家家都是好几个孩子,女娃都跑外面去了,我侄子弟兄三个,就老大娶了媳妇,还是一家子拿钱买的,到了这两个,我兄弟也没那精力了,就把娃耽误了。娃是好娃的,就是叫穷给害了,要不你见见,不好了就当我没说。
大棒说,哦,那么远,可不知道咋见?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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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嘴妈看大棒有了活口,忙说,那没事,我给他大队打个电话,叫他利麻来。说完,把扁豆倒到大棒的簸箕里,兴冲冲回去了。
不到四天时间,大嘴妈的娘家侄子应军就来了,带了好些胡麻油。应军是宁夏XX山上的人,脸堂黝黑,可是看起来却很精明。进了大嘴妈的家,就姑长姑短的叫,见了邻居也是叔叔婶婶不离口,大嘴妈就赶紧跑去把这事告诉了大棒,说好了晚上见见。
到了晚上,大嘴妈把应军带的胡麻油倒了一壶,叫应军带上,一起来到了大棒家。
虽然是年龄大了,这事大棒也没有含糊,大嘴妈走后她还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应军和大嘴妈一来,大棒就把他们让进了家,坐了没几分钟,大嘴妈就借故跑了出来,说,你们好好聊聊,也好了解了解。
应军是个见女人面就脸红的人,大嘴妈一走,他就不知道说啥了,指了脚边的胡麻油说,我老家的特产,给姑姑带的,来了给你拿一壶。
大棒问,你们那里可产小麦不?种棉花不?
应军见问这,就感觉轻松了,说,我们那里和这里不一样,主要种土豆,满地都是,家庭的收入主要就是靠土豆磨粉的。
二人说了会闲话,大棒看看应军人是不错,就是有点老实,比起见过的几个都好,就是说话有点难懂。
完了大棒问应军,你可愿意在这边生活?
应军连连说,行么,行么。
大棒说,我们这里有规矩的,来了就要姓这里的姓,你看行不?
应军说,好说,好说。
大棒说,那行,回去了我们都想想,合适了再说。
应军和大嘴妈就回来了,一路走,大嘴妈一路问,大棒都说了什么,问了什么,一听说大棒问了改姓的事,大嘴妈就知道*不离十了,很是高兴。
第二天,大棒到了娘家,把这事给五女爹妈说了,想听听二老的意见,谁知道还没说完,五女娘就说,我还说找你的,你倒来了,先不说那事,昨天村主任来了,说他老姑父有个孩子,小你两岁,没结过婚,想和你一起过的。
大棒说,算了吧,娘,本地的靠不住,都是没人要的才闪了那么大,大嘴妈说的这个人不错,也实在,我看行。
五女娘说,可是那是村主任提的口,要是一口回绝了,怕是于他不好看。
五女爹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还是看娃愿意不。
五女娘就不再说什么。
后来,大棒和应军又见了两次面,算是沟通感情,大嘴妈也不失时机给应军点捻子,叫他多往大棒那里跑跑,大嘴妈说,寡妇嘛,谁不想有个热炕头?自己活泛点,不要什么事都要我教你。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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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次,应军选择了晚上去大棒的家。去的时候,大棒正在洗锅,看见应军来了,问,你晚上吃了没?要不我给你做点?
应军说,吃了,我姑姑炸的油驼,还叫我给你带了几个。说着,把手上装油驼的塑料袋放到了桌子上。
大棒给应军搬了个凳子,让他坐下了,问,你白天不来,晚上来不怕别人说闲话啊?
应军憨厚得笑笑,白天我不是怕见的人多啊。
大棒说,白天见的人再多也比黑夜一个人见了好,就怕个闲言碎语的,以后也不好做人。
应军就说,那我以后白天来。
大棒说,也不说白天黑夜了,怎么这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应军忙说,我想什么啊,还不是在等你的话啊。
大棒说,我家你也见了,就这样子,算不上村里的好家吧,可也过得去,你要来了,不修不盖的,也过去了,主要是把以后的家撑持好就行。
应军答,是的,是的。昨天家里还来电话问我们的事呢,你说咋办?
大棒说,你要愿意了就给家里回个话,看咱们什么时候把事办了,也少了老人操心。
应军问,我也不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是怎么办才好?
大棒说,我也不太清楚,你回去找你姑姑问问,叫你姑姑找个人和我爹说说,由他做主。
两个人又多说了会闲话,问了问宁夏的风土人情,谈了谈本地的生活习惯,不觉时候不早了,大棒就说,好了,你回去吧,明天找人和我爹说说。
应军听了姑姑大嘴妈的话,想急于求成,厮磨这不想走,说,太黑了,我晚上不回去了吧。
大棒说,那不行,啥事都有个规矩的,再说了,是你的,就是晚几天也跑不了,不是你的,做了傻事也没用。
应军一听,就没话了,告别了大棒就回去了。
第二天,早早的,五女爹还没起来,五女妈刚刚出来倒尿盆,大嘴妈就来到了五女家。五女妈把大嘴妈让坐了,就进来在五女爹被子上拍打了几下,说,老不死的,大嘴他妈来了,你还不起来。
五女爹迷糊了说,有啥你们说说么,我和个女人家有啥说的。
五女娘小声说,你不看来的啥人?她是说大棒的事来了。
五女爹好像忽然清醒了,忙穿了衣服,也顾不上洗脸,出来见了大嘴妈,打趣说,你个老婆子,半夜三更就起来了啊?
大嘴妈笑了说,你不看太阳晒了你那沟子(ρi股)啦!
五女妈也笑了,说,你们一对老东西,看以后你们咋做亲家。
五女爹说,不是还没做么,我趁机骂骂这老东西。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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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哈哈大笑。大嘴妈说,不和你老东西逗了,给你说正经事,咱大棒和我娘家侄子的事,现在是孩子都没意见,想听听你的?
五女爹说,孩子都没意见了,我还能说个啥?
大嘴妈说,最起码你得定这娃怎么个过来吧?
五女爹说,那不行,我和你老婆子直口对磨山,不好说,要找个媒人的。
大嘴妈说,按说呢,应该是那样的,可我是想着我们两家多年虽没啥多的走动,但也不生分,见面还是不说话不走的,今天你还要为难我啊?
五女爹从里屋拿出了自己的水烟袋,抽了几口,说,说啥也是白说,孩子要实心在这里过才是我的想法,可没啥保证的,他就带上两万块钱吧。
大嘴妈一听,啧啧几声,说,五女他爹,不是我说咱大棒不好,就说我侄子他有那两万块钱,他还跑来咱们这里做上门女婿?再说了,有我老婆子在中间,给大棒找个好人不比钱好?
五女娘坐在一边给五女爹使眼色,可是五女爹看不明白,就急了,对五女娘说,你有啥说么,挤眉弄眼的倒是做啥。
五女娘就老头给亮了出来,没办法了,就说,现在咱们这里拿两万的多了,我大棒都没答应,大嘴他妈,你少点是少点可以,说那不拿钱可是使不得。
大嘴妈一听,就拍了ρi股说,算了,我再多说就象是做生意了,我叫我娘家兄弟拾掇上1万,这事咱们就算定了。
说完,起来要走,五女爹看看差不多了,也没拦了,就说,给你老婆子一个面子,娃可要是好娃的,不要到时候了,你落个蛤蟆跳门槛,又蹲沟子又伤脸。
大嘴妈答应着,忙起身回来,到家见了应军就问,你来带了多少钱?
应军说,家里的牛卖了,我爹给我拿了八千块钱。
大嘴妈说,那不够,算了,我给你大嘴哥打个电话,叫他送回来3千吧。
应军说,要不了那么多。
大嘴妈说,你知道啥,说妥了好歹要办几桌酒席,亲朋四邻的还能都不知道这事了?以后你怎么在这村活人?
应军说,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安排,到时候我还我哥的钱。
过了不到一天,大嘴就把钱送回来了,大嘴妈送走了儿子,马不停蹄,就把还没捂热的钱给五女爹送了过去,把结婚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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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武科最近可谓是焦头烂额,和张莹莹的事发生意外后,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小棒是不回家了,已经吵闹了要离婚,张莹莹上班的时候也不敢往他这里跑了,唯独三棒,时不时给他发信息,除了说些安慰的话,有时候也亲自来看看他。可是二人见面,武科怎么也没有了以前的激|情,有时候搂了三棒,拼命的亲吻,却总象是背后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己一样,*感觉软软的,就自己叹口气,撒了手。
过了几天,武科给晋镇长安排了一下,说,我最近有点忙,机关的事你就处理了,有什么要紧的,咱们电话联系着。
晋镇长是什么人,能不知道武科的心思,就说,好的,你也休息一下,把心态调整调整。
武科就回家去了,在家闷了一天,想了一天,总觉得是朱文军给自己脸上搽了屎,叫自己尴尬被动,不由对朱文军恨之入骨,想好好教训他一下。可是苦于没有合适人选,他感觉自己很是焦躁。
到晚上七点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学校工程的包工头老李,那是河南人,小子在这个工程上可是没少赚钱,叫他找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收拾朱文军一顿,也解解自己心里的气。
武科马上开了车去工地找到了老李,对老李说,最近好辛苦啊!晚上没事,今天我请客,咱们去喝点。
老李一见武科要请自己,心说,自己是不是怠慢了这个财神了?今天他是变了法子要我请客?就忙说,好我的大书记啊,你请客不是打我的脸啊?想喝酒还不容易嘛,走,迎宾楼。
武科说,今天不去迎宾楼了,我们去凤凰山找家农家菜,咱们俩好好喝,不醉可不能回来。
说着,二人上了武科的车,就直奔凤凰山去了。
一落座,服务员就拿了菜单上来,给武科点菜,武科也不看,把菜单给了老李,说,今天你是客,你点。
老李也不看,说,先上几个你们拿手的菜,两瓶杏花村,服务员就站这,我们再要都要热的。
武科摆摆手,对服务员说,按他说的,先上几个菜,两瓶酒,也不要在这里站了,再要啥了我们叫你。
你想想,武科和老李谁是肚子里没油水的人,就第一次上的八个菜,他俩也没吃多少,倒是加了两次酒,二人都喝得天昏地暗,东倒西歪。
最后,武科和老李拉起了感情话,问老李,你说我老马对你怎么样?
老李一听,先是往武科的杯子里倒满酒,然后又给自己的倒了,端了起来,说,马书记,咱们弟兄两个还有啥说的?
武科就端了酒杯,与老李碰了一下,说,那就干!
老李说,都在酒里,都在酒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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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饮而尽,武科看了老李说,我武科是待你不薄,多少人想吃这块肥肉,我都没答应,你心里有我就好。老李啊,我最近心烦你知道不?
老李一听糊涂了,知道武科心烦,可是不敢说,那事一般都躲了没人敢说的,武科真喝多了,自己倒要说?就装糊涂,说,马书记你说,弟兄俩关了门在家说,也没外人,倒出来了心情就好点了。
武科说,他妈的那个搔女人张莹莹的男人上次到我机关闹事了,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老李酒喝到这时候,才喝出了点味道,一拍胸脯说,马书记有啥难言之隐你说。
武科拿起酒瓶,给老李倒满了一杯,递给了他,说,老李啊,你觉得咱们弟兄还有情谊,你喝了这杯酒。
老李端了杯子,说,马书记,有啥话你说,你要不说这酒我不喝。
武科就说,我想让你从老家找几个人收拾那朱文军一顿,解解气。我出一万好处费。
老李一拍胸脯,说,得了,这点小事啊?你说什么时候吧,好处费免了。
武科说,一万就是一万,多少给兄弟们一点意思,我要的是出一口恶气就好。
老李才把酒喝了,大叫,服务员,埋单。
武科把老李按住了,打开了自己的钱包。
之后老李就进入了紧张的准备状态。一直到4月16号。
对武科来说,这一天是个特殊日子。
吃了晚饭,他一个在家就有焦躁感觉,好几次,他都想拨通老李的电话,可是他忍住了,在他看来,什么事都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不成熟的事,急了不但没用,有时候还要坏事。
电视没好节目,自己最喜欢看的体育频道,也好像没有了往日的激烈,电视屏幕上几个穿了裤衩的运动员,有紧没慢得跑来跑去,那球怎么也进不去,武科就不停地换频道,唱歌的,跳舞的,破案的,武侠的,好像都是那么无趣,肥皂剧就不用说了,一看都是假的,象女人注水的Ru房。
当他用遥控器猛烈扫射电视的时候,忽然,他接到了老李的电话。
武科问,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了,来了四个人。
认了他没?
照片都看了,估计没问题的。
准备怎么行动?
晚上在他小院门口,等他回来。
那不行,要是早了就要失败的。
……那你说?
晚上跳进他家去,快速解决。
那女的在家不?
等一下。
武科就拨了张莹莹的电话。
张莹莹说,你还记得我啊?
呵呵,怎么会忘记了,我现在为了你已经身败名裂了,还能忘记了?我这也算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吧!
那你也不来看看我?
我不是在外面啊,要不早去看你了。你在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在单位啊。
哦,他最近没找你麻烦?
懒得理他,我想离了,喂,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和你差不多,估计要离了。
我想你,不要在外面乱来啊。
不会的,来人了,要忙一下,回头我联系你。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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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完了,武科又拨努力老李电话,说,就那样,那女的在单位。
打完电话,武科不知道自己是轻松还是紧张,总之感觉心情有了大起大落,毛躁得想发泄。他试着拨了三棒的电话,还通着,他就挂了。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联系。
说实话,自从家里的猪叫枪毙了后,三棒几乎没回过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进家就感觉烦躁,看见了更元就是情绪低落了,没有精神。后来更元来看了她几次,她都把他撵回去了,好告诉他,以后不要来了,这是学校,来多了感觉没出息。
没多一会,三棒就把电话回了过来,问,你在哪里?怎么打了一下不打了?
武科笑了说,我在家,不是想你了嘛,可是怕影响你工作,就挂了。
三棒说,你不要气我了好不?知道我想你还那么说。
想我不给我来电话?
你是谁啊?那么忙,我要是电话过去,你和那骚货在一起,不是扫你的兴啊!
不要胡说了好不,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学校啊。
我想过去。
你不要过来,我脱了睡觉了。
嘿嘿,那我去了不是不再麻烦了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急匆匆出了门,开了车就来到了学校。
武科把车停在了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过去一看,大门大开,看门的好像进入了梦乡。来到了三棒宿舍,三棒果然钻进了被窝,脸朝墙睡觉。
武科Сhā了门,把衣服脱了,轻手轻脚钻了进去。
其实武科怎么进来,怎么脱了衣服,三棒都一清二楚,女人那点小心思,也就是想武科哄哄自己,就装了瞌睡不理他。
武科一摸,三棒已经脱得精光,全身象火一样炙热,就把手伸到了她的跨下。三棒再也没办法装睡觉了,转过来一把搂了武科,把热烘烘的嘴凑到了武科的脸上。
没有任何语言交流,肢体的接触如同引燃的炸药,顷刻即爆发,木床发出的震天的吱扭声,传出了好远好远。
烈焰熄灭,武科把三棒圈在了怀里,抽起了烟。刚刚的激|情象让大水浇了一样,两个人都感觉软绵绵的,没有了丝毫气力。
三棒问武科,你和那骚货的事怎么样了?
武科吐了口烟圈,说,丢了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棒说,早告诉你了,不要惹那骚货,你不听么。
武科有点尴尬,说,她老找我,谁知道会有这事。
三棒问,二姐最近回家没?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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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科说,没有,就上次回来了,说要和我离,就再没见过她。
三棒亲了武科一口,说,你把我二姐害苦了,她是爱面子的人。
武科说,现在我是骑虎难下了,估计我们要离了。
忽然,一声刺耳的电话铃打搅了他们,武科拿起来一看,是老李的,忙穿了衣服,出来接了问,怎么了?
老李说,坏了……
武科说,你慢点说,怎么了?
……
根据惯例,到天亮以前,武科和三棒还会有一次激|情完美的性生活。可是这次不行,武科接完了电话,就忙对三棒说,我要先走了,单位有事。
二棒搂住武科不叫他走,问,深更半夜的,什么单位有事?是不是骚货给你打电话?要不怎么跑外面去接了?
武科已经是心急如焚,忙说,真的不是,单位的事。
三棒追问,那你怎么跑外面去接了?有什么事瞒我?
武科心想,三棒也不知道是老李是谁,就把手机打开,给三棒看。
三棒看了,问,老李是谁?
武科说,是包工程的,那里有点事,我得赶紧去,要不出大问题了我要负主要责任的。
说完,武科忙出去了,悄悄绕过门房,开了自己的车疾驰而去。
车上他又拨打了老李的电话,问,老李啊,你再说详细点?现在怎么样了?
那边老李说,好我的书记啊,几个娃弄下大事了,估计把那小子捅死了。
武科感觉自己声音也开始颤抖,问,怎么是估计?到底是死了没?有没有人送去医院?
我也不知道,几个打回来朝我要钱,说下手狠了,估计死了,去没去医院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打完就跑了。
那他们人呢?
现在还在我这里,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问你的。
什么怎么办啊,还是先看看朱文军到底怎么样了。
说完,挂了电话,武科想给张莹莹打个电话,看她那里有什么关于朱文军的信息不,可是他又觉得现在三更半夜打电话不合适,本来张莹莹不知道的事,因为这还怕她以后就明白了。
武科没有什么好办法,就直接把车开到了老李的工地,车灯下他就看见老李和几个男人在外站着。
武科下了车,忙问,去了几个?
那几个人说,我们都去了。
那怎么下手那么狠?
我们没想那么狠的,刚进去的时候连刀子都没拿出来,可他小子要拿他家凳子砸我们,王刚就拔出刀子捅他了。
武科问,捅了几下?
王刚说,两下。
武科说,是什么刀?我看看。
王刚说,扔了,接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说,这么长。
武科一看王刚比划的足足有一尺多长,问,捅什么地方了?
王刚说,第一刀好像是在背上捅进去的,他转了一下还要打我,我就又在他肚子上捅了一下。这时候他妈听见了,跑出来大喊大叫的,八怪就给了他妈两刀,再没听见他妈哼了。
八怪说,我要不捅,我们就跑不了了。说着,很以为是立功的神态。
武科一听,知道了两个人是死多活少,就忙问老李,你这里还有多少现金?
老李说,今天付了水泥款,还有个1万多。
武科说,是这,老李你这钱先叫他们拿上跑了,越远越好,回头我再还你钱。等明天看看,人要是没死,啥就都好说了。
几个年轻人也吓得有点毛,忙说,就那样,就那样。
老李就忙取出了钱,每人拿了4000,分头跑了。
武科又和老李商量了一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老李从下午一直到现在都没合一下眼,感觉有点困了,就对武科说,要不你在我这里躺会,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打听消息吧。
武科看了看老李的住处,床小还脏兮兮的,就说,你先睡觉吧,我回去了,明天等我电话。
说完,武科开了车又来到了三棒的学校,叫开了门,三棒问,什么事?处理完了?
武科说,完了,是工程料没了,老李叫我早早准备钱,我把支票给他了。
三棒说,那屁大的事还半夜把你叫去。
武科边*服边说,你懂啥,没料了多少工人都闲了,谁给工资?
三棒就说,算了,我也不懂你那事,睡觉吧。说完,拉了武科一起钻到了自己的被窝了。
可是一直到天亮,武科跨下那东西总是耷拉着,没有丝毫生气。三棒就怀疑他是去了那骚货张莹莹那里了,要不,往日都要做两次的,今天为啥就是起不来呢?想了想,三棒没说出来,把武科的手拉到自己两腿间,叫武科摸捏了一会,感觉舒坦了,才渐渐睡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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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喜几乎是不吃不喝,和青棒纠缠了三天。三天里,除了第一次的急切和粗暴外,他慢慢居然学会了温存和品味,此时,他也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是那样的不得要领,虽然自己顷刻找到了*,可青棒因挣扎而扭曲变形的痛苦不堪的表情,多少是在告诉他,自己是很不成熟的。后来二喜感觉*软得象是要缩到肚子里去,没有了多少精神,这个时候,他才尝试着去亲吻青棒,抚摸青棒,甚至掰开了青棒的*细细观察,就感觉那里象是长了一朵牡丹花,姣妍迷人,不由爬下去,用舌尖轻轻舔舐那个地方,之后又把指头塞进去,四下摸掏,象是在探寻一座神秘的宝藏。二喜分明感到了青棒呼吸急促,面颊潮红。青棒就再次扭动身体,但已不是反抗和拒绝,她一只手搂住了二喜的腰,一只手顺了二喜的肌肤向他的下面滑去,抓住他的*,象是捋着一只宠物的毛,轻轻揉搓着。二喜在青棒的爱抚和无言的鼓励下,*渐渐穿透肚皮,昂然起立,扳平了青棒,再次把她压在了身下。
先是如惊涛骇浪,继之是轻摇小舟,随后便如春蚕咀嚼桑叶,小猫舔食浆糊……
第四天一早,青棒开口说话了,二喜,我饿。
二喜忙穿了衣服起来,洗了手脸,接着把自己那里外一般黑的锅刷了好几遍,开始烧火做饭。
一会儿,二喜居然做了四个小菜,两碗莜麦面猫耳朵,拿出半瓶白酒,用一个大木盘子端了放在炕上。
青棒也不客气,先是端了那碗莜麦面猫耳朵,也不就菜,如狂风席卷残云,吃个精光。二喜没吃莜麦面猫耳朵,看她吃完了,就要把自己的往她碗里倒,青棒拦住了,说,我吃饱了。二喜就把碗放下,自己也不吃,光是喝酒,喝一口,看看青棒就是笑笑,也不说话。
青棒看看二喜的样子,心里也想笑,可是没表现出来,对了二喜说,你知道你犯法了没?我要告你?
二喜夹了口菜,再喝了一口酒,咂吧了一下嘴,说,告我?嘿嘿,在这地方,谁家不是这样娶媳妇的?关在家里,性子磨了就好了。
青棒说,要不我就跑,跑了告你去。
二喜看了看青棒,不知道她是不是认真,就说,这地方跑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你去看看老四媳妇,现在还是瘸着腿走路的。
青棒说,我不管别人,你这是*我了,犯法的。
二喜笑了,说,先是我*你了,后来不是你*我的啊?要不你那手怎么老是摸我的下面。
青棒叫二喜的话逗笑了,过来一把把二喜按到了炕上,用手捏了二喜的*,问,我叫你坏,你说,是谁*的谁?
二喜讨饶,说,好,是我*你的。
青棒看二喜认怂了才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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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二喜去洗锅刷碗,青棒坐在炕上,问二喜,你家还有谁?
二喜说,爸妈都死了,就我一个。
你家这么烂,是不是都吃了?嫖了?
你看我会嫖吗?我爸妈死后我攒了3万多块钱的,现在没有那么多了,还有两万多,买你的时候花了8500块钱。
你花那么多钱不怕我跑了?
这里都这样,不花钱就没媳妇。
那你知道我是哪里的不?
二喜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靠啥生活?
我在煤窑上班,一月也有个一两千的收入,平时没媳妇,就常有老光棍找了我去喝酒,花了不少钱,现在有你了,用不了几年,也能盖新房子。
青棒说,我有家,有孩子的。
二喜好像没有吃惊,问青棒,你想孩子了?
青棒点点头。
二喜问,你男人是做什么的?
青棒听二喜这么问,一霎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农民?没见他进过地,是工人?没见他上过班,是干部?青棒自己都不敢朝那上面想,青棒生气地说,他死了。
听那口气不是真的,二喜就没再问,洗了碗也上炕来,要拉青棒的手,青棒缩了回去,问二喜,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二喜说,不去了。
青棒问,为啥?
二喜说,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娶了媳妇就不上班了,啥时候媳妇有了孩子,才敢去上班。
是怕媳妇跑了,在家守的?
二喜点点头。
青棒想了想,说,你还是去吧,我不跑的。
二喜摇摇头,说,呵呵,不可能,我们这里的媳妇都是找空就跑的,你会那么安然?
青棒说,我想好了,哪里黄土都埋人,你好好上班,完了我们把孩子接过来一起过。
二喜不相信,说,不要骗我,我不会去上班的。
青棒就变了脸,说,你要是不去上班,我心也就死了,怎么也要走,跑不了就死给你看。
二喜还是摸不准青棒的心思,但看她这样,也就忙说,好的,好的,你只要安心过,我就去上班。
青棒听他这样说,才笑了,说,这样才是男人,今天我说好了,每天晚上要及时回来,不许赌博喝酒。
二喜一听忙连连点头。
第二天,二喜一早起来就对青棒说去上班了,但他到底不放心,就一个人在院后的山墙下爬了一天。天黑的时候回来,青棒已经把家收拾得焕然一新,做好了饭菜在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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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端午节,吃早饭的时候,看守所也给在押人员准备了晋糕,并且破例给每个人发了一块油酥饼子。小六子在吃的时候发现晋糕的枣里有虫子的尸体,但是他没吱声,用筷子把那尸体夹了扔了出去,继续吃。这样的日子在看守所里是不多的,大家都不但吃饱了,而且还吃到了长时间没吃的美味,一个个都是满足而惬意的神态。大约是过节的缘故,老大的心情也很好,抽烟的时候扔的烟蒂很长,囤娃眼疾手快,拣了一只,贪婪地吸着,直到抽出了过滤嘴燃烧的焦糊味道,才掐灭。
吃完饭,老大到了休息的时间,就有几只苍蝇飞来飞去的,把老大骚扰的有些烦躁。喜元看见了,过来一边用手轰着苍蝇,一边大叫,囤娃和小六子,过来。
囤娃正在回味早餐的浓郁气息,也已经是昏昏欲睡,听见了喜元这一叫,忙起来,和小六子一起过去。可是不知道喜元叫的做什么,只是傻站在那里。喜元上去踢了小六子一脚,说,你奶奶的,没长眼啊?
小六子和囤娃还是不明白,相互望着,马上站好来了个立正的姿势,说,请大哥指示。
喜元骂,指示你妈的腿,没看见老大在睡觉吗?囤娃你给老大轰苍蝇,小六子,你把那几只苍蝇收拾了。10分钟后要是还有一只,我他妈的把苍蝇泡水里叫你俩喝了。
话一说完,囤娃忙拿了一条枕巾在老大身边轻轻扬着,小六子没有工具,就用手抓,远远的,看见苍蝇了,把手悄悄靠近,然后猛一拍,如此反复,多次后还是有一次好运气的,可惜手掌都拍红了,生疼生疼的。
忽然,外面有人大叫,2号监室的囤娃出号。
一霎时,囤娃的手几乎僵硬,半停在了空中。在看守所,能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的时候一般不多,往往是提审或者是审判。结合最近在看守所的经验,这一叫,囤娃感觉自己是到了审判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是看守所所有的人期盼的一天,囤娃也不例外,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要承担什么责任,判个什么结果。
不出所料,出了监室,就有两个法警给他穿上了囚衣,带上了手铐,领出了看守所。法警不说,囤娃也不敢问,其实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不就是去法院嘛!
出门,上车,下车,到了,果然是法院。
法警把囤娃带到了审判厅,一进去,囤娃看见支喜才已经站在那里了,和自己一样,穿了囚衣,带着手铐,只是看起来没有第一次见面商量盗窃的时候胖了,显得很萎靡。支喜才也看见他进来了,用眼色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就站在了一起,没有敢说话。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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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非常简单,象这样的审判几乎每天都有,社会上没有人关注,先是检察院的公诉人先到,之后法院的审判长和审判员坐到了前面,囤娃抬头看了看,感觉很严肃,就有点担惊受怕的。
法庭审判很是简洁,其实不走这样的过程审判长都知道怎么判,可是不走不行,这就叫法律程序。先是叫公诉人宣读了起诉书,之后叫囤娃和支喜才陈述盗窃过程。两个人在说明谁找谁盗窃的时候,意见出现了分歧,支喜才说本来自己是安分守己的生意人,是囤娃找的自己,起先自己不想做,囤娃就再三动员自己,后来自己才答应了的。囤娃说是支喜才收破烂,见自己是个看工地的,就偷偷教唆我,说他有卖的门路,我就管把脚手架递出去,后面的事就不要我管了。
两个人这么争议是有原因的,几天的看守所生涯,使他们多少知道了点法律知识,这共同做案,谁出的点子,谁有可能是主犯,所以两个人都想推卸责任。其实法院的同志一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个都有真有假,。走完了形式,叫囤娃和支喜才各做最后发言,两个人刚刚在互相推卸责任,现在是都感觉对方不够意思,发言也就有点激烈。支喜才说,我是受了他人指使才做错了这件事,现在很后悔,希望政府能给我宽大处理,我出去后一定重新做人。囤娃说,我相信政府,谁是谁非一定会弄明白,我也没有犯罪前科,希望政府给我宽大,以后我再不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做坏事。
完了,审判长想笑可是没笑出来,问支喜才和囤娃,你们愿意赔偿建筑队的损失不?
两个人同时答,愿意,愿意。
然后审判长示意法警把支喜才和囤娃带到前面,看看审判笔录,叫他们签字,他们也没看,都按了手印。
完了,审判长说,好,今天庭审就到这里,改日宣判。
等法警把囤娃押解出来的时候,有几点雨丝滴到了他的脸上,凉飕飕的。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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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马武科书记就要到县政府做“村村通公路”工作汇报,他在机关吃了早饭,先是到晋镇长办公室,晋镇长翘了腿在看昨天的河东日报,马书记说,今天我去县里开会,中午你叫干事写个通知,下发各村,明天我们开个全体村民会议吧,借今天的会议精神,咱们也算是再督促督促。
晋镇长看了看武科,说,马书记,我看你这几天精神不太好,要不你休息着,我去开会吧。
说实在的,自从上次出了朱文军那事后,马武科可以说是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杀人的跑了,可是公安局一直在调查,光是张莹莹就传唤了4次。之间老百姓已经风言风语了,都说一定是桃色事件引发的命案,甚至有好事者在网络的贴吧里大发议论,构造了许多的故事,有的故事甚至接近了实际。武科感觉内心惶惶,再加上昨天有人传出了话,说朱文军的父亲在公安局一口咬死这事和张莹莹有关,要公安机关严加追查。但是武科知道,杀人的已经跑了,自己要沉不住气,是要出乱子的,他感觉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对工作认真,处事也就越要坦然,所以,他对晋镇长说,没事,最近的工作是有点多,弄得我焦头烂额,可也不是多大的事,你就安排好明天的会议吧。
晋镇长就说,那好吧,你最近要注意休息好点。
马武科要去开会其实也是他心里焦躁的表现,要是平时,用马武科的话说,这样的汇报都是屁大的事,还要我亲自去吗?可是几天了他就是在办公室坐不住,老是想走来走去,好像他一走动,什么烦恼都离了他还有点距离。
他刚刚和晋镇长说完要走,忽然干事张红青急匆匆跑来,见了武科就叫,马书记,刚刚县上来电话了,说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请你务必参加。
武科这时候才骂出了自己那句口头禅,屁大的事,今天我去是我有心情。谁的电话?
张红青说,是刘县长亲自打的。
武科一听是县长打的,也就没再说什么,过去开了车,疾驰而去。
到了县委大院,武科看了看,没有几辆外来的车,心里就骂了句,这些当官的,是个球!没有经验,不是都说么,八点开会九点到,十点误不了听报告,进了会场找旮旯,呼噜呼噜睡一觉。给我打电话,来这么早做啥?可是来了,就只能等吧。武科下了车,直接就往二楼的办公室走,谁知道一进大厅的门,有两个男人分开两边抓住了他的胳膊,对他说,马武科,我们是公安局的,你被捕了。说着,一个掏出手铐给他带上了,一个从包里拿出了逮捕证,给武科亮了一下。其实武科也没看,那两双大手抓住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没有了丝毫气力,浑身象一滩泥,脚也完全拖拉在地上,迈不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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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安局,武科才好像忽然活了过来,对着警察大叫,放了我,你们放了我,要不,你们要为你们的行为负责的,我要告你们。
警察看了看他,都笑了笑,也没有人理他,都在忙自己的事。其中一个在打电话,说,报告局长,一切顺利完成。
武科听不见对方说什么,只见那警察打完了电话,直接就把他带到了审讯室,把他的手铐铐在了铁窗上。不一会,匆匆忙忙来了三个预审同志,先是看了看武科,然后就都坐下了,拿出了纸和笔。
武科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可他不知道自己的事是不是已经败露,所以心里多少还有点侥幸,又对了预审的同志大叫,你们抓错人是要负责的,现在是法制社会,我要告你们的。
预审人员里有个瘦高个,估计是负责同志,对武科说,我叫王建国,负责你这案子的预审工作,我们会一切按照法律程序办事的,你放心,要告我们啊,估计你是没时间了。说完,对另外两个同志点了点头。那左边的一个同志就开始做记录。
王建国问,你叫什么?
武科看了看他,不知道我叫什么你们抓我啊?
王建国怒目注视了武科足足3分钟,然后突然一拍桌子,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你以为这是你那三尺小衙门?在这里嚣张是没用的,告诉你,有坦白从宽减罪的,没有飞扬跋扈无事的。说,你叫什么?
武科叫预审员一拍桌子,七魄吓掉了三魂,回答到,马武科。
还叫过什么名字?
以前叫张斌,考学校的时候改了。
为什么改名字?
高考的时候年龄过了国家政策,是我一亲戚给我改的。
年龄?
武科有点心虚,问,是真实年龄还是户口年龄?
真实年龄多少?户口年龄多少?
真实的39岁,户口是36岁。
知道为什么抓你不?
武科看了看预审员的脸,但没看出什么,就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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