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最近有点小低气压,这源于有人受伤,面无表情又很严厉,任是谁都不敢招惹,饶是风云雷电这样精灵的人物也是能躲则躲。墨遥的脾气并不坏,甚是对于某些人而言,他是好脾气的,这种好脾气只在于你不要犯错,只要你不犯错,他不会主动去骂你,更不会主动发泄,他是一个没情绪的人,具体而言,是不会发泄情绪的人。
可最近,墨晨犯了一个不要命的失误,害得风云受牵累,差点被墨遥发配非洲,几人心有戚戚焉,墨晨知道墨遥和小白闹翻了,于是,他抱着已死过一次,不怕再死一次的彪悍作风问墨遥,“老大,要不,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吧?”
墨遥微微蹙眉,锋利的目光从中透出来,“为什么我要有男朋友?”
墨晨,“……”
这话说来实在是怪异,他喜欢小白,自然而言就被人认为是喜欢男人了,墨晨细想,是啊,谁说老大天生就喜欢男人呢,在墨遥冰冷的视线下,墨晨再一次不怕死地问,“那我给你介绍女朋友?”
墨遥手一动,墨晨以为他会把手上的钢笔当成武器要了他的命,结果他风轻云淡地抬起来,墨晨已退到十米之外,墨遥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墨晨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嘴巴可怜地长成0形,一时没回过神来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墨遥已下逐客令,墨晨只能灰溜溜地出去。
他找来风云雷电研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说,老大是不是被三公子刺激过头,糊涂了?
风说,滚一边去,你才糊涂了。
电说,二公子,你真要给老大介绍女朋友?谁个不怕死的敢和老大相亲啊。
雷沉默不语,只是在一旁笑,几人七嘴八舌讨论起细节,计划是定了一堆又一堆,你说老大这样貌,这品行,绝对是对伴侣忠诚这一类型的,所以啊,黑手党自家姐妹对老大倾尽一颗芳心的人大有人在啊。这些人又不知道老大喜欢小白,这是多好的伴侣啊,对老大盲目崇拜,对老大绝对死忠。墨晨记忆力惊人,一转眼就选出十几人,个个都是极品,从长相到样貌都没得挑,放在女人推里,绝对是上等品。
计划是一堆了,可实际行动谁敢啊。
风云雷电是墨家几个孩子最亲密的四个人,交情过硬,知道墨遥和小白的事情,也知道墨遥的心思,也知道墨遥的性格,冷不然的给介绍女朋友,谁知道墨遥是说真,说假,这万一要是弄错了,这可怎么收拾啊。
那会死人的,所以没人敢把计划施行。
两天后,墨晨憋闷了,他又找来风云雷电,既然老大说好了,又鉴别于老大从来不说谎,所以我们就要施行这个伟大的任务是不是?
所以这女朋友是要找的是不是,最起码是要试一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老大不合适呢。
于是,墨遥的相亲之路开始了。
墨遥老大人生第一次相亲是在咖啡馆,那是罗马露天广场特别优雅的一家咖啡馆,特有情调,特小资,这是墨晨专门寻来的约会地点。
墨遥被他推着坐下还觉得莫名其妙,没一会儿就有一位穿着黑色紧身衣,美艳干练的女子走过来,她的神色是冰冷的,可眼睛里对墨遥却有十足的忠诚和崇拜。墨遥习惯观察别人,只要时间准许,他就喜欢观察别人,从这女人的穿着和打扮看出,她是一个个性十分强硬的女人,从她的眼神和步伐可以看出她训练有素,很有能力,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她很警戒和精明,这样的女人大街上没几个,特殊组织也没几个。
黑暗世界,那是男人们的强权世界,女人在这个世界出色的极少,这是一个冷硬无情的地方,女人要生存下来,也要冷硬无情。
墨遥良好的记忆力告诉她,这是黑手党毒品组侦察队的一名干事,能力出挑,他见过两次,开会的时候碰见过一次。
他有一瞬间不明白墨晨为什么会让他来这里,来和这名女子见面,可这女孩一坐下来,微红的耳朵让墨遥想起两天前的对话,他眯起眼睛,诅咒了墨晨一声,便顺其自然去了。
很安静的一次相亲。
墨遥本就不多话的男人,生性中仅有的那么一点活泼也全给了墨小白,旁人哪能有本事让他开口,且墨遥不喜欢这名女子,直觉上是讨厌的。
作为一名下属,他是喜欢这样锋利逼人的女人,有能力,处事圆滑,做事情有分寸,知道进退,老大都喜欢这样的下属,可作为一名男人,他无法欣赏这样的女人。
没有理由。
他讨厌一个人,没理由,喜欢一个人,也没理由。
他无法欣赏这样的女人。
A女子和墨遥独处了二十分钟,没说过一句话,全程宣告失败,墨遥第一次相亲完全失败,且是惨白,墨晨痛心疾首,A女子出来后,他就差没揪着她的脖子骂了。
A女子冷冷说,“老大没话和我说。”
“废话,有话和你说就不来这地方了,你就不会找话题和他聊吗?”
“聊什么?”她不解。
墨晨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说,“聊什么都可以啊,随便聊点什么都可以啊,这还要人教,你是不是女人啊。”
A女说,“我绝对他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你是直接她妈吗?”
她被教训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是人家属下,只能和上司叫板,风云拉着她赶紧逃,墨晨让B女子上,这是一名非常活泼的女子,相貌属于可爱娇媚类型的。说实话,这个类型的女人在黑手党真不好找,黑手党里的女人大多一眼看起来就是十分干练厉害的主。
你在这个世界久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会被标上一种平常女人没有的冷酷气息,极少能有人能够隐藏。B女是行动队的一名队员,这样的工作性质能有这样的外貌已是意外。人也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拉着老大说长道短,几乎把她家底都掀开了。墨遥似乎对她有点好感,时不时会搭一两句,他都没觉得他的话多神奇,还是怎么地,那女子就长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活脱脱就当他是一朵花。
墨遥忍了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墨晨在暗处看着真是恨铁不成钢,过了,过了,过了,过火了啊,老大只喜欢小白一个人热情如火,内热情如火个毛啊。
可想而知,B女也是完败了。墨晨装了一个摄像头让接下来相亲的女人吸取前辈们的沉痛经验,并告诉她们,墨遥所有的喜好,谁让墨遥露一个笑脸,他就奖赏最爱的猎头狙击枪,这让女人们很振奋啊。不为了拿下墨遥也为了那把神奇的狙击枪拼了……
墨遥一天连续见了四名女子,最后两名一人是花瓶型的,一人是气质型的,都是完败,一人和老大是牛头不对马嘴,一人是太过文艺,基本硬件不匹配,于是,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墨晨也是个极品,他把这一天的经验总结下来给接下来要和老大见面的女人看,让她们取长补短,风云雷电笑得抽个不停,这种事也就只有墨晨会做吧。
太极品了。
翌日,阳光明媚,奸情正好,墨晨饶有兴致地问老大,要不要出去喝个咖啡什么的,墨遥看了兴致勃勃的墨晨一眼,点了点头,便随着墨晨一起出去。
又是一天的相亲……
不,接连着几日下来的相亲,每一场都令人喷饭,墨晨就差没亲自上阵了,无双听到动静,她和卡卡狼狈为奸,也开始出谋划策,老大相亲啊,这是多么伟大的壮举啊,她都觉得卡卡的心脏是真的了,就是一种奇迹啊。
连续两天黑手党里孩只要是母的几乎全败了,墨晨觉得,老大真的太挑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属下啊,一个一个多出挑啊,您老有什么不满意呢。
卡卡囧囧有神地问,“女人全败了,不是还有男人么?”
墨晨差点一口气地喷了,无双夫唱妇随地点头,她也觉得男人可行,只要是生物就可以,墨晨指着这两人问,“你们让我给老大介绍男朋友?”
“女朋友介绍光了,就只剩下男朋友了。”卡卡异常无辜,他觉得这点子可行啊。
墨晨不干了,他没这胆子,于是偷偷问鬼面,“你觉得呢?老大要是和男人相亲是什么表情,会杀了我吗?”
鬼面在无双的淫威下,不好回答,墨晨很鄙视无双,鬼面思考了片刻,总算给出一个确定的答复,他说,“我觉得老大不会喜欢我们这里的女人,要喜欢也早就看上眼了。不如找一个不是组织的女人吧,单纯的,天真的,阳光的,这样总行了吗?”
无双瞪鬼面,鬼面拳头捂着嘴,不好笑,卡卡不死心地问,“要是他还是看不上呢?”
鬼面似乎也是无计可施了,沉痛道,“那就找男朋友吧。”
我觉得我应该写点喜感的内容让同志们欢乐一下,偶们老大还是有这么多人疼的,话说,明天中午的更新稍微推后一点,我今天刚到上海弄太晚了,要睡觉的,明天会晚起,又要洗衣服洗被单洗床单,我太贤惠了。hoho。
理论上来说,如无天崩地雷,停电没网等硬性条件下,以后都不会断更了。嗯,金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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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晨是神通广大的主,他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念过一年的大学,就为了他的心上人曾经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以后要去XX大学,那是她心仪的大学,鉴别这是一神童,墨晨判断她十六岁的时候应该能上大学了,所以他就屁颠屁颠地报了班,神通广大地空降到人家大学班上念书,就为了人海茫茫寻一女人,后来没找到,他还特意挑了一个他心上人喜欢的专业,结果念了一年,最大的成功就是认识了很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小青年,墨晨这人女孩子缘特别好,这种好不是墨小白那种搞暧昧的好,而是女孩子很多都把他当哥们的好。
所以墨晨一天之内就联系到几名交情比较好,人品信得过,而且目前单身的优秀女士,他要给她们介绍男朋友,于是这帮人就很乐呵地来相亲了。
这不是他们世界的人,一个是律师,一人是法官,一人是医生……一人是投行经理,然则,这一次相亲也遭到完败,这些人不似他们的属下,喜欢墨遥,崇拜墨遥。人家都是社会精英啊,有人品,有财富,什么都不缺,于是她们挑人,墨遥就是让她们一眼给枪毙的。
主要原因是太闷了,几乎不怎么说话,女孩子都喜欢爽朗幽默的男人,你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啊,一天蹦不出几句话不管是谈恋爱还是过日子,这都太沉闷了。
墨晨的同学们沉痛地和墨晨抱怨,哎,你哥长这么好,怎么性格就这么木呢,和你差太多了啊,真是兄弟?
墨晨也很郁闷,他这很主动地给老大介绍了啊,这一次是老大被人枪毙就没办法了,无双的伦敦那头狂笑,然后出主意介绍男朋友。
墨晨同学和无双来一个性质的讨论,这是给他介绍攻呢,还是受呢?
无双无语哽咽,看怪物似的看墨晨同学,咆哮道,“废话,咱们老大怎么看都是一号好吧?”
墨晨眨巴眼睛很无辜,老大看长相是0号,看性格那绝对是1号,可墨晨这人喜欢反其道而行,于是他去星期五夜店找了几位很魁梧的男人过来和墨遥相亲。
这境况就很惨了。
地点依然是咖啡厅,墨遥似乎不反对和男人相亲,只是蹙眉,什么都没说,墨晨就当他默认了,于是乎,这位仁兄似乎搞错了什么,又或者说墨晨没说清楚,于是他去勾引墨遥,结果是被墨遥扣住手臂给废了手,人哭得一个昏天黑地,墨晨一口气差点给崩了。
这叫什么事啊。
于是他严重警告下来的几位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可这几位看着第一位就瑟瑟发抖的,应付几句场面拿钱走人,墨晨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于是他开始把脑筋转到朋友头上来,可关键是朋友之中没几个是好这口的,他总不能去黑手党宣传老大好这口吧,所以墨晨很憋屈。
于是,他开始意识到老大不太喜欢魁梧型的,于是他开始找娘们型的,可老大依然看不上,只要你不碰他,老大也不会伤人,于是这相亲就开始进入僵局了。
“老大,您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啊。”墨晨就差没跪地求他了,墨遥蹙眉,他喜欢什么样的,喜欢小白那样的啊,可世上小白就一个。
像小白都不是小白呢,何况是一群垃圾。
……
白柳背着背包,拿着画板进入咖啡厅就意识到这咖啡厅很奇怪,有一群长得英俊潇洒的男人围着一名长相异常漂亮,气质温和的男人不知道嘀咕什么,男人气急败坏地有点破坏他脸上的温和,目光时而看向露天咖啡厅旁,那边坐着一名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男人,他背对着白柳,白柳看不清楚他的面貌。
他坐了下来,唤侍者端来一杯咖啡。
白柳把背包解下来,翻开画册欣赏他的作品,他有一座城堡还没也完成,于是拿出画笔,好心情地勾勒着未完的画,对这咖啡厅里的诡异视而不见。
他是一名能够放空思想的男人,他一旦专注于做一件事,旁人怎么样和他没有关系,他也不在乎,墨晨和风雷电讨论完抬头就看见白柳很突兀却又和谐地坐在露天咖啡厅中,他手边是热气腾腾的咖啡,还有一块慕斯蛋糕,手里拿着画册,正在勾勒着什么。
这男人真像天使,墨晨心想。
他有一头漂亮的黑发,很温顺地垂着,皮肤白皙,骨架小,人却不矮,称不上英俊,年纪小,五官线条十分柔软,像是水晶,润得有一种温和的美丽。长相有东方人特有的精致,不可思议的细腻之感。白色的衬衫,天蓝色的外套,白色的长裤,打扮很清爽。
注意到有人在看他,白柳扬起目光便看见墨晨,他顿了顿,继续低头作画,并没有在墨晨身上多做停留。
云问,“这人是谁?”
“不知道。”电说,这咖啡厅他们都包下了,专门让人给老大相亲的,这人怎么进来的,墨晨回头找人要训斥,那小侍者是刚来的,不熟悉规矩,哭丧着脸去请白柳离开,白柳蹙眉看他一眼,侍者用英语解释了一边,白柳抿唇,再看墨晨一眼,安静地低下头,继续作画。
墨晨挥挥手,算了,不和小孩一般计较,侍者也只好离开。
白柳低头作画,墨晨继续让人去和墨遥相亲,结果墨遥没兴趣了,那人一坐下就走了,墨晨这叫咬牙切齿啊,今天一天都泡汤了。
墨晨回身,白柳正好抬头,于是视线对个正着,墨遥很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白柳眉梢一挑,看向墨遥,手中的画笔一转,朝他微微一笑,阳光下,白柳的笑容温润得如温水,微微扬着波纹。
墨遥走了过来,在墨晨等人目瞪口呆下坐到白柳对面,“你怎么会在这里?”
“旅行!”白柳说,墨遥看他身边的旅行包,有看了看他的画册,微微一笑,十六岁模样的少年,自己背着一个背包旅行,真是桀骜不驯,热爱自由。
“你是艺术班的学生吗?”墨遥问。
白柳惊讶之极,“学生?”
他指了指自己,十分困惑,“我两本一硕都读完了。”
墨遥也惊讶了,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啊,“你多大?”
“二十三。”墨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过人不可貌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可貌相的,二十三,他长得实在对不起他的年龄,怎么看都是十六岁模样上下的少年人,那挺拔高挑墨遥也解释成营养过剩,没想到他都成年了,这着实有点意外。
白柳也习惯旁人对他的观感,墨遥的惊讶也没保留多久,这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他是心存感激的,那日若非是他,他得不到很好的休息,身体多半会垮。
伤口和情感双重打击,他再强也会倒。
白柳身上有一股旅行的味道,他似乎不爱说话,见墨遥坐在一旁,时而也抬起头问他一二句,“你是华人?”
“国籍是意大利。”
白柳明白,“美国籍华人。”
墨遥猜得到,他的长相是很东方的精致,他说一口很纯真的中文,若不然,他会以为他日本男子,或者是韩国美少年,这样的少年人是温和又美好的,很想电视上常出现的明星,花样美少年。
墨遥再一次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白柳笑着颔首,算是接受了,也没多说客气的话,墨遥发现他的笔锋十分锋利,作画的手法十分利落,干净,一勾一勒如行云流水,十分顺畅,连一点停顿都没有。
“你是画家?”
白柳一笑,“我从小有一个梦,就是当一名画家,如今这梦没了,我纯属当成爱好,用这两年祭奠我的梦想,然后真正的投入工作。”
墨遥说,“你的画很美。”
“真的?”他一脸惊喜,如喜欢被人肯定的孩子,墨遥点头,白柳十分欢喜,高兴之余要请墨遥喝咖啡,墨遥当然没拒绝,他把白柳当成一名少年,虽然他说他二十三了,可他怎么办都是十六岁,一名干净纯粹的少年人,拥有很美好的身体和心灵,墨遥觉得舒服。
很久没有一个人让他感觉得如此舒服,没有攻击性,如云一般柔软,笑容也那么美好,似乎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柔软的,旁人在他身边都感觉到能安然入梦的舒服。
白柳倏然看了看墨遥,眉目微弯,“我给你画一张肖像怎么样?”
墨遥注意到他的画册,几乎都是风景画,他是一个讨厌拍照和存下证据的人,可见白柳兴致好,他想,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这要求不过分。
“好!”
741
白柳十分欣喜,兴致勃勃地让老大摆了一个pose,他觉得老大的侧脸十分好看,那派头有几分法国巴黎街头流浪画家的派头,墨遥为难地配合出他所想要的pose,墨晨和风云雷电等人惊落一地下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墨遥和白柳,老大竟然主动和一个男人搭讪。
搭讪啊……这两个热火的词语把墨晨雷得肉都酥了,一点都不敢相信,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搭讪也就算了,竟然还摆出一副很……很性格的一面给这小家伙当模特,这个世界疯狂了。
绝对是疯狂了。
他是真心地觉得,这样的世界实在令人震撼不已,墨晨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他戳了戳旁边的云,让她给他一拳,他需要实际的清醒,云很不客气就给他一拳,揍得墨晨这背脊啊都要断了,他恶狠狠地转头瞪他一眼,于是吧就觉得这丫头太欠教训了,真的来一拳重的,想把他打成内伤吗?
云很无辜,这不是你让我打的吗?
电说,“老大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也这么觉得。”
诸人都深深地感觉,的确是吃错药了,正常的老大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样子滴,这样未免太刺激人了,墨晨觉得有必要把这一幕给录下来发给诸位观赏,特别是某人。
云说,“二公子,我怎么都觉得,这一幕真是唯美,老大的春天来了。”
墨晨心中有一根弦慢慢地被触动了,老大的春天么?
他还有春天吗?
这么多年来,死认一个人,死认一份爱情,持续了这么多年,他来得及感受新鲜的感情吗?他不敢确定,他也觉得这一幕很美好,白柳他感觉也不讨厌,特别干净的一个人,这样气质的少年是很少见的,颇有几分苏曼的影子,所以他不讨厌,可墨晨真心还是觉得老大和小白是一对儿,他太过印象深刻,根深蒂固了。
可若老大喜欢别人,他也不会反对。
终究是老大的幸福最重要。
雷说,“这相亲就不要了吗?”
墨晨白他一眼,白痴,相亲什么相亲啊,没看见正在相吗?
诸人也笑了,的确是在相亲啊。
墨晨让人打发了剩下的男人离开,他们留下来饶有兴致地看戏,墨晨说,“给你们任务,把人留下来,不计一切手段。”
“明白!”
……
长久维持一个姿势并不累人,若是有需要,墨遥可以卧在草丛中潜伏一动不动一天一夜,所以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很简单,并不算一件难事。
白柳的眼光单纯又热烈,很欣赏他身体的线条,一边作画一边赞美,目光盈盈有光,仿佛敛尽了星光,十分美丽,墨遥不小心走神一下,又被白柳给吆喝回来。
墨晨一拍手掌,好小子,敢吆喝老大,就你了!
他几乎是一锤定音,这小子他喜欢。
白柳勾勒完最后一笔,微笑地招手让老大过去看,那笑容依然是如风如云,温和得几乎看不出什么来,非常柔美,墨遥凑过去一看,他画的是水墨画,线条勾勒得极好,流畅美好,修长漂亮,把他侧脸的轮廓描得很立体,很有美感,特别是那表情,冰冷带着霸气,又有一点忧伤……
等等,忧伤?
他什么时候有过忧伤了?
白柳见他的视线看过来,带着审判,他一愣,他以为墨遥不满意他在作品,忍不住问,“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很好啊,虽然没能把你的美感全部体现出来。”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最擅长风景画,对人物画还不算十分有把握,你就将就着看,不喜欢就丢了也成。”
“很好!”墨遥说,白柳腼腆一笑,把画取出来给墨遥,态度很真诚,墨遥看得出来,这么冷淡的一个人露出真诚的表情是因为他对他的作品很真诚。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墨遥心想。
“你喜欢就好!”白柳说,低头喝咖啡,咖啡凉了,有些苦涩,他却不是很在乎,一边喝咖啡,一边小口吃蛋糕,墨遥把画卷起来,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叫墨遥。”
白柳抬头,一愣,哦了一声,没多大的表情,也没多大惊喜,平平淡淡的。
墨遥也没打算从他脸上看出多少表情来,这人除了画,似乎对什么都没感情,白柳把蛋糕吃完,这才注意到老大没走,这让他很困惑。
“还有事吗?”白柳问。
墨遥突然想笑,一个邀请你当模特的人,把画作完了给你,一个字没说,等一会发现你没走,突然很困惑地问,还有事吗?这话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说,你怎么还没走?
这是很温和的逐客令,这让呼风唤雨很多年的墨遥觉得很奇迹,很新鲜的感觉。
“蛋糕很好吃吗?”墨遥问。
白柳点头,“好吃!”
他不喜欢吃蛋糕,倒是小白很喜欢吃,这种甜腻的东西和他素来无缘,所以他没觉得有多大的诱惑,可看白柳吃得很香,他就觉得的确很香。
白柳仍然很困惑地看着墨遥,不知道他留下来要做什么,眼神温和干净,墨遥却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要做什么,白柳坐了一会儿,问,“你家在罗马?”
“对!”
“我很喜欢罗马。”
“我也很喜欢。”
白柳微微一笑,墨遥说,“你来罗马几天了?”
“刚来一天。”
“找到地方住了吗?”
“还没联系酒店,我身上的钱不够,卡又丢了。”白柳叹息,墨遥看他的气质,绝对不像是贫困人家的孩子,那股气质和风度就知道这是从小不愁吃穿,且过得十分优渥的孩子,若不然养不起身上这一身贵气。
“卡怎么丢了?”
“机场出来就遇到小偷。”白柳说,对他来说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没让他觉得十分困惑和不解,他也不纠结这问题,墨晨一听就觉得,机会来了……
墨晨二少兴冲冲地跑来,揉揉白柳的头,“哎,小家伙,来我家住吧,我家空房多的是。”
白柳拍掉墨晨的手,他不喜欢有人摸他的头,怪癖,墨晨嘀咕了声,看在老大百年一遇的笑容上,小爷就原谅你这一次的大不敬。
墨遥蹙眉,看了墨晨一眼,墨晨说,“你看他多可怜啊,老大,你就收留人家吧,家里多个人也热闹,小家伙你说不是?”
“我二十三了,你大不了我几岁。”白柳淡淡说,墨晨长得也很对不起他的年龄,虽然他实际年龄也就没大白柳几岁,墨晨抚着额头,沉痛说,“哦,你真的二十三了?你要说十三我都信啊。”
白柳眯起眼睛,目光在他们身上一转,“认识?”
“我哥哥!”墨晨指着墨遥,白柳说,“真不像。”
墨晨哈哈大笑,的确不像,老大的个性的爹妈的结合体,他不是,他觉得他这性格还是挺好的,真的。
白柳看向墨遥,问,“你欢迎吗?”
墨遥看他的眼睛,白柳的目光真的干净到极点,找不到一点杂质,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干净的人,这么干净的灵魂。
他能拒绝吗?这样柔柔的目光不管看着谁,谁都不会反对的吧。
谁都会欢迎的吧。
他不排斥他来墨家。
于是在墨晨的热情欢迎下,白柳进了墨家,住在墨遥对面的客房,那里的客房是给叶宁远准备,不太常住,墨晨很热情地帮他收拾房间,白柳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进入墨家这样壮丽的别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兄弟两给人的感觉就是住这样的豪华城堡的。
他没四处看,也没很惊艳,直到他看到墨家城堡的后花园,那漂亮到极致的玫瑰园。
“好多玫瑰。”白柳赞美,从窗口看过去,各色玫瑰相互辉映,美不胜收,墙壁上爬满了青藤,青藤上开满了鲜艳的花朵,真的很美丽。
荡漾出美丽的花纹。
空气中飘着玫瑰的香气。
这城堡设计特殊,不管是哪一个房间都能看到满园的玫瑰花。
“小子,看来你很喜欢玫瑰。”
白柳点点头,十分兴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画板拿出来,顺变要调色,这一次他要画彩画,墨晨阻止了他,“嘿,小子,你急什么,你要在这里住很长时间呢。”
白柳说,“我住一天就走。”
“哦,不,你会住很长时间的。”
墨遥不置与否。
742
墨晨坐在电脑前看白柳的资料,父亲是A市人,从小移民华盛顿,是哈佛大学教授,母亲是韩国人,是一名医生,他是混血儿,跳级念书,哈佛两本一硕毕业生,主修医学和计算机,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科目,可他各科成绩都很高,资料显示,他在学校比较孤僻,如隐形人,和同学们也不交流,非常独。
他对画画很有天分,也很有兴趣,可他父亲和母亲不同意他修医术,于是画画一直是他的业余,念书的时候一有空就去艺术班听课,对画画有敏锐的天分。
很漂亮的一份档案。
不算很天才,21岁才完成硕士课程,只能说明,这孩子比普通孩子聪明许多,却够不上天才,他们家小白最差也十八岁就完成所有的课程,绝对是博士以上的水平,随便拎出几个专业都是顶好的。只是大家接受教育的方法不一样,他们家有家庭教师,并没有去正规的学校念书。
看不出什么可疑的,从白柳小时候胖嘟嘟到长大后清俊的模样都有资料记录,学校记录基本良好,除了独,这几乎是一个四好青年。
唯一一条特殊的是,他是同性恋。
墨晨目光一亮,这有些人是天生的,有些人的后天被影响的,可白柳似乎是天生的,他没有过女朋友,只有一位男朋友,这男朋友是名商业精英,是金融巨子,可后来两人因为理念不合给分了,那金融巨子很花心,没多久有和别的男人好上了,白柳倒是一直单身一人。
墨晨的眼睛浮现了狼一样的光芒,他还担心白柳是个直男,如今他是个弯的,那就太好了,真的太好的,办事就事半功倍了。
第一步,就是要把人留在罗马,墨晨在资料显示,白柳这两年一直在周游世界,因为父亲的病刚回华盛顿一趟又过来罗马,若没他父亲的病,他会华盛顿耽搁了,他早就该到罗马了。
墨晨想,白柳天生是弯的,老大如此好,他怎么会不动心呢。
翌日清晨,老大和墨晨自家城堡里做基本的体能训练,跑步和攀爬,他们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有强度训练,虽然不像以前繁重又密集,可保持一定的体能训练是墨家的规矩,不然体能跟不上,什么都白搭,每个月都要去黑手党的训练基地测试,若是不过关要重训的,所以他们很注重这一点。
从天蒙蒙亮开始跑步,跑了5万公里,单手攀爬过几百个高墙,等天亮时,兄弟两已是一身汗水,累是累到极限,可人也变得很精神。。
墨晨说,“老大,我听喜欢白柳这人的,咱们留他在家里多住几天成吗?”
墨遥蹙眉,“你和他第一次见面,喜欢什么?”
“人救过你一名,咱们要知恩图报你说是不是?”墨晨笑吟吟地说,温文尔雅的脸上挂着十足的纯净的笑容,墨遥想了想,似乎他说得也很正确,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墨遥答应了,墨晨就去做白柳的工作,他回来歇了一会儿,身上的疲倦和汗水都没了,白柳也起床了,他原本是要走的,墨晨却拉着他一起去晨练,所谓的晨练就是游泳。
白柳的游泳技术十分好,人在水里滑动得很自由,身子很漂亮,墨晨吹了一声口哨,这小孩长得温润如玉,身上线条也十分柔软,可着身材削瘦归削瘦,竟没有一点柔软之感,肌肉结实,但是单薄,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又似乎没什么威胁,墨晨最喜欢从身材上判断一个人的个性,可从白柳身上,没判断。
“你经常锻炼吧?”墨晨问,若不是常锻炼,哪儿来的好身材。
“算是吧,我小时候经常生命,我妈让我参加一个柔道班,她喜欢健身,每次都带我去,我还是柔道黑带。”白柳淡淡说,墨晨十分惊讶。
“你真的假的,黑段?”
白柳点头,不骄不躁,也没什么得意,似乎在说一件非常正常普遍的事情,墨晨哭笑不得,他喜欢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着好玩儿。
“你喜欢我们家那后花园吗?”
提起那个漂亮的玫瑰园,白柳眼睛亮起来,点头连说了几个喜欢,墨晨诱惑说,“你可以随时过去那边玩,随便你,不过呢,你要答应我在我家多住几天。”
白柳眯起眼睛,他在玫瑰和留下来之间做选择,转而警惕地问,“为什么要留下来住。”
墨晨撑着游泳池的边缘坐上来,拿过毛巾擦头发,一边擦头发一边说,“这事很简单,我们家老大最近失恋了,心情很不好,哦,不算失恋,他是单相思,结果对方不领情,他心情不好。我们家老大从小什么都好,就是闷,不爱说话,如今更是孤僻了,生人勿近,连我这个弟弟都没能和他说上什么,我看他对你挺不错的,心情好,也能笑,话也多,所以你留下来帮帮我们家老大,等他心情好一点再走。”
白柳冷笑,“真是兄弟情深。”
“那是!”墨晨也不在意他的讽刺,白柳目光看向楼上,墨遥早就淋浴好,正在楼上喝茶看报纸,侧脸在阳光的渲染上如天神一般的美。
白柳问,“他暗恋什么人,为什么人家不领情?”
“你觉得我们家老大怎么样?”
“很好!”白柳简短地说。
“所以说抛弃我们家老大的人太没眼光了是不是?”墨晨笑问,白柳想了想,点点头,墨晨说道,“是啊,我也觉得他没眼光,老大这么好的人竟然看不上,却看上一个病怏怏的女人,真是太令人想揍了。”
白柳原本还是听着的,突然问,“什么看上一个病怏怏的女人?墨遥喜欢的是男人?”
“是啊!”墨晨斩钉截铁,毫无压力地说,一点都没说明老大是双性恋,就说老大是同性恋,他故意让白柳误会的,白柳惊讶地看向楼上,他喜欢男人?
墨晨说,“我们家对这种事一点偏见都没有,只可惜他喜欢的是一个直男,人家奔着结婚去的,所以老大的心的血粼粼的,我和你说,我们家老大真的很专情的,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几年,宠得上天入地实在没话说,十几年如一日的喜欢一个人,谁能做到?这么多年就认定一个人,也不管人家喜不喜欢他,又怕打扰了他,不敢靠近,不敢说喜欢,你说老大多可怜。”
墨晨说得伤心,这伪装的有几分,可真心也有几分,他是真的觉得伤心。
白柳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墨晨继续忽悠,“你要是看老大和别人说话和相处就知道,他对你多特别,简直是好得没话说了,我是他亲弟弟的,我都没见过他笑几次呢,你多幸运啊,我觉得你在他身边,他心情会好一点,所以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你也救过他一次,那一天正是他和喜欢的人闹翻的日子,你看他多可怜,你忍心吗?”
白柳想,我有什么不忍心的?可转头看墨晨的表情,他顿了顿,没说话,好吧,这弟弟是真的为哥哥操心,可这个忙,他也帮不了啊。
墨晨用小鹿般的眼神看着白柳,白柳无力招架,这男人的眼神真的令人无法拒绝,虽然她也很清楚他是装出来的,白柳想了想,“好吧,那住几天。”
“住到老大心情完全放松好不好?”墨晨笑得如偷了腥的猫儿,白柳想,都答应了,那就答应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索性也在罗马多玩几天。
墨晨见白柳松了口,那叫一个欢快啊,心想着这孩子还是挺好骗的,他一半真一半假就把人给忽悠上了,不过呢,这孩子似乎对老大兴趣不大啊,不然听到老大和他是同一类人,目光没冒出狼一样的绿光,倒是有几分坦然和怜悯,墨晨缩了缩脖子,这要是让墨遥知道了,他准拿他开刀不可。
所以墨晨和白柳说,老大最不喜欢人提这件事,所以别说出去,白柳点头,他一向不是多话的人,墨晨总算放心了。
二楼,墨遥在喝茶,小白说,早上空腹喝咖啡习惯不好,所以他戒了早上喝咖啡的习惯,改称奶茶,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目光却隐约落在下面游泳池的两人身上。
白柳和墨晨似乎处得很好,墨遥想,是啊,他们家的人都比较容易和人相处,小白是,墨晨是,无双也是,只有他,总是拒人千里之外。
他们在说什么呢?墨遥暗忖,白柳的性子淡,墨晨说了什么让他这么有兴趣,乃至于一直说下去,墨遥猜不到,隔音板厚,他也听不到他们说话,殊不知他是他们谈话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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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不是一个主动的人,虽然他答应墨晨留在城堡住几天,可他基本上和老大没多少交集,墨遥很忙,白天黑夜的忙,黑手党任务繁重,他没多少心思和白柳谈话,一连两天,两人见面的地点都是餐厅,早餐,午餐和晚餐。白柳有时候出门,午餐还不在家里用,所以他们交流的时间不多。
皇帝不急太监急,墨晨给白柳出主意,“你让老大陪你一起出去走走啊。”
白柳不解“为什么我要他陪我?”
他一个人多自由啊,不喜欢旁人有人跟上跟下的,他会烦闷,墨晨这叫一个闷啊,他转念一想,把老大的丰功伟绩都说了一遍,又说老大伤势刚好,不宜劳碌,应该多出去走一走,修养修养。白柳笑问,“你是他弟弟,你应该劝他。”
“我要劝得动就不劳驾您咯。”
“你是懒吧,我看你一天到晚挺闲的,他却很忙。” 白柳的语气甚至是温柔的,说得墨晨小心肝颤啊颤啊,他的确是闲,主要是前阵子他太忙了,正好老大回来,他就放个假,墨晨觉得为了老大的幸福着想,他忙碌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扭头找老大,情真意切地说,“老大,我看你伤势还没好透,就别这么辛苦了,黑手党的事情我来做吧,你有空多出去走一走,这白柳都迷路两次了,你就当他导游吧,不然我真担心这孩子在我们地盘上转晕了。”
白柳没小他几岁,可墨晨习惯性地把他当成孩子了。
那脸太对不起年龄,没办法。
墨遥头都没抬起来,“你没发烧?”
“老大,我认真的,小的偶尔还是会心疼你的。”墨晨笑嘻嘻地说,墨遥抬起头,已算是他很温和的目光,却依然像刀锋一样利,墨晨如挨了刀子,缩了缩肩膀。
墨遥蹙眉,又低下头,淡淡说,“别多心思了,我对白柳没意思。”
“我说了你对白柳有意思吗?”墨晨说,“人家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陪他几天不是合情合理吗?我们要知恩图报,我看你和他在一起也挺开心的,不一定要对他有意思,老大你说是吧?”
似乎是这个理儿,墨遥心中冷哼了声,他知道墨晨的意思,然而,他和白柳真的很暧昧吗?看墨晨都动了心思,真是……他自己哭笑不得,心情复杂。
他是喜欢和白柳在一起,可并非那感觉,这辈子那么强烈的感觉,只有一个人能给他,墨晨是误会了。
可诚如墨晨所说,他又何必在意呢。
自己开心不是很好吗?他为旁人操心过了,旁人还不领情,还就多为自己活吧。
于是,第二天,墨遥问白柳,他想去哪儿,他陪他一起去,白柳是淡定的人,看了墨晨一眼就恩了一声,没反对,墨晨心想,这小子真的太上道了。
他们去了罗马竞技场,白柳要画这个斗兽场,两人坐在广场的台阶上,著名旅游景点人很多,今天阳光灿烂,天气很好,所以游客多。
有很多人和他们一样坐着休息,赞美古罗马竞技场,墨遥听得没什么感觉,毕竟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也没什么感觉,于他而言,就是也一个斗兽场什么都不是。
白柳很有兴致,一边作画一边和他聊天,聊得不错,交谈得很浅,都是一个很表面的东西。白柳画了一半,有些口干,墨遥说,“我去给你买水吧。”
白柳点头,墨遥就走开了,他一人坐在台阶上作画,有两名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子过来搭讪,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只可惜有一些雀斑,白柳是个完美主义的人,喜欢完美的东西。她们是法国女孩子,才十五岁,可长得老相啊,外国人十几岁就和二十几岁一样,白柳没心思搭讪,他也不喜欢女人。
那两人不死心,难得见到这么天使的男孩,总想来一段艳遇,白柳很平静地抬头看着她们,很平静地吐出一句话,“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
墨遥一回来就听到白柳说这句话,唇角勾起,这孩子拒绝人还真是有特色,真直接,那两人不信,白柳态度漠然,他不耍手段,也没用心思,我说的就是真话,你们爱信不信,不信和我关系也不大。本着这样的心思,白柳又低头作画,那两人不死心打扰,白柳定力惊人,竟然风轻云淡地作画,一定都没受影响。
他有一种令人崩溃的定力,身边是美女团绕,他也无动于衷,墨遥走了过来,把水给他,白柳抬头看他一眼,拧开盖子喝水,那两人自然而然就误会了他们的关系,问墨遥他们是不是情侣关系,墨老大是不说谎的人,他这刚摇摇头,人家说不信,墨老大也是那种你爱信不信的人,于是没理他们,两法国妞觉得没意思就走了,三步一回头,频频看他们。
墨遥说,“你经常被人搭讪吗?”
“算是吧。”白柳说,又喝了一口水,他仰着头,微微闭着眼睛,如此灿烂的阳光下,皮肤好得连毛孔都看不见,白皙惊人,很是美丽,细致的脖子,细致的喉结,莫名的透出几分禁欲的味道,墨遥别开了目光,以平常心来欣赏白柳,他真的是一名很吸引人的男人,不算很帅,可是很干净,这样的干净就想中国南海的水,阳光能透到几十米深处。
“你也常被人搭讪吧?”白柳听了一会儿休息,顺便和墨遥聊天,墨遥摇头,“我不常被人搭讪。”
白柳很意外,转念想到墨遥这天生的强大气场,于是也了然,一般人还真没勇气和墨遥搭讪,他太挑战人的承受能力了。墨遥问,“你遇见女人搭讪都这样子回答?”
“有什么不对吗?”白柳问。
墨遥说,“你可以说你有女朋友了,说不定她们会走得快一些。”
白柳说,“我没女朋友啊。”
“你可以说你有啊,你都说你喜欢男人,说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墨遥说道,有点不理解白柳的思维。
白柳也有点不理解墨遥的思维,他说,“我没有女朋友,当然不会说有女朋友,而且,我是真的喜欢男人,为什么不能这么说呢?”
他的目光带了一点点茫然,墨遥吃了一惊,他喜欢男人?他没看过白柳的资料,墨晨是情报科的,他自然会弄清楚,人都弄到家里了,自然会把背景查个底儿掉。墨晨没提起,说明他没问题,墨晨就说他是混血儿,父亲是教授,母亲是医生,其他的没说。
白柳见他惊讶,淡淡问,“你很瞧不起这类人吗?”
“没有!”墨遥说,他瞧不起谁呢,他自己不是也喜欢小白吗?小白也是男人呢,不仅是男人,还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他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呢?没资格,太可笑了。
他才会被人瞧不起,因为他对自己的弟弟都动了心,禽兽不如。
墨遥说,“我对这种事没偏见,如今谁还对这种事情偏见呢,我见得多了,我身边也有人这样无名无分,相伴到老,不离不弃,很感人。”
这样的感情比男女之情更容易感染人。
“很幸运!”白柳说,“这世上这一类人只有千分之一,一千人以内才能遇上一个人,还要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男女遇上的几率就那么低,何况是男人和男人,所以说,能相伴走几年的,都是幸运,何况是一辈子,我很羡慕。”
墨遥微微一笑,“怎么说得这么沧桑,你经历过?”
“有过一个,分了。”白柳说,不知道为什么和墨遥谈这个问题,他说,“他很好,很好,只可惜我们没缘分。”
“你很留恋。”
“不,我怀念,但不留恋。”白柳说,“我有自己的生活,太过留恋一个人,会让我觉得不安,我怀念这段感情,可我放弃了,就不会再留恋。”
“听起来很无情。”
“嗯,很无情。”白柳仰头,朝老大一笑,他是很少笑的人,笑起来如春雪融化,十分美丽,令人有一种很舒心之感,墨遥的心微微荡了荡。
人看见美丽的事物,总会觉得美好。
且总会有感觉,墨遥也不例外,何况他很少和人这样接触,这样亲密。
白柳说,“光说我了,说说你呗。”
“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能力好,家境好,样貌好,典型的高富帅,总不可能是一张白纸吧,喜欢过谁吗?”白柳问,虽然听墨晨说过,可他想听墨遥说。
他觉得他都说了,墨遥也该说啊,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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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他都说了,墨遥也该说啊,公平。
可公平这词语在墨遥的字典里找不到,他不想和旁人说起小白,他又爱又恨的那人,不算又爱又恨,是爱永远多与恨,总让他失落彷徨,总让他患得患失的那个人。
白柳见他不说,也没勉强,只是说一声,小气。
墨遥想,嗯,可能他真是小气。
可他真不想和别人分享小白,那么好的一个人,虽然他对小白又诸多不满,也知道小白有很多缺点,可在他眼里,小白依然是美好的。
他恨不得揣在兜里,不想和旁人分享,不想别人看见。
可偏偏讽刺的是,他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
白柳没坚持,他不是一个谈人**的人,墨遥不想谈,他也不谈,烈日下,墨遥陪他静静地作画,直到两人都饿了,他的画还没完成,可抵不过肚子,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白柳对吃的要求不高,两人选的餐厅中档,墨遥吃海鲜,白柳吃牛排,食物不错,味道也好,白柳不喝酒,墨遥也不喝酒,两人的饮食习惯很相似。
午餐后,白柳又回到原地继续作画,墨遥觉得他的兴趣很特别,他想画这个竞技场有很多种方式,没必要亲自来这里,可白柳说,亲眼看着会有厚重感,画的感觉也会强烈一些。
他不懂,可他没再说。
白柳说,“你要是闷了,自己走走,我可能还要两个小时。”
墨遥说,“不闷。”
他的确不闷,几个小时在沙漠雪地都趟过,天地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也能忍耐而过,就这几个小时的时间,还有美人可看,还有人能聊天,怎么会闷。两人都是耐得住寂寞的性子,白柳也只是一笑,没再让他离开。
午后三点,白柳的画终于完成了,他画的只是竞技场一部分,他实现内的一部分,很简单的素描,真实而厚重,他的作画技术一直很好,可墨遥总觉得缺了一些东西,不可否认,白柳是一个很好的画手,天生的画手,什么东西在他笔下都能跃然上纸,栩栩如生。这庞大的建筑物也是一样的,墨遥以他精明的目光判断,这的确是一副好画,可如果他是一名收藏家,恐怕不会收藏,具体什么原因,他倒是说不清楚。
“你不满意?”白柳问。
“你画得很好。”墨遥说,白柳认真地看着墨遥,“可你不满意。”
他似乎有些固执,是固执得厉害,墨遥看着他认真的小脸,只是淡淡说,“我满不满意并不重要,你画画并不是为了让我满意,而是让你自己满意。”
白柳漆黑的眸掠过一抹异色,微微弯了唇角,“我这人有一个毛病,如果有人对我的作品不满意,我自己也不会满意。”
墨遥说,“我这人也有个毛病,我对世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不满意,所以,你要为了我的怪癖而不满意你自己引而为傲的作品吗?这没意义。”
墨遥望着天,他神色淡然说,“这世上谁对谁不满意,都是没意义的,自己对自己满意,那就好了,只有自己满意了,问心无愧,你站起来就是一个清清净净的人,谁都会满意。”
这话说得深了,白柳只是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或许,是他自己太固执了。
墨遥看着他的画,说道,“真的,挺好的。”
白柳松了一口气,墨遥暗忖,白柳是一个很有完美情结的人,他是一个彻底的完美主义者,他在着装方面一丝不苟,礼仪出众,谈吐不俗。如一名贵公子,对他的画要求更是高,想要得到很多人的满意,可他不知道的是,她何必要得到很多人的满意,自己满意就成了。
如果一个人为了旁人而活,太累了。
这十几年,他累得喘息得像一条狗,最要命的是,偏偏又心甘情愿,这才是要命的。
为自己而活,感觉就要轻快许多。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白柳说,墨遥淡淡一笑,他从不否认。
午后阳光倾斜,他望着天,金色的阳光在他脸上圈出一层淡淡的光环,白柳眯起眼睛,从他的角度看墨遥的侧脸,这是完美得不可思议,他的睫毛长却不翘,很直,似乎很硬的感觉,微微闭着眼睛的手如一把扇子覆盖在脸上,睁开眼睛如一把扇子慢慢地扬起,保护着那双锐利的眼眸。
皮肤不算很白皙,很健康,偏古铜色,他有很优美的脖子和性感的喉结,仰头的时候线条优美得令人心动,墨遥高,修长笔直,略显得瘦,白柳想,他这身高,这体重一定不到标准体重,可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孱弱,反而充满了力量感。他和他是同类人……
白柳见过的人比墨遥多,他的圈子里几位同类人,白柳心想,墨遥这类人是最能勾起他们的感情和yuwang的类型。
这个男人太完美。
无一不完美,唯一的缺点是太闷,话很少,可这对于男人来说,又不算是缺点,他自己还是一个沉默是金的男人呢,所以白柳心想,他是完美的。
这几天,他找不到墨遥的缺点。
墨晨说,他喜欢一名男人,可那男人喜欢女人,不喜欢他,他想啊,这样类型的男人,男女通杀吧,竟然有人放弃了,真是太没眼光了。
嗯,不识货。
这世上不识货的人多了去了,墨遥这性格绝对是忠贞型的情人,有他的爱,一辈子都有一个温暖港湾呢。
“你看什么?”墨遥突然回过头来,他早就注意到白柳打量的目光,他这种人对别人的视线十分敏感,他让白柳打量是想琢磨他在想什么,可打量得久了,他浑身不自在。
白柳淡定的,“你真漂亮。”
墨遥耳尖倏然一红,耳朵是他的敏感地,通常脸还没红,耳朵就会红了,你说有哪个男人如此打量一个男人,被人发现了还能理直气壮地苏红你恨漂亮,我看入迷这一类的话。
没有吧,你总要有一点不好意思吧?
可白柳没一点不自在,他的脸上如常,说的是大实话,“我没见过比你漂亮的男人。”
“那是你世面见得少。”墨遥淡淡说,比他好看的多了,利雅得的苏曼如今还是一个大美人呢,岁月似乎都没给他添上一点风霜,苏家的人看起来都很年轻,他的奶奶如今看着都很有气质,很漂亮。
还有小白……
小白比他好看多了。
“可能!”白柳不否认这个说法,低下头淡淡一笑。
墨遥喜欢一眼就能看穿的人,在他身边没秘密的人,他不喜欢不好掌握的人,所以他喜欢白柳,白柳就是一名看着能看到底的男人。
他从不说谎,这一点让他很喜欢。
虽然有些神秘感,却不妨碍他喜欢这个人的感觉,就像是风,风吹过,你会觉得很舒服,可你知道风是自由的,不可捉摸的。
墨遥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白柳一愣,点点头,收拾东西跟着他一起走。
天色还早,墨遥带他在罗马城内走一遭,白柳接下来的话要多了些,似乎从一个温和自闭的少年突然变成活泼可爱,青春逼人的少年。
墨遥有些惊讶,却不反感这样的轻快,白柳正应了那句话,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他话多起来,他也当成他对罗马的热爱,他问的几乎都是罗马城内的建筑故事,来历,墨遥是本地人,自然一一解释,时而白柳笑起来,他的唇角也微微弯了,两人像是旅客在城内转悠。
白柳觉得他是一名好导游,他也觉得自己留在墨家城堡算是值了。
墨遥会带他去他一名外人无法知晓的奇妙地方,他也了解自己的心思,知道那样的景色会让他欢喜。
两人晚饭在外面解决,吃过晚饭,白柳说,他想喝酒。
墨遥挑挑眉,“我从来不喝酒。”
白柳说,“我千杯不醉。”
墨遥为难了,他们家的人几乎都不喝酒,他和墨玦是不碰酒的,墨晨和小白喝得不多,墨晔偶尔会喝,但喝得不多,酒柜里的酒摆设居多。
“想去哪儿喝?”
“找一家酒吧啊。”白柳说道,抬腕看表,“时间还早呢。”
黑手党的事情墨晨全部揽了,回去的确还早,墨遥想了想,“好吧。”
他带白柳去墨小白常去的一家酒吧,白柳一看就拒绝,问,“有没有gay吧?”
墨遥一怔,微微蹙眉,印象之中,那是很乱的地方,像白柳这种干净的少年,不应该去那么乱的地方,墨遥直觉就想拒绝,可白柳的目光干净纯粹得很。
“我是一名gay,去gay吧很奇怪吗?”白柳问。
墨遥说,“不奇怪。”
他比较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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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一进酒吧就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这样干净如蓝天白云般的男孩是特别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和觊觎之心的,哪怕他身后跟着老大这样天生气场能够镇得住全场的男人。
天生气场强大,却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他们一路成了风景。
可他们落在白柳身上的目光要比老大多,白柳身上很明确地散发出一种我和你们是同类人的讯息,是不是这一类人,其实有时候他们能敏锐地感觉到的。
白柳身上有,老大身上没有,他们自然把目光落在白柳身上的多,哪怕老大长得和天仙似的,且这酒吧里大多是纯1和偏1的多,白柳这一看就是纯0的,让人有征服的yuwang。老大这样的气场一看就知道,哪怕是同类,他也是纯1的,所以他们对白柳的兴趣更大一些。
白柳和墨遥到吧台坐下,白柳要了一杯威士忌,墨遥要了一杯水,侍者很惊讶地看着墨遥,来酒吧不喝酒来什么,墨遥眼风扫过他,侍者便不敢再看。
白柳摇着酒杯里的液体,酒吧内灯光昏暗,他的笑容也多了几分暧昧不明,墨遥不喜欢他这种打量的目光,唇一抿,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
白柳笑问,“你不喝酒吗?”
墨遥说,“不会喝酒。”
白柳说,“酒是一个好东西,男人一沾上就容易上瘾,真的,你偶尔也要试一试,这酒精的滋味真的很让人着迷,不喝酒的男人实在太可惜了。”
墨遥觉得他进了酒吧,话就多了,可他没回应,只是嗯了一声,这话卡卡说过很多次,也刺过他很多次,他麻木了。他这一生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
白柳连要了三倍威士忌,墨遥说,“烈酒后劲大,别喝太多。”
“我千杯不醉!”白柳挥动自己的手指,又晃了晃杯中的酒,笑意温软,令人觉得很舒心,墨遥也就没说了,既然千杯不醉,那就随便喝吧。
白柳说得是实话,他是海量,墨遥看他连喝了七八杯,这脸上还是清清白白,看不出什么来,看起来太过正常了,薄薄的,就像一张透明的纸。
就他这个架势要是和人拼酒,肯定要放倒很多酒鬼,人家一看他这气场就不想和他拼酒了,无底洞的酒量啊。
“你真是千杯不醉?”
“你不信啊。”白柳笑说,指着酒架上的酒,“我敢打赌啊,这酒架上酒我全灌了,我也不醉。”
“是不醉,但一定会酒精中毒。”墨遥淡淡说,白柳一怔,唇角微微抿起,也没和他争辩,喝了酒的唇颜色很漂亮,纯色润泽,在灯光下还有水光闪烁,那画面说不出的诱人。
白柳清白的脸看不出粉红来,已喝了十杯酒,墨遥心想这小子果然是来喝酒的,这喝酒和喝水一样,喝着都没感觉,他也太能抗了。
“你还真是纯粹来喝酒的。”
“是啊,不然来这里干什么。”白柳笑了笑,墨遥说,“喝酒随便一个酒吧都可以,为何要来gay吧,我以为你想要一段艳遇。”
“你在说我寂寞啊?”
“嗯,你看起来很寂寞。”哪怕看起来再纯净,眉目之间也挥不去那种孤僻和寂寞的感觉,看着令人都觉得很心疼,都是孤独的孩子,所以特别容易有共鸣。
白柳冷冷一笑,“我不喜欢有人揣摩我的心思。”
“谁都不喜欢被人揣摩心思,我也不喜欢,可有些心思不用揣摩,你的寂寞一看就知道。”墨遥说,他的声音悠远得有些低沉,因为我也很寂寞。
有时候也想要放纵一下,身体不要再忠实于自己的心,可到了最后一步,总是迈不出去,他不是一个不能抗住寂寞的人,可寂寞有时候对他来说,真的很可怕,无法排解,所以看见同类人的白柳,自然要有共鸣。
白柳一笑,细细地眯起眼睛,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眸投射出温柔的目光,他突然说一句,“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没人喜欢呢。”
他很好奇,墨遥不悦地抿唇,白柳抬手,“抱歉,只是单纯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没人喜欢。”
“你总是独来独往,没见谁特别痴迷你,我那天在咖啡厅见你的时候,你是在相亲吧,你这样貌,这身材都需要相亲,这世上的男人怎么办啊,还不自卑死?”白柳心情似乎很好,话匣子一开,玩笑也出来了。
墨遥也被他说得一笑,“墨晨喜欢搞这些东西,我正无聊,配合一下。”
是吗?白柳笑了,他端着酒凑在墨遥面前,眉目弯成月牙儿,“墨遥啊,如果你遇上一个感觉还不错的人,会不会和他发展一段呢?”
“不知道!”墨遥沉声说,白柳疑惑,“你的心被人占据了,一个人也容不下了?”
“不是!”
“那是为何?”白柳打破沙锅问到底,墨遥淡淡看他一眼,问,“你今天很奇怪,探人**?”
“说实话,我对你的**,挺有兴趣的。”白柳说,墨遥总算知道一件事,这小子喝了酒,会变一个人,准确来说也不是变了一个人,没喝酒的时候,人冷冷淡淡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喝了酒,似乎对什么都有好奇心,人也变得快乐,更单纯,看起来活泼多了。
可能是喝酒,会让一个人的神经放松。
“你对我的**感兴趣?我记得你对谁的**都不感兴趣。”墨遥也不是好打发的人,并不会因为白柳热络了,他就东西南北分不清。
“不信我就算了。”白柳扭过头去喝酒,他衔着酒杯,淡色的液体慢慢地在他唇间湿润着,高扬的头,性感的喉结,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
性感的不可思议。
妖精。
他的眼里想起这个词,是的,妖精。
热火的妖精。
没喝酒的白柳是绝对和这个词搭不上关系的。
墨遥让他在身上随意靠着,也没去阻拦他,至少这样会省很多麻烦,这酒吧很多人对白柳虎视眈眈,就等着他落单,墨遥在他身边,气场镇得住,旁人还不敢动,毕竟他们一起来的,说不定是一对,他们能不惹祸,自然就不惹祸。墨遥也不想在酒吧里和人起冲突,所以就一路护着他。
“你以前常去酒吧喝酒吗?”
“不常吧,偶尔去。”
“一个人?”
“对!”
“去gay吧?”
“对!”
“没人把你吞了?”
白柳乐呵一笑,“笑话,谁敢啊。”
墨遥心想,就你这样一个小白脸进入大灰狼的世界里,没被吞掉那算是不正常的,还敢谁敢谁,他敢说,这酒吧里有80%的人敢。
白柳是清醒的,墨遥很确定,他只是喝了酒有点小兴奋,可他的理智是清楚的,墨遥也不打算和他谈什么了,让他安静地喝酒。
“喝够了吗?”等他喝了一瓶威士忌,墨遥问,这酒烈,白柳就算真的千杯不醉,喝了一瓶也差不多要挂了,可他的脸上还是清白的,没一点不适,墨遥心想,海量真是存在的。
……
美国、华盛顿。
墨小白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心情不好,没心情出通告,没心情参加任何聚会,没心情做任何事,他天天都在家里看碟片,反反复复看他的碟片。饿了就去超市买点回来,不然叫外卖。
季冰来看过他很多次,他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出了不爱出门,墨小白和正常人没区别,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依然是也笑吟吟,魅力十足的模样。
季冰问,“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没有啊。”墨小白淡淡说道,季冰问,“为什么不出通告,派克都要急坏了。”
“最近懒虫犯了,只想在家里休息,我这假期要休长了。”墨小白摊手笑了笑,揉了揉季冰的脸颊,“乖,去做饭,我饿了。”
“你可真大爷,让我给你做饭。”
“哈哈,你又不是没做过,炒饭,多放一点辣椒。”墨小白喊着,季冰回头瞪他一眼,虽然不甘愿也去做饭。墨小白看了碟片又没劲,他是不是该打电话给老大?
嗯,闹得那么僵,不好打啊,不如打电话问小哥哥老大的近况。
心动不如行动,季冰一下楼,墨小白就拨通墨晨的点头,墨晨爽朗的声音如初,“小白啊,你小哥哥最近忙得头大,有要紧事就说,聊天推后。”
“你有什么要紧事啊,老大回去你就仍给老大了吧。”
“胡说,我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墨晨笑嘻嘻地说,“老大最近忙着谈恋爱,做弟弟的想吧,老大操劳这么多年了,也该给他放个恋爱假期,让他好好享受一下恋爱的滋味,我多孝顺,哪像你啊。”
“……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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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似乎在琢磨这个词语,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墨晨心想,嘿,小白啊,也有你脑袋短路的时候啊,真难得,他心中有一丝报复性的快感。当然,墨晨是很爱小白的,从小他们就要好,然而,自从墨小白有了季冰后,墨晨就开始有点不满了,这就活脱脱就像小白做了什么背叛了墨遥似的。墨晨这方向是霸道了点,小白本就不是墨遥的,可怎么说呢,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就那么要好,突然有一个季冰Сhā进来,墨晨觉得很不爽,看着季冰很碍眼,于是对小白也不满了。
再说,他也是真心想要帮老大,反正那层窗户纸都捅破了。
墨小白说,“老大有对象啊。”
墨晨朗朗一笑,“是啊,一回罗马我看他情绪低落,我想给他相亲吧,虽然是讨打的行为,可奇怪了,老大竟然没阻拦,小白,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老大想结婚了,想找个人爱他了。于是我就网罗我认识的女人去和老大相亲,这结果是惨不忍睹,他看着都不满意,我这心要就挠了。于是就介绍男人,这男人也不满意,在我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天使,啊,天使可不是我说的,是老大说的。老大的华盛顿的时候晕倒被他救过,没想到在罗马又遇上了。长得很干净,年纪和你一样看起来却是十六七岁。感觉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有点苏曼的气质,性情也不错。是个画家,老大还让他给画肖像画呢,而且笑得很美啊,你知道我们老大起来多好看吧,多秒杀人啊。我都心动了,这要不是我哥我就扑上去了。这几日把事情丢给我,他陪白柳风花雪月去了,你看,这点还没回来呢,都要午夜了。真让我春心荡漾啊,咱们老大的春天来了。”
墨小白哦了一声,也笑起来,“那真要恭喜老大了。”
“成,这话我会带到的。”墨晨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带着笑容的,可牙齿已在磨了,他以为小白还会蹦跶一下,或者失落什么的,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很高兴的一门机炮打过去,结果就溅起那么一点点小水花,小白啊小白,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墨小白什么都没在想,他听了墨晨的话,几乎是没反应的,脑海里什么都想不起,就淡淡地回了一句,常年高强度的抗疼痛训练告诉他,人的意识永远都在感受之上,所以没了感受,也还有意识回来,保证不出错。
这种抗疼痛训练是为了防止他们被人抓住而透露黑手党秘密而设置的,特别有效果,宁可死,不可屈的气节,小白没想到第一次体验是在这样的场合。
墨晨说,“小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满归不满,咬牙切齿归咬牙切齿,墨晨毕竟是疼小白的,从小最疼小白,刺他一刺就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给他止血止痛。
他暗骂自己真的他妈的自虐啊。
“没在想什么啊,我觉得挺好的。”墨小白说,匆匆道,“小哥哥,我不和你说了,肚子饿了。”
他说罢,没等墨晨挂电话,他就先挂了电话,手机丢到一旁,人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微微闭上眼睛,这卧室里似乎还留着一个人的气息,不再是他熟悉的,只有自己的气息。
盈盈绕绕,不愿离去。
墨小白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墨遥养伤那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想起他离开时候的决绝,他的泪流满面,心脏绞痛起来,没缘由地疼痛,似乎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胸口空荡荡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老大从今以后不愿意再理他了,是吧?
他说过,从今以后别当他是哥哥,可若他不是哥哥,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血缘联系的,若没了血缘关系,什么都不是。
他不要他这个弟弟了。
是吗?
嗯,那也是他活该,他无能为力,他无法回应他的爱,可爱是什么样子的,什么样子的?怎么样才算回应?墨小白模糊了……他这人很不愿意为难自己,想不通的问题通常不想。
季冰一上来就看见他痛苦地捂着脸在床上躺着,她微微一惊,慌忙过去,“小白,怎么了?”
墨小白突然一个用力抱住季冰,两人位置颠倒,他已吻上季冰的唇,娴熟的技术,霸道的掠夺,仿佛要发泄什么似的,把他自己心中那隐蔽的秘密都倾泻在两人的亲吻中。季冰心跳如雷,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小白许久没吻她了,两人在一起了,亲吻有时候就少了。亲密的时候也就亲亲脸颊,这样火热的吻许久都不曾有过了。
小白抱着身下的女子,把头埋在在她的脖颈中,季冰不知发生什么,可她敏感地觉得小白很不开心,很难过,她温柔地拍着小白的背脊,给予他最温暖的呵护。
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她的手指上,戴着小白送她的求婚戒指,他早就补上了,室内灯光在钻石上打了一圈,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看起来很……美丽。
小白怕压着她,从她身上下来,倒在一旁,微微叹息,他真是魔疯了。
季冰撑起身子,手指在他胸膛上划过,“哎,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心情不好?”
“没,我心情好着呢。”小白说,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露出性感蛊惑的笑意,电眼十足,足以迷得人神魂颠倒。他一直是出挑性感的,这样特意的笑更令人心动。
“胡说!”季冰不吃这一套,她又不是真的好骗,连他心情不好都看不出来,“你明明很难过。”
“有你在就不难过了。”
“真的?”季冰目光一亮,墨小白轻轻点头,她是他的拯救天使,或许在旁人眼里,季冰不够出色,不够美丽,不够坚强,可在他眼里,季冰是极好的女子,冰冷却不冷漠,娇弱却不骄纵,他很喜欢。
各花入各眼,叶非墨说,这季冰能有什么好的,墨小白曾反问,那小表嫂又哪儿吸引你?两人都相对无语,感情这东西是最捉摸不透的。
季冰很开心,她是很好哄的人,只要小白说一句好听的话,她就能开心好几天,过去的阴霾一扫而去,她脱了鞋子床上,小脑袋趴在小白胸口前,脸色羞涩,“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墨小白抚着她的长发,微微一笑,“我没事,不用了,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出去谈,可能要很晚回来。”
“我等你嘛。”季冰撒娇,墨小白笑说,“别,我心疼,你明天还有通告,别熬夜,模特儿最重要的面容清朗,你要是熬出一个黑眼圈,导演还不把我砍了。”
季冰笑着打他一下,掩饰心中的失落,她不懂,为什么小白不愿意她留在他家里过夜,他们是男女朋友,他去过她家,她也来他家,可他从不愿意让人在他家过夜。楼上三个房间,只有卧室能近的。
楼下两个房间都是不能进的,只有厨房能进的,一开始小白就和她说了,谁也不能在他家过夜,派克也不能,他说他自己有很严重的空间洁癖,不想任何人打破他的自己空间,哪怕是亲密如她。
那时候她还真想问,结了婚怎么办,可还是没问,她尊重小白,小白或许有自己的原因,不愿意说,她也不愿意逼问,能来在客厅坐坐,她已经很满足了。
直到墨遥的出现,她才知道,原来小白家是可以住人的,他哥哥就住在他家,他们睡一个房间,季冰有说不出的失落,特别是在医院那会儿,想的也多,所以不满也多,难免会发脾气。
她觉得,原来自己是没那么重要,小白信任,所以才不愿意让人住进来,信任如哥哥的,他们就可以在他家住下来,墨遥走后,这感觉又淡了许多,只怪自己多心了,所以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尊重小白,不愿意触过他的底线,她撒娇发怒,可摸得准小白的底线是什么,从不越过。
“生气了?”墨小白笑问,季冰仰头,摇了摇头,她笑得很甜,“没生气,一会儿吃过饭我就回家,你晚上应酬别喝太多,伤身。”
“知道!”墨小白一笑,心绪却飘起来,当年他和老大出去应酬的时候,老大喝白开水,他喝酒,千杯不醉,老大总在一旁提醒,不要喝多,不要喝多,哪怕知道他喝再多也不会醉。
“小白……”季冰摸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欲言又止,这事从他挪威回来就没提过,她心跳加快,红着脸问,“你在挪威说的,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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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有一丝茫然,一时不知道季冰所提何事,直到目光停落在季冰的手指上,他才恍然明白,季冰说的是什么意思,小白坐起来,握着季冰的手,这戒指是他精挑细选的,戴在她的手指上十分漂亮,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水葱一样的漂亮,戴戒指特别好看。
他的眸中涌起一股感动,认真反省这段日子,他的确是委屈了季冰,墨小白笑说道,“是真的,没骗你,我都把人追到手,求了婚,自然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这是他最初的承诺,墨家的男孩最重承诺,从小叶薇就说,命都可以不要,就要承诺,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兑现,对人,对自己都不可以失去了承诺。
她说,不要轻易许下诺言,可若许下诺言,就一定要遵守。
他一直牢记叶薇的话,也一直遵守他的诺言。
季冰的脸上慢慢地绽放出炫目的笑,她反握着小白的手,“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墨小白一怔,季冰红着脸,笑得很羞涩却很幸福,“我想和你结婚,做你的妻子,你说过等我身体好一点,我们就结婚,我身体一直就这样,不好不坏,不如我们就结婚了吧,我想每天都和你一起看日出,每天起来都看见你。”
订了婚,迟早是要结婚的。
墨小白也知道,他也有了和季冰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念头,然而,季冰突然提起来,却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仿佛事情不该是这样子。
不该是这样子,什么时候结婚是他说了算,他来做主。
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并不着急。墨小白也觉得自己有时候挺矛盾的,他是想和季冰在一起一辈子,可又觉得自己还年轻,又不想这么早结婚。
一旦结婚就失去了自由,他最爱自由,照顾季冰他义不容辞,可结婚……是不是还早呢?墨小白真的犹豫了,他还不到二十四岁,还那么年轻。
季冰的幸福一寸一寸地暗淡了,“你不愿意吗?”
“不,不,季冰,你不要误会。”墨小白慌忙拉着她的手,“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觉得,还早,我还年轻,能不能缓几年?”
“你是不是一定会娶我?”
“当然!”
“既然迟早要娶我,那又何必要缓几年呢,你娶了我,一切都没有变化啊,我们结婚和不结婚,不是都差不多吗?我保证不会干扰到你。”季冰微笑说道。
墨小白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可以风流潇洒,甜言蜜语拈手就来,他可以把人忽悠得天南地北找不到,可他就是没办法欺骗季冰。
他对季冰,很认真,不开玩笑,不说谎言,对着这么一个水晶透的人,说不出。
墨小白释然了,她说得对,早结婚也是结婚,晚结婚,也是结婚,那就早点结婚吧。
“好!”
“你答应了?”季冰一脸喜悦,顺利得连她自己都想不到。
墨小白点头,“等我和爹地妈咪打声招呼,问他们什么时候回罗马,我带你回去见他们。”
季冰高兴坏了,一想到能见到墨小白的父母,马上要和墨小白结婚,她的心都开了花,仿佛白鸽飞起,洒落了满地的幸福,这一刻,她衷心地感谢上苍,让她遇见墨小白。
今生最爱的男人。
墨小白一笑,拥住了她。
嗯,就这样吧,结婚。
哪怕是坟墓,有她也是快乐的坟墓。
他不会后悔,不会后悔。
墨小白不断地和自己说,不后悔,绝不后悔。
……
白柳喝得多了,脸上煞白得可怕,眸中如蒙了一层水汽,湿润明亮,看起来特别的诱人,墨遥都感觉到四周虎视眈眈的目光,他有预感,他一走开,这些好像饿了几百年的男人一定会扑上来,放倒白柳。
墨遥恶作剧的心理一起,喝了一杯就去洗手间,他想看看,白柳如何解决危机,洗手间是独立的,空间很大,墨遥却听到了类似于交huan的声音,原来是很淡的,可慢慢的,那边似乎是压抑不住了,声音破碎的咽喉中,撞得隔壁的隔板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他听到两个男人的喘息。
墨遥蹙眉,厌恶地抿唇,这种酒吧的男厕是最猥琐,最风流的,是一个解决的好去处,可惜,他不知道,他没那经验,墨遥洗手的时候,隔壁的门突然开了。一名长相很耀眼的东方少年从里面走出来,衣冠不整,身上有很明显的qingyu味道。头发凌乱却显得不羁,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上下。紧身的深蓝色衬衫,上头解开了三个扣子,脖子上有很明显的咬痕,那样的痕迹十足的暧昧,紧身衣过分地修饰了腰线,那腰肢不盈一握,长腿修长,整个人透出一股妖魅的蛊惑。
墨遥想,这是一名很有魅力的少年人,他见墨遥盯着他看,倏然一笑,用意大利语问,“嘿,你对我是不是感兴趣?”
他问得很直接,墨遥并不反感,只是摇头,来这样酒吧的男人就会为特定成某一类人,他知道,那少年不甘心地缠上来,他身上那味道让墨遥反感,手劲一上就推开了他。少年是很灵活的,然而,可能刚经历了一场xingshi,他的双腿没什么力度,这么一软就跌在一旁。
墨遥冷漠地看着,少年卷着长腿靠着墙壁坐着,食指在唇上一划,不见狼狈,更多见蛊惑,“真粗暴,不过,我喜欢粗鲁的男人。”
墨遥看了那洗手间,另外一个男人似乎在整理衣冠,又觉得不好意思吧,人一直没出来,墨遥无心和这少年纠缠,关了水龙头就出去,背后传来一阵轻轻的笑。
他蹙眉,如今的少年人,怎么个个都看起来如此的……不俗。
连一个夜店的少年都是如此,罗马并不是一个产生这种人物的好地方。
墨遥出来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心,白柳身边躺下了五名男人,他正一脚踩在一名男子的胸口,手中晃荡着威士忌,面无表情,脸色如透明似的,他就像一名穿着白衣的恶魔,正摇动着恶魔的翅膀,那一刻在灯光下,少年的形象是高大的,逼人的,威严的,不可亵渎的。他突然一动手腕,这酒液就倒在男人的眼睛里,那男人如杀猪般地叫起来。
墨遥没有解围的意思,只有看戏的意思,他没想到,白柳的战斗力挺强悍的,他早就看出来他是一个练家子,有两手功夫,那一身的肌肉很明显能看出问题来。有时候人的目光是能出卖自己的秘密的,经过训练和见过血的人是不一样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身上都有一层隐藏的锋芒,你看不见,可有人看得见。白柳这种锋利的锋芒并不算太重,可也是有的,只是没想到喝了这么多,还能放倒这么多天。
他的格斗似乎很厉害,有两人是折了手,其他人一看这架势就看戏了,哪敢上来,所以基本上就没什么危险了。墨遥也乐于在一旁看戏,白柳倒了酒,一脚就把人踢走。
他不嗜血,也不好斗,只要人不来惹他,一切好说,他就是人畜无害的白衣少年。
墨遥快要走到白柳身边时,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整个酒吧就乱起来,嗡嗡作响,这声音似乎从洗手间方向传来的,墨遥注意到白柳一个很细微的动作,听到枪声的那一刻,这水雾迷蒙的少年眼睛里掠过一种夺人的锋芒,一闪而过,快的不可思议,可他看到了。
“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死了……”一名酒保从里面出来,惊慌大喊,墨遥看见刚刚他见到的那名少年正倚着墙壁,笑得如要勾人了人的魂魄似的,笑看这一切,仿佛这一切都是闹剧,不值一提。他见墨遥看他,对他眨眨眼睛,放出无限电波,墨遥面无表情,视而不见。
酒吧里的客人拼命地往外跑,墨遥和白柳自然也不敢多留,他们在警察过来的前一刻就上了车,离开酒吧。
车开得很稳,白柳却不舒服,跑到公路旁狂吐,墨遥说,“我以为你不难受呢,喝这么多。”
白柳没说话,用纯净水漱口,突然神色一凛,“我的画……”
是啊,他的画。
他们遗漏了白柳的画册。
墨遥说,“来不及了,警察都来了,这画册是不能要了。”
“不成!”白柳沉声说, “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我不能没了。”
“白柳!”
白柳看向墨遥,沉声问,“你若不去就把车借给我。”
那一刻,素来温和的少年霸气十足,墨遥心想,他能不去吗?这小爷要在他地盘上出了什么事可不好说,车子倒回去,远远就听到枪声。
墨遥一边开车一边数着枪声,足足有二十一枪,从不同型号的手枪发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墨遥听到三种枪声,可以判断有三种类型的手枪在交锋。
那边就警察……倏然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转而归于平静。
一共三十一枪,他们到酒吧门口时,一片狼藉,四五名警察尸体横躺着,酒吧门口的装饰灯被打烂了,门口全是玻璃,这不算闹市,可夜市热闹,人很多,不敢靠近的都远远看热闹,对面接到的楼上围了一群人,酒吧里还有枪响,最后一声枪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墨遥和白柳没有下车,这样的情况下,谁能下车,这里面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外面有那么多人,死的还是警察,任何一个国家,杀了警察都是大罪,那是公然对政府权力机构的挑战,没人愿意这么干。
墨遥心想,这一定是一名疯狂的杀手,他不喜欢这样的杀手,杀手杀人是为了钱,并非嗜血,他这样的行动无疑是嗜血,挑衅,笨蛋的杀手才会挑战一个国际的警力。
“我的画……”白柳说,打开车门就要下车,却被墨遥拉住,酒吧门口灯光昏暗,突然从里面走出一名身形很纤细的……女人……
说是女人,那是因为她有一头栗色的卷发,妆容精致,身材修长,穿着一件短风衣,下面是女仔裤,看起来很有电影镜头里的女杀手感觉。
她上了门口一辆重机车,很潇洒离开。
白柳的目光微微眯起,沉声说,“这是一名男人。”
墨遥略微惊讶,他如此如此迅速地分辨那是一名男人,白柳却没说话,打开车门下车,冲进酒吧,酒撒了一地,玻璃也碎了一地,沙发上弹孔无数,酒吧里一片狼藉,十几名警察的尸体横七竖八,还有一句尸体是侍者小弟的,白柳找不到他的画册,他也没多停留,回到车上。
“你的画册呢?”
“不见了!”
“你那画册又没什么特别的,谁要你的?”墨遥奇怪了,白柳神色染了一抹阴鸷,“是啊,谁拿了我的宝贝。”
墨遥开车离开,刚一走,新一波的即警察又来了。白柳一路上都很不高兴,因为他的画册没了,就像他的儿子没了,他一脸阴鸷要找出杀了他儿子的人。
他游历世界做的画都在上面,没有备份,对白柳而言,那是很珍贵的东西。
“画册不见就不见了,再买一本画就是了。”墨遥说,白柳闷着不说话,他突然问,“哎,你知道那女人是男人啊。”
“你没看出来?” 白柳问墨遥,墨遥严肃摇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他想知道白柳是怎么看出来的,白柳淡淡说,“他换装应该很着急,没来得及换鞋,脚下穿的是大号男鞋。再加上那身高,走路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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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出来?” 白柳问墨遥,墨遥严肃摇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他想知道白柳是怎么看出来的,白柳淡淡说,“他换装应该很着急,没来得及换鞋,脚下穿的是大号男鞋。再加上那身高,走路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女人。”
聪明!
墨遥能一眼看出来那是一名男人是因为他认出来,此人是那名少年,他脖子上那明显的咬痕还在,洗手间匆匆一瞥,他还记得。
没想到,那少年竟然是杀手,可这利索劲,还是一名国际杀手。
不过身为一名国际杀手,用自己的身体去杀人是不是太逊了点,这事还颇有点耐人寻味。
墨遥没和白柳废话,路过一家画具店时,他顿了顿,白柳遗失画册,心情不好,也不管他做什么,墨遥帮他把作画装备都补齐了。拿回车上的时候,一并交给白柳,白柳惊讶地看着怀中的东西,不解地看向墨遥,他这是做什么呢?
墨遥说,“给你的!”
他发怔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墨遥真的细心,他一时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好,墨遥见他难得发愣,忍不住笑说,“东西没了,再找回来就好,别闷闷不乐了,都是可以补回来的东西就不算损失,这世上,除了人命,什么都能回来,丢了再找就好,你好好收藏着,明天我陪你到竞技场再画一张。”
他说完,已驱车离开,白柳怔怔地看着崭新的画册,突然鬼差神使地问一声,“我那画册还有你的画像呢。”
“你不是给我了吗?”
“我又画了一张。”
墨遥淡淡说,“那还不简单,你就在我面前,你想什么时候画都可以,随时恭候。”
“真的?”
“真的!”
“那我其他的画怎么办啊,有缅甸的,有美国的,有雅典的……还有北京的……”白柳说得十分惋惜,脸上淡淡的,可语气却有些伤感。
墨遥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还陪你去画这些吧,他没那时间。
“不如你陪我去画。”
“我没时间。”墨遥说,虽然他一年到头去外面的时间多,可说到底,去的地方都不是风花雪月的,怎么能陪白柳去呢。
“可是你把我的画弄没的,你要负责。”白柳提出指控,正巧是红绿灯,墨遥停了车,问,“怎么是我把你的画弄没了?你自己没带在身边。”
“你突然把我拉出来,没带上就是你的错,你要赔给我。”白柳不管三七二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墨遥受不住这样纯洁少年的指控。
“得了,看我有空陪你吧。”
“啊,你真没节操。”白柳严重鄙视,他只是试一试这人能让步到什么地步,谁知道他竟然如此好说话,太没节操了,太没节操了。
墨遥说,“您可真难伺候。”
白柳可呵呵一笑,突然觉得崭新的画册也是不错的。
“墨遥,我真觉得,你这样的男人到现在没人要真是太可惜了。”白柳说,他微笑看着他完美的侧脸,“长相没得挑,家世没得挑,能力没得挑,人稳重,成熟,负责人,除了闷一点,我在你身上找不出缺点,沉默还不算缺点,你说你这样的男人没人要是不是别人都太没眼光了?”
“非别人不要我,是我不要别人。”墨遥说,“我若想要女人,或者男人,多的是,可又非自己心里想要的,又何必呢。”
“那正常的生理需要呢,你不用解决?”
“顶着你这张脸说这种话题,我觉得有罪恶感。”墨遥说,白柳这孩子太纯洁了,真不好意思污染他,白柳乐了,“都是男人,怕什么。”
“宁缺毋滥,没必要糟蹋自己的身体。”墨遥说得很认真,白柳抚着下巴看他缓缓研究,“墨遥,你可真是一朵奇葩啊,绝对的奇葩。”
墨遥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奇葩就奇葩,他本就是一个奇葩,若不是奇葩就不会和小白死磕这么多年。
“你心里有人!”白柳明知故说,墨遥也不反对,白柳趁机而上,“你除了他,就没想过和别人发展吗?”
墨遥偏头看白柳,“你今晚很奇怪,莫不是我给你买了一次画具装备,你就看上我了?对我有意思,所以刨根究底?”
墨遥很直接,谁知道白柳比他更直接,“我以为你这人智商高,情商低,没想到情商不算低,你还真是说对了,就你那偶然的善心,我对你有意思,怎么样,考不考虑我?”
他本是开玩笑,没想到踩着一个地雷,因为白柳看着不似是会说这样话的男人,墨遥深深地感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举动是多么的愚蠢,弄得他如今上下不得。
他和白柳认识不深,没琢磨透白柳的性格,他这人从来都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从不拐弯抹角,他会拐着弯打听敌情,却不会隐瞒自己的动机。
刚刚那一瞬间,他是真觉得,身边这男人突然间对了他的眼,墨遥再好,对他而言,前几日都是浮云,他没动过心思,可今晚却莫名的动了心思。
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就为了一次小小的感动,说出来都觉得可笑。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白柳沉声说,态度认真。
墨遥说,“你和我认识在一起的时间整合起来不过两天,你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我可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告诉我喜欢你什么,如果你愿意听的话。”白柳说得意味深长,墨遥心一动,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这男人真是有意思,若是女孩,他可以说是有韵味。
车子停在墨家别墅前,墨遥认真地看着白柳,“我不知道你是认真,或者试探,我只想告诉你,白柳,我心里有人,他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我已经决定放开他,可他依然是我最爱的人,假如我遇上另外的缘分,或许我会同时爱两个人,但付出的不会比以前多,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你可能会很累,哪怕是这样,你也想和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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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墨家别墅前,墨遥认真地看着白柳,“我不知道你是认真,或者试探,我只想告诉你,白柳,我心里有人,他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我已经决定放开他,可他依然是我最爱的人,假如我遇上另外的缘分,或许我会同时爱两个人,但付出的不会比以前多,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你可能会很累,哪怕是这样,你也想和我在一起吗?”
“你真坦白!”白柳微笑地看着他,墨遥很认真,是以一种认真得让你想撞南墙,这样的认真会让一个只想玩一玩,不想负责任的男人觉得我要是辜负了他一定五雷轰顶,五马分尸。白柳反问,“如果你同意和一个人在一起,他又回头找你呢?你会不会放弃新欢要旧爱。”
“不会!”墨遥平静地看着别墅,这是他的家,他最重要的地方,“我们家的人命可以不要,承诺不能丢,若我愿意和一个人在一起,那就表示我愿意一生一世照顾他,爱着他,不会三心两意,哪怕小……哪怕他回头,结果还是一样。只要我身边还站着谁,我就不会对不起他。可他同时也要忍受,我心里有两个人。”
“我不喜欢你这种态度。”白柳直言不讳,墨遥看着他,面无表情,他是想让白柳知难而退,可他说的全部也是心里话。如果他今天答应和白柳在一起,除非白柳不要他,否则他一定会他忠诚到老。可若白柳对不起他,那就另当别论,他不允许背叛,只要白柳不背叛他,爱着他,他愿意的话,两人可以相伴一辈子,或许有一天他对白柳的感情会有变化,毕竟这不是令人讨厌的男人。
可墨遥深深明白,这很难,他的身心都认定了一个人,根深蒂固这么多年,无法在重新为一个人释放,所以他说出他心里的话,让白柳知难而退。
白柳是骄傲的男人,他一定不允许自己的伴侣心有瑕疵地和他在一起。
白柳说,“你如今这态度就像和我做一场游戏,你定下了规则,我要么遵从,一起玩,要么就退出。很干净利落,可我不喜欢这种态度。”
墨遥说,“不是游戏,我很认真,我把一切都摊开在你面前,你选择要和不要,那是你的事。”
“这话你又说错了。”白柳说,认真程度不下于他,“如果我说要,你就同意了吗?”
“不是!”
“所以我说,你的态度一开始就错了。你说你摊开在我面前,我选择要和不要,这是错误的想法,因为有选择权的人是你,不是我,是我摊开在你面前,要和不要随你。所以一开始你就弄错了我们的地位。”白柳平静地提出问题所在的关键,墨遥一顿,微微笑了笑……
是的,他弄错了。
哪怕白柳说愿意,他也不一定接受这个人,所以他说得很对。
他笑起来真好看,白柳心想,而墨遥则想,这个男人的思绪真是清楚,就像一个永远都有理智的CPU,从不紊乱,竟然在表白的时候还有条有理地说出他的错误。
他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那么,你的意思呢?”墨遥问,白柳轻轻松松一笑,恣意潇洒,骤然淘气地眨眨眼睛,戏谑地说了声,“墨遥先生,你又忘记了,选择权在你,不在我。”
他说罢,开门下车,倒是把墨遥吓了一跳,白柳的意思是,他愿意。
他竟然愿意。
他有些懵了,乃至于他冲动地握住白柳的手臂,白柳的酒劲上来了,脑子有些热,却没醉,他笑嘻嘻地看着墨遥的手,“既然还在选择中,那就不要调戏良家妇……男。”
这样的幽默,并不好笑,墨遥不解地问他,“为什么?”
“你有太多为什么了,这是毛病,要改。”白柳说,墨遥却很执着,白柳从容地看着他,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里闪烁着一团笑意,温柔如风,“我想能被你爱上的男人,定然也不差。而你到目前为止没有明确地拒绝我,说明你对我并不排斥,所以我想,我也不差。我更坚信,我白柳能拿得下一个全心全意对我的男人,所以你说的问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不在乎。”
“你……”墨遥着实地愣了,这世上能让他发愣的男人真的不多,白柳算是其中之一,他的想法和正常人的想法完全不同,墨遥无法知道,他到底是洒脱,还是真的有自信。
他说他自信能在他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一份感情,甚至是唯一的?
这怎么可能。
他这种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他几乎要出口否认他的自信,白柳却潇洒的勾着他的脖子,笑得很美,“墨遥,你没谈过恋爱,你不知道得到又失去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你若有了我的爱,再失去,我发誓你一定会后悔,所以我有这个自信。”
白柳有180的身高,可墨遥比他高半个头,所以微微踮起脚,温柔地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一贴即分,迅速得旁人都看不清,他笑着往里走,往后潇洒地挥了挥手,不理会墨遥一个人站在晚风中发怔。
他被人……占便宜了?
墨遥抚了抚自己的唇角,一时心情复杂难言。
……
墨晨的下巴都要掉了,这不就是出去一天吗?不就是出去一天吗?怎么这两人就突飞猛进了,这也太迅速了吧,墨晨很无耻地想,老大你追个男人这么快能上手,为什么小白一追就这么多年捏?
这是一个很深奥的命题。
白柳刚一洗澡,头发还没吹干,墨晨就神秘兮兮地进入他的房间,白柳看了看腕表,“这么晚干什么?”
“小子,老实交代,你们今天都去哪儿了?”
“竞技场,酒吧。”白柳说,不理看起来莫名很兴奋的墨晨,拿着毛巾擦自己头发,墨晨如被人打了鸡血,真的十分兴奋,“我看到你非礼老大,老大竟然没一拳头揍你,我记得你说老大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以白柳的说法,他的梦中情人就应该是很大块的肌肉男,因为白柳说他很幻想成为这样的肌肉男,这样就摆脱娘娘腔的身材,可老大可一点都不大快啊。
白柳的语气淡得几乎是可以说是淡漠的,“我没吃茄子之前也不知道我喜欢茄子。”
墨晨点头,这倒是,“哎,你这算是和老大确定了?”
“我表白了,他没答应。”白柳说得再正常不过了,好像他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像是明天可能会下雨的语气,说得墨晨很想把白柳的脑袋劈开,看一看这里面到底都藏了什么东西,又是什么构造的,竟然如此诡异。
他一点都不觉得羞愤么,一点都不觉得挫败吗?
“你确定你个刚刚表白过又被拒绝的男人吗?”墨晨激|情一泻千里。
白柳说,“表白过又被拒绝怎么了?哦,他不是拒绝,他是需要时间思考一下,如果是拒绝,我想我的机会有30%,他需要思考,说明我有80%的机会,你觉得我应该很沮丧吗?”
墨晨竖起拇指,白柳,你丫的强人。
他有预感,老大遇上第二课克星了。
就是这么捅一刀也没神马表情的主配老大,白云和冰山,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啊。
“我记得你昨天还没对老大有意思呢,怎么今天就表白了,你也太迅速了吧。”墨晨疑惑地问。
白柳说,“我爸告诉我,以后遇上你中意的人,你只要觉得好你就先拴在身边慢慢地观察培养,不然好的都被挑走了。”
墨晨,“……”
老大,我万分同情你,为什么你遇上的小白和白柳就是这么一个思想诡异的家伙呢,一个比一个离谱,墨晨不得不承认,老大的审美眼光真的偏离大众水平太远了。
“你是同性恋吗?”
“我不是!”墨晨挥手,不在意地说,“我有老婆了,虽然我弄丢了她十几年。”
说起来真有点小伤心,墨晨忍不住想起自己家那可人儿,不知道她长大是什么模样,应该很……可爱。那小丫头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五官嘛,小时候看着不好看,反正不是他审美眼光内的美人,顶多算个可爱的。不知道长大怎么样,墨晨曾经阴暗地想,老婆长得丑没关系,他长得好看就好,孩子随他不随她就好。
“那你可真悲剧。”白柳不小心吐槽,他就是典型的自己很完美,很爱情就想天下的有情人都成眷属,于是八卦地问,“什么地方人,意大利美人?”
“华人!”墨晨笑说,“我们家的人审美眼光都偏东方化。”
“看得出来。”白柳问,“叫什么名字?”
“废话,我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老子就不用在这里发愁了,一个情报下去,全世界叫着名字的人都出现在我的名单了,我一个一个查过去总知道是谁吧。”这是墨晨最郁闷的事情,他的小心上人叫什么名字他竟然不知道,除了知道是S市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他的内伤啊,对一个搞情报的人而言,十年都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那是一种挫败啊。
白柳奇怪了,“你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你这是一见钟情吗?”
“算吧,那死丫头鬼精着呢,用一个假名字糊弄我,结果我认真了,她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等我以后找到她,她就死定了。”墨晨说得咬牙切齿。
白柳心想,这算哪门子的初恋啊,太狗血了吗?
这不像是墨晨这样的人干得出来的事情,喜欢一个人,竟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也有点极品了。墨晨说起来也有点小郁闷,因为他说的也不是真名,他说他叫叶晨,这也是一个悲剧。当初是随便拿一个姓氏来糊弄人的啊,结果把自己给弄悲剧了。
“她今年多大了?”
“算算,二十了吧。”
“你再找不到人家,估计都嫁人生子了。”
“她敢!”墨晨突然凶相毕露,“老子废了她老公,杀了她儿子,洗了她记忆,照样是全新一人。”
白柳,“……”
这叫什么,恶霸?
墨晨挥挥手,“不说我和她的破事,说你和老大呢,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等?”
“你说呢?”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的想法,我觉得吧,老大没谈过恋爱,生手啊,最容易被风花雪月迷惑了,你可要加把劲。”墨晨摸摸鼻子,“我精神上很支持你。”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和你哥,你有阴谋?”
“你这小孩吧,神马都好,就是心思重。”墨晨语重心长的说,“你怎么看每个人都要算计你的呢,我能有神马阴谋啊,真冤枉。”
妈的,这小子的心思也太敏锐的吧,这也能感觉的出来,墨晨无法忽略心中的怪异感,对一个太聪明,太敏锐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危险的警告。
可这是老大有好感的人,墨晨压下心中的怪异感,其实他还是挺喜欢白柳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小白该被人收拾一下了。
小白活得太自在了,应该重新停下来看一看他和老大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柳蹙眉,也没点破墨晨明显的敷衍,他累了想睡,墨晨一笑,“话说,你觉得我应该叫你大嫂吗?”
“我要睡觉了。”白柳一本正经地重申他想要睡觉的yuwang。
750
白柳是一个主动的好情人,他喜欢一个人会很主动,且主动得很有节制,早膳特意等着墨遥一起用餐,淡漠的笑多了几分柔软,仿佛眼睛都亮起来,看得人心情都觉得很好。他的话开始多了些,拉着墨遥熟悉他的事情,想要融入墨遥的生活中,墨遥在家的时候,中午他会拉着墨遥一起出去用餐。
两人选彼此都喜欢的餐厅,他对墨遥好,却不是一种讨好,而是一种彼此都开心的方式。吃过午饭会拉着墨遥逛一会儿,开跑车吹风,这才回别墅,晚上他会拉着墨遥一起出来用餐,墨晨最是开心了,老大不在了,他就不用一天三顿伺候着。风云雷电都暗暗称奇,都说白柳很神奇,竟然请得动墨遥。
墨遥几乎是一天在家,一天外出,有时候到西西里岛,有时候去另外的岛屿,有时候出去谈事情,这些时候白柳会询问墨遥的意见,如果墨遥愿意带他,那就一起去,如果墨遥不愿意,他不会强求。
墨遥从不答应带白柳一起出去,因为他出去都是处理黑手党的事情,他对白柳还没信任到和他一起出门谈黑手党事情的地步。
白柳不似女人一样磨叽,很潇洒地挥手送他出门,然后欢迎他回来,奉上他最爱的点心和茶,让他感受到有人等待的愉悦。他甚至会搞一些小浪漫,拔玫瑰花园里的玫瑰送他,弄得墨遥窘然,他甚至提醒白柳不要乱摘玫瑰花园里的玫瑰,那里很多品种几年才开花一次,很珍贵,要是摘了会被叶薇劈死的。
有了警告,白柳就专门选一些很普通的玫瑰来搞小浪漫,墨晨在一旁给他支招,把家里气氛弄得很热闹,风云雷电不常在一起出现,大多时候他们是全世界飞的,最多也只有两人会在罗马,四人聚在一起的时间多半是共同休假期。他们一有空就来墨家窜门。墨玦和墨晔不在,他们几人就随便一些,如果他们在家,风云雷电是不敢来的。
墨遥夜半忙碌,最疲倦不堪时总有人会送一杯清茶给他提神,或者劝他去休息,墨遥却有点小小的压力,心中总觉得很对不起人家似的。他不喜欢白柳,也不讨厌白柳,横竖就是一个不排斥,他觉得是有发展空间,可目前还没那苗头,所以白柳对他的好是有压力的。他接受得莫名愧疚,可人家白柳也不是特意讨好他,就是很名正言顺地说,他在追你。
墨遥一直没拒绝,他不免想起小白,小白一直没拒绝,也是他这心里吗?不排斥,可以发展,却没那苗头,可好感是一定有的。
换一个角度,似乎更能理解小白的心思,然而,他又觉得小白的心思很费解,他是理解不了,那人曲折玲珑的肠子不知道绕了多少圈。
白柳见识到换面具的墨遥,更觉得神奇了。
他在家,出门逛街的时候大多是不戴面具的,出门谈事情是一定要戴黑手党人都很熟悉的教父面具,白柳觉得很神奇,也想给自己弄一副,墨晨也让研究员给他做了一副,刚一带出来墨遥就认出来。白柳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能看出来?”
“内行。”墨遥说,白柳囧,如此说来,他是外行了。
墨遥因为一桩交易要去柏林几日,这一来一回要一个礼拜,白柳基本上已经把罗马都要踏遍了,他有几幅画是在柏林画的,所以问墨遥的意思带不带他一起去。
墨遥的意思并不想带他去,然而,白柳平静又失望的神色让墨遥妥协了,这画没了,他念叨好几天,墨遥便想正好顺利带他一起就好。
白柳答应墨遥,下了飞机就各走各的,他联系好酒店了,等他回程的时候叫上他就好,墨遥知道白柳这人不简单,反应灵敏,身手不错,他知道他一个人没问题。
上飞机之前,墨晨有意思犹豫,“哥,你想好,真带他一起去?”
墨遥点了点头,此事深思熟虑过,墨晨说,“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可老大,我总觉得这小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是优秀情报员狼一样的直觉发出的警告。”
墨遥淡淡看他一眼,“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到你有直觉的时候我还没警戒?”
墨晨被哽了一下,老大,你不用这么打击人吧。
可这可真是大实话。
好吧,既然老大心中有分寸,又觉得带这么可人儿妨碍不了什么,他就不必担心了。
白柳的心情可以用平静里形容,这小子总是那么平静得惊人,只有墨遥同意的那一瞬间有过喜悦,从踏上飞机到下飞机,他 不多话,最多拉着墨遥说他以前的事,没提他为什么到柏林来,也没提为什么跟着来的云一脸凝重,他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墨遥是有问必答,两人之间气氛十分好。
柏林是德国首都,建筑多彩多姿,十分壮观,随处可见一座座古老的大教堂,各种各样的博物馆和高楼大厦,这感觉和罗马差不多,可比罗马多出一份厚重。城内河水流淌,景色极美,巴克洛风格的弗里德里希广场人来人往,富丽堂皇的宫殿,壮观的剧院美不胜收。一进柏林就能让人感受到那种历史的沧桑和现代化的壮观,古典浪漫却又有着严谨,这是一座文化名城。
墨遥在柏林有房子,三室两厅,一下飞机就有人把车开过来,白柳本来定下的酒店也退了,住到墨遥的公寓里,公寓在市中心的花园小区里。楼层不算高,视野十分好,能看得见勃兰登堡门。白柳很满意,因为他的有一幅画就是勃兰登堡门。墨遥给了他一辆银色的跑车就不管他了。回到公寓匆匆洗了一个澡,连休息都没有,他就带云出门了。白柳睡了几个小时就到晚上,他索性出门转悠了一圈。无聊之余去看了一场歌剧,柏林歌剧院实在是多,他只是随意挑了一家,正巧节目是他喜欢的,一待就到午夜,他本来以为墨遥已经回来了。
可公寓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墨遥没有回来。
751
深夜的柏林静得如一颗镶嵌在天空上的明珠,安静又美丽。这个城市的夜色在透出几许安静和浪漫时,也透出一丝潜伏的危险。
枪声很突兀地在一座郊区别墅外响起,外围80%的持枪保镖都涌进别墅,他们的枪口对准了主位上的男人,几十把枪口黑黝黝的,一触即发,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和血腥的味道,仿佛一瞬间,这些持枪的人就能把别墅都变成废墟,另外一名中年男人已摔在椅子上死亡,子弹正中眉心。
墨遥脸色冷漠,他身边只有云,云的手枪指着对面已死亡的男人,旁边分散坐着的男人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墨遥很淡定地喝茶,茶盖碰上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声声地撞击在他们的胸口。那名死亡的男人,鲜血已在他脚下染了红,没人敢看他,哪怕他是柏林黑市交易最大的掌权者。
静!
十足的静,只有茶盖碰到茶杯的声音,对方只有两个人,他们有几十人,可没人敢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敢对这位似乎天塌下来我照样灭掉的教父开枪。墨遥强大气场震撼了所有人,那老大一条命在他眼里不如一只苍蝇。
“谁还有反对意见?”墨遥问,生意冷淡到了极点。他们终于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杀气,紧抿着的唇,肃杀的气息分散周围,令人忍不住想要发抖。这样的男人如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死神,正拿着镰刀,不怒而威地站着,等着把所有人都斩杀,他甚至不会动一根头发就能灭了他们,所有人都如此相信的。所以他们的目光都看向老大右侧第一名男子,那是一名高大的老者,目光浑浊却锐利,如毒针一样。他似乎是黑市交易除了死人外最大的人,最能说得上话,所有人都盼着他能说一个命令,哪怕是命令他们开枪也总好过如此静默。
所有人都在等待,云的目光扫过四处,专心备战,若是有冲突,她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墨遥定然有别的办法脱逃,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危险。
老者站起来,满面怒容,指控道,“墨先生,你这是掠夺。”
墨遥说,“掠夺?我掠夺你们,你们又掠夺谁?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里就要遵从这个世界的法则,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掠夺成性,已是一种本能。你靠着本能生存,如今却指责别人他靠本能生存,可笑。”
他的德语发音醇厚而准确,如德国国际电视台新闻主持人的发音一样,仿佛他从小就在德国长大 ,受德国教育熏陶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是令人害怕的,顶着一张和他们不同血统的脸,说着比他们还要准确的国语,不怒而威,令人心生恐惧,彷徨不安。
老者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玩惯了权术,更喜欢明着来,很少玩阴的,所以论口才是绝无法和墨遥相提并论……老者说,“我们在柏林掠夺自己国土的资本,而你,却跨越国境来掠夺我们的资源。”
“全球资源共用,你不知道吗?”墨遥冷冷地反问,态度嚣张霸气。
他似乎没了耐性,再一次用纯正的德语问,“还有谁有反对意见。”
声音又沉又危险,没有人敢说话,老者颓然地坐下来,他如泄了气的皮球,知道于事无补,对手太强了,他想要一块肉,一定会得到手。
墨遥很满意。
这一次来柏林就是拿下柏林黑市交易市场,墨遥得到准确的消息,今年到明年有一大批钻石和翡翠要在黑市流通,通过黑市洗钱,转黑为白,这种事他们也常坐,做得比谁都有经验,再加上黑手党欧洲的势力分布,唯独缺了一个德国,他研究了半年,做了很多疏通工作,再加上这一次的契机,很巧妙地得到了他所想要的。
老者对面的中年人站起来,秃顶,微有肥胖,猪头肥耳,人看起来有几分不正经,弓着腰说了很多恭维墨遥的话,其余人看他这份汉奸相都不愿意看他,表示冷冷的不屑和鄙视。
这他中年人叫克虏伯,美国人,他和老者地位相当,如今大局已定,就为了争第一把交椅,墨遥心知肚明,故意纵容克虏伯的大胆,故意挑起旁人的愤怒。
旧主刚去,他就叛变,手下人哪个不是义愤填膺,墨遥大手一挥,做了一个决定,克虏伯成了黑手交易第一交椅,所有人都要服从他的指挥。克虏伯狗腿地拍墨遥马屁,墨遥无动于衷,看他们七八人闹成一团,看身后的保镖面面相觑,他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却不出言阻止。
他们几乎要打起来,克虏伯不能服众,唯一的优势是墨遥钦点了他,若非如此,这第一交椅是老者的。
墨遥和云走出别墅,他要办点事已办好了,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他们狗咬狗不关他的事,他没时间理会他们,然而,意外出现了,墨遥刚走到自己的座车前,倏然眯起眼睛,常年锻炼的敏锐告诉他,有危险,就在他停下那一瞬间,云突然扑过来,把他扑倒在地上,接着发出一声大爆炸,车子起了火,车盖因为爆炸冲力冲上了天,又重重地摔下里,砸得稀巴烂,火光四射。
云惊魂未定,忙问墨遥情况,墨遥被云压在身下,并无什么伤痕,只是被火的冲力灼得脸上有点红热,墨遥突然叫了声不好,如最敏捷的猎豹从地上扑腾起来,扑向别墅内,人还没到别墅内,一分钟九发子弹,墨遥到的时候,枪声混乱,那群保镖四处开枪,因为他们不知道人在哪儿。而会议厅里坐着狗咬狗的家伙们,除了克虏伯因为害怕躲在桌底下,全都毙命,且是一枪毙命,子弹正中眉心,枪法好得令人瞠目结舌,手法和云十分类似。
克虏伯高喊,“我什么都听你了,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害怕了。
墨遥听到机车离开的声音,命令云去追,云点头,追着出去,墨遥负手而立,仔细检查室内环境,他怎么都想不通,哪一个描点能让人看不透,却能也一下子杀了八个人,这人的枪法好得出神入化。
不管他是谁,坏他事者,别想活着走出柏林。
墨遥开了另外一辆车,这外面车多,反正死人也用不着了,车子在柏林街道上你追我赶,十分猛烈,云几乎看不清前头是谁,那人骑着机车,速度极快,她的车子马力不够,追得很费劲,距离一寸寸地拉长,他已经踩着地底了,可还是没追上,云拍着方向盘咒骂,这厮究竟是什么妖孽。
枪法好就算了,开车技术也这么好,柏林深夜的街道没什么人,这骑机车的人在前面走一个S型,弯弯曲曲,更令人捉摸不透。他突然拐了一个角,从车道拐入人行道,直接从台阶上蹦下去,那机车性能极好,在几十台阶上往下冲,云只能干瞪眼,车子不能开下去,那人特别嚣张,竟然停下来,竖起两指放在额头上,撇过指着云,接着开车离开,云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几乎把方向盘给扇断裂。
墨遥的车子在她身边停下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跟丢了。”云低声说,她一句辩解都没有,墨遥也没怪罪,只是沉了脸,云说,“看不清楚人是谁,只知道是男人,高183左右。”
“就看到这些?”
“是!”云几乎要哭了,每次和老大出来就是要有一种赴死的准备,哪怕老大本意没让你去赴死,你也在他的安静中感觉到死亡的逼近。
墨遥眯着眼睛,“马上去查。”
“是!”
这人是栽赃嫁祸的主,他猜,那炸弹估计是他放错了,因为他的车和他老者的车是一个型号的,很容易搞错,这人全死了,手法和云如此相似,他想,解剖后子弹估计和云也是一个型号。
真他妈的阴险,故意挑起黑手党和柏林黑市的矛盾。
本来杀了一人杀鸡儆猴又有一个傀儡克虏伯,墨遥是十分放心的,他和克虏伯早就有决定,捧他坐上去,可他要当傀儡,克虏伯同意了,所以他杀了人,以儆效尤。
然而,没想到出了这茬,这几人在黑市交易舞台上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就这么没了,定然会引起他们的反抗,他以为花了三天就能解决的局势,恐怕要花好长一段时间。
这段日子里,他的柏林的安全也成了问题。
你杀了人家那么多老大,他们手下总有一个两个是不怕死的,是死忠的,总要找他来报仇吧,这是一定的,他这一次就带了云出来。
“老大,我再调几个人过来。”
“不用了。”墨遥淡淡说,“按兵不动。”
他若动了,人家想让他死得更快。
“好!”云虽不解,可对他是十分十的顺从。
墨遥开车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两点,他想,白柳一定睡着了,于是他放轻了脚步,可公寓静悄悄的,都这个点了,白柳早睡,怎么人不在,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响起,墨遥正要让云找人,白柳微笑地出现在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似乎看见他回来觉得很惊讶。
墨遥蹙眉,白柳手上拿着两份夜宵,墨遥问,“去哪儿了?”
“肚子饿,出去买东西了,我琢磨着也不知道你要不要回来,所以就买两份,你要是不吃,我一份就能当早点了。”白柳轻快地说,进了门,反脚一踢就把门关上。墨遥看着他,白衣黑裤,整个人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影响不了他,那淡漠的眉目如水一样的柔和,身上还是洋溢着正气。
“买了什么?”他一边问一边去洗手,这手沾了血,他杀人从来不沾血的,也不觉得会有报应,可在他面前,却自动地不想让他闻到鲜血的味道。
就如,他一向不愿意让小白知道他杀了人,一样的道理,美好的人是不该被不美好的事物污染的。
墨遥洗了手出来,白柳已在吃了,他买了一份炒饭,一份沙拉,他把水果沙拉拿过去吃,炒饭留给墨遥,墨遥见他吃得香,问,“肚子饿了吃饭,吃沙拉能饱吗?”
“你看起来比较饿,我疼你,最好的让给你。”白柳很平淡地说甜言蜜语,墨遥也不客气地坐下来吃饭,白柳说得对,他饿了。
写了飞机就和克虏伯交涉,接着开会,他没吃过任何东西,就开会的时候喝了一杯茶,那味道还特淡,所以他饿极了,人一饿啊,吃什么都香。
这炒饭吃得也香,特美味。
“这大半夜你哪儿买的炒饭?”
“这是我做的。”白柳说,墨遥一挑眉,白柳说,“我突然想吃就用人家的厨房,人家材料做了,那厨师是好人啊,还不收我钱,就要材料费。”
“沙拉也是你做的?”
“是啊。”白柳说,墨遥一笑,吃得更香了。
白柳突然说一句,“我是第一次给外人做饭啊。”
墨遥说,“我也是第一次吃外人做的饭。”
白柳反问,“都是第一次外人了,从此以后你是不是成我的内人了?”
墨遥在中文造诣还没懂到什么是内人的意思,他不知道白柳占他便宜,毕竟国语博大精深啊,他就单纯的以为内人就是外人的反意思,于是很严肃地点头,“好啊。”
白柳一怔,突然乐得捶桌子,乐得捂着肚子笑,一边狂笑一边捶,墨遥茫然看着他,莫名其妙。
752
白柳的好心情一直持续着,墨遥着实觉得莫名其妙,问他什么是内人,白柳说,内人就是说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很信任的人。墨遥再次蹙眉,第二日中午,他和云要找克虏伯谈判,去的时候云开车,墨遥不耻下问,“内人是什么意思?”
云说,“老大好端端怎么问起这个。”
“好奇。”
“内人就是老婆的意思。”
墨遥唇角一抽,不说话了。
白柳占他便宜,可奇迹的,他竟不觉得生气。
下午的谈判很顺利,几人约在河边,墨遥一人包了游艇,船上就他们三人,无人监听,克虏伯就是墨遥的枪,墨遥要他怎么打,他就怎么打,绝对没异议。
墨遥知道死了这么一大批人物就等同于大换血,这时候克虏伯自然想让他的人全部顶上了,墨遥却安Сhā三名自己的人进去,克虏伯见墨遥还留五个名额给她,于是就没什么话说了。这人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利益,比较容易打发,关键是昨晚那一场暗杀把人给震住了。
哪怕不是墨遥坐的,很多人都认为是墨遥干的,毕竟死这些人都是和他作对的,死了马上又安Сhā自己的人,当然有人要说话,墨遥并不在乎。
克虏伯却怕,怕这位教父一个不高兴就宰了他,所以他是越发的小心谨慎,唯恐出了一点差错。
几人在游艇上谈了几个小时,墨遥问起案情,这件事交给柏林警察,云只是暗中查探消息,那人太精明,没留下什么线索,警察人多,办案经验又丰富,比他们出面要好,他们有别的事情要忙,自然没空玩这种游戏,他们很在乎那人,可明白那人的杀手是不会让人抓到把柄的。
如墨遥所料,克虏伯说警察局那边没动静,差不出什么来,录像视频中被损坏得差不多,几乎没法看,墨遥心意动,打个电话给墨晨,让他修复被毁损的视频录像。
半个小时后,墨晨给他电话,他告诉墨遥,视频被清除得一干二净,拥有这样的技术的组织除了第一恐怖组织就是NSA,墨遥略有点惊讶,黑手党的卫星可比不上第一恐怖组织的多,功能也是没法比的,毕竟技术有限,难度又大,他能追踪到的情报比第一恐怖组织来说要短缺。
墨晨曾忽悠卡卡把频道给他共享,被卡卡一脚踢回来。
“这么厉害,看来这一次的对手很有意思。”墨遥冷笑,这种情况下并非一定是这两组织做的,顶级黑客也可以潜入他们的系统操作。
可难度系数十分大,就如第一恐怖组织,那恐怖的防火墙和战斗力,根本就不会地球人能够入侵的,若是入侵了,估计整个卫星都要瘫痪。那就不止这动静了,所以可能性不大。
墨遥只能判断,一是内部人做的,二是黑客,黑客能进的只有NSA,当然,这难度系数也大。
墨晨说,“老大,要不要和卡卡打声招呼,问一问他。”
“不用了。”墨遥自有打算,“这事交给柏林警察,你有别的事情要做。”
“什么?”
墨遥到船尾吩咐了墨晨一件事,很快就挂了电话,云是不会多嘴问这种机密的,她都不能听的话一定很重要,克虏伯怕得要命,墨遥也懒得看这废物,船一靠岸就让他走了。
云问,“老大,我们要留在这里几天?”
“等那猪头全部搞定就走。”墨遥说,云扑哧一笑,老大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基本上骂人的词汇用到猪头是很少见的,那多了一抹诙谐的味道。
可见克虏伯真的很猪头。
“等他全部搞定,可能要一个礼拜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们旧部一定有人造反,克虏伯可能会有危险,还有老大你,可能也是暗杀的对象。”云严肃地说。
墨遥点头,“所以这几天你去保护他,别让他死了,要死也等我们的人上手才能死,如今一死他就没价值了,我留了他的命总要有价值。”
“明白。”云说道,上岸离开,当克虏伯的保镖。墨遥开车回公寓,路上打电话问白柳在哪儿,白柳说他在勃兰登堡门,离他的公寓不远,墨遥直接开车过去。
勃兰登堡门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建筑,这是柏林的凯旋门,以|乳白色的花岗岩筑成,门楼上耸立着青铜铸造的胜利神像。东侧延伸着菩提树大街,宫殿林立。白柳取景很妙,整个凯旋门和宫殿的一角都能入画,这很考验他的技术,作画也十分繁杂,他画了两个小时才画了一半的勃兰登堡门。墨遥到的时候,他正在画架前喝水,有两人在一旁看他作画,墨遥走过去,“没画完?”
“画了一半不满意又撕了重新画,感觉如何?”白柳献宝,像一个等待被夸赞的孩子,墨遥点头,肯定他的技术和成熟的厚重,白柳很开心,直呼墨遥识货。
他在一旁陪着他作画,白柳问,“你今天没事了吗?”
“都处理好了。”墨遥说道,白柳点头,也就不再问。
白柳不是一个作画很快的画家,他作画很慢,很认真,每一个线条都特别的仔细勾勒,绝不出现任何的错漏,这样的认真和沉着在二十三岁男人身上是很少见的。很多人在这个年龄很焦虑,很迷茫,尚带着少年冲动的血性,他却没有。墨遥喜欢在他身边很多时候是这种宁静,仿佛要洗涤人生所有不快的宁静。
白柳怕他无聊,笑着和他聊天,墨遥让他顾着自己就好,一辆面包车在他们不远处停下来,墨遥探过头去指着一处,本想说处理得真好,突然一道冷锐的金属光泽掠过他的指尖,墨遥突然反扣住白柳摔倒在一旁,画册上立刻出现一个洞,狙击……
无声狙击。
753
闹区中如果出现狙击,那是很大的骚乱,所以杀手选择了无声狙击,只有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听不到枪声,墨遥按着白柳摔在地上,手臂一用力就抱着白柳滚到石像后,他们滚过的地上出现了一排弹孔,白柳眯起眼睛,墨遥躲在狙击手视野后观看中周围的可视条件。能用来当狙击方位的制高点非常少,他根据刚刚子弹的方位掠过,很快就判断杀手在十一点钟方向,白柳把自己的帽子脱下来一扔,帽子比子弹打穿了好几个洞。
墨遥神色一沉,出了狙击手,还有短兵相接的杀手,就在面包车里。人群开始骚乱了,墨遥的手枪也是消音手枪,可人在闹市射击会伤及无辜,他正考虑着怎么逃走,突然一名男子捂着胸口倒下,人就倒在他们脚边,鲜血从心脏的位置涌出来,人已昏死过去。
白柳沉怒,人群中有人发出尖叫,疯狂逃窜,墨遥突然拉起白柳跑向菩提树大街的方向,那边的遮蔽物多,且11点钟方向的视野并无可视性能够杀死他们,面包车里下来三名男人,全副武装,追赶他们,墨遥拉着白柳快速地跑,人在闹市开枪,定然有人会被流弹击中,没了性命,他拉着白柳一直跑到菩提树大街中央,突然拐进一家商场,迅速上了电梯,他们三人的手枪都藏在大衣下,跟着他们进了商场,墨遥和白柳一直把人引到商场的洗手间,他们运气好,这洗手间里只有两人刚方便洗手,白柳闪到洗手间内,墨遥在洗手台旁边洗手。
这洗手间很长,六个洗手台,墨遥从镜子里看见三个人随着一起进来,两名闲杂人士离开,其中一人检查,一人似是随意上洗手间似的,另外一人刚走过墨遥突然回头,藏在衣服内,类似于突击手枪的长管枪拔出来对着墨遥扫射,墨遥早就避开,子弹扫在玻璃上,玻璃碎裂,洗手台也报废,水管被打破,水如注流出来,流淌一地,墨遥闪到那人旁边,手枪拔出,连续开了三枪,一枪打中那名男子的肩膀,第二枪打中眉心。这人一看就是职业杀手,他一枪无法让他毙命,只能多开一枪,另外一名男子以洗手间门作为障碍物对墨遥扫射,此时,另外一人也发现了白柳,白柳巴特雷式手枪穿透力十分强,人踩着马桶跃起避开一排子弹后,他的子弹穿透那大汉的手臂,他的手枪立刻离地丢弃,白柳一脚勾着洗手间顶上的门,身子倒立,在那男人一个擒拿手过来之际避开了他,同时给了他一枪,打爆男人的头的同时避开溅开的脑浆。墨遥和那名男人的对射几乎毁损了洗手间里所有的水管,那水积着流不出去,白柳正好在那人侧对面,干掉一人的白柳很轻松就把最后一人也干掉,枪法很利落,正中心脏,一名要进来方便的男人喊了一声上帝,匆忙逃跑。
墨遥和白柳相视一眼,随后衣冠楚楚地从商场出去,坐电梯下去,刚一出商场就听到警笛的声音,白柳一拍脑门,“我又忘记我的画。”
“你的画在原地。”墨遥淡淡提醒, 白柳一想也是,两人又回了原地,他的画册和工具竟然拿都还在,不过呢,现场已戒严了,这是凶杀现场,尸体还躺着呢,这一路过来墨遥和白柳清点了一下,有七八人受了伤,死了两名。墨遥最讨厌伤及无辜,可这一次是没有办法,这批杀手没人性,为了目标误伤无辜的人,他们不配当杀手。
一名好的杀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绝不会波及到无辜的人,如果波及了,那就是不合格的杀手,白柳的画具和画册被人警察没收了。
墨遥说,“需要我再给你买新的吗?”
“不用了。”白柳说,墨遥以为他要走了,谁知道白柳就等着警车开走,他也开车跟着警车去警局……
……
墨遥很惊讶地看着白柳拿着他的画册和画具从警察局的后面走出来,他竟然把自己的东西不动声色地偷回来了,真厉害,无敌的厉害……
他本想帮他,谁知道白柳让他一个人坐着,他一人去搞定就好,没多久就拿回了自己的画册,当然,过程不出任何意外,墨遥颇为赞赏他这种利落分明又果断的个性。
白柳上了车,墨遥开车离开警察局。
“你啊,总有一天会为了这些东西失了性命。”
“也许吧。”白柳说道,或许是的,因为这对他而言很重要,他当然要好好保护着,墨遥摇了摇头,这里离他们的公寓并不远,开车一会儿就到了,柏林发生了枪伤,造成伤亡,商场还发生了枪击,水漫金山,又有三具尸体,此事非同小可,政府想压都压不住,因为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多久全世界都知道柏林发生了恐怖袭击。
没错,就是恐怖袭击。
这些年来似乎有了一种惯例,一旦在公众场合造成什么死亡都会被称为恐怖袭击,这小规模的恐怖袭击谁愿意来搞啊,卡卡看到新闻的时候嗤之以鼻,人家要搞就让你死几十人,几个人算个屁啊。
恐怖袭击这一出来,墨遥很快判定是交易市场死去的老大们的死忠做的,因为误会墨遥杀了他们的老大,这些人命都不要,就要墨遥偿还,还累计了其他无辜市民。
回到公寓,洗了澡,墨小白打来电话,墨遥的手机在床上不停地响着,他在擦头发,随手就接过来,小白问,“老大,你没事吧?”
墨遥说,“没事。”
谁把消息透露给他的,墨遥蹙眉,他不愿意让小白知道这些血腥的事情,墨遥说,“只是擦了一点皮,没什么大事,云告诉你的吗?”
“她说她很担心,想让你先回罗马,她又知道没法说服你,所以就打电话给我说了,让我劝劝你。”墨小白的声音平静无波,似是刻意在掩饰什么,墨遥此刻无心分析他的心事,只是简单地说,“我没事,再过几天就走,这几日我还有事,要是没事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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