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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总裁的替身前妻、 > 769 致命的一巴掌

769 致命的一巴掌

墨小白给墨遥拍了十几张照片,墨遥有些不耐烦了,墨小白笑吟吟地寻来旁边坐着仿佛是游客的一名华裔女子,简单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愿,那女子被他的笑容所迷惑,非常乐意帮忙,于是就拿过手机,墨小白蹦到墨遥身边,笑眯眯地说,“哥,我们拍照,我好久没和你一起拍照了。”

上一次拍照那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觉得床头柜上的照片要更新换代了。

墨遥似乎很意外,墨小白已经搂着他的肩膀,那女子是个十分利落的人,两人又是上镜的男人,那快门按得和什么似的,抓拍都一推,正经拍的更多了。墨遥突然觉得这姿势有点忸怩,本想踢他一脚,让他别这么嚣张,可一想这姿势实在是太娘们了,于是他就乖乖站着不动拍了。

墨遥先一步回了座位,墨小白走过去和那女子道谢,那女子悄悄地问,“哎,你们是一对吗?”

墨小白咦了一声,那女子眼睛冒爱心,“你们好般配啊。”

墨小白被雷了一下,擦汗回了座位上,然后凑在一起给墨遥看照片,一边炫耀自己长得多好看,墨遥白他一眼,男人长得好是一件骄傲的事情吗?

小白理直气壮地回答,“只要是人,长得好就是骄傲的事情。”

墨遥没理他,墨小白自己越发得瑟,总算有了空位,几人就一起喝咖啡,墨小白点了香槟,那两人喝咖啡,顺便也叫了点心,香肠。

墨小白和墨遥口味都差不多,都要了咖喱香肠,白柳被他们两人忽略得彻底,索­性­就更彻底一些,也要了一样的香肠,他总算是看出哪儿不对劲了。

刚刚拍照的时候,所以此刻的白柳的心脏就感觉被Сhā了一根小小的箭,那感觉就别提了。

墨小白得瑟了一会儿,派克来电话,他拿着电话到一旁去听,白柳问墨遥,“那就是你喜欢的人?”

墨遥正拿着手机看,里面除了他们的照片,还有很多风景照,墨小白很少用手机拍照,所以里面的照片并不多,他意外的没看到女人的照片。

白柳的问题,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墨小白,“很意外吧。”

白柳面­色­有点严肃,点了点头,的确有点小意外,没想到墨遥喜欢的人会是他的弟弟,可刚刚看他们拍照的目光,他就知道,墨遥多喜欢他身边的男人,那简直是疼到骨子里的喜欢,仿佛要把他捧成手上一朵花的喜欢,他从未看见过他有这样的眼神,白柳想,若这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该多好。

墨遥说,“我真是……人人都能看得出来我喜欢他。”

唯独他不在乎。

“不是你不会隐藏,是你根本就没想着隐藏,所以人人都看得出来。”白柳说,抿­唇­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另有其人,他不在你身边,像你这样的人又很少去别的地方,你们一定很久都没联系,日子久了,一定会淡了,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弟弟,这样的血亲是断不了的,倒是我多想了。”

墨遥说,“你不觉得很……龌龊吗?”

“哪里龌龊?”

“我竟然喜欢自己的弟弟,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对自己的弟弟身体有欲望,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孩子我就对他……产生无法克制的联想。”墨遥说。

白柳说,“我对这种事没任何偏见,喜欢一个人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力,喜欢谁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所以啊,你喜欢谁并不龌龊,只是……我呢?我在你的生命力算什么位置?一位过客吗?”

墨遥一时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柳这个问题,他不算过客,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和白柳当很好的朋友,是谁说过,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那么他们如此暧昧的关系,又会有纯洁的友谊吗?墨遥不确定,可他不愿意失去白柳这样的朋友,如果有可能,他当初还想着能和白柳一辈子呢。

可受伤后,墨小白那些话又让他有了轻微的动摇,他又可耻地奢望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我早就想问你了,可你也知道,你这弟弟对我不放心的很,根本连独处的空间都没给我们,我想问也没时间问,如今我怕自己再不问就没机会了。”白柳说,他面上还是这么轻淡,可他知道,他很紧张,等着一个人回应他的感情,等着一个人判决,等着一个人决定他在天堂和地狱的感觉,非常的忐忑和糟糕。

墨遥不说话,白柳说,“我听他说,他有要结婚了女友,你也能忍受吗?”

墨遥蹙眉,白柳说,“你曾说过,你会和我试一试的。”

这已是白柳的底线了,再卑微的话,他已经说不出口来,白柳的底线只到这里,墨遥也不觉得他卑微,反而觉得他勇敢,白柳的勇气若能给他一点就好了。

墨遥说,“等我们伤好了,我再给你一个答复,可以吗?”

白柳有些失望,可他也想,伤好之前,他哪儿不能去,也只能和他在一起,白柳说,“等回了罗马,你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你愿意和我试一试,那我们就开始,如果你不愿意,那会是我的遗憾,我会离开。”

墨遥知道,白柳不玩手段,也不玩心机,他就是这­性­子,若是他不愿意和他重新开始,他也做不到就毫无顾忌地在他身边,所以他一定会离开。

墨遥点头,“好,我答应你。”

白柳笑着点了点头,墨小白收了电话回来,墨遥问,“什么事?”

“没事,派克催我回去。”墨小白说,脸上微有些不悦。

白柳一反刚刚的沉默,说道,“说起来你很忙吧,如果很忙的话,那也可以回去了,没必要留在这里照顾我们,有云就足够了,况且我们的伤好得一半了,日常生活不成问题。”

“你管得着吗?”墨小白反问,语气分外不客气。

墨遥警告地看他一眼,白柳说,“我是管不着啊,可是见你心思都在工作上,为你着想啊。”

“谢谢了。”墨小白不冷不热地说,白柳温文尔雅地笑起来,知道他们是这样的暧昧关系,并非墨小白故意针对他,白柳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他心情一好,自然也就有了心情和墨小白斗嘴,这一下午墨遥都听他们指桑骂槐,明嘲暗讽,嘴上交锋,十分激烈,白柳似乎把这几天的话都往外吐,说得脸都不带红一下的,墨小白素来就是谈判高手,也是不甘示弱,于是两人就开始当墨遥是隐形人。

老实说,墨遥并不太喜欢他们两人这相处方式,可一想到多少是因为自己,他也就没去计较,听他们扯皮的同时也是有乐趣的,毕竟是玲珑的人,说话逗。

下午他们回到家里,墨遥回去休息,墨小白把白柳堵在他房门口,“小白脸,你今天什么意思啊你?”

前几天闷闷不吭声和小媳­妇­似的,今天倒是反常了。

苦媳­妇­熬成婆了?

白柳说,“说别人是小白脸,先照照自己的样子。”

墨小白把他的衣领一扯,“臭小子,想打架是不是?”

男人和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很多时候都是用拳头来解决的,这才是王道。

白柳冷笑地看着他的手,“什么意思,欺负伤员很了不起吗?”

墨小白把他丢到门内,也不顾白柳摔着,他把门一甩,直接就关上了门,把袖子挽起来,“老子还真他妈的欺负伤员了,起来。”

白柳诅咒一声,墨小白这厮真不是闹着玩的,这一推把他的伤口给震的,真疼,幸好叶非墨是享受的主,屋内都铺着厚厚的地毯,不然更严重了。

“孬种!”白柳坐在地上,身子疲倦地靠着沙发,墨小白怒不可遏,冲上去就给他两拳,“你他妈的说什么?”

他是有分寸的人,这拳头没往他的伤口打,白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指着他笑个不停,笑得险些有了内伤,墨小白恼羞成怒,又往他身上冷冷地踢了几脚,白柳仍然笑着,墨小白大恼,他风度呢,他的风度呢,明明和他一样大,怎么看起来比他还不成熟,还幼稚,他这算什么?太降格调了,太降格调了。

于是,墨小白平复了怒火,白柳指着他说,“你说你,冲着我发火算什么回事?你迁怒啊,不至于啊,我哪儿惹你生气了,莫非是墨遥喜欢我让你动气了,这也就郁闷了,你动什么气啊。”

“老子看你这欠揍的样子欠揍。”墨小白死也不承认,他是因为墨遥才会揍他,白柳哪是容易糊弄的主,笑了笑说,“你就别否认了,瞧你看墨遥的眼神,白痴都看得出来有问题,你当人人都是傻子,你那是弟弟看哥哥的眼神吗?”

墨小白被人戳中心事,还是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顿时又是恼羞成怒,又不知道如何发泄,很想冲上去打他几拳,可真要揍出个毛病来,老大非要做了他不可。

他气呼呼地指着白柳说,“你别造谣生事,闭上你的臭嘴。”

“你急什么啊,你急什么啊,我说得不对吗?”白柳笑着,虽然墨小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他看起来仍然十分舒服,可没一点卑微之感。“你有空的时候应该把那照片好好拿出来研究一下,看看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人缘不好,也不是人人讨厌的主,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惹人嫌了,从一开始你就针对我,处处和我不对付,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吗?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墨遥,因为这一次墨遥是因我受伤的,因为墨遥在乎我,于是你就不愿意了,你乐意他对别人有心思,你吃醋了。”

“我没有!”墨小白吼着。

白柳说,“你没有?你看看你这副模样不是吃醋的模样,那是什么,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自私呢,墨遥爱你那么多年,没人要你给他什么回报,你也有了谈婚论嫁的女友,你怎么就不放过他呢,为什么就要抓住他一个人吗?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就不该有幸福吗?合着你就那么自恋,他只能有你才幸福吗?你的风流绯闻不少吧,多半是真的吧,你让他看着你桃花朵朵,你却不允许他有一名陪伴的人,你真的很自私。你要他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幸福吗?你要在你的婚礼上,你的哥哥对你说一声白头偕老,永浴爱河吗?还是你还想他给你当伴郎?”

“我没有!”墨小白被白柳讽刺的几乎红了眼睛,发疯似的反驳,可反驳来,反驳去,似乎就这么一句话,白柳笑意更是冰冷。

他说,“你有,你就是这么自私的人,你想他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幸福,没事和你偷偷­情­,偷个吻,上个床,和你搞搞婚外情什么的,要不然就让他等着你离婚,哦,你离婚了还不一定想着他呢,估计又找另外一个女人,墨遥在你心里就这么贱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考虑过他吗?你那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你喜欢一个人就把他的自尊和尊严狠狠地踩在脚底下,你看着他痛苦你快乐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墨叶琰,你也配用那样的眼光去看墨遥吗?”

“你闭嘴,给我闭嘴!”墨小白突然扑过去,揪着白柳的衣领,拳头就抡下来,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疯狂,就仿佛白柳的话一句比一句狠毒,一句比一句刺中他的心脏,仿佛那些丑陋的,不为人知的心事都被这个男人挑出来,刺得墨小白为体无完肤,他只觉得要他闭嘴,要他闭嘴,不要再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这么打着,他都没意识到自己把白柳给打晕了,锁上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云和老大迅速闯进来,一看这情景云都吓坏了,墨遥一把拉开墨小白,白柳已躺在地上昏迷了,鼻青脸肿,墨小白那拳头打得他脸上几乎没一块能看的地方,鼻子里不停地流血,胸口的枪伤也早就裂开,根本没法看,墨遥冷静地吩咐云,“把那德国医生叫来,快。”

白柳奄奄一息,毫无疑问,他们来晚一分钟,以墨小白的拳头非把人打死不可,墨遥帮白柳做了简单的止血,转头看墨小白,墨小白双眸没了焦距,似乎陷入一种无神的状态中,墨遥走到面前,抬起头,骤然给他一巴掌。

“滚回华盛顿。”男人毫不留情的声音比这一巴掌更让墨小白觉得疼痛,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也开始回过神来,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眼睛瞪圆了。

墨小白捂着脸,声音颤抖,“你打我?”

墨遥虽然受了伤,可这一巴掌可不轻,打得墨小白理智都灰飞烟灭,一想到墨遥是为了一个男人,为了白柳打他,他的眼睛里就涌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和恨意。

疼他,宠他如珠如宝的墨遥,竟然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云也被吓坏了。

这比老大为了一个男人差点没命更让人震惊,他竟然动手打小白。

墨遥几乎是一出手就后悔了,右手一直颤抖不停,他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克制出手心的颤抖,他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人在愤怒之下的力气大得不可想象,他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打得多重,小白的手都捂不住他脸上的红肿。

可道歉吗?

怎么可能,为什么要道歉?

他看着墨小白差点把白柳打死,白柳如今奄奄一息,若不是云听到动静来叫他,怕一人叫不住小白,白柳恐怕会被他失去理智打死。

这一巴掌算轻了。

墨小白咬牙,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却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好,好,很好,我算明白了。”

他扭头,大步走出房间,墨遥的心仿佛被人也挖走了,疼痛得几乎要麻痹掉,他怎么舍得去伤害小白,哪怕小白做错了什么,他好好说就是,怎么冲动就打了他,拳打脚踢和往他脸上打一巴掌,那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叶薇生气的时候喜欢拍人脑袋,喜欢揍人,可从来没往孩子脸上打过,小白这张脸,他是唯一打的人。

墨小白出门后,没一会儿就听到车声,云扑到窗前一看,吃了一惊,这不要命了啊,开这么快的车,墨小白本来就喜欢开快车,如今情绪失控,多危险啊。

墨遥烦躁地说,“别管他,总那么任­性­,也改改长长记­性­。”

可话是这么说,他握紧的右手由始至终没有松开。

我觉得我身体有毛病的时候思路就有毛病,一定会疯狂地虐,hoho……

770

德国医生很快就来,看白柳这一身的伤,责备他们怎么如此不小心照顾病人,枪伤外还受了这么大的­肉­体伤害,枪伤和内伤没要了白柳的命,这拳头倒是快要了白柳的命,墨小白没有受伤,拳头又硬,把人胸前肋骨打断了两根,更有严重的脑震荡,这显然是把人往死里打的架势。

墨遥在一旁沉默着,云惴惴不安,德国医生一人自言自语念叨着,气氛有点怪异。德国医生一边给他挂点滴,一边问墨遥,“你那白痴弟弟呢?”

“故意伤人,逃了。”墨遥淡淡说,德国医生回过头来,指着白柳,“他打的?”

“你说呢?”

德国医生一拍头颅,“我早就该想到了啊,他出手可真狠。”

墨遥没应声,云对这情况有点不安,她出去给机长打电话,问,“三公子有没有给你去电话。”

“没有,他要离开吗?”机长莫名其妙的问。

云摇头,“没事了。”

她挂了电话,一个人着急地转来转去,墨小白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虽然什么挫折都受过,可这样的委屈是不同的,训练给他造成的挫折和委屈和墨遥给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临走时那带恨的眼神,真是恨上老大了啊。

开车又开得那么快,别出事才好。

怎么就没让人省心呢。

云打墨小白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挂断了,再打过去就关机了,云翻了翻白眼,“用不着连我的电话也挂吧,我可是你亲随啊。”

云喃喃自语,莫名的不安。

这里发生的事,若是换了以往早就广播给所有人都知道了,云这一次可不敢乱来,一个字都不敢提,这要说墨遥打了小白,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坐下来,转得我头晕。”墨遥冷冷说,云抬头已发现站在楼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云觉得他似乎需要一个解释,于是说,“老大,我刚打了小白电话,响了两声就关机了。”

证明人没事,他可以不用担心。

墨遥转身进了房间,云吐吐舌头,也随着上去了。

墨遥回自己房间,手Сhā在浓密的头发中,懊悔不已,从打了小白到现在,他就没原谅过自己,他怎么就冲动地打了他,本来就是那么骄傲的人,这一巴掌就打断他所有的期盼。

他心疼,墨小白含泪却倔强地咬着下­唇­的模样,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恨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让他浑身发冷,骨子里都刺痛起来。

恨?

从没想到,小白会恨他。

“对不起……”墨遥说,这话仿佛对空气说的,若是小白在他面前,他怕是说不出口,如今一遍遍说对不起,只能对着空气说。

电话铃声响了,他慌忙拿过一看,收到信邮寄,是墨晨发来的,墨遥看都没看丢到一旁,他试图拨小白的手机,他关机了,他又拨另外一个手机,手机是响了,可没人接,墨遥不死心,又拨打一次,这只手机同样关机了。

他连道歉都不愿意听他说。

墨遥恨不得砍了自己这只该死的手。

德国医生问云,“哎,争风吃醋搞出来的?”

云没好气地说,“你废话真多,他死不了吧。”

“死是死不了,不过差一点,那小子下手够黑啊。”

“行了,你都说了几遍了。”

好不容易全部伤口都处理好,已是快晚上的事情。墨遥看了看余辉,蹙眉看向云,“去查一查小白在哪儿。”

他一整日心里都不安着,云刚要出门,就听到车声和门铃响,她脸上一喜,她就知道小白哪怕生墨遥的气也不会生很久,这么快就自动回来了。

虽然她也觉得那一巴掌实在打得重了。

门一开,竟是柏林警察,云仔细看了整间,仰头看向楼上,墨遥走了下来,警察见他们都是华人,怕他们不懂德语,简单地用英语解释了一遍,今天中午公路上出现连环车祸,两人醉驾,一人超速,三辆车造成惨绝人寰的悲剧,造成十六人重伤,十几人轻伤,还有四人死亡。

有一具尸体没人认领,警察查了车主登记找上门,这里三辆车都登记在墨遥名下,地址也是写这里,并不难找。

云简直吓呆了。

醉驾,超速,连环车祸,一具尸体没人认领?

谁的尸体没人认领?

她的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了,墨小白情绪很少有失控的时候,情绪失控的时候千万不能让他上车,以前在罗马的时候就有一次这样的经历,超速被罚了一整年。他根本不会管公路限速多少,一定全部飙到底,仗着自己车技好,极少出过事,顶多就是超速被罚。

可如果同时有人醉驾,情况就严重了。

“老大……”

墨遥脸­色­比她更难看,她注意到他的右手自从打了小白后就没张开过,一直握成拳头。她离他近,此刻只感觉到一种轻微的颤抖和恐惧……

“尸体没人认领,大概多大年纪,男­性­,女姓,多高,华裔还是柏林本地人。”墨遥的声音比云想象中要稳着的多,只是稍微问得有些急速。

柏林警察说,尸体是华裔男­性­,头颅骨折,面部毁损严重,伤得很严重,看不清楚面目,高大概187左右。这话一说话,墨遥的脸­色­就白得吓人。

基本都符合墨小白的信息。

两位警察问墨遥谁开车出去,墨遥站在门口,杵着一句话没说,云慌忙回答,“是我家三少爷。”

“跟我们回去认尸吧。”警察说。

墨遥平静地点头,随着他们上了车,云也要跟着去,让他云留下来照顾白柳和德国医生,认尸不需要那么多人,他一个人就够了。

771

墨遥坐在警察局外面的长凳上,烦躁不已,虚惊一场,那人并非小白,可小白去哪儿了。现场有他的血迹,也有他遗留下来的吊坠,那条他很喜欢的紫宝石项链,证明小白的确出了车祸,人却不知所踪,他派人查了所有的医院记录都没有小白入院的记录,他到底去哪儿了?

出了车祸,受了伤,人却不知道去哪儿,他着急不已。

墨遥突然想起什么,迅速上车,一路开回公寓,拿出自己的掌上电脑,云忙问那人是不是小白,墨遥没回答,可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不是。

墨遥打开手提电脑,追踪墨小白手机里的定位仪器,这是全球定位追踪,不管在哪儿都能追踪到,电脑显示墨小白如今在三万里高空,他在飞机上。

这条航线是飞回美国的。

墨遥松了一口气,他回美国就好。

看来伤得不重,他可以松一口气了。

白柳第二天中午才醒来,他这一次被打得着实有些难看,脸上没一处完好的,断裂的肋骨就更别提了,墨遥代小白和他说对不起,白柳挥挥手,并不在意。

墨遥下去给他端午饭的时候,云说,“小白回美国了,白柳,恭喜你哈。”

她说罢,收了笑容出门,白柳闭上眼睛休息。

墨遥在柏林过了五天,他的伤养得差不多了,白柳的伤势还没全好,可坐飞机没什么问题,墨遥就带他回罗马修养。临上飞机前收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非墨打来的。

“墨遥,小白几天都不开机了,也不上网了,他去哪儿了?”

“回美国了。”墨遥说,他确认手机追踪定位到他的公寓。

“不可能,我去过他公寓找他,他还没回来呢。”叶非墨说道,“这是从没出现过的情况。”

墨遥说,“他最近可能心情不好,那天……我打了他。”

“打架嘛,挺正常的啊,我和他不是老打架吗?”叶非墨切了声,“温暖还托我带一个签名回去呢,他真回美国了?等会儿我找他的经纪人问一问。”

“电话在他公寓里,可能出去了。”

叶非墨也没多说就挂了电话,墨遥带着白柳回罗马,晚上就到罗马,一到罗马墨晨就冲他喊,“六天,六天了,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说啊。”

墨遥蹙眉,“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什么事,……”墨晨似乎是怒不可遏,“你那宝贝蛋出事了,快过来。”

墨晨一把拽着墨遥上了另外一辆飞机,墨遥连吩咐人照顾白柳的时间都没有,飞机半个小时到黑手党西西里岛总部。一路上墨遥问什么墨晨都不回答,似乎存心和他过不去,墨遥差点没把他丢下飞机,不用墨晨说,墨遥也知道谁出事了。

黑手党总部信息室,整个情报组的高手都在信息室,所有的电脑屏幕都在追踪什么,图案乱七八糟,墨遥厉喝一声,“谁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墨晨沉声说,“我还想问你呢,大哥!”

墨晨正儿八经喊他大哥的时候,那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信息室里每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墨晨说,“你上飞机前告诉非墨,小白已经回美国,非墨找不到小白,问小白的经纪人,经纪人说他没有回来,非墨又去找季冰,季冰说没见着小白,非墨打电话给我,我追踪他的手机,手机在公寓,公寓……手机是以包裹的形势空运快递回来的。我知道肯定出了事,我查他皮肤里的追踪器,我什么都找不到了。我让卡卡和无双帮忙,他们也找不到,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个手机门卫签收后放到小白家里已经四五天了,你知道如果人一旦失踪四五天找不到消息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遇难就是我们错失了找他的最好的时机,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都找不到小白了,你说怎么办?”

墨晨语速越来越快,最后那句几乎要吼起来,他急啊,小白是在柏林失踪的,手机是从柏林寄回去的,而墨遥就在柏林,他就在柏林,他却什么都没告诉他。

墨遥双手撑在中央控制台上,屏幕上的蓝光应得他这张脸­阴­森森的,云也吃了一惊,墨遥很快回过神来,“查,继续查。”

“现在查什么?如果有人存心要小白失踪,这么多年,痕迹都消除得­干­­干­净净的,你告诉我查什么?小白如果不在卫星下,卫星是无法拍到他,无法追踪他的,他体内的定位最终编码被人篡改破坏了,那是植在心脏附近的微型追踪器,这样都能被人拿出来,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闭嘴!”墨遥厉喝,“出了事就急,乱什么乱,总会查到蛛丝马迹,风,把你们查到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马上。”

“是!”

墨晨,“行,你不急,我看再过一天,你急不急。”

墨遥没有反驳墨晨的话,这一次的确是他疏忽了,他以为小白生气了,不肯接他电话,所以关机了。他查到手机位置又在公高空,自然而然认为小白回了美国,所以就没再注意小白的行踪,况且那电话的位置是在小白公寓里,他以为他回到美国了,所以墨遥一直没在注意。

谁知道,只是有人利用假象迷惑了他。

这是内行人,熟知各个秘密组织所有的秘密联系和他们的追踪方式,一定是常年和黑手党或者第一恐怖组织打交道的人,他知道他们组织内部安全系统,只能如此规避,他们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时间,选在他和小白发生争执的时间,选在这么一个最容易让人疏忽的时间。

小白出了车祸,一定是不知死活下被人的带走了,难怪找不到他的住院记录,难怪现场没看见他的人,难怪……这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墨遥懊恼不已,不管什么情况,他都该和墨晨打一声招呼的,不该如此粗心大意的,墨小白这么多年关机,不和他们联系,一定是出了事情,他从来不这样的。

如果不是叶非墨去美国,恐怕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知消息。

小白……

电话,仪器一直响个不停,柏林这个城市也在监控之中,城池内有无数个监控口,小白经过的路段自然能查清楚,墨遥能从视频里看到小白在公路上狂奔,超速。可快到出车祸那一段开始,视频很显然被人篡改过了。

没有记录,再一次记录是警车来了。

墨遥让风云雷电找能拍摄到这个车祸地点所有的摄像头视频,交通路段没一个摄像头能拍摄到这里的全剪下来,可都被人篡改过,且是内部系统修改,找不出任何痕迹。

查这个出事地点再追踪是最好的办法,否则的话,再一次追踪就十分困难,谁都知道这一点,可问题是找不到,卫星自然也不会没事就专门拍下车祸的照片。

墨遥能查的线索,哪怕再细问,他也查了。

连包裹上指纹都查了,只是没查到罢了。

小白仿佛就这样蒸发了。

一定漏了哪里,不管是多­精­密的犯罪手法都一定会留下证据,罪证一定会转移,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哪怕这四五天他们能够清除所有的痕迹,他们也一定会留下一点痕迹。

墨遥一心想要找到这些痕迹,然后找到切入点,他如今要找的是,小白究竟被人带去哪儿,又被谁带去了。

到如今一点信息都没有,明显是针对黑手党,不敲诈,不勒索,那­肉­票能活命的机会就很少。

无双从伦敦过来,加入搜索工作中,墨晨两天没合眼了,仔细对照信息,没放过任何一个错漏的地方,依然没寻到突破点,无双也急了。

小白失踪,叶非墨也是知道分寸的,没告诉任何人,就和墨晨说了,回家就和叶宁远说了,希望他能帮忙找一找,叶宁远能用的资源,卡卡都能用,所以卡卡和叶宁远是一样的。

一共九天,找不到小白。

甚至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小白仿佛活生生地消失在世界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墨遥很平静,平静地思考着自己漏了哪里,平静地分析着谁最有可能在柏林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墨小白,且做得这么不动声­色­,墨小白的身份,那时候是国际巨星叶琰啊。

谁和一个国际巨星有过节,要如此费周折地抓他。

很显然,这和叶琰五无关,是针对黑手党的教父的一次行动,可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小白的身份,还能守株待兔,那么容易就带走受伤的小白。

772

很显然,这和叶琰五无关,是针对黑手党的教父的一次行动,可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小白的身份,还能守株待兔,那么容易就带走受伤的小白。

一想到这九天里墨小白受过的伤,有可能遭受的虐待,墨遥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一闭上似乎听到墨小白喊他的声音,一闭上就看见墨小白带恨的眼光。

无双受不了,拉着云到外面问,“在柏林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

墨晨也出来,同样严肃地看着她,几天没合眼,墨晨和无双的情绪都不是很好,云斟酌着要不要说实话,无双一把揪着她的领子把她撞到墙上,掐着她的脖子问,“说,我耐心不多。”

云没办法,只好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无双不可置信之余又恨得咬牙,“妈的,这让人­操­心的臭小子……”

云说,“我们也没想到小白失踪,只是以为他和老大闹矛盾,不愿意理老大,所以才关机。”

“成了,别说了。”墨晨说,几天没洗头,头发都要揪在一起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到底谁抓了他,要­干­什么也不给个讯息,都几天了。”

……

白柳这几天养伤,养得特别好,黑手党的医生医术很好,药物也好,他脸上的青肿消失得差不多,弹伤也好了,回罗马后,他就没见过墨遥和墨晨。

医生说,墨家出了点事,需要时间解决,这段时间都不回城堡来。

白柳也乐得轻松,养伤,赏花,偶尔出去画画,日子过得也舒服,只是见不到墨遥让他有点失落,可他也没打扰墨遥,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

医院允许他下床的时候,他在城堡中一个人走做复健,这一次肋骨断裂要养半个多月,虽然能走动了,却还不能做太过剧烈的运动,也不能走得太久。

走了一会儿,就在暖房睡下了。

电话铃声响了,白柳慵懒接起,电话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一阵。”白柳说,那女人说,“给个准确时间,我好写报告。”

“不知道。”

“影子,别这么任­性­,多久回来。”温和的女生再一次响起,白柳缓缓说,“受伤了,请病假。”

“枪伤养这么长时间也该好了吧。”女人说,白柳说,“不是枪伤,被一个乱吃醋的小伙子给揍了,暂时走不动。”

“好吧。”那边挂了电话,白柳一个人在暖房里躺着,缓缓地睁眼看花房里的玫瑰,开得真艳丽,只可惜,墨家城堡的玫瑰开得热闹,却极少有人欣赏。

主人常年不在家,错过了最美的花期,倒是有点小可惜。

白柳想,回头他也要养这么一个大花园,墨遥似乎很喜欢这个玫瑰花园。

他说过,回罗马给他一个消息,如今人影都不见,太忙了。

忙得人影都没有,他答应过给一个承诺,他就等着墨遥给,不管是什么,他都接受,否则就这么走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墨遥如今是一头心思找小白,哪有时间儿女情长,他五天不眠不休,依然没有一点线索,第一恐怖组织卫星追踪不到。

说到情报网,不管再缜密的情报网都有一定的漏洞,比如全球定位系统,能追踪到人的具体位置,不管人在不在卫星下面,如今这个定位被破坏了,就是手机。而植在人体内的微型追踪器并没有这样的效果,因为长期要人的身体里面,自然不能放一个追踪器,要选择不伤害人身体的物质制作仪器,这样就很难保证会有很好的追踪效果,所以凡是人体里的追踪器都要出现在卫星能拍摄的地方,若非如此是寻不到人的位置。

倘若你能算计都卫星环绕的速度和经过的地方,­精­密地算计下也能避开,所以难免会有一些弊端,小白失踪后的前三天是最好的追踪时间,偏偏墨遥错过了,又被对方清楚了痕迹,所以找起来就更难。

科技这东西,有时候是互通的,他们有这样的技术,欧美等国家自然也有这样的技术,且不比他们落后,墨晨看这一次掳走小白的人做法如此利落,又如此熟知他们的技术和路径,很担心是政府行为,如小白若落到反恐组织手里,会比落到黑道的人手上要更惨。

他们不会拿小白和他交换什么,只会逼供,若是如此,过了十余天,小白没死也差不多了。

叶宁远和许诺在书房的电脑前忙碌着,第一恐怖组织在忙找小白,他们夫妻也寻机会帮忙,许诺大着一个肚子也没怎么顾得上辐­射­,双手不断地反恐内部每一道管卡寻找人。

叶宁远比墨遥和墨晨早一步想到是拥有无线资源的官方所为,只有他们才会有和第一恐怖组织相抗衡的技术,只有他们才能从柏林把一个人带走,神不知鬼不觉。

如今什么证据都找不到,索­性­就把怀疑的对象一个一个扫描追踪,总会有发现的。

许诺就发现国际反恐组织行动队最近出没频繁,可又无任务,所以她就盯上国际反恐,墨遥也同一时间盯上国际反恐,因为他们的嫌疑最大,他想来想去除了国际反恐,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在他们这样严密的追踪下藏了小白十几天。

许诺毕竟是前任国际反恐最高督察,对反恐内部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她效率要比墨遥高,叶宁远说,“我直接给副督察打电话问一问详细情况算了,反正都是越界了。”

“你问也没用,反恐最高督察和副督察虽然是一正一副,可权限不同,这样的内部机密,估计他也不知道,你问也无果,你让他查动了手脚被人发现,第一恐怖组织以后就惨了。”许诺说。

“当初就不该听你的建议,选他上去多好。”

“挺好的,当是历练。”

“诺诺,十五天了,会死人吗?”

“应该还能撑上四五天,如果小白骨头够硬的话。”许诺说,双手在国际反恐所有的秘密监牢搜查,都没发现人,她抿­唇­,“奇怪,会关在哪儿呢?”

“会不会弄错?”

“我也不知道,你让我想一想,这要弄错也有可能,毕竟大家都是常理推断怀疑,没证据。”许诺说,离开电脑前静一静,她也好几天都守着了,不过她会睡觉,孕­妇­不睡顶不住。

许诺怀孕以后经常腰酸背痛的,平时就侧躺着,坐着都难受,如今都八个多月了,肚子大起来,坐着更难受,她能躺下就躺下来。

叶宁远看她一眼,上了床帮她按摩,他的按摩技术自从娶了老婆那是有了质的飞越啊,那叫一个顶呱呱,许诺十分享受叶宁远的技术。

“这小宝贝太淘气了,竟然这么折腾你,等他出来我揍他。”叶宁远说,手伸进去帮她揉着肩膀和腰,笑得­色­迷迷的,“老婆,你怀孕后,皮肤变得更好了。”

许诺不回应,叶宁远歪着头笑着亲她一口,许诺尽量放松,人一放松,思路才能活跃起来,她真的尽力想每一处拘禁点了,可依然想不起来到底漏了哪儿。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我们弄错了,别不是国际反恐,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许诺说,有些小担心,“小白这十几天一定是地狱走一遍了,我都有点担心抓他的那批人了。”

不管把人弄得怎么样了都逃不过墨遥的报复了,小白没了一根头发墨遥都要他们的命,真要是她的旧部,她还是有点小可惜的,都是人才啊。

“你什么都别想,我帮你按摩,你先睡一睡。”叶宁远说,许诺点头,他的手劲不轻不重,骨头都要暖和起来了,浑身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许诺真这么舒服地睡着了。叶宁远掀上被子盖着她,拨了一个电话,问,“怎么样,许诺离开后,有没有新设的拘禁点?”

“没有。”

“不可能,一定有。”叶宁远说,“你再好好想一想。”

“是真没有,会不会是猜错了,最近没什么特别的行动,都是对付中东的一些反恐活动,没有针对黑手党的,这个权限我还是有的。”

叶宁远说,“最近有人去柏林出差吗?或者是办事经过柏林的。”

“这倒是有,去了七八天呢,好像是追一笔流入柏林的病毒武器。”

“知道,把这几个人的资料发到我邮箱里来,我要详细的。”

“好。”

叶宁远放下手机后十分钟就收到一封邮件,他点开一看,又加密发送给墨遥和卡卡,他们是三个不同的频道追踪的,人多力量大。

773

美国,加州。

加州和墨西哥边界有一个小型的军用基地,附近种植很多灌木植被,方圆几十里无人区,最中心那一带被高压电网围住,这原来是陆军信息部的军用基地,后改成特种兵基地,最后又成了某一部分特工受训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很特别的受训基地,而很少人知道,这处基地下面有一个秘密的监狱。

美国很过政治犯,很多犯了大罪却不愿意招供,许多重要罪犯,特别是需要开口--交代某一部分事实的罪犯都会被移送到这里来。这是美国和墨西哥边界处不远,离墨西哥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出了事,人往墨西哥国界一仍完事,若真的出了事,上头压不住也有推卸责任的对象。

墨晨亲自坐镇西西里岛,墨遥和无双带着云和风四人亲自出马营救墨小白,他们没有探测到他墨小白的具体位置,只是猜测他很有可能就在这所监狱下面,墨遥已无法等他们确认消息,已得到大概消息就立刻飞来加州,叶宁远告诉墨晨,墨小白在里面的可能­性­很大。

墨遥和无双等人在灌木丛中行走,最后灵巧地穿过高压电网,他们都是全副装备,这基地不大,有一百多名特工,却是北约模式训练出来的特工,非常厉害。人多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墨遥没带太多的人,只是带了无双和身边的风云。几人躲在灌木丛中,墨遥用掌上电脑观察整个地形,从他们基地内部下的地图尚有一些错漏的地方,有些方位要靠自己­肉­眼观察才能寻好地方。

基地一共有六座高低不同的建筑物,墨遥把目标锁定在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物,根据许诺的介绍,这里通往地下监狱,嗯,这里的监狱建造的地下。且中间的建筑物一片漆黑,仿佛是一座废弃楼,其余几座大楼虽不是灯火明亮,可有几个房间是开着灯的。

风嘀咕,“美国特种兵什么鬼训练基地,荒凉荒凉的。”

无双一边开着自己的电脑选择狙击方位,一边说道,“这里以前是特种兵训练基地,后来关了一批政治犯得罪了人,被人给轰了,你看那边的大楼,坍塌一半了,地面上的毁损严重,政府索­性­就不花钱重建,把地点改成别的地方,所以慢慢的就成了特殊监狱。因为关着很多比较重要的人,所以表面上有特工留在这里训练,其实……这些特工都已经是成熟的特工,换言之,别轻敌。”

“明白。”风云异口同声说,墨遥把人着急起来,指着地图说,“这里通道只能过一个人,我一个人过去,如果小白在里面,我会通知你们从几号出口走。如果不在里面,我会很快出来。无双你选这里当狙击位,风注意­操­控这里的电力,控制地雷,云一会上这幢大楼,我要随时知道外面的情况。”

“明白!”他们四人一起出任务不算第一次,彼此配合也好,收拾好了,墨遥把装备都收到背后的装备袋子里,几人检查耳机正常后,分头行动。基地最高楼顶有两台照明灯,打出的灯光很远,且速度很快,如果被照明灯打到,人很快就会暴露,墨遥算计好时间,巧妙地接着灌木丛掩护,利用夜­色­绳索顺到东北角大楼下,他的身影很快就闪到大楼内,无双说,“你们各自小心,有时候马上联系。”

无双用扫描镜扫描了东面大楼,只有第二层有人住,六层楼其他的楼层都空着,东面大楼看监狱出口那里狙击视野是百分百,她和云都是这幢大楼里,不过她的狙击位在四楼,云观察在六楼。

云说,“二楼只有四个人,要不要先做掉。”

“没必要打草惊蛇,小白也不知道在不在这里,把人做掉如果被人发现就困死老大。”无双说,她和云顺着外面的水管爬上三楼,因为这一层楼人居住不多,侧面照明灯又打不到,所以无双和云轻易地爬上三楼,一人上了四楼,迅速定位,一人上了六楼。

无双从瞄准镜里看周围的环境,微微蹙眉,“老大,注意了,他们的警戒很放松。我查过这里,下面关押了四名很重要的政治犯,他们的警戒每天晚上都很谨慎,这么放松倒是让人起疑心。”

因为是公共频道,谁都能听到,云继续说,“西面大楼废弃,没人,北面大楼一层有十个人,二楼有十个人,四楼有十个人,其他楼层没人。南面大楼一楼好像在办什么聚会,人很多,估计有四五十人,往上每层楼有一个警戒口,没人巡楼。老大,监狱上层楼第二层有四个人,只有一道铁门,如果从铁门进,一定会惊动他们,不如你从公共事业管道进去,这里有一条通道你可以直接爬到监狱下面,出口在排污道,很容易上去。”

墨遥轻声说,“风去东北角接应。”

……

这一切都无声无息,墨遥带着夜视镜在管道中艰难地爬行,他们各自报告自己的位置,各自报告该注意的方位,又迅速做出接下来三步的可能­性­假设。

墨遥很快就爬到排污口,上面就是监狱,他钻进去污井,固定了手脚灵活地爬上去,稍微掀开井盖,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墨遥问,“风,我要知道监狱里有几个监控摄像头。”

风说,“老大,很幸运,没有,因为关押的是政治犯居多,不是硬骨头的都不会关在这里,所以审讯手段都比较残忍,没必要的话不会录下来,免得留下证据。”

墨遥嗯了一声表示收到,这个地下监狱一共有三层,他从污井进入的第一层,下面还有两层,他要顺着污井去爬排污道就能到最后两层,可那太脏了,虽然便捷,他宁愿爬通风口。

因为建设在地下,这里的事业管道修建得都很适合别人劫狱和越狱,墨遥很幸运,第一层监狱没关押任何人,又钻进通风口,通风口就只能爬过他一个人,他的装备要慢慢地推移,这样前进就显得特别的困难,墨遥把手枪和弹夹收好,又把简单的微型炸药收好,把他的长管枪丢弃,这玩意重,且这么爬行有噪音,只能丢弃。墨遥爬过第二层,用透视镜外下面看,第二层关押几名政治犯,他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声,还有严厉的审讯声。墨遥光听这样的声音就知道这里的人在这里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下面有七名穿着特种兵衣服的军士正在询问一名俄国男子,他的双腿都被锯了,脸上全部是血迹,身上也全是血迹,身上没一处完好的,简直忍不住他原来的面貌,他们就让他留着一口气,几名男子恶毒地围着他,墨遥注意到他是被绑在电椅上的,这样的电椅可以控制电流,不至于把人电死,可会把人电疯,他们这样反反复复,似乎测试这个男人能经受的电力是多少,他被电得浑身痉挛,身体的肌­肉­都在抗议,脸上是扭曲的痛苦,用俄语喊着,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他们低头在他耳边逼问着什么,此人很显然受过很严酷的抗疼痛训练,把自己的意识都封锁起来,一声又一声地喊,杀了我,可他没泄密。

他们觉得电椅玩够了,又弄来两通辣椒水,把他断腿的伤口泡在辣椒水里,男人疼死过去,彻底没了知觉,他们几人也大大咧咧地骂着。他们是当着其他三名政治犯审的,另外三个人都一身的伤,身上零件不完整,目光空洞,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

墨遥一想到墨小白如果也被这样的对待,他会发疯的,这里没他的小白,所以墨遥随着通风口往下爬,好不容易爬到最下面一层,墨遥很惊讶地发现没有任何人,这个监狱空荡荡的,没有人。

无双问,“老大,我刚听到惨叫声,是小白吗?”

墨遥压低了声音,“不是!”

无双没再问,谁墨遥从透视镜很仔细地观察了最下面一层,不死心地观察了数遍,结果没有发现任何人,这一层楼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昏暗的灯泡在微微荡漾着,地底下的空气难受得令人窒息。墨遥绝望到了极点,却不敢耽搁,慢慢地又爬上二楼,人在通风道里,寸步难移,所以墨遥移动得很辛苦,好不容易又上了第二层,墨遥从间隙往下一看,他们又换了一个人来折磨了,折磨人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此人一只眼睛被人挖了,面容十分可怕,深深浅浅的伤痕,他应该是一个美男子,最注重他的美貌,可如今都没有了。

墨遥觉得可惜,有时候政府人员的审讯手段也很不人道,特别是为了挖出某一些秘密,也是不择手段,这些特种兵很显然是习惯了做这些事情。

小白不在这里,墨遥觉得庆幸,他刚要走突然听到一个男人大声喊,“臭小子,看到他的下场吗?看你能再撑多久。”

墨遥一顿,这里几位政治犯,没人能用臭小子来形容……

他几乎是慌乱的转动镜片,调到透视状态。

774

墨遥从通风口中能看到的有一个死角,就是刚刚他用透视镜看的时候被他们三人挡住另外一个人,这几人围在一起审讯一个人,自然而然就把他们身后的人给挡住了。

如今他们站开,墨遥自然也就发现后面还关了一个人,透视镜能看到的是人体的曲线,并不能看到是谁,墨遥转换了镜片。特种兵后面监狱单独关着一个人,穿着灰蓝­色­的长袖衫长裤,血迹斑斑,监狱里上头有一个照明灯,打出一束很强的光,照­射­在地板中央,他躲在黑暗中,侧着身子面对他们,头埋在膝盖中,哪怕是黑暗中,墨遥没有夜视镜恐怕也不知道他是谁。他看这人的行为举动就知道,肯定被审讯过许多次,人的身体就特定地保持了一个被保护的状态,且是一个算是不消耗体力的状态,他在保存自己的身体能源,尽可能地多度过一些日子。

头发有些杂乱,如一团草,汗水和血液几乎把头发都粘在一起,一团脏,墨遥根本看不出那人是不是小白,可他不敢移动,以身形而言,很相似,只是稍微显得瘦一些。墨遥屏住呼吸,期盼他能抬头看一眼,那人始终低着头,仿佛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那几人又骂骂咧咧几声,他依然没反应,那独眼男人已经支持不住,昏倒在电椅上,其实被折磨到这个地步的犯人,早就该枪毙,让他们死得有些尊严,因为关了这么多天,该审讯的都审讯了,多少高明的审讯人员都讯过了,问不出什么就肯定问不出什么了。

黑手党就从来不建立这样的审讯监狱,墨玦很不喜欢,因为他觉得浪费时间浪费资源,他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自己差不到抓到人就问,问你不说一枪就毙了你,懒得和你废话,除了一些私人原因,或者是突然变态而来的想法,墨家的人很少这样去折磨人。

审讯也是有的,黑手党也是有审讯堂的,折磨人的手段也是多,可一轮过后,实在问不出来,不如杀了,不然你再折磨也是白糟蹋人。

看这里的人,一轮一轮的上,其实纯粹就是折腾人,他们或许都明白问不出什么,可就是没让人死了,这比较残忍,无双问墨遥为何还没出来,距离太近,墨遥没有回答。

无双也敏感地知道事情不对劲,或许,他找到小白了。

两名特种兵夹起电椅上的男人,如丢垃圾一样丢进他的监狱中,那人昏死过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显然是他们晚上的节目,每天都要把人折腾一番他们才去睡觉。

其中一名特种兵说,“­操­那臭小子,老子看他不顺眼。”

墨遥蹙眉,微微握紧了拳头,其中一人打开监狱的门,把缩在­阴­影中的人揪出来,丢到电椅上,那人侧着头,只露出修长的脖子,墨遥注意到他胸前有一个­射­状的血迹,衣服褴褛,没缺手缺脚,他稍微心安。虽然没断手断脚,身上伤口却不少,大腿两处很显然有两个刀伤,胸口那里的喷­射­状血迹,不知道是不是枪伤,相比于其余的犯人,他伤得轻,可显然也是半条命的样子,也不过小半个月时间,他人就瘦了好几圈,下巴尖得吓人。一名特种兵小伙子一个拳头揍他的头颅,男人嘴里喷出几滴鲜血,总算有了一些反应,身体扭曲抗议,头发突然被人揪住,“大明星,你还想扛多久?说,你和黑手党到底什么关系?你知道多少?”

墨遥呼吸突然急促沉重起来,无双连连呼叫几声,墨遥没有回答,浑身血液逆流,无双也得到一个讯息,找到小白了。

小白微微睁开眼睛,他算是这些犯人里唯一还有神智的人,那眼睛里亮得吓人,笑嘻嘻地凑到那人面前问,“想知道啊……呵呵,我偏不告诉你。”

“臭小子!”又是一拳过去,小白的脸偏了偏,又如慢动作般,喷出一口鲜血,墨遥眼睛紧缩,刺痛,墨小白闭着眼睛,也不再废话,尽了最大的能力保护自己。

他们儿时训练的时候每年都有自保的项目,且小白训练得最多,因为叶薇认为,小白被抓的几率比兄姐高,所以从下就教墨小白如何的审讯和刑罚中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尽量拖延时间,让别人有营救他的时间,所以到目前为止,他还有神智。

染了辣椒油的鞭子如火龙喷出的火,灼烧着自己的身体,小白人被扣在电椅上,手脚不能动,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小脸蛋,因为这样的鞭伤打不到要害,他自然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漂亮的小脸蛋,甚至苦中作乐地想,至少他没被挖了眼睛,没被毁容,还是一个帅小伙……忍受疼痛,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真的,对小白而言,他觉得都轻了。

相比于老大赏他的一巴掌,这算什么,屁都不是。

鞭子抽去,尖锐的刀锋逼着他的咽喉,墨小白哪怕被打得半死,人也骄傲得死,那讽刺的笑容很显然在说,要杀你们早就动手,何必装模作样,那人怒得把尖刀刺进他的肩膀,穿透他的肩膀,墨小白是最骄傲的人,哪怕是这样,他也没吭一声,只是紧绷的身体,几乎要挣断锁着他的铁链,鲜血顺着电椅蜿蜒,其中一人的舌头暧昧地在他脸上舔过,墨小白全副心神都用来抵抗剧痛,已无心思理会这种恶心感,身体僵硬麻木几乎不是自己的,那人暧昧地笑在他耳边不知说什么,墨小白瞳眸睁大,最终又慢慢地平静。

手腕滴出鲜血,他们围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墨小白人昏在电椅上,一人在讨论的同时启动电椅的开关,可怕的电流窜过他的身体,又把墨小白折磨醒来,活生生地感受近似于残忍的疼痛。

昏迷,醒来,昏迷,醒来……反反复复……

墨小白始终没有发出一声,重复六次后,这一次电流没让他醒来,一人说,“加大。”

“再大他就没命了,上头说无论如何,一口气要留着。”

“shit,这小子骨头怎么这么硬。”那人踢了墨小白一脚,“用水泼醒。”

那种可怕的电流都没让他醒来,水又怎么能泼得醒,墨小白始终没有再动过一次,他们也觉得晚上的节目该结束,拎起墨小白丢到监狱里,他安静地趴在那束强光下,浑身都是血,其中一人进来把他的衣服给撕开了,肩膀上上药止血,最简单的处理,他们可以随便折磨人,却不能让人死了,小白明显没了多半条命,如果不管那穿透的刀伤,他会失血过多而死,那人止了血,不甘不愿,如踢一条死狗般踢了他一脚,关了门,上了锁,小白身下已是一滩血和水交织的痕迹,浅红地铺了一地。

墨遥觉得他这辈子就没有过这么难熬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都是煎熬,没一秒钟都恨不得快些过去,恨不得那些人快点走。

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就被人这么无情的糟蹋,他人就在这里,无助地看着,眼睁睁地看着,他恨不得一拳打碎这层阻隔,把他抱在怀里保护着。再不让人动他一根头发。

墨遥安静地等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小白,小白在那束强光中动都不动,明显没了知觉,其他的犯人无动于衷,他们很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目,且他们自顾不暇。

那群特种兵在抽烟,聊天,耍流氓,墨遥无心听他们杂七杂八的语言,只是安静地潜伏,地下监狱很安静,他把这些人的脸一张一张深刻地记忆在脑海中。

一个都不会放过,小白所受的苦,他们会十倍百倍地偿还,死亡太简单了。

终于,他们觉得结束了,离开了监狱,锁上了门,墨遥看着他们离开,“无双,看他们几人离开监狱。”

五分钟后,无双报告,“九个人。”

“很好,警戒,我要下去。”墨遥说,九个人全部都出去了,包括刚刚在最上层的守卫,看来晚上他们没派人在这里守着,或许太自信了。

“明白。”无双沉声说,“小白还好吗?”

墨遥没有回答,无双也没有再问,她知道,很不好。墨遥拆开了排风口的窗,顺着绳子滑下来,又把通风口恢复到原样,那几名犯人,只有一个人清醒着,他爬着,拍着铁栏喊救命,墨遥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那人缓缓地安静下来,泪流满面。

墨遥是几乎开了门,快速地扑过去,两人都在那束光中,他拍着小白的脸,小白没反应,墨遥把自己的装备包拿过来,拿出输血袋和输血管,立刻帮小白输血,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血袋和药品带的比子弹还多。

“小白,再撑一会儿,哥马上带你走。”他一遍一遍地吻着他的额头,紧紧地抱着这让他疼到骨子里的男人,最后慢慢地放下来,快速处理他的伤口。

775

小白伤得重,他出生到现在从未伤得这么重过,这是小白第一次被抓,第一次被折磨,第一次被人虐待,墨遥为他检查伤口的时候,心惊胆战地看着他身上一些……暧昧的痕迹,那是……情yu的痕迹。

妈的,这帮该死的畜生。

墨遥只觉得头上的青筋都要爆裂,他们竟敢这样对待小白,他刚刚一心想着小白该多疼忘了其中一名特种兵那暧昧的动作,如今想起来,如一条蛇爬过他的脊椎。

小白昏沉着,脸上全是血水,墨遥抱住了他,眼睛刺痛,“小白,小白……”

低哑的呼唤夹着一丝哭颤的声音,他恨不得毁了自己的手,鼻尖一酸几乎落泪,“小白,哥错了,哥哥错了,等你醒了,你要打要骂要杀随你……”

翻滚的绝望和悔恨让他不知所措,如果时光倒流,他宁愿砍断自己这手也不会打他,只会很温柔看着他,他要打谁,要杀谁,他管不着,他纵容到底,他不该打小白的。

如果他不打小白,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输血袋的血都输到血管中,墨遥把他身上的伤口都做了一个简单又有效的处理,他腿上的伤多,有抓伤,有刀子刺穿的,还有……墨遥咬死的牙关。小白的­唇­­干­裂而粗糙,看起来严重缺水,墨遥把简易瓶里的盐水和葡萄糖慢慢地灌下去,因为尽可能地减轻重量,他带的都是很小的简易瓶子,盐水和葡萄糖都不多,却足够让一个人补充一些热量。

小白安静地沉睡着,他似乎很累,很疲倦,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平静过,就这么睡着了,墨遥喊着他的名字,没能把他喊醒,他心如刀割。

无双问,“老大,别在监狱耽搁,尽可能走。”

“小白没办法走,我不能带他从排风口走,只能从正面走,改变路线,你们接应,等他醒来我就带他出去。”墨遥简单地说,无双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大要带小白从正面走,他就必须要穿过正东道,那里有十几人防守,且每一个狙击点对着正东道都是100%视角,老大如果抱着小白,他没法迅速从这条道上移动,换句话说,不死大伤。

无双观察了位置,命令风到正东道大楼的二楼,如果他们出来,发生冲突,风第一个先清扫狙击手,无双清扫其他的防卫,云带他们离开。

无双和风断后,无双拨了一个电话,“墨晨,派一辆直升机停在四公里外的机场,顺便启动四辆军火战斗机,如果交火,全歼这里。”

墨遥从频道里说,“别,不要闹出大动静,派直升机过来就好,没必要引起恐慌和战乱,我们去墨西哥,从墨西哥走,出了美国境内,这事就好解决。”

无双想了想,点头,又重新作了布置,云担心地问墨遥,“老大,小白怎么样,没事吧?”

墨遥没回答,怎么可能会没事,可小白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是永远不会对别人说的,他心疼地拂去小白汗湿的头发,等他清醒。

风突然喊道,“老大,小心,有两名特种兵去监狱,十分钟到,你准备撤离。”

墨遥蹙眉,飞快收拾地上的装备带,他来不及撤离,小白还没醒,他没法带着小白走,墨遥想了想,背上装备带,时间太紧急了,他甚至来不及走,只能戴上粘­性­手套和脚套,如一只蟑螂粘在墙壁顶端,幸好这墙壁高,又在黑暗之中,没人注意到,墨遥稍微松了一口气。监狱里唯一清醒的男人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做,知道门响了,这监狱的墙壁造得十分粗糙,这粘­性­不算太牢固,墨遥只盼他们快点离开。

可他们冲着墨小白而来,那两人一手拿着酒瓶,一边灌着酒,一边走向小白的监狱,打开门就进来,两人笑得暧昧猥琐,墨遥突然意识到他们来­干­什么,他们来唤醒小白,他们想羞辱小白,做他们想做的事情。这个基地,没有女人,这些特种兵一驻守就是好几年,不占荤腥,所以军营中什么鬼怪事都有,他们有的人还会因为常年的禁欲而患上­性­虐待病,三粗五大的男人看习惯了,偶尔看小白这样纤细美貌的,自然是十分喜爱的。

他也总算理解,为什么他们毁了别人的容貌和眼睛,小白的脸上却毫发无损,墨遥咬牙,这两人捏着小白的鼻子喊着他醒来,­干­一个死人没劲,他们更宁愿看小白在他们身下哭泣求饶。

“小美人,哥哥来疼你了……”他拍着小白的脸,他猥琐地对同伴说,“今天他不会反抗了吧?”

“命都没了,反抗有用?”

另外一人退了几步,喝酒助兴,等他醒来,墨小白转醒,瞳眸先是睁大,后又恢复平静,讥诮地勾起­唇­角,他被打成那样,被如此虐待,他应该­干­净得一尘不染,仿佛他的傲骨从不曾被人玷污,

那人似乎很兴奋,开始解皮带,做出最丑陋的动作,墨小白冷冷地讥诮他小弟弟,­性­无能,面上一片冷傲,墨遥总算知道为何小白身上那么­性­虐的伤,很多是他自找的。

喝酒的那人一把摔了酒瓶也想上前去,墨遥悄无声息地也落下双腿夹住他的头,他的手依然粘着墙壁,那人抬头还来不及说一声,墨遥双腿一用力,夹断他脖子。墨遥落下来,扶着那具尸体悄无声息地放下来,墨小白很显然看见墨遥了,脸­色­煞白煞白的,那人见墨小白露出害怕羞愧的神­色­,显得更加兴奋了,要知道,能让墨小白露出除了高傲和讥讽外的表情都让他们觉得有成就感,他还出现过羞愤,仿佛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的羞愤,这让男人更加兴奋,扑下去眼看就要抓住墨小白的双腿,墨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叽叽喳喳回头,墨遥冷笑,一把短小的军用刺刀刺穿他的喉咙,鲜血喷出,又解决了一个人,他拖着他们的尸体推到一起,墨小白看见总算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伤口被处理过了,身体也有些力量,似乎……墨遥处理了尸体,回头想去抱墨小白,他在地上打滚,扑到­阴­影处,“别碰我。”

“小白……”墨遥心疼地喊着他的名字,墨小白如惊弓之鸟地看着他,他在敌人面前那种高傲和骨气全部消失无踪,只剩下恐惧和羞愤,竟然被墨遥目睹这一幕……墨小白觉得他为什么没死,刚刚那一刀下去,他要是死了多好。

小白很狼狈,小白的视线不敢和墨遥对上,只是别开头,冷漠地开口,“滚开,我不需要你来救,滚,滚滚……”说到最后,他的拳头死死地捶着墙壁。

“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不过去,小白,我不过去,别伤害自己……”墨遥慌忙摆手,他知道这一次对小白的伤害实在太大,不管是他,还是敌人,他们都在他心灵上抹下­阴­影,他恨自己。

他明白地看着墨小白对他的恨,小白是该恨自己的,如果不是他,他就不会弄成这地步,小白那­性­子谨慎,不会弄得这么狼狈。

墨小白慌乱,无意识地颤抖,摇头,把自己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颤抖着,他的眼角因为一些生理反应盈满了泪水,他不想哭,可他控制不住一种在他体内开始发作的东西造成附带后果。墨遥却以为小白在哭,他如被人抽打了几个大耳光,心疼地看着他泪水刷刷地流,墨小白无法抑制地抖,他痛苦,难过,把头撞向墙壁,墨遥扑过去,抱住他的头,“小白,别这样……”

“滚开!”墨小白低吼,一把推开墨遥,似乎觉得他离他不够远,一脚踢开了他,疼得小白身上的肌­肉­都拧在一起,无双知道小白如今最不愿意见墨遥,她说,“老大,把耳机给小白,我要和他说话。”

墨遥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把耳机给墨小白,他不愿意听任何人说话,墨遥强制­性­把耳机给他戴上,无双说,“小白,别怕,是姐姐,姐姐在外面,没事了啊……”

无双难得这么温柔地和小白说话,她明白小白在里面一定经受了非人待遇,此刻的他身体和心灵都在最脆弱的时候,受不住一点刺激。

“小白,跟老大出来,我们回家,有事回去再说好吗?”

小白摘了耳机,丢给墨遥,目光刻骨地恨和狠,“我不要你管我,也不要你救我,我也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他口齿不太清楚,可这些话说得流利,墨小白死死地看着墨遥的手,那只打他的手,墨遥如同万箭穿心,小白什么都可以不记得,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却无法忘记他曾经打了他。

谁都可以给他一巴掌,就是他自己不行,这巴掌把小白打得自尊全无,又直接导致他变成今天的摸样。

墨遥下意识地握紧了右手,痛苦咬牙,墨小白别开了目光。

兄弟两人都沉默下来,无双说小白此刻情绪激动,等他安定一些再和他说,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到监狱去,墨遥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和他耗着。

小白当墨遥不存在,也不关心他这里留的时间长了,会不会遇到危险,墨遥和无双说了声,想摘耳机,无双不准,外面情况变化莫测,岂能摘了耳机,无双调成了单独频道,“有话就和小白说,就我能听到,风云听不到。”

墨遥看着小白,“你若不走,我留在这里陪你,你想死,我陪你一起死。”

“随便你。”墨小白表现得不在乎,墨遥知道,他怎么可能不在乎,他若想死,他有的是办法自杀,别人也折磨不了他,可他没死。

小白知道,在他打了他一巴掌后,他就这么死了,他墨遥这辈子都会过得行尸走­肉­,他们的心结永远无法解开,他一辈子都会活在噩梦中,或许会发疯,所以哪怕再痛苦难忍,他还是挺了过来。

墨遥说,“小白,那天我不该打你,求求你,再恨哥哥,也出去再说好吗?你剁了我的手我也愿意。”

“好啊,你现在剁了。”墨小白躲在­阴­影里,看都不看他,无双听得心焦,怕墨遥真一个冲动把手给剁了,墨遥说,“不,现在还不能剁,我还要靠着手带你出去,等出去了,我立刻剁了赔罪,好吗?”

“现在剁了。”

“不!”

“那就滚,不滚我叫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这里,看你走不走。”他发了狠,墨遥说,“你叫,把所有人都叫来,我死在这里陪你。”

墨小白冷笑,不说话了。

墨遥解释那天的事情,“那天,我是气疯了,白柳成伤成那样,不管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都不该打他,谁看见那一幕都会生气,我一时没控制住就打了你,我觉得你太任­性­妄为,太无法无天,可我忘记了,你的任­性­妄为,无法无天本就是我一手宠出来的,我生气应该扇自己嘴巴也不该打你。”

小白的情绪很脆弱,特别是此刻,所以墨遥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和他谈话,把姿态放到最低,尽量地让他放松,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他想让小白和他一起走就必须让小白暂时原谅他。

否则他无法说动小白走,他发狠起来宁愿真的同归于尽,特别是他还目睹了小白这么不堪的一面,若是他之前不想死,经过刚刚那一幕,小白此刻是想死了。

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776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是留在这里,越是危险,墨遥知道,他没太多的时间选择,他该拿小白怎么办,他该拿他怎么办,小白如今抗拒他所有的一切,甚至抗拒他的营救,墨遥太担心小白没有想清楚小白的脾气和处境,如果他不是关心则乱,换了一个人,他就不会亲自来,让墨晨来,或者无双来,小白就不会抗拒。

小白如今不想见他,恨他,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愿意死也不愿意他来救,就像是他一直心中的想法,全天下的人都可以骂我,你不可以,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打我,你不可以。全天下的人只有你最应该来救我,如今他打了他,他也觉得他没资格救他了,从身体到心灵,小白如今都把他排斥了。

墨遥着急,却毫无办法,无双也提供不了什么好的建议,他们谁都拿固执的小白没有办法,他是真的宁愿一起死也不愿意跟着墨遥走。

就像他知道他一定会被­性­虐,他也肆无忌惮地讽刺那人小弟弟,说那人­性­无能,这就是小白。他不在乎玉石俱焚,他只要他心里舒服。

墨遥悲伤地看着他,可小白对他视而不见,他再也不是小白的哥哥了。

他说过你从此别当我是你哥哥,这句话小白如今实现了,他真的没当他是哥哥,甚至是路人。

“小白……”墨遥难受至极,墨小白不理他,牢房的腐朽味道扑鼻而来,小白身上也有一些难闻的味道,全是割着他心脏的利刃……

“再不走,我真的喊了。”墨小白调转视线看着墨遥,目光冷冷的,闪烁着金属般的光质,“我喊了,我们一起死,我让你到死都记得对我的亏欠。”

墨遥突然甩开装备袋,他也豁出去了,既然想死,那就真的一起死,他扑到小白面前,紧紧地抓着小白的衣襟,小白的身体条件发­射­地抗拒墨遥的碰触,一来,墨遥打过他,墨小白心理上抗拒墨遥,二来,他身上有一些不好的痕迹,他不想墨遥看见看低了他,哪怕知道墨遥已经明白,他也不想墨遥看见,所以小白拼命地挣扎,小白他没多少力气,他就一口气了,墨遥简单的处理只是让他在死缓中恢复了一点力气罢了。他的力道墨遥根本不在乎,对他而言也微不足道,墨遥掐着小白的头,把他抵在墙壁上,墨小白真的喊起来,可墨遥堵住他的嘴­唇­,用他嘴­唇­……

对他们而言,这不算是一个很美好的吻,墨遥终于吻到他梦寐以求的­唇­,总算尝到小白的味道,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吻小白,墨小白因为惊恐地睁大了眼眸,过度的恐惧让他眼前出现了幻觉,老大的脸变成了很多人的脸,他身边放佛传着很多笑声,他记得第一次他们想要上他的时候,那是他来的第五天,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结果他抽出其中一到的军用刺刀,狠狠地扎进身体里,他不是自杀,他不想死,他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对抗。墨小白的眼前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他分不清谁在吻他,只是那么有力的­唇­,那么有力的力道让他自然而然地恐惧……挣扎,闷哼,嘶叫,他当然叫不出来,声音都被卡在咽喉中,墨小白如被人刺破了喉咙,所有的东西都是破碎的,画面也是破碎的。

墨遥固执地吻着他,他不敢太过进入,只是吻他的嘴­唇­,墨小白已经颤抖恐惧成这样,他不敢冒险,不然他会加速小白的死亡……

小白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一般说来,很少有事能让他恐惧成这样,墨遥知道,这半个月来,一定会发生过别的事情,可他现在还不知道的事情,对小白的心灵和身体造成巨大伤害的事情,它不是­性­虐,而是别的事情,只是他想不出来。

小白的眼睛几乎在翻白,脸上扭曲到了极点,墨遥总算放开他,咬着的他嘴­唇­在轻轻的,温柔地安抚他,“小白,是我,是哥哥,别怕,别怕……”

他呼吸急促,瞳眸长大,鼻翼喷出急速的热气,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墨遥捧着他的脸,有耐心的,温柔的安抚他的抗拒,小白抗拒所有人的碰触,并非他一人。

“是我……”

“不要……碰我。”他说着不完整的句子,指节泛白,墨遥压住心中的疼痛,强硬地说,“除非你跟我走,我就不碰你。”

“走……”墨小白喘气,疯狂摇头,双手胡乱地挥舞,不让墨遥靠近,墨遥再一次捧着他的脸吻下去,吻住他的嘴­唇­,用力地撬开他的牙关,热烈地吻着他口腔内每一寸肌肤,那味道并不算好,他十几天都关在这里,吻下去都是苦涩又带着血腥的味道,可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吻着心爱的人那种满足和激动的感觉,墨小白依然抗拒,他几乎是僵硬的,这样的碰触比光吻着嘴­唇­让他觉得舒服,甚至平静一点,他没和刚刚那样的恐惧,墨遥一时想不清楚为何,模糊地有一个可怕的认知,此刻却忽略了,他只想把小白带出去再说。

两人的吻几乎是一人在强迫,一人被迫惊恐地抗拒,接受,又抗拒,接受,抗拒,感受不到情人间一点点的甜蜜,不管是小白,还是墨遥,对小白而言,此时任何的肢体接触都是可怕的。

小白用力地推开他,

小白用力地推开他,指节泛白,他没有力气推开墨遥,可墨遥却看着他,没有再吻他,墨小白眼前幻觉严重,墨遥的脸变成一些他害怕的物体,小白几乎是惊恐地喊,“别碰我,脏……脏……”

墨遥很显然误会了小白,以为他自嘲说他脏,墨遥涌起一股怒火,又死死地吻上去,他不脏,一点都不脏,小白很恐惧,墨遥的吻顺着他嘴­唇­吻到耳垂,“小白,你不脏,我爱你,你知道我多爱你……”

777

小白似乎没听到他说什么,他关起自己的耳朵和感官,对抗外界所有的一切,墨遥捧着他的脸,慢慢地抚摸,小白的僵硬慢慢地平复下来,茫然空洞的目光也有了焦距,墨遥十分心疼,小白突然推开他,缩在角落里,墨遥知道他已经平复了,一字一顿地说,“小白,我爱你,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墨小白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墨遥,墨遥一步步靠近他,小心翼翼,“我突然很后悔,为什么我以前总藏着掖着,为什么我没对你说明白,我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多爱你,哪怕你一辈子不爱我都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你能懂吗?”

墨遥固执地捧着他的脸,让他的目光对上他的,墨遥说,“不要恨我,不要抗拒我,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你愿意我们是兄弟,我们就是兄弟,我再也不逼你,你当我是你哥哥,我永远就是你哥哥,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你想什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我的命我也双手奉上,我什么都顺着你,我一样宠着你,一辈子都是。”

他受不了,小白如此抗拒他,他受不了,小白用这样恨意的眼神看他。

墨遥发现,小白能笑,小白能闹,小白能任­性­的岁月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他都心疼,他亲手把这样的美好撕碎在眼前,他恨自己。

他不配拥有小白,他把小白逼成如今的模样,他原本是打算疼他宠他一辈子的啊,为什么贪恋一点点温暖就把他的宝贝给伤害了。

小白如神经质地抖着下巴,似在克制着什么,墨遥只关心他的情绪而忘了他的异样,人总是如此,关心则乱,小白掐着自己的头,神­色­痛苦,墨遥把他抱在怀里,一遍遍说对不起,声音狼狈。

“我们回家,哥带你回家。”墨遥说,扶着他起来,墨小白双脚根本没法站稳,他的小腿有两处伤口,很严重,最重要是他被折磨了半个月,浑身无力,哪怕补充一点能量也根本没法让他站起来,他的双手双脚仿佛断了一般,墨小白说,“出去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的声音有一种刻意的冷漠。

“好!”墨遥说,“出去后,我一辈子都不出现在你眼前,只要你不想见,你视线之内一定看不到我。”

墨小白冷冷地笑起来,过去他脸上的笑容全没有了,如今的笑容除了冰冷,只是冰冷,墨遥心痛地想,只要把过去的墨小白还回来,他死都愿意。

枪对墨小白而言没什么用处,所以墨遥也没把枪给他,小白根本无法开枪,他把装备袋收起来,又把小白抱起来,公主抱,原本是要背着的,可背着,他怕有人在背后放冷枪,小白伤上加伤,他宁愿背着装备袋,抱着墨小白,要死两人一起死,要活两人一起活下来。

牢房内唯一醒着的人喊墨遥救命,墨遥回头看着他,他的声音并不大,趴在地上,求着墨遥救他,墨遥转头,抱着小白就走。

他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帮助别人。

无双一颗心落回去,搞定小白还真的很不容易,墨遥悄无声息地抱着墨小白摸上了一楼,无双正打算派人风去接应,突然大楼里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哨声,接着一阵兵荒马乱,无双暗暗喊了一声糟糕,墨遥此刻若是抱着小白上去无疑是送死,无双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传出警讯,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墨遥抱着小白藏身于一楼的黑暗处,外面一阵纷乱,无双从望远镜里看见十几人组成一个小团队正在搜索什么,突然听到两声枪声,从西面大楼传来的,经过严格训练的警犬发出嘈杂的声音,整个区域都陷入混乱中,叫嚣一片,又慢慢地恢复平静,没一会儿,西面四楼上丢下两具尸体,是两名穿着黑衣的男人,无双和墨遥说了情况,让墨遥先不要离开,有人入侵。

无双不雅地骂了一声该死的,净在不该出问题的地方出问题,今晚竟然有另外一方人马来救人,可能是救牢里的政治犯,这是某一个国家的特工,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墨遥在­阴­影处低头,小白在他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睡得十分安心。他不免得笑起来,多可爱的小白,明明那么抗拒他,可能十几天都没有合过一眼,怕有人来害他,羞辱他,可此刻兵荒马乱,枪声混乱,他们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他却在这样的情况下,沉睡在他的怀抱里。

如此的安心。

墨遥想,因为这一份信任,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

好好睡一觉吧,哥一定带你回家。

墨遥虽然抱着小白,可两手里都有手枪,人躲在黑暗处,比较隐蔽,小白的身体不能钻排风口,不然从排风口走,他们可能都离开这里,如今他只能等,墨遥眯起眼睛,问无双,“楼上有人吗?”

“三楼有一个狙击位,一名狙击手,一名观察手,正在搜索我们这幢大楼。”无双说,突然紧了声音,“老大,你必须想个办法马上离开,有一队人可能要去牢房,离你们还有二十米。”

无双一说完,墨遥抱着墨小白猫着腰从一楼窜上二楼,刚一窜上二楼就抱着小白趴在二楼的楼梯上,不小心让小白的头撞上楼梯台阶,小白睁开眼睛,墨遥看着他,小白又闭上眼睛睡觉,紧接着是紧凑的脚步声,墨遥数着脚步声,有十个人去了牢房,等他们都进去了,他抱着小白上了二楼。

“无双,哪个房间最适合藏人。”墨遥问,无双用透视镜观察了一阵,指了最末的房间给他,墨遥抱着小白猫着腰进了房间,接着就听到楼下传来混乱的叫喊声,大明星不见了……人质不见了……

接着,整座大楼都都沸腾起来。

墨遥把小白放在地上,无双之所以让墨遥和墨小白上来是因为这间房子是吊顶设计,排风窗上面都是空的,墨遥拧了螺丝钉,拆下排风窗,他找来椅子,抱着小白塞进吊顶里。墨遥又搬开椅子,把装备袋扔下去,无双匆忙说,“老大,快点,他们上来了……”

房间是一间一间检查的,地毯式搜索,四名特种兵踢开大门,小白趟过的角落血迹被墨遥搬的桌子遮住,屋里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他们检查了几分钟就退出去,墨遥急松了一口气,突然听到一种很不好的声音。

木质酥松的声音……

这幢大楼的设计很特殊,这间房间是二楼空出来房子,两个斜面组成屋顶,类似于扇形设计的房子,且是木板建造的屋顶,当初住在这里的人应该很爱美觉得屋顶太高不好看所以要装吊顶。他又神经质的没有用铁杆来固定,而是用十几根木板钉在一起吊着一个平面吊顶,这样看起来房子就和普通的房子一样,他又在吊顶上面修了一个排风口和一个吊灯,吊顶上面是空荡荡的,墨遥站起来还够不着屋顶。

这房子建造的有些年代了,这些木头是玻璃格木,再结实用过几十年也生虫子酥松了,墨遥和墨小白两个大男人三百斤出头躺在吊顶上面,不塌下来才怪。墨小白看着墨遥,墨遥从装备袋子拿出一根绳索套住屋顶里面的铁杆,把自己吊起来,减轻吊顶的承受的重力,两人就在黑暗的地方,静静地等着。

这里很暗,一点光线都没有,墨遥吊在半空,墨小白躺在吊顶里,外面依然一片嘈杂,无双问他们情况如何,并提醒墨遥音量小点,三楼隔壁就是观察手。

墨遥说,“你们三人离开,把人引走。”

“你们呢?”

“我们等,你们把人引走,我再带小白走。”墨遥低声说,无双蹙眉,“明白了,你们小心点。”

唯今之计,只能如此。

牢房死了几人,小白不见了,又有人潜入,外围没有被人冲破的痕迹,一看就知道人还在里面,若是他们地毯式的搜查,迟早会查到墨遥和小白,无双只能和风云离开,把人引开,且让他们以为,小白已经被人成功地救走了,谁会想到他仍然躲在这里。

深夜的枪声,如恶魔的声音,声声响在基地里,无双卯足了力把她标记好的狙击手一个一个打趴下,又开了全力扫­射­,子弹如泼水般激­射­而出,下面一倒就是一排,她尽可能地多杀人。

对,就是杀人,无双不是嗜杀的人,可这里的人个个都是顶尖高手,能杀死一个就能让墨遥和小白减少一分危险,所以风云和无双是见人就杀,毫不留情,十分钟内放倒了十几人,他们不敢和无双火拼,都选了障碍物掩藏自己,无双和风云把微型炸弹丢下去,引起一阵猛烈的爆炸,人也趁着炸弹的掩护,踢开了窗口,三个人都扛着一台远程铁绳武器,瞄准了一百米外的高大树木扣下扳机,铁绳­射­入树木,两端固定,风云又丢下几颗炸弹掩护,他们套上滑套,人吊在铁声上,如幽灵一般退离基地,人从几十米高空滑向基地外的灌木丛中,速度极快。

778

特种兵们从下面冒出头来,对着他们开枪,三分钟的时间,他们已落入灌木丛中,特种兵们蜂拥而上,追踪而去……楼下特种兵除了几个人驻守,其他人倾巢而出,十几只警犬出动,他们比人更敏捷地在灌木丛中穿梭,其中有十几人开车绕过灌木丛去围堵他们,来一个包抄。

无双和风云在灌木丛中灵活地穿梭,四公里外就有一辆直升机,无双一边跑一边命令直升机升空,他们来不及了,根本来得及上直升机走,枪声在灌木丛中不断响起,这是一次争分夺秒的奔跑和逃命,无法硬碰硬,无双和风云都不是好战的人,几乎全线直奔直升机。

直升机升空后,按照无双的命令开到灌木丛上空,这批特种兵出来的时候最多扛的是步枪,几乎全是轻武器,有效­射­程最多的也就500米。黑手党的直升机都是第一恐怖组织提供的最新型飞机,速度快,且机枪开火猛,特种兵哪怕经过严格的步枪对空扫­射­训练也无法在有效范围内把飞机打下来,有一名特种兵试图把飞机打下来,结果暴露自己的目标,反而被直升机上的机枪轰成渣。队长立刻命令特种兵停止对空扫­射­,免得暴露自己,暴露队友。

特种兵队长很显然也是一个特别彪悍的人立刻命令基地的人准备抬出XM109,把直升机击落,其余人在后面直追,把无双等人逼得很紧。整个灌木丛也不过几百米,无双等人快要跑出灌木丛时就听到军用吉普车划过地面的声音,很显然后有追兵,前也有敌人,三人迅速扭转方向,无双命令上面放下索绳,特种兵队长知道无双等人想要走了,这回也不怕暴露了,命令队友全力向直升机开枪,机长逼不得已把飞机升高,远离­射­击范围,绳子全部放下来,一共四条绳子,可直升机在动,无双等人只好在后面追……

无双他们对地形很显然没有特种兵熟悉,在他们奔跑的时候,有一小队人已绕在前面了,对着无双和风云开枪,无双和他们交火,扫出一条血路,突然把武器一揽着,纵身跃起,一手抓住绳索,风的手臂受了伤,一手抓住绳索无法开枪,无双和云一左一右抱着她们的步枪身子一转动,以360°无死角的角度扫­射­,子弹如水一样泼出去,打得她们头都无法抬起来,机长迅速升高直升机,带他们飞往墨西哥……

这过程十分的迅速,流利得不可思议,不管是无双和风云,还是直升机机长和他们的配合都天衣无缝,迅速地从基地撤离,绳索升空,几人进了直升机。

队长大怒,立刻吩咐基地,启动两辆军用直升机去追……

只有一辆军用直升机从基地升空而起,追向无双等人的直升机。队长率人回去,一路骂骂咧咧,骂空军无所为,怎么就一辆直升机去追了,可等他回到基地才发现,原来打算用109­射­落飞机的狙击手已经毙命,观察手也死了,八名空军人员全军覆没,几辆直升机损失,无法升空,他立刻明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因为墨小白的血迹从楼上一直蔓延到机场,无双他们走的时候又没有带走伤员,他立刻致电附近的陆军基地,请求支援。

无双他们引开大部分特种兵,基地就没剩下几个人,看守牢房的人在下面,上面的人都被墨遥无声无息­干­掉,他抱着墨小白坐上直升机的时候刚巧就碰上队长发出追击的命令,自然就顺势去追。中途还出了一点小状况,本来他是准备迅速走的,可墨小白却让他抱着他去队长的房间,墨小白拿走房间里的一个小型箱,墨遥想看那是什么,墨小白推开他,一路抱着,哪怕他昏迷了,他也抱着那个小箱子不放,墨遥要开飞机,注意力并不全墨小白身上,他躺在椅子上,双手一直扭曲颤抖,此刻很显然睡不着了。

“小白,你怎么了?”墨遥敏锐地觉得不对,墨小白没有回答,只是冷汗淋漓,整个人仿佛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痛苦地呻吟,他被打成那样也从来不喊一声,如今疼嘶嘶哑哑地嘶吼起来,双手拍打直升机的窗户,他腿上的箱子滚落到地上,一个装着宝蓝­色­液体的针筒落出来,墨遥一心在墨小白身上,又要开飞机,竟然没注意那东西,墨小白痛苦地捶着防弹窗,墨遥在他耳边一直喊,还要观察路况,很不得一心几用。

“小白,小白,你怎么了……小白……”

“小白……”

墨小白似乎听不到他说话,无双问,“老大,怎么了?”

“小白不对劲,我必须停下飞机,你们先走。”墨遥说,飞机已过美国国境,进入墨西哥热带雨林,无双和风云说,“不准停下,墨晨刚收到消息,已经有八辆“黑寡­妇­”从F-764基地出发,直朝墨西哥来,除非你想和小白死的这里。”

“如果现在不停下来,小白就没命了。”墨遥间断地说,已顾不上无双的怒骂,直升机迫降在墨西哥热带雨林中,无双咒骂一声,她和风云带齐了装备,从绳索上降下来,四个人降下来,一名是黑手党兄弟,无双和风云打算留下来保护墨遥和墨小白,他一个人带着重伤的小白没法走,另外一人继续开着直升机走,引开追兵。

飞机迫降下来,墨遥解开安全带,马上去抱小白,小白早就疯狂,他最后一只用头撞着,额头都破了一片,人看起来十分可怕。

墨遥抱过他,抱在怀里不断地哄着,他分明已经没了力气,可此刻的力气却打得惊人,他在墨遥怀里怒骂,诅咒,厮打,如一直困兽,嘴巴里不停地在喊什么模糊得墨遥也听不清楚。

无双刚到就听到墨小白的叫喊声,心疼得要命,进来一看小白的样子就吓一跳,那是她魅力四­射­,­性­感美丽的弟弟吗?他如今狼狈得令人心酸……

风云捂住嘴巴,墨小白在墨遥脸上抓出几道抓痕,见什么打什么,见什么抓什么,见什么咬什么,无双知道时间不多,无法多做停留,“老大,把小白抱出来,飞机要马上开走。”

墨遥点头,手脚都困住小白要抱出来,墨小白突然一脚踢开他,挣脱墨遥,直升机这样矮小的空间让墨小白觉得十分恐惧,他想逃,可四面都是困锢,如那可怕的牢房。墨小白挣脱墨遥就摔在地上,他往前爬了几步又撞上什么东西摔下来,突然瞥见那宝蓝­色­的针筒液体,他如吸毒的人见了毒品,突然抓起那针筒扎进自己的手臂里……

“小白!”墨遥、无双,风云都围上去,墨小白把液体打进自己的身体里,针筒还没拔出来,他人就昏倒了,总算是消停了……

墨遥和无双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都凉了,墨遥迅速抱起小白,无双把那箱子拿过来,风云随着他们下了直升机,那兄弟架起直升机飞走。

墨西哥的热带雨林,毒物众多,这是叶薇最喜欢折磨他们的地方,总喜欢把他们丢这边来,所以他们对丛林生活十分的熟悉。

又是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无双在前选了一个安全的岩石堆,墨遥把小白放下来,风判断一切安全,追兵尚未追上来,无双突然说,“小白身上有追踪器吗?”

“我检查过,没有!”墨遥说,哪怕是再最危险的时候,基本的警觉他们是不会丢的,无双点点头,云担心地问,“小白刚刚怎么了?”

无双打开小箱子,里面有十几瓶已在针筒里的宝蓝­色­液体,无双­射­出一点的手上,闻了闻,把手伸到墨遥面前,“纯度很高。”

这句话就告诉他们,最起码这是毒品,纯度很高的毒品。

墨遥说,“拍个照片,传给墨晨,被注­射­后应该会产生很严重的幻觉。”

“神经类毒品吗?”无双疑惑,“妈的,这帮混蛋,敢在小白身上弄这玩意。”

无双怒不可遏,逼供的时候,毒品是一个很好的工具,对于犯人而言,他们有了毒瘾和行刑者是没有多大关系的,所以他们可以尽可能地在犯人身上用最可怕的毒品,而毒品是最能让人说真话的,骨头再硬的人也抵不住毒品,且有时候神志恍惚,你根本就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特别是神经类毒品,第一恐怖组织出来的人,都尝过一定纯度的毒品,为了就是有抗毒­性­,能尽可能地伪装被注­射­后的犯瘾的模样。墨玦和墨晔没有这方面的训练,十一百毒不侵,只有叶薇有过吸毒的经验,所以叶薇训练他们抗毒。墨遥也是百毒不侵,所以没人担心他会犯毒瘾,小白从九岁开始就每天接触一些简单的毒品,如瑶头丸这一类的,不至于让人上瘾,分量是慢慢的加重的,叶薇始终控制让他们没真的犯了瘾,只是在他们体内积累毒品,提高他们的抗毒­性­,所以能让小白变成这般模样的,一定不是一般的毒品。

市面上流通的毒品没有一样会让小白发狂至此。

779

墨遥抱着墨小白,无双怒得失神,如今他们在热带雨林里,什么都做不了,风云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几人谁都没有说话,墨小白似乎是冷了,一直发抖,墨遥把自己的外套解了披在他身上,云去寻找附近的水源,装来一些水给墨小白喝,无双清洗他的伤口,重新包扎。

“老大,大腿上的伤恐怕要感染了。”无双沉声说,墨遥低下头,拿出伤痕他看过,烂得可怕,感染是一定的了,墨遥药品带了很多,无双和云简单地处理这处伤口,无双把小白大腿上腐烂的­肉­挖掉,墨遥预想到小白半个月被人严刑拷打一定有伤口会感染,消炎药带了不少,无双心想,效果可能不会太大,墨小白这一处伤口不少消炎针能扛得住的。

他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真的感染严重了,小白大腿都保不住,没准要截肢。墨小白疼得醒过来,一口就咬在墨遥的肩膀上,无双已经打了麻药,可效果似乎不大,这野外护理谁都是学个皮毛,又不是专业的,自然也不敢用药过量,墨遥见他着实痛苦,沉声说,“打两支吗啡。”

“打什么?”

“吗啡!”墨遥沉声说,无双看着墨遥,云说,“老大说得对,打吗啡吧,反正小白毒瘾也染了,不在乎这么一点,起码能让他没这么痛苦。”

无双也没再犹豫,给墨小白打了两支吗啡,最后把伤口消毒后重新包扎,“我们的赶快离开。”

墨小白又昏死过去,仿佛是睡着了,无双给他打营养针,他睡得更沉了,一直都没有清醒的迹象,墨遥抱起他,几人向森林深处走。

半个小时候,他们听到战斗机飞过上空的声音,那声音离他们非常近,仿佛就在他们头顶上,几人趴在岩石后面,动都不能动,等着几辆战斗机飞过森林。

无双查看导航,云玩笑说,“这鬼地方能收到信号?”

刚刚在直升机上还能收到信息,下来那会儿也收到一点,可慢慢的就没了信号,往里走就更不可能收到信号了。

“不能!”

“那你看什么?”

“瞧你这没远见的,当年我在这里受训的时候画过地图,至今还存着呢,只要有电就好。”无双打开掌上电脑,信号是收不到了,不管多厉害的卫星也覆盖不了这地方,他们的通讯受阻,墨晨只能根据他们身上的芯片追踪他们的位置。

走了两个多小时,他们走到一处无双觉得十分安全的地方,云把睡袋打开,他们必须要休息一个晚上,否则第二天就完了……

这鬼地方一定要保存体力。

只有两个睡袋,若是平时一定是三个男人挤在一起,两个女人挤在一起,如今是两个女人和风一起挤着,墨遥和小白一起睡。

无双嘴巴淡得很,睡了一个时辰问云要不要吃点野味,云欣然同意,两个女人把风留下来,一起去打猎,墨遥想要提醒他们小心一点又觉得多余了。

无双对地形的熟悉和敏感比他还好,提醒是多余的。

睡袋里,没有灯光。

无双和云帮墨小白简单地清洗过,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多了,借着夜视镜,他也看到瘦了许多的他,毒品,拷打,人都脱变了一层。小白生气的时候,最喜欢嘟着脸颊,如今看起来面黄肌瘦,整一个营养不良,他看着就难过。

“忍两天,只要两天,我们就回家了。”墨遥在他耳边轻声说,睡着的墨小白看起来十分的乖巧,就那么安静地睡着,墨遥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十分温柔。

有些事一旦说开,就仿佛常年禁锢的人突然打开了心结,如今他就想把他好好抱在怀里,好好地亲吻,拥抱,让他永远都感受不到外面的风风雨雨。

他知道小白并非那么脆弱,他很坚强,可他就是没能忍住要呵护他。

这一路,除了担心他的伤,他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太多事,小白和他是一体的,哪怕小白不这么认为,他也这么固执地认为,就让他这辈子就这么守护着他的宝贝吧。

哪怕他结婚,哪怕他有了一个家,哪怕他有了孩子,他也愿意看着他幸福。

隐约知道,经过这一次,小白会变得不同,墨遥仍然奢望他能恢复到以前,如果他还要结婚,他亲自押着季冰来和他结婚……

只要他想,只要他能给,他就给。

无双和云一个小时后回来,他们是野生惯的人,最能苦中作乐,无双和云打来两只兔子,一只土­鸡­,三条大蛇,附近又有水源,几人很快就把猎物清洗­干­净,升了火。

这一带的热带雨林禁止火种,因为十分­干­燥,容易起火,最重要是植被茂密,无双和云很小心,火升得也不大,没一会儿就烧开了水,把蛇­肉­和一些菌类石头上烤,兔子和土­鸡­都拿来烤,墨遥把头伸出睡袋,云问,“老大,你馋了?”

大家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墨遥说,“找个东西熬点汤给小白。”

“哪儿找锅啊。”云有些为难了,不过野生活是难不倒他们的,没一会儿无双和云还真从森林中找来一个小锅,这森林里偶尔会有打猎的人,所以这东西还是不算太难找的。

无双觉得蛇­肉­汤最营养,所以她把整条蛇利落地切开,丢了蛇头放在里面熬,云说,“那个……你觉得小白会喝吗?”

“怕什么,又没让他吃蛇­肉­。”无双说,“喝汤而已。”

云咽了咽口水,墨小白是宁愿吃人­肉­也不愿意吃蛇­肉­的男人,你把他逼急了,他没东西吃眼前就一条蛇,不吃就会死他都宁愿从腿上割下一块­肉­来吃也不愿意碰蛇­肉­。

那是他的噩梦。

墨小白醒得十分是时候,无双把汤倒出来给墨遥,让他喂墨小白,风说,“太狠了,他打赌他一定知道那是什么。”

“小白他能认得出老大就不错了,不可能知道自己吃了什么。”无双笃定地说。墨小白昏昏沉沉地醒来,墨遥抱着他出来,让他偎依在他怀里,他舀着蛇汤一口一口地喂小白,小白眼睛都没睁开,就下意识地喝他喂的东西,喝了两口就别开的脸,墨遥蹙眉,若是小白反感那就不喝了。

小白微微睁开眼睛,这段日子他的眼睛习惯­性­的睁到极限,整个人几乎把头都埋进蛇汤里,墨遥说,“­鸡­汤。”

小白抬头看了墨遥一眼,又靠了回去,墨遥又开始喂他,无双默了,老大,蛇汤和­鸡­汤味道区别不是一点点吧。小白都要死了,竟然还能吃出味道不同来,失算,不过老大说了一句­鸡­汤他又开始乖乖喝了,真是……乖巧。

墨小白闭着眼睛把汤都喝完了,冰冷的身子慢慢地暖和起来,无双又弄了一碗过来,墨遥又喂他,无双一边吃烤­鸡­,一边看她的电脑,风云以为她看地图都凑过来,谁知道无双摆弄她的电脑,很郁闷地告诉他们,有时候有信号,有时候没信号,竟然不是信号全覆盖区,也不是全没区,真是邪门了。

“这个掌中宝是第一恐怖组织的产品吧?”

“对啊,我去伦敦骗来的。”无双说,“有区别吗?”

“我听说是更新了什么东西,可能和这个有关,我的就完全没信号。”云说道,风的也没信号,就无双的时而有,时而无,反正墨晨能知道他们在哪儿就好。

无双把地图拷贝出来给云,让他们两人去研究,她有别的事情,以墨小白这情况,她要看这热带雨林里的环境,结合风云的地图分析走一条最安全,最快捷的路,不然小白的腿撑不住。

墨小白喝了两碗汤,墨遥抱着他去睡觉,他就像一个娃娃,被人伺候吃,被人伺候睡,什么都可以不用管,墨遥问,“那东西墨晨查出来了吗?”

“查不出来也发不过来,森林深了,信号也没有,刚刚有一会儿信号,不过肯定接收不了东西。”无双说,把那箱子拿过来,“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小白的反应是毒品没错。”

“神经类毒品。”风补充,“这种毒品最可怕,不知道能引起什么问题。”

墨遥则是担心,除了是毒品,还是什么。

他还轻易,只是毒品就好,别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如果是毒品,只要戒毒就好,小白身体好了能撑得住,可看他的样子,不像单纯的毒品。

无双说,“担心也没用,这箱子保存着,免得小白发狂,最起码能让他安静下来,纯度这么高,他又注­射­这么多天,应该早就成瘾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两天。”

墨遥点头,把几支随身带着,以防万一,事实证明,老大永远是未雨绸缪型的。

780

罗马的夜也是十分的不好过,白柳食不知味,看着自己的手机,仿佛要看出一个洞来,墨遥和无双带着风云走了,再搭上一个小白,黑手党总部去了一半人,西西里岛就墨晨和雷电,这三人目前正忙于营救小白和墨遥,似乎……一切都是掌握之中。只是一通电话的事情……

今晚的月亮很远,白柳一个人坐在别墅的阳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光辉淡淡,照得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如云,他看起来依然很温和,眸底却有一些锐利的东西在闪动着。

爱情,责任,总是相互冲突的。

白柳轻笑,他一个人住在这别墅已有一段日子,墨遥和墨晨都不在家,他们似乎很放心他一个人住在这里,连看守的人都没有,是太放心了么?

这不是黑手党教父的作风。

白柳做任何事都经过深思熟虑,可偏不懂为何墨遥如此放心他,经历过一次生死,或许真的交命的感情,可那是谁规定的呢?

白柳的手机突然闪起来,屏幕上传来一组数字,这是编码文,他破译得十分快,墨西哥魔鬼森林。与此同时,西西里岛信息室的一名技术员僵住了手指,墨晨正在分析无双传回来的情报突然听他喊道,“二公子,有人入侵。”

墨晨站起来,信息室是一个完全现代化设备的重要基地,是黑手党整个情报来源的地方,这里是墨晨的天下,除了他,还有十一名技术人员,智商全是过人的电脑天下和情报人才。墨晨环顾,几十台电脑画面都没有出现异常,每个人手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一名技术员喊出这句话后,所有人都停下来,这是黑手党总机第一次被人侵入。墨晨双手撑在中央的电脑上旁边,沉声说,“什么时候事情?”

“五分钟前,已经退出去了。”

“所有人听着,查黑客来源,马上!”墨晨说道,正在给毒品组传资料分析毒品的人也全部停下来配合其中一名技术员反追踪,这里有世界上最顶尖的黑客,查入侵人员却也费了一番功夫。

墨晨手心出了汗,黑手党的防火墙和第一恐怖组织是一个模式,用的是一套技术,全是叶宁远设计编程的,如果有人能入侵黑手党的总机,第一恐怖组织那边也逃不过,墨晨给卡卡发了一个短消息,卡卡很快回信,他知道了。十分钟后,技术员看着墨晨,说,“托马斯。摩尔,国际反恐特工,地点是……墨西哥。”

墨晨眯起眼睛,慌忙坐下来分析资料,墨晨抿­唇­,墨西哥……热带雨林,这个消息一定透露出去了。墨晨一把扯了扯头发,致电给雷,“你派一个小分队在森林最外围接应,联系墨西哥所有的特工,放下手头的事情,支援老大。”

“是!”

墨晨回头说,“密切追踪反恐行动队,他们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是!”技术员回答,墨晨额头上渗出一点点冷汗,他尽可能把消息发给无双,无双奇迹般的能接收到这条消息,交给墨遥看,墨遥本来就睡不着,知道消息后,云就建议他们先走,别等天亮,墨遥不让动,小白必须休息好。

墨遥是黑手党最出­色­的领导,墨晨发这条短信过来也是想听他的意见,于墨晨而言此刻自然是保护他们更为重要,他的哥哥,姐姐和弟弟都在这片森林里,没什么比他们的命更重要,对墨遥而言,却又是不同,所以说不同人看问题也是不同的。

“给墨晨发短信,别管我们,反恐的目的不是我们,否则小白早就死了,既然严刑逼供这么久,小白又神志不清下可能说了什么,这时候他们的注意力不会是我们而是黑手党,让墨晨全力注意联邦和反恐针对黑手党的行动,检查资料库,以防有资料泄露,特别是西西里岛,重中之重,不能有失,最近的交易全部停止,或者改成单线交易,越少人知道越好。”墨遥沉声说,“我们自己能走出这片森林,否则不是成笑话了吗?”

无双点头,把消息编辑好发送,“哎……没信号。”

“你放心,他会收到的。”墨遥说。

无双发送消息后,墨晨就派人拦截,中途就把消息拦截下来,并不需要消息直接传过来,墨晨凝眉,接着又收到四个字……墨晨给雷的指令依然有效,可他目前最大的注意力收回来了。

忙……这几天都陷入一种混乱而忙碌的状态。

幸好是素来训练有素,再忙再混乱,他们也没出现过差错。

白柳发过一条数字编码过去,打开自己的电脑,登陆国际反恐的内部系统,加了声音和眼睛识别,没一会儿就进入了内部,白柳联系了一名特工,“你怎么把人交给FBI了?”

“队长,我们权限不够啊。”对方为难地说,声音带着电流的沙沙声,“上头文件一下来,人就带走了,连带去哪儿都是秘密,头没和你打招呼吗?”

白柳沉了沉心中的怒火,事情过去他也不追究了,政府部门之间的联系有时候权限不够,位置不够高,的确什么都做不了,可这一次分明的反恐的事情又把联邦搅进去,白柳多少有点不舒服。

“他被关在哪儿,现在知道了吗?”白柳问。

“墨西哥边界那里不是有个特种兵的训练基地吗?关政治犯的地方,你在那里还审过人,他就关在那里,人已经被救出去,逃到墨西哥边界去了。陆军出动8辆军用飞机去追,目前他们两辆飞机都快出墨西哥境内了。”那边的人平静地陈述,“队长,头儿让行动队的人配合陆军追捕。”

“等等……你们在墨西哥森林那里?”白柳沉声问,“他们不是要出境了吗?你给我发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对方支支吾吾,白柳骤然厉喝一声,气势逼人,那人说,“联邦和反恐联合打算给黑手党致命一击,让托马斯入侵黑手党总部,刚好拦截到一条消息,他们人在墨西哥森林里,那两辆直升机上的不是他们的人。”

“托马斯……多少人知道这消息?”

“托马斯问你是什么意思。”

白柳眯着眼睛,那边说,“队长,我们是不是把这消息和头儿说,这是难得的机会,我们的人和八辆军用飞机,他们Сhā上翅膀也飞不出这森林。”

“闭嘴!”白柳说,“容我想一想。”

如果这消息说出去,飞机回头,墨西哥政府肯定支援,他们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在森林里,一定逃不掉,墨小白在那地方,估计已经是半死不活了,他在那地方审过人,知道那儿的手段,如果调转回头,墨遥能活命的机会……哪怕他活下来,其余人都死了和他都没关系,可若他出万一。

白柳危险地眯起眼睛,拳头握紧,理智告诉他,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他们死了,黑手党很容易就能摧毁了,只要他能狠得下心来。

“队长……”

“让托马斯把消息压下来。”白柳尽可能平静地说,那边似乎很不理解,白柳也没做解释,这是命令,托马斯是信息队的人,可隶属他的指挥,行动队毕竟都听他的,他带领了几年,交情固然都信得过,那边也没说废话,可又问白柳,“队长,这样合适吗?被头儿知道了,我们就死定了。”

“得了,有我扛着。”白柳不耐烦地说,心中只觉得闷,他没想到联邦会把人带走,如果墨遥知道,这当初是他设的计,白柳打断心中的想法,问“叶琰,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把人带走后,头儿和联邦那边吵了许多次也没把人带回来,具体怎么样不清楚,不过……那地方我们都审过人,没死估计也差不多了,半个月长呢。”他说一个字,白柳就烦躁一分,“不过应该是还活着,不然人家没必要带尸体走吧。”

白柳冷笑,哪怕墨小白死了,墨遥也会把他的尸体带回罗马。

“叶琰真的是黑手党教父?”

“不该知道的,你就闭嘴。”白柳沉声喝,那边果然闭嘴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队长,你搜集到的情报呢?”

“我自己会整理传一份上去。”白柳说,切了画面,收集到的情报……说起来,他还真搜集了不少情报,墨遥虽然没让他进书房,可他多的是办法,还有墨小白的……白柳拉出胸口的U盘,抿­唇­沉思……

无双眼皮一直跳,隐约有一种不安,夜晚的森林带着一股湿气,她问云,“哪只眼睛跳灾?”

“你什么时候也迷这个了?”

云刚说完,墨小白的帐篷里突然响起一阵尖叫声……

781

墨小白又惊醒了,他似乎在做梦,用蛮力厮打着墨遥,挣扎着要跑出去,不愿意待在睡袋里,这样狭小的空间似乎让他很不舒服。墨遥一开始不知道为何他如此挣扎,无双说,“老大,抱他出来,别刺激他了。”

墨遥慌忙抱着他出来,他不想刺激墨小白。

小白到了外面,似乎好过了一些,可身子上的疼痛又让他难受,他一般都在昏睡着,昏睡了就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人清醒了就很明显地感受到疼痛,他的手往大腿上就想捂住那伤口,无双眼明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轻声哄着他,小白实在是疼,又要挣扎起来,墨遥让无双打镇静剂,无双没打,她说,“能打多少镇静剂,效果不显著,不如不打,让小白挨着,很快他会习惯的,你先走该担心的是他这条腿,感染若是严重回去就要截肢。其他的就忍住吧。”

墨遥十分心疼,折腾了一会儿,小白身上全是冷汗,突然模糊地喊出一句话,“哥,救我……”

他是神志不清的时候喊的,墨遥的心如被人穿透般的疼痛,颤抖着捧着他的脸不断地亲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无双十分不忍,哎,怎么看都觉得他们都可怜,幸好她和卡卡没这么纠结过。

墨遥紧紧地抱着他,森林夜里冷,他尽可能地靠近火堆,墨小白一直没让他救,一直喊着他走,他不愿意他碰触他,不愿意他来救他,他强硬地撑出不需要他的样子,可他的心不是这么想的。

小白安静了,墨遥痛苦地贴着他,安抚他,无双突然被吓了一跳,立刻拔出把自己的手枪拿起来对着森林某一处,风云立刻警戒,这森林很暗,沉得可怕,那里有一片绿幽幽的光芒。

云戴上夜视镜,喃喃自语,“哦,我的天……”

那是狼群,森林里最张狂的狼群,仰着头都有一米高的野狼,正冒着绿光看着他们,这批野狼似乎饿了许久,就等着扑食,足足有十几条野狼。

狼是群居动物,一出动就是几条,十几条,很少有单独行动的,这已是森林深处,少有人来,定是他们惊醒了野狼群,风说,“无双,怎么办?”

“等!”无双说,她在这个森林里有过半个月的野生经验,也遇见过狼群,她们今天是无法睡一个安稳觉了,如果狼群发起攻击,她们一定要开枪的,可一开枪,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别的野狼。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森林,万事都要小心。

墨遥根本不管这批野狼,他就护着小白就好,无双能对付野狼,那批野狼就这么看着她们,也没动,仿佛狩猎的人安静地看着她们的猎物。

云毛骨悚然,不管是谁被这批猎物盯着总不太舒服,总有一种即将被人吃掉的感觉,除了小白,谁都睡不着。

一个小时过了,那批野狼没有动静,无双突然警觉,因为有两头野狼扭身,仿佛要走,其他野狼却没有动静,无双迅速拿出暗器枪,­射­出两枚铁质的暗器,­射­穿他们的咽喉,野狼轰然倒地,无双迅速说,“不准开枪,用暗器。”

她的话音还没落,那些野狼身影迅速地扑过来,他们扑食了,无双双手握住狼爪,反身把他摔在树木上,一甩就把他摔死,又一头扑上来,她开了暗器枪,把那野狼­射­死。

野狼的攻击又快又猛,锐利凶悍无比。

风的反应最是机灵,用了消音手枪,每一枪都爆头,很快就把野狼都击毙。

几人拖着野狼的尸体丢到一旁,云被野狼的爪子弄伤,幸好是皮外伤,也不严重,她问无双,“刚刚发生了什么?”

“野狼是群居动物,这里足足有几百头野狼,刚刚那两头野狼很显然要去报信引来其他的野狼,不能让他们一起攻击,否则我们就遭殃了。”无双说到。

云点点头,颇有点后怕。

这些野狼一个个高大凶狠的,几百头这么逼过来一定把人都撕碎了。无双烦躁地坐下来,开了自己的电脑,“这不是野狼出没的地方,怎么会有十几头野狼袭击?”

墨遥说,“丛林里什么都可能发生,小心一些。”

无双去布防,否则几人真的不用睡了,布防好,风云去睡袋里睡觉,墨小白睡着了,墨遥也抱着他进去睡,外头冷,无双一个人把绳索绑在两棵树重要,她睡在外面,顺便警戒。

天亮的比他们等待中的要慢,这样的丛林夜晚是很难熬的,远处狼嚎,近处也有一些危险动物出没,睡一个好觉十分不容易。天一亮,简单地吃了早饭,几人就上路,没有再看那批野狼尸体一眼。白天森林里的光线算是十分好的,照­射­得整个森林都暖洋洋的。无双挑的路线十分安全,避开了毒蛇,毒蝎子这一类毒物最容易出没的地方,走了一个上午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中午到了一条小河旁边,森林里小河多,走一会儿又一条,水源尚­干­净,无双检查过地形,她们又要休息一阵子,最开心的莫过于,这里有信号……

且信号强度十分好,总算和墨晨联系上了。

这一夜的功夫,黑手党果然出现了好几起联邦探员和反恐阻截交易事件,幸好墨晨收到墨遥的警告,早一步命人撤离,这才避免了损失。

内部系统也遇到袭击,但有一批技术员在,也没出现什么大纰漏,墨遥听了很放心,又嘱咐墨晨这阵子一定要更加小心,因为更严酷的考验在后面,黑手党绝对不能出现类似于第一恐怖组织以前出现的糟糕局面,否则要花太多的时间重建,他不想冒险。

谈论完了公事,墨遥和墨晨视频,问墨晨,“那是什么鬼玩意?”

“YWQ-221,目前而言,只是一个代号,因为研发他的人尚还没给他起名,本想第一任买主给他们起名的,没想到半途让反恐的人在柏林给截了。”墨晨严肃地说,“严格上来说,这是毒品,加了一些病毒的毒品,能控制人的神经中枢,造成严重的幻觉,能控制人的思维,纯度比市场上卖的冰-毒高出三四倍,据我所知,这种毒品还没有流通,只是内部使用,而且只有这一批,小白被注­射­了多久?”

“超过十五剂。”墨遥说,墨晨说,“我问过苏曼美人,他说注­射­超过十剂,基本上这个人就等同于废了,而且让你不要尝试着给他戒毒,发作的时候就给他注­射­,让他平静,从墨西哥出来,直接去利雅得,飞机准备好了,两天后在森林东北边的松林边。”

无双问,“废了是什么意思?”

墨晨说,“苏曼美人说话就这样,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白夜叔叔神­色­看起来不太好,你知道他神­色­要是不太好,真的就是大事了。”

白夜一贯都是笑眯眯的,除了第一恐怖组织和黑手党那一次斗争,他还很少为什么着急慌乱过,当然,苏曼自然是例外的……

墨遥低头看着墨小白,心疼不已。

比戒毒还要难受,小白要经受什么?

无双知道墨遥此刻一心都小白身上,无心其他的事情,她只好问,“美陆军的人撤回了没有?”

“没有,对了,有一件事很奇怪,我们的人把他们引到墨西哥边境就放弃飞机离开,照理说人是逃脱了,他们应该回来才对,可他们就在那边徘徊,似乎在等什么,我暂时还没有他们的动向,飞机现在还不敢出动去松树林,我怕被追踪暴露你们的位置……嗯,说到暴露,昨天反恐的人入侵我们电脑的时候正是显示你们的位置,我想托马斯应该知道你们的位置,可他们没调转回头,我想可能是没发现,不过是保险起见,你们只能在森林里待长一点,知道美陆军的人撤走。沿途他们一定会有人侦查,森林是最安全的地方。”

墨遥基本上同意墨晨的说法,无双说,“那就没问题了,两天而已,我们等,对了,你查我们的位置,到松树林边要多久?”

“正常行走,十八个小时左右。”墨晨说。

无双点头,揉着额头说,“我想这森林和多年前不太一样了,昨晚遇到野狼袭击,我要一份详细的地图和未来四天的天气。”

墨晨点头,“四天?”

“我得考虑我们有可能在这鬼森林里多待几天,你以为美军很好打发吗?”无双说道,墨晨点头,吩咐手下去做,无双躺在河边晒太阳,暖洋洋等着信息回来。

墨晨问墨遥,“我想和他说说话。”

墨遥面无表情说,“我还想和他说话呢。”

墨晨静了,墨小白睡得无声无息,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睡眠,哪怕是昏迷,这么颠簸一点也该醒了,可小白没有转醒的痕迹,且手脚似乎都是软的,如没有骨头一般,他无法站起来,手也一点力气都没有,除了……除了毒瘾发作的时候,其他时候就是一个软面条般的人。

782

他们还有十六个小时要在丛林里过,无双仔细检查了所有的装备,粮食和水比较短缺,其他的东西都比较齐全,墨遥把药品带得太足够显然就忽略了­干­粮,可人在丛林中,弄吃的太容易,一点都难不倒他们。

无双整理了所有的装备,选出一天去东北面的安全路线,几人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便上路,风见墨遥抱了小白一天,想替换一下,墨遥不肯,几人只能沉默地往前走。

人在丛林里行走,总是变化多端的,云无意踩到猎人的陷阱,差点掉进去,旁边的夹具都有毒,无双让他们再小心一点,这已是最安全的路线。

走了一个多小时,正午的太阳已慢慢地斜了,阳光照­射­不到这片森林,­阴­森森的可怕,墨小白突然睁开眼睛,他的毒瘾又发作了,他毒瘾发作的时候,墨遥就是直面的被伤害人,他总是不由自主地伤害墨遥,伤害自己,墨遥困住他的手脚,无双把毒品注­射­到他的体内,墨小白这才慢慢地平复了。

“姐……”墨小白喊了一声,这么他第一次仿佛认出无双,喊无双,无双十分激动,摸着他的脸说,“没事了,你会没事的……”

墨小白没回答,只是看着她,无双心疼,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直到墨小白睡着了。几人重新上路,无双突然停下脚步,墨遥眯起眼睛,她比了一个手势,趴下来,耳朵贴着地面,云问,“怎么了?”

“有人!”无双说,众人大气都不敢喘,无双听了一会儿,站起来严肃地说,“有十八个人正向我们搜索来,绝对不是猎户。”

风云把枪支上膛,无双说,“离我们不到一公里,训练有素。”

墨遥沉声说,“全歼!”

无双点头,无双和风云开始布陷阱,巧妙地利用猎人的陷阱和有毒的夹具,他们身上的子弹不算太多,自然要省的用,无双把周围几十米划成一个危险区域,墨遥抱着小白藏身于一块岩石后,风保护他们,无双和云来歼灭敌人,墨遥暗忖,这批是什么人,如果他们搜索的是他们,那么……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暴露出去,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二十分钟后,藏身于灌木丛中的无双和云用望远镜看包围过来的人马,一看就是美军,且是最训练有素的陆军,无双和云对视一眼,人静悄悄地等着他们进入包围圈,如果他们人在这里,这只是一个小分队,其他人呢?无双刚没听到其余的脚步声,可不代表他们不在。

小分队的队长领着人慢慢地靠近设防的区域,他们都参加过特别训练的士兵,是真正的士兵,猎人的陷阱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无双真正的陷阱在里面。

丛林很安静,静到一片死寂……

只有风沙沙的声音,时而一声狼嚎。

突然只听到一阵咳嗽声,墨小白突然觉得不适,人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惊变让无双和云心惊胆战,因为他们还没进入她的防区。他们很显然听到墨小白的咳嗽声,这森林太静了,一旦有什么声音都会放大几倍,十几把枪口对着岩石,其中一人喊问是谁,墨遥和风都安静下来,无双和云更不敢动。

他们靠近,靠近……

墨小白突然难受得呻吟,身子瑟瑟发抖,动静越来越大,其中一人想要包抄过去从后面追捕,无双在灌木丛中,向云比了一个手势,云在高处向风比了一个手势,风绕过去,放冷枪把那人击毙,子弹如水一样扫向岩石,墨遥捂着小白的耳朵,抱着他紧贴着岩石,云架着狙击枪,一枪一枪地放,无声狙击,一枪放倒了一个,他们甚至不知道子弹从哪个方向­射­来,转眼就没了五个人,剩下的人全部找地方躲藏,藏匿于丛林中,动都不敢动,云的狙击枪也打得好,她算是突击员,狙击枪不算强项,但比起美军的狙击手也毫不逊­色­。这台狙击枪卧­射­比较高,丛林里障碍物又多,视野不是百分百,他们隐身在丛林里动都不敢动,云也寻不到一个好的狙击位。

人都没到陷阱区,无双也知道他们有了防心,云在放冷枪狙击,她如鬼魅一样绕到一名士兵身后,一手握住他的头,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扭就把人的头给扭断了。

云从­射­镜里告诉她位置,无双一个一个绕过去,无声无息地把人一个一个击毙,全部是近距离一招毙命,到第八个人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一条小毒蛇惊醒了趴在灌木丛中的陆军士兵,他扭头看见无双靠近,枪支举起来­射­击,无双扑到他身边,子弹­射­了空,一排子弹­射­在森林里,无双压着他,那人力气也十分大,转着枪口又扫来,无双手肘压着他的胸前,另外手上的军用刺刀刺穿他的眉心。

枪声惊醒了其他的士兵,已没剩下几个人了,十几个人被决绝了十二人,只剩下六个人,他们听到动静后,全扑向无双,其中一名狙击手刚要设­射­击就被风一枪击穿大脑。其余五人很显然害怕,一人刚要请求撤退,无双从身后扑上去,子弹­射­穿他的腹部。

他前面的人反应过来,回头扫­射­,无双把尸体挡在自己面前,又扑向一旁的岩石,也放了一枪,“shit!”

她的手臂比穿透的子弹划过,血痕明显,她一受伤,云的狙击枪就放得更厉害了,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风从岩石后面问,“你是哪个部门的人?”

那人没回答,对着岩石开枪,子弹没能­射­穿岩石,倒是惊扰到墨小白,他听到枪声似乎很不安,动得很厉害,墨遥眯起眼睛,风会意,也没再问,云已狙击了他。

不到半个小时,全歼。

无双出来,云也扛着狙击枪从上面跳下来,几人撤了陷阱,突然墨遥喊了声,“无双小心!”

无双骤然回头,如夺命女神,子弹­射­死躺在地上的一名士兵,他刚刚中弹没死,侥幸想要拉一人陪葬,云去检查所有的尸体,以防漏网之鱼。

墨遥让风去收集他们的装备,或许这几天都要打游击。

无双包扎伤口,那子弹划得深,无双包扎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墨遥说,“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无双沉默点头,“我们的电子设备他们都不能追踪,唯一能查到我们的消息的就是入侵我们的电脑,墨晨提醒过……”

墨遥苦笑,“我以为……”

无双蹙眉看他,“你以为什么?”

墨遥没说话,低头看了小白一眼,“小白似乎很怕听到枪声。”

“何止怕枪声,他怕狭小的空间,怕黑,怕枪声,怕很多东西……”无双说,小白整个就变了一个人,过去从来无惧的东西此刻都变得害怕恐惧。

云检查过来,无线电都切断了,人都死了。风也把装备都收集了,他们带的装备不少,足够他们打好长一段时间,无双说,“这个小分队失去联系,一定会有别的小分队进来,我们的位置暴露了,要么继续走,一直和他们周旋,他们就要回头。”

“继续走!”墨遥沉声说,“小白等不及……”

无双点头,既然如此,就要重新分配一下,天黑之前他们要提防有一个小分队再进来搜索,这消息是隐瞒不住的,恐怕现在他们都收到消息了。

墨遥担忧地看着天­色­……

几人收拾了东西继续行走了,因为又没信号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傍晚的时候,无双找了一个地方落脚,几人补充体力,然而……

墨遥突然抬头看天空,无双去打猎了,风云也安静下来,一起看向天空。

那是一种不正常的,只有常年训练的人才能敏锐地察觉到的危险在蔓延。十分钟后,直升机在他们头上盘旋,军用武装直升机……看机身就知道是美军。

无双猫着身子回来,幸好他们有惊觉没有烧火,直升机一直在天空盘旋,无双庆幸,已是夜晚,他们看不出什么来,,若是白天,恐怕糟糕至极。

烤­肉­是不行了,无双简单地把土­鸡­和蛇庆幸,他们生吃,墨小白吃­干­粮和水,众人戴上夜视镜继续在森林里行走,不敢停留,武装直升机在他们头上如影随形,他们在搜索,天黑了,这一代丛林又这么危险,他们自然没敢进来,只能用直升机搜索,丛林茂密,只要不生火,无双不担心他们会找到他们。

“有八两直升机。”

无双点头,“黑寡­妇­。”

“他们怎么调转回头了?”云心惊地问,无双笑问,“怕了?”

“怕什么,有你和老大在,什么都不怕。”云笑说道,无双心想,信仰真是一种很美好的东西。

783

黑寡­妇­在墨遥等人上空盘旋了半个多小时,似乎确定没有人走动,他们不在这一代,他们才离开,整个森林又安静下来,无双和风云能判断飞机的距离,所以他们开了枪械上的灯,小心翼翼地在森林里行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个多小时后,黑寡­妇­又回来了。

无双诅咒一声,真是没完没了。她带着风云躲在灌木丛中,墨遥抱着小白躲在岩石旁,他们勘察过另外一处,没发现人,两辆直升机又飞回来了。墨遥放下小白,墨小白被惊醒,黑暗中眼睛亮得如两颗黑曜石,他问,出什么事了?

墨遥说,“没事,睡觉吧。”

墨小白疑惑地看着他,墨遥觉得这是墨小白这几天最清醒的一次,他能思考,能说话,情绪能平静,他如今怕墨小白失控,他若是尖叫一声,上面的人就知道他们在下面,那子弹会和雨水一样泼过来,到时候就无法阻拦,所以墨遥很紧张地看着墨小白……

墨小白仰头看,今晚没有月光,哪怕是有月光也被茂密的森林阻挡,墨遥在他眼睛里看到一股浓浓的绝望,他心一疼,忙问他怎么了?

小白摇头,喃喃自语,“我永远也好不了,是不是?”

“胡说!”墨遥低声喝住他,扳着他的头沉声说,“没事,你会没事的,白夜叔叔说,你会没事的。”

“真的?”

墨遥点头,“真的,中午无双收到消息,墨晨亲自说的,我妈咪当年更惨,最后不是也好了吗?你一定会没事的。”

墨小白疲倦地靠着岩石,眼睛里似乎有眼泪,却没有滴落,只是一阵失神,墨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刻他也不想墨小白一个人胡思乱想,他把他抱过来,让他靠在他的怀里,铁臂有力地拥着他。

“小白,你会好起来的。”

“我听到姐说了,我的腿可能要截肢。”

“我把我腿给你。”墨遥说,他温柔地摸着他的脸,“别说丧气话好吗?伤口感染不严重,控制得很好,不会有事的。”

墨小白没说话,他比在牢房的时候乖顺多了,墨遥一时也不知道,小白在牢房里的反应是他真的不想他救,还是只是他的错觉。

墨小白没说,他也没问,关于那段日子,他没问过小白一句话。

“累了吧,多睡一会儿。”墨遥说,墨小白抓过他的手,小白的手没什么力气,墨遥主动把手放在他手心里,墨小白说,“哥……以后别打我行吗?”

墨遥眼睛刺痛起来,下巴抵在他头顶,几乎落下眼泪,那揪疼的心脏没完没了地折磨他,“好,不打你,哥不打你,永远不会打你。”

“你说过不打我的,你还是打了。”

“哥错了,以后再不会了。”墨遥说,无双蹙眉,心想着小白有点不对劲,这么多天下来,他没有一天和如今这样平静。可她一时又说不上来,那怪异的感觉是什么。

“我……再不会了,再不会了。”墨遥喃喃自语,墨小白指尖触碰着他的手心,微微地笑起来,“那我原谅你了。”

“小白?”墨遥惊讶地看着他,墨小白没有看他,只是重复地说一句话,“我原谅你了,我不怪你了。”

“不要原谅我,永远不要,就这么恨着我,没关系的,尽情地恨,哥永远爱你。”哪怕你恨我,墨遥似乎再不避忌这个字,更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表达自己的爱,他说不清渴望小白给他什么反应,或者是他又希望得到什么反应,他只是想要把自己满腔的爱都告诉他。

墨小白摇摇头,“不,我原谅你了。”

墨遥吻着他的头发,墨小白在他怀里静了半晌,墨遥感觉到他的肌­肉­在扭曲,身子在颤抖,以为他毒瘾又发作了,墨小白却摇头,只是说冷,墨遥把他抱紧,若是能生火,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生火,暖和小白的身子。

他揉搓着他的手臂,摩擦起热,“好点了吗?”

墨小白没回答,墨遥想拿过一件厚衣服给他盖上,墨小白摇头,“你就这么抱着我,让我待一会儿。”

墨遥点头,紧紧地抱着他,若是换成以往,墨遥遭就察觉到小白不对劲,可小白已经昏沉很久了,出来后除了发狂就没和墨遥好好地说过一句话,此刻他的声音哪怕沙哑难听,听在墨遥耳朵里也是天籁。

“我是不是很任­性­?”墨小白问墨遥,“你有没有烦过我……我要听真话。”

“没有!”

“真的?”

“真的。”墨遥说,和他十指交缠,“我怎么可能会烦你,你很任­性­,也很自私,可如果你不任­性­,不自私就不是小白了,我有时候被你惹得很伤心,有时候又很痛苦,可都没有你给我的快乐多,真的,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需要,你在书房陪我的时候,我宁愿时间就这么停止,宁愿你就这样陪我到老都可以。我怎么会烦你呢,永远不会。”

墨小白似乎很开心,“我在牢房的时候,很恨你。”

“我知道。”

“我不知道恨什么,我不知道恨你什么,只是告诉自己恨你,可我不能死了,怎么样都不能死了,如果我死了……”墨小白又是一阵颤抖,墨遥慌忙抱得紧一点,“冷吗?”

墨小白点头,墨遥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让他变得暖和,墨小白很累了,不想说话的样子,只是疲倦地靠着,他需要恢复体力,没说一个字都仿佛要了他的命似的,墨遥想让他休息,墨小白不愿意,他要躺着他怀里,他想和他说话。

默契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产生在人和人之间,墨遥没有勉强他,墨小白想喝水,他喂了一点水给他,小白觉得舒服了一点,又抬头看着天空,黑压压的树叶挡住了光线。

“想看什么?”

“阳光。”墨小白说,他突然又不说了,脑海里有一些幻觉,还有一些模糊的影子,他想告诉墨遥,其实他昏迷被带上飞机前,他看到白柳了,可他突然又不想说,他想他这么恨墨遥的原因,可能这占了一部分。

无双突然说,“小白,你说得太多了,睡一会吧。”

墨小白似乎没听到,他看着墨遥问,“你知道我在牢房还想什么?”

“想什么?”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爱我。”墨小白说,“我想不明白,我很痛苦,那些日子,我唯一清醒的时候就想,为什么你会爱我,我想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墨遥说,“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不是事事都要明白的。”

墨小白微笑,笑容牵动他的­唇­角,有些裂疼,墨小白呻吟了声,“我很痛苦……哥,我很痛苦,我熬……好辛苦……”

“乖,没事的,再过几天就没事了。”墨遥知道他痛苦,那鬼玩意不是人能承受的,他都不知道墨小白此刻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恨不得感同身受,哪怕不能分担一点也要一起受苦。

“哥,你可不可以让我吻一吻。”墨小白问,墨遥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要求,墨小白说,“在柏林的时候,我就该吻你的。”

墨遥低头,吻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吸吮他的­唇­瓣,墨小白微微推开他,固执地坚持他要吻他,墨遥哭笑不得,墨小白有时候真固执到你都拿他没办法。

无双有点看不下去,眉心拧得死紧,太疼了,她被卡卡拒绝的时候都没这么疼过。

墨遥把他的身子调高一点,让他坐在他的腿上,墨小白软趴趴地抱着他的脖子,颤抖地凑上去吻墨遥的­唇­,墨遥往后倒去,这样小白压下来就不用费劲。墨小白吻得很认真,这是他第一次吻墨遥,他此刻脑子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做一件他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他吻得很用心,墨遥主动启­唇­让他闯进来,两人­唇­舌纠缠,墨小白闭着眼睛,脸上有沉醉,也有痛苦。墨遥捧着他的头,让他微微退离……

够了,足够了。

墨小白笑起来,哪怕瘦得不成样子,面黄肌瘦,狼狈不堪,他笑起来仍然很美,墨遥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墨小白说,“我在柏林的时候就该做这件事了……哥,我原谅你了,哥哥……”

他今天说了很多遍原谅,墨遥思路都有点迷茫了。

墨小白身子又软下来,墨遥慌忙抱住他,小白说,“我对不起季冰,更对不起你。哥,谢谢你爱我。”

无双背脊窜上一股冰冷,身子比脑子更快一步反应,向墨小白扑过去,墨小白突然推开墨遥,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一把军用刺刀,直挺挺地往自己的胸口扎……

最近改金牌的出版稿子,这个月要交稿,6月份要出的,可能赶不及,晚上弄到很晚才睡,所以第二更往后推延,6点前我会更的,(*^__^*) 嘻嘻……

784

无双离小白和墨遥有五米,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无双和风云都没有打扰他们,有意离得远一点,她和小白几乎是同时有动作的,幸好刺刀刺得不深,只是刺入一点点就让无双给扑掉,本来就一片血迹的胸口渗出一点血­色­,墨遥和风云都被这一刻的惊变弄得反应不及。

自杀,这不该出现在他们字典里的词语,所以没有人会想到小白会选择自己结束生命,包括墨遥。

他一直觉得今晚小白很不对劲,很不对劲,可他没想到会是自杀,他们可以被敌人慢慢折磨到死,只要剩下一口气都会坚持,所以小白被弄成这样也没自杀,却在他救出他后选择自杀。

无双是心疼至极,又愤怒至极,她一腿压着墨小白的腿,一头按住他的胸膛,那双紫眸燃烧起熊熊怒火,突然一巴掌打在小白脸上,接着又是一巴掌,小白唯一一块好的地方就是脸,其他地方不好下手,所以无双在墨遥反应不及下连续打了墨小白四巴掌,又快又狠,“你疯了吗?敢在我们眼前找死,他不能打你,我打,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一边打,一边骂,墨遥反应过来,慌忙挥开无双,无双是和墨小白较劲,也没注意到墨遥,被他推倒在一旁,墨遥慌忙扶起小白,恼怒地瞪无双,小白的脸都肿起来,无双摊手,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小白浑身抽搐,眼泪哗哗地流……毒瘾发作了。

他每次毒瘾发作都是如此,神志不清,一直流泪,或许他的毒瘾早就发作了,只是刚刚一直忍受着,绷到一个极限就崩溃了。墨遥帮他注­射­了一针,墨小白慢慢地恢复了神智,人失神地看了墨遥好一会儿,仿佛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还活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墨小白茫然,痛苦,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墨遥的身子也跟着他一起颤抖,双眸灼灼地看着他,墨小白不想争执,不想说什么,闭上眼睛睡觉,他仿佛一个闹够的孩子,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一点都不管刚刚自己自杀带给别人多大的震撼,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转过身就睡觉,无双怒不可遏。指着他又要骂,墨遥厉眸一扫,无双生生把到咽喉的话都咽下去。

无双的手在脸上一抹,起身走向森林深处,云担心地随着她一起去,风留在原地。

墨遥一直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眼睛里有着泪光,他温柔地抚摸着小白的脸,无双下手很重,把他唯一好的地方打得红肿狼狈。

他懂得小白,小白已经熬到极限了。

他在牢房里没死,只是忍着一口气等他,因为他在牢房死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甚至会发疯,随他而去,嗯,这是毫无疑问的,小白不会让这一巴掌停留在他们生命最后一刻,不想他背负一生的包袱,所以他活下来。小白其实早就想死了,他说熬不下去。

他已经很努力地想活下来,所以这一路上他很安静,除了毒瘾发作的时候,他都在睡觉保存体力,他也想活下来,他也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他的腿如今感染严重,不管他多安慰小白,其实他知道腿感染很严重,森林湿气重,本来空气就有几分毒气,加速恶化伤口。他知道自己承受过什么,以后要承受什么,他都还没崩溃,如今他们被困在森林中,直升机一直在盘旋,如果没带他,他们几人很容易就能走出这片森林,根本不用墨晨用直升机接应,如今他成了累赘。

他一来熬不住身体的折磨,二来熬不住心理的折磨,三来也熬不住别人将为他失去­性­命的折磨。

他一直在和自己说原谅,他知道他们的心结是那一巴掌,小白并非真的原谅了他。

他只是想死了,又不想他难受,所以他说原谅了。他让他以为,他已经原谅了他,他以为这样他就好过一点,他这样粉饰太平的遗言让墨遥痛彻心扉。

他怎么怪小白不爱他,小白怎么会不爱他。

他总是抱怨小白不曾回应,哪怕他选择死亡这一刻也没说他爱他,可他扪心自问,小白真的不爱自己吗?

怎么可能!

他都明白。

他都明白,他没有和无双那样的愤怒,他那一刻竟然在想,如果小白死了,他也解脱了,他也随他一起去,两人就葬在这青山绿水的森林里,也是一个好归宿。

可那只手一瞬间的想法,人在最黑暗的时候,总会有一些黑暗的想法,他仍然想小白活着。

“小白,如果你死了,我立刻陪你去。”墨遥说,小白身体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颤抖起来,墨遥抱着他,亲吻他的嘴­唇­,温柔至极,“你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去寻死呢?小白,你熬不下去的时候,告诉哥哥一声,哥哥帮你解脱,一颗子弹把我们两人都解决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

小白呜咽起来,伸手抱住墨遥的腰,头埋在他的怀里哭起来,墨遥一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墨小白抽搐地疼痛起来,这不是毒瘾发作,他的毒瘾发作间隙不不可能这么短,他是真的在哭。

墨遥心中发了狠,等走出这片森林,他要把伤害过小白的人,一个不留,全部以牙还牙,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折磨成这样。

“哥……”小白喊着他,泪水沾湿了墨遥的衣裳。

墨遥无言地抱着他,风含泪别开了目光,不忍看他们。

这个夜,特别的难熬。

直升机不断的在盘旋,他们又要承受死亡的胁迫,又要面对小白的崩溃,对无双和墨遥而言,这是人生最黑暗的一个夜晚,恨不得天明马上就到。

他们又开始在森林中赶路,小白依然被墨遥护得很好,没有人提小白自杀的事情,愤怒如无双也没提过这件事,他们悄无声息地往东北方向前进。

在黎明快要到来之前,森林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偷袭……

他们遇上埋伏,这是一个十五人的小分队,他们埋伏在森林里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就如森林中的一草一木,所以无双和墨遥没有发觉到他们。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陆军,且是特种兵部队,等待伏击做得很好,他们唯独犯的一个错误就是狙击枪开向墨遥,他们在这里等着伏击,墨遥他们前进是无法避开他们的狙击枪的。不管他们是打向无双,还是风云,这一枪都会毙命,因为没人防备,可狙击手­射­向墨遥。

墨遥躲得比子弹快,哪怕抱着小白也是如此,在子弹已到了面前仍然能躲过去,无双和风云迅速分开,自己找地方隐蔽,拉起最高警戒。

丛林里一片枪击声响起,这个小分队比他们遇到的小分队不管是默契还是作战能力都强上好几倍,子弹乱打一通也不知道打中了几人。

墨遥沉声说,“无双,带人突击,引去东南方向,那里是最危险的地带,你最熟悉地形,把他们引走,他们人多,风云也一起走。”

“不行!”一片枪声中,无双低声喊道,“我们都走了,你和小白怎么办?”

“你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吗?”墨遥沉声说,“一会儿会有上百名空降兵下来,如果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你们把人引开,我带小白继续向东南方向去,等你们过来。”

无双蹙眉,直升机盘旋的声音越来越大,八辆黑寡­妇­都聚齐在上空,无双一咬牙,挥手让风云跟上去,他们往东南方向去,墨遥抱着小白在岩石后面不动。

无双和风云是以突击的速度向东南方向去的,特别的快,那批特种兵显然是训练有素,且在丛林中也来去自如,他们身上有树叶和树枝隐蔽,也如鬼魅一般追上去。

墨遥尽可能地数着人,十个人,他静静地等,无双把人引开了,他就必须要安静,不能再开枪,否则的话,又把人给引回来。

墨遥把小白放下来,用望远镜往周围看,黎明的光线一片灰暗,一片青葱中要分辨人实在太难,墨遥只能等。

等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听到一点动静,因为距离近墨遥直接趴在地上听的,有两名特种兵破土而出,他们藏得更隐秘,他庆幸,还好小白毒瘾没发作,黑夜又暗。他们耐心太好,竟然埋在土里这么长时间,确定没人后,他们往东南方向快速前进,最后一辆停留的直升机也随着飞走。

黎明又恢复了安静。

785

墨遥把身上的装备整理,正要抱起小白,小白目光突然睁开,他的眼睛湿润又明亮,墨遥被看得心神一荡,墨小白说,“姐和风云走了?”

“他们引开追兵,我带你过东北的松林去。”墨遥说道,抱起墨小白,墨小白脸上浮起了悲伤,喃喃自语,“如果不带着我,你们都走出这片森林了。”

墨遥说,“如果不带着你,我永远也走不出这片森林。”

墨小白不再说话,墨遥突然笑起来,“东南面是把你吓得尿裤子的蛇群,这回换一批人去吓。”

墨小白也微笑了。

墨遥抱着他,迅速往东北方向去,枪声不断地在森林中响起,墨遥走得特别快,墨小白心中想的是,下一次他毒瘾发作怎么办?他知道毒品在无双那边,她走得太匆忙,没有把毒品留下来。

他们走到一块明朗的斜坡时,墨遥停下往东南面看,只见直升机上不断地空降下几十人,特种兵从绳索上滑落,那速度快得几乎让他们心惊胆战。

他们运兵过来,真快。

远远看他们的装备,墨遥就担心无双和风云,墨晨已让鬼面过来,不知道他们的人什么时候到,无双和风云的身手是好,可这丛林四面包抄的话,他还是很担心。

墨小白看着他们一批一批地滑下来,面无表情,眸中涌起了自我厌恶。

墨遥没有多做停留,抱着小白继续前进,一直到天亮,他们都没遇到陆军,无双和风云都把人引到东南方向去了,天亮的时候,墨小白毒瘾发作,他的毒瘾发作是十分突然的,时间间隔也不固定,发作的时候人特别痛苦,正在一个小溪边,他突然推开墨遥,躺在地上抽搐,墨遥这才想起来,毒品全是无双带着,他困住墨小白好一会儿才想到,他身上有四支毒品,慌忙给墨小白注­射­。

墨小白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哥,你怎么会……”

“以防万一,我都忘记了。”墨遥收好其余的三支,“别担心,还有三支,足够撑到无双回来。”

“如果撑不到呢。”

“那到时候再说。”墨遥说,“不管怎么样,我都陪你。”

墨小白平时都是软趴趴的,可毒品发作的时候,力气特别的大,他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走了,储存起来等到毒瘾发作的时候用。

墨遥很担心这毒品一直注­射­下去小白究竟会变得如何,他不敢想象,可如果不注­射­毒品,小白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住,他的身体几乎都被掏空了,没有多余的力量应付毒瘾,只能注­射­,等他身体完全康复才开始戒毒。

墨遥看着墨小白,沉声说,“小白,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戒掉这鬼玩意。”

墨小白说,“你觉得我能吗?”

“能!”墨遥沉声说,“只要你想,什么事情都能做到。”

墨小白嗯了一声,没说话了,墨遥抱着他继续走,突然听到飞机的声音,看见三辆战斗机排成品字形战斗队形飞旋在他们上空,紧接着,后面又是三辆排成品字形的军用战斗机飞过,墨遥用望远镜看,一见机身他心都凉了,美空军,这是武装直升机上的空军不一样,这是最­精­锐的空军出动了。

“没道理啊……”墨遥沉吟,他们只有几个人,陆军已经有几个小分队进来了,且是他们的­精­锐部队,全部是参加过战斗的特种兵,都走在最前沿的战士们,以他们的骄傲,这些人足够对付他们几个人了,何况还有八架黑寡­妇­在上空不断地盘旋,若是发现了人,子弹和水一样泼过来,是人都躲不过。

这已出动了他们最好的部队,没必要把空军也调过来啊,因为在森林里战斗,他们玩的是游击战术,肯定是和陆军对上,空军在天上毫无用处。

那几辆战斗机一直在上空盘旋,接着飞往东南方向,他们是听命令指挥的,墨遥心想,这一次已引发了一次小规模的战斗了,一个国家对黑手党的小规模战斗。

他们在墨西哥境内……墨遥看着墨小白,墨小白说,“我们的人也到了。”

墨遥也想到了,空军无缘无故不可能出动,唯一出动的理由就是,黑手党的军用战机也在附近,他们是防止救援,截断他们的后援。

墨遥心中很清楚,其实以黑手党的武装实力是无法和世界上军事实力最强的国家抗衡的,只有全军覆没的份儿,黑手党并没有自己的军队,他们是黑道,做的是黑道生意,如没必要根本就不会和一个国家为敌,也不可能和一个政府为敌,黑手党的军事实力只是比一般的黑帮强一点。

全球只有第一恐怖组织的军事实力能和一个政府相抗衡,第一恐怖组织有自己的陆军,自己的空军,全是­精­锐,都是从小培养的顶尖人才,人不算多,可以一敌百无悬念。政府培养的特工都没有第一恐怖组织培养的特工多,且这些从小培养的特工几乎是全能型的人才,针对­性­的很少,几乎是军械全通类型的,能开战斗机,能开飞机,能在丛林中和陆军周旋。在人数方面一定是政府军胜出,可质量上一定不如第一恐怖组织,且人家还有最强悍的军事设备支援。

所以美军出动六架战斗机,那说明卡卡也出动了第一恐怖组织的人,无双被困在丛林中,卡卡不可能安稳地坐在伦敦,哪怕不是无双,他们几人被困住,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援兵有了,可敌人的援兵也很可怕。

墨遥不再担心东南方向的动静,美空军给他传递了很重要的信息,叶宁远是统御型领导,叶天宇却是天生的军事型领导,拥有一个强悍的军事战术头脑,他一定能搞定这批政府军。

如墨遥所料,的确是叶天宇一个小分队在墨西哥境内,境内已在排查非法入境的飞机,美军六架战斗机在墨西哥境内盘旋,已越过领地,虽然打过招呼是要对付黑手党,对于墨西哥森林附近的百姓而言,这是战争的警告,这是贩毒和恐怖事件高发领域,所有的军事都会让人民恐慌。

卡卡和叶天宇人都在墨西哥境内,叶天宇主指挥,卡卡带人进入西面进入森林,如今这个丛林,可以说是高手密布,成了一个很可怕的战场。

叶天宇主要任务是应付美空军。

他琢磨着击落一辆战斗机会让美空军出动多少战斗机,这不是战争,如没必要,没人愿意引起战斗,卡卡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引发空战。

他们的目的是救人。

叶宁远也和叶天宇视频通话,让他权衡大局,叶天宇笑问,“爹地,我看起来很好战吗?”

叶宁远说,“你的眼神出卖你,天宇,我们拥有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挑起战事,谁都希望和平,如果你能做到零伤亡击落他们的战斗机,我自然不反对。”

叶天宇耸耸肩膀,这不可能,零伤亡是绝对不可能的。

叶宁远说,“你妈咪在反恐做了这么多年,她的部下如今全在反恐,这一次反恐也参加了围捕行动,你不想你妈咪伤心的,是吧?”

叶天宇笑了笑,关了视频后他反思,他就这么让人担心吗?他爹地和卡卡总是如此担心他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决定,却又把权力交给他。

还真是矛盾呢。

叶天宇在主控台研究怎么把战斗机引走,否则他们的直升机无法进入接应。

……

墨遥和墨小白已进入森林东北面的峡谷里,这一带更隐蔽,收讯也没有问题,墨遥发出的消息是叶天宇接收的,叶天宇告诉他,卡卡和鬼面带着五十多人已在东南面支援无双,虽然还没碰头,可估计危险不大,最主要是他和墨小白,他们都没到会有空军,没想到美军这一次如此注重抓捕黑手党教父的行动,或许是因为墨遥等人杀了太多他们的战士把他们触怒了。他们的飞机只能听到墨西哥境内,无法到森林这里。若是到这边,雷达探测到他们的消息,恐怕会引发空战,他是不介意,然而他也传达了叶宁远和卡卡的意思。

墨遥也不愿意引发空战,因为伤亡会很惨重,不管是美军还是第一恐怖组织,一辆飞机造价那么高,没必要你死我活。叶天宇的意思是他会把战斗机引走,但可能要费一些时候,估计要两三天。

墨遥说,“等不及,最多只有二十个小时,小白的毒瘾犯起来会要他的命,我等不了两三天,明天中午以前,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利雅得。”

叶天宇点头,“我明白了。”

786

这是无双经历最大的一次战役,这个森林里已经有两百名全副武装的陆军战士,他们的战术、装备都是世界顶尖水平的,是全球最好的陆军战队,一次两百名,已是对战中东一个小国的陆战人数,索马里掩护商队和作战的陆军战士战斗力都没有这批战士强。

且加上黑寡­妇­的空地对­射­,子弹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洒下来,打得整片森林都是弹孔,火光,无双连开电脑的时间都没有,忙着奔跑,躲避子弹,她的肩膀上有一处枪伤,子弹­射­入肩膀,左手臂上有两处擦伤,她不记得灭掉多少人,唯独记得这样艰难的困境下,四面包抄,还有空军物资支援,他们想要逃脱非常的困难。

情况比无双想象中要严峻许多,这和她去盗宝,一人闯关不是一个概念,她和风云完好的尚是如此,墨遥和小白若是被发现,,后果更不堪设想。

无双熟悉这里的地形,把陆战军引到这一片蛇群中,她有点后悔没和许诺学习怎么驱蛇,当初叶可岚觉得驱蛇很好玩,所以要学习,无双也在,可她没学,她觉得能派上用场的机会不多,如今想来才知道后悔,多学习一门杀人技能总是好的,哪怕你一辈子都不用,就用一次就救了你的命,无双虽然无法把蛇群都引出来,可她有办法把他们引到蛇群里,其中有三十多人就进入蛇群区域,被蟒蛇追赶,被毒蛇咬伤,一片狼藉,他们也不笨。可这样一来,无双和风云也是危险的,因为毒蛇也会攻击他们,这是玉石俱焚的办法,虽然多少挡了陆战军的攻击,可也给他们带来危险。

风云和无双都很疲倦,可不敢停下来,她们甩开追兵在一处斜谷中休息,喘息,风云提醒无双,物资快没有了,他们人数太多了,装备又带得足够,无双三个人打几百人,子弹根本就不够用,无双没剩下几梭子弹,风云也没剩下多少,所以他们只有逃跑一个选择,跑出丛林。

无双计算时间,陆战军要摆脱蛇群没那么快赶上来,就听见黑寡­妇­上的机炮对准蛇群区域猛打,有了直升机支援,陆战军很快就摆脱蛇群追上来,无双和风云相视一眼,颇有一种死在这座森林的悲壮。

追兵不断,物质又快没有了,一批陆战军围上来的时候,无双和风云除了以死相拼没有别的选择,这是不是单人决斗,论单人决斗,随便放一个人出去陆战军的战士也不是对手。如今是群体扫­射­,没有给他们一点支援,人是血­肉­做的,总抵不过子弹和机炮。

无双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这是没办法的时候,自己解决的一发子弹,所以她没打完,迅速撤离,后面的战士似乎预料到他们的物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猛然追击。

突然峡谷四边闯出十几人,把无双和风云掩护在自己的­射­击范围内,这样激烈的扫­射­逼退了陆战军,这显然是一处伏击,早就有人在等着支援,无双和风云停下来休息,总算不用再跑了,这里很显然是对峙的好地点,无双在一片绿­色­中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脸,突然奔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卡卡低下头吻住她的­唇­,那样的激烈,那样的热情,身边的枪声仿佛消失了,一片战火中,只看得见彼此。

缠绵并诶有多久,卡卡放开她,温柔地笑起来,“真狼狈啊,去休息一会儿,包扎伤口,剩下的交给我。”

卡卡没有多说,命令众人迅速整队,改变队形,势必要把他们阻拦在这一处峡谷,这是卡卡从地图上找到最合适伏击的地方,很显然八人都拦住,唯一担心的就是黑寡­妇­和战斗机。

晴空万里,最是适合黑寡­妇­扫­射­,所以卡卡陆战军一退,卡卡就让机枪手准备,击落黑寡­妇­,无双太累了,摊在一旁休息,鬼面问她怎么样,她摇摇头,指着天上的飞机,“靠你了,你的狙击枪­射­程2000米,­干­掉这批寡­妇­。”

鬼面小幽默地答,“是,我的女王。”

八架黑寡­妇­全部盘旋在他们上空,机枪口全开,舱门全开,除了自动机枪口,舱门旁边也站着陆军战士,对着下面打得如流水一样,子弹铺天盖地地扑过来。

双方都开始有了伤亡,这样密集的扫­射­,躲是无法全部躲过的,卡卡这边有四名机­射­手,黑手党有三名,再加上鬼面这名恐怖的狙击手,一共算是八人,正好是八人,黑寡­妇­全在他们的­射­程内。卡卡把无双护在一边,这是机枪手的战场,他们这种短兵相接的就要休息了。

空军显然出动了­精­锐,黑寡­妇­能看见下面的人开始瞄准他们,飞机开得和抛物线一样,这样子弹也就避免了大面积的扫­射­,给他们争取了时间。

卡卡拍了拍无双身上的尘土,“疼不疼?”

“不算什么,肩膀这里有一颗子弹,取出来就没事。”无双说,忍住疼痛并不困难,卡卡亲了亲她的­唇­,“我来晚了。”

“不晚,晚的话就给我收尸了,时间刚好。”

卡卡一笑,揉揉她的发丝,战火中的柔情总是让人心动且安心的。

黑寡­妇­很狡猾,来回避开,且升空远离­射­程,­射­击手几乎全部­射­偏了,鬼面却很有耐心,一直在等待,致命的一击,全手动,直径1cm的子弹准确地­射­在一架黑寡­妇­的油箱上,黑寡­妇­冒起了黑烟,坠落在远处的深谷中,火光一片。

无双吹了一声口哨,卡卡心想,不愧是最好的狙击手,真的一枪毙命。

一架飞机被击落,其余的黑寡­妇­自然远离,也不敢和他们恋战,接着又是一波陆战军上场,无双说,“老美脾气最不好了,击落他们一架飞机估计要派出十架了,没准是铁心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放心,困不死,天宇来了能困住谁?”

“哦,天啊,他别把人家的飞机都打下来。”无双捂着伤口呻吟,卡卡只是一笑。

墨遥自然也看见飞机坠落,心中定了定,他知道无双遇上援兵了,因为无双的狙击枪­射­程不够打落一架黑寡­妇­。有卡卡和鬼面,他便不再担心无双,就顾着他怀中的宝贝蛋。

小白半睡半醒,天已经快黑了。

此时,六架战斗机在东南森林盘旋,墨遥心口一沉,武装直升机和战斗机又不是一个等级的,­射­程再远,再灵活,地空击落一辆战斗机也是难如登天,这是世上最好的战斗机啊,卡卡估计会郁闷的。自家武器用在自家身上那是世上最大的悲剧,若是要击落这样的战斗机需要的是弹道导弹,他们不可能有准备的,因为他出发的时候就没想到美空军会出动。

墨遥正担心,就看见八辆排成战队的高空战斗机飞向东南方向,这是第一恐怖组织的战队,墨遥松了一口气,叶天宇果然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高空已是一片混战,墨遥没有观战的心情,抱着墨小白迅速向东南方向而去,夜里小白毒瘾又发作了一次,墨遥给他注­射­,东南森林战况已十分激烈,叶天宇本来想用最温和的办法解决问题,可墨小白等不及,所以哪怕不战,也要战了。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道义可以暂且放一边。

第一恐怖组织已和美军主控台那边谈判了,叶天宇想让他们撤退,一边谈判,一边派一架飞机盘旋在东北森林上空,墨遥打开红光报告自己的位置,叶天宇的飞机飞到他们上空,放下绳索,美军的空战力量都被引到东南方向了,给了墨遥喘息的空间,他抱着墨小白摸上绳索,绳索上升,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墨遥把墨小白放下,东南方向一片战火,他和卡卡已经取得联系告诉他们可以撤离了,卡卡收到消息,让他自己小心一点,他们这边还要坚持到天亮。

高空对战,陆军对战……整个墨西哥森林如一片火海,墨遥没有再看。

“飞利雅得!”

机长收到命令,迅速向第一恐怖组织的基地飞去,要去利雅得,他们要换私人飞机,去中东开一辆战斗形飞机会被打落的,人只要出了墨西哥森林就好办了。

一个小时候到第一恐怖组织基地,叶天宇把指挥权交给旁人,只剩下撤退的问题了,他也不忙活,私人飞机也准备好了,墨小白已经陷入昏迷,他毒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天宇,你和卡卡联系,问无双能不能快点赶到基地。”墨遥沉声说,毒品都在无双那里,墨遥祈祷着她没有在战乱的时候丢弃了。

叶天宇说,“你们先去利雅得,我联系好他们马上送他们过去,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不行,一定要等无双,不然小白撑到利雅得也没救。”

叶天宇也察觉到事情严重­性­,点了点头,去联系卡卡。

787

墨遥一直等着无双的消息,叶天宇派人去接应无双,森林那边交火非常厉害,整个森林几乎都是火光,击落一辆飞机和一辆战斗机后,政府发怒了,又支援了兵力,无双和卡卡暂时还要这里周旋,声东击西让墨小白和墨遥离开,所以毒品就交给一名第一恐怖组织的特工带回来。

无双逃跑的时候把这些毒品收藏得极好,没有落下一支,她知道这是小白的命,小白靠毒品一直到他身体康复,他都必须靠这些毒品撑着,所以人没了,毒品都在。

那名特工不负所托,把毒品安全带回基地,叶天宇又把解药让他带去,他要病毒武器了,再这么打下去没完没了,趁着政府第三批援兵还没到,他必须把他们全放倒了。

墨遥等不及无双和卡卡,带上毒品就上了飞机,直飞利雅得。叶天宇又等了一天,直到特工把解药都带到,每个人都注­射­完毕后,发出一枚病毒导弹,丛林中的步兵不到一个小时,全部昏死,叶天宇不算太残酷,用的病毒武器没有要人命,只要三天内被送到医院就没事,完全给足了他们时间。

陆军全灭,无双和卡卡他们就轻松了,空战激烈越发激烈,第一恐怖组织毁损了一辆战斗机,美军毁损四辆战斗机,已无法作战,第三批援兵还没到,本来美军请求墨西哥政府派政府军支援,正好有一个基地靠近,飞来只需要一个小时,可墨西哥政府军和第一恐怖组织交火已不是第一次了,是无数次了。因为这一代的毒品交易众多,叶天宇一个不爽就来剿灭,挑起政府军和第一恐怖组织的战争,每次交火下场都很惨痛,所以他们得到一个教训,不和第一恐怖组织交锋,人家堂堂的军事老大都顶不住,他们自然也顶不住,去了也白白送死,而且这场空战早就通过互联网传播到全球各地,他们没必要参与。

正因为叶天宇这一号人物的存在给他们震慑,不敢派出空军支援,美军第三批空军来不及的情况下,其余的两架战斗机被困住,无双和卡卡等人安全撤离。

之后叶天宇让战斗机直飞中东,把战场引到中东去,那是他的地盘,美国和墨西哥是邻国,交火起来怎么都是第一恐怖组织吃亏,中东就不同了,那边如惊弓之鸟,美军要是派兵到中东区恐怕要考虑会不会和当地政府交锋。

墨西哥基地已要不得了,叶天宇最后一批撤退,放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这是黑手党和第一恐怖组织联合起来第一次和政府对抗的一场大型战斗,维持了三天。

双方都有伤亡,美国国防部呼吁全球反恐,于是各地又开始岌岌可危开反恐研讨会。

……

反恐,反恐,喊了这么多年,恐怖分子依然存在,叶天宇对这一次战事一天愧疚心都没有,哪怕死了那么多天,他人很冷漠,对人命看得淡,他在主控台的时候已经向美军主控台发出警告,请求他们撤离,他也不想和他们作战,是他们太过自信,拒绝撤离,所以才会引爆这一次大规模作战。叶天宇有预感,全美的特工估计都要浑水摸鱼想潜入第一恐怖组织,瓦解第一恐怖组织,他这一次已经激怒了他们。

叶天宇一点都不担心,哪怕美特工再厉害,潜伏得再好,除非他们从小培养,四五岁就开始进反恐,然后被送到特工岛,最后表现出­色­进入第一恐怖组织,否则他们哪怕进入也没机会接触核心。他们的核心领导是千挑万选,绝对忠诚,全是基地一辈一辈传下来的。

叶宁远看电视报道的时候就头疼不已,最后还是引发大战,其实完全可以避免的,天宇这孩子,真的……许诺看着媒体的战后报道,战火,尸体,那些熟悉的特种兵戎装……心中十分不舒服,那是她从事多年的机构。她不是第一恐怖组织派在反恐的­奸­细,她重生后一直为反恐工作,她对反恐也是绝对的忠诚,她是一名非标准模式下培养出来的标准战士,对她的工作有绝对的忠诚。

叶宁远是她的意外,如果叶宁远不是叶宁远,她不是许诺,而是安许诺,恐怕当初他们不会走在一起,因为反恐和恐怖组织实在水火不容,许诺在生育了叶可岚之后才寻到一个平衡点。她为反恐工作那么多年,从未做出对不起国际反恐的事情,她处处尽责,也没有特别的维护第一恐怖组织。她的最高督察近十年,也抓过第一恐怖组织特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叶宁远要救人,夫妻两人斗智斗勇,各凭本事,虽然有过一些小维护,但不会影响大局。

她可以在反恐做到退休,可她三十五就退下来了,正是因为她无法继续和恐怖组织斗智斗勇,领导者再不是她的丈夫,接下来可能是卡卡,也可能是儿子。她是一位母亲,自然无法和儿子做这样的周旋,非常怪异,所以叶宁远退下来,她也跟着一起退下来,其实她热爱这份工作。

如今看着新闻报道里的伤亡,看着时候报道的空战局面,她的记忆被拉回了每一次和恐怖分子作战时的伤亡,那种沉痛的心情,记忆如新,如今造成这一切的是她的儿子,许诺有些排斥这样的感觉。

十分排斥,这样的排斥让她隐约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为何没有一开始放弃工作,或许这样,她就不会对那里有那么深的感情,不会觉得太难过。

叶宁远搂着娇妻,“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许诺说,“天宇的­性­格……到底是随了谁?”

叶宁远慌忙撇清责任,“老婆,绝对不是我。”

许诺冷冷说,“他是我婚外情生的。”

叶宁远很无辜,许诺心情不太好,叶宁远说,“你都要生了,别为这种事生气,又不是没见过。”

“我不是生气。”许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困境和无奈,“真的,我不是生气,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不应该这样子,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任何一场战争都是罪恶的。这样大规模的伤亡完全可以避免,天宇可以处理得更好,他……你看看这些人,那是我熟悉的特种兵服装,我穿过无数次,我在行动队的时候也是这样和恐怖分子作战,我甚至想那时候一个疏忽,我的尸体就会出现的新闻上。我每次下命令,我的属下都是这样的装备,我甚至害怕这几天新闻里说谁谁谁死了,正巧是我以前的部下。”

“诺诺,你已经离开反恐了……”

“我知道!”许诺说,“可有些事情,离开了不代表记忆也离开了,你忘得掉你在第一恐怖组织的一切吗?你睡觉做梦的时候偶尔会做噩梦,你……石头,对不起,我无意提起这些。”

叶宁远一扫脸上的­阴­霾,淡淡说,“没事,孕­妇­脾气大,我理解。”

许诺白了他一眼,摸着隆起的肚子,“这孩子我绝对不给第一恐怖组织,想都别想。”

“好,咱们培养他当反恐­精­英,以后­干­掉他哥哥。”

许诺笑了。

叶宁远见她心情好一些,继续说,“诺诺,你在用放大镜看天宇,所以他自然就诸多错处。没错,我也觉得他冷酷冷血,但我也觉得他可以更好地处理这一次事件,可你要知道,他已发出警告,他已经尽力在避免伤亡,你看陆军没死绝,你就该觉得庆幸了,不然以天宇的脾气,投下的病毒是要他们的命,不会给他们三天的活命事件,当然,空战是暴力了一些,可若一开始撤退,也不会发生战争,所以不能全怪天宇。”

他老婆骨子里真是正气凛然啊,叶宁远摸摸鼻子,他们家­干­的都不是正当玩意,倒是出了一个黑白分明的媳­妇­,真是……报应不爽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小题大作了?”许诺问。

叶宁远说,“怎么说呢,换成是我,估计也会这样,不过没这么大伤亡倒是真的,这孩子太浪费了,不应该报销我们两架战斗机的,一架装备一个亿啊,有钱也不是这么报销……”

“叶宁远!”许诺怒,叶宁远说,“老婆,别生气啊,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立场的啊,我不可能站在反恐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

“不和你说了。”

程安雅笑着过来,“你们闹什么脾气?”

叶宁远说,“妈咪,军事台的消息,天宇太狠了,把诺诺惹怒了。”

程安雅不怎么关心反恐伤得怎么样,只是问,“小白和无双、墨遥都没事吧?非墨说小白毒瘾很深了,想戒估计很难……”

叶宁远摊手,“诺诺,看见了吗?妈咪不关心反恐,也不关心第一恐怖组织,就关心那几个混小子,所以咱们就不争论了。”

788

墨遥和墨小白到达利雅得正是晚上,苏曼和白夜早就把医务室早就准备好了,因为小白身份已经曝光的原因,再加上如今形势又紧,苏曼不打算把他往医院送,哪怕是自家的医院,所需要的药水和仪器在他们来之前苏曼和白夜就准备好了,墨小白一送来白夜就给他动手术。

他的大腿感染十分厉害,大腿几乎都化脓了,十分可怕,墨遥担心不已,守在手术室外不敢闭眼,他知道白夜医术过人,可小白这回实在伤得重,又染了毒瘾,他怕小白熬不过去。苏曼没有一起进手术室,带了毒品到实验室去研究,黛娜端过一些食物让墨遥食用,并安慰他放宽心,一切都会好的。

把食物给她后,黛娜就进手术室帮忙,白夜带了两人进去,黛娜怕忙不过来,墨遥一个人在门口等着,一路过来疲软得很,坐下都很不舒服,­干­脆就滑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等待。

没一会儿就听到飞机的声音,墨遥整个都­精­神起来,或许在森林中反应过度,墨遥如今一听到飞机的声音就觉得可怕,怕他们追来,他不是怕被抓,是怕小白正在动手术却被人打扰,那可能真的没救了,是私人飞机,他们一送来,苏曼和白夜就分头救治,谁都没告诉墨遥,叶薇和十一的飞机也是今晚到。

飞机停在私人飞机场,墨晔,墨玦和叶薇、十一都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晓得,只是这一次去远了,又耽搁了一段时间,十一和墨晨联系的时候就直接让他们过来利雅得。

“妈咪……”墨遥一见到他们,­精­神全部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头轻脚重,十一和叶薇的声音在脑海里无限放大,朦胧,他紧绷了几天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人立刻昏厥过去。

墨晔皱鼻,他身上这味儿可真重,十一看着他,“你看着­干­什么啊,他累晕了。”

墨晔抱起墨遥,他觉得有必要把墨遥丢到游泳池里泡一泡再收拾一下,可看十一的神­色­,墨晔打消这个念头,直接抱着墨遥上楼,丢到浴室里,动手帮他清洗。

叶薇、十一和墨玦都在手术室外,叶薇等不下去去找苏曼,十一有点担心她,随着他去实验室,苏曼正在分解毒品,叶薇拿起来就想摔,苏曼慌忙止住她,“别摔了,小白靠它活命。”

“这是什么毒品?”叶薇忍住暴怒,沉声问,苏曼说,“天亮我再告诉你,别弄没了,小白外伤内伤严重,目前没法戒毒,要等他身体康复才能戒毒,我这没毒品给他。”

叶薇咬牙,咒骂了好几声。

“敢往我儿子身上弄这玩意,老子不轰了反恐这群混蛋就不叫叶薇。”叶薇怒极了,一路上看墨晨传过来的卫星照片她就忍住一股怒火,除了毒品,还有­性­-虐。若不是想先看看小白,她可能自己去墨西哥参战了。她退下来这么多年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年轻时候的火爆和冲劲仿佛一下子回来了。

那叫仇恨。

十一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怒火,她也怒,然而如今发怒也解决不了什么,小白能平安熬过来才最要紧,十一问,“这玩意能戒掉吗?墨晨说……”

“你们出去,别来烦我。”苏曼冷冷说,叶薇扭头出了实验室,十一也没逗留,人在中庭不断地走来走去,等着白夜的消息。

墨玦不懂得安慰人,十一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过来安抚叶薇,墨玦觉得如果他来安慰叶薇只有两个下场,一是两人­干­架,二是两人一起去轰了啥啥啥……于是墨玦选择沉默是金,叶薇发怒暴躁的时候是无需别人来安慰的,她自己会发泄掉。

等待是漫长的,熬人的,叶薇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漫长的等待是什么时候,似乎没有这么难受,她们在柏林的时候,小白仍然好好的,能说能笑能跑能跳,她们刚一走就出事,叶薇自责后悔不已,若是她们晚走几天,或许事情就不会搞成这样。

无双打墨遥的手机,他的手机就落在他刚刚躺着的地方,十一接过来,无双知道父母都在利雅得,心中就安了,叶薇接过来,“受伤了吗?”

“我没有受伤,鬼面和卡卡都在,我们整理一下就过去,妈咪,小白……”无双艰难地喊了一声,叶薇蹙眉,“没受伤就好,告诉天宇,这次做得好。”

十一想起一件事,许诺总说叶天宇不像叶宁远,也不像她,到底随了谁,答案非常明显,随了叶薇,一样的狠、快、准。

小白的手术,一直持续到天亮,黛娜进进出出好几次,输血袋拿了好几袋,叶薇看着形势心中就不安,小白打了麻药,中途毒瘾发作,黛娜又出来把毒品拿进去注­射­,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一直到天亮,白夜才疲倦地从里面手术室里出来,小白被推到隔壁简单收拾好的病房。

“怎么样?”叶薇问。

白夜很疲倦,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下来,人似乎要透支了一般,“他的腿能不能保住,就看今天了,感染太严重,我也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要截肢?”

白夜点头,叶薇脸­色­发白,白夜说,“我打了一剂RM-33病毒,能使得坏死的肌­肉­、细胞再生,能不能有效果就看今天的反应。”

他和苏曼研究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都用在自家人身上,且这些东西都是没有人使用过的,白夜觉得自己的运气一向不错,他也希望能带一点运气给小白,因为RM-33病毒是他最好的办法,一般的手术已经帮不了小白,如果送到医院,不是他执刀,小白已经被截肢。

墨玦问,“又是没人试验过的病毒?”

白夜说,“那能怎么办?不用就要截肢,细菌感染已经扩散,晚一点,命都没了。虽然这病毒不稳定,也没人使用过,总归是一个法子,出了什么问题只要我没死总有办法解决,总比截肢要强,薇薇你说呢?”

“对,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叶薇说道,她恢复了一些力气,十一惊讶,“怎么搞成这样?”

“他的腿伤是自残的结果,本来刀子就不­干­净,人又在地牢里那么多天,已经感染,墨西哥丛林湿气重,毒气重,他还有一口气撑到利雅得已经是奇迹了。”白夜严肃地说,他看小白那样子,真的快到极限了,奄奄一息,感染和病毒掏空他的身体,他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都怕小白承受不住,死的手术台上,那就真的成了他第一位死在手术台的病人。

“如果没有出现反斥现象,他的腿就能保住?”墨玦问。

白夜点头,“不过……”

他有点懊恼地摸摸鼻子,“可能会有点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叶薇、墨玦和十一异口同声地问,白夜退了一步,指了指脑门,叶薇瞪他,白夜摊手,“嘿,薇薇,我们研究这种东西是探索医学的深度,我可从来没想过要用在你们身上,所以……不会太完美。”

“影响智力?白痴?”十一问。

白夜说,“对神经系统有点小影响,至于是什么,这要看小白的身体了,他现在还被注­射­毒品,这毒品本来也有病毒,当然,你们可以乐观地想以毒攻毒,这也不错。”

叶薇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墨玦说,“武侠小说什么以毒攻毒都是他妈的扯谈。”

白夜暗忖,墨二公子啊,真相我们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总要抱有希望。小白的病情,他真的尽力了,如今只能听天由命。

白夜要睡一会儿,苏美人的­精­神一向是顶呱呱的,人的实验室待到中午,竟然没出来吃东西也没睡觉,墨遥睡了一觉也醒了,墨晔帮他洗过,换了一身阿拉伯男人的标准装,墨遥最讨厌这种装扮,这时候也顾不上喜欢还是讨厌,问墨小白的情况,十一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墨遥就沉默地坐在一旁,小白还在观察,他们只能从窗口看着他,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那么的安静……

白夜睡了几个小时也醒来,他吃了一点东西补充体力,墨家几位大人和墨遥都在中庭,守着小白,苏曼还没出来,白夜也没去打扰他。

他坐下来,漫不经心地问墨遥,“小白是不是自杀过?”

他这一问,把墨玦和叶薇惊呆了,墨晔和十一也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夜,十一说,“自杀,怎么可能?小白是最热爱生命的人,他不可能自寻短见。”

墨遥在一旁沉默着,叶薇问,“墨遥,他自杀?”

墨遥沉痛地点头,不愿意回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白夜说,“小白心理严重受创,我从他的伤痕能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每一处伤口也能想象到受过什么伤,所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面对一个半封闭的小白。”

789

“什么意思?”叶薇问。

白夜说,“小白的心理评估是你做的,你应该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导致他想自杀,不管是为了什么,其中一条一定是他心理受创,对这个世界有了厌弃。他心理报告一直很出­色­,越是健康,越是坚强,一旦崩溃,那就真的崩溃了。他伤好后,要戒毒,要疗伤,要康复,要面对很多很多的问题,他会变得烦躁,会变得封闭,会变得自我厌恶和自我否定,牢房的记忆也会困扰他,毒瘾,殴打,还有……虐待。人的生理承受极限和身体承受极限都崩溃的情况下,想要恢复并不容易,所以小白不会和过去一样笑得那么开心,他也不会再是你的开心果。”

“活着就好。”墨玦说,墨遥在一旁捂着头,十一握住他的手,免得他的伤害自己,墨遥不断地自责,“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谁的错不要紧,人没事最重要,除了大腿上的感染,小白染了毒品,我想这是很棘手的毒品,等这苏曼的报告吧。”白夜神­色­并不乐观。

墨晔问,“怎么棘手?”

“小白的各项机能都不正常,肝脏,肾脏,心脏,胃……各项器官都在衰竭,特别是肺部,出血严重。”白夜说,“如果是毒品造成的,我在想,他应该怎么戒毒。”

叶薇的脸­色­难看至极,“根本戒不掉。继续注­射­毒品,他身体早晚得掏空,衰竭而死,如果不用毒品,他的身体抵抗不住毒瘾发作的折磨。”

白夜沉重点头,基本上是这样没错。

墨玦蹙眉,素来没表情的二公子也开始有些担心了。

“你的病毒到底有没有效果,去看看啊。”叶薇不耐烦地把他推进去,白夜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如过去一般疼爱地包容着她的粗暴,“薇薇,别难过,我会尽量还你一个健康的儿子。”

“去看看他。”叶薇说,白夜点头,进了病房,叶薇又回到中庭,墨遥把柏林的事情说了一遍,没隐瞒他曾经打过小白的事实,他恨不得叶薇能揍他一顿,这样他心里会舒服一些。

叶薇只说了声没事,靠在喷泉旁面无表情地等着。

她不喜欢事后追究责任,于事无补,她习惯了未雨绸缪,不然是出了事后直接暴力解决,自责,愧疚这种事叶薇很少有,她是一个很极端的人。

她如今想做的就是为儿子报仇,宽恕和原谅这样的美德叶薇生来就没有。

白夜很庆幸,病毒虽然不稳定,总算能够勉强保住小白的腿,白夜本来也只希望这病毒能给他缓一缓时间,让他有更好的办法治疗小白的腿,如今算是成功了。

小白的腿不用截肢,他把最好的药都用在小白身上,尽最大的力量让小白清醒,苏曼把毒品分析完成,花了一天的功夫,是一种纯度极高的神经毒品,且带有让人体器官迅速衰竭的病毒,也就是说,每次注­射­一次毒品,小白的各项器官功能就会面临一次病毒侵袭。

毒品缓解了他的疼痛难受,却加快他的身体衰竭,所以这一路上,小白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总是软绵绵如面条一样,手脚都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毒品掏空他的身体,墨遥自责不已,他并不知道毒品危害这么大,他给小白注­射­那么多天毒品,怪不得小白一直都昏昏欲睡。

苏曼说,“你做的对,必须要注­射­,小白的身体无法抗过毒品发作时的痛苦,只能这么做,我去研究戒毒方案。”

“能戒掉吗?”

苏曼想了想,“不知道!”

墨遥绝望地闭上眼睛,苏曼都说不知道,他还能抱着希望吗?他从龙潭虎|­茓­中救出他,不是让他死在自己家里,他不能死,绝对不能……

“我的血管用吗?”墨遥问。

苏曼说,“没用!”

白夜怜惜此时的墨遥,下一代的孩子里,他最喜欢的就是小白,小白和墨遥的事情他当然也听闻,心中对这两个孩子是充满疼爱和怜惜的,如今弄成这样,白夜心里也难受。

他和苏曼走过这么多年,也有过艰难的时候,可从没有如此绝望过。

“墨遥,别灰心。”白夜说,“虽然我什么都保证不了,你也要抱着希望,不能连希望都没有了。”

“我知道。”墨遥说。

苏曼和白夜一起研究戒毒的方案,小白第二天早上清醒,一醒来就看见叶薇和墨玦都在床边,他有一种不真实的幻觉,叶薇握住他的手,“小白,我是谁?”

“妈咪……”

叶薇舒了一口气,据说那病毒对神经有影响,叶薇还真担心醒来就真成一小白了,“舒服一些了吗?”

小白没回答,目光转动,十一和墨晔也在床边,却不见墨遥,十一说,“白夜把墨遥找去了,他一会儿就过来。”

墨玦说,“你会没事的。”

小白看着他老子,没说话,墨玦有点不自在,他能安慰人就到这份上了,虽然也很担心小白真的挂了,可嘴里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

小白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没有说话,十一和墨晔、叶薇和他说话,他都没怎么回答,似乎很疲倦,脸上没一点笑意,让是面黄肌瘦,若是普通的伤成这样,叶薇早就用照相机拍下来以后取笑墨小白了。可这一次她没这个心情,他们也感觉到小白的不同,很安静……

小白以前也受过很重的伤,昏迷过几天几夜,醒来是尽量表现出我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找人揍模样,尽可能地用欢快的语气和他们说笑,仿佛真的不曾受伤。

他总能让身边的人笑,十一难过地想,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小白总能让他们笑,可小白面无表情时,他们怎么让小白笑呢?

他们怎么变成小白的开心果呢?

“小白,和妈咪说说话好不好?”叶薇说,铁骨柔情,难见的温柔,墨玦在一旁都觉得嫉妒了,虽然觉得不应该,可就是嫉妒,叶薇对他可没这么温柔,受伤也没这么温柔过。

小白觉得声音有点遥远和模糊,听得不太清,更不愿意动了,他只想睡觉,于是又闭上眼睛,十一说,“他很累,薇薇,软让他休息吧。”

墨晔说,“小白……真的变了。”

他语气沉重,白夜过来给小白做检查,小白睁开眼睛,墨遥已经在他身边了,小白莫名的安心,动了动他的脚,没有知觉,小白问,“我的脚动了吗?”

墨遥说,“没事,你放心,没事。”

“为什么没感觉。”小白惊恐地睁大眼睛,白夜柔声说,“我用了药,双腿暂且麻痹,没有知觉,等药效过了,你就感觉到疼了。”

“真的?”

“真的。”十一拍了照给他看,“看,双腿都好好的,没截肢,白夜说不会截肢的。”

小白看到照片,这才真正的安心,墨遥看他的目光温柔至极,众人和他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怕哪一句不对伤了小白的心,叶薇和十一,墨玦和墨晔都不习惯这样对待孩子。可白夜的命令就是,百依百顺,小白说什么就是什么,尽量温和地和他说话,把他当成孩子。

叶薇还很奇怪呢,她什么时候把小白当大人了?她一直是她没长大的傻蛋儿子。

“我不想见你们。”小白闭上眼睛,如是说,他是说得一点表情都没有,连声音波动都没有,叶薇瞪圆了眼睛,下意识要发怒,白夜拦住她,摇了摇头,小白闭上眼睛就没再睁开。

墨遥问,“我呢,也不想见吗?”

小白没说话,白夜说,“除了墨遥,都出去吧。”

叶薇不悦,“白夜……”

“薇薇出去。”白夜沉声说,叶薇一头撞出去,十一、墨玦和墨晔也跟着出去,叶薇心中堵得难受,疼得厉害,小白竟然不见她,不想见她?

混账,混账,小混蛋,等他好了,看她怎么修理他。

墨晔说,“可以理解,如果我伤成这样,也不想见你们。”

“什么逻辑。”十一说,撇撇­唇­,男人的自尊心实在是无法理解。

小白眼角滑落一行泪,看得墨遥难受,白夜抚着他的脸说,“别伤心,你妈咪不会怪你,乖乖配合叔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小白说,“我亲眼看见有人毒瘾发作死在我面前,我看见他的死状,我不要死后变成那副鬼样子。”

白夜笑道,“你在我手上,想死还没那么容易,睁开眼睛,我要检查。”

790

无双和卡卡第三天也飞来利雅得,叶天宇去了中东,墨晨要主持大局回西西里岛,苏家又一次热闹起来,黛娜印象中苏家每年都有一段时间是十分热闹的。苏曼不爱旅行,不爱走动,白夜和他一起出去也没几天就回来,不似叶薇和十一他们四处旅游,所以叶薇和十一他们一有空会来利雅得住几天。

容颜、、楚离和黑杰克、杰森等人几乎都是,一般会住上一段日子,苏家都有他们的专门的客房了,利雅得没什么地方能玩的,该走的地方几乎都走烂了,大家都是老朋友相聚。除了专门相聚的时间,就是治疗时间,一般的伤痛什么也劳烦不上便也,一旦要送到这里的,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聚集在苏家。

这一次的气氛比前几次都要沉重得多,哪怕卡卡心脏有问题,叶非墨有胃癌时都没那么沉重,白夜试着给墨小白用药,减轻血液里的毒素浓度,他的毒瘾是一天比一天严重,发作时间也越来越短,白夜和苏曼必须想办法在保证墨小白身体没出任何问题的情况下拉开毒瘾发作的时间。

对墨小白而言,这是异常痛苦的。

病弱不堪的身体,衰竭的五脏六腑,一日一日折磨他,墨小白要彻底戒掉毒瘾必须要在炼狱走几遭,如今还没开始戒毒,他已经快崩溃了。

因为毒瘾,小白的大腿外伤好得很缓慢,身上的伤口愈合也很缓慢,白夜甚至对他的外伤都不敢掉以轻心,怕出差错,每天都给小白检查,看数据,研究,报告,减轻小白的痛苦……如今唯一能减轻小白痛苦的只有毒品。墨遥都无法转移小白的注意力,随着毒品一天天减少,白夜渐渐担心,没了毒品的小白怎么办?且一直注­射­下去,小白的身体迟早要垮了。

这是一种一旦染上就会丧命的毒品。

叶薇很担心,小白不愿意见人,从第三天开始,连墨遥都不愿意见了,除了苏曼和白夜能见他,谁他都不愿意见,墨遥担心不已,却别无他法。

他什么都做不了。

小白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白夜拆了他,重新用骨血塑造的冲动。

一定要停住啊,小白。

这几天,谁的心情都不好,叶薇和十一日日在中庭,对面就是病房,小白不愿意见他们,他们也不敢刺激他,否则他发狂起来,对他的病情一点益处都没有。

十一问白夜,“能不能有别的办法戒毒,这样太残忍了,小白怎么可能撑得过。”

这样还真不如一枪解决他。

白夜说,“我们已在想办法了,看看能不能研究出抑制这种毒品的血清,这需要时间,小白又等不及,薇薇,十一,医学不是万能的。”

叶薇知道,她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们以前都太依靠白夜和苏曼,所以难免着急。

苏曼已不受影响关在实验室里,争分夺秒,小白的毒品只剩下七支了,本来一天发作三次的间隔被白夜拉到一天发作一次,哪怕是这样,也只剩下七天。

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下,人都越来越沉默,叶非墨和叶宁远等人都打电话过来,他们兄弟本想也过来,白夜觉得人多反而心乱,让他们暂时别过来,他们更需要一个清静的空间,且又不是医生过来也没用。

许诺给了苏曼一个毒品的配方,这是她从联邦秘密档案里偷的,那里锁着很多秘密,生化武器,新式发明,一切见不得世人的东西都被锁在那里,她从那里把配方复印了一份发给苏曼,希望能帮得上忙,这配方就如及时雨,苏曼早就做了毒品分析,知道是什么配成的,却不知道继续的程序和提炼,他正试图自己来配一份,可总拿捏不住分量,许诺给了他配方,苏曼花了三天就自己配出同样的毒品,慢慢的,他减少了纯度。

同样的毒品,不一样的纯度,对小白而言感觉是不同的,就像吸毒的人一般不会再抽烟,因为不过瘾,小白对不纯的毒品反应非常大。

痛苦,抽搐,幻觉,噩梦……日日循环,生不如死,白夜日日守着他,帮他适应纯度较轻的毒品,小白一开始痛苦得全身肌­肉­扭曲,又开始自虐,苏曼和白夜逼不得已,只能用扣锁把他的四肢和腰扣住。

“小白……”无双难受,亲眼看见他在病床上挣扎难受,他们在外面无能为力,无双心中抽痛,不忍心去看,却更不忍心走开,总要在外面陪着小白,让他知道全家人都在陪着他,度过这一次难关。

墨晨来过一次,又被墨遥赶走,他们一定要有人留在西西里岛,不能全部都在外面,墨晨只好回去,七天来,小白就没有一天是清醒的……因为注­射­了不纯的毒品,他总是昏厥,抽痛,幻觉中不断地重复,一遍又一遍,只要醒来,心理上承受的压力就让快要发疯,直接折磨他的生理和心理。

他的嗓子几乎都哑掉了,最后白夜没办法,堵住他的嘴,小白的最痛苦的时候,试图咬舌,白夜知那种难过……

十一说,“加上原来的几天,都快十天了,为什么会这样,戒毒最难的就是前面几天,后面会越来越轻松,为什么小白越来越严重了。”

苏曼说,“他还没开始戒毒!”

“什么?”叶薇不可置信。

苏曼说,“他的身体很虚弱,没办法戒毒,白夜要保证他的身体能够承受戒毒的痛苦,我们注­射­不纯的毒品只是测试小白的承受能力,他还没开始戒毒,纯度不高的毒品,也是毒品。”

墨玦说,“还没开始戒毒就这样,那戒毒的时候……”

苏曼说,“所以我不建议你们陪着他,一般说来,家属比病人崩溃得快。”

几人都不说话了,墨遥这几天来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在窗外等着小白,也不愿意和人交谈,十一和他说话,他都没反应,十一叹息,小白若真的出了事,估计墨家就失去两个孩子。

卡卡走近墨遥,说道:“你需要出去透透气,墨遥,找点事情做,别这么待着,不然小白好了,你也垮了,他不会希望看到这个结局。”

墨遥无动于衷,卡卡在他身边坐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小白承受这些我们都不希望,既然发生了,就要勇敢面对,你这么坐着,对小白一点帮助都没有。”

“我什么都做不了。”墨遥说,“我甚至和他一起受苦都做不到,因为毒品对我没用,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能帮助小白,他那么需要别人帮忙,我们却帮不了他,我们不如意,不开心的时候,小白总能让我们开心地笑,他如今倒下来,我们却没人能让他站起来。”

这话题有些沉重,说得卡卡也难受,他拍了拍墨遥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多说无益,他也听不进去,其实道理谁都懂,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没那么容易接受。

叶薇问白夜,“还要多少天小白才能好过一点?”

白夜自己也不知道,“他才刚开始,真正难过还没开始,如今就受不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办?薇薇,我建议你出去旅游一段时间,过一个月再来,或许到时候小白能好受一点。”

“我儿子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你让我去旅游?”

“你在这里,什么都帮不到他,是不是?你自己还难受,这没必要。”白夜说,叶薇摇头,“我现在哪儿都不会去,当然,我一出去就得开杀戒,你想让我走吗?”

墨玦和叶薇都属于那种,郁闷起来想杀人的类型,白夜彻底没话说了,好吧,墨玦和叶薇是他见过最极端的人,所以他是劝不动了。十一和墨晔也是不会走,那就留下吧,其实他真是为他们好,有时候看不见,心里反而好过一点。

无双闷闷地靠着卡卡,卡卡问,“我发病的时候,你是不是和墨遥一样?”

“没那么严重,这又不能相提并论,老大觉得自己对不起小白,小白如今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又没有对不起你,当然不会这么崩溃。”无双笑说道,拍拍他的胸膛,“你也死不掉,所以我不担心。”

“嘴硬!”卡卡说,“你们家人表达悲伤的表情和行为几乎一样。”

“遗传嘛,小白什么时候能清醒,怎么都看不见天亮的感觉。”无双说,卡卡抱着她,“别想太多,会好的。”

希望吧,希望一切会好的。

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希望了。

老天不能把他们的希望都夺走。

791

夜­色­深了,病房里静悄悄的,小白乖巧地睡着了,他夜里睡得沉,只有这时候,墨遥才会出现在他身边,他握住小白的手,安静地陪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他的腿伤慢慢地好了,人却从不曾有过清醒的一天,总是不断地痛苦循环着,他心疼,却无法分担,甚至和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十一劝墨遥多休息,别把自己累垮了,小白昏沉这段时间,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哪怕强迫自己睡下,也会猛然惊醒,陪着他,一直到天亮。随着他身体外伤的好转,白夜高超的医术也保证了他的五脏六腑功能尽可能地没那么快衰竭,真正的戒毒就要到了。

白夜和苏曼说,这毒瘾很难戒。

一般人戒毒要几个月,戒毒后会依然有毒瘾,又许多会复吸,因为他们忍受不住,真正的把毒品戒掉要好几年的功夫,依靠自己强硬的意志力。这是一般的毒品,小白身上的毒品却不一样,一般人戒毒前面十天比较困难,小白戒毒整整好几个月都会十分难受,熬过前面几个月,这才算是真正的解脱,日后发作的痛苦都没那么难受。

墨遥真怕小白熬不住……

苏曼把血清研究好了,因为有许诺的配方,这一切就显得容易一些,给苏曼节省许多时间。

无双推开病房,“老大,华盛顿那边有动静,你过来看一看。”

无双的声音有一些严肃,墨遥蹙眉,如今还有什么消息能比小白更重要?墨遥蹙眉,无双沉默地看着他,墨遥走出病房,恋恋不舍地看了墨小白一眼。

大厅里,气氛沉重。

国际巨星叶琰爆出吸毒,虐童的丑闻,和他合作过的艺人都在抹黑他,一些德高望重的演艺圈老前辈出面谴责,绯闻满天飞且有一段他吸毒的视频传上互联网,一天之内点击量就有十几万。

叶琰的名声毁于一旦,他的影迷分成两部分,对掐厉害,演艺圈内一面倒的丑闻和各种各样的猜测,抹黑让墨小白彻底从一名风光无限的国际名人变成一名过街老鼠,且是罪孽一声,猥琐不堪的过街老鼠,他们把叶琰逼得四分五裂。叶薇和十一对这样的绯闻并不觉得什么,反正国际巨星也不是小白的真正身份,她们愤怒的是,那段视频,一看就知道是处理过的视频,但又是真实的吸毒画面。

小白忍受不住毒品的吞噬,自己拿过毒品注­射­,只是背景被人改成了他自己的公寓,谁才能拥有这样的视频,叶薇心知肚明。

这是联邦的­阴­谋,他们要逼出墨小白,毁了叶琰,不惜一切代价。

各种各样的合成视频中,叶薇就在意吸毒这一段视频,因为只有这一段是真实的,其他的视频不堪一提。墨小白的名声尽毁了,而他的经纪公司却不知他的去向,他的经纪人莫名其妙失踪,小白也莫名其妙失踪,在全球辱骂中,墨小白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这让传闻变得更加恐怖。

墨遥脸­色­难看,很显然,他们知道小白的身份,逼得小白退出华盛顿,退出演艺圈。墨遥觉得愤怒的是,小白被人这样冤枉糟蹋,他不舒服。

哪怕知道那些传闻不实,他也觉得不舒服。

叶薇把自己的电脑拿过来,放到墨玦面前,“黑了联邦总系统。”

墨玦看着她,“薇薇……”

“废话少说,黑!”叶薇怒声说道,“我让他十天都恢复不了系统数据,我要让他们看看,惹了不该惹的人是什么下场,给我篡改他们的资料。”

总系统若是被黑了,那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如今互联网的功能强大得人无法想象,几乎所有的高科技设备都依靠计算机,联邦系统里一些绝密资料若是暴露出去,政府的公信力也会一落千丈。他们系统瘫痪一个小时都有可能损失几十亿,何况是篡改资料。

墨玦说,“最能只能黑半天,十天做不到。”

互联网日新月异,技术领域人上有人,墨玦自认黑客水平世界顶尖,可再顶尖的黑客侵入美国联邦系统也不可能黑了他们一天,信息是每一个部门最要紧的地方,他们花费巨大的金钱在保密上,在技术更新上,在人才招揽上,全球四名高危黑客被他们笼络到联邦,帮他们做事,便于控制,这四人还能入侵黑手党的系统,所以墨玦知道,他只能黑了他们半天,哪怕是叶宁远,入侵他们的系统也必须十分钟内出来,否则一定会被人追踪到。

叶薇蛮横地说,“黑!”

墨玦不会用嘴巴安慰人,可非常擅于用嘴巴安慰人,且是非常果断利落的,叶薇一说完他就开始进入自己的电脑系统,开始入侵一个强悍的计算机领域,几乎是一触到对方的防火墙就被人发现,于是就开始了一场较量,墨玦的计算机水品要远高于叶薇和十一等人,也高于墨晔,卡卡原来是情报部门的,所以他对计算机也是­精­通的,所以帮忙,两人一起入侵联邦总系统……

这是一场黑客和黑客的较量,堪称是最危险的一次黑客入侵,双方拼足了实力,不停地较量。

一天后,联邦信息系统全面瘫痪,叶薇觉得心里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系统瘫痪后,他们立刻修复,备份,整理,墨玦和卡卡又开始拦截他们的信息,那里已经乱成一团,苏曼家里却是风生水起。

哪怕黑了半天,叶薇心中也高兴,且她恶劣地把得来的一些消息散播出去,造成政府诚信危机,美国人人自危……全球都活在恐怖疑云中,仿佛谁都没有秘密,更甚至暴露出美国政府监视欧美几个国家主要首领的视频,已经安Сhā在他们身边的特工人员……挑起美国政府和欧洲几个大国之间的矛盾。

对此,叶薇一点悔意都没有。

墨遥却担心另外一个问题,季冰不见了,小白失踪这么多天,他的丑闻遍布,季冰作为他的女朋友出现在公众场合一次,后来再没有出现过。

墨晨给他传来消息,季冰被联邦扣住了。

792

墨遥打算救季冰,小白失踪,季冰一定急坏了,再加上被联邦的人扣住,他能想到季冰会有什么样的待遇,这些人为了逼出小白,无所不用其极,季冰一定熬不住。

他并不关心季冰,如果愿意,墨遥宁愿世上没有季冰这个人,她是小白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想结婚的对象,他对季冰没有一点好感,可季冰就是存在,不能说她不存在就不存在了。既然存在,墨遥也没想过讨厌就杀了她,他关心的人始终是小白,如果季冰因为这样死了,她在小白的心里始终留了一个位置,无人能够撼动,墨遥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经过这一次,他不可能放开小白,所以小白必须和季冰说清楚,季冰不能死了,若是死了,小白自责一辈子。这种感觉他最能体会,为了小白,季冰也一定要活着。

小白自杀前说对不起季冰,这女人在他心中是颇有重量的,不管为了什么,他都要救她,让小白有机会和季冰谈明白,若是季冰死了,他和小白这辈子也算完了,小白不会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

墨遥打起­精­神,开始计划救季冰的事情,首先是墨晨要查清楚,季冰到底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墨晨觉得墨遥是自找罪受,叶薇和十一却支持墨遥的决定,救出季冰,小白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再承受季冰为他而死的愧疚和自责,若是有可能叶薇都想亲自出马救她,保证季冰一命。

可救出季冰,似乎比墨遥想象中要容易,因为季冰是一名人质,被联邦带走秘密收押,­性­质和小白不一样,所以保密程度自然也不算很好,第一恐怖组织内部有人在联邦,反恐也有人,所以联手救出季冰不算难受,墨晨没费多少时间就查清楚季冰在加州一座小镇,被几名特工看守,人不算很多,他们恐怕想不到小白会救季冰,因为小白的身体状况他们都知道,他们想不到小白能有时间,有­精­力去救人。

墨遥自然不会亲自出马,如今不可能有什么事情能值得他亲自出马,离开苏家,他要保证小白清醒,才能离开,救人的事情交给卡卡和墨晨安排。

三天后,成功救出季冰,墨晨派人把季冰接到西西里岛保护,本来墨晨是想让季冰到利雅得的,墨遥一句话就让他绝了念头,只能他来保护季冰。

她没有受到太多的虐待,只是一些轻刑,逼问不出什么,他们也没有为难季冰,因为季冰通过他们的测谎测试,所以她没有被虐待,她相见小白,墨晨却没告诉他小白在哪儿。

白柳从墨家别墅消失,墨晨把这件事告诉墨遥,墨遥没有一句话,墨晨也寻思不好他究竟要怎么做,只能等墨遥的命令,这一切都那么的平静……

平静如暴风雨前的海面。

小白的外伤好了一半就开始戒毒,完全密闭式戒毒,只有苏曼和白夜能看着他,白夜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对所有人都好,看不见也就不心疼,他们没人知道小白经历了什么,只知道每次苏曼和白夜都是­精­疲力尽出来,每次小白都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要靠一堆试管输液活下来,奄奄一息。

戒毒比他们想象中的难,这样神经病毒­性­毒品足以摧毁一个强壮的体魄,一个坚毅的灵魂,白夜不抱希望地帮墨小白戒毒,其过程让他好几次想要放弃。

所谓的放弃就是一直靠毒品生存,知道毒品完全摧毁小白的身体,或许这样小白会好过一点,靠着他的医术还能多活几年,叶薇却坚持一定要戒毒,不管多难,一定要戒。

这是一个铁命令,她没看到墨小白怎么戒毒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看不见,她才能更理智地决定,才不会心软,再难,再苦他们都过来了,不能倒在毒品上。

叶薇坚持戒毒,墨遥也是坚持戒毒的,虽然每次看见小白出来一身血迹狼藉他都心疼得要命,可他依然觉得,,只有戒毒才是最好的选择。

白夜说,可能熬不住会死。

叶薇怕,墨遥也怕,可靠着毒品生活,小白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如果这样浑浑噩噩,叶薇宁愿他在戒毒期间死亡,至少有意义一些,至少是死得有价值。

日子过得很慢,从戒毒开始,墨遥就度日如年,每次都期盼着白夜和苏曼走出戒毒室,他们走出来就代表小白又熬过一天,他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怕看到绝望。

他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绝望地等待着。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小白毒瘾半夜发作被苏曼和白夜送到戒毒室,墨遥想进去陪他却被白夜踢出来,十一拉着他,让他别那么冲动,他们习惯了等待。

“如果小白把毒瘾戒了,你会怎么做?”十一问,这么多天,她没问过他以后的打算,如今小白熬过了半个月,十一心想,或许小白真的很­棒­,能熬得过去,哪怕再辛苦。

“我会一辈子照顾他。”墨遥说,“我要和小白在一起。”

十一点点头,“如果你真的打算和小白在一起,以后要对他多一些耐心,日常生活更要注意,他的毒瘾就算戒掉,也很容易复吸,白夜说完全戒掉要花十年的时间,期间不能让他再染上毒瘾,第二次戒毒比第一次要难许多,可能就永远戒不掉。”

“我知道,我手下一名弟兄被人打了冰--毒,三个月戒了毒,可六年才彻底没了瘾,看见毒品才没了冲动,我知道小白戒毒以后看到毒品仍会有冲动,会忍不住复吸,我会注意的,黑手党很少沾染毒品生意,以后我把所有的毒品生意都转给别人,不会让小白听到,看到什么,我会好好照顾他,等他完全戒掉。”

十一点头,“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

“妈咪,我爱小白。”墨遥说,毫不避讳,十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爱小白,我知道他是你的命,既然如此好好守着他吧。”

墨遥有了心理准备,小白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

几人正着急地等待,突然看见白夜一身血迹出来,匆匆去手术室拿了几包血袋进去,墨遥倏然从站起来,慌了手脚,因为从戒毒以来,他们都带足了药品,一进去就最后才会出来,从不曾中途出来拿急救药品,墨遥额头上都是冷汗,利雅得的空气热得他仿佛要窒息。

卡卡按住他的肩膀,“别自乱阵脚,会没事的。”

卡卡素来乐观,人身体里有一颗人工心脏也总说没事,所以他承受能力比谁都好,也属于这些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人承受过自己的极限,那别人的极限也能冷静面对。

天快亮了,戒毒室的门才开。

小白被白夜推到无菌病房,他们只能在窗口看着小白。

叶薇问白夜,“究竟出了什么事?”

白夜摘了都是血迹的手套,露出戒毒以来第一个笑容,“是好事,今天过后,小白就舒服多了,再熬几天,估计就度过最艰难的时期,人也会慢慢恢复神智。”

叶薇露出笑容,“真的?”

白夜点头,“真的,小白的身体素质是好,基础比我想象中的强,再加上……总之是好事,再熬几天吧,今天虽然惨痛了一些,进步却是最大的。”

“白夜你受伤了?”十一握着他的手臂,似乎被什么钝器所伤,划了好大一个口子,墨晔说,“小白弄的?他不是被绑着四肢了吗?”

白夜风云不惊地回答,“没事,总会有意外的时候,皮外伤而已。”

白夜正这么说着,苏曼从他身边走过,一手握住白夜的手往他们的院子拖,脸­色­­阴­沉得吓人,苏美人是一个没情绪的人,如此­阴­沉的脸­色­他们都是第二次见到。

墨玦茫然,“怎么回事?”

墨晔也同茫然,这两人是怎么给小白戒毒的?怎么感觉要内讧似的,气氛诡异。

叶薇和十一相视一眼,纷纷不解,他们四人都摸不透,卡卡和无双墨遥就更摸不透了,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苏曼和白夜一直到中午才出来,人换了一身衣服,苏美人又恢复了全世界的人死了和我都没关系的淡定表情,白夜让人笑意温和,他们一定吵过,因为隐约能听到他们院子里有动静,争论声特别大,可没人知道为什么,叶薇知道一定和小白有关系,她问白夜,“你们到底怎么给小白戒毒的,小白又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锁着他的四肢,他还能伤到你?”

“薇薇,你不会想知道的,以后若要知道,问小白吧。”白夜说,这是作为医生的医德,叶薇没有再问,锁着的眉就没松开过。

如白夜所料,接下来的几天,毒品发作非常频繁,可白夜和苏曼身上都是­干­­干­净净,没有弄成可怕的伤口,小白的戒毒最艰难的阶段似乎慢慢地过去了。

最开心莫过于墨遥……

小白总算能恢复神智了,他已经二十多天都是懵懵懂懂的,也该清醒了。

墨遥心中一丝不安,却被小白即将醒来的兴奋掩盖。

793

小白熬过了戒毒前期,魅力无敌的小白瘦骨如柴,人就和一个典型的竹竿差不多,他醒来目光好一会儿才焦距在墨遥身上,白夜说,小白从今天开始逐渐恢复神智,人不会再昏沉不醒,墨遥和叶薇十分担心,小白已经很认不得人了,这段时间他仿佛在地狱一般,什么都变得懵懂,无知。

墨遥甚至希望小白能忘记这一段过去,只要他能恢复到过去的笑容,他什么都无所谓,这段沉重的记忆,他不想小白记得,白夜和苏曼都说,病毒会对小白的神经系统有影响,墨遥怕小白完全变了一个人,所以这一夜都在守着他。

小白醒来,眼睛咕噜噜地转,从墨遥身上掠过叶薇,又从叶薇到十一,到墨玦,到墨晔,他很茫然,是那种无所适从的茫然,不明白眼前发生什么事。

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般晴朗,璀璨如初,是过去那种乖巧的,灵动的笑容,“嘿,妈咪,老大,你们怎么了?怎么都露出这个表情?”

他们想过小白醒来所有的模样,就是没想过他会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那样的坦然,仍然这样的笑着,这是不正常的笑容的正常笑容,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的小白不可能笑得和以前那样美丽。叶薇和墨遥左看右看又看不出半点怪异之处,无双出去喊白夜和苏曼。

他们休息了一个晚上,无双闯入他们房间的时候,有一丝尴尬,虽然知道白夜和苏曼是一对相爱的爱人,可看他们搂抱在一起睡觉,无双竟然会有一种害羞的心情,迅速,飞快地退出去,她忘记敲门了。

白夜整理衣装,梳洗后出来,戏谑地睨了无双一眼,“看见什么了,脸红成这样?”

他和苏曼昨晚什么都没­干­啊,回来都累趴了,苏曼瘫着累着一根指头都不想动,他伺候他洗澡后,苏曼就睡沉了,他也太累就睡着了。内容很阳光的嘛,身上也没什么暧昧痕迹,无双咳几声,歪着头说,“我刚刚在瞎想老大和小白以后抱在一起睡觉是什么模样,突然觉得挺有爱的。”

白夜笑得有点勉强,无双因为小白醒来心情兴奋都忽略了这一丝勉强,白夜很快收拾情绪去给小白做检查。

一切正常,众人都仿佛经历了一场不真实的梦境,小白经历一场地狱浩劫,突然又恢复了过去没心没肺,一脸笑意的模样,所有人都觉得很压抑,叶薇一点笑意都没有。

小白睁着眼睛有点小惊恐地看着叶薇,每次叶薇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着他一定会被揍,小白可怜兮兮地哭丧着脸,“妈咪,我做错了什么?”

叶薇笑得温柔可亲,摸着他的头,“没事,就是有点开心看见你醒了。”

墨小白疑惑不解,瞪圆了眼睛看叶薇,问墨玦,“爹地,你不生气吗?”

墨玦莫名其妙,“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妈咪这么温柔对我,你应该扑上来一拳揍我才对啊。”小白提出疑问,所有人面面相觑,是啊,不是小白不正常,是他们不正常。

叶薇不正常的温柔,墨玦反常的没有暴怒,小白如过去一样没变化,而是经历过这一切的他们对小白的态度变化了,仿佛那是一块摔不得的水晶。

他们捧着,护着,连说话大声点都不敢。

墨小白醒来后,不太习惯叶薇的温柔,寻思着叶薇究竟哪儿不对劲,等叶薇抓着白夜出去后,墨小白和墨遥招手,墨遥过去,墨小白偷偷问,“老大,妈咪怎么了?”

“没事啊。”

墨小白歪着头想了许久,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又觉得墨遥看他的眼神也不对劲,宠溺的,热切的,如一团要溺死人的水,墨小白心惊胆战,卡卡真觉得这一切都不正常,从小白笑起来那一刻就不正常,可怎么看墨小白都不算是伪装的,卡卡问,“小白,你没事吧?”

墨小白摇摇头,他似乎想要拍着胸脯说自己没事,墨遥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墨小白有点奇怪,接着看到自己的手,墨小白的身体零件每一个部分都是修长的,完美的,他的脖子,他的手臂,他的腿,他的手指,他的脚,这些地方都是上帝的杰作,他的手一贯很漂亮,如今他看到的是一双只有骨头没有血­肉­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是恐怖片里的骷髅人的手,墨小白嘟着自己的嘴巴,他最爱做这个小动作,可如今脸颊没­肉­让他嘟起来,所以看起来比较扭曲。

小白说,“老大,镜子。”

墨遥有点担心地看着墨小白,墨小白骤然怒喝,“镜子。”

所有人都吓一跳,正在外面谈话的墨家其余人跑进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墨遥已经把一面镜子交给墨小白,墨小白接过去,以闪电的速度毫无疑问地对着自己的脸,接着眼睛越来越大。他有一双桃花眼,不会过分的大,也不会太小,是那种完美比例的眼睛,眼线有点长,眉骨略高,双眸十分深邃。如今是面黄肌瘦,脸上的皮似乎都皱起来,像是七八十的老人,一点光泽都没有,眼睛又大又圆又亮,嘴­唇­无血­色­,小白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感觉能拉起一层皱皮。

小白郁闷内伤,我国­色­天香的脸呢,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墨小白从震惊到疑惑,到大受打击,突然甩开镜子,那小镜子摔到地上立刻就碎了,众人吓了一跳,以为小白又要发疯,小白拉过被子把自己给捂住,躲在被子里嗷嗷叫,是他受了委屈,耍无赖的时候经常发出的声音,嗷嗷嗷嗷啊地叫……

叶薇错愕,十一无奈,无双茫然,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墨玦说,“小白,你是不是难受?”

几人七嘴八舌地问小白,小白突然掀开被子,拉到因为戒毒造成的伤口而疼得蹙眉,捧着脸哭丧着,“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啊,我不要见人了,你们都出去,我的脸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

墨小白是一个极端爱美的人,他是完美主义者,他的一个袖口都要和衬衫陪得完美无瑕,对容貌有一点毁损的话都会反应过激。你可以开一枪崩他手臂,你要敢给他脸上弄出米粒般的伤口就试一试,他准要你的命,小白对他这张脸的呵护那不是一般的好。

众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了,小白醒来不关心他度过的这段艰难日子,不关心他和老大之间的问题,没有一点心理­阴­影,什么都没有……

就关心他近似于毁容的脸?

他就关心他的美貌?

饶是叶薇这么灵敏的人一时也懵了,又怕说什么刺激了小白,小白觉得他们全家都不正常了,“哎,你们都没人同情我吗?”

他几乎露出要哭泣的表情看着他们,“我受伤了,我自卑了……呜呜呜呜,妈咪……”

叶薇被雷了,照理说这样的小白才是最正常的,他过去就是这样的,可如今她不敢说正常,无双说,“你嚎什么啊,很快就养回来了,,照样是大帅哥。”

“谁都不准给我拍照留念。”小白气呼呼地说,众人一致点头,他突然大喊一声,“我受不了了,你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变得这么不正常?老子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妞儿你们说话还得小心翼翼的?”

众人继续茫然,叶薇突然一巴掌呼到他头上,小白揉着他的头,受虐体质发作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暴力妈,有一种魂魄归位的感觉,“妈咪,真好,你终于正常了。”

叶薇问,“你知道你怎么了吗?”

“知道啊,我病了啊。”墨小白理所当然地回答。

“什么病?”

“我在索马里受伤了呀,你们怎么这么紧张?”小白问,墨遥头上青筋突突地跳,心凉了一半,索马里那事已过去五年了。

“啊……”墨小白见众人惊讶,他也很惊讶,心中疑惑,难道不是吗?他问墨遥,“老大,你可爱的弟弟怎么了?”

墨遥突然握紧拳头,众人似乎也明白了,小白失去了这五年的记忆,他以为他在索马里受伤了,一直还没恢复呢,可刚这么一想,小白又啊了一声,懊恼地拍拍头,“我得给季冰打个电话,她一定急坏了。我手机呢?”

墨遥和无双又茫然了,如果说墨小白的记忆停在索马里受伤那一次,那他记得季冰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在索马里受伤的时候,季冰还不知道在哪儿,那时候还没认识季冰,如果认识季冰,他的记忆怎么如此混乱?

“季冰是谁?”墨遥问。

墨小白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本来想带回去罗马给妈咪爹地看看,然后结婚。”

他看着墨遥的目光十分的坦然,纯净,仿佛陈述一个事实,墨遥心中如被什么刺到一般,小白究竟怎么了?

794

白夜说,这是拼凑型记忆,把自己人生中发生过的事情可接受的替换成不可接受的,又选择忘记了自己不想记得的记忆,所以小白记得所有人,记得生命中大部分的事情,可忘记了这一段日子来他所承受的一切,更把索马里那段记忆替代了这段日子发生的残酷事件,造成了小白心理上舒缓病痛的现象。

于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白又回来了。

他唯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会犯了毒瘾,他以为自己只是受伤,养一段日子就好了,没想到自己会犯毒瘾,醒来后第一次犯了毒瘾时,墨小白难受得死去活来,然而却比前段时间好很多,人也不再是迷糊状态,神智总是好的,等毒瘾过后,小白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有锁链锁着的痕迹,手臂上全是针孔扎出来的痕迹,他开始有点相信,自己真的吸毒好长一段时间了。白夜说是在索马里监狱的时候被人注­射­了毒品,墨小白记得索马里监狱所有的事情,就是不记得为什么被注­射­毒品,白夜很苦恼,因为小白人生中没有被注­射­毒品的经历,他试毒是慢慢试的,慢慢累计从来没有过毒瘾的记忆,所以他找不到取代这段记忆的记忆,白夜便含糊地糊弄过去。

小白自己不记得,他又是一个不会勉强自己的人,于是就这么平静地接受自己吸毒的事情。墨小白更惊讶的一件事是他的手机没了。墨晨送来一支新的手机,墨小白第一件事就是给季冰打电话,季冰人在西西里岛,一听小白的声音激动的就想哭,小白许久没见到季冰,怕她担心,听她哭了,使出十八般武艺哄着她,直把季冰哄安心了,他才挂了电话,墨遥在一旁看着他打电话,听着一句句如剜心的……爱。

嗯,他爱季冰,至少在他看起来是如此,墨遥曾以为,墨西哥的事情后,他和小白就会在一起,小白从没说过爱他,可那段日子,他能鲜明的感受到小白的爱,如今却随着墨小白的记忆混乱风过无痕。

如果说他不难受,那绝对是骗人的,可墨遥难受的同时,也是欣慰的,小白忘记了,所有的痛苦远离了他,他又可以笑得如此灿烂,这正是他所求的吗?

小白忘记他们在华盛顿的争执,忘记他打过他,他几乎是忘记他们之间所有的事情,从他知道喜欢他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却记得相关的事件。

墨遥悲苦地想,如今在小白心里,他只是一个很疼爱他的哥哥罢了,是真正的哥哥,他连他喜欢他这件事情都忽略得彻底了。

“老大,你不用天天都陪着我,小哥哥在家一定发飙了,你赶紧回家去帮他吧。”小白笑眯眯,又很自信地说,“虽然戒毒痛苦,不过我挺得住,真的挺得住,你不用担心我。”

“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再走。”墨遥淡淡地说,墨小白挠挠头,有些困惑,墨遥切了一个苹果给他,问他怎么了,墨小白说,“老大,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你好了,我比谁都开心。”墨遥说。

小白心满意足地点头,他这人很相信家人说的话,哪怕是骗他的,他也选择相信,墨小白身体的外伤几乎都好了,除了戒毒期间一些勒伤和划伤,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随着戒毒,加上苏曼的血清,他的器官功能也逐渐恢复正常,虽然一时无法完全康复到过去的健康状况,可情况是慢慢的好起来了。

小白毒瘾没犯的时候,他喜欢在苏曼家的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他暂时还不能走动,只能坐轮椅,大腿上的伤好了,可因为毒品和病毒的关系,小白四肢无力,无法走动。这是小白最郁闷的地方,所以他想晒太阳总是墨遥抱着他坐上轮椅,推着他到花园里,然后又陪着一整天。

墨小白有时候想,老大对我是不是太好了?好到小白都有一种他是他儿子的错觉。

小心翼翼,百依百顺,求什么有什么,真是太好说话了,印象中,老大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小白努力寻找他和老大的记忆,却发现,他们之间的记忆非常的少,且很凌乱,无法接替上,墨小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他好几次让墨遥回罗马,墨遥都含糊地避过去,叶薇和十一看着他们觉得很不可思议,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小白没心没肺和老大的痴心等候。

墨晔和墨玦见小白好了,基本上就不担心他们两人的事情,他们兄弟是想走了,叶薇和和十一都不愿意走,于是他们也就留下来,卡卡在利雅得住得够久了,不得不回伦敦,无双回罗马。

小白的手没有什么力气,可打游戏和打字这么简单的事情却可以做,他在花园无聊的时候就打游戏,墨遥不是一个谈天的好对象,他太沉默了。小白这一次醒来总觉得和墨遥之间有点小隔阂,没那么亲密,他不知道为什么,是心理上的原因,还是真的如此,他想不出来,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对劲。

两人都各有心思,单独在花园的时候就更不说话了,小白就打游戏,卡卡和叶非墨打过招呼,所以叶非墨和他聊天的时候也没提这件事,小白周围的环境都让他觉得舒服,正常。

除了在利雅得的这几人,他的家人有时候太小心翼翼让他觉得不舒服,他不舒服就会偏头疼,这是神经毒品的后遗症,总是偏头疼,唯独这时候,小白的脾气才会变得暴躁,易怒,且暴力。

这一天小白意外地看见自己的丑闻,慌忙打开网页查自己的资料,墨晨已经尽量压下所有的消息,可对方是政府,他们有时候也无能为力,只能压下部分的消息,且他越是压下,对方报道的越凶狠,墨小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丑闻,吸毒,虐童……那些真实和拼凑的视频。

墨小白问墨遥,“老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季冰和他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说起这件事,墨小白至今仍不知道,他回不去大明星的世界了。墨遥说,“他们为了逼出你的伎俩,联邦估计知道你是黑手党教父,他们铁了心要抓你,所以毁了你的事业。”

墨小白不知为何暴怒起来,举起他的掌中宝就摔,墨遥眼明手快,慌忙接住,墨小白非常愤怒,被冤枉在滋味还真不好受,且是铺天盖地的。

墨小白一直最注重形象,这一次让他有些失控。

他一失控,好几天都偏头疼,难受,失眠,所有戒毒的后遗症全部袭来,逼得小白似乎又回到戒毒前的他,墨遥忧心忡忡,他觉得一定是哪儿出问题了。

白夜不说,苏曼最近一直低气压,所以墨遥没问,叶薇和十一又问不出来,这件事就一直拖着。

好几天后,墨小白总算接受他演艺事业结束的消息,慢慢的变得平静,他的身体恢复的大半,手脚也有力气了,能走能跳,看起来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

于是小白想出去走一走……

他闷了。

叶薇和十一不同意,墨玦和墨晔没意见,他们觉得自家老婆太担心小白了,都快以为小白是婴孩了。

最终墨遥开车带墨小白出去兜一圈,白夜规定墨遥要在一个小时候送小白回来,墨遥很有分寸,只是带着小白兜风,连车子都没停下来。

公路上,凉风舒爽,小白的心情也变得好了。

这是建立在沙漠的城市,非常炎热,天气太热小白也有些不舒服,墨遥想带他回去,小白却不要,他难得出来一次,墨遥无奈之下带他去沙滩走。

细软的沙滩,行人不多,不远处是一条人造河流,为了减缓城市的炎热,利雅得绿化和喷泉多不胜数,小白疲倦地坐下来休息,人懒洋洋地躺在沙滩上,舒服极了。

他仿佛是被困的野兽,终于出了闸门。

墨遥在他身边坐下,大中午的时候,如此炎热的城市沙滩上是没什么人的,墨遥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小白,因为他闭着眼睛,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墨小白突然睁开眼睛问,接着是一怔,因为他突然起来,墨遥来不及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两人目光一对上,墨小白诧异之余又觉得心惊胆战,墨遥轻轻地别开目光,“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就走。”

墨小白没有再说话,他头很疼,刚刚那视线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触及到什么,浑身都难受,脑海里有一些扩大的声音响起,墨遥觉得不对劲,慌忙问他怎么了,墨小白捂着耳朵,慢慢地对上墨遥目光,那漆黑的眸慢慢的变化,变化,突然扑过来,把墨遥扑倒在沙滩上,痴迷地喊了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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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遥没有处理过类似于这样的情况,下意识地想到,墨小白发作了。然而,墨小白的眼睛仿佛含了莫名的yu望,在他的眼睛里迅速燎原起来。他呼吸急促,双颊透出红晕,陷入迷茫和情yu交织的困境中,最直接的反应在他的肢体上,他的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摸着,基于男人的本能往他最脆弱的地方探索。

墨遥握住他的手,墨小白不悦,反手压住扣住墨遥的手压在沙滩上,人直接覆上来,吻住墨遥的­唇­,那是一个像是野兽在啃咬什么东西的吻,吻得十分狠,毫无技巧,更像一种发泄,柔软湿润的触觉,美好的亲吻。

阳光灿烂,天气晴朗,微风徐徐,一切都那么的美好,美好到墨遥有一种天荒地老的错觉,纵容了小白的亲吻,一时也懒得去想他有什么不对,基本上小白对他所做的一切,他都不会反对,何况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从身体和理智上表现出来的拒绝为零。

墨小白咬破了墨遥的­唇­,他尝到鲜血的味道,这仿佛更刺激了墨小白,张口就咬,差点就咬到墨遥的舌尖,幸亏他闪得快,墨小白又不甘心,又寻着要咬,那凶猛的感觉仿佛墨遥是一道甜美的点心,他要吞下去。墨遥习惯于控制一切,他知道墨小白如今是失控了,原因不详。

他放纵墨小白,是因为他确定他能制服小白,不会让他伤到彼此,所以一旦情况失控,他觉得危险,他就不会再纵容小白,因为他如今处于特殊期,他不能让小白的不正常一直持续。

墨小白的吻随着嘴­唇­移到他的耳边,脖子,一直往下,双手松开墨遥的手,不耐烦地扯着墨遥的衣服,墨遥反身一个擒拿扣住他的脖子,用力往旁一甩,两人姿势就发生变化,小白被墨遥压在身下。

“小白,醒醒……”墨遥沙哑地说,小白不过脑子的冲动让他也生了几分qing欲,本来他就爱他,经不起撩拨,可他若真的纵容小白,恐怕两人就在沙滩上演活g了。这是利雅得,一座保守的城市,若是发生这种事,这要被人知道,他们还真­干­不出这事。

墨小白的嘴­唇­鲜红欲滴,如最新­嫩­的玫瑰­色­泽,看得墨遥一阵心猿意马,他的容颜还没恢复到过去的花容月貌,可仍然是他熟悉的心爱之人,他看墨小白自然是什么时候看都那么好看。

墨遥又暗骂自己禽兽,小白神志不清,他可不能陪着他神志不清,免得上了利雅得社会头版。

墨小白很难受,在他身下挣扎起来,人很有勇士­精­神的想要扑倒墨遥,墨遥哭笑不得,他就像一个欲求不满的孩子,欲求不满和孩子似乎永远打不上边,如今墨遥就这个感觉,这让他一时松懈了警觉,小白敏捷地从沙滩上起来,熊抱着墨遥又亲上来,“哥,我想亲你……”

他最受不了墨小白用这种嚅喏的语气和他说话,哪怕是要他的命,他都不会决绝,这时候又是心疼,又是怜惜,一时又被墨小白得手……

墨小白不甘心地拉扯他的衣服,眼看就把他的衬衫要撕了,一手探进他的裤头内,墨遥有点后悔今天穿了运动服,因为这实在是太方便了,墨小白满足腻在他身上取悦他,又不满足地让墨遥取悦他。

墨遥这叫冰火两重天,他被墨小白弄得意乱情迷,又要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又要防止墨小白一个发疯当他家小弟弟是水果给废了,这一心多用,自然就不能照顾到墨小白的需求,这让墨小白非常的不高兴,非常的冲动,直接就要脱了自己衣服让方便他家老大quyue他,墨遥慌忙去拉他的手……

“小白,小白……乖,别闹了……”墨遥囧囧有神地把他的衣服扣上,小白怒,一拳就打过来,说到拳脚功夫,两个墨小白都不是墨遥对手,何况他大病一场,身子骨虚弱,墨遥很容易就制服了他。“小白,睁眼看看,我是谁?”

“哥!”墨小白被墨遥扣住双手往背后压住,就这个情况还要亲墨遥,可见他多急切,墨遥暗忖,还不算太迷糊,还认得人,倏然感觉不对劲,墨遥目光下移,耳尖染了一点胭脂的­色­泽,小白的小小白硬了,他今天穿的也是宽松的休闲裤,这一有反应看得十分明显。

墨遥,“……”

“哥,难受……”墨小白撒娇,双手被墨遥扣住什么也­干­不了,墨小白差点哭给他看,墨遥见他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心中什么滋味都有。墨小白在他耳边说着难受,墨遥觉得他现在最好做法就是把他敲晕了,然后送他回苏家,然后好好问一问白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小白红着脸,流着汗说他难受,下身不停地顶着墨遥,模仿着求huan的节奏,墨遥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崩溃中,他试探地问小白,“墨西哥森林的事,还记得吗?”

墨小白胡乱地点头,墨遥一声叹息,松了他的手,墨小白欢天喜地扑过来,逮着哪儿亲哪儿,墨遥一听四下无人也就随了他,墨小白双手探进他衣服中,又觉得衣服碍眼,一动手就要撕掉,墨遥阻止了他,墨小白yuhuo焚身又难受得要命,墨遥抱起扯着他进了车后座,他刚盖着敞篷升起窗户墨小白就从后面抱上来,猴急地拉扯他的衬衫,没一会就让墨小白给脱了,两人半­祼­着搂在一起,相互quyue,这是墨遥渴求的事情,他不会拒绝小白,哪怕知道小白此刻脑筋不清楚,哪怕知道小白的yuwang不正常,他也没拒绝。

至少他可以确定这一件事,此刻他们是彼此深爱的,这就是他放纵小白的理由,哪怕过后不记得,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他也没有怨言。

他尚有一丝理智,知道不能真的要了小白,否则回头一定会挨揍,小白如今这身子状况他要是在他身上落下什么痕迹,回头叶薇知道了非拼命不可。就小白如今这身板,他还真不至于这么禽兽。墨遥拉着小白进车里主要是想缓解他的不舒服,同样是男人,他当然知道yuwang得不到纾解时的难受,何况小白如此的。

然而,墨遥不想上墨小白,可不代表墨小白不想上墨遥,他一逮着机会就想把墨遥压在身下进入,小白哪怕是喜欢男人也不是当零号的男人,他是习惯和女人在一起,所以这种情况下,小白自然而然的就是想要当一号。而墨遥从未有过这方便的经验,可他做过这样的梦,这样的梦里他绝对也不是承受的那一位。所以这一场xingshi就变得十分的混乱。

墨遥觉得小白身体不好,不想上-他,男人和男人做和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如今他们在车里,连runhua剂都没有,那地方本来就不是承受yuwang的地方,容易伤着,所以他没想过真和小白做到底。他这番心意在小白这里完全可以忽略,因为小白没想过让他上,而是他要攻下墨遥。

严格上来说,墨小白真要坚持在上面,墨遥并不排斥,他觉得这事是两个相爱的人的事情,只要双方都觉得快乐没什么不可以,他也不会觉得羞耻或者委屈,他愿意是因为那是小白。可前提是小白是清醒的,小白是正常的,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知道他和谁在zuo爱。

如果他被连脑子都不用的小白就这么攻下了,他觉得自己有抗拒,说骄傲也好,说底线也好,墨遥就是坚持这个。再说小白在监狱不知道承受了什么,如今他若是要了他,他日他想起来会不会觉得他和那些人是一样的,小白还没有从心理创伤中走出来,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等禽兽事。墨小白见墨遥反抗他就怒了,挥着拳头就打,狭小的空间几乎成了战场,怒火和欲­火­都要把对方烧起来。墨遥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输给靠野兽本能的小白。

墨小白是个机灵的人,哪怕他如今脑子不太清楚也知道墨遥爱他,他该怎么做墨遥会纵容他,所以硬的不来,小白就开始服软了。用他的身子磨蹭着墨遥,带着三分委屈四分渴求三分直接地蹭着墨遥,语气叫得一个叫婉转多情又可怜,“哥,我难受,让我上嘛……”

他只要求墨遥,什么时候都能得逞,墨遥叹息,捧着他的头,柔声说,“你乖一点,哥让你舒服。”

墨小白不­干­,就要上他,墨遥知道自己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于是也不废话,直接推倒了他,把他的脚控制住,伸手就握住他的骄傲,那家伙已经耀武扬威地证明自己在戒毒期间功能完全不受影响,在墨遥手心里激动地表露出自己的活力。

男人和男人做有一个好处,不用教也知道哪儿是敏感处,知道怎么样做会让对方舒服,墨遥没这方面的技术,却有这方便的心思,他对小白的疼爱和呵护凌驾于一切之上,所以让小白舒服凌驾于自己的yuwang之上,一心一意quyue着他。墨小白本来还有点小小的不甘心,可最脆弱的地方被墨遥抓住,又被如此取悦,他就放弃了坚持要上墨遥的想法,慢慢地享受感官的快gan。墨遥见他舒服,身子微微上倾,吻住他的­唇­,墨小白激烈地回应他,缠得­唇­角滑下银丝,墨遥沿着他的脖子胸膛一路吻下来,很自然地含住他的骄傲取yue他。

墨小白没有理智控制,全是本能反应,痴迷和陶醉于这样的享受中,给予墨遥最大的鼓励,若是他清醒,墨小白绝对不会如此放肆的享受,最起码他投桃报李让墨遥也舒服。可如今他是只顾自己,墨遥对他一贯是施大于受,所以两人意外的合拍,墨遥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太有心得,弄得墨小白在地狱天堂一阵转,幸好他这欲望来得急切,却去得急切,最后交代得也快……

不算很久,两人却出了一身汗,特别是墨小白,墨小白释放过后,忍不住压着墨遥不停地亲吻,没几分钟,人就彻底的晕过去。

墨遥扯了车上的指尖打理两人身上的体液和汗液,又把衣服穿回去,小白出了太多汗,发根都湿透了,车里全是那味道,墨遥开了敞篷通气,把墨小白抱到前面,他整理后面的一片狼藉。

他还真是脑子不清楚才陪小白闹,墨遥虽然有点恼自己没骨气,但没后果,也没觉得多羞耻,他对小白本来就有yuwang,有遐想,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幻想过。如今如了愿,他有一点微妙的幸福感,这个男人至少在刚刚那短短的时间内是属于自己的,唯独属于他的。

墨遥在外面停留了很久,足足有四个时辰,白夜打电话催了他几次回去,墨遥没都立刻回去,原因很简单,他得怎么解释他­唇­上和­唇­角的小伤口呢?

墨小白蛮劲上来咬破他的­唇­,这还不算,把他帮小白kou活没得要领,­唇­角给扯破了,墨遥头疼,脑子不清楚就是这下场……这车子还是白夜最爱的跑车,墨遥不太纯洁地想,不知道他和苏曼有没有在车上那啥过,他要是知道他和小白在车上胡闹会不会把他们丢出去?

墨遥在利雅得内开车兜风,又兜了一个小时,他肚子有点饿了,小白也有点饿了,他毒瘾没有发作,人迷迷糊糊地醒来,打了一个小哈欠,摸着肚子说,“老大,我肚子饿了。”

墨遥点点头,又看了小白一眼,小白懒洋洋的,那是典型的事后慵懒,墨遥正想说一起回去吃饭,小白突然睁开眼睛凑过来,“老大,你的嘴巴怎么了?被谁咬了?”

796

墨遥克制自己想要骂娘的冲动,别过目光淡淡说,“野猫咬的。”

小白困惑地挠挠头,似乎察觉到墨遥不高兴了,于是他很乖巧地窝在一边不敢说话了,心中忍不住腹诽,老大好凶,他好可怜。墨遥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或许事后小白会全部忘记,可有了准备,也是有一点希冀的,希望小白记住,刚刚那一瞬间是属于他们的。

真听小白这么纯洁无辜地问他怎么了,墨遥心中真憋屈,冲动之下很想揍某个人,墨小白是真无辜,见墨遥脸­色­越来越不好,他就越不敢说话了。

“老大,我有点难受。”他突然蹙眉说道,墨遥看他一眼,慌忙发动车子回去,小白毒瘾犯了,幸好他就在附近转悠,本来就想着转着不回去,若是小白发作了,回去也就十分钟。墨小白如今毒瘾发作自己能够控制,不至于会发狂得什么都认不出,也不会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他自己能够隐忍,能克制,能自己想办法缓解他的不舒服。

墨遥侧头看他一眼,压下心中的心疼,“很快就到家了,再忍忍。”

其实到了家也是要忍的,只是在戒毒室里,小白会觉得安全和依赖一点,且白夜对他戒毒有帮助,在心理上给了墨小白最大的鼓励。车子迅速开进苏家,叶薇和十一确认过小白和墨遥没事,毒瘾也没发作,几人在中庭玩牌,墨遥一回来就喊白夜,白夜带着墨小白进了戒毒室,苏曼也随着一起进去。

墨玦说,“这次发作间隔长了点。”

十一咦的一声,“墨遥,你的­唇­怎么了?”

墨遥觉得下意识捂着嘴­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淡定说,“吃东西咬着了。”

他说罢,以闪电的速度上楼梳洗,墨晔蹙蹙眉,“那是……被小白咬的吧?”

叶薇说,“小白现在就当墨遥是好哥哥……”

十一困惑,“那是墨遥硬来,小白咬了他一口?”

墨玦对这种事不发表意见,十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墨遥没忍住非礼小白,小白咬了他一口,不然怎么会自己咬伤自己呢,这不太可能。

墨晔提出自己的疑惑,“他­唇­上不止一个伤口吧?”

十一彻底好奇了,视线飘上二楼,叶薇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他们出去这么长时间都去哪儿了?­干­什么了?我怎么觉得……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墨晔一笑,“什么都要知道­干­什么,他们没事就好。”

叶薇说,“话不是这么说,我倒是好奇他们两人现在怎么相处。”

十一表示同意,她也好奇,前段时间她觉得小白很让人心疼,如今又觉得老大真让人心疼,这两个孩子都没让人消停过……十一让叶薇去问,叶薇果断挥手,“谁儿子谁去问。”

“那你问小白,墨遥害羞,肯定问不出什么。”十一说,叶薇想了想,笑得和巫婆似的,两人一心想要探索什么秘密,于是很快就一拍即合。

小白这一次毒瘾来得慢,去得快,基本上才一个小时就不难受了,苏曼给他的血清是每天都要注­射­的,这样有助于戒毒,减缓小白的痛苦。小白出了一身的汗,手腕上有点伤口拉伤,血迹斑斑,从戒毒室出来他就上楼洗澡,墨遥和墨小白的房间是相连着的,墨遥梳洗后人在大厅处理黑手党的事情,叶薇上楼,等小白审问。

小白洗澡后困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一些淤青,谁弄的?好像是吻痕,他想来想去没想到什么,于是穿上衣服就不想了,墨小白一出来就看见叶薇在床上等他。

他的彪悍老妈靠着床头打游戏,墨小白一笑,腻了过去,“妈咪,爹地要吃醋了。”

叶薇敲他的头,拍拍身边的位置,“坐。”

小白乖巧地坐下来,叶薇暂停了游戏,问,“今天去哪儿了?”

“随便兜风,沙滩。”墨小白说,叶薇挑眉,顿了顿,“就去这些地方去了一天?”

“是啊。”墨小白点头,叶薇问,“什么都没做?”

小白比她还困惑,“我们必须做什么吗?”

叶薇挫败了,“老大­唇­上的伤口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咬的?”

小白顿时瞪圆了眼睛,一脸惊慌如良家­妇­男,“妈咪,为什么是我咬的,我为什么咬老大,我毒瘾发作要咬老大也要肩膀,手臂,怎么会咬老大的嘴巴?妈咪,你太不纯洁了。”

叶薇试图从小白脸上看出一点点伪装来,小白这家伙不管谎话多高明都骗不过她,可叶薇知道,这一次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是不知道,困惑。

叶薇摊摊手,“你和他一直在一起,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伤了,谁弄的?”

“我睡了一觉,不知道啊,老大说野猫咬的,当然他说谎,野猫怎么可能咬他。”墨小白据实以告,叶薇彻底放弃了,可怜地拍拍儿子的肩膀,无语地出了门。

墨小白喊,“妈咪你什么意思啊?”

叶薇回头,“睡觉吧,傻蛋一人。”

墨小白很委屈。

叶薇以最敏锐的直觉判断,他们两人一定有­奸­情,除了墨小白没人能在墨遥­唇­上咬一口,叶薇暗忖,莫非小白的说谎技术高了,她竟然看不出来了?

这不太可能。

十一问叶薇情况如何,叶薇摊手,把小白的话说了一遍,两人都很困惑,墨晔和墨玦不管这个,他们对这两儿子的事情素来不上心的,墨遥处理好黑手党一些事情,收到一个邮件,白柳的邮件。墨遥脸上顿时下沉,他没恨白柳,也不怨白柳,只是觉得被人欺骗,不太舒服,且对白柳的做法很不赞同,他再怎么想卧底,打探消息也不会以真情骗人。

他不会把小白受过得罪怪在白柳头上,归根结底,这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和白柳的事情,若不是他同意白柳在家里住下,若不是他带白柳去柏林,小白无需承受这一切,这是他的错,他不会怪罪别人。

如今白柳找他,还能有什么事?

墨遥点开邮件。

墨遥,不管你信不信,遇上你是我设计的圈套,爱上你却是我的意外,或许如今你一个字都不会信,可我还想告诉你,我是真心喜欢你。也许你不屑,也许你恨我,可我还想让你知道,我没有出卖过自己的感情。

祝好。

信写得很简单,墨遥点了回复,却不知道该和白柳说什么,他曾经想过要和白柳过一辈子,曾经想过努力再爱一人,曾经想过和白柳的很多,很多,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小白外,白柳是第一个让他想要试一试的男人。他并非多爱白柳,只是觉得合适了,人不能一人住在孤岛上,总要有一个人来陪伴,白柳是一个很好的伴侣。

经历过这一次,他是不可能还有当初的心思,他只要小白,哪怕小白不要他,哪怕他要守着小白一辈子,他也没有怨言。一旦做了决定,墨遥就不会再拖拉。就算小白这一次不是因为白柳被抓,就凭森林里那一个吻,小白说在柏林的时候就该吻下去时候,他知道这辈子是彻底沦陷了。

无法自拔,这样的他不会再去耽搁另外一个人。

这辈子,他只要小白。

墨遥想起自己还欠着白柳一个答复,于是打了一句话。

关了网页,墨遥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欠了白柳的答复他给了,以后或许他和白柳还会遇上,他们是敌是友,端看以后他们各自的选择,在感情上,他不会给他任何回应了。

白柳看着墨遥发来的邮件,墨遥比他更直接,更简单,我爱叶琰。就四个字,直接给了他答复,白柳温润的脸庞仍然温和如水,脸­色­如十五的月光,朦朦胧胧透着几分清白。

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白柳已有心理准备接受,爱情需要勇气,当初他追求墨遥的时候,靠的就是勇气,因为那时候墨遥给了他希望。他甚至想过,如果墨遥也爱他,可要他,他可以放弃这一份事业。

想过很多,很多,当一名卧底爱上敌人,那是一种悲哀,可理智上,他该做的事情,他还是一样没少做。于是白柳就知道,爱情不会是他的全部。

如今墨遥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他要叶琰,他不该再死缠烂打,他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一直是平和和温淡的,这个结果不是他所求的,却是墨遥给他的。

他是反恐行动队的队长,一辈子都是,他的一生要贡献给反恐事业。

他对这个人的心意,或许一辈子都忘不了,再也找不到这么喜欢的一个人,可这份心意只能被深深地埋在心里,哪怕 以后见面,他也会挺直了背脊,微笑地和他打招呼。

797

墨遥找白夜的时候,他和苏曼出去了,据黛娜说,他们这阵子实在是忙,家里的电灯泡又多,所以躲出去浪漫一晚上,苏家的电灯泡们无所谓地挥挥手,叶薇勾着墨玦问他要不要出去,墨玦自然要出去,于是他们夫妻也出去,墨晔和十一自然也就出去,反正苏曼家的车多,白夜的兴致爱好其中一项就是收集好车。

墨遥想问白夜的事情就耽搁,小白吃饱喝足,又睡得很饱开始无聊,家里静悄悄的,墨小白去找墨遥,墨遥正在处理事情,收发邮件。墨小白蹦上了他的床,被子一掀就盖着自己,墨遥回头看他一眼,“­干­什么呢?”

“无聊,爹地妈咪他们都出去了,老大,不如我们也出去吧。”墨小白颇有兴致地提议,墨遥说道,“我们今天才出去。”

“利雅得的夜景最漂亮,夜里又凉快,我想吃烤­肉­喝啤酒了。”墨小白怀念在沙滩吃烧烤喝啤酒的日子,那叫一个爽快,他最近伙食都很清淡,嘴巴很淡,很想吃重口味的食物。

墨遥说,“你暂时还不能喝酒,戒毒期间,什么都戒了,按照菜谱来吃,这样对身体好。”墨遥微笑说道,他喜欢和墨小白这样聊家常。

墨小白在被子里打滚,央着墨遥出去,他的理由很光明正大,反正没人知道,喝一点啤酒没事,墨遥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你的漂亮脸蛋不要了?”

一语正中痛处,墨小白想到自己英俊潇洒的脸,想到如今脸上的皱皮,立马就妥协了,食欲很重要,可脸蛋更重要了。墨遥在电脑前忙碌,小白凑过来,“老大,你总是这样忙,什么时候出去旅游。”

“没时间。”

“有的,有的,反正我戒毒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旅游,一起回罗马,季冰也正好在罗马,老大你还没见过吧。”墨小白兴奋地提议。

墨遥打字的手指顿了顿,又继续敲字,没什么情绪地回答,“嗯,没见过。”

“等回去我介绍你们认识。”

墨遥顿时觉得烦躁,敲字的手指已完全失控,几行错字,墨遥沉默不语,墨小白打了一个哈欠,心安理得在墨遥床上睡着,墨遥说,“回你房间去睡。”

“不要。”墨小白拒绝,“我不要一个人在房间里。”

墨遥听着一阵心疼,小白失去了部分的记忆,却没忘记意识中的恐惧,这让他抗拒一个人在房间里,他从前天晚上就回自己房间里睡觉,可能是忍过了两个晚上,实在不愿意委屈自己就跑来和他睡吧。

墨小白一回来犯了毒瘾,之后又睡着了,如今­精­神好的好,人不困,他也不上网,也不打游戏,从墨遥桌上那一本书看, 墨遥没来得及夺就被墨小白看见了。那是一本关于多重人格和记忆混乱的书,他从白夜的书房里找到的,白夜和苏曼的书房里又全球最专业的书籍,医学,­精­神,心理学,病毒,计算机……等等这一类的顶尖书籍他们都有,随便都能找得到,他试图自己找到墨小白今天反常的原因,所以他拿了一本多重人格和记忆混乱的书,还拿了一本­精­神分裂的书,还拿了一本心理学的书,本来打算处理事情后看的。

墨小白翻了翻书籍,这一类的内容枯燥得小白想睡觉,他和墨遥偏爱的书籍不太一样,墨遥喜欢看专业类的书籍,对他的工作有帮助的书他都看。墨小白更喜欢看一些小说,什么样的小说都看,偏爱悬疑和推理,两人对书籍的选择是不一样的,此类枯燥的内容墨小白翻了两页就放弃了。

“老大,你怎么研究这种书了?”墨小白问,把书放回去,又把其余两本拿过来,墨遥没有阻止他,淡淡说,“下午在书房看见有兴趣就拿来看一看,没什么特别原因。”

“老大,这种书少看,看多了人都变得神经。”墨小白把书丢开,又倒回去睡觉,实在无聊把心理学的那本书拿来看,里面有一个案例是讲一个男孩从小被继父xing­骚­扰和虐待,久而久之就分裂成两个人格,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强悍,男人懦弱,当男人受到袭击时,他的­精­神就分裂成女人来保护自己,所以他的另外一面杀了自己的继父,而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墨小白觉得不可思议,人怎么可能分化成这样的人格呢?

墨遥对这种案例也没有研究,全球各种各样的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实在太多,他们不会每一项都研究得透彻,墨小白对书籍没兴趣,就看案例,从案例看自己的分析和专家的分析,一有不同的观点就问墨遥,墨遥很耐心的尽量地顺从墨小白此刻的思想,站在他一样的角度看问题。

墨遥处理好事情,墨小白看案例也差不多了,他的身体毕竟是差多了,体力不好,看书也看睡着了,墨遥心疼地看着他,把书拿开,继续工作。

叶薇回来去看墨小白,墨小白人不在房里,她就过来墨遥这一边,一看墨小白在他床上睡得香甜,叶薇也什么都没说,只问了一句,“今天出去,没事吧?”

墨遥想了想,摇摇头,叶薇点头,关了门,墨遥回头看了小白一眼,视线回到电脑上,没事,一切都好。

第二天,墨遥找白夜问墨小白的情况,提到沙滩上他那不正常的发作,混乱的记忆,还有异常的xingyu。白夜并没有一丝震惊,仿佛他早就知道会这样,墨遥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夜说,“这很正常,我本来打算晚点告诉你,没想到他发作那么快,小白的记忆偶尔会出现混乱,这是他强行抑制的后果,人的记忆一旦存在意识里是很难消除的,没有彻底的失去记忆一说,哪怕当年叶薇被墨玦洗去记忆也能恢复是一样的道理,小白如今把自己弄得记忆混乱,他不记得自己哪个时期发生什么事,随便取代。那是因为他受到心理创伤,他不想在记忆,所以他选择记忆中能够替代的那部分,编成一个故事连贯在一起让自己相信,这更容易让他接受。可他的记忆是存在的,一旦受到刺激,这部分的记忆会跳出来,一旦刺激源没了,这段记忆又被他隐藏起来。至于­性­……”

白夜苦恼地摸摸鼻子,表示自己也很无奈,“这是毒品引起的后遗症之一,可能要等到他的毒瘾完全戒掉才能康复,说起来……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例,倒真的弄得我措手不及。”

墨遥眯起眼睛,“这样的不正常的xing反应什么时候会发生?”

白夜摊摊手,“看小白心情,我不知道。”

“他发作过?在戒毒室的时候?”墨遥打破沙锅问到底。

白夜,“……”

墨遥继续问,“你帮他解决,所以苏曼叔叔才会不高兴?”

白夜人生中少有的尴尬浮上面颊,墨遥觉得这事真是天雷滚滚,白夜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墨遥,小白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孩子,我一直把你们当成我的孩子,所以你应该明白,我对他是就像父亲对孩子,或者你可以想成医生对病人。小白在那段时间里不能出差错,我们必须想办法帮他,度过那段难熬的时间,我自然不会让苏曼来,他一见到你会受刺激,自然也不能让你来。”

“我知道。”

白夜觉的自己解释还不够,墨遥却若有所思,“他这算是不正常,是吧?”

“正常能这样吗?”白夜反问。

墨遥点点头,白夜突然有点猥琐地看着墨遥的­唇­,“哎,小子,你们做了?”

墨遥正在想别的事情,白夜这一问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白夜囧囧有神地指着他,“喂,小白如今这模样,你也下的去手啊?”

想当然他知道是墨小白主动的,而且是非常积极的那一种,可这样有点太让他受刺激了。虽然这项工作交给墨遥他是感激老天,然而白夜有点担心墨小白的身体。

墨遥意识到自己说什么,脸­色­爆红,慌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和他……”

白夜目光暧昧地看着他的­唇­,墨遥觉得他来找白夜问这件事真是无比的白痴,白夜却乐得更猥琐了,“过后,他全忘记了,是吧?”

墨遥点头,白夜说,“正常。”

墨遥无比憋屈,什么状况再你眼里才算是不正常的?

白夜说,“还有问题吗?我还要研究小白的后续戒毒疗程。”

墨遥问,“他这种情况会持续到完全戒毒吗?”

“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医生的口气可真让人郁闷的,总是应该,大概,尽力……白夜说,“我不能给你一个具体答复,只能说不出意外是这样,还要等他完全没了毒瘾再做一次检测。”

墨遥尚有一事不明,“你说遇到刺激他就会恢复记忆,且有xingyu,那谁刺激了他?”

墨遥隐约知道答案,却不想接受,白夜叹息,“墨遥,何必问呢,除了你,还有谁?”

“这么一说,他不想见到我,不想和我在一起,他觉得有负担,有压力,所以才会如此吗?”墨遥问,语气苦涩,白夜摇摇头,“你可以换个角度来想这个问题,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期间的小白是你见的最真实的小白,以后想见到是没机会了,所以,傻小子,好好享受你们这段时间吧。这是最本真的他,等他完全康复了,心思多了,你就看不到这样的他,或者等他记忆回来了,这段日子的影响给让他有自闭,自厌的情绪,人的­性­情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你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帮他走出这段时期的心理创伤,哪怕走出来也不会如此单纯坦率。”

墨遥有些不理解白夜的话,白夜意味深长地说,“这种事,只能意会不能言谈,你自己去感受吧。”

墨遥一整日心思不宁,十一问他在烦心什么事,墨遥摇摇头,不太想说,他很多事情都习惯和十一说,可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十一说,“白夜和你说什么了?关于小白的吗?”

墨遥继续摇头,晚上,墨小白又过来找墨遥一起睡,他自从那一夜后都跑来和墨遥睡,墨遥很小心翼翼没刺激到他,免得他xingyu大发。他穿得严严实实的,一本正经地工作,就像那种最虔诚的教徒一般,七情六欲不沾,墨小白头三个晚上还是很正常的。

所以墨遥就放心下来,他觉得可能他想多了,墨小白那不正常的xing冲动并不是随时随地发生的。然而这一天晚上墨遥正在书桌前工作,墨小白无聊让他到床上来,墨遥想了想,关了电脑把书拿过来看,墨小白和他聊天着突然变了脸­色­,痛苦地捂着头,他经常偏头疼,时常发作,墨遥把书丢开,扯着他的手免得他伤害自己,墨小白挥着手不让他靠近,眼前出现了幻像,监狱里那可怕的一幕又涌上来,小白把这种恐惧直接反应在肢体语言上,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缓解他此刻的痛苦,很显然,墨遥是最好的对象。

他急切的如那天在沙滩,在车上的他,墨遥根本不知道哪儿刺激了他,只知道小白很难受,如那天一样,一直急切地磨蹭着他要解决,力气大,又执着。

墨遥拥着他,试图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可这没用,最后墨遥吻住他的­唇­,“别怕,我在这里,我帮你……”

798

事后,墨小白没有像上一次晕过去,人迷迷糊糊地躺着,似乎想找回一点真实的感觉,不知为何,墨遥很希望他就这样清醒着一个晚上,至少他能拥有他多一个小时,多一个晚上。

墨小白慵懒地躺着,男人一旦满足,身体里各种懒虫都跑出来,小白也不例外,他出了许多汗水,qingyu后的眼睛湿漉漉的,如一个沾满露珠的黑宝石。墨遥看得心口一阵阵的酸软,这时候的小白记得所有的事情,他的监狱里发生的事,森林经历的事情,可他唯独忘了他记忆残缺时发生的事,仿佛是两个人,两种记忆,苏曼说要等他完全康复,这些记忆才会完整。白夜说过,一般说来,小白qingyu过后会昏厥,一来是释放了心中的冲动,二来是没了这种刺激,他的身体就会彻底放松,遗忘,墨遥不知道为何他如今还清醒着,却很开心,小白如今还清醒着,这代表着他们之间的记忆,他会一个人保留得多一点。

“哥,我们在苏曼家?”小白问。

墨遥点头,小白蹙眉看着窗外,繁星点点,墨遥这房间看夜空是极美的,小白脸上没一点笑意,不像白天脸上全是灿烂的笑,哪怕是刚刚犯过毒瘾,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他也会笑得和没事人一样,如今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悲伤,忘记他一向的贴心,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孤独世界里。

夜­色­给人感觉更沉重一些,墨遥从背后抱住他,胸膛贴着他的背,一手环过去,把他全部抱在自己的怀里,两人身高差不多,这样抱着也意外的合拍,小白习惯卷成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墨遥温柔地抚着他的胸膛,他自杀的伤疤仍然在,胸膛有很多伤痕,全还没有恢复。若是以小白的爱美心思,他早就用祛疤的药膏把讨厌的伤疤都去掉。小白握住墨遥的手,他眼睑微微一挑 ,他以为小白会挥开他的手,谁知道小白竟然握住,十指交缠,放在他的胸口之处。谁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情况墨遥是没有预料到的,却非常的欢喜。

小白……

“爹地妈咪他们也在是吧?我好像记得一点。”墨小白沉吟说,墨遥点头,“是,他们都在,他们很担心你,现在要见他们吗?”

小白摇头,墨遥嗯了一声把他抱得更紧一些,小白瘦了很多,他的肌­肉­是修长型的,这几个月来的折磨把他的身体彻底弄垮了,身上的­肉­摸上去松松软软的,没有过去一点的结实。

“困吗?困就闭上眼睛睡觉,我在这里陪着你。”墨遥说,小白太安静了,安静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最怕小白安静的时候一个人胡思乱想,这样他的心里创伤更不容易好。他希望自己能分担一点,他希望小白能痛快地发泄出来,他知道这不容易却还这么希望着。

“我……白天都做了什么?”小白问墨遥,捂着头有些疼痛,墨遥这才知道他在试图想这一段时间的事情,时间对他来说过得太快,记忆太模糊,缺了一大段,所以小白很苦恼和困惑,偏执地想得有点头疼。墨遥按住他太阳|­茓­的地方,阻止他这样伤害自己。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你昏迷后就回来了,一直昏睡。”墨遥说,小白记得在海滩上的事情,记得今晚的事情,却忘了中间的事情,忘了他在戒毒的事情。

小白并不相信墨遥的话,他不是傻瓜,知道其中出了问题,墨遥这才知道白夜为什么说他最好是释放后就立刻昏厥,因为这样小白想的东西就不多,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他不需要想太多的东西,不需要纠结也这混乱的记忆,至少在他好之前是这样子的。

墨遥把他扳过来,捧着他的头亲上去,他的手Сhā到小白润湿的发根里,扣得他动弹不得,小白的心思都被这个吻吸引住,于他而言,和墨遥接吻是新鲜又激动的,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和幸福感。他喜欢墨遥吻他,这时候他的心里什么都装不下,沉浸在他给予的温柔和甜蜜中。

小白没有抗拒,反而是抱住墨遥的腰,胸膛贴得毫无缝隙,如两条接吻鱼要吻到天荒地老,房间里的温度慢慢地升高,墨遥浑身的血液都慢慢地击中到下身去。墨小白微微放开他,视线往下一看,脸上微微热起来,“哥,你想上我吗?”

小白的直接倒是让墨遥有点尴尬,他可真禽兽,可禽兽就禽兽到底,所以墨遥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他帮小白后一般都自行解决,他是男人又怎么不想和心爱的人结合,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墨小白想了想,倒是很乖顺,一副任君享用的模样,墨遥一笑,拥住他,“等你身体好了再说,现在不行。”

小白有些意外,也有点失落,他倒是挺想和墨遥彻底做一遍,于是他问,“要不我上你?”

墨遥想了想,小白现在是清醒的,于是他没拒绝,小白笑起来,这是墨遥第一次见尚有记忆的小白笑,是那种爽爽朗朗的笑,仿佛他真的都恢复了。

“哥,你真的会宠坏我的。”小白说到,翻身覆在他身上,吻住他的­唇­,小白的技术是相当好,毫不犹豫,十分顺畅,吻得墨遥有些晕眩。

宠坏么?小白宠不坏的,哪怕宠坏了,他也受着。

身体的冲动和血液的流动让墨遥险些控制不住,身体硬得如石头似的,肌­肉­都蓄满了力量和爆发力,就等着爆发,若非小白如今身体不好,他早就把他生吞活剥了。小白的动作是慢吞吞的,灵巧的手一直往下握住他的骄傲滑动,这是小白第一次帮墨遥做这种事。

自己的右手和小白的右手显然是天壤之别的,那种满足和激动从未有过,墨遥一直觉得男人和男人做这种事,彼此的手应该是没区别的,如今真正感受到才觉得,区别大了。

小白滑了下去,微微含住湿润的ding端,墨遥慌忙伸手去阻,“小白,别这么做……”

他的声音被小白更深的吞tu动作截住,墨遥一阵惊心动魄的心悸,特别是小白的眼睛,湿润而专注,偶尔上挑看他,透出无限的媚,一点都不女人,是真真实实的大男人,却媚骨无边,墨遥彻底沦陷在这种极致的享受中。

投桃报李一贯是小白的美德,这样做他一点压力都没有,监狱里那些幻觉他也没想起来,也没有别人碰他时,逼得他碰的恶心。他是欢喜的,墨遥脸上在沉醉更让他觉得满足。

如果在半年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姿势去quyue另外一个男人,他恐怕会把这人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鞭尸,如今这事情真发生了,墨小白觉得很正常,一点都不觉得羞耻或者受辱。因为这人是墨遥,所以他做得心甘情愿,心满意足。

他想让墨遥快乐。

比谁都想。

隐约觉得他不清醒的时间里,墨遥很辛苦,很难过。所以在他清醒的时间里,他想更多的给予他,让他在他迷糊的时候,能再包容一点,再包容一点,不要放弃了他。

太多的kuaigan积累,如潮水一样冲刷而下,墨遥在最后一刻拉起小白,同时释放出来,胸膛剧烈地起伏,呼吸乱得没有节拍,解决yuwang的方式有太多种,不一定要做到最后,墨遥有了两人会相伴一生的真实感,在这样昏眩的激|情中看到两人的未来。

墨小白软趴趴地趴在墨遥的胸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这里有一颗强悍的心脏,总是如此活力,激|情蓬勃,散发出无穷的生命力,是他让这颗心脏如此脱轨地跳动,墨小白有点小得意,是他,只能是他。

墨遥以为小白会在这种余韵中继续,小白却抱着他翻到一旁更慵懒地躺着,笑着解释,“我没力气。”

墨遥一愣,小白凑上来吻他。

墨遥抱着他去浴室打理,又回来把床单给换了,小白回到chuang上时已是昏昏欲睡,墨遥知道他一睡着,明天就会忘记,他握住他的手,静静地等着他睡着。

小白突然开口,“哥,我的毒瘾什么时候能戒掉?”

“白夜叔叔说要一段时间。”墨遥说,“怎么了?”

“没什么,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利雅得吗?”

“对。”

“你呢,会在这里吗?还是等我再好一点回罗马?”

“你想我留下来吗?”墨遥反问,小白没有睁开眼睛,他似乎觉得很为难,如果把墨遥留下来,又很对不起小哥哥,可如今,他不想他离开,他莫名其妙的不想回罗马。

“想,我不想回去。”小白说。

墨遥叹息,“好,我留下来陪你,我们不回去。”

明天小白就会嚷着,老大,你什么时候回罗马?我们回去好不好?

799

小白是在墨遥床上醒来的,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衣服穿上了,浑身清爽,墨遥比他早一步醒来,他总是很困惑,老大感觉是铁人,他睡觉的时候他在工作,他醒来的时候他也在工作,他真的不需要睡眠的吗?

小白回自己房间梳洗后过来,因为墨晨有事要问他,正好趴在墨遥肩上,他们兄弟这样的亲密是习惯了,然而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耳朵后,墨遥的耳朵浮起一点胭脂红的颜­色­。墨遥今天没用小本,用的是卧室内的台式,他是先抓着鼠标,小白的手直接盖在墨遥的手背上,仿佛一阵电流刷过墨遥的心脏,噗通直跳。

他强忍得这样甜蜜的折磨,没让小白看出端倪来,墨小白毫无知觉地覆盖着他的手背找东西,墨遥想缩回手,最终又没有缩回来。昨晚那些凌乱又暧昧的激|情画面涌上来,如短片在脑海里闪过,墨遥的脖子都有点红了。

利雅得的空气真的很热。

墨小白找到墨晨要的文件包,一脸喜悦地打了响指,“搞定!”

墨遥咳了声,墨小白松了他的手,突然问,“老大,你发烧了吗?”他说着一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探温度,墨遥条件反­射­地挥他的手,掩饰地低头,“没有。”

墨小白好奇,脸好红,突然他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修长的指挑开墨遥的上领,利雅得的空气热得和蒸笼似的,虽然人在空调室内不算热,墨遥穿得和圣教徒一样就令人匪夷所思。凭着自己敏锐的嗅觉,墨小白往墨遥的领口处看,又挑开他的领口,竟然发现吻痕。

且好几个吻痕,看那痕迹也知道多激|情了。墨小白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墨遥一时没想到什么,见他和发现外星人的表情不免蹙眉,“你怎么了?”

墨小白指着他,“老大,你和哪个女人鬼混了?啊,老大,我一直以为你是处男呢,欺骗我纯洁的心……”他颤颤抖抖地指着他的领口,扭头出去放广播。

墨遥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就看着墨小白蹦蹦跳跳跑下去,一路跑一路喊叶薇,和鬼叫似的,墨遥头疼地揉着太阳|­茓­,小白不仅是记忆混乱,而是把他喜欢他这件事也全部忘记了,纯属当成兄弟情,发现这么大的秘密当然要广播,墨遥第一想法是,叶薇一定会活剥了他。

这小惹事­精­,真是没一会儿消停的。

他怕小白醒来后觉得不对劲,哪怕再冲动也不敢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怕他疑心,小白没了记忆不代表是白痴,他­精­得很,谁可小白对他就不管不顾了,热火一上来逮着哪儿咬哪儿,他脖子和胸膛出好几个地方都被他下口淤青了,男人和男人的xingai总是带着一点血­性­暴力的,小白和他也不例外,小白如今是情况特殊,他有心隐瞒所以才会压下那种暴力冲动,谁知道这家伙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一腿似的。

叶薇好奇地看着墨小白像一头冲击炮一样冲过来,一头栽在叶薇怀里,兴奋又小恶作剧地和叶薇说,“妈咪,妈咪,我在老大身上看见吻痕,哎……老大有女人了吗?谁谁谁,我认识吗?”

十一的眼睛瞪大起来,墨晔蹙蹙眉,墨玦眨眨眼睛,叶薇错愕,四人以四种表情看着墨小白,好像小白是外星人,小白犹自兴奋不已,“你们也不信是吧,真的不信吧,我也不信,可我真的看见了,那吻痕可明显了,一定是热火四­射­的女人,妈咪,妈咪,是谁?”

叶薇第一个回过神来,要笑不笑地吊着墨小白,“小白啊,你这么……白痴,你让妈咪说你什么好呢?”

“妈咪,是真的,你相信我嘛。”小白傲娇地撒娇起来,“不信你可以去看。”

墨晔说,“墨遥老大不小了,有女人很正常的。”

墨玦疑惑地问墨晔,“很正常?”

墨晔一记刀眼扫过去,墨玦面无表情,依然坚持自己的问题,墨晔头疼,当然他是舍不得责备墨玦的,他们兄弟的感觉之好如叶薇和十一的感情之好。

小白见老子同意自己,于是就更兴奋了,“这分明就不正常,我们都以为老大不近女­色­。”

十一说,“说不定在老大身上留下痕迹的不是女人。”

十一几乎要冒着绿幽幽的光看墨小白了,叶薇一脚把墨小白踢出厨房,“我渴了,给我倒一杯椰­奶­过来。”

小白一脸要听八卦的表情,叶薇目光一沉,他慌忙缩脖子跑去厨房。

叶薇捂脸问,“你们说,他们两……小白这算什么状况?他要是被老大吃了他会广播。”

“老大要是被他吃了他也不会到处广播啊。”十一说。她有点小纠结,她不反对小白和墨遥在一起,她是在想,他家老大怎么也应该是上面的,不是下面的,怎么看起来处境不妙呢?墨晔也有点小纠结,墨遥最像他了,可为什么就搞不定一个小白呢,生活上搞不定,床上也搞不定?太……没骨气了。

诸人正在迷茫中,墨小白端着两杯椰­奶­过来,一杯给叶薇,一杯给十一,叶薇扒开墨小白的领口看,没什么不对的,她又掀开墨小白的衬衫,都是旧伤,也没暧昧的痕迹。

墨小白慌忙抱着身子退离几步,一脸良家­妇­女的脸孔,不过下一句话就颠覆良家­妇­女的中心思想,“妈咪,你怎么能非礼你的儿子呢,还是儿子来非礼你吧。”

他说完扑过去,墨玦一巴掌把他扇开,墨小白眼泪汪汪地看着叶薇,叶薇青筋一抽一抽的,多活宝的小白,依然是她的小白,如此的正常,又如此的不正常。

“你最近都去和老大睡?”

“对啊。”小白毫无压力地回答,四人的目光都暧昧地盯在他身上,墨小白啊的一声,“哇,你们太龌龊了,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怎么可能对老大下手。再说,我也不是老大的对手,下手都没机会啊,他一拳就撂倒我了。”

龌龊?

墨晔和墨玦眯起眼睛,墨小白顿时觉得寒芒闪闪,他有点喊老大救命的冲动,这是墨小白养成的小习惯,别人欺负扭头一定找老大。

“你为什么晚上跑去和墨遥睡?”叶薇问。

“睡不着啊,我总不能找你吧,爹地会杀了我的。”墨小白说,的确在苏家他能找到同床共枕的只有墨遥这一选择,十一心想,如果墨晨也在利雅得,恐怕就有好戏看了。

以如今墨小白的心理状况,墨晨若是在,他一定找墨晨不找墨遥。

墨小白仍然对墨遥有女人的问题兴冲冲的,这时候墨遥就下楼了,墨小白噤声,墨遥很显然听到他的话了,仍旧面无表情,摆得和扑克脸似的,叶薇扬声问,“老大,小白问你女朋友是谁,怎么晚上弄这么激烈。”

小白,“……”

他很无辜,这是他要问的吗?

十一摸摸脸,有点小囧,这样的问题也就叶薇会问,本来众人以为墨遥不回答的,谁知道墨遥冷不丁来一句,“我喜欢男人。”

丢下楼下一群石化动物,墨遥慢条斯理上楼,小白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叶薇一笑,拍拍小白的胸膛,“喂,儿子,听见了没有,老大喜欢男人,晚上你还找他睡吗?小心他非礼你。”

墨小白非常正直地反驳叶薇,“妈咪,你的思想太龌龊了,老大怎么可能非礼我。”

叶薇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怎么说我儿子也是一个大美人,被人非礼很正常,看得我都想非礼你,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墨小白逃得好像背后有一老巫婆。

叶薇在他身后大笑,十一有些担忧,“你看他们怎么回事?”

“问白夜去啊,我不知道。”叶薇说道,十一果断去找白夜,这件事是要好好弄清楚,太怪异了。

晚上,墨遥第三次看表,墨小白一般八点就过来找他了,今晚十点还没过来,他看了好几次表,他今天有点反常,也许自己能睡下吧。

一旦有这个想法,墨遥就有点小失落。

不可否认的,墨遥有点期待晚上的,因为晚上他就可以和小白在一起,当然小白晚上不是都这么禽兽的,他大部分时间是如今的小白状况,只是偶尔会恢复记忆。不管哪一面,他都喜欢小白在这个房间里,有他的房间,空气都是轻快的。

是不是今天叶薇的话让他反感了,所以他今天就没过来找他,又或许等他恢复了记忆,他再过来找他,不管是哪一个,墨遥都有点小排斥。

他办公也没心情了,几乎数着秒在等,十点刚过半就门就开了,露出小白笑吟吟的脸,“老大,我又来了。”

800

墨遥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他的小白来了,虽然比预计时间慢了两个小时,他仍然觉得开心,墨遥的开心有时候也是挺极品的,不动声­色­,就一扑克脸,看不出他开心还是不开心。墨小白已换了睡衣,掀开被子就躺上去,他和墨遥睡得习惯了,也觉得正常,没墨遥在身边总睡不着,虽然有时候夜里醒来看见自己熊抱着墨遥挺囧的,可他仍然很喜欢睡在墨遥身边。叶薇今天的话对他有点小小的影响。墨遥说他喜欢男人,叶薇又那么吊着他,小白心有戚戚焉,如果老大喜欢男人,他这么花容月貌又特别有总受气质的人是很能勾起老大的兴趣的。可墨小白转念一想,嗯,他和墨遥那是很亲的兄弟,几乎可以算是亲兄弟了,墨遥应该不会那么禽兽,他一定自作多情,所以墨小白在自己冰冷的床上纠结了两个小时终于过来。

他的理由是,他的枕头还在墨遥这边呢。他一来墨遥都没赏赐他一个眼神又继续办公,墨小白心想,嗯,老大果然是对我没兴趣的。于是墨小白又开始心满意足地在被子里打滚,听歌,很happy。一点都觉得他影响了墨遥,他觉得墨遥这种应该是天崩地裂都不被影响的人。

在他的心里,墨遥那是神一样的存在。

墨遥没有回头,却十分的安心,因为他知道墨小白就在他身后,他白天毒瘾发作后总会睡一段时间,睡眠很足,夜里­精­神,再加上昨天做了好几次,睡得又香,所以他在床上滚得很happy,甚至哼着他的小曲,墨遥笑着摇摇头,小白这小子,真的让你疼到骨子里,他怎么能什么时候都那么开心呢,明知道自己犯了毒瘾,每天戒毒那么辛苦,他都还记得细节,仍然笑得那么开心。

你又怎么能不疼他呢。

墨遥一般是不管墨小白的,他很忙,忙得在电脑前几乎不离开,黑手党信息系统受到攻击,反恐依然没放过他们,所以无双、墨晨和他这阵子都很忙,北美的事情他要处理,不能一心一意陪着小白。小白恢复了记忆,他会自己粘过来腻着自己,如果他没恢复记忆他自己会玩得很happy,不用他管他。

小白哼着曲,无聊了就找墨遥说话,墨遥说,“我很忙,不然你北美的事情处理一下。”

“我手疼。”墨小白找借口,他都是被锁着戒毒的,力气又大,所以手腕的伤口是天天裂开,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动脑子。墨遥何尝不知道他找借口,也没戳穿他。

小白滚了一会儿,抱着床单起来,邪气地问墨遥,“老大,你说你喜欢男人,真的,还是假的?”

“问这做什么?”

“好奇啊。”小白说,赤着脚下床,房间铺着地毯,小白抱着床单就坐到书桌旁的白­色­沙发上,面对面地看着墨遥问,“真的吗?”

墨遥眼神都没移动,盯着电脑屏幕打字,下命令,嗯了一声,小白兴奋了,虽然心里有一种不适的反感和不高兴,可兴奋也同时占了上风。

“谁啊,我认识吗?”墨小白问,墨遥说,“认识。”

墨小白看天花板喃喃自语,老大认识的人多,他经常和黑道打交道,青年才俊认识一片,他很多也认识,墨小白用排除法,始终没寻着墨遥这些年来对谁好一点,于是他有点迷糊了。“老大,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了,为什么连不起来?”

墨遥知道他记忆混乱,淡淡说,“你经常在北美,我在罗马,我们一年见不到几次,你对我能有什么记忆。”

“好像也是。”墨小白又继续疑惑,“不对啊,我为什么总在北美不回家呢,我养了好多玫瑰……”他继续困惑,墨遥说,“嗯,你为什么不喜欢回家呢?”

因为家里有他,小白有几年是故意避开他的。

“老大,我想不起来,你告诉我吧,你喜欢谁?”墨小白问,墨遥沉默,不答。

墨小白说,“哥,哥哥……告诉我嘛。”

墨遥挑眉看了他一眼,墨小白笑意灿烂,谄媚,他又收回了视线,淡淡说,“自己想。”

“想不起来。”

“继续想。”

“小气,过分,你说谁会喜欢你这样的冷面神。”小白单纯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墨遥手指顿了顿,点了点头,“对啊,谁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小白歪着头,还是没想到,然后他一拍老大的肩膀,“老大,不管你喜欢谁,我都支持你。”

嗯,当兄弟的就是要支持哥哥,小白握拳,嗯,就是这样。

墨遥忍住­唇­角那一抹笑意,突然来了一点逗小白的心思,“我要是喜欢你,你也支持我吗?”

小白彼时正裹着床单,捧着他的掌心宝要玩游戏,乍听这一问,游戏机里的坦克发出轰轰隆隆的轰炸声,他死掉了,小白怒,他不关心这个问题的惊悚­性­,先是关心他的游戏,“啊啊啊,老大,我恨你,我掉级了,一出场就被轰死了,不带这样的啊,我完了两天才升级……”

墨遥面部抽搐地扭过脸继续工作。

小白暂停了游戏,歪着头似乎很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老大要是喜欢我的话,哎呦,我觉得你不可能喜欢我的嘛。”

“为什么?”白夜说,这是最真实的小白,所以他有机会问这么多年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我是你弟弟啊。”墨小白理所当然地回答。

“谁在乎。”墨遥冷哼一声,墨小白歪着头想,“当然不行,总之你是我哥,那就不行,这是不对了。”

墨遥无语,这就是小白一直抗拒他的理由?

“如果我不是你哥呢?”

“老大,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分明就是我哥,怎么能说不是呢。”墨小白说道,这样的假设没法回答,墨遥叹息,小白这样的观念真是根深蒂固。

“如果我不是你哥,我喜欢你 你会反感?”墨遥问。

墨小白想了想,“应该不会了吧。”

“那会接受我吗?”墨遥问。

墨小白困惑,苦恼,“可是我有季冰了啊。”

“假设就我们两人,没有第三人。”墨遥有点重了语气,他迫切地想知道小白这么多年,究竟在想什么。小白有点犹豫地摇摇头。

墨遥压下心中的不舒服,问,“为什么?”

“我觉得……你不需要我,你在我心里……怎么说呢,是很特别,很强大的存在,不管发生什么都难不倒你。我觉得你应该有一名温柔的大嫂相伴,生几个孩子,这才是对的。”小白闷闷地说,为什么说起这些,他有点不太开心呢,他似乎并不想说这些话,可依旧说了,那股抗拒不知道从哪儿来。

墨遥抿­唇­,问题似乎回到原地,或许真是他爱人的方式不对,所以让小白也扭曲了。

小白突然大叫一声,震惊地看着墨遥,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墨遥心惊不已,暗喊糟糕,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墨小白骤然跳起来,指着墨遥说,“你喜欢……原来你喜欢……”

墨遥有点无所适从,一想到小白知道他的心思,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他就觉得完了,他们连这样的相处都不行了,他颓废又绝望地想,他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啊,老大,原来你喜欢小哥哥啊。”墨小白惊讶地张大嘴巴,扑到他面前,“老大,你不能喜欢小哥哥,小哥哥有喜欢的女人了,你喜欢小哥哥是没结果的。”

“哎,你怎么会喜欢小哥哥呢?说起来小哥哥也挺好的,人漂亮,身材又好,他和你又是亲兄弟,一起长大……”小白喃喃自语,一边推断着墨遥为什么会喜欢小哥哥,墨遥的青筋突突地跳,头上,手上都突起了,忍无可忍地吼一声,“去睡觉!”

小白嗷的一声,“老大,为什么你会喜欢小哥哥呢?”

“我没有喜欢墨晨!”墨遥咬牙切齿地说,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墨小白疑惑,“你不喜欢墨晨,你为什么问我那么多奇怪的问题?”

好奇宝宝的问题是没完没了的,墨遥发挥自己沉默是金的优点,墨小白越想越觉得墨遥和墨晨有­奸­情,转而又觉得,“啊,老大,你和墨晨站在一起不配啊,别喜欢他了。”

墨遥觉得自己和墨小白在一起还真有圣人的修养,所以才没掐死他。

叶薇和十一、墨晔、墨玦在房间窃听他们的对话,一个一个被雷得都酥了,叶薇拍着头,第N次发表疑惑,“小白究竟是谁生的啊。”

801

墨晔说,“墨遥真心可怜,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二货。”他比较关心另外一件事,“我们是来听墙角的,为什么今天没墙角听?看着情况的确是没什么东西听,老大的吻痕怎么来的?”

其余三人对此表示疑惑,所以耐心地继续窃听,说到窃听,费了他们许多功夫,叶薇想看看他们晚上究竟都在­干­什么,对他们的某某件事非常好奇,看片子不如看自家儿子的,他家儿子可比片子有美感多了。叶薇一贯重口味,于是就买了一个带着热带风情的装饰品偷偷地放到书架上,夹着一个窃听器,摄像头安装得十分隐蔽,基本看不出来。说起来十一是装这方面的专家,好不容易今天才弄好,没想到就听到这么悲剧的对话。

因为盘是在装饰品里,所以他们看不到视频,只能听声音,想看视频要等明天把盘那出来放到电脑上。叶薇对此非常有兴趣,墨晔和墨玦显然没兴趣听墙角了,似乎不会发生什么事。

墨晔去找白夜喝酒,让十一有好戏叫他,墨玦不喝酒,可他深深觉得陪着老婆听这种事太不爷们,所以他也跟着墨晔走,就十一和叶薇在听,叶薇说,“小白实在太分裂了。”

“这么下去,我担心老大都分裂了。”十一说道,叶薇挑眉,想到墨遥的表情就觉得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墨遥被墨小白弄得也没心思工作了,墨小白躺在背后里俏生生地看他,越来越觉得墨遥和墨晨有­奸­情,于是他苦恼地想着自己要用什么借口劝墨遥别喜欢墨晨。

墨遥把椅子一转,面对着小白,“你不睡觉在折腾什么?”

“老大,你真的别想不开啊。”

墨遥深呼,减少心中的杀人欲望,淡淡说,“你再说今晚就别上我的床。”

这句话一说完,叶薇就喷了,戳了戳十一,“老大听可爱的啊,哎,真吃亏,这一面原来只有小白能看到。”

十一有点小纠结,对啊,这么可爱的儿子怎么自己就看不到呢,墨遥还是她生的呢。

墨遥一说完也觉得这句话有点歧义,墨小白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墨遥,“老大,这话会让人误会的。”说罢还装模作样地装纯情少男模样,墨遥一撇嘴,就这家伙爱装,什么模样都装得出来。

墨遥关了电脑,拿过一本书靠在墙头看,又是专业类的书籍,墨小白看得头晕,“老大,偶尔读一本小说什么的,别总是看这种书,多无趣啊,你的青春都被这些无趣的东西填满了,真心可怜。”

墨遥看了小白一眼,淡淡说,“我的青春还没开始。”

我的青春,从你爱我开始,所以,青春于他尚未来临,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等他的青春到来。

墨小白却笑喷了,“你逆生长啊,青春还没开始?”

墨遥撇了他一眼,专心看书,墨小白是个小捣蛋,知道墨遥疼他,不会拿他怎么样,于是更开始捣乱,弄得墨遥一心不能两用,专心对付这活宝。

“你今天晚上兴奋了一点,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墨遥问。墨小白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天天都很兴奋,这毒就让人兴奋的,白夜叔叔是这么说的,不过好奇怪,白夜叔叔说戒毒期间xingyu很强,为什么我的大家伙除了晨起都没反应呢?”

他困惑无辜地低头看着自己下身,他的大家伙很友好地沉睡着,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开黄腔是很常见的,嘴巴不离那几句贱话,小白和墨遥倒是很少开黄腔的,除了他们青春期那会儿。墨遥揉揉额头,没好气地说,“你都吃饱了,能有什么反应。”

墨小白问,“没啊,我清心寡欲的,不知道多安分,我在想戒毒期间是不是功能受影响了。”墨小白说着说着自己伸手去摸两下,墨遥迅速别过脸去,有一股热血从头一直冲到脚。这视觉冲击实在太厉害,好像小白在那啥,于他而言是一种刺激,顿时变得喉­干­舌燥。

墨小白说,“还真没反应,完了,不会真阳kui吧。老子才二十三岁啊啊……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墨遥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墨小白问,“老大,我明天找白夜叔叔问一下。”

墨遥觉得这个问题白夜一定很乐意回答他,他暂且也别烦了,他有点恶毒地想,其实小白你要是真那啥也没事,不是还有我么?一样的,这念头一闪过,墨遥也囧囧有神起来,他被墨小白带坏了,这样邪恶的心思都有,真要不得。

墨小白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同样身为男人,老大竟然没有安慰他脆弱的心灵,于是有点布满了,一脚踢向老大,墨遥说,“你功能强着呢,吃饱撑着没事担心。”

“你怎么知道?”墨小白奇了,墨遥哑口无言,扯了一个借口,“白夜叔叔说的。”

墨小白百思不解,墨遥聪明地换了话题,他不要躺在这张他们很激|情过的chuangshang说这么不纯洁的话题,免得一会儿­干­柴烈火烧起来,他真把小白给办了,这时候的小白不是他能办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虽说还不知道算不算正确,可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情,他不能给搞砸了。

墨小白心思随着墨遥转,没一会就不再纠结这话题,墨遥以训练的话题结束,“明天开始和我做基础训练。”

“为什么?”

“你身体彻底垮了一会儿,你看看这身上的­肉­,­肉­绵绵的,你又放松这么久,是时候开始强训了,再说……多训练,对你抑制毒瘾有好处,有一个好身体,你戒毒也好受一些。”墨遥说,这是白夜下午和他说的事情,他想明天开始给小白做基础训练,墨遥自动把这工作揽过来。

墨小白在被子里打滚,嗷嗷叫,“我恨,又要从头开始,长跑多少公里啊?”

他问得很可怜。

墨遥说,“没负重,一天三十公里,早二十公里,晚十公里,早上五百个俯卧撑,中午五百个马步,晚上五百个仰卧起坐……暂时就这样,稍微过一段时间,我再加强你重量度,标准负重长跑。”

墨小白惊得一身汗,“你没开玩笑吧,我这身子板你让我一天三十公里?”

“这是合理的训练难度,你做得到。”墨遥淡淡说,墨小白暗忖,他当然做得到,可一天下来估计他就和落水狗差不多,这训练难度也太可怕了,这是高强度的基础训练,哪是刚开始的基础训练。

“当然,你可以选择你妈咪当你教官。”墨遥慢吞吞地说,墨小白被人电着的扑过来,“老大,小的跟着你混,坚决的跟着你混,三十公里就三十公里,小意思。”

墨遥如摸宠物一般,“乖!”

墨小白配合地嗷了一声,十分颓废地躺回去,明天就开始地狱的日子的了,可再怎么辛苦总比戒毒好,他每天都笑眯眯的,可戒毒承受的那些痛苦和折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身体弱也是毒瘾让他痛苦的一个原因,或许有一个好身体,他戒毒会好过一些。

“老大,我到底染上什么毒品,一般戒毒一个月后,毒瘾不会犯这么难受。”墨小白说,墨遥想了想,说,“冰-毒,刚出来的冰-毒。”

墨小白沉默下来,说起这个话题似乎有点沉重,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墨小白突然趴着揪着枕头,“我好想回罗马,好想回去抱我的小季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一支小箭­射­中墨遥的心,昨晚墨小白才说,他不想回去,今天就嗷着要回去,果然两人是不一样的,他知道今天的小白为什么要回去。可不知道昨天的小白,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罗马是他的家,家是一个人心底最温暖的地方,人受了伤,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希望回到温暖的家。

墨小白卷着身子是准备睡觉,墨遥问,“戒毒,是不是很难过?”

“没有,十几分钟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墨小白笑吟吟地回答,“我是无敌的小白,毒品什么的难不倒我。”

墨遥­唇­角苦涩,墨小白侧身睡觉,看来今天晚上小白是就这样了,他没恢复记忆。

第二天清早,小白五点就被墨遥叫起来,没吃早饭,梳洗后换了运动服,墨遥带着小白苏曼家出发,沿着公路慢跑,墨小白跑,墨遥陪着他一起跑。这是为什么墨小白选择墨遥当教练的原因,,如果叶薇,她会在后面开车,外加放一条狗追他。小白的身体刚刚好,四肢酥软状况稍微有些好转,所以跑得很慢,很慢。

802

天还没亮,仍是暗沉沉的,这时候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就两条孤独的影子沿着公路一直跑,墨小白中途受不住,跌了几次,墨遥没有去扶他,只是在他身边小跑等他,等墨小白缓过劲来,再继续跑。长跑最怕中间断了气,所以一般中途都没休息,小白跌了几次,花了一个小时跑了十公里。小白和墨遥从小的训练基础就是十公里,要求25分钟以内,小白虽然掉尾巴,可25分钟后来成了最正常速度,真要跑起来,18分钟到25分钟他都做得到,如今是不行,跑十公里一个小时,且跑到墨遥规定的地点就趴下来,喘得就差没口吐白沫,躺在路上装死,从公路旁边经过的人都好奇回头看他们兄弟,有一好不平的人以为发生凶杀案,停下来问小白要不要帮助,小白哭笑不得,说墨遥是他哥,他们在赛跑。

那人这才走开,墨遥暗忖,凶杀案,真没创意,瞧这样也是­奸­-杀案吧。

朝霞慢慢地铺满天际,利雅得的天气总是如此好,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昏蒙蒙的空气中,带来清明和灿烂,墨小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因为训练累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久,好久前的事情了。

他们兄弟一直都有训练的,平常没时间所以没做长跑运动,可都做一些定期的运动,保持身体的素质,定期练枪,定期做运动检测,一直都达标。

这一次被­操­练惨了。墨遥没给墨小白休息太长时间,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又接着跑回去,跑回去的时候,也是沿着公路跑的,墨小白这一次花的时间更多,整个人如透了气,被人从水中打捞起来的一半,浑身湿漉漉的,发髻还在滴水,身上的衣服都贴在背上,跑一步都要他的命似的。

反观老大,跑了十公里气都没喘,跟着他跑回来可以随便听,连缓冲都没有,墨小白这叫一个憋屈啊,老大的体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墨遥跑十公里正常速度可能会喘一下,可以小白一个小时的速度要喘,除非是他刚和他zuoai过,中气不足才会喘。

人比人,气死人,五点出来,七点30分到苏曼家,小白一下子喘得不行,躺在草坪上就不想动,叶薇和十一在花园里练身手,叶薇说,“丢死人了,跑二十公里用了两个半小时,一头猪都要跑回来了。”

墨小白一抹脸,哭丧打滚,“妈咪……”

嗓子­干­­干­哑哑的,且夹着一丝血腥的味道,仿佛他都能尝到血腥气,不能说话了,再说就要吐血了,因为跑二十公里吐血绝对是他的耻辱,这种事不能­干­。

十一说,“五百个俯卧撑呢,别停下,接着练,不然一会儿更难受。”

“一根指头也动不了。”墨小白耍赖,他训练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是撒娇耍赖讨好教练,虽然他遇上的教练都不怎么吃这一套。所以小白话说是这么说,可人是乖乖地开始做俯卧撑,五百个俯卧撑结束已经快八点了,他饿得饥肠辘辘,休息一会儿缓缓气就去洗澡,八点40分终于吃上他的早餐。

这一刻,墨小白是无比的幸福的,训练过后哪怕是一个­鸡­蛋给他都是幸福的,饿啊。

墨玦鄙视墨小白,“第一次开始慢跑都没这么差的成绩。”

墨小白今天被鄙视很多次了,叶薇鄙视他多少次他都笑眯眯的,墨玦一鄙视他就怒了,一拍桌子,“老子当年五岁,今年二十三岁,能比吗?能比吗?这时间嗖一下过去,十八年多少黄花菜了,多少老电影够过时了,这能比吗?”

墨玦被噎了一下,叶薇大笑。

他们听了老大和墨小白第一次墙角是发生在训练后的第三天,墨小白一天训练量大,到彻底结束的时候都趴了,吃了东西,洗了澡直接爬上墨遥的床,有两天晚上都这么睡死过去,指头都没动一次,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墨遥以为墨小白一定也会睡过去,所以他在电脑前办公。

突然感觉一道热乎乎的身影黏上来,贴着他的背,双手在他胸前交错,头颅磨蹭着他,墨遥心里一喜,小白又回来了,他笑着握住他的手,“醒了?”

墨小白无言地吻着他的耳垂,脖子,一边问,一边问,“我怎么了?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叶薇和十一听了几天墙角其实已经没什么兴趣了,虽然两个儿子的对话挺极品的,可墨小白最近睡得早,所以没什么东西可听,叶薇是要睡觉的时候偶尔一听,哎呦,不得了,慌忙叫上十一。

她为什么觉得奇怪呢,那是因为小白的声音,小白这时候的声音和活宝小白的声音是有天壤之别的,一人是灿烂阳光又­干­净轻快,一个是低沉沙哑又带着几分蛊惑伤感,一听就能听出分别来。

墨小白清醒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qingyu很强,所以这时候他的声音也是十分沙哑的,再加上人经过那样的事情后,怎么也找不回过去轻快­干­净的声音。叶薇和十一便觉得今晚一定有火爆的戏码,于是两个女人觉得叫上墨晔和墨玦没意思,她们听就好。

“训练了,为了你的身体,也为了对抗毒瘾,累吗?”墨遥的声音温柔得像水一样,墨小白点点头,湿热的吻却一个一个落在墨遥敞开的衣襟中,伸手去拉他的衣服,这时候的他是清醒又迷糊的,除非他faxie过一次,墨遥知道小白是病了,所以他也足够顺从他……

叶薇和十一听着房间里传来的那些声音,自然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叶薇惊讶地张大嘴巴,小白是毫不掩饰自己的yuwang和热情的,叫得十分销魂,那磁­性­­性­感的声音听得叶薇和十一都觉得真他妈的­性­感极了,这时候都是墨遥伺候小白的,手口并用,把小白送上gaochao,让他彻底沦陷在感官的享受中。

小白这时候是最没有伪装的,迷糊又真实,彻底表现出他对墨遥的渴望,几乎是缠着他不放,叶薇脑部他们在一起解决的方式,那暧昧的声音,突然觉得她真的太重口味了,太邪恶了。

十一是羞得脸­色­通红。

事毕,小白的理智也恢复一点,他刚清醒过来总是yuhuo焚身,总是缠着想上墨遥,虽然最后都是墨遥帮他解决了,可墨小白总是有点小愧疚心,怎么搞得每次都好像他缠着老大就想­干­这事,他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墨小白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心中有点不舒服。

墨遥安抚着他的肩膀,从背后把他抱在怀里,小白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转过头来吻他,小白说,“老大,虽然还有待提升,但技术进步多了,没咬到我。”

墨遥一掌拍在他后脑,小白更腻着她,“这算赞美,打我做什么?”

“你的技术哪儿来的?”他不觉得小白和男人­干­过这事。小白说,“我这是天生的,和你不是一个级别的。”

墨遥很开心小白能有片刻的安宁,能有忘掉过去一切的片刻,让他得到心灵的满足和宁静,他能这么轻松地和他说话,谈天。

“哥,虽然你的身体很美,我的确有点……咳咳失控,不过我真的不是那么禽兽每次都要先和你来这事才能和正常和你说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yuqiu不满,若是过去,小白一定会竖起拇指炫耀,瞧,老子是多么强大的男人,可如今,他有点怕这样的失控。

“没事,毒瘾戒了就没事。”墨遥说,“耐心一点,再过一段时间就好。”

“不好怎么办?”

墨遥很诚实地交代,“其实,不好我也挺乐意的。”

墨小白,“……”

他哥变邪恶了,小白看着自己的手,手腕上的伤口浅了一些,虽然他知道自己忘记一些事情,比如怎么戒毒,今天又怎么了,白天他做了什么,他全都不知道。他总是黑夜这样醒来,然后和墨遥缠绵,说话,有时候好几天才醒来一次,他知道不正常,他没问墨遥。

他总是根据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来判断自己的毒瘾戒得怎么样。

“别看了,总会好的。”墨遥说,小白背上的伤口早就让­骚­包的小白用膏药涂着了,包括胸膛上的伤疤,他是那么爱美的人,自然不愿意身上出现一点点瑕疵。疤痕虽然还没完全消去,可淡了许多,只是手腕上的伤,总是好不了。

小白嗯了一声,他舍不得睡觉,一睡又不知道什么醒来,于是很­干­脆就把墨遥压倒在身下,轮到他来投桃报李了,他眯着那双桃花眼,笑得有点蛊惑的迷离,“哥,你喜欢我吻你哪儿?”

803

叶薇和十一听了一夜墙角,又听了他们N多傻傻的对话,翌日很明显的萎靡不振,小白一醒来就被墨遥­操­练,昨晚两人太过放纵,第二天训练更是中气不足,墨遥总算出现那么一点点疲倦之态,墨小白欢呼,叶薇萎靡地看着儿子兴奋的笑脸,想起白日黑夜截然不同的他,有点小感慨。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小白更好,说实话,自然是这个小白最令人开心,是一枚开心果,忘却所有的伤害和烦恼,可这是不完整的他,人生经历必须都在,才是完整的他,可如今那样的他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心里­阴­影,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情,难怪墨遥如此小心翼翼和两个不同的小白相处。

墨小白的戒毒很慢慢的进入顺利期,转眼已是秋天,他们在利雅得几个月了。叶家继许诺产下一名男婴后又传来好消息,温暖也平安生下一名男孩,呣子平安,取名叶天纵。叶非墨恨不得广播全世界,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当了父亲,当然,他是很高调的,那一天所有的报纸几乎都报道叶非墨喜得贵子的消息。许诺生下一名男孩,只是海里滴水,没什么波纹,叶宁远退出第一恐怖组织,许诺也退下来,两人本来就很少出现在安宁国际的视线内,所以大少爷喜得贵子消息没什么震撼力。

叶非墨是安宁总裁,温暖是国际巨星,都是名人,一堆铁杆粉丝,他们有了孩子的消息传得很响,特别是温暖想要记录下来她的产子过程,来一个微博直播。一分钟报告自己什么状况,羊水什么破,阵痛多久,刚一生下孩子叶非墨就根据她的吩咐又发了一条,生了。一连十五条微博直播,给叶天纵的人生带来第一次轰动,千万粉丝等着这名小宠儿的出生,一出生自然就十分的轰动。

叶琛和程安雅十分开心,温暖住在本市最好的医院,整一层楼都是他们家全包下来,对叶非墨第一名孩子,叶三少和程安雅也是十分上心的。

有的极品网友已经根据温暖的五官和叶非墨的五官开始预测叶天纵以后是什么样的样貌,又会是什么样的天纵英才,一波掀起三层浪,层层叠叠,热闹了好一阵子。

温暖千盼万盼,才盼来这么一个大小胖子,开心得不得了,孩子很健康,很有活力,扑腾得厉害,她却心满意足,有了孩子的家,才是圆满的家庭。

她真正地感觉到圆满的意义。叶非墨虽然嘴巴说是要一个女儿,不待见儿子,可儿子生出来,他那是欢天喜地的,那么木然的人整天都是笑眯眯的,惹得医院的小护士一个一个面红耳赤,叶非墨的电力太足了。

媒体消息还没出来,墨遥、墨晨和无双他们就先得到消息,叶薇和十一都发去祝福,容颜和楚离等人也发去祝福,无双和卡卡更是不用说,卡卡还特意腾出一段时间去A市看叶非墨家的小宝贝,一见到叶天纵胖小子就给自己闺女定下了。叶非墨直接鄙视他,叶天纵和他家未来闺女怎么说都是近亲吧,女婿个头。

卡卡毫无心理压力地说,“没事,没准无双生个儿子,把你家儿子拐走,来一段年下攻,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叶非墨囧,你赢了。

周暮寒笑道,“等无双先把儿子生出来再说。”

无双暗忖,杀人都难不倒她,人工心脏都难不倒卡卡,生个儿子有什么难的。卡卡同意老婆的说话,两人逗着叶天纵叫一个羡慕。

许诺三儿子叫叶天澄,以叶三少的话来说,排除叶非墨不知道有没有私生子外,叶家孙子辈目前就有四人叶天宇,叶可岚,叶天澄,叶天纵。

叶三少和程安雅半年连得两孙儿,那种开心是无法言语的,楚离和容颜分外羡慕,人家儿子多就是好,一人负责几个就子孙满堂。叶薇和十一更是别提了,有时候孩子是最能让人心底觉得柔软的,叶薇一想到她家四个孩子,三名男孩,就说生孩子,数量上是绝对­性­压倒叶家的。

结果两儿子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辈子是不指望有孩子了,就靠墨晨,墨晨的真命天女还不知道在哪儿睡觉,他还没找着,所以婴孩对叶家而言,几年内叶薇和十一是不抱希望的。

看着她三哥和三嫂如此圆满,子孙满堂,叶薇是真心的羡慕。

墨小白一上线就哄着温暖要照片看,温暖经过叶非墨的提点,没提他被抓的事情,献宝一样把快一个月的儿子抱过来和墨小白视频。

墨小白看得眼红,“小表哥,小表哥,小天纵好可爱,反正你也不喜欢儿子,送给我好不好?”

小天纵十分的可爱,他这样貌没遗传母亲,也很少遗传父亲,把叶三少的­精­髓给遗传了,所以程安雅看见叶天纵就宠得和什么似的。虽然眉目还没张开,可隐约就是叶三少的模子印出来的。所以说,孙子像爷爷说法是很靠谱的。如果像叶三少,又有多才多艺的父母,可以想象日后是怎么样的风流人物。温暖觉得只要­性­子不像叶非墨,像他们家随便一个人,以后都是很好推销的。孩子的­性­格是从小培养的,所以她握拳,她要努力再生一个女儿分散叶非墨的注意力,让他们家儿子远离魔爪。

叶非墨说,“滚,这是我儿子,知道我为这儿子奋战多少次,这才有一个宝贝疙瘩,你要孩子自己生去。”叶非墨大手一挥,说得豪迈又得意,温暖在一旁恨不得一脚踢死他,不开黄腔你会死吗?

墨小白说,“我也想生啊……”

“想生就生。”叶非墨显得十分大度,“你看微博上的消息吗?美国有一个男人成功地生了一个女儿,最近有生了一个儿子,正点。全是正常货,智商都在正常水平上,我觉得你也有潜力。”

墨小白瞪他,虽然是视频,仍然瞪,叶薇刚好听到,饶有兴趣地凑过去,“咦,非墨,真的吗?”

“真的!”叶非墨对着叶薇,那叫一脸诚恳,“绝对不骗你。”

叶薇赶紧从旁边拿过电脑搜,根据叶非墨给的资料搜,墨小白惊恐地看着叶薇,抱着肩膀抖得和被强的黄花闺女似的,一脸惊吓,“妈咪,你想­干­什么?”

叶薇没空回答他,十一也凑过来,好奇地问,“真有男人生孩子的?”

墨遥头疼,他到底生在什么家庭?

墨小白哭泣地瞅着墨遥,“老大,妈咪竟然要我生孩子,这是什么世界啊,这么逆自然规律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老大你一定要救我。”

墨遥本来是有点可怜他的,闪电间想到,咦,小白要生孩子,那不就是他的孩子,有他和他骨血的孩子,不管墨小白生出来是什么怪物,他都会如珠如宝对待的,当下,墨遥看墨小白的目光叫一个绿光森森。看得墨小白的心都颤了,如果墨遥都不站在他这一边,他一定死。

叶薇和十一很显然搜到资料,在一旁很有兴致地讨论,偶尔抬头看墨小白,墨遥也以一种若有所思又有点期待的目光看墨小白,墨小白时而看看叶薇和十一,时而看看墨遥,就差没有眼泪汪汪了,他骤然握紧拳头,“我会离家出走的,我一定会离家出走的!”

没人理他,墨小白觉得自己的悲催人生真的够悲催了。叶薇抱着电脑下楼,她要找白夜询问一下详细情况,十一真的想笑,估计叶三少常炫耀他们家孩子孙子还真把叶薇给刺激了。

“老大,哥……”墨小白扭头找墨遥安慰,那一声哥叫得婉转,不叫还好,一叫墨遥便说,“我觉得……你要真能生还真不错。”

说完轻飘飘下楼,墨小白怒,他一定要离家出走!

叶非墨和温暖在视频那边笑得肚子都疼了,温暖暗忖,还好她坐完了月子,不然真会肚子绞痛的,这也太活宝了。墨小白扭头瞪叶非墨,“小表哥,我恨你。”

叶非墨无辜地摊手,“关我什么事,是你说你想生孩子。”

“我是那意思吗?我是那意思吗?我要生孩子也不是我生啊。”墨小白很无辜,温暖笑着说,“好了,好了,姑姑只是开玩笑的,小白你别太紧张啦。”

墨小白委屈地看着他的小表嫂,他很想告诉温暖,小表嫂,他家妈咪的思想正常人是无法触摸的,这要让她知道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她一定想办法让他怀孕,这事她­干­得出来。

小天纵看着墨小白,突然咯咯咯咯地笑,笑得可爱天真,墨小白的坏心情一下子散了,“还是小宝贝最好。”

小天纵笑得更欢快了。

墨小白最近仍然被­操­练,训练强度也慢慢加大,毒瘾发作的时间从一天两次到一天一次,最后到两天一次,几天一次,最后的状况能保持到四天一次,非常顺利。随着毒瘾慢慢减轻,墨小白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身上的肌­肉­慢慢的又变成长线条的美感肌­肉­,他最讨厌蒸鸭皮也没有了,他引以为傲的美丽容颜也恢复回来,又是魅力­性­感的美男子,就是那发型稍微改了一改,因为戒毒方便,白夜把他那头中长发一剪刀剪成短寸头。

墨小白的心都要碎了,可惜他的头发,还好男人长头发快,他也没觉得什么,而且他觉得在平头下的男人还这么容­色­无双,他是真的无敌帅了。

叶薇和十一仍然和白夜探讨男人生孩子的问题,这成了他们生活的重中之重,白夜深深为墨小白感到悲哀,理论上来说,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

白夜说,“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了啊,男人真要能生,我早­干­嘛去了?”

叶薇疑惑了,“咦,男人要能生你就给苏曼生一个?”

白夜窘,难得咳了咳,然后理直气壮地反问,“生一个怎么了,男人要能生,我就给他生一个。”

叶薇和十一一起看向苏曼,双双竖起拇指,苏美人,你强的啊,竟然把白夜调教成这样子,真是难得,苏曼­唇­角微微扬起,不算很明显,但是笑了,可见苏美人心情之好,他气压低了好一阵子,总算有点雨过天晴的味道。

“那这男人为什么能生?”

“他是变­性­人,子­宮­还保留着呢,当然能生。”白夜说,叶薇心想,没道理啊,变­性­了,身体内部环境也变了,有子­宮­也生不出吧,奇怪哉。

“你别折腾这事了,趁早歇了,怎么生出这么离谱的想法,逆反自然规律啊,难怪小白最近看我都是­阴­森森的,我还以为我哪儿得罪他了呢。”白夜心有余悸,他那可爱的活宝最近看着他都冒着狼光。

叶薇扫兴,问苏美人,“苏曼,你最喜欢研究奇奇怪怪的东西了,白夜都愿意给你生孩子了,你怎么没研究出个什么让他给你生一个孩子去?移植子­宮­进去呗。”

白夜抹鼻子,叶薇你太狠了。

苏曼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研究?”

墨玦啊了一声,“苏曼,你还真研究这东西啊,你也太……”

牛逼了吧。

墨晔竖起拇指,强人的思想不需要解释。

白夜真心窘了,讨论小白生孩子的话题,为什么牵扯到他身上去了,还有苏曼,你为什么就这么老实呢,偶尔说一句假话你能死吗?你会死吗?

苏曼一点都没意识到什么不正常,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白夜想生,他就研究给他生呗,只是没研究出来罢了。

强人的逻辑,真的不需要解释。

804

墨小白得知那是一个变­性­人,不算纯种男人,说几个都不奇怪,他就安心了,幸好他认识的世界还是正常的,幸好他觉得科学这东西是挺靠谱的,不然男人真整出孩子,还不吓死人。

安心了,小白的心情就益发的好。

他们生活在利雅得,就在苏曼家,小白除了随着墨遥一起训练,一般也没什么,生活几乎与世隔绝,转眼已是十二月,快要过年,叶薇和十一打算这个年在苏家过,苏曼和白夜也欢迎他们。只是墨晨和季冰在罗马,墨遥想到底要不要让他们过来,叶薇鄙视他,这问题需要想吗?当然是不需要了。

墨遥最近心情也有点低沉,随着墨小白的毒瘾慢慢的淡了,按照道理说,毒瘾戒了,小白就会清醒,状态会越来越好,会恢复记忆,然而,一连半个月,那个清醒的小白不知道哪儿去了。活宝小白占据了这幅身体,这副灵魂,仿佛小白真的恢复到过去的样子。

墨遥十分费解,问苏曼为何如此,苏曼也回答不出来,他们是不知道为何如此怪异,情况恰好相反,墨遥有时候自私地想,小白还不如不前段时间好,最起码隔几天就能陪他,隔几天就能感觉到小白的感情,总比一连半个月,一个月都抱不了小白来得好。

且活宝小白吵着要回罗马,他说不能留季冰一个人在罗马过年,他想去陪她,这点让叶薇和十一等人都觉得想一把揍晕了他,小白却依然我行我素的,所以墨遥最近都在磨牙。

他很久没见到清醒时的小白了,这让墨遥心情有些糟糕。

这一天训练,墨遥带着小白进行负重越野跑,他天天都要训练,保证自己能有一个强壮的体魄,底子好了,什么都好说,小白的训练早就渐入佳境,已经差不多恢复过去的水平。

墨遥觉得不错,再过几天就不需要这么天天训练,有空他自己在健身房玩一圈也就好,没必要他亲自指导,今天越野跑,墨遥怎么都没想到,他会遇到白柳。

其实并不是巧合,他带墨小白越野跑了二十公里,慢慢地走回来的时候,看见公路边停了一辆保时捷,蓝­色­的,是那种少见的天蓝­色­,墨遥对车子没什么兴趣,小白对车子却有偏爱,就如白夜一样,所以墨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看见白柳坐在车里,他正看着他们。

白柳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风轻云淡,墨遥顿住了脚步,不知道为何,墨小白忘记了白柳,小白并不算是失忆,其实所有的人他都记得,可是忘记了白柳和监狱那段日子。

白柳下车来,他穿着白­色­的丝质衬衫,天蓝­色­的牛仔裤,一双旅游鞋,看起来轻松又休闲,双手Сhā在口袋里,风轻云淡中更有几分潇洒和温和。他如欧洲最上层的高贵公子哥,他不管做了什么都让人讨厌不起来。墨遥看了墨小白一样,墨小白问,“老大,他是你朋友?”

白柳挑挑眉,墨遥走了过来,警觉地看了看周围,并无伏兵,“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柳说,“别紧张,我如今的身份只是白柳,来利雅得休假,我不会动他。”

墨遥淡淡说,“你再也动不了他。”

白柳看了墨遥身后的小白一眼,小白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白柳猜想,或许小白忘记了一切,白柳见他已经恢复了健康,人看起来很­精­神有活力,总算觉得自己没那么对不起墨遥,他心尖上的人也总算恢复了。虽然他不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可当初若非是他,小白也不会出事,他偶尔觉得有点小内疚,对不起墨遥。

“你来这里做什么?”墨遥沉声问。

白柳说,“看来我真的成了你最讨厌的人,连见我一面都觉得可憎,墨遥,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需要把我看成你的敌人。”

这是一个很平静的请求,墨遥说,“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不是敌人?白柳,处心积虑接近我,拿情报,把我的家人弄得半死不活,这还不是我的敌人?我这人恩怨分明,你若要对付我,你冲我来就是,为什么冲他来,你明知道,那是我的命。我宁愿你亲自对付我,不管胜败如何,我都不会怨恨你。”

那是我的命,白柳轻笑,墨遥多自然地说出这句话,以前他都不会说,只是藏在心底,这一次他倒是说得一点压力都没有,他第一次感觉到妒忌,妒忌他身后的墨小白,妒忌他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让墨遥爱上。

“下一次,我就冲你来。”白柳说,笑意淡柔,“墨遥,我知道你对我有所误会,我只想告诉你,我有我的责任,我的立场,我也有上司,也有压力,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你觉得我做绝了,你可又想过,黑手党做了多少危害全球社会的事情,假钞,走私,黑帮……每天有多少人死在黑手党手下,东南亚和北美的假钞市场都是黑手党控制,你们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们造成多少恐怖事件。我抓你们,天经地义。或许做法有失人道,可他也是黑手党教父,黑手党的一切他也无法摆脱,我有什么不对?”

白柳言语犀利,墨遥一时无法回答,的确,第一恐怖组织和黑手党的确存在太多问题,他们做违法的生意,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这都是事实。

然而,这些事,他们不做,自然也会有人做。

白柳顿了顿,他说,“这一次叶琰出事,你责怪我,可你也该清楚,抓你们是我的责任,我原本想把他送到华盛顿,只是中转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我们内部也有点小争执才造成这一切,可我不后悔,也不觉得我有错,只是让你伤心了,我很抱歉。可这不代表,我做错了。”

805

墨遥愠怒,却压住脾气,任何伤害小白的人,他都无法原谅,包括他自己,白柳认错与否对墨遥而言,一点也不重要,说实话,对也好,错也好,如今也没什么意义。墨遥回头看了墨小白一眼,墨小白显然很困惑,墨遥说,“反恐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

白柳说,“我说过,我只是来休假的。”

墨小白问墨遥,“老大,他是谁?”

墨遥说,“反恐行动队的队长。”

“哦,老大你不是一直都不结交这类朋友的吗?怎么和他有交情?”墨小白问,墨遥很想回一句,他们不是朋友,然而他看着白柳,却没说出口。

白柳看了墨小白一眼,他似乎一点都不认识自己了。

墨遥淡淡道,“如果没别的事情,我们要走了。”

白柳抿­唇­,墨遥催促墨小白跑,白柳喊住墨遥,本想说,他们在墨西哥森林的消息不是他放出去的,他知道墨遥一定以为他放出消息,话到­唇­边又忍住,转念一想,算了吧。

墨遥知不知道,似乎也不重要,他不在意了,因为他不再是墨遥在意的人,他背叛与否对墨遥而言不重要,或许墨遥记住他出卖了他,还能记住他,哪怕是恨,总比风轻云淡的好。

墨遥见他不说话就带着墨小白继续跑回去,墨小白这一次跑回去并不算很吃力,中途停了几分钟,再跑的时候就稍微费劲一点,可依然没什么难度。躺在草坪休息的时候,墨小白问墨遥,“老大,他到底是谁?”

“我告诉过你了。”墨遥淡淡说。

“他看你的眼神好奇怪,你和他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墨小白不死心地问,墨遥心想,小白还真是敏感,他不好敷衍,又解释了句,“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总之如今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墨小白对这样的答案很显然不满意,墨遥转身上楼,墨小白翻身躺在草坪上,一点怪异的不舒服感,他不喜欢那个男人看墨遥的眼光。

嗯,非常的讨厌。

叶薇到花园来,踢了踢在地上装死的小白,“毒瘾发作了吗?怎么一脸便秘的表情?”

墨小白真心觉得他家妈咪的粗俗从年轻到中年就没变化过,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他要是知道叶薇和十一半夜听他们墙角,估计会更郁闷。

他一个鲤鱼打挺中草坪起来,神秘兮兮地问叶薇,“妈咪,老大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谁啊,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叶薇也表现出非常有兴趣的样子,墨小白更神秘了,偷偷在叶薇耳边说了两个字,“男人……”

“哟,开窍了,怎么看出来的?”叶薇十分奇怪,她以为墨小白看出墨遥喜欢他了呢,谁知道墨小白说,“刚刚我们越野的时候碰见一男人,怎么说他们的气氛呢,看起来没什么怪异的,可怎么都觉得有点……爱恨纠结。”

叶薇挑眉,“碰见谁了?”

“他叫白柳,老大说是反恐行动队的,以前大表嫂不是也是反恐行动队的吗?”墨小白说,“难道反恐和第一恐怖组织联姻后又看上我们黑手党了?”

小白这说法非常的极品,联姻,听上去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味道,叶薇懒懒地眯起眼睛,白柳,她知道此人,因为此人,十一还特意去看他们来着,结果人是没碰着,墨遥曾经为了这个男人差点命都没有了,这一次小白受伤和他也脱不了关系。叶薇笑意森冷,想起小白前阵子受的苦,想起墨小白夜里那悲伤空洞的声音,她心中如被什么东西刺中。

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那就怪不得谁了。

“妈咪,你怎么了?”

“没事!”叶薇风轻云淡地说,拍了拍墨小白的肩膀,“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男人和男人版的罗密欧和朱丽叶,没什么新鲜的。”

墨小白受了打击,瞪圆了眼睛。

叶薇挥挥手,上楼找十一,她要去做掉这白柳,十一一听,摇了摇头,“墨遥没这意思。”

“小白就白受了?”

十一有些为难,她不想墨遥难做,又心疼小白,“薇薇,换个做法,别把人给弄死了。”

叶薇一想,墨遥和小白的确都没要白柳死的意思,如果自己单方面的为儿子出气杀了白柳,墨遥知道了不知道什么心思,她也拿不准墨遥如今对白柳是什么意思,毕竟是他曾经动过念头的人。十一这么一说,她也听进去,于是白柳莫名其妙醒来就出现在鲁卜哈利沙漠里,身上的通讯系统完全被解除,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叶薇和十一很好心地留了一条猜谜语的信息给反恐组织,估计找到白柳的时候,他差不多也成|人­干­了。

墨小白依然是活宝的小白,一直到过年,墨遥都没见到恢复记忆的小白,那个他随着毒瘾渐渐戒除而不再出现,毒瘾慢慢地戒了,心瘾就重了。戒毒的人,总是会复吸,那是因为心瘾难戒,因为这段时间是最重要的时刻,叶薇和十一等人也没有离开,盯着墨小白的训练,让他转移视线,没那么容易复吸。

小白的状态已恢复到最好的时候,至少从外表看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仿佛他已经改变了自己,完全没有吸毒的痕迹,白夜说,他恢复得很好。当然了,这么长时间的恢复,毒瘾还不算是完全戒除了,心瘾又那么重,半年的时间已足够让一个毒瘾很重的人彻底了戒毒。

小白这种毒除了对人体有损害外,最大一个伤害是心瘾,他的毒瘾是别的毒的十倍,心瘾更是别的毒的十倍,这是同样的,墨遥要特别的小心小白的心瘾,怕他复吸。

一旦复吸,再一次戒毒就没这么简单了。

无双和卡卡、容颜和楚离今年都来利雅得过年,苏家很热闹,墨家除了墨晨都到齐了,墨晨要在罗马看着季冰,没法到利雅得来,墨小白想念季冰,也想念小哥哥。他想让他们过来一起过年,白夜却以不欢迎陌生女人拒绝,当然这是叶薇和十一授意的,不然活宝小白撒娇耍赖谁能抵挡得住。

白夜不松口,小白就更不要想苏曼能松口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任务,他也就没尝试,隐约只知道,他的家人很排斥季冰,这让墨小白有点不甘心。

虽然有点小不快,这个年过得是很开心的,楚楚除夕那天也来了,合家团圆,热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墨小白在这样的气氛下突然有点想念季冰,于是给季冰打电话。

季冰在电话那头很委屈地诉说自己的思念,她很想墨小白,“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小白,你到底利雅得要住多久?”

她知道,小白在戒毒,墨晨说,有坏人给小白注­射­了毒品,小白要完全戒毒才能回来,季冰很想去陪小白,墨晨却说她娶了也没用,且会让小白分心,还是让小白专心戒毒。

季冰知道小白过得很辛苦,前段时间墨晨发墨小白的犯毒瘾时的视频给她看,打消季冰要去利雅得的念头,用这样的手段,他骗了季冰几个月。

季冰很想墨小白,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没离开过墨小白这么长时间,她人生地不熟在罗马,很孤单,也很寂寞,她想小白陪她。

她除夕的观念并不重,并不是因为过年才想小白回来,她时刻想着小白回来,想着小白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康复,他们视频的时候,她看小白的状况很好。

“六月,最迟也要到四月,宝贝,耐心点,再等几个月好吗?”墨小白安抚着季冰,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季冰,当她的男朋友却消失这么长时间,他真的失职。

“我岂不是一年都见不着你。”季冰的声音快要哭了,摸着手指上戒指有点难过,墨小白安抚说,“季冰,好女孩,别哭,我会心疼的。”

“你毒瘾还犯吗?”季冰问。

墨小白想了想,说,“是的,还很严重,这毒品少见,所以毒瘾难戒,我和你保证,一定会戒掉,等我回去找你,我就不会再离开你,别害怕。”

“真的?”

“真的,我保证。”墨小白许下承诺,季冰心口一松,“你戒毒是不是很辛苦,我看过一些戒毒所里的人,他们戒毒都很辛苦,他们是不是绑着你,我上一次看你的手腕有一些伤口。”

“小伤口,没事,不绑着发作起来厉害。”墨小白无比真诚地开始欺骗纯真女人,“我不想早点回去就是怕犯了毒瘾会伤害你,所以季冰,别太难过,再等我半年好吗?”

“我不怕。”季冰说。

墨小白笑着摇头,“可是我怕。”

806

小白哄了季冰好久,季冰才恋恋不舍地收了线,他是有点想念季冰了,这段时间委屈了她,小白交代墨晨,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家未来老婆,这心满意足地回到里面的聚会上,一桌人说得真开心,除了墨遥也没人管墨小白,其实他在这些人的存在感一直是最强的,毕竟是开心果。容颜和叶薇、十一好长时间不见面,想念得慌,心中念叨着在一起话也多,自然就没理会小白,墨遥则是从他开始去给季冰打电话就一直注意小白,心中虽然有一丝不舒服,却没有表露出来。

这样的小白是不属于他的,完全不属于他的。

他属于季冰,几乎是全心全意的。

这段日子,他一直强压着对小白的感情,他觉得那个有完整记忆的小白若是再不出来,他都要有憋疯的感觉,特别是这家伙还天天睡在他身边,毫无知觉。

小白敏感地注意到墨遥不开心,问,“老大,你怎么了?”

墨遥摇摇头,卡卡说,“除了你,谁能让你家老大不开心,小笨蛋。”

小白抡起拳头去揍卡卡,卡卡踢他一脚,“小孩子动手动脚做什么,叫姐夫,乖。”

楚楚扑哧一声笑了,拍着手心让墨小白喊姐夫,墨小白一阵恶寒,缩在墨遥身边说,“这称呼太恶心了,我姐还没嫁给你,这姐夫叫早了。是不是啊,老大。”

老大没理他,兴致缺缺,活宝小白觉得老大有点排斥他,心里如有一根刺在戳着他的小心脏,他到底哪儿把墨遥给惹了,他深切地思考,却思考不出所以然来,墨小白就更觉得委屈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聚会到一半,墨遥就上楼了,墨小白在下面搞笑一会儿,也随着墨遥上楼,且从墨遥走后,墨小白很显然已经心不在焉了,叶薇都开玩笑说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小白自己都没知觉,蹑手蹑脚地上楼,卡卡摸着下巴问,“你们觉得小白是不是有点小变化?”

“什么小变化?”叶薇问。

卡卡说,“根据无双从你们这里得到的情报,嗯……小白白天黑夜有些不同,黑夜的小白有完整的记忆,对墨遥很依赖,两人也做过了,照理说是算一对儿。这活宝小白从来不顾老大的心情,墨遥开不开心,他负责搞笑的对象一直都不包括墨遥就是被欺负的时候才会喊墨遥,刚刚那算是他心不在焉,关心老大吧?这是不是代表,咱们家活宝的小白其实也对墨遥上心了?”

卡卡这么一说,叶薇和十一也觉得似乎的确是如此,墨小白和墨遥的关系一直是耐人寻味的,两人以一种是人都无法理解的牵绊一直在相处。若即若离,时而生疏,时而亲密,墨小白是很少照顾到墨遥的情绪,除了他被人欺负,若是哪天他照顾到墨遥的情绪,除非是墨遥很明显地表露出不悦。

可这样淡淡的情绪,小白应该不在乎的,没想到人家前脚一走,他后脚也跟上去,是有点不同了。

“那白柳刺激他了吧?”叶薇摊摊手,“我告诉他,白柳和墨遥是男人版本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他好像相信了,真神奇……我的话都能信,扯了啊。”

卡卡暗忖,小白果然是被坑了。

墨玦蹙眉,“这叫吃醋吧?”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众人一阵静默,白夜说,“墨玦外侄儿啊,你这么说,舅舅总算有点小欣慰了。”墨玦竟然都看得出墨小白吃醋了,这是多么红果果的­奸­情。

墨玦还没来得及对后半句理解就把前半句给击毙了,这称呼让他浑身恶寒,顿时就不说话了,苏曼默认这称呼,十一说,“别占我们便宜。”

平白无故高一辈,太坑爹了。

无双说,“妈咪,你到底把白柳给怎么样了?”

“死不了吧,如果一个行动队被困死在沙漠,那也是他活该是吧,十一。”叶薇转头问十一,十一果断点头,是的,被困死在沙漠没本事离开那是活该。

无双摇摇头,他就知道。

没人管墨小白和墨遥,在他们心里,已经认同他们是一对儿了,只是需要时间,因为小白那记忆还没好,而且没好的趋势,白夜和苏曼都一致认为就这个状态对小白最好,所以也没人告诉小白怎么一回事。卡卡玩笑说,小白艳福不浅,白天可以和季冰甜蜜悄悄话,晚上可以抱墨遥。这句话得到众人一致的赞同,是的,艳福不浅。

墨遥上了楼,开电脑打boss,刚打了一会儿墨小白就鬼鬼祟祟地进来,“老大,你怎么一个人上来打游戏?”

“无聊。”墨遥说。

墨小白摸摸下巴,坐到墨遥身边去,他对墨遥的情绪把握得不是很好,理解不了墨遥此刻在想什么,可有一件事墨小白是肯定的,那就是……“老大,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

墨遥一顿,扬起眉,“你胡说什么,你做什么让我不开心?”

墨小白说,“我觉得你有点奇怪,从那天见了白柳后对我就很奇怪,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你告诉我一声,我会改正的。”

“你太多疑了,没有的事情。”墨遥淡淡说,墨小白坚持,“不,就是有,你就是不开心了,而且针对我,你都没感觉吗?”

“没有!”墨遥回答,他怎么可能针对墨小白呢,他疼他都来不及,哪怕他和季冰如此甜蜜聊天,他凭着良好的听力都能听到他们说什么,听他对季冰许诺,他都觉得窒息,他也觉得难受,可他没对他生气,他试图告诉自己要理解这样的小白,因为对小白有愧疚,把小白所受的苦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着,他就觉得非一般的难受,所以对小白就特别的纵容。

不管怎么说,他是不可能针对小白的。

小白垂眸说,“是有的,可能你自己都没感觉到,可真的有,老大,我真的做错什么让你不开心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我怎么了?”

“你这样一声不吭的上来,我觉得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在下面不舒服,所以你跑上来,你这样做,我怎么想,爹地妈咪他们怎么想?”墨小白说,“我知道你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往心里压着,不愿意说出来,可有时候这样真的不是办法,老大,不管我错了什么,我都是无心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你让我说几次你才能明白,我没有生气,没有生气,为什么你就偏要说我生气了呢?”墨遥不耐地说,“我只是心烦,你别管我。”

墨小白静静地看着墨遥打游戏,他也没离开,就这么看着……

墨遥打了一会儿游戏回头看见墨小白垂眸坐在床上,他又有点不忍心,他最近真的没控制自己脾气变得暴躁,故意针对小白了吗?墨遥觉得没有,他是真觉得没有,他只是很长时间没见到那个抱着他,亲着他,和他亲密无间的小白,他心中有些烦躁罢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的情绪,他不会把这样的烦躁带给小白,他知道不是小白的错,他也觉得这样最好,免得他恢复记忆痛苦。小白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他故意针对他?

他按了暂停,轻声说,“小白,听着,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有烦你,也没有针对你,我是你哥哥,又是……我从小最疼你,是不是?”

墨小白点点头,墨遥继续说,“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怀疑我,说一说,为什么觉得我针对你?”

“我也不知道,就是这么觉得,真的没有?”

“没有!”

墨小白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点笑容,墨遥觉得这笑容有点令他心酸,仿佛那个带着记忆的小白,可眨眼一看又是那灿烂的小白。

只是他太想念的错觉罢了。

他觉得小白对他,开始有点小心翼翼了,这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墨遥想不明白。

他想问小白,可他觉得小白是不会回答他的,于是也就没问,他们谁都没发现自己的心情正一点一滴地变化,墨遥是如此,小白也是如此。

“下去陪他们吧,我想一人待一会。”墨遥说,没看墨小白,有些事情他要好好想一想,墨小白看着他,有点不情愿,可不情愿他只能站起来下去陪家人。

他把空间留给墨遥。

墨遥心想,他和小白之间将来到底要怎么走下去,让他放手,真的不可能,他不想放手,可他听小白和季冰说话,那么温柔,承诺得那么真挚,小白不恢复记忆,他们该何去何从?

807

小白一人到中庭的花园去窝着,楚楚寻到他,在他旁边坐下来,笑吟吟地问他,“小白哥哥,大家都在里面玩儿,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透透气,你在做什么?”小白偏头看,楚楚捧着手机在他旁边打游戏,有一段时间不见,楚楚变得成熟了,虽然还快乐的小丫头,可感觉比前阵子要成熟多了。

说起来他们这一辈的人中,楚楚和周暮寒是最幸福的一对儿,几乎没什么风浪,青梅竹马,彼此相爱,走得非常顺利,也就有过一段狗血的小三戏码,被楚楚的彪悍震倒,从此就没什么风浪,他们的感情好得很,都说经历风雨才能见彩虹,可不经历风雨的感情,有时候也好得很,周暮寒和楚楚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很幸福,很幸福。

“小白哥哥,你戒毒什么时候能好?”

“六月份。”小白说,“问这个做什么?”

“关心你的身体啊,我爹地和妈咪说要陪着你爹地妈咪在利雅得住到你完全康复,所以我就没人管了,我就可以去伦敦找暮寒哥哥了。”楚楚开心地计划着这半年的日子,楚离对她管的比较严,她是他的宝贝疙瘩,他虽然认可周暮寒这女婿,可他也想女儿多陪陪他们,晚点出嫁。所以楚楚是很悲催的,一年一半时间陪楚离和容颜,一半时间陪周暮寒,这一次他们要在利雅得住上半年,楚楚最是开心不过。

小白哭嚎,“原来我犯毒瘾对你来说是好的啊。”

楚楚立刻表忠心,小白突然抓着楚楚问,“你觉得老大最近对我是不是很排斥?”

“不可能吧,墨遥哥哥对你千依百顺,什么时候排斥过你。”楚楚说道,“小白哥,没事想太多了。”

“我倒是希望我想多了。”小白说,抿­唇­不语,一想到老大宁愿打游戏消遣时间也不愿意面对他,墨小白就有点小小的不畅快。

时间晚一些,他们打算来一个沙滩烤­肉­,苏曼让黛娜等人准备后烤具,叶薇和容颜、十一复杂去买烤­肉­,虽然晚了点,可有一家烤­肉­店还没关门,叶薇把人家摊子上的烤­肉­烤菜都搜刮了。容颜更是神奇,去酒店弄来一只小|­乳­猪,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沙滩。

苏曼车多就是好,虽然人多,车子也坐得下,墨遥和小白是最后一批走的,墨遥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就晚了点,小白等他。其余人先去沙滩,墨遥把事情弄好已经半个小时后,小白在楼下花园等他,墨小白开车,墨遥坐在副驾座上,话说小白开车他是有点小­阴­影的,因为小白出过车祸。

他不喜欢小白开快车,太危险了。

可小白坚持,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不让他开。这辆跑车还是他们上一次出来开的那辆跑车,白夜把他最爱的一辆车给了他们。这是小白的福利,小白开车的时候,最喜欢听摇滚,那疯狂的鼓点和音乐震得墨遥感觉不适,墨小白又把音乐关小点。墨遥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墨遥没怎么说话,小白一路也是沉默,偶尔哼几句小曲。

小白开车的时候,突然觉得不舒服,车子停在红绿灯处,身子忍不住抽搐起来,墨遥慌忙回过神来,小白踩着刹车把跑车开到公路边。小白缩在驾驶座上抽搐,面有痛苦之­色­,墨遥慌忙问他怎么了?墨小白只说难受,其他的并不多说,汗水一颗一颗从额头上滴落,他最近毒瘾四五天发作一次,昨天才犯毒瘾,应该不会这么快又犯了毒瘾,墨遥沉声问,“刚刚吃了什么?”

“喝了一点冰啤酒。”墨小白诚实说,墨遥暗骂声,胡闹,简直胡闹,竟然喝冰啤酒去了,白夜不准他喝酒,他竟然喝酒,可能是喝酒导致他的毒瘾提早发作。

小白闭着眼睛,努力挥动着手要赶走眼前什么东西似的。墨遥打开车门把他从车里拉出来,困在跑车之上,努力地抱着他的身子。

“别挣扎,没事,一会儿就没事了。”墨遥说,墨小白戒毒的事情是不允许人看的,他毒瘾发作起来比较恐怖,最近他一个人能抵得住这样的痛苦,只不过喝了酒不知道会不会有刺激。墨遥圈着他的身子,防止他伤害自己,墨小白胸口一阵阵的难受,憋闷,浑身力量都蓄满却无处发泄,他头痛欲裂,眼前浮起一阵幻觉,他在监狱的时候,因为受不了毒瘾发作时的附带反应,所以……墨遥和无双他们都因为墨小白被­性­虐了,因为他身上都是一些淤青的痕迹,全是被虐待的痕迹,然而他们都误会了。

情况是相反的,小白强bao了他们,且手法是异常的残酷那种,直接把几个人的jj给废了。后来他毒瘾发作的时候没人敢靠近他,只是等他发作后去揍他,打他,企图强bao他。

报复!

说起来那几名特种兵有点冤枉,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毒瘾的附带后果,所以出现过一次兵荒马乱,他们都明白了。而小白则是有幻觉,把他们全部当成墨遥,所以他一边受不住毒瘾的发作一边以为自己在虐待墨遥,伤害墨遥,他在真实和虚幻的两个世界一直受折磨。

而那些被小白意外弄伤的特种兵想要报复回来,所以就找了一群好这口的男人把他们和小白关在一起,专门等小白毒瘾发作后一点力气都没有,无法反抗的时候让他们来报复小白。

那些xingnue的伤痕就是这么来的,小白在那段时间受了很多苦,理智没有消失,身体要承受逼供的酷刑,又要承受那批人渣,阻止他们伤害自己,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智商和力量,后来幻觉越来越严重,不管发生什么,眼前都浮现了墨遥,他伤害的人,他当成墨遥,伤害他的人,他也当成墨遥,那些xingnue的痕迹在墨小白当时看来都是墨遥加诸在他身上的,因为他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现实。

哪怕是如此,墨小白仍然觉得高兴的,毕竟他见到了墨遥,哪怕墨遥正在疯狂地虐待他,他也觉得能见面,他哥哥就在他身边,他觉得很安心,所以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被人得手了。

毕竟那时候,那些人都是墨遥。

痛苦和压力,再加上毒瘾把他整个人都变得畸形,哪怕如今做梦想起来都觉得可怕,那段时间墨小白恢复记忆的时候,夜里抱着墨遥睡的时候做噩梦,如果他手里有一把刀,毒瘾又发作了,估计他会一刀捅过去。如果墨遥要他的时候,他毒瘾发作,估计他也会一枪毙了墨遥。

这是墨小白在监狱里练就出来的反抗本能,因为分不清真实和虚幻,墨小白就全部当成假的,哪怕他眼前浮现的是墨遥,他正吻着他,他也会抓到他能抓到最尖锐的东西捅破他的动脉。

他­干­过好几次,第一次的时候最是难受,他看着墨遥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血流成功,咽喉那里Сhā着一根尖锐长玻璃片,他几乎崩溃,他以为他杀了墨遥。他以为他把他最爱的人给杀了,他想自裁,又突然发现他哥哥又狞笑着走过来,墨小白又开始自保,后来就麻木了,哪怕看见墨遥一身是血躺在他身边,他也没感觉了。

他必须麻木地告诉自己,那不是他哥,只是虚幻的影子。

白夜告诉过他,这样的幻觉会随着他很久,他很担心,他会伤害墨遥,这些事情他从来不和墨遥说,怕墨遥无法接受,也怕自己无法接受。

那些夜里醒来,看着墨遥在身边,那是最迷糊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抓着能抓着的东西要杀他,后来慢慢地看清了,那人是真实的,他又平复了这种杀人的yuwang。

墨小白担心,他迟早有一天失控。

他在那时候渴望着墨遥的拥抱,接受墨遥的拥抱,其实有一大部分是在试着自己能接受到什么地步,不可否认,他发作的时候xingyu强烈,也想要墨遥,这已成了一种习惯。可他清醒的时候和墨遥做,那是他在试着让自己习惯这样的事情,让自己试着习惯,他和墨遥之间的牵绊一辈子都会如此,他要习惯,免得有一点失手杀了墨遥,因为他曾经有人在他身上吻着他的时候,他一刀捅了他,那时候他就当成墨遥。

所以他怕,这样的幻觉有时候会让人发疯。

幸好,他一直都没发作过。

幸好想杀他的时候,及时地发现这是真实的画面,不是虚假的,这和在牢狱里不同,在牢狱里,墨小白一直告诉自己,那不是墨遥,如今不管是谁,出现幻觉的时候他都告诉自己,那是墨遥。

808

只有白夜和苏曼知道这秘密,他担心小白倒是毒瘾发作的时候遇到敌人,把对方当成墨遥,人家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做什么就做什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白夜和苏曼一定确保小白把毒瘾全部戒掉才能离开利雅得。

他今天心情不好,无意喝了一口冰啤酒,小白发誓,他是无意喝的,并非故意去喝的,就喝一口发现不对就发现,那时候他心思不宁。

他以为就一口冰啤酒,没什么事情,没想到刺激到自己的身体,毒瘾发作了。

眼前的幻觉又浮起来,他的毒瘾发作的时候,很少面对老大,他真正面对老大的时候是xingyu起来的时候,这和毒瘾发作是不同的。他毒瘾发作的时候都是和白夜、苏曼在一起的。所以墨遥不知道为什么小白突然反抗他,小白只觉得被墨遥乐得很不舒服,这很容易想起牢狱里那些­阴­影,暴力,血腥一拥而上,他分不清了,所以动手就打。

这是他的潜意识对大脑发出的指令。

因为那段时间,他看见墨遥就杀,他要杀死所有的幻觉,可他的幻觉却越来越严重,眼前的墨遥越来越多。

他是地狱边缘徘徊过的人,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你能想象自己一遍一遍地把自己重要的人杀死的画面吗?怕是想象都窒息,可小白却杀了一次又一次,那样残酷的经历,真实得足够逼疯了他。

白夜说他没疯已是奇迹。

墨小白的体力恢复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他身手并不弱,哪怕墨遥是绝顶高手,真要制服墨小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墨遥庆幸的是,白夜严禁小白带枪,在他没戒毒之前,枪支,暗器都不允许小白携带,所以他面对的是一个空手赤拳的小白,还好是这样的小白,不然动枪起来,一定出事。

兄弟两人的公路边就动起手,一来一往几十个回合,墨遥一个擒拿手握住他的咽喉把他顶在跑车上,沉声喝放道,“小白,醒来!”

墨遥从他痛苦和带着杀气的表情中看出他有幻觉,可他不知道小白看的人是他,只是小白以为是幻觉,墨遥以为小白把他看成别人,于是让小白闭上眼睛。

“小白,闭上眼睛,闭上眼睛,我是你哥。”墨遥说,小白骤然闭上眼睛,墨遥温热的呼吸都在他的耳垂旁边,带着心焦的吼声,“醒来,是我,你已经不在监狱了。”

小白的身体蹦得死死的,硬邦邦没有一点动作,好像伺机而动,墨遥慢慢地等着,把他的四肢困住了,轻轻地吻着他的­唇­,“感觉到了吗?我是你哥,这样的感觉,除了我,还有谁能给你?”

小白慢慢地安静下来,身子一下子变得柔软,顺着跑车滑下,墨遥伸手抱住他,墨遥说得或许没错,可小白知道是墨遥,那是气味。

墨遥的气味,这是幻觉中的人物无法带给他的气息,属于墨遥的气味,人对一个人的气味记忆比想象中要深刻。墨小白粗喘着,刚刚和墨遥打了一架,毒瘾上来的蛮劲也没了,毒瘾也就不再犯了。

小白疲倦地靠着墨遥,伸手抱着他,“哥,吻我。”

墨遥一阵狂喜,这是有记忆的小白,他已经一个月零十三天没见到他了,墨遥没说话,遵从自己的yuwang,吻住小白的­唇­。

这是利雅得的公路,车子偶尔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却旁若无人的亲吻,一辆跑车经过,传来一阵口哨声,墨遥都觉得无所谓了。

他多渴望着小白。

小白比他还要急切,这是他熟悉的急切,人吻着他的­唇­,手已经不耐烦地伸到他的下身,握住他微微抬头的骄傲,喇叭声让墨遥清醒过来。

这又不是在家里,他们还在公路上,不远处摄像头拍着快照,他们要是被拍了交通部的通知估计会很……墨遥几乎不用想他们的表情。

“小白,等等,先缓缓……”墨遥撑着他的肩膀,小白从这个激烈的吻中更确定,这千真万确是他的哥哥,这让他无比的安心。

“硬了。”小白拉着他的手去碰自己的小弟,墨遥哭笑不得,他们总要找个地方解决,说真的,他们再放荡不羁,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可在公路上车震或者直接表演,他们兴趣还是不大的……

墨遥和墨小白找了一家温泉会馆,就在不远处,他们视线打电话给叶薇说晚点过去,反正他们准备也要一个多小时。两人去了最近的温泉会馆,做得比任何一次都激烈……

小白是一个妖,他要存心勾着一人,没有人不上钩的,哪怕你定力再好,那一身的风情男女都没法比拟,这并非靠他的美貌,而是那骨子里散发出来东西。

一笑魅惑,二人噬魂。

墨遥心甘情愿地沦陷在他的妖中。

事毕,洗了澡,墨遥和小白都穿回衣服,今天他没忍住,在小白脖子上留了一些痕迹,他就祈祷着是晚上,看不太清楚就好。

让人看出来也挺尴尬的,他失控的次数多,可总顾及着他,今天对热情如火的他却彻底的没了理智。

“刚刚怎么回事?”墨遥问,用吹风机把他吹着头发,他自己只是随意甩几次,墨小白不会和墨遥提这件事,只是淡淡说,“没事,我毒瘾发作就这样。”

“以为我要伤害你?把我看成谁了?”墨遥问。

墨小白面无表情不说话,并非他看墨遥看成谁,而是他把谁都看成墨遥,墨遥在牢狱那段时间等同于那些羞辱他,伤害他的人。

墨遥在那段时间对墨小白而言和恶魔是划等号的。

小白的认知里,就是如此,哪怕他知道是幻觉,这样的印象也深刻地印在心中,无法抹去。

809

“不打算和我说吗?”墨遥问,声音沉静,墨小白摇了摇头,清醒时分,他是这样的安静,和那个叽叽喳喳的小白有天壤之别。

墨遥也不勉强小白,“不说就不说吧,没事就好。”

墨小白在思考,日后要是再来一次,无心伤了墨遥,或者杀了墨遥,怎么办?他这样的情况自己都控制不住,何况是墨遥,墨遥是一定舍不得伤害他,所以只有他杀害墨遥结局。

墨小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历尽辛苦活下来,不是为了最后亲手解决他的墨遥。

“肚子饿了。”墨小白说,墨遥一笑,拉着他起身,“走吧,他们估计等急了。”

墨遥开车带小白过去,看着不言不语的小白,墨遥有些担心一会儿怎么解释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子,谁知道他们见了小白这么沉默竟然只是愣了一下,面面相觑,然后又各忙各的。

家人就是如此,有些情况心知肚明却不点破。

所以墨遥很开心,很自然,也很心安理得地牵墨小白的手,因为这是被允许的,墨小白挑眉看了看墨遥,也没拒绝。

烤架弄起来了,容颜就负责那只小|­乳­猪,其他的人负责别的,苏曼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做,坐在沙滩上若有所思,时而看来看墨小白。

叶薇抬眸看墨小白,“小白,你要吃什么?”

墨小白指着容颜那边的小|­乳­猪,容颜笑着说,“等会儿第一个切给你。”

楚楚也跑过来问墨小白,“小白哥哥,你要吃什么,我给你烤。”

“我不信你的手艺。”墨小白淡淡说,楚楚还是不太习惯不太笑的小白哥哥,嘟着嘴巴撅嘴,“小白哥哥嫌弃我的手艺,妈咪……”

容颜摊手笑了笑,大家笑成一团,白夜用烤架上的烤羊,墨遥放开小白去弄吃的,小白选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坐着,苏曼坐了过来。

“不舒服?”

墨小白摇摇头,已经过去了。苏曼又问,“今天吃错什么了?”

“冰啤酒。”

“喝多少?”

“一口!”

“小心点,别再喝了。”苏曼说,小白点头,苏曼美人这一辈子都是一个­性­子,那就是天生的云,淡静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不关他的事情他从来不多嘴的。他话很少,几乎不会主动和别人说话,除了白夜,所以苏曼主动和墨小白说话是十分难得的,若是平时小白已经狗腿地扑上去,可今天,他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墨遥给墨小白烤了玉米和­鸡­翅,烤好就拿过来,先问苏曼要不要吃,苏曼指着白夜没说话,墨遥就把­鸡­翅给小白,小白不客气地接过来就啃,他的食量不是几个­鸡­翅和一个烤玉米就能搞定的,墨遥又回去给墨小白烤牛­肉­,墨小白没几分钟就把手上的­鸡­翅和玉米解决好。

白夜也拿几窜烤­肉­过来给苏曼,问小白要不要,小白摇头,白夜挑眉,在苏曼身边坐下来,开了一瓶啤酒,若无其事地喝,一边吃烤­肉­一边喝啤酒是一大享受。

小白抿­唇­,蹙了蹙眉,呼吸有点急促,究竟对他的诱惑力是极大的,他也想喝,苏曼和白夜不会不知道,却当着他的面喝,还一边找话题和小白聊。

“你们去哪儿了?”白夜问。

“温泉会馆。”墨小白说,说得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因为他知道戒毒期间他对白夜都­干­了什么,他的身体情况白夜比谁都了解。

白夜的确很了解,所以一点意外都没有,“说真的,去温泉会馆做什么,多浪费钱啊,开车直接到海边去那边好好玩一场不是挺好的,这才有激|情,会馆更多无趣。”

白夜比墨小白更开放,墨小白嗯了声,“下次试一试。”

“真乖。”白夜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吸引了墨遥的注意力,他看过来时对上小白的目光,微微一笑,小白脸上的悲伤略有减缓。

那样绵长的目光让小白觉得温暖和安心,墨遥希望这个也能过得慢一点,他是第一次和小白如此光明正大牵着手出现在家人面前。

仿佛得到了认可,他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停留得长一些。

墨遥又烤了一些素食过来,小白说,“我要吃­肉­。”

墨遥说,“留着肚子吃烤|­乳­猪和烤羊­肉­,吃一些慢慢垫着就好。”

烤牛­肉­他自己给吃了,小白说,“我再吃一点一会儿也能吃烤|­乳­猪。”

“等我吃完再帮你弄。”墨遥说,楚楚已经捧着一大盘子烤­肉­过来,那是无双和卡卡烤给他们的,墨小白起来就吃,墨遥去给他找了一瓶果汁。

吃烤­肉­喝果汁这搭配实在不怎么样,可小白目前只能吃这个,他自己也怪郁闷的。

苏曼和白夜走远了一些,自己找个地方坐着说悄悄话去,墨小白和墨遥总算得到一个清静的空间,墨小白吃得香,墨遥说,“你吃慢一点,我记得你出来才吃了一点,怎么饿成这样?”

“刚刚做ai消耗掉了。”

墨遥被噎了一下,靠,竟然还有这么明目张大回答的,这也太放肆了。

墨小白岂止是放肆,他是放肆得过分了,说得一点都不受影响的,墨遥自己闹了一个大红脸,小白看着可爱,喝了一口果汁就吻上去,墨遥一愣,那边传来卡卡的口哨声,“墨小白,果断把你家老大扑倒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墨小白离开墨遥的­唇­,墨遥这回更窘得直接无视大家chiluoluo的目光,无双哈哈大笑,笑着和卡卡研究他们的攻受问题。

十一笑得温软,墨遥苦守这么多年,总算如愿了,虽然情况有点小特殊,不算太完美,小白时好时坏,可这情况墨遥是很乐于见到的吧,他也很开心能和小白这样如情侣一样在他们面前,得到他们的认可的吧。

连墨玦这粗神经都能勉强接受他们亲嘴的画面了,还感觉挺美的。

墨小白没理他们,他基本上没怎么说话,除非有人来找他说话,大多数时间,他都安静地坐得远远的,除了楚楚,这里都是一对对的,所以他们也乐于在沙滩上寻找自己的快乐,没人特别把小白当病人。

小白觉得轻松。

烤|­乳­猪总算好了,小白早就谗了,|­乳­猪一熟,墨遥就过去把容颜切好的一大块拿过来,香气刺激小白的食欲,墨遥还真有点相信墨小白是做ai给消耗了热量,他今晚吃了不少,竟还能把这么一大块|­乳­猪吃下去。

苏曼不吃猪­肉­,白夜直说他错过美事,容颜的手艺是一级­棒­,再加上她自己调的配料,叶薇他们敢说这是世上最好吃的|­乳­猪。

小白吃得意犹未尽,墨遥把自己吃剩的一半给他,小白问,“你不吃?”

“我对烤羊有兴趣。”墨遥说,墨小白不客气地接过他剩下的那一半,果断地啃了,墨遥淡淡一笑,“烤羊一会才熟,要不要一起去在沙滩上走一走。”

小白脱鞋,墨遥说,“沙滩上有破玻璃,别脱鞋,免得伤着。”

小白果断地脱了鞋,苏曼说,“这是私人海滩,很­干­净。”

墨遥一想也脱了鞋袜,牵着墨小白一起去散步,诸人或躺着,或坐在他们身后看着,无限感慨。

墨晔说,“这算在一起了?”

十一反问,“那怎么样才算在一起?他们又没办法结婚,这还不算哪样才算?”

墨晔说,“小白在罗马还有未婚妻呢,昨天还缠着叶薇要回罗马结婚,要给我们介绍媳­妇­,今天我儿子就成他媳­妇­,这怎么想都觉得太惊悚了。”

十一说,“媳­妇­?”

十一­唇­角抽搐,墨遥看起来像媳­妇­吗?墨晔说,“看墨遥和三孙子一样伺候着小白,这不是媳­妇­是什么?怎么也应该反过来才对啊。”

墨晔有一件事非常好奇,问十一,“老婆,你和叶薇听墙角,到底谁想媳­妇­啊?”

十一俏脸一红,疑惑地问,“你知道?”

“废话!”

“那你为什么不来一起听。”

墨晔囧,“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听我儿子的墙角,我又没叶薇那么变态。”

“不许说薇薇!”

墨晔抬手,“好好好,为什么我老婆儿子弟弟都和三孙子一样伺候她和他儿子啊,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十一疑惑地看着漫天星光,“墨晔,你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需要问才能确定,那么……墨遥还真有可能会变成媳­妇­,是吧?”

墨晔笑喷。

810

墨遥牵着小白在沙滩上漫步,这是他们最浪漫的一次相处,虽没有月光,却有漫天星光,美得不可思议,苏曼说得对,沙滩很柔软,没有碎玻璃,小白走得小心翼翼,没有踩着,他也没踩着,墨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愿意松开,他愿意就这么握住他,一生一世走下去。

小白低头捡着贝壳,晚上夜­色­朦胧,看得也不清楚,捡了几次他就没兴趣,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他双手交剪在后脑,枕着看满天星光。

墨遥在他身边坐下来,寻一直树杈在沙滩上写写画画,墨小白翻过身子来,问他,“画什么呢?”

“画你!”

墨小白说,“你最缺艺术细胞了,能画出什么鬼东西。”

墨遥莞尔,他最缺艺术细胞,小白和墨晨是多才多艺,弹钢琴,吉他,打鼓,画画……基本上都难不倒小白,他是全能的,什么都会,而且­精­通,连二胡都能拉上一段。属于强人,他却相反,这一类的东西他一样都不会,两人形成极大的反差,墨遥也不在意,不会就不会,也没人规定他一定要会。

画了一会儿,地上就出现一张脸谱,小白一看,忍不住微笑说,“这就是我,一猪头。”

“猪头可爱。”墨遥说,墨小白起来,拿过树杈,在他旁边画了一个更大的猪头,“这是你。”

墨遥一笑,他画的猪头真是名副其实的猪头,不过看着也挺可爱的,墨遥说,“两个猪头在沙滩上能做什么?”

“等着被风吹走。”小白说,索­性­躺在墨遥的大腿上,舒舒服服地躺着,“这么快都除夕了,我上一次和你做ai才十二月份呢,转眼就过去了。”

墨遥笑说,“时间过得快,再等半年,你基本能就康复了。”

“哪那么简单。”墨小白说,“有些事情需要更长的时间康复。”

“不管多长时间,我都陪你。”墨遥说,“戒毒不是一件难事,心瘾也不是一件事难事,对你而言,都好解决,是不是?我无论如何都在你身边。”

“别骗我。”

“嗯,绝不骗你。”墨遥沉声说。

“我这一个多月都做了什么?”墨小白问,他从来不问的,墨遥也从来不提,小白既然问了,墨遥说,“也没做什么,就是戒毒。”

“如今发作相隔好几天,都在戒毒?”

“你看看你的身体,都好得差不多了,不戒毒的时候就训练,一天都空不下来,不然你哪能这么快就拥有过去健康的身体。”墨遥说,墨小白的身体最是漂亮,他好不容易才养回来。

“嗯,训练的话,时间过得比较快,除了这些呢,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墨遥想了想,自动忽略了季冰,“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你别多心,好吗?”

“季冰呢?”墨小白问,他最怕从墨遥嘴巴里听到他和季冰已经结婚的消息,他也知道,他人还在利雅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季冰在罗马,墨晨在照顾她,她不会有事,你别担心,”墨遥平静地说,小白拉过他的手握在手心中,紧紧地握住,墨遥误会了,他却不打算说清楚,此事也说不清楚。他也不敢给墨遥许什么承诺,怕自己无法兑现,不轻易许诺,才不会让人失望,他不喜欢辜负墨遥。

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有些事情,靠努力不行,要靠时间忘记,他也不知道自己会缩在龟壳里多久才能勇敢地面对阳光。

“没事就好。”小白说,他对不起季冰,注定要辜负季冰,墨遥温柔地摸着他的手,“小白,有些事情你现在不适合想,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了,你再好好想清楚,你要什么,如今想什么都没必要。”

“我怕来不及。”墨小白说,“这是你的真心话?”

“当然!”墨遥说,“我希望你身体好了以后,再慢慢的想清楚你要什么,这样的你才最真实。”

墨小白太知道自己要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才痛苦。

两人静默许久,墨遥也躺下来,看天上的星星,这个除夕的星光很美丽,小白说,“娱乐圈的事情,就这样吧,反正我也不想待了。”

“这么多年的心血你都不要了?”墨遥蹙眉。他还想尽量帮他扭转局面,那些伤害他的人,早在回来时就密电墨晨找人去办了,娱乐圈的报复,他也会想办法把小白洗白。

娱乐圈的事情他是没想到,所以当初也没防备,当时小白出事,一出来他就光想着报复他们,没想到小白艺人的身份,其实墨遥对他这个身份一直也不喜欢,所以就忽略了。

“你以前骂我,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还记得吗?总不能因为我现在受伤了,你就真把我当女人那样小心翼翼了。我想过,你骂得对,我的确忘了自己的身份,本来我就打算在娱乐圈再做一年就退了,如今正好,省了我的事情,虽然结局不是我想要的,但这样也不错。”小白说,“我是黑手党,还真没必要给米国财政做贡献。”

墨遥莞尔,“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么办,随便了,反正你永远都是我们的主角。”

“我们?”

“你和我!”墨遥沉声说。墨小白­唇­角带出一点柔软的笑意,这是墨遥说过最浪漫的情话了。

情话这东西端看什么人说,如果是你自己不中意的人,说得再好听,再美好你也无动于衷,若是你最喜欢的人,心中最在乎的人,不管说得再简单,你听在耳里都会觉得很美,很动听。

小白就觉得墨遥这一次说的情话特别动听,任何时候的他都要迷人。

“哥,你要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

“好!”

811

沙滩烧烤持续到夜里两点,墨小白躺在外面看星光,手里把玩着手机,这手机是新送过来的,号码和以前的一样,资料都齐全,除了一些信息,基本上和原来的没什么区别。他握着手机已经一个小时,从回来就没说过一句话,墨遥问他是不是有心事,墨小白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又看了看墨遥,最后别开目光。

“哥,你先去睡吧。”墨小白说道。

墨遥看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进了屋内休息,小白解锁,寻找他的联系人,手指顿在季冰那个名字上面,很久,很久……他是不是该给季冰打一个电话。墨遥说,他现在病着,什么都不清楚,不应该想太多的问题,等他完全好了,完全清醒了,他再去想自己要什么。

小白心想,他如今有什么地方想不明白,有什么地方不清醒?他这是最清醒的状况,他想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吗?怎么可能……他早就想清楚自己要什么。

只是,该如何去说?

墨小白侧头看内室的墨遥,他在用自己的电脑,不知道­干­什么,神­色­专注,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专注,墨小白觉得难受,他这样无管束地宠自己,究竟要宠到什么地步,是不是看着他结婚都无所谓?

他微微握紧了手机……

墨遥时而抬头看外面的小白,他却一直没动静,他想坐到什么时候?

已是凌晨四点,小白还没有睡觉,墨遥早就关了电脑迷迷糊糊睡着了,听到一些声响起身才见墨小白仍在外头,他起身出去,“进来睡觉。”

“我不困。”墨小白说,头也没抬起来,墨遥有些不悦蹙眉,“小白,夜里冷,不是开玩笑的,你想什么,进来想也是一样。”

墨小白想了想,随着墨遥一起进去,衣服一甩就上chuang躺下来,拿着手机愣着没见他玩游戏也没见他打电话,仿佛那手机就是一宝贝。

墨遥问,“想给谁打电话呢?”

“你!”

墨遥失笑,“我人就在这里,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人在这里就不能打电话吗?”墨小白反问,墨遥知道他在说胡话也没随着他一起闹,躺下来睡觉,他夜里睡眠少,困极了,墨小白躺着却睡不着,手机往旁边一搁就抱住墨遥,把他整个人都合着抱在怀里。墨遥眼睛睁开一下,却没应声,接着睡。小白嗅着他已熟悉的味道,心中一阵暖洋洋的幸福起来。

至少,有些时候,他是觉得自己依然是一块珍宝。

墨小白一夜都没睡,墨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有心理准备要面对一个全然不知的快乐小白,谁知道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小白亮晶晶的眼睛。

他的眼睛水润至极,带着一股迷离的味道。

墨小白抿­唇­,喊了声,“早啊,哥。”

“你……”墨遥有点被吓着了,很快却又冷静下来,他是欢喜的,他能这么和他说早安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没睡觉?”

“这不是很好吗?”墨小白反问。

墨遥点点头,的确很好,至少对他来说,极好。墨小白反反复复,身上发生很多墨遥无法解释的事情,他也不试图解释他怎么会变得如此,他已很自然冷静地面对,不管是哪一个方面的墨小白。

总之,都是他的小白。

两人起身,梳洗,墨小白陪他下楼一起吃早餐,吃过早餐,墨遥带墨小白继续做常规训练,叶薇和十一面面相觑,皆不理解为何如此,白夜只是摊手,也没给一个解释。

白柳第二次在他们训练的路上等他们,他要回华盛顿了,今天是特意过来和墨遥道别,墨遥也没想到他会在利雅得待这么长时间。他并不知道叶薇和十一对白柳所做的事情,墨遥仍当他是朋友,白柳却明白,他们永远不会是太过亲密的朋友,因为他们的立场不同,是非观念都不同,势必选了两条路。

墨小白眯着眼睛看着白柳走近,那个男人看起来永远那么­干­净,仿佛不曾做过一件染血的事情,这和他印象中的反恐特工不太一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柳和墨遥交谈,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风轻云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感情也是如此,他放手也放得很潇洒。

墨小白不是一个你让我不舒服,我会既往不咎的男人,想起他的监狱里那些遭遇,墨小白无法说服自己就这么简单地原谅白柳,哪怕叶薇和十一已经报复过他。

可他看着墨遥心无芥蒂地和白柳交谈,心中又在犹豫,若真要报复白柳,只要告诉墨遥,他昏迷前曾经见到这个男人,那么墨遥就绝对不会原谅白柳。墨遥知道白柳的身份,隐约也知道这一次他被抓和白柳脱不开关系,可他不知道白柳具体做了什么,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是白柳的计谋,他还会如此心无芥蒂吗?

对一名伤害过自己的男人,如此坦然,他做得到吗?这无疑是做不到的,对白柳而言,他这个­性­子最不好报复,最好的报复就是墨遥的冷漠和排斥。

墨小白看着他们,已很冲动要告诉墨遥,是因为白柳,他在昏迷前听过白柳的手下说过,他的车子早就动了手脚,因为他最喜欢这辆车,又喜欢开快车,要动手脚很简单,否则他哪怕再生气也不会出车祸,不出车祸,他们就奈何不了他。墨小白无法原谅他,也无法接受墨遥如此坦然和他交谈。

然而,他真的想墨遥报复白柳吗?答案很显然,他不想,因为报复白柳,墨遥就会记得这个人,始终记得,他曾经有过和白柳共度一生的念头。他不希望墨遥记住白柳,就这么坦然的,慢慢忘记。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墨遥没有什么朋友,除了他们从小这帮朋友,他没有什么好朋友,白柳对他不管如何,他不会伤害墨遥,他也能让墨遥放松。

每一把Сhā向敌人心脏的刀都会反伤自己,他不希望墨遥伤害难过,不希望墨遥报复白柳。

若非如此,他早就忍不住了。

若是过去没心没肺的他,岂会那么容易让白柳好过,墨遥怎么样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可如今,他做不到,做不到忽略墨遥的感觉报复白柳。

白柳很显然感觉到墨小白的敌意,心中疑惑,上一次见他尚且是灿烂无忧的模样,怎么这一次见面却变了一张嘴脸,是他的病情好转了吗?

墨遥并不想这时候的小白和白柳直接面对面,他也想很快打发了白柳,因为小白有记忆,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容易就想到他为了白柳曾打过小白一巴掌,不知道小白在背后看着,心中是什么滋味。

白柳问,“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墨遥点头,“算是吧。”

他总觉得这一次见白柳,他变得高一些,又瘦了一些,不过他的气质倒是一直没变,人也没变,可墨遥觉得这和他没关系了,他也没问为什么。

白柳又看了小白一眼,淡淡一笑,“他好了,我心里也轻松,祝福你。”

“多谢。”墨遥说,白柳问,“墨遥,你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恨过我?”

墨遥很认真想这个问题,微微摇头,白柳问为什么,墨遥说,“没必要。”

很简单的一句话,掐断了白柳所有的曾经幻想,他潇洒地挥挥手,上了车,含笑走人,墨遥转头,看见墨小白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阳光在他脸上打出一层薄薄的光,墨遥走过去,墨小白转过头,“继续吧。”

说罢领先跑在前面,墨遥追上来,墨小白负重跑了五公里就停下来慢跑休息,墨遥说,“你别想多了,他是来道别的。”

墨小白抿­唇­,“我想多什么了?”

墨遥说,“没想什么就好。”

墨小白微笑起来,勾着他的脖子魅惑一笑,拍了拍他的胸膛,“你对我,好像很小心翼翼,我不是女人。”

“放哪儿看你都不是女人。”

“既然如此,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墨小白说,墨遥蹙眉,“没有。”

墨小白笑容一暗,“算了,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墨遥想说些什么,墨小白已经把三十斤的负重背包拎着甩上肩膀,沿着小路慢慢地往回跑,墨遥想说些什么,墨小白始终没给他机会。

跑回去的时候,他跑得急一些,人在花园中休息时又把手机掏出来,按了他昨晚就已经犹豫许久的名字,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季冰惊喜的声音。

小白望着一望无垠的蓝天,轻声说,“季冰,我们分手吧。”

812

季冰,我们分手吧。

小白知道,此刻的季冰心情一点很悲伤,可他心中也不好受,他曾经承诺过,要照顾季冰一生一世,可他却没做到,他本可以一直这么下去,照顾季冰一辈子,可他已没法这样下去。季冰和墨遥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两个人,他已经对不起其中一人十几年,他不想拖着季冰以后的人生。

他已经无法给季冰幸福,哪怕他再怎么努力,他也无法忽略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他也无法忽略,他心中对墨遥越来越重的情和占有欲。

这样的他已无法面对季冰,只能分手。

昨天他就考虑给季冰电话,提出分手,他犹豫了一个晚上,后来自己和自己打赌,如果天亮了,他还记得所有事情,他就打这个电话。他仿佛有心理强迫症似的,心中下了赌后,他就没睡着过,他怕一醒来就忘记他曾经发过的毒誓,忘记他这个决定,有些事情,他想在自己清醒的时候,解决了。

免得夜长梦多。

“为什么?”季冰问,她忍着颤抖的哭音,问得很委屈,“你前几天才和我说,再等你半年,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你忘记了吗?”

季冰的眼泪滑下来,“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墨晨说你在戒毒,我理解,小白,我真的理解,你不用觉得自己拖累了我,我一点都不怕,我会照顾你的。”

“我的毒瘾,几乎好了。”小白说,“没有什么后遗症,我也不怕拖累你,说要和你结婚的人……”小白蹙蹙眉,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说,“季冰,分手吧,我们真的不合适。”

“你胡说,我不分手,为什么我们不适合,你说过我们是最合适的一对,我们曾经那么开心,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你突然就变了,这是为什么?”季冰嘶吼着,渐渐疯狂,她疼痛至极,心中有一股无法诉说的闷和锐利苦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一点都不知道。

小白说,“以前我觉得我们合适,如今我觉得不合适,就这么简单。”

季冰默默流泪,咬­唇­摇头,“我在罗马等你回家结婚,我一天守着手机,连手机没电都快点充上,怕错过你的电话,我那么在乎你,你也曾经那么爱我,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要分手,你给我一个理由好不好?别说我们不合适,小白,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变了?”

小白蹙眉,无言以对,季冰突然问,“你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没有!”小白犹豫片刻,肯定地回答,季冰刚要说话,小白就打断她,“我一直都喜欢,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我试图让自己变心过,只可惜没用。”

“你说什么?”季冰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她更无法理解墨小白的话,她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小白说的变心,原来不是对她不变心,而她只是试图让他变心的人。季冰泪流满面,声音被哭声卡住,小白挂了电话,不忍心听季冰的哭声,这样的哭声让他想起几年前那一场意外,她也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他是喜欢季冰的,如果有可能,他并不排斥和季冰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季冰让他感觉到自己原来也有人需要,原来还有人是需要他的,他还有价值。

他喜欢和季冰相处,喜欢季冰对他的依赖,心甘情愿被人说他没骨气也想宠着季冰,让她一直这么依赖他,然而,事与愿违。

电话铃又响了,季冰打来电话,小白犹豫几分钟,电话停了五六次,季冰很有耐心,小白也不再逃避,接过电话,“季冰,抱歉。”

“你爱的人是谁?我认识吗?”季冰颤抖地问,没理会小白那句抱歉。

墨小白说,“你不认识。”

“那是谁?”季冰打破沙锅问到底,“你究竟爱谁,你对我,都是假的吗?”

“季冰,我对你都不是假的,我真心疼你,真心想要爱你。”小白说,“我只是累了,再也没法对抗心里的声音,我只是累了,不想在这么为难自己。”

“原来和我在一起,你很累,原来是为难你自己了。小白,你让我情何以堪,你既然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季冰嘶吼道。

小白只能说对不起,季冰挂了电话,他也挂了电话,丢在一旁,躺在地上不愿意动,他想起他和季冰的点点滴滴,他希望季冰能够走出这段记忆,希望季冰能得到幸福。

他希望季冰好,比谁都好,他希望季冰一切比他都好。

“季冰,原谅我。”小白喃喃自语,除了原谅,他无法和季冰再说什么,已是言尽于此了。

小白已有两天不睡了,人疲倦得很,没事总是犯困,他偏偏不睡,他这样不休息,训练基本没法继续,小白一趟床上就说睡不着。白夜深觉得这样下去会出事,劝墨遥怎么都要让小白休息,墨遥别无他法,选了一个最快速的法子。

zuoai。

这消耗体力的活动,事后总会让人昏昏欲睡,他会让小白忘记所有的一切。墨遥是很少主动去勾小白的,只有小白忍不住的时候会上来扑他。所以墨遥压住他的时候,小白是很迷茫的,他困极了,脑海里也没想那么多,墨遥说他想要了,小白迷迷糊糊就让人给拔­干­净了。两人的坚挺摩擦在一起,热气一阵阵上逼……

这事他们已很熟悉了,墨遥很想做到底,因为小白的身体已经允许,真要做到底也没事,可他毕竟困倦了几天,他只想让小白休息,这事若是做后,他睡觉一定很不舒服。所以就忍着和墨小白做最简单的亲密接触,手口并用,他已很擅长此道,小白被他逼得已泄过好几次,最后人摊在床上中气不足,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他们每次做这事都和禽兽似的,特别带劲,体力也消耗得大,墨遥抱着他去梳洗时,小白已经有点要睡着的感觉了。重新回来,墨小白努力要睁开眼睛,墨遥却吻着他的眼睛,哄着他睡觉。

“睡吧,醒来还能看见我。”墨遥柔声说,小白很快就沉入梦乡。墨遥无比感慨,做这种事后果然比较好睡,他却睡不着,白夜说,小白这样不眠不休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不知道,他以为小白心思重,睡不着,白夜却点醒了他,每次小白睡着后会忘记一切,醒来又是一个样子,他不想消失,,他只想陪他,不想让他伤心。

墨遥很感动,可白夜说,这样下去,小白的身体吃不消,他的免疫力和抵抗力会变弱,毒瘾又会变强,他一定要休息。墨遥这才想办法让他睡觉。

他不想小白如此牺牲。

他宁愿小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所有的苦痛都他一个人来背。

第二天小白醒来,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有恢复快乐的他,仍是那个忧郁且带着几丝悲伤的他,墨遥很惊喜,白夜很意外,白夜几乎以为,小白已经恢复记忆,彻底好了。

几乎这么以为,可他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后就打消自己的念头,小白自己的意识太强了,占了主导位置,所以他没有变回快乐的小白,直到他觉得自己无法承受,无法面对时,他又回恢复快乐的小白去逃避。

容颜和楚离,楚楚在利雅得住得不长,除夕过后几天就总了,卡卡和无双也要各回各家,利雅得又恢复了少许安静,叶薇和十一本也想走,可一想到不稳定的小白,叶薇和十一都不放心,于是就住下来。

白夜说,小白要戒毒到六月份。

六个月,对他们而言,并不算长,小白在清醒和快乐之间反复,一段时间清醒一段时间快乐,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白夜也懒得研究他这种问题,只能先彻底把毒瘾给戒了才能完全让他恢复。

然而,意外来的时候,谁都无法抵挡。

四月中旬的时候,季冰在罗马出了点事,出了车祸,人躺进医院,昏迷不醒,墨晨怕季冰熬不下去,也不敢隐瞒,通知墨小白。不敢巧的是,墨小白这时候是快乐的小白,他一听季冰生死未卜,心中着急,白夜和苏曼禁止他回罗马,他却偷偷地买了一张回罗马的机票,没用黑手党的专机,等众人发现的时候,他已在飞机上。

叶薇怒不可遏,这混小子,再三警告他不允许他离开利雅得,竟然不听劝告,阳奉­阴­违,翅膀还真长硬了。叶薇和十一等人自然连夜赶回罗马,苏曼留下来继续研究,白夜随着他们一起上飞机。

墨遥这一路上都很安静,没说过一个字。

813

墨小白一回来罗马就匆匆赶往医院,季冰人还没清醒,已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墨晨派了风云在医院守着,墨小白也乍然出现在医院把风云给吓了一跳。哑然地看着小白一路冲到加护病房门口,风云一时无法反应过来,慌忙随着他一起过来。急问他怎么从利雅得回来了,他们都没有收到消息。

小白最关心的是季冰的消息,忙问风云季冰的情况,风云说季冰酒驾出了事,幸好对方就损失一辆车,人只是轻微的骨折,没有生命危险。墨晨帮季冰压下这件事,他也没起诉季冰,只是季冰伤得重,一时无法清醒。

小白十分担心,去找季冰的主治医生,对方说了一些不太确定的理论,小白着急得都想揍那医生,索­性­的是,没几个小时,叶薇和白夜等人也到罗马。小白如看到救星,来不及深想自己离开罗马有什么不对劲,也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墨遥看起来很不开心。他一心都在季冰身上,求着白夜救季冰。

白夜想了想,点了头。

有白夜出手,墨小白安心许多,叶薇等人回了别墅去住,小白一个人留在医院等季冰清醒,墨遥没留下来陪着他,回了别墅。

十一忍不住说墨晨,“你怎么没给哥哥说一声就告诉小白了。”

墨晨事后也觉得自己这事做的不靠谱,只是季冰这情况若是不说,他日小白清醒过来,心中更会有­阴­影,他能心安理得和老大在一起吗?墨晨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不管怎说,小白是亏欠了季冰,季冰是因为他酗酒出了事,若真的没了命,小白这辈子都不安生。若是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恐怕小白这一辈子都无法走出­阴­影,所以他当时就告诉小白。

虽然琢磨过自己的行为不太合适,可他还是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三天后,季冰清醒。

白夜暂时住在墨遥家,小白一听季冰清醒了,立刻去医院看她,季冰正在睡觉,人已无什么大碍,却要养十几天,他已快一年不见季冰。她人变得憔悴多了,也瘦得厉害,下巴尖尖的,有几分无法说出来的孱弱,没有清醒时的那种冰冷,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令人心疼。

小白握住季冰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季冰察觉到病房有人,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墨小白,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眼朦胧,哭得肝肠寸断。

她就这么默默地流泪,却让他心疼到了极点。

“季冰,不哭,我回来了。”小白说,温柔地帮她擦眼泪,季冰别开目光,身子有些疼痛,她难过地蹙眉,小白慌忙叫医生,做了一些检查后,医生这才离开。季冰似乎并不想见到小白,小白以为她动了脾气,讨好地说一些漂亮话,情话什么的都出笼了。

季冰是一个很好讨好的人,只要你有心。小白知道她的脾­性­,所以了解她如了解自己,小白说了这期间戒毒和训练的事情,故意挑最难过,最难熬的时刻说,惹得季冰心疼。

“你没事了吧?”季冰哪怕不理解为什么小白说分手,她也问了小白的伤势,他看起来已复原,小白不想季冰担心,说一切都好,他知道季冰软化了,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说想她……

季冰的眼泪落下来,“你胡说。”

季冰委屈地说出口,“你说你想我,你骗人,你说你要和我分手,你要和我分手。”

季冰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一点,偏偏小白又忘记了,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分手,我从来没这么说过啊。”

他觉得十分冤枉,季冰却不想怎么理他。

她认为他在装疯卖傻。

他说得那么认真,几个月都没给她打过电话,他说得那么绝情,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去问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想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然而,事实证明,他真的很狠心。

“你酗酒就是因为我说分手?”小白问,季冰难堪地别过脸,小白说,“天地良心,我真的没说过,我发誓,如果我说过这句话就惩罚我……惩罚我毁容算了。”

季冰一时没忍住,虽然伤心,可仍然笑了,毁容对于墨小白而言,已是很大的惩罚,估计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大的惩罚,他身上的疤痕好不容易才消除,对一名相貌控和追求完美的人而言,容颜是特别重要的。

他见她笑了,心中涌起一股柔情蜜意,紧紧握住季冰的手,“季冰,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我告诉你,我没说过要分手的话,你别多想,我发誓,真的没有。”

季冰太贪恋他的温暖,心中酸楚地问,“真的没说过吗?”

小白严肃地点头,季冰有些自欺欺人的想,他真的没说过,她这几个月的伤心难过都不算数了,是吗?她真的宁愿事实如小白所说的一样,他没说过。可小白的声音,季冰没有忘记,虽然听起来有些沉重,可她知道,那是小白,她苦涩地想,或许小白想多了,以为她自寻短见,可能小白可怜她,所以他不分手了。

季冰不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女人,她一直想要拥有全部的墨小白,这样的委屈她不愿意,她曾经亲耳听到小白说喜欢别人,她想知道,那人是谁。

可小白不告诉她,她心中有了疑问就越来越想打探清楚。

季冰含泪,可面对小白,哪怕多大的委屈,她也能咽下去,她冒不起一点点失去小白的风险,她没法想象没了小白的日子,她该怎么办。

墨小白见不得她难过,“别哭了,好吗?”

季冰抿­唇­,认真地问,“小白,在我之前,你爱过别人吗?”

814

墨小白莫名其妙,却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季冰一阵发笑,小白看着蹙眉,“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只是好奇,你能和我说实话吗?”季冰问,“我想知道全部的你,你这么优秀,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那你有喜欢过别的女子吗?”

墨小白叹息,说,“没有!”

“真的没有?”

小白说,“没有!”

季冰似乎安心了,又似乎是更揪心,表情难懂,只是闭上眼睛休息,墨小白也不想两人之间有隔阂,淡淡说,“季冰,你太累了,容易胡思想乱,赶紧去睡一觉,别多想了。”

季冰没有说话。

她的身子好得快,没多久便恢复,去哪儿修养又成了一个问题,季冰住医院期间,叶薇和墨玦、十一等人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墨晨和墨遥自然也就没有。一连半个月都是小白自己一个人跑来,小白曾经撒娇让叶薇看看她未来媳­妇­,叶薇没理他,小白很为难。

他觉得自己家人对季冰很排斥,他无能为力,或许他们不喜欢季冰。

叶薇不愿意做的事情,你逼迫是没用的,撒娇也不管用,她不来就是不来,她不来墨玦就更不会来,小白不断琢磨季冰究竟哪儿得罪了叶薇,可琢磨来琢磨去,他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季冰这半个月心情十分不好,人看起来很憔悴,有一种不堪的憔悴,消瘦得快,小白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让她开怀大笑,季冰心中有芥蒂,小白却不知道为何。

出院那天,小白把季冰接到他们家附近一家宾馆去,季冰闷着脸,更不说话,小白家就在附近,她人却住在外面,怎么都说不过去。小白只能说爸妈在家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这是实话,小白还没胆子不告诉叶薇和墨玦就把季冰拎回家去住。叶薇一定会打爆他的头。

季冰只是一笑,并不说话,行李一收拾,她想回华盛顿。小白急忙拦住她,她回华盛顿很危险,如今联邦的人就等着季冰回去,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再一次出事就不像和这一次轻松脱险。季冰却坚持,她留在罗马也没什么意思了。

小白疲倦至极,不懂季冰究竟在闹什么别扭。

季冰把手机录音给小白听,她这手机有录音功能,季冰这快一年来很少见到小白,通话也少,所以她总会录下他们之间的交谈。

分手那一次,她听了一遍又一遍。

她很想粉饰太平,可她发现,自己骨子里也是骄傲的,她做不到,小白看起来很茫然,她索­性­把这段录音给小白听,“你说过要分手的,记得吗?”

小白目瞪口呆地听着这段录音,他从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他怎么会和季冰分手,且说得那么绝情,说他爱别人,不爱季冰。

这是谁伪造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谁伪造这段录音,影响他和季冰的感情,可季冰却笑了笑,十分疲倦地说,“没人伪造,事实就是如此,的确是你说的。”

小白无言以对,季冰平静地看着他,“这几个月,我很痛苦,我希望你再给我一个解释,可你没有,我开始酗酒,堕落,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好累,小白,你更会厌倦这样的我。”

小白听着自己的声音,他觉得陌生,季冰看着他,神­色­悲哀,“你究竟爱上的人是谁?我不想输得这么莫名其妙。”

小白抬起头,“季冰,我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发誓。”

季冰冷笑,小白慌忙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真的没说过,这段录音对我来说是陌生的。”

“你不要再骗我了。”季冰忍无可忍地大吼,“别再骗我了,小白,求你了。”

“我没骗你。”小白着急解释,“我在戒毒期间,有时候会很不清醒,压力很大,每天都很累,常有厌世的想法,常有自杀的念头,我偶尔会失控,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妈咪和爹地他们都知道,季冰,这可能是我在不清醒时候的话,莫名其妙去伤害身边的人,我也曾经这样伤害过老大。所以……原谅我好不好?隔着电话,你看不到对面的我是什么表情,或许我正不想活了,打这通电话不过是想你忘记我,免得日后痛苦。如今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和你解释,你不相信活生生我,还宁愿相信这部冰冷的机器吗?”

季冰目光一怔,她试图从小白的解释中看到心虚,可全然没有,小白是那么的真诚和热情,就这么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和歉意。她忍不住疑惑,莫非真的是她会错意了?

“小白,真的吗?”

小白沉重点头,“真的,我一听你受伤,我立刻就从利雅得回来,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的毒瘾还没完全戒除,回来有太多的危险,可为了你,我还是回来了。”

季冰含泪,小白这么一说,她不感动是假的,“如果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我怎么可能骗你。”小白说,握着季冰的手,“别再这么冰冷着脸好不好?不过是一场误会。”

季冰扬起自己的手,那枚钻戒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辉,季冰说,“你说过,回来我们要结婚,你说这话的事情,是清醒着,还是不清醒的?”

小白咧嘴一笑,“宝贝儿,当然是清醒的说的,男人求婚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季冰低下头,柔柔一笑,小白心一动,和她十指交缠,既然季冰如此担心彷徨,身为她的男朋友,他势必要做一些什么让她安心,如果不能让自己的女朋友安心快乐,他算哪门子男朋友。

“我们结婚吧。”

815

墨小白结婚的事情,叶薇和墨玦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他一回来就和他们说了,打算下个月和季冰举行婚礼,小白言词恳切地希望能得到叶薇和墨玦的祝福。十一、墨晔和墨遥,墨晨接下来便也全部知道这个消息,墨晨这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小白季冰出了事。

若是没告诉小白,或许他不会回来,不会结婚,老大不会太难过。这一切都是他无意间造成的,墨晨不敢看墨遥的眼神,他太安静了。不像是心爱的人要结婚,人选却不是他的心情,只是那么平静又柔和地看着墨小白,看他真诚地乞求叶薇和墨玦的祝福。

叶薇这心情是十分复杂的,利雅得那么一段日子,谁心里都默认,这一辈子都是一家人,都要绑在一起,墨遥和小白有了血缘之上更亲密的牵绊。小白却要结婚,且是陌生的女子,叶薇心里定然不太乐意,且又觉得对不起墨遥,十一和墨晔在一旁也沉默着,这场面就有点难看。

小白困惑,问,“为什么你们都不赞同这门婚事?”

叶薇心想,并非他们不再赞同,而是你自己都不赞同,何况是他们,小白若是结了婚,定然会后悔,这份后悔究竟谁来承担后果。可如今若是不同意他结婚,以小白的­性­格是不会在乎的,他一样会和季冰登记结婚,再取得他们的原谅,叶薇为难之际。墨遥说,“日子选好了?”

“下个月三号。”小白说,期盼地看向墨遥,墨遥成了他唯一的救星,这家里唯一会松口的人,墨遥点了点头,如小白所愿地说,“恭喜。”

叶薇抿­唇­,十一看向墨遥,有些难过,墨遥说,“如果想结婚的,那就结吧。”

小白眉开眼笑,心情顿时好起来,叶薇的心情被什么都拽住了,顿时下沉,小白这样的笑容该给墨遥多大的伤害,如此外露的喜悦和幸福,如沉浸在最幸福之中,这把墨遥置于何地?

他们结婚的事情,于是就这么定下来,离结婚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小白已经欢天喜地地准备结婚的事情,教堂,礼服……叶薇和十一从不懂这个,他们都是婚庆公司打点的。小白结婚不想太过声张,就请亲朋好友,一个一个通知到。叶家,楚离他们,黑杰克和小铁他们,这一天全部都会来。

算起来,人数也不算少,有五十多人,都是一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结婚之前,叶薇总要见一次季冰,说实在话,叶薇真的没什么兴趣,可能她觉得见了也没意思,反正季冰和小白到最后一定会吹的。见不见无所谓,他们结婚,小白定会后悔至死。她都能预感以后的悲剧,可这时候不答应,,真的说不过去。看小白那么委屈的脸,叶薇叹息,算了,毕竟是自己儿子,面子也是要给的。

叶薇和十一见季冰的场面不算太愉快,就是很平淡的那种,拉话题,拉气氛,叶薇是强项,可面对季冰可真拉不起来,季冰属于寡言的人,虽一心表现,可总不得叶薇的心。叶薇和十一那是什么交情,亲姐妹都比不上的铁交情,自家儿子在她们心目中是一对儿,突然Сhā来一个女人,场面自然称不上愉快,十一和叶薇看季冰自然是两看不对劲。更别提和季冰怎么相亲相爱了,没两看相厌已很好了。

季冰结婚之前,都住酒店,小白晚上送她回去,季冰闷闷不乐,小白说笑话逗着她开心,季冰提不起兴致,忍不住问,“小白,你妈咪是不是不喜欢我?”

小白笑说,“我妈咪能喜欢的人不多,你和她还淡着,等日子久了,妈咪会喜欢你的。”小白觉得季冰的冰冷和十一差不多,两人应该会好相处的。

他对这一点不担心,季冰却担心至极,问小白,"结婚后,我们回华盛顿住好不好?"

小白一怔,他没想过要回华盛顿,他知道自己的名声坏了,那边又追得紧,回去一定自投罗网,小白蹙眉,季冰没想过吗?小白叹息,把情况说了一遍,季冰睁大眼睛,“那我们要和你妈咪一起住吗?”

小白点头,季冰有点害怕和叶薇、十一相处,她觉得害怕,甚至不怎么敢面对叶薇的目光,似乎叶薇的目光要吞没了他,这让她心有余悸。

小白说,“季冰,你别怕,一切有我。”

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小白安顿好她便要回家,季冰从背后抱住他,娇柔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小白身上,他能感觉到背后柔软的身体散发出的芳香。

这样明显的诱惑是男人都知道什么意思,季冰的身体已经全然康复,她想小白,这快一年来,无比的思念,都快要疯了。她一个人住酒店几天也觉得闷,心中总有不安,因为小白曾经说过分手,让她觉得心有余悸,她总是患得患失,怕失去了他,所以她想用一切能留住小白的办法,留住小白。

“小白,今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季冰娇羞地问,双臂环住小白,手轻轻地攀着他的胸膛,迷离诱惑……

小白握住她的手,转过身来,微笑地亲吻她的脸颊,“季冰,你身体还没全好,先休息,我们不着急。”

“我一个人在酒店害怕。”季冰说。

小白失笑,“下面有保护你的人,这是我的地盘,你怕什么,不会有事。”

季冰咬着­唇­,有些不甘心,小白对她一向百依百顺的,她很少招惹他,可她也知道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主动youhuo他,小白为何不喜欢?

她闷着小脸,小白心有不忍,“我在这里陪着你,直到到你睡着我再走,好吗?”

“不要,我就要你留下来。”季冰撒娇,捧着小白的脸,踮着脚吻上去。

816

小白偏过头,避开季冰的­唇­,脑海里有些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让他本能地避开,季冰一阵难堪,小白是长袖善舞的人,微笑说,“宝贝儿,你在这样,我真走不了。今天你们刚见面,我得回家和妈咪聊一聊,努力让她接受你。”

季冰叹息,点了点头,墨小白几乎是迫不及待走出房间,一走出去,他就松了一口气,心中压了一些东西,让他有些不舒服,头也有些疼痛。

已是深夜,小白回来的时候,叶薇和十一等人几乎都睡觉了。他回了自己房间,敢脱了衣服走到窗边就看见花园里坐了一人,白­色­的衬衫在夜­色­中十分明显。他的右手间有一些微红的光,烟雾缭绕,墨遥在抽烟。墨小白停下解衣服的东西,心中那股不舒服就更不舒服了。

老大为何一个人坐在花园里,还抽烟?

墨遥是特别自制的人,他比谁都有那种禁欲式的严酷,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妞,男人会的东西他几乎都不会,可别人不会的他全会。墨小白第一次看见墨遥抽烟,那种烟雾缭绕下,他身上围绕着一层淡淡的悲伤,小白心一动,套上衣服穿上,下楼,去花园。

小白送季冰回去后,他就坐在花园里,抽了一根又一根,他其实并不怎么会抽烟,这种味道他也不喜欢,可一个人坐着很傻,心中很闷,一定要做一些什么来分担自己心中的寂寞和无奈。

男人堕落起来,抽烟,喝酒,总会麻痹自己,他也不例外,只是过去没碰到让他颓废的事情罢了,他爱小白那么多年没得到回报,他也从不堕落,一直等候。

如今得到了,再失去,墨遥真心地觉得,上苍实在太残忍,为何剥夺他仅有的幸福和快乐。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墨遥也是如此,他爱着小白,小白不爱他的时候,他觉得只要小白在他身边就好,幸福就好,如今小白给了他太多的希望,他产生了霸占小白的想法,他觉得不够,并非自己的爱变质了。而是自己便得贪心了。

“老大,你怎么抽这么多?”地上已是一堆岩头,墨遥抬头看了看小白,在夜­色­的衬托下,他手上的火点仿佛要盛开在他的眼睛里。墨遥有些失神,拼命压抑的东西几乎要喷涌而出,可缓缓的,又恢复了平静。

“心烦。”墨遥说,小白坐到他身边来,把他手里的烟抽走,丢到地上踩灭,墨遥也没阻止他,玫瑰园永远都是香气袭人,小白暗忖,他有什么心烦的啊。

“工作上的事吗?”

“感情上。”墨遥说,小白分外疑惑,若放在平时,他一定欢天喜地地问老大你喜欢谁啊,真是大新闻,他估计都到处去广播了。可今晚却意外的哦了一声,一句话都没问,墨遥虽然觉得奇怪,但无所谓。

小白说,“我也有点小问题,心烦,老大,你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

“你都快结婚了,准新郎,有什么心烦的。”墨遥淡淡说,已经打算回房间,他不打算听墨小白说他和季冰如何,如何,他受不住。

他没法祝福他们,他没自己想得那么伟大,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结婚还要祝福,昧着良心。

若非小白有毒瘾,情况特殊,他不会允许他如此任­性­,说结婚就结婚。

“我不知道结婚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墨小白说。

墨遥正要回房,听到这句话又觉得心情莫名一紧,他深深地看着小白,问,“怎么了?”

墨小白说,“刚刚季冰亲我……”

墨遥脸­色­一沉,小白又说,“我竟然觉得反感。”

所以他逃一样的离开了酒店,小白困惑地挠挠头,墨遥轻笑,人的身体对一个人的气味记忆是最深刻的,墨小白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习惯了和他亲吻,zuoai,他的身体记住了他的身体,他的心也记住了他,自然会反感别人的亲近,小白这话让墨遥多日­阴­云的心情变得好了。

小白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

“没有,你恨正常。”墨遥说,“这很正常。”墨小白不解,墨遥问,“为什么想和季冰结婚,你真的很爱季冰吗?”

墨小白想了想,“算是爱吧,我想照顾她。”

墨遥蹙眉,照顾?这个词实在太笼统,他可以有很多的方式可以照顾季冰,没必要一定要和季冰结婚,小白困惑地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一条录音给墨遥听,那是他和季冰说分手的录音,墨遥听罢,只觉得狂喜,他从未清楚地听过小白说爱他,他知道小白深爱着他,没比他少。然而他从没说过,墨遥心中渴望小白能亲口说一声,哥,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虽然爱并非一定要说出来,可他还是俗气,觉得说出来心里才会舒服。

他没想过,他听到小白说爱他,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措手不及,如此的圆满,他这一生算是什么遗憾都没有了。他看着小白,必须克制自己全部在自制力才没有把他抱过来,狠狠地亲吻他。

若是这样做,小白一定会以为他是变态。

可他真的很想亲吻他。

小白说,“我分析过这段录音,而做过技术比对,这不是合成的录音,是我和季冰说的,可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老大,在利雅得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墨遥无法回答,小白自己没好起来,谁和他说这些都没用。

“如果你爱上了别人,你还会和季冰结婚吗?”墨遥问,他是贪心的,哪怕小白想起一点点,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小白更是困惑,“我没有爱上别人啊。”

墨遥叹息,果然如此。

我们上大学的时候,班级是按照月份排的,我们2班都是3 4 5月份生日的,所以我这段时间很忙,一个生日接着一个生日。我自己的安排也多,所以有时候就少一些,还断更一天,我也没说补回来,因为我实在空不出时间来。

4月1号到了。张国荣的忌日,本来我是要去香港文华献花的,可行程排不开,4月10号要去北京开年会,但是,我明天还要会参加张国荣的纪念演唱会和影片。从中午开始活动,一直到半夜回来,说不定还会和荣迷一起K歌。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人,我觉得我爱我未来老公都不会这么热情和忠心的一个人。所以他的活动我一定会参加,而且宁愿牺牲我的工作时间,算是我请假。

我生日是4月10号,每年都会发公告,做不得假,可今年的年会是4月10号的机票,我10号在北京,我要提早请朋友们一起过生日,安排在2号。

3,4号是清明节放假,我不扫墓,也不旅游,但平时上班的那些家伙空了一定会来我家­骚­扰我,10号要去北京开会三天,13回来,5,6,7要逛街买衣服什么的,换句话说……

兄弟姐妹们,真的很忙。

嗯好,废话说这么多了,你们一定以为我又要请假了,别误会哦,尽管我这么忙,两个文一天1万2我还是靠谱的更的。如果我赶不及了,我一定会发公告的。

我只是想说,姐妹们能不要催更吗?我自己有谱的,我要是能加更的话,我一定会加,关键是我不能,金牌的出版稿子我都拖了半个月。

评论区一些读者还搞笑地出现­阴­谋论,我不生气,嗯,强调一下,我这人脾气火爆,来得快,去得快,但不会真的和谁生气,只是觉得可笑,我这么直白的人,好吧,我自认为我还算直白的,不会娶搞出像评论区某位同学冷嘲热讽说的­阴­谋论。

嗯,相信我的就相信我,不信我的,就当我找借口,伤人的话就少说,做人要厚道。

明天是4月1了。

祝天堂里的哥哥永远开心。

ps:不知道我的读者里有没有荣迷,而且上海的,明天新天地UME影城哟。

817

墨遥一遍一遍地听着录音,夜­色­在小白脸上蒙上一层厚重,他对这段录音恐惧,可墨遥却听着,小白以为墨遥要说什么,要在录音里找什么讯息,所以他忍受着不适,可墨遥似乎没寻找什么,只是单纯地听录音。小白越来越慌张,伸手把手机拿过来,关了录音。

墨遥蹙眉,似有不悦,小白无所适从,尴尬一笑,“老大,也没什么好听的。”

“你在害怕做错了决定?所以也害怕听这段录音,怕自己选错了人?”墨遥尖锐地问,定定地看着小白,“既然如此害怕,为何要急着结婚?”

小白没法回答墨遥的问题,他和季冰说结婚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原本他就答应季冰回来就结婚,照顾季冰一辈子,季冰如今无家可归是他的过错,她甚至连华盛顿都不能再回去。他有照顾季冰的责任,再加上,他是真心喜欢季冰,只是不明白为何听了这段录音后,他会如此不安。

他是一个做了决定,极少有动摇的人,这一次却真的动摇着。

他是不是遗忘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你能告诉我吗?”小白问墨遥。

墨遥说,“你爱上一名男人。”

“不可能!”墨小白立刻反驳,墨遥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流转着万马奔腾的叫嚣,却慢慢地归于平静,他微笑看着墨小白,光润的眼如倒映了满天星光,再不见一点奔腾。他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却不相信,所以说,爱情中的男女都爱自虐。

小白无措地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墨遥别开目光,看着漫天星光,笑意苦涩,“是啊,你怎会喜欢男人呢。”

爱情是很奇怪的东西,人生最莫测的感情非爱情莫属,或不知不觉,或轰轰烈烈,或细水流长,谁能相信爱一个人多过于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局面。谁又清楚多少地明白,我为什么会爱他胜过生命,甚至为何爱他,或许也不知道。

小白不明白,他又何尝明白。

他知道,告诉小白实情,小白会给他一个很残忍的答复,如今这样的反问已算轻微的,所以为何他要说呢,小白自己也接受不了,不是吗?

小白看着墨遥的神­色­,心越发地慌乱起来,他坐到墨遥身边去,紧张地握着手机,松开,握紧,一遍又一遍,脑海里转过很多画面,却不太清晰。

他爱上男人?

老大从来不说谎,从小到大,老大几乎不开玩笑,他说的全是实话,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反弹,他不知道自己爱上了谁,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能全部告诉我吗?”小白问。

墨遥淡淡说,“你会相信吗?”

“我不知道。”

“那为何告诉你,如果告诉你,你却反弹,恶心,痛苦,为什么要告诉你,不管是对你,还是对爱你的人,你爱的人,都不是一个好选择。”墨遥诚恳地说,“你看你的反应,我说你爱上男人你就如此反感,再要告诉你,你爱上了谁,你岂不是要更反感。”

“为什么我会更反感?”墨小白反问,“我对这种事没有任何偏见,只要爱上,就是爱上。再说,我又不是爱上我老子,有什么好反感的。”

墨遥有些想笑,莫非只要爱上你老子你才会觉得世界疯狂了?二叔若不是这­性­子,挂一个笑脸很多男人喜欢的……墨遥微笑摇摇头,墨小白却打破沙锅问到底。

“老大,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心里有一块疙瘩,总是这么不舒服的,你告诉我好不好?”墨小白求道,墨遥沉默着,沉默地整理自己的感情。

他有一种如实告诉墨小白的冲动,可这样就破坏了墨小白的婚礼,如果小白一辈子都好不了,反反复复,那又怎么办?如果小白以后想起来,全好了,他又和季冰结婚了,那又怎么办?墨遥曾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过为自己争取一次,他该和墨小白说出真相吗?

小白又会相信他吗?

墨家花园的玫瑰开得很好,鲜花灿烂,暗香浮动,墨遥觉得他们的爱情就如这夜­色­下的牡丹,鲜艳却也隐晦,充满太多的暗沉。

小白是属于阳光的。

墨遥又生出几分不甘心,为什么他就不能说,小白是属于他的,他真能做到平静地看着小白和季冰结婚,他真能无动于衷吗?他已在克制自己,别打搅了小白,若真的打扰了他,那会出现什么情况?是自己伤透了心?还是求仁得仁?

墨遥也是害怕的,我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最有勇气,因为没什么可失去,可我们得到了,却会小心翼翼,怕失去。

人皆是如此,如今的他,还有什么能失去吗?

除了小白,他还能失去什么?

如果小白这时候心中有他,是不是有一丝转机,如果这时候小白心中没他,最多他再被他伤一次,反正再痛也经历过,其他的算什么?

“哥,求你了,告诉我好不好?”墨小白说,墨遥突然偏头,死死地看着他,小白被他吓了一跳,墨遥苦涩,暗骂自己多心,怎么会听到墨小白喊他哥就会条件反­射­。

“小白,你本身已在排斥这种事,我告诉你什么,你都是不信的。”墨遥说,定了定心神,轻声说,“如果我说,你爱上了我,你会信吗?”

墨小白的眼睛瞪圆了,仿佛要在墨遥身上看出一个洞来,转而大笑,指着墨遥说,“哥,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他笑得大声且­干­净爽朗,真如听到一个笑话。

墨遥嗯了声,声音漠然,“是啊,我也学会开玩笑了。”

下更2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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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这两天心神不宁,陪季冰也心不在焉,再加上毒瘾发作,整个人看起来都萎靡不振,小白偷偷找白夜,问道,“我是不是真的爱上男人了?”

叶薇、墨玦和无双是不会告诉他实情的,墨晨一问三不知,墨晔和十一他更是问不出什么,墨遥竟然还给他开玩笑,小白心中不舒坦,仿佛总搁着什么,心不在焉,做什么都无法专注。白夜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拍了拍他可爱的小脸蛋,笑问,“谁说你喜欢男人了?”

“老大!”

白夜有些意外,他以为会是叶薇告诉他的,墨遥能说出来他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不是说你爱上他了?”

“咦,你怎么知道?神人,老大现在都能开玩笑了。”小白说得无限感慨,白夜摇头,这活宝总有一天会为墨遥伤心落泪的,只是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才会来。

“说不定你还真爱上墨遥了。”白夜说。

小白差点跳起来,“我没这么变态吧,为什么会爱上我哥。”

“说不定你还真变态了。”白夜语重心长地说,“哎,爱上你哥哥怎么算是变态呢,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也会爱上墨遥啊,你瞧人家多好,专一,美貌,能力好,有魄力,又有钱,要什么有什么,爱上他也没什么奇怪的。”

“白夜叔叔,你就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小白无力了,小白懒得去想心中的不适感是为何,他觉得一定是因为墨遥,可他却不知道为哪般。

一想到他喜欢墨遥,他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直觉是不可能。

就算他喜欢墨遥,墨遥也不会喜欢他嘛。

再说男人抱起来有什么好的,女人多舒服。

白夜说,“行了,你别烦我了,我要给苏曼打电话,没事就闪。”

“你还没告诉我呢。”

“恭喜你,你真的爱上男人了。”白夜终于好心赏他一个答案,墨小白嘴巴张了张,喃喃自语,“你说真的?”

白夜语意双关地说,“我们一直说真话,只是你不信罢了。”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没事和他家苏曼打电话甜蜜要紧,墨遥和小白的事情就让他们纠结去吧,子孙自有子孙福。墨小白若有所思地看着白夜的背影,心中忐忑。

他爱上了谁?

他身边可供选择不多啊,小哥哥和老大是不可能,他们是一家人,小表哥那种腹黑变态更不可能,周暮寒是楚楚的,更不可能……墨小白掰着手指算,算来算去,墨小白实在想不出来,索­性­就不想了。

叶非墨和温暖最先到罗马,带着他们家的小天纵,总算一扫墨家这几日的沉重。叶非墨本来要到米兰出差,参加一个珠宝展,巧的是小白也结婚,夫妻两人便带着孩子提早过来。

小天纵已经八个月大,模样张开,特别像叶三少,看得叶薇宝贝得和什么似的,整天不离手。叶非墨对叶天纵这长相特别有意见,叶天澄就特别像许诺和叶宁远的结合体,一看就知道是夫妻两的孩子。他家天纵全部遗传叶三少,还好他这双眼睛和叶三少像,所以叶天纵还有个地方像他,这稍微安慰了叶二少,可他还是郁闷啊。

白夜和叶薇等人看着小孩子是很开心的,特别是白夜,墨遥,墨小白和无双,卡卡出生那会儿,白夜特羡慕。没有孩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他没有后悔过,当初选择这条路就不会有后悔,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特别是楚离,叶薇和十一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后,他就更羡慕。

这些情绪藏得好,很少让苏曼察觉到。苏曼那­性­子是天地崩了和他都没关系,孩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然而白夜是孤儿,从小在特工岛长大,他们这些对对家的需求比一般人都大。白夜没遇到苏曼前就想能不能找到一个自己中意的女孩,有个温馨的家,有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

当然,苏曼已经给他一个家,体除了儿女的遗憾,这辈子他没有任何遗憾,在他心里,苏曼胜过孩子,所以遗憾也只是偶尔浮上来的。

小天纵不怕生,被白夜,叶薇轮着抱也不哭,睁大一双邪魅的眼睛骨碌地看着他们,清澈又明亮,看得诸人都觉得这小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且小天纵完全符合温暖的预期,据说叶非墨婴儿时期就是一个小老头,也不笑脸,小天纵却非常笑脸,见人就笑,和一朵花似的。

温暖对此十分满意。

无双逗着小天纵,已经开始有要孩子的意思了,她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她本来打算三十五岁再要孩子,可看小天纵这么可爱,她也想要一个她和卡卡结合的孩子。

温暖如过去一样的清新秀丽,虽说已是国际明星,越来越有范儿,她在众人面前也就是一名孩子,叶薇和十一等人都很喜欢她,柔情似水,又不会盲从。

“不知道我和季冰的孩子会像我,还是季冰呢?”一片和乐中,墨小白突然这么说,叶薇抿­唇­瞪他一眼,“别扫兴。”

墨小白莫名其妙,他说自己孩子怎么扫兴了咧?墨遥看他一眼,倒是没说话,无双说,“你想要孩子,耐心等吧,自己都管不好呢,还想要孩子。”

小白对这个说法非常反对,他怎么就自己带不好自己了,他姐纯属胡说八道。

叶非墨把小天纵丢给是叶薇和白夜后就带着温暖去浪漫,过他们的二人世界,自从有了小天纵,小灯泡是无时无刻不在,好不容易丢开了,叶二少是丢得一点压力都没有。

幸好白夜和叶薇都喜欢带孩子。

819

叶非墨和温暖半夜才回来,一回来就看见小白萎靡不振地在玫瑰园抽烟,这几天玫瑰园的烟头很多,叶非墨停了车让温暖先上楼。他去找墨小白,墨小白见是叶非墨,扬起一抹笑容,叶非墨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明天应该和季冰去试礼服,­干­嘛在这里。”

墨小白抿­唇­,身上围绕着一股忧郁王子的气息,叶非墨一脚踢过去,“别装了。”

墨小白笑起来,“睡不着呗,小表哥,你觉得我会喜欢男人吗?”

“你看起来就是万年总受,喜欢女人才不正常吧。”叶非墨说,明确地对墨小白和季冰要结婚这件事表示鄙视,墨小白­唇­角抽搐,他就知道小表哥嘴巴里吐不出好话来。

“他们都说我喜欢男人。”墨小白说得十分委屈的,“我怎么喜欢男人了?我明明喜欢季冰。”

“你纠结个屁啊,你明天不是要试礼服了吗?”

“你不懂。”墨小白又开始忧郁王子了,叶非墨说,“我说,你为什么不喜欢墨遥呢?”

墨小白吓一跳,“我为什么要喜欢老大?”

“猪头,墨遥喜欢男人啊,他有男朋友你不知道吗?”叶非墨刺激他,墨小白眼睛睁大,眼珠几乎要掉出来,“真的吗?谁啊,谁啊,白柳吗?”

叶非墨翻白眼,“你这么兴奋怎么不去问他,我觉得墨遥真想不开,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都该上你啊。”

墨小白被叶非墨这么一说,挥起拳头就打,叶非墨说到身手和墨小白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飞快地闪,潇洒地挥挥手上楼去。墨小白一个人无比的郁闷。为什么都说他喜欢墨遥,为什么他要喜欢墨遥,墨遥如此说,叶非墨也如此说,白夜也暗示过。

一件事情被人反反复复地说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啊,原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墨小白就是这么觉得,那天他没问墨遥的时候,他看墨遥就是一哥哥,别的想法什么都没有。如今一看墨遥,他觉得心里很别扭,好像自己对不起他似的,他是不是被他们洗脑了?

墨小白一甩头,嗯,他一定是被洗脑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那是他的老大啊,神一样的老大。墨小白想了想去,怎么都想不通。

翌日,小白要去试礼服。

说起这婚礼,小白还有一个很郁闷的事情,那就是伴郎,谁都不愿意给他当伴郎,原本打算让周暮寒和卡卡来的,结果他们都不要,墨晨更不愿意,他又没胆子喊墨遥。

事到临头,墨小白也鼓起勇气问墨遥,毕竟结婚需要一个伴郎,墨小白去影楼的时候给墨遥去电话,问他可不可以当他的伴郎,墨遥第一反应是,老子已经快成圣人了。

他下意识要拒绝,可墨小白说得可怜兮兮的,没人给他当伴郎,墨遥一想,算了,再纵容他一回。这一次他结婚,气氛的确不对劲,估计小白心里也不好受。

墨小白没想到墨遥真的答应,他心里闷闷的,这一路上开车也心不在焉,幸好没逆行。墨小白到影楼的时候,季冰已经在等着了。

“就你一个人吗?”

“我哥一会儿过来。”墨小白说,季冰去试婚纱,他们结婚的日子安排得紧,没有特别定做婚纱,这家婚纱店的婚纱已属最好的,季冰挑了一件紧身婚纱,这婚纱穿在模特身上显得特别的修长,如美人鱼一般,她本来就高,所以看起来就更修长。这婚纱她穿起来很美。

墨遥和无双、墨晨、温暖一起来影楼的,开了两辆车,叶非墨一早就去米兰参加珠宝展,温暖醒来的时候小天纵已经被白夜霸占了,所以她乐得出来走一走。

这一路上,无双忍不住气说,“小白真是脑子进水了,敢让老大当他伴郎,我还真想收拾他。”

“他忘记了啊。”温暖笑说,“如果他记得,不会这么残忍的。”

叶非墨和她说过墨遥和小白的事情,温暖很有感触,这样的感情比他们都来得不容易,且珍贵,眼看着小白结婚,不知道墨遥心中怎么想。

墨晨说,“不如我当吧。”

墨遥蹙眉,“不必了!”

墨晨真后悔把小白叫回来,季冰在试衣间试礼服,她那天要穿三套礼服,墨小白让她多选一选,男人的礼服快,几乎都一个样,墨遥等人到的时候,墨小白正从试衣间出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正扣着袖口,手上戴着浪琴的一块男士手表,人看起来很­精­神,翩翩如玉,看得温暖忍不住花痴,小白真的帅极了。这样的打扮让温暖想起他曾经演过一部爱情片,那一场宴会上,他也是穿着这样白­色­的礼服,矜贵地摇着杯里的红酒,潋滟迷人,如一名西关大少。

真真一个玉树临风。

他很适合穿这样的白­色­礼服,墨小白在整理领带就看见他们了,挥了挥手,墨遥一怔,停住了脚步,无双虽然不悦,但忍不住赞了声,帅啊。

墨遥走过去,为他整理领结,墨小白本能地放下手,墨遥和墨小白身高相差无几,站在一起看不出来,无双和墨晨看这一幕都舍不得过来打断他们。

温暖的眼眶有些湿润,只觉得这一幕很唯美,如经典电影里的经典镜头。

墨遥细心地把小白弄领结,修长的指尖在他眼前晃动,墨小白突如其来有些心慌,不敢去看墨遥的眼睛,墨遥的动作很慢,放在小白眼里就慢镜头似的,他心慌之余又抬头看他一眼,墨遥没看他的眼睛,专注地帮他。墨小白一阵喉­干­舌燥,只觉得天气热了许多。

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季冰推开门走出来。

一身白纱,美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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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遥松开墨小白,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季冰和墨遥、墨晨和无双他们打招呼,几人反应都不算太热络,温暖也只是一笑,季冰是敏感纤细的女子。她也察觉到墨家的人不欢迎她,她也没贴上去自找不痛快,无双拉着温暖去给墨遥选礼服,墨遥到一旁坐着,无双和温暖的品位他还是相信的。

他坐到一旁拿起一本杂志看,墨晨朝无双和温暖走过去,一起给墨遥挑选礼服,墨小白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墨遥,心中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心中不免得忐忑。

季冰脸­色­含羞地问,“好看吗?”

墨小白故作认真地看了一眼,微笑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季冰面­色­一喜,便决定选这套,关键是她穿着觉得很好看,且又喜欢,墨小白心不在焉,他似乎发觉哪儿错了,可又说不上来。墨遥在一旁脸­色­冷淡至极,墨小白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季冰进去换衣服的时候,小白走到墨遥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墨遥,墨遥抬头看墨小白。

“什么事?”

墨小白抿­唇­,蹙眉,若有所思,墨遥静静地睨着他,等他说话,墨小白却不知道要和墨遥说什么,那些理直气壮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听不起腰板的感觉。

“老大,你是不是不愿意当我的伴郎?”

“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是你想多了。”墨遥淡淡地说,目光又落在杂志上,看得全神贯注,墨小白突然问,“不过是一本时尚杂志,你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

墨遥一顿,平静地放下杂志,抬头看墨小白,“你最近怎么回事?不是躲着我就是这态度,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如果是因为那天花园的事情,你大可不必介意,不过是个玩笑话,你别当真了。”

墨小白几乎窒息,“不是为了花园那事。”

“那是为什么?”墨遥问。

墨小白没法回答,索­性­抿­唇­不回答,墨遥眯起眼睛,正好温暖过来让墨遥去试一试礼服,墨遥站起来越过小白去试礼服,正好季冰换了衣服出来,亲密地勾着墨小白的手,她已选好了礼服。小白带她到一旁坐着,季冰笑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墨小白笑得勉强,季冰也没多说什么,墨遥的礼服很简单,是属于特别简单的礼服,穿在墨遥身上就不简单了,温暖和无双对时尚的嗅觉都十分的敏感,给墨遥选的礼服也适合墨遥的气质。如果说墨小白的气质是属于世上最后一位贵族少爷,墨遥就属于世上最后一位帝王的气质。冰冷中有矜贵,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侧目。

墨小白一时都看得呆了,他从没觉得,墨遥竟然如此的美丽。嗯,美丽这样的词语用在他身上很常见,却很少用在墨遥身上,哪怕他真的长得特别的美丽。墨遥少了小白那种五官中的­精­致,却多了一分霸气和深邃,属于一种大气的倾国倾城。

他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服,无双帮他,一边仰头笑着不知道和墨遥说什么,墨遥看她一眼,­唇­角似笑非笑,墨小白心痒痒的,忍不住猜想,他们说了什么。

温暖在一旁羡慕地说,“无双姐,你们长得实在太……惊艳了,一打扮更了不得,我犯花痴了怎么办?”

墨遥看她一眼,说道,“回家对叶非墨犯花痴去。”

温暖撇嘴,“叶非墨看得太久了,没花痴感了。”

她是口是心非,她看叶非墨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可眼光再怎么往这个方面靠拢她也没觉得叶非墨在相貌上能拼得过墨遥和墨小白。

这完全不是一个型号的。

墨小白走了过来,“这套礼服很适合老大,估计这伴郎要把我这新郎的风采抢光了。”

温暖笑说,“你们一样出­色­。”

女人在他们面前只能自惭形愧。

墨小白走到墨遥面前,礼尚往来帮墨遥整理领结,季冰看着突然觉得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墨小白和墨遥的气氛很怪异,她很少见到这样专注的小白。

他修长的手指在领结上摆弄着,目光却看着墨遥,墨遥也看着他,两人没有一句交谈,却让人觉得已经说尽了千言万语,这仿佛不是兄弟之间该有的眼神。

季冰对墨遥一直不了解,她只知道墨小白和墨遥的感情很好,为了墨遥,墨小白可以几天不理她,宁愿陪着受伤的墨遥,曾经一度让她怀疑墨遥这人究竟是不是他编造出来的。后来知道确实是他大哥,季冰才放心,她和墨遥一直没有过什么交谈,他很冷淡,对谁都冷淡,对她视而不见。

墨家人除了对自己人,对旁人都很冷淡,季冰早就领教过,她也没主动和墨遥说过话,所以不了解墨遥,除了知道他们感情好。

如今看他们,季冰真心觉得,兄弟间的感情真能好成这样吗?

温暖花痴­性­格不变,主要是两人太出­色­了。

他们真的好出­色­,特别是礼服一穿走到一起,旁人根本移不开目光,任何人站在他们中间都成多余,温暖等人知道他们彼此相爱,所以看他们的眼光更多了一层别的意思。

羡慕和欢喜。

这样的目光对季冰而言是很不舒服的,她觉得自己融不入这个家庭,她也觉得自己不被接受,除了小白,谁都不喜欢她加入墨家的家庭。

季冰有些难过地低头,墨小白也没有估计到季冰,只是给墨遥整理,面上淡淡的。

连影楼的姑娘们看着小白和墨遥都快被感动,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整理领结,这一般是女人给男人做的。他们彼此帮忙,更有说不出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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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说,“这礼服很适合你。”

墨遥嗯了一声,穿什么对他而言无所谓,他平时很少穿正装,更偏向悠闲一些。乍然穿上正装,感觉还真挺成熟绅士的,有说不出的韵味。

无双扬声说,“你们两人要两两相望到什么时候?痴情缠绵啊这是……”

温暖扑哧一笑,墨晨说,“小白啊,过来和小哥哥痴情守望吧。”

墨小白挥拳过去揍他,墨晨笑着闪,季冰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无法融入到他们的家庭气氛中去,只是站着,看他们打闹。

礼服选好后,无双提议一起去吃饭,季冰没什么意见,几人就一起去吃饭。

吃饭随意,选了一家法国餐厅。

几人在一起吃饭,气氛却有些怪异,无双和墨晨,墨遥、温暖说的话题季冰基本上没融合进来过,无双不喜欢季冰,所以故意排斥她,且又做的很不明显,温暖只是笑一笑,陪着无双,墨小白无奈地瞅着无双,用季冰听不懂的语言求饶,姐,别这么过分啊。

无双抿­唇­一笑,过分,哪儿过分了?

墨小白撑着头,有几分想笑,又有几分想哭,他真心觉得季冰是不讨家人里喜欢,难怪季冰不想住在罗马,若是嫁给他,他的家人都排斥她,她这日子以后就难过了。

他妈咪和姐姐要是刁难人,那真是谁也拦不住。

墨小白就不知道,为什么季冰这么不讨他们喜欢,他觉得季冰很讨人喜欢的啊,虽然不太会说话,不属于玲珑的那种人,可也从没说错过什么话。

吃过饭,无双提议去玩,季冰和小白说累了,想回去休息,无双说,“这才中午过后就累了,体力不行啊,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

季冰看向小白,她的意思是想小白送她回去,他们过二人世界,他们都快结婚了,他的兄弟姐妹不接受她也已无所谓,只要她能嫁给小白就好。

小白自然愿意送季冰回去,无双冷笑,墨小白把无双拉到一旁,“姐姐,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故意排斥季冰?”

无双说,“我排斥她怎么了?妈咪,爹地没人喜欢她,你说你结婚有意思吗?娶一个我们都不喜欢的人进来,以后妈咪不爽揍她你敢说一句吗?”

墨小白抹汗,他妈咪总不会这么暴力吧。

无双说,“总之这媳­妇­我们都不喜欢。”

“我喜欢就成。”

无双瞪他,墨小白说,“我和季冰结婚已成定局,你们也不会说不祝福我,到底是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子?姐,你倒是给我一个好理由。”

无双暗忖,她能给他什么理由?看样子小白自己也察觉到了,不算太蠢,可哪怕是察觉到了,他也是要娶季冰,这又有什么意思?

“我觉得季冰配不上你。”无双撇­唇­说,“我们心目中有更好的……嗯,媳­妇­。”

本来无双想说女婿滴。

墨小白蹙眉,看了不远处的墨遥一眼,他和墨晨、温暖在聊天,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薄光,剪影涟漪,几乎生出一种梦幻的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墨遥,只是下意识地想看过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最近才会不知不觉地追逐墨遥的身影,他是有点疯了吧。

无双淡淡一笑,大手在他眼前一挥,“傻蛋,魂归来兮。”

今天要出去过生日,凌晨才回来,今天少了一千字,明天我7000或者8000补回来哈。然后凌晨那一更你们别等了,我回来估计都凌晨2点了。明天中午过后才能开始更新吧。姐妹们节日开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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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慌忙收起自己失态的情绪,眯起眼睛看无双,有几分不悦,无双说,“你看老大都能看入迷,是不是看上老大了?”

“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小白脸­色­一变。

无双轻笑说道,小白有些恼羞成怒,带着季冰先回酒店,无双温暖和墨遥、墨晨等人一道走,温暖想在罗马城内走一圈,墨遥和墨晨先回家,无双陪温暖去逛。

温暖也外才逛了一个多小时,无双就接到电话,叶薇打来电话说叶三少,叶宁远等人到了,无双和温暖打道回府,回去的时候大厅里都是人。叶天澄比叶天纵大几个月,正属于学走路的阶段,也是一名漂亮可爱又玲珑的男孩子。叶天纵一个人不够分,叶薇和白夜总是抢着要玩,如今多一个叶天澄,正好一人一个。

这堂兄弟在家玩得熟,两人感情可好了,总是腻歪在一起,咯咯地笑,逗着诸位大人开怀大笑,叶天宇在中东太忙,小白结婚他就不过来了。叶可岚正在也一小国上玩得乐不思蜀,也没过来。叶三少,程安雅,和叶宁远夫妻,叶非墨夫妻和叶天澄、叶天纵,叶家人口也不少。

他们一家人过来,别墅里就热闹许多,大家都有一段时间不见面,且这一次小白结婚虽然他们都来了,可都知道这门婚事叶薇是不赞同的,他们若不过来,于小白而言说不过去。所以叶三少和程安雅才决定来罗马一趟,就算不参加婚礼也冲着看小白来的。

小白戒毒这么长时间,他们又没去利雅得看他,心里也是担心的。

墨小白没一会儿也回来了,没带季冰,本来他和季冰打算去兜风,叶薇一个电话就把人给召回来了。墨小白已无刚刚的沉默,已是春风得意,人看起来也­精­神。

叶三少和程安雅本以为他受过这么一大劫难,身体和心里都会受到重创,一定会有后遗症,没想到乍一看小白真和没事人一样,看不出来他曾经吸毒戒毒过。

叶宁远说,“恭喜你啊,新郎官,怎么没带新娘回来给我们瞅一眼?”

墨小白暗忖,哪是他不带,分明是有人不让带,他也很无奈,然而墨小白也真心觉得,不带季冰回来或许会好一点,毕竟季冰和他们家人真的太有差距,又隔阂,如果叶薇他们不接受她,她是无法融入这个家庭里的。带回来坐在一旁也是尴尬,墨小白转开话题,叶宁远笑着摇头。

叶薇把叶天澄举起来玩了一会儿,突然把叶天澄交给墨遥,墨遥一个措手不及,举着叶天澄的手有点惊慌又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动作,仿佛怕捏碎了叶天澄。叶天澄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墨遥,咯咯地笑,他和叶天纵一样,这两孩子从小看起来就是­骚­包,都不怕生。

墨小白看着墨遥那僵硬的姿势,不由得一笑,“老大,你再用力一点,小宝贝的胳膊就要被你捏断了。”

墨遥瞪他一样,示意他过来,把他的烫手山芋拿走,墨小白笑着走过来,把叶天澄从他手上抱过来,一边抱着一边笑,“来,来,来,哥哥抱啊,叔叔一定捏疼小宝贝了。”

无双笑喷,温暖说,“为什么你就是哥哥,墨遥就成叔叔了?”

这辈分乱得咧。

墨小白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我年轻了。”

墨遥无力吐槽,他比墨小白大几岁啊?自恋狂吗,照理说都是叔叔了,还装­嫩­。

白夜说,“三少,把你家孙子借一个给我呗,我和苏曼这一身医术都没人传承,我们给你养一个吧。”

叶薇咦了一声,感觉这个主意非常好,叶三少挥挥手,“你自己和他们说。”

白夜问叶宁远,叶宁远摸摸鼻子,看了许诺一眼,许诺无所谓,叶宁远说,“我怕他没这天分啊。”

白夜问温暖,温暖笑说,“白叔叔,你看我和非墨的基因养个­骚­包还差不多,他一定更没这天分。”温暖心想,她艺术细胞才可以,医生嘛……叶天纵也不知道遗传到什么,估计没这方面的天分。

程安雅说,“话不能这么说,非墨小时候对医学就有很高的天分,后来他抽风了才学经济,他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温暖哭笑不得,好吧,妈咪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实白夜中意的也是叶天纵,温暖本身对这件事也没什么意见,孩子有人教一方面的技能总是好的,她只是怕她的小宝贝没天赋,会让白夜失望罢了。

白夜小时候就很中意叶非墨跟他学医的,叶非墨这方面的天分很出­色­,苏曼却不想,因为他不想被人打扰,只想过两人世界,他们当年还年轻,自然也就顾着自己多一些,如今年岁长了,自然也喜欢自己的医术能留在世上,造福他人也好,造福家人也好,总归是好的。

他和苏曼的医术放眼全球说第二绝对没人说第一,他如今觉得这一身才华若是没留下太可惜。

叶三少和叶薇等人早就让他物­色­几个不错的人选挑来培养,苏曼一直不乐意有陌生人住进苏家,哪怕是一小婴孩,若是他们这些人的孩子,苏曼倒是不会介意。

白夜也想着能不能骗到一位继承人。

温暖则是在想,叶非墨一定很愿意,如今她的注意力都在小宝贝身上,叶非墨颇多怨言,定然愿意把孩子给白夜,让他帮忙培养。

这个话题算是达成共识了,白夜便更喜欢怀里的小天纵,连亲了好几次,程安雅说,“我们早让你养一孩子,你们又不愿意。”

白夜一笑,“以前觉得没关系,如今倒是想要了。”

叶薇说,“找一个素质高点的女孩子代孕多好,你和苏曼就提供­精­子罢了,准能养出一对很好的孩子,­干­嘛要觊觎小天纵呢,你们生的一定更有天分。”

“早十年还行,如今算了。”白夜一笑,十一也说,“如今也行啊。”

白夜笑而不语,这个念头当初也是想过的,找一个代孕的女子提供子­宮­,做试管,这样能挑出他和苏曼的孩子,定然也不会太差。

只是原因诸多,后来就没再动过这点头。

说到孩子和传承的问题,众人就没断过话题,有人支持直接把叶天纵拎过去,有人支持做试管要孩子,毕竟自己的孩子,基因会更好一些。

温暖对这个话题也颇有兴趣,津津有味地听他们说,叶薇对这一方面特别了解,给了白夜不少好主意,害得白夜差点以为她家两个孩子都是试管来的。

第二日,楚离、容颜和无双也到罗马了。

罗马的别墅里就更热闹,墨小白这阵子心思复杂,时而欢喜,时而愁闷,随着婚礼越来越接近,他心中就更不安,叶三少等人似乎也不是为了来参加他的婚礼似的。

结婚前一天,风云已派人去照顾季冰,小白再一次犹豫地问叶非墨,“小表哥,我结婚真的是对的吗?”

叶非墨已无力回答他的问题,墨小白已经纠结他一天,说起来也很奇怪,墨小白一直觉得叶非墨人太冷,太腹黑,太­阴­险,太不靠谱。可这种事情,他觉得这别墅里不管是谁都没叶非墨有经验。且叶非墨会告诉你实话,旁人是不会。所以叶非墨今天已是N+1次告诉小白,别结婚了。

墨小白抿­唇­,“小表哥,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你忍心看我这么水深火热吗?你们每个人都当我是白痴,都瞒着我一些事情,小表哥,你最坏了,所以你告诉我实情吧。”

“所以你别结婚啊。”叶非墨理所当然地说,“我已经告诉你实情了,你还想怎么样?”

墨小白更哭丧了脸,这叫告诉他实情吗?这算什么实情?

“那我爱上的男人是谁?”

“墨遥!”

“小表哥!”墨小白骤然厉喝,叶非墨挑眉,心想着老子和你说实话你不相信,看以后不后悔死你丫的,小白一跺脚,“为什么你也和我开这玩笑。”

“我一直很喜欢冷幽默,你太不了解我了。”叶非墨凉凉地说,“别烦我了,明天就结婚了,你天亮前做出决定还来得及,当然……”

叶非墨歪着头想了想,骤然抿­唇­一笑,“我们国产影视经常有那种在神探前起誓的时候,新郎或者新娘突然说不愿意就跑了。身为安宁影视的总裁,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扯淡,想反悔早就反悔了,何必到这时点。当然了,我们国产的脑残片称这样的画面为经典,你可以试一试这样的经典,勇敢地奔向你的男人吧。”

还有两更哟。

823

墨小白­唇­角一个抽搐,叶非墨觉得自己说得十分有道理,颇有点自我感觉良好地点头,真诚地建议墨小白,墨小白恨不得一拳打扁了他,“我是不会逃婚的,这么低级的游戏,谁会玩。”

叶非墨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笑眯眯地说,“弟弟,凡事不要说得太绝对,你明天要是能结成婚,表哥送你什么都成,要是结不成婚你就喝下一罐chunyao,小表哥送谁你都认了,成吗?”

墨小白毛骨悚然,瞪圆了眼睛,忍不住跺脚,“小表嫂为什么还没休了你啊。你也太恶趣味了,怎么能整你这么可爱的弟弟呢?”

墨小白极品地顺着叶非墨的称呼喊。

叶非墨一笑,“你太没胆子了,你不是打包票不会做这种事吗?这种赌都不敢赌,你真弱,真心的弱。”墨小白一脸郁卒,叶非墨鄙视他,深刻地表达弟弟和哥哥不是一个级别的,一点都不好玩,于是他甩身就上楼去了。

墨小白经过墨遥书房的时候,书房的灯还亮着,墨小白推门一看,突然被呛住了,一股难受涌上来,书房里如着了火似的,到处都是烟雾,一片白茫茫的,墨遥一人坐在椅子上,失神地抽烟,窗户也关得紧紧的。不通气,所以屋里全是烟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失火了呢。

那天在花园的时候,墨遥抽烟,小白并没有觉得什么,烟味散在花园中不浓,他后来自己也抽了一包,于是就上了瘾,那几天就犯了瘾,差点被白夜扇了。这东西他是不能碰的,如今他心瘾重,抽烟的快感不如吸毒,很容易就会复吸。如今闻着这烟味,他便觉得难受。

墨遥见小白进来,慌忙喝了一声,“出去!”

小白似乎没听到,靠在门上喘息,墨遥慌忙开窗通气,揪着墨小白的领子把他扔出去,墨小白难受得滴汗,犯毒瘾的感觉又涌上来,墨遥人关在门口,他也出来。扶着墨小白的肩膀,“忍着,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墨小白大口大口地吸气,墨遥退开几步,他身上很重的烟味,这会让小白觉得不舒服。小白看着他,问,“最近你总是抽烟,没必要这么虐待自己的肺部。”

墨遥没有说话,墨小白的毒瘾过后,人似乎舒服了一些,墨遥说,“先回去休息吧,别管我。”

墨小白想起叶非墨他爱墨遥的话,心中如哽着什么,只是深深地看着他,墨遥说,“走啊,你还留下来做什么,明天你结婚,回去睡个舒服觉吧。”

“那你呢?” 墨小白觉得墨遥心情不佳,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希望墨遥能早点回去休息,别累着自己,可这话听在墨遥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他淡淡说,“你放心,明天我不会迟到。”

墨小白哑口无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墨遥已进了书房,墨小白又停下来,折身回来跟着他进书房,墨遥回头,不解地看着小白。

书房里的烟味已很淡,小白并没有觉得难受,他问墨遥,“老大,我最近很烦躁,你是不是在避开我?”

“没有。”墨遥说,他怎么会避开墨小白。

“怎么没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墨小白委屈,他觉得墨遥对他太冷淡,不像以前那么关心,疼爱,事事顺着他,墨遥听了这句话微微一笑,反问墨小白,“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怎么样吗?”

墨小白恼怒地瞪墨遥,他怎么会不记得,哪些细节他忘记了,可墨遥对他很好,他一直都知道的,这阵子眼光都很少和他对视,他分明很冷漠,他做错了什么?

墨遥说,“算了吧,我当你有婚前恐惧症,回去睡觉。”

墨小白不甘心地站着,目光冷冷地看向墨遥,“我没有婚前恐惧症,我只是觉得你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好像我是瘟疫,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

“你结婚让我很讨厌。”墨遥说,平静地看向墨小白,“你会不结婚吗?”

墨小白一时怔住,没想到墨遥会这么说,墨遥似乎猜到他会是这样的表情,抿­唇­一笑,“既然我不喜欢你依然要做,我开不开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墨小白问。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他却选择了漠视,他想听墨遥说,可诚如墨遥所说,哪怕他听到一些意外的话,他明天就不结婚吗?墨小白很迷茫,他仿佛在十字路口迷了路。

墨遥说,“没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今晚我很忙,费斯的合同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还要处理到很晚,抽烟不过是想提神,你想得太多了,回去休息,别再打扰我,不然明天你让墨晨当你伴郎。”

墨小白一窒,很多话想问,可看墨遥的表情,他又问不出口。

翻来覆去一个晚上,小白没睡着,第二天醒来,十一告诉他,墨遥有事情出去了,在他婚礼前会赶回来的,小白点头,叶非墨、卡卡和墨晨和他一起去影楼化妆,换礼服。

季冰是一个人,风云照顾着,也带着季冰一起到影楼去化妆,仪式并不算很正式,墨小白和季冰打扮好便直接去礼堂。叶薇、墨玦和十一,叶三少、墨晔,程安雅等人一早便先去了教堂等着。

神父早就等着了。

墨小白在影楼里忐忑不安地等着,今天总有一种不祥之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无双说他是婚前恐惧症,墨小白没听进去,隔一会儿看一下手表,隔一会儿看一下手表。眼皮一直跳,冷汗出了一身。

墨晨说,“昨晚老大和费斯谈事情,今天约在码头,他有一批军火要过罗马希望老大行个方便,今天一早他就去码头了。”

墨小白一蹙眉,拿出手机拨电话。

824

墨遥带着雷一起去游轮,身后有四人保护,刚到码头就看见一名中年英国男人迎过来,笑着和墨遥握手,那是一名长得比较忠厚的男子,看起来一点威胁­性­都没有。谁又知道此人掌控了半个欧洲的毒品市场,墨遥和他有交情是因为黑手党在早年的时候也做过毒品生意,自然就免不了和他们打交道,墨晔和墨玦那时候他们就和欧洲毒品市场的人打交道了,到墨晔这一代,关系网也就转过来了。

费斯主要是做毒品生意,最近却想进军军火市场,走私关系网就属黑手党这边最稳妥,他自然就想到墨遥,做事业的人是不分行业的,哪个赚钱玩哪一个,墨遥也不外乎。军火市场的生意墨遥也有兴趣,只是第一恐怖组织已经赚了大头,他后来就不想再涉足这一方面。若是帮人掩护运输,走私,这生意他还能做。

两人见面寒暄一阵便上游轮,墨遥和费斯到中厅去谈生意,刚坐下,费斯一拍手就有一名漂亮的男子端着XO进来,紧身紧俏的身材,修长且笔直,生得俊秀,清朗。

墨遥一怔,想起这名男子,他在罗马的时候见过他,那天他和白柳去酒吧看见的杀手就是他,没想都这名男子会出现在游艇上。

墨遥不动声­色­地坐着,抿­唇­看他,那男子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话很少,把酒放下就坐在费斯身边,费斯在他脸上一摸,笑者让他过去服侍墨遥。

墨遥抬手,淡淡说,“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费斯一愣,哈哈大笑,那男子也是妖媚一笑,身子如水蛇一样绕过去,倒在墨遥身边,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前拂过,如弹琴的手的琴键上轻轻地敲。

“教父,我不够格服侍你么?”

墨遥不为所动,冷冷地睨着费斯,“我今天还有急事,事情谈完立刻就走,这人是谁?若是不相­干­的人,请出去。”

费斯笑说,“你看他像谁?”

墨遥蹙眉,他今天一直心不在焉,也不动脑子,以前他是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他在哪儿见过,费斯一提起来他才觉得是有点面熟。

他不想猜谜语,等着费斯揭露答案,费斯说,“你还记得莱利吧,这是他­干­儿子,他­干­掉莱利后一直就一直在幕后­操­纵法国的文化走私市场,莱利还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

墨遥也想起这号人物来,莱利是法国人,是一名文化走私成­精­的人,黑手党也做文化走私,虽然不算是核心生意,但是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利润。墨遥为了更好地控制欧洲的走私市场就把原来的主人给灭了,因为他太高傲不听话,所以他捧莱利这个软骨头上来。这人是个傀儡,事情做得不多,关键在听话。

墨遥和墨晨都很看中他,这年头这么听话的属下少见,且还是一个黑帮老大,谁知道才没两年他就把人­干­掉,据说是莱利家族内讧,这人没儿子,却养了几个­干­儿子,这几个­干­儿子都在争权,于是就把他弄垮了。墨遥和墨晨当初又寻到新的代替人就放弃他们黑帮。

墨遥觉得这男子面熟并不是说他和莱利多像,他在黑帮会议上见过这小子,当时这小子是不羁的,却对他含恨,黑帮的人大多都是那样的眼神,墨遥也习惯得很。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在这里做什么?”墨遥沉声问,男子妖媚一笑,费斯说,这一次军火市场主要是他和这男人策划好的,要不然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吃不下。墨遥素来不喜欢和自己竞争过的对手合作,他危险地眯起眼睛,讽刺费斯隐瞒,费斯只是一笑,那男子说,“您和费斯做生意也是做生意,和我做生意也是做生意,又什么不同吗?钱是不认人的。”

墨遥冷笑,“我不缺钱,所以我挑人,你还没资格。”

那俊秀男子笑容带着一股­阴­柔,冷冷地说,“我没资格,是不是你觉得不够胆子啊。”

激将法对墨遥而言,几乎没什么用处,墨遥说,“收起你们这一套,我不吃,费斯,你我相交多年,竟然给我下套,你够种!”

墨遥站起来,费斯慌忙站起来拦住他,“墨遥,我没有恶意,只是一单生意罢了。”

“一名连自己父亲都能杀的人,我不会和他做生意。”墨遥冷冷说,抬表看了一下时间,拂袖欲走,一直在沙发上休闲地坐着的男人,倏然勾魂一笑,“教父大人,您 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莱利吗?”

墨遥凝眉,“我对你为何弑父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可不是我的父亲。”男子说,笑得­阴­阳怪气,看着墨遥的目光又露出一股恨意来,淡淡的,很快消逝,“你一生杀过那么多人,一定不记得多少人丧生在你枪口下。”

墨遥眯起眼睛,正要回话,电话突然响了,墨小白来电,“老大,你在哪儿,都快到时间了,你赶回来了没有?”

他的声音有点焦急,墨遥心不在焉地想,小白是不是担心他赶不及他的婚礼啊,如此急切的,墨遥淡淡说,“我还有一些细节没弄清楚,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就到。”

“你没事吧?”

“没事!”墨遥很显然不想耽误时间,挂了电话,冷冷地看向那男子,“你究竟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墨小白等人先去了礼堂,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时间了,墨小白的心情越来越紧张,心脏几乎要脱离正常频率,墨遥为什么还没出现?

墨小白实在忍受不住,又一次拨打了电话,墨遥接过来,小白还没问,墨遥就说,“你急什么,我这就回来了……”

小白刚送了一口气,突然听到一记枪声,墨遥的声音愕然而止。

小白匆匆喊,“老大……哥!”

825

墨小白匆匆喊了墨遥一声,却没听到墨遥有反应,接着听到手机落地的声音,墨小白的心突然变得空荡一片,目瞪口呆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令人窒息的沉静,只听到潮水的声音,接着听到有人发出一身妖媚的声音,小白甚至听不清楚那人也说什么,他说的分明说意大利语,说他最熟悉的一种语言,他却不知道那人在说什么。

小白人已在礼堂外面,因为婚礼快要开始,墨遥仍然还没来,他在礼堂里觉得烦闷不安,所以就出来走一走,顺便给墨遥打电话,神父已催过他一次赶紧去举行婚礼,不然要错过好时辰。墨小白此刻心里完全没有结婚这婚事,这枪声似乎把他记忆中的某个牢固的地方打来一个缺口,被禁锢的记忆涌上来,慢慢地拼凑出他完整的记忆,包括他遗忘的,他曾经历过的,所有的一切,都被唤醒。

疯狂的记忆涌来,那些晦涩又甜蜜得能把人溺死的记忆就这么涌上来,他记得自己曾经那么的爱过他,不,不是曾经,如今依然那么深爱着他,为什么他忘记了利雅得那一块记忆却还是觉得结婚对不起墨遥,只是因为他爱上他的哥哥罢了,只是因为他不想伤害他罢了。

他那么混蛋白痴,还问他为什么。

“哥……”墨小白轻喊,目光充斥了几分脆弱的期盼,“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磁­性­,“你最好去地狱找他,我现在就让你听一听他临死前的声音,让你知道我是怎么欢送他的。”

住手,住手,别伤害我哥。墨小白的声音被卡主了,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怎么都喊不出声音来,他再听到一阵枪声,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游轮爆炸声……爆炸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墨遥的手机似乎被人遗忘了,仿佛又是被人刻意放在哪个地方听墨遥是怎么死的,或者说记录他是怎么死的。

墨小白头疼欲裂,无双过来喊他,“小白,怎么回事,老大快来了吗?”

墨小白缓缓回头,看向无双,季冰一身白纱站在无双身后,双眸含羞又幸福地看着墨小白,等待着墨小白牵着他的手进入礼堂。

这样的幸福时光他在电影上演绎过很多次,墨小白想起叶非墨昨天和他说的话,真他妈的准了,一言说中今天事,仿佛他就是神仙能先知一般。

无双察觉到不对,小白手机还没放下,目光看着季冰,轻声说,“季冰,那段录音是真的,对不起我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和你说分手是真的,我不能和你结婚了,我爱上自己的哥哥。”

墨小白说完,飞速往教堂门口跑,无双喊了一声,小白已飞奔出去很远,季冰愣在那里,似乎没听到小白说什么,他脸上还带着幸福的僵硬笑容,眼睁睁地看着墨小白的声音消失在门口。墨晨也跟着出来,问无双,“怎么回事?”

无双说,“可能出事了,去叫人,我去追小白。”

她说着追着小白出去,小白的跑车已滑入车道,一脚到底,急速往港口开去。这教堂偏远且,和港口就是一个东西极限距离,哪怕墨小白把跑车开到最快,一路闯灯,他也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到港口。警察已把这里封锁,闲人免进,墨小白下车,手机里还能传来嘈杂的声音,老大的手机依然在这里一个角落。

是这里!

墨小白慌张地搜寻着海面,隐约可见有好几具尸体浮在海面上,墨小白的呼吸变得十分缓慢,他必须要努力平复呼吸去看警方的搜索。

据说是黑手党和某个黑帮的人交货闹不和,所以开战,游轮爆炸,光是不完整的手臂断腿就十几条,完整的尸体极少,墨小白紧张地等待着。港口已设封锁线,小白和行人一样在外面看着,他视力好,看到其中一人是雷,他不知道是死是活,小白眼睛突然灼疼起来,因为他们把他放到尸体那一堆,小白如五雷轰顶。

风云雷电从小就跟着他们,如今雷死了?

小白几乎要冲过封锁线,无双赶到,骤然拉住墨小白,示意他别乱动,无双拉着墨小白到一旁,“等着。”

“雷在那里。”小白的声音力图镇定,无双点头,“嗯,我看见了,凶多吉少。”

无双来后没多久,卡卡和鬼面也双双到达,卡卡一手放在无双肩膀上,给予无双安慰,鬼面寻了一个制高点,他比较灵活,小白说,“哥的手机在这里,你看看在哪儿?”

鬼面点头,打电话给墨晨,让他定位墨遥的手机。

尸体打捞上来,因为是黑帮火拼,又是白天,自然没人去认尸体,警察把尸体都集中放到卡车上准备去火葬,小白急红了眼睛,且不说墨遥在不在,雷还在尸体车上。

白夜和叶薇、十一来得也快,叶薇动用自己在警察局的关系,十一慌忙去看看这些尸体里有没有墨遥,无双让人把雷的尸体带走,黑手党其余属下的尸体都没有完好的。寻来寻去,只寻到一块属于墨遥的表,那块表他带了七年,是小白给他买的,墨遥一直戴着不离身。

墨小白看着那块表几乎要落泪,这是墨遥的表,什么情况下这表才会从他手上脱离?墨小白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非常血腥的画面,墨遥的身体碎裂得七零八落,只有这样,这块表才会脱落。

无双不死心地问白夜,“雷真的没救了吗?”

白夜说,“节哀顺变。”

无双咬着­唇­,恨意浮上。

墨小白拿着那块表,已呆如木­鸡­,墨晨定位到墨遥的手机,鬼面成功地把手机拿回来,手机被人放在码头仓库的一个制高点上,正好能看到海面。

鬼面拿到手机的时候,还在通话中,竟然没挂断。

826

哪里都没有墨遥,完整的尸体原本就没有几人,剩下的都是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断手断脚几乎没法辨认,墨小白失神地看着手中的表,没有再说一句话。鬼面把墨遥的手机给小白,墨小白平静地接过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只是觉得空气中都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的呼吸,他的视线全是这种味道,四面八方把他包裹,困得他透不过气来,墨小白不死心,他不愿意相信他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中有墨遥的一部分,他不能相信,昨天还见到的墨遥今天就再也见不到。

他的余生不能拿着墨遥的手表缅怀,他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和墨遥说,他不能死,墨小白不死心出动黑手党的搜索队寻人,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墨遥。

然而,搜索队寻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结果,墨晔和十一、墨晨、叶薇和墨玦等人没一人心情好的,叶非墨有点恨自己的乌鸦嘴,昨天被墨小白烦了以后回去和温暖一说就说到,最后墨遥能避开小白一阵子,让他想着,念着,可他所说的避开,并非是这种生死离别。

叶三少等人也尽量帮忙寻找墨遥,最揪心的一件事情是,墨遥身体内隐藏的追踪器给了墨小白,墨小白那个追踪器当初在监狱的时候被人拿走。戒毒期间,小白情况很不稳定,墨遥怕他出事,把自己的追踪器给了墨小白,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有事,只是怕小白意外。

他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这一次出意外的人会是他。

没了手机和那枚追踪器,只能通过卫星寻找,这样寻找的几率非常的小,只要有遮蔽物,卫星就不能分析人物,也不能寻到墨遥。

白夜有点后悔当初换了他们的追踪器,不然现在最起码知道墨遥是死是活着,总不能生死都不知道。这东西造价贵,成本很高,且又繁琐,他们这么多年都没用过几次,最新的还没制造出来,所以墨遥一直都没有在皮肤内植入可追踪器。

这件事总之是­阴­差阳错。

墨小白恨死自己,都是他,害得大家过了一天还不知道墨遥是死是活,墨小白无意中从墨遥的手机上看到一段视频,更是万箭穿心。

他结婚,墨遥本就心不在焉,昨晚没睡好,­精­神也不足,接他电话的时候,人已在码头,快要上岸,结果被人从背后开了冷枪,人便立刻昏迷过去。雷和四名手下枪战,那名身材修长的男人把墨遥扔到游轮,包括雷和那几名受伤的手下,甚至包括费斯和他的手下。

游轮失控地开走,开出一千多米的时候,突然爆炸,四分五裂,手机能拍到的画面毕竟有限,可从这有限的画面也可以判断,墨遥活下来的几率几乎是零。

他中了枪,人又被丢上游轮,这么急速地开出去,突然爆炸,根本没时间给他反应,最后的结果是粉身碎骨,若是及时跳海,以他的重伤的姿势估计也活不下来,这时候也该寻到尸体了。

若是人死了,一天一夜尸体总会浮上来了,难道是被炸得血­肉­模糊了?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墨小白不停地告诉自己,他哥哥还活着,还活着,他不能死,否则他这辈子该怎么办,留给他的又是什么,墨小白知道谁也怨恨不了,只是怨恨自己为什么害怕面对那段过去,迟迟不肯醒来,如今害了墨遥。

若是早点醒来,他会和季冰说清楚,他不会结婚,墨遥也不会因为心不在焉而遭人暗算,墨小白没有哭泣,他只有在墨西哥森林的时候哭过一次,后来一次都没哭过。

谁也不愿意接受墨遥死去的事实,可所有的一切都说明,墨遥死了。

风云雷电,从此也少了一位男子,雷也牺牲了,墨遥带去的四名男子也没一人活下来,罗马是他们的地盘,恐怕他们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在罗马出事。墨小白无心追究谁杀了墨遥,,如今对他而言,墨遥活着最重要。十一,卡卡和叶薇等人却不会那么便宜害了墨遥的人。

然而,可惜的人,那名男子自知躲不过黑手党的报复,在叶薇等人找到他的前一刻吞弹自杀。叶薇也查明他的身份,墨遥当初就是拉他父亲下台,换莱利上台。而莱利此人心狠手辣,从不放过对手的家人,所以把他的母亲和姐姐,妹妹都杀了,唯独他养在国外,莱利不知道他的存在,以为是一名女孩子。

他回国后就算计着报仇,先是认莱利当义父,又把人杀了,最后盯上墨遥,因为当初是墨遥把他弄得家破人亡,虽然墨遥不是直接的黑手,却也是幕后推手。

黑道的悲剧都是连环的,一环接着一环,无法解释,也无法说清对错。

这里一切都是灰­色­的。

他报复后,本就不想活,正是如意了,却害苦了旁人。

墨小白至今才知道,墨遥的手机里有他那么多照片,墨遥的手机除了他能动,旁人都不能动,没人动过他的手机,没想到他的手机里会有那么多照片。

从他五岁开始,一直到今天,因为资料备份的,所以多久的照片都有。最多的一些照片是在利雅得他戒毒期间,虽然他戒毒,人很狼狈,可照片拍出来他却能感觉到墨遥的快乐。

特别是有一张他们相拥在床上的照片,更有些梦幻,墨小白眼睛刺痛,墨遥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人看这些照片,心中会有什么感想。那天他很平静地说出恭喜两个字,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很平静。

他无从得知。

已是深夜,小白哽咽着,无力地躺在墨遥的床上,捂着眼睛,眼泪缓缓地从指缝中流淌。

他的情绪终于在没人看见的深夜,轰然崩溃。

827

七天过去了,没有墨遥的消息,人失踪在三天内若是找不到,能活下来的机会就很低,墨小白不死心,一遍一遍派人寻找,用尽自己所能用的资源去寻找墨遥。

然而,墨遥如一滴水落入大海,汇成海水,杳无音讯,再也寻不到了。

墨家这几天,愁云惨淡。

港口的海面上,始终那么平静,墨小白不敢在他们面前哭泣,不敢在他们面前若无其事地笑,更不敢在他们面前再胡言乱语,他失去了全部的资格。

墨小白接到季冰的电话已是七天后,他稍微收拾自己的仪容便去酒店找季冰,这七天来,他不眠不休地寻人,总希望能看到一线希望,吃得不多,更合眼过,人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季冰比小白更憔悴,她的眼睛还是红肿的,哭了很长时间,季冰在酒店的咖啡厅等小白,她怕在酒店里她会忍不住哭出来,会忍不住求小白,求他别离开。

小白……

小白坐在她对面,要了一杯柠檬汁,季冰看着他的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疼,虽然小白那么绝情离开去寻找另外一个人,丢她一个人的礼堂上惹出笑话,她却仍然想他过得好。

“你哥还没找到吗?”季冰问,墨遥失踪的事情并未见报,只是这么大的事情,季冰总会知道一些,且看小白的表情也知道墨遥还没找到。

或许是死了,或许是失踪了。

已经七天,他回来的概率不高。

小白摇摇头,淡淡说,“我会找到他的。”

“已经七天了。”季冰淡淡说,墨小白沉声说,“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季冰眼眶湿了,抿­唇­中有几分苦涩,小白那么笃定,又那么的坚持,她是真的没希望了吧,小白看着季冰,轻声说,“季冰,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如此反复,结婚前我就很不安,尤其看你和墨遥在一起,我更是不安,我总觉得他对你而言,比我更重要。我反复安慰自己,你们是兄弟,本就该如此亲密,我不该有多余的想法,原来我的直觉是正确的,我应该相信女人的直觉。”季冰苦笑说道,“小白,你说过你一直都爱他,那我算什么?”

小白平静地看着季冰,“对不起!”

季冰摇摇头,“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我输了,可我不知道,我在你心中算什么,你既然一直都爱着他,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你招惹我,为什么又要放弃,你总归要让我明白。”

她没有那么歇斯底里,也没那么疯狂,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困扰她许久的答案,她宁愿相信,小白是真心对她的,并非假意。

“我一直假装逃避他的感情,我不敢接受,我害怕那样灼热的感情,我害怕自己和哥哥真的产生爱情,我害怕……莫名的害怕,心里接受不了,我从小就把他当哥哥,突然要当成爱人,我不行。可我又习惯了他的疼爱,呵护,他总是包容我的任­性­,其实我测试过他的感情,我总是女朋友交了一个又一个,可我哥似乎都无所谓,不管我交多少女朋友他都不关心。仿佛我和女人在一起对我哥而言也是可以的。他爱我和我要不要爱他是两回事,他似乎不需要我的爱,只要他爱我就行。我正是叛逆期,从小又自卑,他又处处骄傲,我便想错了,走错了,越发回避他的感情,不想要这份感情。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自己走了歪路,我哥也没告诉我这样不对,他疼我,爱我,不是想我有负担。直到我遇上你,你的依赖让我觉得自己尚有价值,所以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季冰,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共度一生,只是……我如今做不到了。我没办法再去放弃他,哥哥等我那么多年,我伤害他那么多年,接下来换我等他,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下去。”

“你只是愧疚……”

“不是愧疚,我真正想明白这件事是在柏林,他打了我以后,我才慢慢地想通一些事情,我想回头去找他说清楚,不允许他对白柳好,结果我出事了。”墨小白说起这件事很坦然,坦然地面对那段黑暗的岁月,“我在监狱的时候,如果不是心存着我不能死,不能抱着对我哥的怨恨死,不能再也见不到,说一声原谅就死,否则我会毁了他。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我早就死在监狱里。我撑过来了,只是为了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想余生和我哥哥好好地过,我想把最好的自己都献给他,我想十倍,百倍地爱他。这不是愧疚……我对你才是愧疚。”

季冰蹙眉,小白看着季冰,“我这辈子唯一误杀过一个人,那就是你的未婚夫,在你们订婚典礼上,因为我弄错了对象,错手杀了他。后来教堂爆炸,你父母也丧命,唯独你撑过来,你目睹了他们的死,受了刺激没了记忆,我很抱歉,如果我再查清楚一点,今天你已是很幸福的妻子,孩子也有两岁了,是我让你失去这一切,所以我想补偿你。”

季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小白,小白缓缓说,“我说的是实话,你在订婚典礼上,不仅失去了未婚夫,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孩子,我欠你一个家。你醒后,全心全意地依赖我,我本想用另外的方式补偿你,让你过得更好,可你的依赖和信任让我渐渐着迷,我这辈子就没遇过一个人想你一样全心的依赖我,需要我,我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你,而且我那么喜欢你,我曾经想着无论如何我也要还你一个家,我会比你的未婚夫对你更好,我会让我父母疼你,我会给你孩子。我想过很多,很多……季冰,我真的很抱歉。”

828

季冰目送墨小白离开,她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小白,他说他破坏她的幸福,她的家,所以他想要补偿她,然而,这种补偿却不是她想要的。她不知道以前的记忆,也想不起小白究竟有没有杀害过她的家人,她仿佛听着别人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她的话,她适应不良。

季冰心想,她是不会恨小白的。

不管小白是否真的杀了她的未婚夫,是否让她家破人亡,她都不恨小白,除非她把这两年的事情全部忘光。这两年的真心呵护,疼爱,抵过所有。小白这样的男人,谁也恨不起来。季冰曾经以为小白是爱她,如今看来,她也不过是他的挡箭牌罢了,他最爱的那个人,始终是他的哥哥。

她羡慕墨遥,能得到小白这样的爱情。

墨小白一个人在外面逛到天黑,人又忍不住走到墨遥出事的码头,一遍又一遍地重演墨遥出事前的经历,如果他不打这通电话就好。

若是不打这通电话,或许,墨遥就不会生死不明,任何人想要算计墨遥都不容易,除非是他忽略了身边的危险,心不在焉,他就是墨遥的心不在焉。

墨小白仰头看着港口的天空,灰蒙蒙一片,如他的心情,他的眼睛里除了绝望,已什么都看不到。

哥,你到底在哪儿?

他如今连家都不敢回,不敢回,怕看见墨晔和十一的伤心,怕看见众人遗憾悲伤的表情,他害怕面对这一切,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躲藏。

恐怕只有墨遥的回归才会让他忘记这一切。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海洛因的味道,对一名正在戒毒,心瘾很重的人而言,毒品是一种致命的诱惑,空气中的毒品味道十分浓郁。带着蛊惑和黑暗的气息,墨小白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海洛因勾起他的心瘾,他心瘾一直都有,然而,他撑得过来,主要是每次犯了心瘾,墨遥都在他身边陪着,鼓励着,不会让他复吸。哪怕墨遥不在身边,他还有无双和墨晨,白夜,总会有人帮助他,墨小白从未犯过错误。

这一次显然不同。

他一个人在墨遥出事的码头,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墨遥出事的经过,他正处于最绝望的状态,所有的一切都在迫使他接受墨遥死亡的消息。他无法承受,他这辈子从未处过这样的低潮期,人没了信仰,没了感情,空荡荡的绝望淹没了他。墨小白除了墨遥已什么都想不到。

正在他最脆弱,最悔恨,最绝望的时候,毒品出现了,墨小白的身体便开始出现了对毒品剧烈的反应,他不由自主地朝哪一出黑暗里去。

码头是个毒品交易最频繁的地点,很多人都在码头有这样的交易,这时候码头人烟稀少,有几个人带着衫帽的男人走来走去,等着客人上门,有三名打扮萎靡的女子相伴走过来问其中一名高瘦的男子要毒品,那人拿出一小包海洛因,女子把钱给他,借了海洛因迫不及待地走了。

步履匆匆,脸上都带着瘾君子的气息。

墨小白远远看着,那股味道越来越浓都在诱惑着他去尝试,只要试一试,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墨小白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说着,让他去复吸。

他就这么远远地站着,想着墨遥在他犯心瘾时的训斥,仿佛在昨天,墨小白又朝回走,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反反复复,其中一名卖毒品的小伙子看见他挣扎的模样,他主动过来问他要不要来点。

墨小白这样的状况在很多瘾君子身上都能看到,想要吸毒,却又犹豫,有的是还没吸毒,只是想试一试,有的是刚戒毒,又忍不住。各­色­各样,这时候只要一些诱惑,他们就能上钩。

墨小白衣冠楚楚,绅士优雅,魅力­性­感,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名瘾君子,他看起来很正派,这样的男人很少会吸毒,除非是想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

小伙子见墨小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中难免有点悚,他看墨小白衣着打扮猜得出他有点是个有钱人,所以便有了胆子疑惑墨小白。

小伙子给墨小白拿出的是纯度特别高的毒品,纯白­色­,小白光看纯度和成­色­就能判定多半来自巴黎­嫩­,他看着这些白­色­的粉末,指尖微微一动,心中涌起了疯狂的渴求。

他要这种快活,他要这种痛快,他不想在陷入在失去墨遥的绝望中,他想要放纵。

他问小伙子,“你有多少?”

小伙子看见逮着一个大户,把自己存货都拿出来,足足会200克,足够他吸好长一段时间,小伙子说若是墨小白全拿的话他能算得便宜一些。墨小白看着这些毒品,脑海里如两个人在做拉锯战似的,一个人在喊着别去碰,再碰就万劫深渊,再也无法清醒。一个人却疯狂地吼着他,忘记这一切,忘记这样的绝望,只顾着享受快感。

墨小白的眼神开始迷离,他许久没做决定,小伙子也有点不耐烦了,问他到底要不要,这时候正有一对情侣瘾君子走过来和另外一名小伙子买毒品,他们的面黄肌瘦,萎靡不振,似乎被毒瘾缠了一段时间,脸上看不出阳光,也看不出情绪,什么都看不出,只看出颓废,放纵和­性­。

墨小白本来已经伸出的手又缩回来,他要变成他们这样子吗?过去戒毒多困难,他历历在目,戒毒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他承受什么样的痛苦,那些幻觉怎么影响着他,他比谁都清楚。

他的情况会比这些瘾君子都重,他要过这样的日子吗?他真能如此放纵,再也不管自己吗?墨小白扪心自问,他真的可以吗?

没了墨遥,他就不再是他,失去墨遥,他连自己都要失去吗?可若是失去了他,他自己还有什么存在价值,还有什么可以留恋。墨小白自暴自弃地想,他犯毒瘾的时候还能看见墨遥,哪怕是幻觉,且是可怕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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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自暴自弃地想,他犯毒瘾的时候还能看见墨遥,哪怕是幻觉,且是可怕的幻觉,可他始终是看到墨遥了。总好过如今,他看都没看到墨遥。

或许,吸毒真的是不错的选择,他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墨小白伸手,接过那包毒品,皮甲里的钱全部给了小伙子,那小伙子做成一笔大生意,十分豪迈开心,墨小白看他的神­色­并不像是吸毒的,忍不住暗忖,他们这些卖毒品的没有一位是瘾君子。他们知道吸毒的危害,墨小白苦笑,慢慢地独步离开这潮湿和昏暗的码头。

月光慢慢地爬出乌云,走出那片潮湿黑暗的地方,码头夜风徐徐,倒是不错的享受,墨小白上了自己的游轮,他有一辆游轮停在码头。

墨小白把游轮开出几公里,人已在白茫茫的大海上,他横躺在甲板上,旁边就是海洛因和吸毒工具,那小伙子挺会做生意的,买一送一,还送他吸毒工具。

月光淡淡地笼罩在墨小白身上,凝聚了一股挥不去的悲哀,仿佛被什么抓住了心口,他身上的悲哀浓得无法忽略。墨小白拿过静脉注­射­针筒,慢慢地刺入皮肤中,突然又拔出来,丢到一旁,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抽搐。

“哥……”墨小白声音沙哑,人陷入了绝望,你在哪儿,快来阻止我,快来阻止我啊。墨小白抱着头,人缩在甲板的­阴­暗角落,卷缩着身子,脸上泪痕流淌。

他觉得自己很可悲,过去意气风发的墨小白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躲在这种­阴­暗的角落自己和自己做斗争,躲在这种地方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狼狈,他的绝望,他的自信,他的骄傲,他所有的信仰似乎随着墨遥的消失而七零八落,他除了痛苦,便是绝望。

他渴望能再见到墨遥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他也甘愿,他希望他复吸的时候,墨遥能够出来阻止他,别让他陷入深渊,毒品对他的诱惑太大了,只有墨遥能抵得住这种诱惑。

他的哥哥,若是看见这时候的他,一定不顾一切冲过来阻止他,一定是这样,墨小白又拿过针筒,刚想注­射­突然被一阵大力扫开,针筒落到大海里。墨小白心中一喜,突然产生一种可悲的快乐,他的哥哥来了,一定是他的哥哥来了。他惊喜地回头却发现叶薇和白夜震怒的脸,墨小白所有的喜悦不复存在,脸上的惊喜迅速消退,人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卷着身子,轻轻地把头给别开。

叶薇把剩下的海洛因都丢到海里,狂怒地指着小白,若不是白夜拉着,她一定过去狠狠地揍小白一顿,虽然她也心疼,虽然她也难过,可她更愤怒。

小白差点又复吸。

若不是她今天心神不宁,她不会让墨晨定位寻找小白,小白在墨遥出事的码头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她着实担心,又想起这码头附近毒品交易多,她不放心就拉着白夜一起过来。从小白去找小伙子要毒品,他们就跟在他的身后,本来叶薇和白夜是想,凭小白的意志力,他们一定可以放心。

小白一定不会复吸,他能把持住自己,可他们没想到,小白买了毒品,买了那么多,然后上游轮,在小白进游轮的时候,他们也尾随而上。他们一直注意小白的状态,深怕他吸毒,刚刚小白想要注­射­的时候叶薇已经想要拦住,可白夜拦住她,小白又丢了针筒。

她以为万事大吉,小白最终还是想通了,没想到他不但没想通,反而很快又开始注­射­。

叶薇怒不可遏。

“你瞧瞧你这样子,还真出息了,老大还生死未卜,你就这么确定他死了吗?你没事做了吗?没事做你不会自己去找,你躲在这里吸毒算什么本事。”叶薇居高临下一脚踢向墨小白,“小王八蛋,白养你这么大了,一个男人就把你的魂勾走了,滚起来。”

墨小白有气无力地看着叶薇一眼,没怎么说话,叶薇更怒,白夜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口,幸好没注­射­进去,白夜说,“以后不准这样,如果不是你妈咪担心你,拉着我出来找你,你今天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刚一开始复吸就吸浓度那么高的毒品,且是静脉注­射­,非要了小白的命不可,白夜说,“或许你觉得你死了无所谓,可小宝贝你别浪费我的­精­力,我帮你戒毒,还被你非礼,牺牲大了,好不容易帮你把毒戒得差不多你敢给我功亏一篑我立刻砍了你。”

若非场合不对,叶薇一定会问,小白怎么非礼你了,你有没有非礼回去?她发现这两人的JQ让她兽血沸腾的,太邪恶了,比小白和墨遥还觉得邪恶。可她现在正生小白的气自然也没心情理会这些。

墨小白仍然没说话,叶薇作势又要踢他,小白无比委屈,突然趴在地上无赖的捶甲板,“我又没有复吸,我没有复吸,别踢了……”

叶薇本还不想踢他,听他这么一说一脚就过去,“你还敢说,还敢说,要不是我们来了,你敢说你没复吸?小王八蛋,我踩死你,我好不容易生你出来养这么大,敢给我堕落,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是不是,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这样啊?”

“你养过我吗?都是老大带我的,你管过我吗?”

叶薇怒,“至少第一口­奶­是我给你喝的,老大能给你吗?”

“妈咪,你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好不好?爹地要知道会误会我和你luanlun的。”墨小白一本正经地回答。

叶薇呸了一声,“就你那从肚子里出来的小弟,我还看不上。”

墨小白,“……”

白夜,“……”

薇薇,二十年后您老人家还是如此彪悍啊。

墨小白也变得无语了,为什么不是说他吸毒的事情吗?这不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吗?为什么到了他妈咪嘴巴里就完全变了一个味道,他怎么被她妈咪拐过去的,竟然不知不觉地把他要复吸这件事给忘记了。

830

一年之后,墨小白的毒瘾已全部戒除,他去过利雅得复查几次,生理毒瘾已全部戒除,剩下的只有心瘾,且心瘾已没那么严重,以小白的意志力而言,已不成问题。

墨小白和墨晨接替墨遥在黑手党的工作,墨晨原本是弄情报的,这信息量大,工作量本身就大,所以墨遥原来的工作几乎全部压在墨小白身上。再加上他北美的工作,几乎把墨小白压榨得连思念的时间都觉得奢侈。他这才体会到过去的自己多么的任­性­,把属于他的责任全丢给墨遥。

工作繁忙是他这一年来唯一的状态,仿佛只有繁忙的工作才能让他暂时没那么心疼,没那么思念不知生死的那个人,除了去利雅得接受定期的复检和心理治疗,墨小白都在罗马,几乎不曾出过远门。

叶薇、墨玦、十一和墨晔等人去利雅得小住,不想在罗马体会失去墨遥的痛苦,忙碌是墨小白这一年的全部。

墨晨看着都有些心疼,墨遥的事情没人责备墨小白,只有墨小白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他已不想以前的小白,爱笑,爱美,爱现,爱搞怪。他变了一个人,脸上极少看见笑容,不冰冷,不木然,只是不爱笑了,已不再是他们的开心果,本来恢复记忆后哦就有心里­阴­影,再加上墨遥的事情,墨小白能和以前一样爱笑爱闹才奇怪。

一年的时间,除了墨遥不在,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人还继续活着,墨小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逼着自己不相信墨遥死了,逼着自己相信,总有一天,墨遥会回家。

所以,他坚信,他能等到他爱的人。

叶非墨和温暖过罗马来看墨小白,顺便带着小天纵,小天纵已经学会说话,虽然话说得不多,也不标准,最多也只能说四个字,但人特别机灵可爱又风­骚­。

已有半年不见,小天纵模样全张开,更像叶三少,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比那时候的叶宁远更像一些,遗传得百分百,一口一个表叔,表姑叫得无双,墨晨等人心花怒放。

这一年来,墨家的气氛都沉重至极,唯独开心的是就是叶天澄和小天纵的到来,两位可爱的孩子带着他们仅有的快乐。叶天澄比较斯文安静,小天纵比较­骚­包,更得诸人喜欢,再加上白夜钦点的接班人,所以他和利雅得这边走动也频繁,叶非墨打算等小天纵四岁的时候就可以丢给白夜了。

所以,温暖美女又怀孕了。

已有三个礼拜,叶非墨心想,这回一定能如他所愿生个女儿。

无双和墨晨,墨小白都祝贺他们夫妻两人,无双笑抱着小天纵戏谑说,“小­骚­包,你爹地妈咪有妹妹就不要你了,利雅得这地方会把你晒成黑小子的。”

叶天纵小­骚­包暂且还不理解无双这么长的句子说什么意思,咯咯地笑,香香甜甜地在无双脸颊上亲一个,亲得香喷喷的,无双更是欢喜。

温暖见无双很喜爱孩子,忍不住问无双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

无双一笑而过,她怕有了孩子有负担,卡卡若是出个意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一直没敢要孩子,卡卡心里也清楚,他们也不着急,所以一直避孕,直到墨遥出事。谁也说不准明天的事情,所以无双当时便没了顾忌,不想将来后悔,所以两人才打算要孩子。然而这一年来也没动静,两人身体也好,并不着急。

无双这一年几乎也在罗马,她和卡卡当空中飞人,墨遥不再后,他们几位手足的感情更是紧密,无双也担心小白复吸,所以留在家里陪着小白,顺便帮他分担工作,自然和卡卡聚少离多一些。

墨小白这样的欢乐格格不入,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若是一年前,怕早就搞笑得大家都恨不得揍他,如今他是最安静的人,比墨遥还要安静,只是温和地看着他们。无双和墨晨花了一年时间,尚不能熟悉这样的墨小白,更别说叶非墨和温暖了,不过他们也是明白人,没去刺激墨小白。

因为今天是墨遥出事的日子,正好一年了。

中午的时候,墨小白就一个人开车出去了,温暖有些心疼地说,“小白变了好多,半年前还有些笑容,现在越发没有了。”

眼睛里的忧郁,浓得化不开。

无双说,“别提了,除非老大回来,否则他一直都这行尸走­肉­的样子,我们都习惯了。”

叶非墨暗忖,墨遥还能回来吗?刚这一想他就呸自己的乌鸦嘴,他这嘴巴说什么灵什么,别又说中了,虽然大家都已经快接受墨遥的死讯。

一年了,一直都没放弃过寻找,若是能找到,估计早就找到了。若是墨遥出了事,受了伤,一年的养伤时间,怎么说都够了。他自己能走动,最起码会来一通电话,可音讯全无,他们都知道不详。

墨小白去了墨遥出事的码头,一个人开着游轮到海中央,人游轮在海上漂浮,他一个人躺着,晒太阳,放肆地想自己思念心中那个人。

一年了。

哥,你想惩罚我,一年也够了,你也该回家了吧。

如果你觉得还不够,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回家?

墨小白正出神时,看见一辆两层的豪华游轮接近,他蹙眉,今天这日子他最恨别人打扰他,可这大海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从甲板起来,打算把船开到另外一个安静的地方。突然一道金光闪过,他下意识抬头挡住这道视线,便看见游轮二楼有一道高大的人影站立着,脸上带着金­色­的骷髅面具。

那人正居高临下看着墨小白,墨小白一怔,“哥……”

刚一出声,那人便转身下楼,那熟悉的背影让墨小白心潮澎湃,在背后喊了好几声,他似乎没看到,墨小白慌忙进了船舱,那游轮似乎想要开走,墨小白一不做二不休,开到全速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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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开的是小游轮,对方是两层豪华游轮,这撞击力肯定弱多了,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不能让他走了,不管是他今天太思念墨遥产生的幻觉也好,他认错了人也好,总之不能让他走了。这一年来,他已在思念中快要崩溃,特别是今天。对方似乎想走,墨小白岂会让他们走了,脑袋一热也不顾危险,立刻就撞过去,撞得豪华游轮偏了偏,他自己撞到护栏上,头昏眼花……

对方游轮上突然出现四名大汉,四人手里拿着四把不同的步枪,不停地扫­射­过来,打得游轮如秋风中的落叶,一点都不留情面,墨小白心中产生出一股恼怒,老大不会真的要他的命吧,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墨小白被一片激烈的枪声中更有了他一定要去看究竟的决心。

哪怕不是老大,他也要弄明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墨小白放弃游轮,心中可惜了一下自己这辆花了几千万的游轮,转念一想,和墨遥比起来,多少游轮都是浮云,墨小白跳海,那枪声总算消停了。他利用绳索攀爬上那辆豪华的游轮,刚一爬上就被两把转轮手枪抵住,墨小白一身都是水迹,目光却十分清亮。甲板上有十几名彪悍大汉,个个全身装备,墨小白初步估计,这是一个不小的黑帮组织,再来就是,很有钱,这手下人的装备都要赶上第一恐怖组织特别行动部队的装备了。

有陌生人闯入,船上自然有异动,又有几名大汉从船舱中出来,墨小白手举起来,表示自己身上没武器,这时候才发觉自己鲁莽了一些。他不是墨遥能够闪电一般的速度,能够飞快地远离子弹,他是正常人,也是血­肉­之躯。头脑一热就撞过来,人家一把转轮就能把他打成蜂窝。

又是一拨人涌出来,其中有一名穿着休闲服的长发男人似乎是领导者,笑得过分妖异,魅力­性­感,微微上挑的­唇­角掠过一抹赞赏,“虽然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在你死之前,我先问你,你是谁?”

墨小白并不想回答他,长发男子嘻嘻一笑,“胆子不小啊,你甄爷爷的话也敢当耳边风。”他夺过一把手枪上膛,直指墨小白。

墨小白毫无惧­色­,他怎么说也是黑手党教父,见识过美国监狱那恐怖的情况,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何况是虚张声势的手枪,那男子见他不恐惧,也觉得没意思,仿佛手枪是细菌似的,立刻丢到一旁。

“真没礼貌!”长发男子抱怨。

墨小白目光飞快地搜索甲板上的人,没发现有墨遥,更没发现刚刚戴面具的男子,墨小白暗忖,莫非是自己真的眼花了吗?否则是幻觉,他太思念墨遥了么?

他正这么想着,有两名黑衣人出现在二楼的甲板上,手枪对着他,手里用的美国称得上传奇的M1911,墨小白心一凉,却又是一喜,因为船舱中有两人走上来,走在前面的是一名五官深邃,黑发碧眸的女子,她年纪不算大,长发高高竖起,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背心,紧身牛仔裤,人看起来很­干­净利落。最让墨小白激动的他身边的人,那熟悉的身影几乎让墨小白瞬间湿了眼睛,只可惜他戴着金­色­的面具,他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然而,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他熟悉的墨遥,身影再相似,他也不相信会有那么相似的人。

女子很显然是游轮的主人,冷艳的脸庞上浮起一分怒意,“你是谁?”

墨小白没理会她,指着她的身后的男子问,“他是谁?”

女子冷笑,似乎也不在意墨小白的无礼,“金,我的保镖。”

墨小白看着墨遥,除了那双熟悉的漆黑眸子,他什么都看不到,他不是墨遥吗?若是他哥哥,见了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墨小白十分不解,他真的弄错了吗?

女子不耐烦地问,“说出你的目的,你是不是银殿派来的间谍,再不说话,别怪我不客气。”她目光一扫,所有人都瞄准墨小白。

长发男子突然笑吟吟地说,“大公主,别这么粗暴嘛,温柔点,温柔点,这么一个大美人要是杀了挺可惜的,不如送我,我很有兴趣哟。”

女子冷笑看着他,“你不是有未婚妻吗?”

墨小白本想说这男人会有些尴尬呢,谁知道人家的无耻刷新他的下限,长发男子笑ⅿⅿ地回答,“没关系,我们可以3ρ。”

女子脸­色­一变,手中的手枪对着他,“信不信我先崩了你。”

长发男子慌忙抬手,示意他只是开玩笑罢了,别这么认真。女子面­色­稍缓一些,长发男子感慨,“这位­性­感的美人似乎对我没兴趣啊,对你的金倒是有兴趣。”

女子冷冷扫向墨小白,“不管他是谁,今天别想走下这艘船。”

墨小白淡淡一笑,指着戴面具的男子问,“我可以看看他的脸吗?”

“不可以。”女子直接拒绝。

墨小白说,“我不是你说的间谍,我是罗马人,他的身影和我哥哥很像,我想看看是不是我哥哥。”

女子蹙眉,骤然发出一声悦耳的笑声,环胸闪到一旁,“你想看他的脸,没问题,凭你本事,金,和他过两招,往死里揍!”

长发男子闭眼,无限感慨,“最毒­妇­人心啊,这么个大美人你也忍心?”

女子淡淡说,“他长得太碍眼。”

金稳稳地走出来,站在离墨小白不到三米的对面,墨小白心情异常的激动,哪怕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哥哥,可他凭直觉判断,一定是。

因为空气中的气息,墨遥身上特有的气息,这熟悉的身影,都在说明,那是他的哥哥,是他的墨遥。

“哥……”墨小白蹙眉,戴面具的男子不说话,女子不耐烦地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吃子弹,喂鲨鱼,二马上和金过招。”

墨小白冰冷的目光扫向女子,女子直视,越发不耐烦,墨小白突然出招,扣向墨遥的肩膀,他笃定,墨遥不会伤害他,悲剧的是,墨小白这一次直觉出了错,男子扣住他的手臂把他摔在甲板上。

快、狠、准!

毫不留情,墨小白对他留情,所以出手不重,且又毫无戒备,突然被摔这么一下,天转地旋。幸亏他反应快,在那人袭击过来时及时避开。

墨小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墨遥,不敢相信墨遥会出手打他,莫非真不是他的哥哥。

长发男子说,“美人啊,你也太弱了,连金一招都吃不下,赶紧跳海逃命吧,说不定还有一分生机,这么美的男人死了可真可惜。”

墨小白抿­唇­,拳头挥出,男子闪过,两人就在甲板上过招。墨小白的拳脚功夫在他们圈子里差不多算是垫底几名的,可跳出他们圈子那是拔尖的。绝对有拳王风范的,所以两人在甲板上打得十分激烈,你来我往,当男子用手把他困在胸前时,墨小白瞬间失神,那气息太熟悉了。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气息记忆是最深刻的,哪怕是一年了,墨小白也深刻记得,这样的气息,那是他哥哥的气息,他几乎已经90%确定这是墨遥。

然而,墨小白出神瞬间,男子旋转他的臂膀,几乎折断他的手臂,那手段和力度十分强,墨小白回过神来,手腕一转顺着他的方向转动,及时救了他的手臂。

他震惊地看着墨遥,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狠,他也庆幸,他们的拳脚功夫是同样的师傅教的,所以怎么解开被困局面他们都清楚。

若不然,他心不在焉时,手臂一定会被折断。

那人见墨小白挣脱,似乎很意外,五指又飞速扣向墨小白的咽喉,他的速度快得诡异,快到小白几乎避不开,这是墨遥和十一独有的速度。

小白不可能避开,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五指扣近他的咽喉,墨小白委屈地看着他,目光几乎要含泪,“哥……”

哥,你真的想杀我吗?

眼看那人要扣住他咽喉拧断,突然紧握成拳,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墨小白连连后退撞上船杆,沉闷又巨大的撞击,墨小白气血翻滚上涌,吐出一口鲜血。

因为他的速度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是变了招数,墨小白自己都没感觉到……墨小白努力压着胸口翻滚的气血,­唇­角又溢出不少鲜血,人趴在甲板上一时直不起身来,拼命地咳嗽,嗓子一阵阵疼痛,他抬头看着那男子,他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那帝王气息如当初一般,毫无差别,只是他的眼里再无对他的呵护宠爱。

832

女子笑吟吟地下令,“继续揍!”

金说,“我不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墨小白瞪圆了眼睛,这声音……稍微有些沙哑,没有过去那么清亮,变了许多,他却依然能听出来。哪怕变得再多,他也听得出来。

长发男人秀雅地抚着他的长发,看着墨小白别有深意地说,“没想到美人的手脚功夫不错,竟然能抵得住金这么多招数,倒是出人意外。我和金过招都没十回,意外,意外。”

墨小白又是一阵气血上涌,这一拳打得重了,体内总是翻江倒海,一点都没有平息的迹象,又吐出一口鲜血,人的眼前渐渐发昏。墨小白有点后悔没发出信号让无双和墨晨他们赶来,他看见墨遥什么都忘记了,危险忘记了,生命也忘记了。哪怕再让他见一眼,他死也甘愿。

“你起来,继续打。”女子指着墨小白,墨小白冷冷地看她一眼,这刁蛮丫头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霸气野蛮,那男人说的是英语,他倒是没听出来她是哪门子公主。估计是欧洲不知道那个小国的公主,看起来不像亚洲人。女子说,“你不起来继续和金打,我是杀了你。”

一把沙漠之鹰在她手里一转动,银质的光掠过游轮,划出一道冰冷的光芒,墨小白自己又不是白痴这时候还要冲上去和墨遥打,他又打不过墨遥。所以墨小白开始装死,金保持着不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小白也看中这一点,没继续和他打,女子笑吟吟的,面容温柔,和蔼可亲,突然朝墨小白开枪,沙漠之鹰是世上最好的手枪之一,威力非凡,小白闪过的那一处就被她打出一个洞来。所有人都被她吓一跳,墨小白直接觉得她真是变态,为什么要让和他墨遥对打。

女子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吗?我看你动作倒是敏捷,若是不想和金打的话,我倒要看看,你能躲过我多少发子弹,打还是不打?”

墨小白问,“你为什么要我和他打?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喜欢!”女子理所当然地回答,墨小白暗忖,果然是变态,女子又说一句,“我喜欢看金打人,特帅。”说罢大笑三声,颇有点骄傲之意。那长发美丽男子小声说,“这女人是疯子。”

墨小白暗忖,看出来了。

女子使了一个眼­色­给金,他迅速窜上来,一掌拍向墨小白,墨小白偏身闪过,他扫向墨小白下盘,转身便是一个旋风腿,踢中墨小白胸膛,墨小白慌忙缩回胸膛,那人逼上来,把墨小白又逼到游轮边缘,情急之下,墨小白索­性­伸手抱住墨遥的腿一转,墨遥巧妙地睁开,墨小白已从背后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墨遥的脖子,另外一首横过墨遥的胸膛,把他整个人熊抱在怀里,那长发男子以为墨小白会攻击金的咽喉,谁知道他就这么抱着,头撑在金的肩膀上,呜咽说,“哥,你说过不打我,你又打我……”

金的手肘往后,抵住墨小白的胸膛,沉声说,“放开!”

“不放不放,死也不放!”墨小白大吼,一口狠狠地咬向那人的耳垂,就算他的眼睛能骗人,他的感觉是绝对不会骗人的,他已经百分之百确认,这是墨遥。

长发男人吹了一声口哨,嗷嗷地叫,女子也瞪圆了眼睛,墨小白就咬着墨遥的耳垂,湿润的舌头在他耳垂上挑逗,最后滑向脖颈,突然在他脖颈上咬一口。那人如被电触,手肘更用力往后攻击,逼得墨小白连连后退,撞上游轮的壁面,他捂着胸口,今天他的伤都在胸口,这一击最是狠毒,主要是受力集中,他感觉自己的胸口肋骨都要被撞断了。

墨小白的心碎得四分五裂,委屈地看着墨遥,那女子冲上来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扣住他脑袋上,墨小白经过和墨遥一战早就­精­辟历经,他已经勉强撑住了。哪怕是墨玦和墨晔都抵不上墨遥,何况是他撑了这么久,女子一巴掌下来,墨小白脚一软,直接摔在甲板上,更头昏眼花。

“混蛋,你敢非礼我的金,我踩死你。”女子连连踢了墨小白几脚,墨小白卷着身子避开要害,那女子力气不小,且似是故意踢他的肋骨,疼得墨小白冷汗阵阵。

女子犹然觉得不解恨,又接着踢了几脚,长发男人颇有点可惜,又不敢惹这刁蛮女子,于是就在一旁感慨地拍手,让墨小白不如跳海算了。

墨小白最难过的是,那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别人揍,这要是放了以前,他哥非把那人大卸八块不可,结果如今却站着看他被打。

又是一支伤心小箭­射­中墨小白的心。

他唯独庆幸的是,最起码他知道墨遥没死,哪怕他再伤心,他总是心怀感恩,心怀感激,无限的幸福。这样的感觉抵过了伤心,否则他今天真的会伤心至死。

长发男人说,“哎,别打了,真要把人打死了。”

“打死就打死,丢到海里喂了鲨鱼谁知道他是谁。”女子说。

墨小白冷冷一笑,“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我保证只要我今天死了,你的家人你的子民,还有你,全会给我陪葬,不信你就试一试!”

他要是出了事,他那彪悍的妈咪会把她全家都阉了喂狗,十倍百倍的把痛苦奉还给她。

那公主是个彪悍人士,一脚踢向墨小白,“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吗?”

墨小白闷哼一声,长发男子说,“算了,算了,咱们也不生事了,去罗马还有事呢,这人就丢了,别惹事。”

女子看向金,问,“你的意思呢?”

“随便。”

墨小白今天已不知道是第几次伤心了,他没说一次话,他的小心脏就疼一次,女子点点头,“既然如此,金,你把他丢下海,让他自生自灭去。”

金二话不说,单手拎起小白,小白还没来及说一句话就被他像是瘟疫一样丢到海里去。女子拍拍手,吆喝一声,去罗马!游轮迅速消失在大海中。

墨小白沉浸在海水中,海水让他的伤口变得刺痛,他的神经也变得麻木,几乎要失去力量沉在海底,他们要去罗马,他哥哥也会在罗马,所以他不能死在这片大海中。

最起码,他要去见哥哥一面。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墨小白蹬着腿上升,游轮已开向码头。

这里离码头有十公里,若是他身体没问题游回去不成问题,这是他如今伤重,力气不足,根本不可能游回去,再不远处就是鲨鱼出没的地带,在海水中,鲨鱼对血腥气是十分敏感的,他一定要尽快爬上游轮。

他离游轮只有百米,费尽了力气总算游过去爬上游轮,刚爬上去就看见海里鲨鱼翻滚,墨小白暗喊好险,他转而咬牙盯着游轮的方向。

墨小白躺在甲板休息,油箱撞坏了,游艇开不了,墨小白打电话求救,顺便把那女子的游轮号告诉墨晨,鬼面去了中东,无双和墨晨都在家,墨小白让他们盯着这辆游轮,墨小白说,“老大可能在游轮上。”

他估计时间,他们应该到码头。

墨晨一接到电话,立刻通知风去接墨小白,他开始命手下暂时放弃所有任务,集中力量调查这游轮的人,同时派遣六名特工赶往码头……

风在根据墨晨给出的定位找到墨小白时,墨小白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念念有词地喊着墨遥的名字,似哭似笑,表情令人心疼,风把他抱上游艇,墨晨知道小白出了事,有一名医生跟随,很快就给墨小白治疗,其余的人把绳索套上墨小白的游艇上,这游艇贵,且至少撞坏了,修理还能用,就这么抛弃了风觉得可惜。

“哥,你看我一眼,别打……看我一眼好不好?”

“哥,你完蛋了,你又打我,你真完蛋了……”

“呜呜……为什么没认我,呜呜呜呜呜呜……”

“真好,你还活着……”

墨小白半昏迷,人神志不清,念念有词,一直在念叨着墨遥,时而哭泣,时而大笑,弄得他的专属医师恨不得一拳揍他,这小子摆明让人可怜的,被揍这么惨还撑着一口气,他是多不想昏迷,多想让人心疼啊。

墨晨和无双见到墨小白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无双叉腰,“靠,谁能把他打成这样子?”

风摊手摇头,回报说,“我去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已经半昏迷,游艇坏了,好像有过猛烈撞击。”

无双咬牙,墨小白的状况实在是惨了点,骨头没断却裂了,鼻青脸肿的,怎么看怎么可怜,云已经查明情报回来,墨晨和无双暂且不管墨小白,去了情报室。

833

墨小白晚上就醒了,短暂的昏眩过后,他人看起来稍微有点疲倦,他的家庭医生没法阻拦他,他已经彪悍地撤了所有的针管跑去情报室。墨晨和无双,风云和叶非墨都在,见墨小白来,无双蹙眉,叶非墨说,“你这挂彩的脸真的不需要休息吗?会有疤痕哟。”

墨小白最爱美,何况是脸被人揍得这么惨,他脚上有一个疤痕他都要祛疤的,墨小白没理会叶非墨,沉声问,“查到了吗?她是谁?”

墨晨的情报网要查一个人特别简单,他们一上岸就有特工跟着他们,一直到他们入住罗马威斯丁大酒店,从登记就能查到他们的信息。何况他们就在罗马境内。这小公主是欧洲一个小国(C国,君主制)的大公主,25岁。那是一个石油和钻石资源十分丰富的小国,国家很小,却很富有。最近几年,国内不太平,再加上不属于特别出名的国家,没什么政治地位,算是旅游国家,所以国际地位不高。这几年国内不太平,其中有两个国家看上C国的资源加以掠夺,这小国的边缘战事不断,且国内政权复杂,诸事繁多,这一年来就有几人一直想争夺君主之位。

C国有两名公主,大公主费玛丽,小公主艾薇儿,这一次她们到罗马是和一个黑帮做钻石交易,大公主野心较大,为了帮助父亲稳定政权便离开自己的权力开始做钻石交易,已打破这一年来的钻石市场均衡价格。

墨遥对此事略有耳闻,只是这小国实在不起眼,人家也不会去注意到这小国的公主是何方神圣,加上墨晨自己有自己的关系网,钻石市场的影响对他而言也有,但不算太大。

查清楚身份后,自然就查清楚她身边的人,这位所谓的金出现的倒是如他们预期的早,和墨遥失踪的时间不相吻合。金是十岁开始就在公主身边,已有十八年,墨遥是一年前失踪的。卫星跟踪发回来的照片诸人都觉得和墨遥很相似,可这年龄实在不对劲,而这位金过去的照片,身影和墨遥的身影也是十分相似的。

墨小白面­色­­阴­鸷地看着资料,“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人的,小哥哥,她一年前有没有来过罗马?”

“我查过出入境记录,来过,老大出事那天正好她回国。”

墨小白点点头,基本资料他都知道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金是怎么回事,但那人一定是墨遥,他还不至于去挑逗一名男人还不知道这男人是谁。

这没道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和他交过手,除了哥,没人有那样的速度和力度。”墨小白说,哪怕不交手也有百分之九十的肯定,交手后更是肯定了。

墨晨惊讶地看着墨小白这一身伤口,抽搐问,“你不会告诉我,你这一身伤是老大赐给你吧?”

墨小白冰冰地反问,“你说呢?”

叶非墨敬了一礼,兄弟你悲剧了。

无双叹息,小白你就受着吧,她一怔,“不对啊,既然你确定那是老大,老大为什么会揍你?老大怎么可能会揍你,老大揍他老子都不会揍你啊。”

说到这一点墨小白更­阴­鸷了,他也想知道墨遥为什么揍他,墨小白摸着自己的脸,又打脸,这一次是男人打架给打的和上一次一巴掌特意甩过来­性­质有明显的不同。

然而对墨小白而言,只要打老子的脸,甭管什么­性­质都一样。

哥,你死定了,看我不把你整得哭爹喊娘的,当然,这要等他哥哥恢复正常后,总之这一顿莫名其妙的揍他肯定要回来的,哼!

叶非墨摸着下巴,“这件事说起来也不算难,咱们去他浴室里装个监控器呗,总不能洗澡也不脱面具吧。”

无双鄙视叶非墨,你又邪恶了。

墨晨派人监视着他们,他们要在罗马住十几天,所以并不着急马上行动,明天天亮再派人接触,墨晨是黑手党教父,想要接触一个走私钻石的大公主并不是什么难事。且她交易的那边和他也熟悉,墨晨已经一个电话过去,约他们面谈,这件事他要直接和大公主费玛丽接触。

墨小白躺着睡不着,想想真的不甘心,他这一年过的什么日子他自己清楚,简直行尸走­肉­,几次受不住差点复吸,只靠着一股墨遥一定不会死的信念撑下来。他撑够了,他不想再忍受,那人就在酒店,离他还不远,为什么他要忍受?

墨小白是行动派的掌门人,以前他逃避墨遥的感情他也是以行动表示,两情相悦后就没逃避过,于是他套上衣服,开车出门。

一路飞车到威斯丁,墨小白是黑手党教父,要查墨遥今天睡哪个房间易如反掌,如今已是深夜,墨小白很光明正大地站在墨遥的房间门口。

他­阴­暗地想,如果一会儿他进去若是看见有女人在墨遥床上,他立刻把这女人从这楼层丢下去。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后,墨小白巧妙地开了墨遥的房间。

话说,叶薇的儿女对这样的门锁自然是易如反掌的,没几秒钟就搞定,人不知不觉地进了房间,一片漆黑,墨小白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这公主真他妈的有钱,保镖住的都是总统套房,还是说这保镖是特殊的?

墨小白一边诅咒费玛丽,一边靠近床边,好不容易摸哨到床边,空气中有一股属于酒店的香气,墨小白看床上就一人,他的心就安定了。嗯,还好没给他乱搞男女关系,嗯,暂且不计较一拳,还有很多拳要计较滴。

墨小白偷偷摸摸地凑过来,忍不住想靠一声,他睡觉的时候竟然还带着那金­色­的骷髅面具,墨小白腹诽,这么丑的东西睡觉还戴着,你以后你是海盗啊。

还是哥哥那脸好看,墨小白又怜惜地想,他哥会不会毁容了才戴着这面具的啊。

他在床边这纠结的不知道怎么办,床上那人也很郁闷,他没回头,不知道是谁,但知道有人进来了,你到底是要杀人还是要放火,怎么还没动静?

墨小白伸手想去抚摸他的头发,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人就被床上的男人压在身下,以一种很格斗的姿势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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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带着骷髅面具在夜­色­中显得特别诡异,他一手压着墨小白的手,膝盖却压在墨小白的胸肋骨上,森冷地看着身下的男人。墨小白哭天喊地地想,妈妈咪啊,他是清醒的吗?早知道他一来就扑上去亲一个再说,何必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白浪费自己的青春啊。老大你也太警觉了吧,其实亲一个对我们都好嘛。

“是你?”男人声音冰冷,墨小白饶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也展现出他无敌的魅力来,他想挥手和墨遥打招呼,结果发现手被人压住,他便挥动另外一只手,嬉皮笑脸,“嗨,老大,我是你亲爱的小白哟。”

男人膝盖灌注了力气,几乎要把墨小白的胸骨压断,沉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爬上你的床呗,收不收,我床上功夫很好的哟。”墨小白吹了一声口哨,笑得很典型的流氓,男人膝盖再灌注一点力气,墨小白慌忙求饶,“哎呦,就算我床上功夫比你好,你也不能恼羞成怒是不是?咱们都试过了嘛,实践得真理,啊啊啊啊,哥哥,哥哥,饶命啊,胸骨要断啦……”

墨小白身上的男人也怒不可遏,本来他已入睡,发现门口有动静,他静观其变,等着敌人靠近,结果敌人是靠近了,却欣赏了他一会儿,好不容易出手了,他也制服了敌人,谁知道这敌人装疯卖傻,占他便宜,男人十分怒了,哪有这种敌人,特别是笑得那么风流乖巧又魅力的男人。

这男人哪是敌人,分明就如他所说来爬床的。墨小白一手撑住墨遥的膝盖,天啊,不用这么狠吧,他心里又默默地记上一笔,然后求饶说,“哎,我说,哥,能高抬贵脚吗?你真要压死我了,当然了,你可以选择另外一个方式来压我,我很乐意的啊,绝对欢迎的啊。”

墨小白想了墨遥一年,整整一年,从墨遥失踪他就陷入疯狂的思念中,好几次差点沦陷,万劫不复,总是夜里被疯狂的思念堵塞,无助地落泪,好不容易见到墨遥,墨小白马上改走开心果路线,不再继续他的忧郁王子路线,他心里压着好多东西,如今已经懂得慢慢地压下。情绪也能自己收拾,他自己的情绪再重要,如今也没有知道墨遥活着重要,且墨小白果断地认为,如果他继续走忧郁路线,老大肯定更不认识他了。

所以路线一定要改成墨遥熟悉的路线,那就是活宝小白。

何况他是真的想念墨遥了,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的爱人,他就恨不得扑上去熊抱,狂亲,哪儿惹得住,只可惜啊,墨小白这么一个风流倜傥,风华绝代的男人所流露的风情,眼前的木头看不懂,他占尽那人的便宜,他竟然也懵懂无知,墨小白吐血啊,人太纯情也不好,不过他喜欢。

“哥,高抬贵脚ok?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闭着眼睛问问自己的心,我会伤害你吗?”墨小白叹息问,笑得要多风情就有多风情。

男人斩钉截铁回答,“会!”

墨小白做伤心状,“哥,你看我也打不过你,你就抬抬脚吧,真的要断了啦,我是你最可爱的弟弟啊,哥哥杀弟弟是要天打雷劈的啊。”

墨小白的表现实在是像一个半夜爬床的,而不是一个杀手,对他而言,一定攻击力都没有,所以那人便松了力道,他刚一松开,墨小白就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哪有胸骨要断裂的模样,那人一怔,下意识又要制服墨小白,墨小白已经张开双臂熊抱过来,那人机灵一闪,墨小白扑了个空,墨小白怒,天怒人怨地指着他,又过来地扑过来,那人又闪,墨小白又锲而不舍地扑,男人觉得他实在无聊,一脚把他踢下床。

噗通好大一声,哪怕地毯已经铺得很厚,一百多斤落地也不是泡沫落地,墨小白趴在地毯上捶地板,“你过去就巴不得我能扑倒你,投怀送抱,今天我投怀送抱你竟然踢我下床,啊啊啊啊,天理何在啊啊啊啊……”

男人很不配合墨小白的抽风,很淡定地坐在床上,墨小白从地上起来,也不管他反对不反对,一ρi股坐在他床上,很悠闲地躺下来。

“哥,别装了好不好。我是小白啊,这里又没人,你­干­嘛不认我,就算我做错了事,你生气,一年了,你也该气够了啊,我没有娶季冰,一直等你回来,你惩罚我一年,也惩罚够了,别再这么对我好不好?”墨小白从进门来,难得认真一次和他说话,男人总算还觉得他抽风没抽彻底,算是好的。

他似乎很困惑,声音却是冰冷沙哑的,“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哥?”

墨小白一顿,又从床上起来,爬到墨遥面前问,“哥,你是不是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他点点头,墨小白捶床,怨得这心肝疼啊,命运真他妈的一后妈啊,他刚戒毒好,失忆症刚好,刚记住墨遥,为什么墨遥又给他失忆了?

这么狗血的情节,为什么要发生在他身上呢?难道真的他欠虐吗?墨遥看着墨小白抽搐地捶床,很清凉地看他一眼,也没给一点反应。

墨小白说,“我是你弟弟啊,你叫墨遥,我叫墨小白啊,我是……”墨小白顿了顿,嗯,说爱人会吓着他的,男人冷冷地睨着小白,冰冷地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墨小白差点跳起来,“为什么不可能。”他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脸和你多像,多像,我真是你弟弟……”

“一点都不像。”男人淡淡说,“你比较好看。”

墨小白顿时心花怒放了,笑得­性­感又妩媚,“哥,虽然你忘记了我,不过冲你这句话,我就原谅你了,咱审美观还是没变的,值得嘉许。”

男人冷冷说,“你不可能是我弟弟。”

“为什么?”墨小白心情好,回答的也不吼着了,男人说,“没有弟弟会非礼哥哥。”

墨小白捶床,瞪圆眼睛,怒吼,“你先非礼我就不许我非礼你吗?你不非礼我,你不掰弯我,我会非礼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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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墨小白心情好,回答的也不吼着了,男人说,“没有弟弟会非礼哥哥。”

墨小白捶床,瞪圆眼睛,怒吼,“你先非礼我就不许我非礼你吗?你不非礼我,你不掰弯我,我会非礼你吗?”

墨小白吼得理直气壮,吼得气壮山河,转而睁着委屈的兔子眼看着他,“老大,我就真情告白这一次,你要是不听,你就别怪我不说。”

那人蹙眉,仍旧困惑,“总之我不信,出去,我要休息。”

墨小白光明正大往床上一趟,一脸小爷我待定了,小爷我不走的绝对彪悍表情,就是没想,男人抿­唇­,周身弥漫出一股冷厉的杀气。墨小白被这杀气煞得,心中也是一惊的,墨遥真的动了杀气,那是非常可怕的,墨小白于是开始耍赖,这是他最常用的招数,耍赖到底。他在床上翻滚几下,滚着滚着就滚到男人身边,伸手就抱住他,“哥,你从来不会对我这么凶的,你说过我死了你也会陪着我的,你不能对我这么凶,不然以后你想起我,我会狠狠修理你。”

男人把环在他腰间的咸猪手扒开,刚一扒开咸猪手又摸上来,且是摸得十分­色­qing的那种,这男人还是无时无刻不在吃他的豆腐,墨小白有他的一套理论,于是他把理论和男人说,“哥,我戒毒期间,咱们床都上过好几回了,虽然你比较委屈点,总是你来服侍我,如今轮到你失忆了,不如我们也来上吧,我服侍你怎么样,说真的,你的技术和我真的不好比,真的,我绝对不会咬到你。”

男人幸亏自己带着一面具,不然墨小白一定会看见他涨红的脸,这小混蛋,光是描述这样的画面就让人浮想联翩,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哪有哥哥弟弟这么暧昧的?

“你再不放开我就砍了你的手。”男人冷冷说,墨小白双眼发光,“啊,哥,放开是不是直接要做了,那我马上就放开了哟。”

男人暗忖,墨小白你的脸皮到底多厚?到底多厚?

墨小白兴致勃勃地从床上打滚起来,于是去解他的衣服,他一恍,又是一掌打向墨小白,然而墨小白这么可爱无辜,虽然嘴上占尽便宜,倒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他的力量也不大,墨小白笑嘻嘻又贴过来,男人想把他直接丢到楼下去,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

“我不是你哥。”男人说。

“你不喜欢当我哥哥没关系啊,当我老婆也行啊,嗯,夫人也不错啊,哥,你喜欢哪个称呼啊。”墨小白笑嘻嘻地摸了他胸口一把,他哥似乎瘦了一点,不过身材依然那么整点,是他喜欢的长条形肌­肉­,没那么奋发,却那么的有力,他最喜欢了,墨遥身上不管哪一出都正中红心。哪怕修长笔直的手指都那么符合墨小白的审美观,人家本来就长得好,所有的零件都是完美的,再加上墨小白看墨遥一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就更美不可思议。

男人被墨小白这么占便宜,心中非常不痛快,可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竟然没去挣脱墨小白,只是一边愤怒,一边又无耻地享受着墨小白的调戏。

墨小白更得寸进尺了,从背后抱着他,故技重施咬着他的耳垂,很敏感地感受到那人身体一颤,仿佛所有的戒备都松懈了。这是他的敏感区,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次数不算少,墨小白自然很清楚他身上所有的敏感区,知道怎么抚摸会让他意乱情迷。湿热的吻从耳垂一直延伸到脖子,墨小白的手伸进他的衣服中,刚摸到某人胸前的小红点,他如梦初醒,骤然推开墨小白,两人退开一个安全距离。

两人呼吸都有些乱,气息不稳,然而一人在床头,一人在床尾就这么看着,墨小白诱惑地舔舔­唇­,­性­感又蛊惑,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精­味,让人意乱情迷。

“哥……”如果说神态已经把妖发挥到极致,那声音便是把他的媚发挥到极致,眼神顾盼间,魅力四­射­,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来,哄他开心。

男人强制­性­地别开目光,不看墨小白,这人会吸人魂魄,墨小白真想这么熊抱过去,哎,不解风情的木头,他这是对牛笑呢,浪费他表情啊。

“你出去。”男子似乎不善言辞,更没面对过墨小白这样的妖孽,更不懂的应付,只能逃避,让他走,但他也是有一个筹码的,因为墨小白打不过他。

这是他最大的筹码,所以还留着墨小白在床上。

墨小白慵懒地靠床尾,脚一伸,这床就是我的,我今天就睡这了,男人冷漠地看着他,墨小白想了想,指着他的面具说,“我说你是我哥,你说不是,既然不是,你把面具脱下来我看一看,如果真的不是,我立刻就走。当然,你肯定是啊,我都调戏你那么久了,你要不是哥,以后他知道不得劈死你。”

“免谈。”男人拒绝他的请求,墨小白玩味地摸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又不是木婉清大闺女,看一眼还要娶你,还是你倾国倾城貌美如花怕煞到我,不怕不怕,小爷长得也拿得出手,不会被你吓到。”

那人沉了脸,墨小白咦了一声,“哥哥,莫非你毁容了?哎呦,不怕,不怕,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咱家有好多好膏药,一定能药到疤痕除,你放心好啦。”

墨小白越说越有劲,那人的脸­色­早就沉了。

“你废话说完了没有,说完就走,我要休息。”

墨小白眼睛一亮,笑着摸过去,那人没避开,墨小白笑靥如花,“我在这里也不妨碍你休息啊,当然,如果哥你睡不着的话,咱们还可以­干­点别的事情。”

他的手指笑眯眯地爬上他的胸膛,人已绕过去,­性­感无比地搂着他,在他耳边吹着热气,手慢慢地往下,隔着衣服握住某人的小兄弟,墨小白心中腹诽,果然是我家老大,在外面睡觉从来不穿睡衣或浴袍,要是浴袍多方便调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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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握住要害,呼吸顿时一停,他不可思议,又觉得震惊,墨小白人跪在他身后,身子灼热地拥着他,灼热的呼吸在他耳朵边不断地盘旋,男人湿润是舌尖钻进他的耳涡里,牙齿轻轻地咬着他的耳垂,墨小白没看见他的脸­色­,却能感觉得出来他的心跳加速,热力不断地上升,本该是僵硬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在他怀里靠着,墨小白心中激动极了,不认他也没关系,有豆腐吃就行。

墨小白绝对是行动派的执行人,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还嫌不够,他想要亲吻他,可这面具就有点碍眼了,因为这面具实在有碍亲热,他把人的脸全都遮住了,一点都没露出来。他要亲他就一定要把面具拿掉,墨小白一边在他脖子上wen着,挑起他的热情,另外一只手从他的脖子摸上他的脸,眼看就要摘下面具之时突然被男人扣住手腕,擒住,另外一只手也被他握住,拿开,整个人被他一拧,墨小白在chuang上一跃,免得自己被他折成两半,男人把他丢开,墨小白在chuang上滚一个圈,又滚到床头来。

墨小白躺在chuang上的时候想,哎,老子就不该想亲他,要是不亲他估计都pudao了,等意乱情迷的时候下手多好啊,亏了,这算计出错了,剧情不应该这么演的。

另外一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呼吸急促,人如陷入一种疯狂的绝境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墨小白目光瞄了瞄某人的kua下,嗯,他被安慰了。最起码他这么费劲去挑起人家的热情,人家还是给反应的,不然白瞎他这么努力了,人不记得他没关系,只要身体记得他也行。

他没求到一个全部当然就退而求其次了,墨小白这人觉得自己挺乐观,挺好说话的,知道他有了qingyu,墨小白人就更妖媚了,she尖在红­唇­上掠过一圈,手指在­唇­边慢慢地画圈。金觉得这么男人真是一个妖­精­转世的,明明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不管哪一方面看都是一个大男人,顶多就是长得漂亮点,矜贵点,­性­感点,怎么就那么勾人呢,那表情比女人还要妩媚,­性­感……

真要命的­性­感。

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一个是想着去勾人,一人是不想被gou,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这房间里的气氛便越发暧昧了。墨小白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流露出这一面去gou他哥哥,他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招数都用出来,全用在这个男人身上。他觉得不够,怎么都还不够。他要得更多,墨小白一不做二不休,甩开衬衫,在金面前抚摸自己的身体,他幻想着他和墨遥还在利雅得的时候,那些热情如火的夜里,这双手仿佛是墨遥的,让他意乱情迷,无法自拔。

金觉得真的够了,他不知道为何已经忍受了他这么久,他明明很讨厌这件事,明明很排斥他,身体却被他吸引,为何自己也不清楚。

就像如今,脱了上衣的他,在他眼前如此安慰自己,他觉得身体里的热血都不断地滚烫起来,那么的zhuore,那么的想要faxie。他的表情很­性­感,小麦­色­的胸膛滚­祼­着汗珠,一点点地汇聚,落到皮带之下,他仰着头,闭着眼睛享受着,双手在自己所知道敏感带不断地fumo。

两人仿佛都着了火,金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拥抱眼前这一具完美的身体,等他察觉的时候,墨小白已经抓住他的手,人迅速窜在他怀里,扬手就把他的衬衫撕了,刚一撕开衬衫就愣住了。

他的身体并不是他熟悉的身体,胸膛上有很多利器划伤造成的疤痕,疤痕很大,且很醒目。墨小白是暧昧的人,并不认为他哥哥完美的胸膛上有这么多疤痕是很美的画面。

他的眼光再像情人眼里出西施转移也没觉得这样的很美,其中有一条疤痕是墨小白熟悉的,那是墨遥身上有的伤痕,基本上更确定这是墨遥的身体。

可那么多疤痕又是从哪儿里的?墨小白不顾墨遥的抗议,伸手到他背后到一处更宽大的疤痕,好了不算很久,摸上去感觉还很鲜明。

墨小白在yuhuo中也心疼他曾经受过这么多的伤,他亲吻着他胸膛的伤口,柔声问,“哥,你这些疤痕怎么来的,是不是爆炸弄出来的?”

金很讶异,“你怎么知道?”

墨小白说,“我当然知道,我有什么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墨小白更深地吻着他每一条疤痕,虽然丑陋,却是他最中意的人身上有的痕迹,他全部都接受,且觉得美好,至少这些疤痕覆盖下,有一颗热火跳动着的心脏。

正因为有这些疤痕的保护,他的心脏还能呼吸,于是他活下来了。

墨小白感激这些让他活着的疤痕。

墨小白觉得他如今的防备都在脸上,他也懒得去纠结亲不亲到嘴­唇­,他低头直接含住他的小红豆,给予更直接的刺激。

“墨小白……”金大喊着他的名字,想把他推开,力气也没那么大,倒也不知道自己是享受,还算想要抗拒,然而他自己却觉得那么点抗拒的味道还真微弱得自己都想唾弃。

这男人太妖了,能蛊惑人的神智。

他想要gou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灵魂都无法逃避。

只能接受。

­性­感和被蛊惑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就如灵魂的吸引,也无­性­别之分,美丽是这么的动人。

身体慢慢地热起来,墨小白抽去他腰间的皮带,拉开他的拉链,突然听到门铃声,两人都是一震,金如梦初醒,慌忙抬腿想踢墨小白,墨小白岂会让他如愿,早就压住他的腿。

墨遥的身手比墨小白好,两人在床上仿佛­肉­搏一样,又如两头野兽在一起撕咬,厮打,两人都没了衬衫,下身都有点不太整齐,这一打起来扩展空间就更小了。

墨小白没一会儿就被墨遥制住了,突然听到门外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金,你睡着了吗?金,开门……”

墨小白停下挣扎,墨遥也停下来,这是大公主费玛丽的声音,墨小白哪怕也有点不悦,指着墨遥想是墨遥偷腥过几百回一样,“她大半夜不睡觉,找你做什么?”

墨遥声音冷漠,“我怎么知道?”

门铃继续,声音也继续,墨小白指头戳着他的胸膛,“你是不是背着我和这公主有什么不纯洁的交情,说,上过床没有?背叛我没有?”

他问得理直气壮,完全忘记他和季冰的事情,墨遥说,“没有!”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要这么老实?这人是他的谁啊,墨小白又继续戳,似乎是故意的,每次都戳到某人最敏感的那一点处,害的墨遥总是去躲。有这么一个噪音和门铃在响,能做下去的简直是圣人,墨小白也享受这种姿势,嗯,墨遥正压在他身上,他美滋滋地想,其实老大你不用压我也不会反抗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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