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头一呛,温声道,“我不走,你先起来。”
他还是没理我。
没一会儿,他的头一歪,靠在我肩上,整个人也失去了支撑的力气般压在我身上。
我一下慌了,“陆孤城!”
医生给陆孤城做全身检查的时候,我全程跟在医生身后围着他转。
子诺则跟在我身后围着医生转。
医生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无奈看了我一眼,再看了子诺一眼,道,“病人恢复得很好,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就是躺太久了,身体机能太久没运转,突然间运转得太过激烈一下子承受不住晕过去了。休息一下就好,等身体机能彻底复苏,多锻炼锻炼身体,就啥事都没了,不用担心。”
我瞬间松了口气。
医生下一句又道,“不过……”
我的心刹那又提到嗓子口,“不过什么?”
“你们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激烈?”
想起被陆孤城压在身下深吻,我一滞,脸色霎时红了,背过身毫不客气下逐客令,“好了没什么事你也可以走了。”
我在陆孤城床前坐下,双手趴在床边目不转睛盯着陆孤城的脸。
子诺学着我,“妈妈,陆叔叔真的醒了吗?”
这个问题我有些回答不上来,直到这一刻,我仍觉得自己恍如置身梦境。
可是总要相信吧,相信美好的事情正在以及已经发生。
所以我点头道,“恩,醒了。”
我一直守着陆孤城,子诺后来和我说了句‘去看看喜鹊怎么样了’就跑了。
房间里安静得听得见陆孤城的呼吸,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不由失了神。
后来怎么睡着的我也忘记了。
只记得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捧着喜鹊和子诺一起去找王医生。
陆孤城没有醒来过,我在房门前哭了许久也没有人从里头拉开房门将我扯进怀里要我说爱他。
这个梦太可怕,以至于我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并失声喊出心心念念的名字,“陆孤城!”
我喊得并不小声,睁开眼睛要寻找熟悉的身影,却猝然跌进一双星光细碎的瞳孔里。
他握住我伸出半空的手,将我的手放到嘴边亲吻,“我在这里。”
我躺在他的怀里,和他盖着一张被子。
我喉咙哽咽,“陆孤城……”
我钻进他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袖子,攥得骨节泛白,“求求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假的。”
他用行动证明,捏住我的下巴吻下来,大手滑进我衣服内里,轻轻一握。
我一怔,蓦地有些懵叉。
他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用力将我抱进怀里,下巴抵在我肩上,整个人埋进我颈窝。
我被他搂得有些呼吸困难,可又不舍得推开他。
我感觉他的身子在轻轻颤抖,我听到他又说,“说你爱我。”
我乖顺道,“我爱你。”
他抱得我更紧了,我抬手摸上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很密集,我不知道顾子白上一次给他剪头发是什么时候,但他的头发现在已经长得很长了,导致有些扎手,挠的我手心有些痒。可我却觉得欢喜。
我感觉肩窝上有些湿润。
我想看看他,他不让我看,就这样压着我,将我揽得紧紧的。
“对不起。”
这是他的第一句。
“我知道,我犯下的罪孽,这一句抵不完,所以……”
我抢过他的话,“所以,拿你的后半辈子还给我!”
他猛然扯掉我的上衣,沿着锁骨的线下滑,那些灼热的亲吻让温度一点一点升腾,迷乱中,我听到他问我为什么。
我记得我是这样回答的,“我曾经恨过你,是歇斯底里,可不爱你,是剜心剔骨。”
他离开我的这五年,我无数次在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察觉程伯想自杀的决心。
那时他靠在陆孤城病房外头一反常态要我去英国看看父亲创办的分公司我就应该察觉的。
或者是更早我跪在父亲坟前问会不会怪我不给他报仇而程伯反应那么激烈的时候。
我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阻止程伯做下那个在我面前的决定,可我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我也怨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那个时候我不应该对陆孤城说‘我不要你了’。
我后来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是陆孤城,他对我说这句话,我也会心痛得立刻去死掉以此来还我欠下的两条命。
我有太多的不该,一切都是因为我才走向那个险些不可挽回的局面。
陆孤城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称得上粗鲁,像毛头小子那样的急躁。
那么多次的缱绻,但他从未有一次像现在。
躁动又压抑,小心翼翼像怕碰碎了珍宝却又半分不愿放开我。
我很痛,可我也不舍得他离开我。
于是我重重咬在他肩上,我迷离抚着他的脸,“不要离开我……”
他说这话时,喉头哽咽,让我一瞬间想起要到了糖的小孩,他说,“谢谢你还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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