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衡点头说道:“所谓的兼爱劳烦先生讲解一二。”
墨矩继续说道:“目前出现的强执弱、富侮贫、贵傲贱的现象,是因为天下人不相爱所致,只要君臣、父子、兄弟都要在平等的基础上相互友爱,爱别人就像爱自己,就能完全杜绝这种现象。”
此番言论又跟易衡学习的儒学有了冲突,儒学讲究三纲五常,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妇纲,墨矩则是讲究着互相完全平等。
易衡久久没有言语,文琼皱着眉头说道:“先生,容我直言,此番言论不仅是在渠国无法行得通,便是全天下的诸侯国,恐怕都行不通,不幸遇上暴戾的君主,先生怕是小命难保。”
文琼没有开玩笑,墨矩这样的话语实在是过于大逆不道,与各大诸侯教育的根本发生了尖锐的冲突,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按照墨矩的话语,这句话就不成立,这不是严重的威胁了君王的地位和权利了吗?
墨矩继续语出惊人,说道:“并且小民认为,久丧厚葬之俗,实在是没有必要,对于底层的劳动人民来讲,费时费力,无利于社稷。”
“荒谬!”文琼忍不住训斥道:“先生过于胡闹!”
易衡紧皱着眉头,说道:“先生这番话语过于骇人,久丧厚葬之俗乃是最能体现仁义之处,所谓慎终追远,民德归厚,孩提出生三年内都离不开父母,时时刻刻都需要父母的照料,父母不幸去世之后,理应守孝三年,这不但是孝道的教育,更是人性本善的维护,父母对我们的恩情是最重最大的,如果我们连父母的恩情都忘了,你让他爱别人、爱社会、爱国家,那怎么可能。”
易衡很是不喜,虽说他就是因为丁忧的缘故,被风君革职,被迫曲线救国,让渠君夺情,担任渠国的丞相,但是对于墨矩所说的话语,还是非常的反感。
墨矩紧盯着易衡说道:“丞相言不由衷啊!如若真是如此的支持久丧厚葬之俗,为何要让渠君夺情,而不丁忧回乡守孝。”
“够了!”文琼训斥道:“先生请回!”
墨矩倒也不生气,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就准备告退,易衡开口说道:“慢着!先生继续。”
文琼轻声说道:“丞相,还有一些政务需要召集群臣商议。”
易衡说道:“延后进行,先生继续。”
文琼无奈坐下,墨矩施礼后,继续说道:“丞相好气度!心胸开阔,名不虚传!既然如此的话,小民就继续说了,久丧厚葬之俗,对于国家真是百害而无一利,丧期之内,基本丧失了任何劳动力,对于社稷来讲可谓是莫大的损失,厚葬的礼仪,更是会掏空贫民百姓的积蓄,极大加重百姓的负担,丞相也是受到了久丧的烦恼,不得不采取夺情的方式,继续为国为民谋福,实际上丞相已经体会到了久丧的危害,至于厚葬之俗,想必丞相出身寒门,应该有所知晓,不需要小民深究。”
易衡深吸一口气,向墨矩拱手说道:“虽说久丧厚葬有些弊端,但是不能直接否定益处,正如本相之前所言,这是孝道的体现,人性本善的维护。”
墨矩摇头说道:“身前孝敬好父母即可,何必身后在上演苦情戏?人都不在了,葬礼办得在隆重,守孝的时间就算三十年又如何?未必人死还能复生不成?节用节葬,依然能够体现孝道和维护人性本善。”
文琼有些听不下去,正要反驳,易衡陷入了沉思的神情,说道:“人死的确不能复生,但是与久丧厚葬并不冲突。”
墨矩说道:“如果是国富民强的话,久丧厚葬倒也无可厚非,问题是国家本就极弱,还要被这些束缚,就是自寻死路的表现。”
易衡还在消化墨矩的节用节葬,墨矩又继续下‘猛药’,说道:“正如我之前所说,非乐也是极为重要的事情,音乐虽然动听,但是会影响农民耕种,妇女纺织,大臣处理政务,上不合圣王行事的原则,下不合人民的利益,依然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文琼立马说道:“滑天下之大稽!反对久丧厚葬之俗就算了,你居然连音乐都要反对!所谓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百姓也好,王公大臣也好,都是需要音乐,乐是人类发自内心的情感之声,这也是我们身为人和畜生的最大区别,先生之前废除了礼,现在又要废除乐,这是不打算把黎民百姓当人看待了吗?”
墨矩说道:“此言差矣,小民只听说过黎民百姓因为没有粮食饿死、没有水源渴死,自古到今,就没有听说过黎民百姓因为没有听音乐而死亡的事情,可能是小民孤陋寡闻,还请先生提点一二,举例说明。”
文琼瞬间无语,墨矩的话语倒也没有错,的确没有黎民百姓,因为没有听到音乐就死亡的事件。
墨矩继续说道:“所谓的礼乐,礼也得分好坏,繁文缛节早就应当被舍弃,乐更是如此!天下诸侯国早已礼乐崩坏,所谓的乐,根本不是劳苦大众能享受的事情,只有少数高高在上的王公大臣才能享受,这乐,我看废除也无大概,难道说先生也是安于奢侈享受,不顾劳苦大众之人?小民观丞相,不像这种人。”
文琼气得说不出话来,墨矩三言两句,直接就把礼乐制度给摘得一干二净,这让文琼无法接受。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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