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休尔到达幸福境地的必需品中,有一份并非是勤劳所得的,而只是继承来的财产。每种幸福,如果适时找到,就有必要使之完善;因为无论什么幸福,在行将就木时得到,为时已晚,很难得到更多的欢乐。人类的幸福是常有其缺陷的。在不应该为我们自己所获得的幸福中,一旦意外地获得,我们也只能得到一点裨益不大的身外之物,因为这种幸福,占有它或缺乏它,都无法比较出一个明显的差异,因而我们不能从而得到对自己才能的信心,更不能使自尊心有所增强;当我们不能接受圣餐,因而也就不能享受幸福时,只凭勇气或科学、凭智慧或勤劳所能获得的东西,最后也会必然到来。
因此,在生命的每一时期,我们都不得不向未来借幸福。在青年时期,我们没有什么经历的事物会使我们快活,未来同样有其局限性。在有限的范围内,幻想不会翩然而至,我们的视线也难以向远处扩展。我们的朋友与同伴的死亡,时时都叫我们想到我们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我们知道,生命快到尽头,我们必须同以前被忘却了的许多人一样安睡墓中,而把我们的地位让给别人;我们像从前那些人一样,被大地表面的希望或恐惧鞭策了过后,消失在死神的阴影里。
我们在物质生活之外,又延伸出希望,每一个人几乎都对某些事物驰骋幻想,这些事物直到他改变了生活方式才会碰到。有些人把财产多和住宅大引为快事,为他们的家庭和荣誉预先准备好永存不朽的东西,或者竭力不使财富分散,因为积累财富已成为他们的惟一的职守;另外那些十分文雅、高尚的人,则把精力专注在未来的名望上面,专注在那些不抱成见的后代子孙的感激上面。
灵魂完全系在财富与住宅上的那类人无法明白他们本应对财富默然置之,因而也就无法适宜地或认真地谈论这些问题;可是,追逐声名的人就可能对此作出反应,所以就有可能去考虑他们所期待的事物。
在遥远的未来,能否被人记住也许是值得每一个明智之士考虑的问题,但这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的。诚然,能名垂青史的,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对此其实也兴趣索然。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余地来堆放那么多的名望。生命的职责是,在每种环境中,无论是短暂的快乐或痛苦,都不会超过一定的比例;而留给我们余暇去作那种不会十分影响我们眼前幸福的期待。一个人有了虚名,而不准他人侵入他的地盘,他就只能是那种一定要被抛入遗忘之塔里的人。心灵的眼睛恰似肉体眼睛那样,能看到新的目标,对那些眼皮底下的东西反而视而不见。
因此,声名像一颗陨星,除了几个卓越的和不可战胜的名字之外,闪耀一下,就永远消逝了。如果思想或时间没有什么改变,那我们的声名也可能是隐匿无闻;一切具有我们这种思想或使我们的行为有所改变的人们,无时不匆匆走入湮没无闻的境地,正像一种最被人喜爱的新事物常为时尚所采纳一样。
所以,照亮晚年的任何舒适的光线并非来自尘世。只有未来才是它的远景;在疾病的痛苦中,在老耄的衰弱里,只有储以待用的这种幸福(如果注意到这种幸福)才会支持我们。这些幸福,我们有信心去期待它,因为它来自一种偶然的力量,而且,只有热烈希望和真诚追求它的那些人才能得到这种力量。由此看来每个心灵最终都应该栖息下来。希望是人类的主要福赐,并且,只有希望才是合理的。可以肯定,希望绝不会欺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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