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尸气过重,您还是......”冷羽见状提醒,递上白色丝绢。
尉迟砚抬手挥开,随手扔掉铁锹,下颚汇聚的汗珠滑落脚边,一瘸一拐靠近黑棺左侧,阴沉目光扫向棺中白骨,缓缓移向她僵硬手骨处,漆黑瞳仁暗暗收紧。
美人与枯骨仅在掀棺之间。
尸骨冰冷躺在黑棺中。
哪怕放了药囊,也被虫蚁侵蚀个干净,看不出生前是个美人。
尉迟砚定定看了片刻,勉强抽回思绪,握紧木棺边缘的手松了几分力,侧目冷戾道:“验尸吧。”
身后仵作赶紧提着木箱,把工具摆放在地,拿出竹架、银针、剪子等,从头发丝到脚,检验精细。
这一检足足耗费一个时辰。
“启禀王爷,尸骨手指的确受了拶刑之伤,身形也和您描述的一致,还有流产症状都对得上,初步来看是王妃无疑。”
仵作放下钩子,起身回道。
尉迟砚阴郁面色沉了沉,心脏上了夹板隐隐作痛,说不清个中酸涩滋味,不是吗?
晚晚身上的胎记和《晋国志》上描述是巧合?仅仅和永凰公主名讳恰好相同而已?
难道又是他不切实际的臆测?
可得到的两种证据相悖,虚虚实实,他已不敢笃定。
除非谢孤欢肩上.......
他眸光一定,长公主似乎很久前和他提过一嘴,让他查谢孤欢身上的胎记,也是蝴蝶胎记吗?
冥冥之中,头顶沉甸甸的层云破开,隐有破晓之色。
他只剩最后一丝希望。
“先盖棺吧,王妃手骨受过二次拶刑,都小心些。”尉迟砚吩咐完,脚步一深一浅快速迈出深坑,侧颜疤痕勾勒出颧骨凌厉,迅速上马欲回京中。
倘若几年前多问一句,或早早翻看沈扶卿送来的那本《晋国志》,时至今日也不至于兜兜转转,反复煎熬。
可这一切,终归是他报应。
扬鞭一挥,马儿扬起前蹄。
“王爷!等等!”仵作举起细钩直起身,眼中蓦然闪过惊诧,急忙从坑里探出脑袋,“下官方才发现有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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