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衡芜院中一阵哭声,伴随着婆子们大声吆喝声响起,玉相瑶知道老夫人必定是审出了什么,让人前去打听动静,自己端坐窗下翻书。
半晌过后,如画进来,笑道:“如今这府上也就是小姐还坐得住,衡芜院都乱了套了,老夫人身边的人将二夫人拖到祠堂了。”
“外面人都怎么说?”玉相瑶合上书,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提前就知道结果的事情,引不起她内心任何波动。
“左不过是说二夫人见钱眼开,她房中的人被老夫人动了家法,有个年纪小的扛不住,将一摞当票子抖搂出来,老夫人已经让人将二夫人关去祠堂了。”
如画将看到的都说出,脸上有震惊后的余悸,“这回二夫人怕是不能轻易出来了,若不是怕家丑败露,老夫人都想把她送官了。”
玉相瑶仰起头冷笑,“家宅内院的事,老夫人不会允许传到外面去的。”说完想到玉嫣然,不知她此时在干什么。
祠堂的门关的紧紧的,衡芜院中一片黑暗,下人进出房门生怕弄出一点动静,玉嫣然周身仿佛蒙了一层寒意,不说话却能盯得人浑身发毛,她就这么坐在屋内看着外面的天色,直到更鼓敲过三声,这才披衣出门,径直走向祠堂。
玉刘氏披头散发趴在祠堂的地上,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仔细听了听激动起来,趴在门缝上往外看,口中喃喃道:“是嫣然吗……嫣然?”
玉嫣然神色掩在黑暗中,身子轻轻蹲下来,轻声唤道:“母亲……”
“嫣然……”玉刘氏一双手扣住门缝,奈何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她声音早就喊的嘶哑,就像钝刀子刺破锦缎发出的划音。
“你去求求老夫人,让她放我出去……这里又黑又冷……下人们像木头桩子一样,让他们拿个软垫子来都不肯……”
玉嫣然喉头一紧,眼眸却清凉如水,隐忍着声音道:“母亲怎的忽然想到做法事了,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快败露……”
“唉……还不是为着你爹爹在那边过的清静,那天看到瑶丫头给她亲娘烧香,我这才……”玉刘氏懊悔不已,眼泪早流了满脸。
玉嫣然身子一顿,半晌没有说话。
玉相瑶并不知道玉嫣然去探望玉刘氏,一觉睡得安稳,第二日主院就传出消息,说老夫人要亲自掌家,将钥匙对牌都收了上去。
老夫人的话一向在府中是权威,玉成峰去请安也勤了些,玉嫣然既没有给母亲求情,也没有躲在家里不出来,也是经常在老夫人面前嘘寒问暖,倒是没引来对方责难,一时间府上到处融洽祥和。
这天玉相瑶刚请完安回去,玉嫣然后脚就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玉相瑶连忙让了座,关切道:“大姐姐,这是怎么了?”问完后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眼神依旧是关切的神色。
彼时,玉嫣然抬脸,湿漉漉的睫毛粘连在一起,比平日里更加楚楚动人,她抓住玉相瑶的手哽咽道:“三妹妹,母亲在祠堂跪出病来了,姐姐这心里……”
她哭着将事情一说,原来她今天早上去看玉刘氏,叫了半天里面没动静,正在着急,里面传出虚弱的声音,玉刘氏气力不接,说自己浑身无力,一晚上都在发热,天色将明时昏了过去,听见她的声音才清醒过来。
玉相瑶皱眉,见她这样,恐怕玉刘氏的病不是装出来的,再说那祠堂常年不见阳光,里面的阴冷她是见识过的,饶是这样想,面上仍旧装作不解,只陪着伤心,“这可怎么办呢?要不去求老夫人,让她先放二伯母出来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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