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樾的人找到梁枝时,她处于半昏迷状态,摔在山崖下,两只腿各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崴伤。
那个位置很难呼救。
“我的人也是恰好,运气赶上了,才一到崖下找到人,当时下着那么大的雨,她人都吓傻了,叫她都没反应。”
驻足在病房前,陆忍稍撇眼看了下里边:“谢谢你。”
“没什么谢的。”
淋了一场雨,他从头到脚都是湿的,乌黑短发半干,满脸憔悴。
乔樾眼神微变:“医院有护工看着,你先回去换套衣服。”
“嗯。”
身上忽冷忽热,尤其是晚上这种病症高发期,头疼欲裂,全身骨头犹如被一辆卡车碾压而过,那种疼从骨子里渗出。
护工给梁枝精心的换了衣服,又扶着她洗漱,伤口不能碰水,在洗漱间折腾许久。
“梁小姐,小心。”
梁枝体虚身弱,借着力勉强能走动,行动极为缓慢,一小段路像蜗牛慢慢蠕动。
“我来吧。”陈否站在门口,看她挪得慢,心里揪着发疼,从护工手里接过人:“慢着点,不急啊!”
梁枝也比较信任她,半边身体都往她身上压,鼻尖充斥消毒水味道,张不开嘴说话,她用手势捣鼓两下。
陈否看着,才出意思:“你要喝水?”
她点头。
“先躺好,我马上去给你打过来。”
陈否替她盖好被褥,拎着水壶转身去茶水间打水,一路上眼圈绯红,出了门她捏把眼角,指腹沾上湿润。
梁枝精神状态不甚好,惊吓过度的缘故,时有情绪上的惊蛰波动。
下半夜发作一次,医生给打了一剂镇定剂,人才平稳下来。
“医生,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起伏,你们家属安抚好。”
医生护士离开后,陈否扭头看身侧的陆忍,捯饬大半夜,他温润的面部深蹙,脸色略白,眼底是一圈浓重的乌青。
“阿枝我会看好的,你去休息下吧。”
陆忍薄唇紧抿,表情沧桑又显黯淡:“我没事。”
说完,他自顾后退几步,在房门口的长椅上落座,这个季节,铁制的椅面冰凉刺骨。
陆忍只穿了件单薄的西服裤,许是来得及,裤腿上沾点些许泥印。
陈否取来毯子,替他盖上:“先盖着,会稍微暖和些。”
“谢谢。”
“我不应该窜梭阿枝去找付政霖的,要不是我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在那种极冻天,又下那么大的疾雨,即便是梁枝没受伤,在山崖下长时间也会被冻死,陈否满心内疚自责。
陆忍拉开交叉搁在腿上的手,抚了把脸,人稍显清醒些,声音清透:“这事怪不得你,谁也没想到蒋词消息这么敏锐。”
“他想干什么?”
“他找人在查阿枝回国的事。”
陈否压制下那口气,说:“蒋世城的死,他最清楚,现在却要把这锅顶到阿枝头上。”
陆忍嗓音很沉:“看付政霖的样子,他是不信她,已经认定蒋世城就是阿枝害死的。”
“我咽不下这口气。”
别说陈否,陆忍也咽不下,心里的情绪各种交织,拥挤得横冲直撞,在车上时,他差点产生一个推付政霖下山的冲动。
眼下忆起都觉后怕。
人的愤怒到达顶点,很难控制,其潜力无穷之戾。
他问陈否:“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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