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对于如今的平襄城大军而言,仅仅是稳住军心,有了同生共死的决心,还远远不够。
望梅止渴也好,指雁为羹也罢,姜维知道,他还必须要让将士们看到希望——胜利的希望、生还的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十分的渺茫,但在他的口中,这份希望必须是可望可及的。
也就在军心士气稍稍恢复了些之后,姜维也是再度给所有人打起气来:“平襄城虽小,我军守之却是正好,敌军空有兵力,能战于城墙者亦不过千人之数尔,我军守住些时日并不成问题。”
“我已经向丞相发出了求援信。”见众将士的目光聚集,姜维也是十分笃定地继续说道:“此刻,丞相大军已经正在赶来的路上,只要我们能坚持数日的时间,援军必然抵达。”
应该说,姜维的话语中,安定军心的意图很是明显。
可偏偏,就是这么浅显的话语,却是让平襄城内的汉军将士们笃定不已。
不仅仅是因为在溺水中的人往往会抓紧身旁一切可以抓的东西,哪怕那只是一根飘在水面上的稻草;这份信任,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姜维。
在姜维拒绝掉独自逃生的建议之后,其在军中的威信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很简单的道理,一个要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将军的话语,当然是值得信任的。
于是,在姜维的一番激励之下,平襄城内灰败的士气终于又再度稍稍抬头。
只是,姜维很清楚,若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援军迟迟不至,等待着他们的,依旧只有灭亡一途。
要命的是,在昨日便已经接到姜维求援的郭淮,被姜维寄予了厚望的郭淮,至今没有任何行动的意图。
确切地说,除了将姜维的求援快马转述至丞相处外,郭淮和他驻扎在冀县的一万大军,便没有任何的行动。
当然不是郭淮也叛变了,否则,郭淮也不会火急火燎地为姜维派出信使了。
事实上,从郭淮的角度来看,坚守冀县,保证陇右其他三郡不受袭扰,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很简单的道理,大军出击,未必就能解了平襄城的围困,相反,若是一个不慎,也被凉州军给击败了,那动摇的可就不仅仅是南安郡这一郡之地了。
即便只是进驻豲道,郭淮也未必有把握能在趁胜之下的凉州军的进攻中,保住豲道。尤其是在豲道、榆中,汉军两次在凉州军手下吃亏的情况下,郭淮更不敢轻进了。
相反,只要守住了冀县,凉州军再怎么闹腾,也不过就是一个南安郡的事情,汉军的损失最多也就是南安郡以及姜维所部数千兵马而已,并算不得什么。
因此,出冀县,百害而无一利,守冀县,虽无利益,却也无忧灾害。
该怎么选自然是不言而喻。
至于南安郡,姜维能守住自然是最好,即便不能,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这样浅显的道理,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得。
身在局中的姜维并不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也属正常;
麻烦的是,就在郭淮身边的汉军将领们对郭淮的坚守不出,也是颇有微词。
若非丞相一贯治军严苛,此时不少的汉军将领恐怕已经带着自己的本部兵马前往平襄营救自己的同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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