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尤其是主动对外作战,哪有十全十美之方案,有利有弊才属正常。”丞相随即也是说道。
闻言,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丞相随即也是接着说道:“而吾等所为,无非是权衡于利弊之间,而取利之大,弊之短者而已。此非一家之说,便可论断者也。”
说着,丞相也是转过头,看向吴懿的方向,继续问道:“子龙之策,诸位已经讨论,利弊之分,诸卿也都清楚。却吴懿将军认为,我军该兵出何方呢?”
听着丞相的问话,吴懿倒也不虚。和诸多的汉军将领们一样,自迁都之后,吴懿自己也没少在心中和家里讨论这出兵之事。
如今丞相问到,却是正好让吴懿一抒胸臆。
“禀陛下、丞相。”当即,吴懿也是抱拳而道:“末将以为,今日之大汉已非昨日之大汉,我军应着眼于中原,从而以一战而确定我大汉之优势,而非执着于争夺东吴之一隅之地。”
毫无意外,吴懿此言也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甚至可以说,无意思的话着实是有些说到了不少人的心坎里去了。
无他,经过这些年的胜利,大汉的朝堂之上对于东吴已经是颇为的不屑。
只是,他们显然都没有意识到,就在数年之前,东吴才打了大汉一个大输溃败的夷陵之战,也就在数年之前,大汉的国力也远在东吴之下。
不得不说,连年的胜利着实是让一众的汉朝臣子们有些飘了。
好在的是,朝堂之上也不是没有明白人在的。
就如丞相和马谡,显然都是从吴懿的话语中听出了其中的自大与骄傲,但毕竟此刻乃是讨论,不管是丞相还是马谡都没有打断吴懿的意思。
当即,得到不少认可之言的吴懿也是接着阐述了起来:“今我大汉,带甲之兵足有二十五万之众,以末将所见,我军完全可以兵分两路,攻略洛阳。”
闻言的丞相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丞相倒不是吴懿攻略洛阳的想法皱眉,而是“兵分两路”的话语,着实是让丞相无法接受。
无他,就算是再强大的军队,都要避免两线作战。
这点本该是常识的事情,作为大将军的吴懿却是健忘了,这着实是让丞相对吴懿有些失望。
很明显,与其说是吴懿健忘了,丞相更相信这是骄傲和自大蒙蔽了吴懿的心智。
不过,即便如此,丞相也并不准备就此剥夺吴懿说话的权利。
不管作为东州派和益州派的领头人,还是作为大汉的将军,吴懿都应该有说出自己想法的权利。
因此,压住心中的不满,丞相还是开口道:“具体说说。”
“是。”吴懿却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丞相的不满,反而是略带兴奋地接着开口道:“末将以为,我军当兵分两路:一路自襄阳而北上,若能击破樊城,进入南阳郡当是最好,即便不能,也可吸引魏军主力与我军对峙于长江两岸,以策应另一路之进攻。”
微微顿了顿,待众人消化掉了自己的意图之后,吴懿这才接着说道:“至于另一路,则是出函谷关,先行占领河东郡,再沿崤函通道,进入弘农郡内,进而进逼洛阳,迫使与我军对峙之樊城魏军回援,则我荆州军团,即可北上,掠南阳之后,或会攻洛阳,或进逼颍川,皆可造成曹魏之振荡也。”
“两路大军,只要任何一路得胜,则我军即可占据洛阳这天下之中,甚至可以威胁颍川郡,进逼许都。”一旁的吴班也是兴奋地补充道。
话音落,吴懿与吴班也是双双相视一眼。不用问,这个两线出击的方案正是出自他们兄弟二人的手笔。
应该说,除了两线出击的这个硬伤之外,吴懿与吴班的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
也的确如同他们所说的,两路之中,只要有一路得手,就能迫使魏军彻底放弃洛阳这个天下之中。
事实上,这个两线出击的方案,吴氏兄弟还是在丞相隆中对的基础上想出来的。
丞相的隆中对里,是荆州、汉中两路齐出,北伐魏国。
这里,吴氏兄弟只不过是将出兵的地点稍作了改变,将汉中改成了函谷关而已。
可就是这看起来不起眼的改变,却几乎是在照虎画猫。
两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两个字——距离!
丞相的隆中对,其核心思想是要分散敌人的兵力,集中自己的兵力,从而造成我军在局部的兵力优势。
从汉中到荆州,中间有上庸通道联络,两军之间这区区百里的距离,虽是山路,但若是快速行军,十日左右即可到达,看似汉军是两路出击,实际上两军之间却是互有联络,互相可以支援的存在。
甚至,汉军还能通过上庸通道,快速时间兵力的切换,从而打魏军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可以说,丞相的两路出击实际上是让魏军分兵,而汉军却是始终合兵在一处的。
很显然,吴家兄弟并没有领悟到其中精髓所在。
因此,到了吴氏兄弟口中的两路出击,却是真正的两路出击。
从函谷到荆州襄阳,虽然魏军那边也要分兵,但汉军这边要绕道汉中再走上庸通道,少说也得月余,根本无法驰援。
甚至,若是魏军秉持骑兵野外决战的信念,主动退出崤函通道,魏军这边的距离反而是大大缩减,从而能够快速地调动兵力,合兵一处。
只能说,吴氏兄弟的这趟学习,只学到了丞相的皮毛,却没有学到真正的内核。
可偏偏,这套看似还不错的说法,还真能懵到不少人。
随着吴氏兄弟的话音落下,还真就有不少的将领点头同意他们二人的说法。
好在,丞相和马谡等人在听到吴氏兄弟的话语之后,都是露出了一脸的无奈,他们甚至都懒得去反驳这样的想法——太幼稚了。
不过,丞相和马谡忍得住,可不代表其他人也忍得住。
随着几人夸赞之语,一旁的魏延却是笑出了声。
“魏延将军,何故发笑?”吴懿有些不解地问道。
魏延不答,却是笑得更加放肆了,甚至都有些直不起腰来了。
“文长,此乃朝议,不得失仪!”丞相当即也是呵斥道:“有何利弊,直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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