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林宁上城与朱儁并肩而立,翘首西眺官道方向,俱是目光灼灼。不过,朱儁是盼望好消息,最好是天子已经找到的好消息;林宁就很简单了,他对袁术的痞子大军和全是新兵蛋子的禁军不抱希望,纵然徐荣是真的退兵,没有埋伏,袁术追上去也是找死。
不到一个时辰,烟尘从官道远方扬起,数十骑飞驰而来。
林宁看了一眼心中有数,满脸血污,慌里慌张,衣甲破破烂烂,有袁兵,也有禁军装饰的士兵。朱儁吃了一惊,令人放进来,领头的踉跄两步,扑倒在地,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太尉,袁将军遇到埋伏,陷入苦战,快要坚持不住了,请马上发兵救援!请马上发兵救援啊!”
朱儁手中只剩下三千兵马,守洛阳都不够,不敢随便派出去。稍一转念,视线便转到林宁身上,朱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老夫兵力不足,林车骑可否发兵相救后将军?”那些残兵也把充满希望地目光投过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宁可损失一些利益,也要交到更多的朋友,今天损失的利益将在以后加倍收回,不能被眼前的蝇头小利冲昏头脑。林宁在心里默念半天,脸上表情不停变幻,就在朱儁以为他要拒绝时,终于开口:“贼兵势大,然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其志。传我将令,五千铁骑在前,三千狼骑兵在后,前后呼应,势必救出后将军!”他慷慨激昂地向朱儁行礼,“太尉,末将这就去了。”
朱儁激动不已,这么看来,林宁也不是全无仁心的诸侯,说不定日后的大汉天下,只有林宁做得到只手补天。
出城之后,林宁还有些忐忑,牛是吹出去了,能不能干趴徐荣,心里总不安稳。娘的,一次荥阳之战就被打出了阴影,这要再败了,以后遇到徐荣不得屁滚尿流?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心理素质不过关啊。
五千铁骑沿着官道飞驰,阵型不乱,始终做好了遭遇突袭地准备。不到半个时辰,林宁远远看到烟尘漫天,喊杀声响彻四野,他身边左许褚右凌操,领军的分别是颜良和文丑,波才等人留在了洛阳统领辅兵。
“全军戒备!”
林宁不是猛将,快到战场了马上缩入中军,把锋矢位置交给部下。颜良冲在最前面,五千铁骑以他的将旗为准,一鼓作气杀向混乱地战场。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要插进战局,左翼出现一支骑兵,正是李傕,嚣张地把幽州兵拦腰斩断;不多时,右翼郭汜统帅本部出现,幽州兵阵型愈加破碎。
“果然不出所料。”林宁反倒松了口气,只要伏兵出现就好了,都在明处,硬碰硬幽州兵怕过谁?
颜良抡起大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到之处,西凉军如波浪一般裂开。郭汜手下樊稠看不惯他的嚣张,过来拦截,不三合,被斩于马下。李傕从弟李维、从子李利更加不忿,交换一个眼神,一左一右,一挥刀,一抖枪,把颜良笼罩在内。以一敌二,颜良夷然不惧,妙到巅峰地嗑歪枪尖,时机、角度把握得分毫不差,李利招式用老,只有李维大刀直进。
在颜良看来,这一刀破绽太多,堪称漏洞百出。他摇摇头,轻巧地用刀杆点开刀锋,李维震惊地神色还留在脸上,就永远冻结了,被颜良一刀斜着砍成两段。李利悲愤不已,疯了一样舞出枪花,要杀颜良为李维报仇,结果当然是又赔了一条性命,颜良杀他和杀鸡一样轻松。
郭汜早就瞄上颜良了,见他这么嚣张,不禁大怒。跑到半路见颜良连斩三将不费吹灰之力,沸腾的心冷了下来,这也太猛了吧?我上去是不是他的对手?
或许是天意,文丑正率领部队猛攻郭汜本部,试图打破屏障,使幽州兵再度合二为一。攻得太猛,冲得太前,文丑错马之间西凉兵落马无数,直到长枪刺向郭汜。文丑看他一身耀眼的铠甲,心知是条大鱼,不敢大意,这一枪用尽了全力,务求一击必杀。
追随董卓南征北战多年的郭汜不是软脚虾,不是你想杀就杀的。大刀与长枪磕碰,文丑没有占到便宜,一个错马跑了过去,扯住缰绳,再回来依旧瞄着郭汜。
“欺人太甚!”
郭汜怒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当老子手里的刀是木头做的吗?拍马迎上,大刀舞得没有一丝空隙,又有亲兵护卫,短时间内文丑竟然拿之不下。
此时幽州兵和李傕、郭汜的部队纠缠不休,无法靠近前面的战场。林宁分明看到,袁术军队溃败加剧,要不是幽州兵来了充当强心剂,袁术也不会坚持到现在。如果一直突破不了伏兵,近在咫尺而不能冲破阻碍,等袁军彻底崩溃,徐荣腾出手来,幽州兵可就危险了。
锵!林宁拔剑,就要策马而进,许褚拉住劝道:“主公万金之躯,岂可自蹈险地?”
林宁微微一笑:“我不用命,谁愿向前?仲康,守义,我冲到哪里,你们就跟到哪里。自我而始,幽州子弟兵敢言退者,立斩之!”
“落下面具!”
随着这声命令,林宁身后五百亲兵把铁面具落了下来,他是一个很偏心的人,给自己做亲兵的,装备没得说,人人身穿铁甲,比天子禁军的标准配备还要华丽。他这次西进所带皆是骑兵,亲兵营也划分兵种各自建制,比如林宁兼任营将的“熊魂营”,就属于重型装甲骑兵,和重型装甲步兵的“虎烈营”同属于亲兵营的一等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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