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后，接到了李铭的电话，约我到浅草日料喝两杯，好久没见了，叙叙旧。李铭是我们一家供应商的业务副总，打了好几年交道，吃吃喝喝是常有的事。正好没什么安排，我说那行吧。他说，等下让我司机到你们公司门口接你，我说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下班时，我把车挪到了空出来的车位上，打了辆车，直奔浅草。李铭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我下车，老远跑过来跟我握手，嘘寒问暖。我说，你们做业务的，连说个客套话都这么假？他哈哈笑着，也不生气，拉着我进了预定好的小包间。

包间里还有一个很妩媚的年轻女孩坐在那，看到我们进来了，赶紧站起来笑着点点头。我看这女孩有点眼熟，一时也没想起来再哪里见过。不过一起喝酒时，李铭经常带各色不同的女孩来陪酒，看见谁都喊哥，转来转去就那么几个女的，见过也正常。

李铭介绍，这个是我常说的乔经理，赶紧喊乔哥。我说你他妈的才是经理，你全家都是。李铭继续打着哈哈，喊着喊着就成经理，等你成乔经理了，我再继续喊你乔总监，多吉利。乔经理，这个是小倩，怎么样，漂亮吧。来，跟乔哥握个手。

那个叫小倩的女孩伸出手来，喊了声乔哥。我脱下来的大衣放到了墙角，伸出手来跟小倩握了一下。说我叫燕赤霞，小心我收了你。这名字就带着风尘味，我并没有什么兴趣。

李铭说，当真要收了？要不要我现在就出去？

我说，你就别扯犊子了，赶紧点菜，都他妈要饿晕了，自助餐你还舍不得下单？

拿了菜单，点了两份生鱼片刺身、芥末章鱼、炒牛蒡、烤牛舌、芝士小澳龙等，又要了一瓶标价五百六的清酒。那服务员小姑娘看我们点了清酒，喜出望外，飞也似的跑出去下单。

因为另外点了清酒的缘故，菜上的奇快，三文鱼的品相也很好。

我蘸着芥末连吃了几片三文鱼，满口鲜香。李铭倒上酒，举起杯来，好久不见，先走一个。

做业务的劝酒是把好手，尤其还带了个美女劝酒，菜还没吃几口，半瓶酒就喝下去了，我自己喝了一多半。

“乔经理，我听说你们公司在裁员，你没事吧。”李铭问。

“我去，不亏是业务副总，你这消息比火箭还快啊。”我讽刺他道，“既然你都知道这么多了，对你有用的裁掉谁了，你会不知道？”

“我听说有你，不会是真的吧。”李铭谨慎的问，我没吭声，盯着他一直看，把杯里的酒一口干了。

李铭被我盯得有点发慌，也跟着把酒喝了，说“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没想好呢。”

“要我说，拿笔钱走了也好，出门转身就找个工作，这笔钱白得，多好。”李铭说的话，都透着一股芥末味。

我说你他妈的是关鹏派来当说客的吧，白眼狼。

那个叫小倩的女孩听到关鹏这两个字，皱了下眉毛，一脸厌恶，随即恢复正常。看我有点不高兴，赶紧给我倒酒，说乔哥，我敬您一杯。

李铭他们公司是关鹏拉进来的，但是具体的操刀事项都是我搞定的。李铭做了我们公司三年多的生意，从十几个人的小公司，做到现在两百多人的规模，X7都开起来了。关鹏从李铭那拿了不少红包，连他老婆回家的机票都找李铭报销。

对于我，李铭最多的时候就是兄弟长兄弟短的请我喝酒，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几张购物卡，总是连声感叹的说兄弟权利有限，除了请客户吃饭，别的也申请不下来。我说，什么权利有限，是因为全身的油都被关鹏榨干了吧，到我这就剩下这么点C2H5OH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