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慢吞吞的绕着齐如峰走了一圈,转而问一旁的东方未明,“仲父怎么把谁都往御书房带?朕不认识这号人物,赶紧弄出去,省得耽搁朕与仲父叙话!”
东方未明行礼,“皇上,这位是吏部侍郎齐如峰齐大人,也是太傅家的大公子。”
“哦,原来是太傅家的!”赵靖恍然大悟,“会斗蛐蛐吗?会下棋吗?还有,会喝酒吗?”
一听喝酒,齐如峰一股子怨气当即冲上脑门,“酒乃荼毒之殇,皇上身为帝君乃是天下人的表率,竟然醉酒将家父打伤,就不怕世人非议,有碍圣誉吗?”
赵靖揉着眉心,嘴角叼着草,一脸不解的望着他,“朕打伤了谁?你爹?齐太傅?”她骇然回头望着跪地的众人,“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皇上!”齐如峰一怔。皇帝的装疯卖傻来得太及时,齐如峰气愤不已,可一时间还真不知该说什么。
“朕是喜欢喝酒,可朕千杯不醉,怎么可能喝醉了伤人呢?再说了,再怎么醉也不敢伤了齐太傅他老人家!”为了立鉴清白,赵靖当即一声吼,“来人,给朕抬几坛酒来!”
“皇上,您这是要作甚?”赵远南慌了。
赵靖镇定道,“齐大人不相信朕千杯不醉,以为齐太傅受伤是朕喝醉酒伤人。那朕就教他看看,朕的酒量有多好!也免得传出去,说朕这个皇帝,以君位欺下臣!”
东方未明可算听出来了,小丫头将最后那四个字咬得真够重的!偏偏齐如峰是个草包,未必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以下犯上,罪该凌迟!
齐如峰愣住,皇帝这是演哪出?这番话若是传出去,还不知世人要如何议论自己?逼着皇帝喝酒?逼着皇帝认错?
“自古只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东方未明闲庭信步的走到一旁,悠然坐定,“本王还没听说过,臣要君饮酒,君不得不醉的道理!”
齐如峰哑巴吃黄连,这两人……这双簧唱的,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他只是个侍郎,无召不得入御书房重地,所以才会跟东方未明一道入内!原本是要东方未明亲眼看着他如此惩罚小皇帝,让东方未明自乱阵脚,给他们一个教训挽回太傅府的颜面,可哪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靖“呸”的一口吐了嘴里的草,瞧了瞧天边的晚霞,“反正都快晚膳了,二位如今进宫是不是觉得朕一个人吃饭太孤单寂寞,所以赶着来陪朕?”
“微臣遵旨!”东方未明行礼。
齐如峰是要拒绝的,可东方未明却抢先一步。听得这话,齐如峰狠狠剜了一眼东方未明,但人家压根连眼皮子都不抬一眼,只将他当成透明的。
“皇上!”齐如峰道,“微臣还有要事,微臣先行告退!”
“这就走吗?”赵靖仿佛有些失望,“也不知齐太傅如今怎么样了?齐大人难得入宫一趟,朕岂能让你空手而归!”
见着侍卫已经将酒抬了上来,赵靖当即手一挥,“这些美酒佳酿,就让大公子随车带回太傅府!顺道替朕问候齐太傅,等朕得空便亲自去看他!”
语罢,赵靖还将地上的蟋蟀罐子拿起,直接塞进了齐如峰的手里,“若是太傅养病的时候太过无聊,就让他玩蛐蛐!这种小东西,闲来时打发时间是最好不过的,反正朕都是这么做的!”
齐如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想大发雷霆,可皇帝这赏那赏,自己再发脾气那就是不识抬举,就是罔顾圣上美意!传出去还得落一个大不敬之罪!又或者,齐太傅教子无方,冲撞帝王!
打碎牙齿往肚里吞,齐如峰行礼,“多谢皇上!”可脖颈上、手背上的青筋,凸得清晰可见!
齐如峰咬牙切齿的离宫,东方未明靠在一旁的石头上,悠然自得的看戏。
一场戏落幕,底下人纷纷散去。方才陪着皇帝玩蛐蛐,而今摄政王没有怪罪,众人不跑才怪,难道还嫌命太长吗?
“仲父觉得,朕处理得如何?”赵靖笑盈盈的凑到他跟前,负手而立之时,唇角微微扬起。此刻的她,更像是需要夸奖的孩子。
东方未明轻笑一声,仿佛有些嗤之以鼻。
赵靖直起身子,“朕又哪里做错了?”
长长吐出一口气,东方未明站起身来,牵过她的手,如同父辈一般眉目间尽展温柔之态。他举止柔和的为她捋下袖子,瞧着那截露在外头的皓腕,面色微微黑沉下来。
“皇上是九五之尊,身体发肤当顾自珍重。”东方未明慢条斯理的开口,“不怕把自己冻着?”
她的掌心是这样的凉,看着她被冻得发青的腕上肌肤,他的面色更是冷了又冷。宽厚的掌心紧紧裹着她冰凉而柔软的柔荑,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还真是不赖!
可赵靖却不觉得,他的掌心因为常年持刀握剑,早已磨出了粗粝的老茧。他握着温凉舒服,她却被磨得生疼。这两年的养尊处优,还有汤药的服食,让她的女性特征越发的明显。比如这细皮嫩肉!
东方未明牵着她进了御书房,魏淑歌和赵远南会意的合上房门。有些事情是不该他们这些人在场的,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东方未明也会容不下他们!他们所能做的,便是信任赵靖!
被东方未明带回御书房,赵靖仿佛有些不高兴,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半嘟着嘴垂着眼皮子。
“皇上这是作甚?”东方未明笑道,“是觉得玩的不够,还不能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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