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醉笑了笑,“不急,他都把齐云山送回京城来了,想必也是看热闹的其中一员。不把这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齐云山回来了,这京城里只会越来越热闹。”
“狐狸早晚要露出尾巴。”文于野有些担心皇帝,从柯伯召那句话来判断,皇帝身处水深火热,身边不乏齐家或者丞相府的细作。一个被人监视的皇帝,真是说不出的悲哀,那可是天子啊!
柯伯召走出四方门的时候,刻意回头瞧了一眼四方门的匾额,眸色微沉。
福子行礼,“相爷,回相府吗?”
“去太傅府。”柯伯召上了马车,心里盘算着要跟齐云山说的话。心里过一遍,到时候也能仔细一些,不至于出了纰漏。眼下这局面,已然容不得丝毫的行差踏错,毕竟齐云山似乎已经开始起疑了。不,应该说,经过丧子之痛后,齐云山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门生。
马车在太傅府停下来,柯伯召大大方方的下车,守归早就等在了门口。
守归行礼,“相爷,您来了!”
“你等了很久?”柯伯召随口一问。
守归笑道,“奴才也是刚到门口,没想到相爷正巧来了。”
“巧得很。”柯伯召不以为意,跟在守归身后往前走。这太傅府来了不止一回,对柯伯召来说,并不陌生。这个方向,似乎不是去书房的,倒像是去后花园的。
思及此处,柯伯召心下生疑。寻常时候,齐云山见他都是在书房。旁的不说,齐云山勤于公务这事倒是实打实的,纵然年过半百,到了这岁数,却从不敢放手朝堂大权。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柯伯召见他,都是在讨论公务。而公务这等朝堂大事,只能在书房里商议,免得隔墙有耳。
但是这一次,齐云山好像真的不太对。
柯伯召见到齐云山的时候,齐云山正捋着袖子,拿着剪子修建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太傅府的后花园,柯伯召倒是不经常来,还真的不太熟悉。只是进出太傅府久了,便听说这后花园是太傅府的禁地,往日里也不许外人进来。院子里,是有专门的园艺精心打理,不许旁人轻易插手。
“恩师,您这是……”柯伯召愣了愣。
“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说到这里,齐云山满是褶子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一丝悲凉之色,“我老来丧子,在皇陵的那些日子,倒也是想明白了很多事。世间事多有注定,约莫是我年轻时候造的孽事太多所以……该有此报!”
“恩师?”柯伯召面色微紧张,“恩师心系天下,又是朝廷重臣……”
齐云山苦笑着摆摆手,“旁人不知,你还不清楚吗?当日若不是皇上手下留情,只怕我齐家早就遭遇了灭顶之灾。弑君谋逆,理该诛九族!皇上开恩,能宽恕我不死,我已经是感激不尽。”说着,他含笑为花卉浇水,“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当年我最喜欢的样子。”
他自顾自的说着,“当初我入住这府邸的时候,还不是太傅府呢!偏偏这一块院子,荒废得厉害,好不容易拾掇出来了,就成了如今的模样!原本这院子里还有不少梅花,后来……都死了。”说到这儿的时候,齐云山叹息着站在原地,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神情迟滞的环顾四周。有那么一瞬,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眼睛里冷不丁红了些许。
“恩师此处着实风景秀丽。”柯伯召一番话,将齐云山的神思瞬时拉了回来。
齐云山回过神来,握着水瓢的手微微轻颤了一下,“是挺好的!以前只顾着争权夺势,忘了身边还有如此风景,而今突然想开了,便觉得既然是自己欢喜的就该亲自来,也不枉费这般美景。”他弯腰浇水,还真是一副事必躬亲的细致模样,瞧着可真像个名副其实的花农。
“学生方从四方门回来,皇上口谕论功行赏,学生便提议让文于野去了刑部当个主簿。为此,皇上深感满意,还给了文于野一处小宅子。”柯伯召一五一十的说来。
齐云山笑了笑,“皇上把他放在刑部?”
“朝堂之上,文于野与刑部尚书李明瑞有些碰撞,学生心想着既然不能在朝廷上杀了文于野,那就让他活着吧,活着总有哭的时候。把他放在刑部,就在李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别说翻出浪花来,就算以后要做点什么,恐怕都得经过李大人的首肯。”柯伯召躬身作揖,“事先未能同恩师商量,还望恩师见谅。”
齐云山摆摆手,“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以后这些事就不必同我商量,你自己看着办吧!而今我挂着太傅的虚衔,只想着能太平度日。那些事儿,都同我没关系,人老了精力跟不上,只想着能安度晚年。”他瞧着院子里的风景,“如峰这一死,我这半条命没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语罢,齐云山苦笑着回望柯伯召,“朝廷就交给你,你是丞相,是百官之首,有什么事跟六部商量,以后就不必同我这老头子说什么。唯有一样,还望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能答应我!”
“恩师请说!”柯伯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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