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建仓库时村长为了省银子,便把墙建得极矮,只比宁长青高半臂之长,这些年也没失窃过,他便不管了。
这会儿宁长青轻易便把三百多斤米偷了出来,而后从另一条田间小道上绕远路,把米送到了村长家。
这时村长正坐在自己院子里看夕阳,手边搁着一盘花生,哔哔啵啵地嚼着花生,那声响,像夜里偷吃的老鼠。
他见宁长青过来,嘴角勾了勾,面上是一闪而逝的得意之色。
瞧瞧,这宁长青便是再拧又如何,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他说他少交了税,他还不得吃这个哑巴亏,乖乖地把剩下的补齐?
“长青过来了呀!”村长站起身,扑了扑衣裳,花生壳儿落了一地,“这是剩下的田税啊?”
宁长青力气大,可背上一麻袋,两手各一麻袋的米还是累得他够呛,他把那米卸下来堆在村长面前后,立在那儿,汗如雨下,气喘如牛。
然而宁长青仍然是那样笔挺地站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态,这不卑不亢的模样村长看着心里不得劲儿。
他瞥了眼这三个麻袋,见多了谷子的人,打量一眼便知道那儿至少有三百斤谷子,他也懒得称了,这便回屋寻来纸笔,按规矩记上一笔,让宁长青按了手印。
宁长青办完这些,抹了汗,不卑不亢地道:“今年的我认栽交了税,可我们实际只有六亩地,村长您那鱼鳞册子该改改,把我们家的四亩加到我伯父名下。”
村长从簸箕捡了个花生,大拇指头一压,“咔”的一声响,壳儿爆开,两粒花生仁儿便滚到手心里,他往口里一塞,用牙齿细细碾磨,如此剥了好几个花生才扑了扑手,道:“你们家先前不是同大房争田争得很热闹么?这会儿又把田还回去,你当这是闹着玩儿呢?你想改便改?”
宁长青心里明白,他娘不是个做事没谱的人,当初他娘同宁致远商量只要一亩地意思意思时,定不会让宁致远去村长那儿把五亩都记在她名下,如此,村长那儿记的宁长青家是十亩田,便是钱氏和村长二人的计谋了,为的就是今日用田税来为难他,如此,他轻易不会改。
“我来的时候看见我伯母了,同在一处,”宁长青淡淡道。
村长却立即变了脸色,“你……你可别信口雌黄,你当这事儿说出去,村里人会信你?”
“我想请婶子去一趟仓库,”宁长青瞥了眼村长。他口中的婶子自然是村长他老婆。带她去仓库,方才两人办事时留下的痕迹瞒不过她,到时村长家便得鸡飞狗跳了。
“好,好好好!宁长青,我给你改!”村长恨得咬牙切齿,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宁长青笑笑。
而更令村长想不到的还在后头,十几日后他把谷子清点交上去时,发觉少了三百多斤,他恨得险些没把库房拆了。
不仅是为几百斤谷子,而是他给宁长青下绊子,却绊倒了自己,这令他万分挫败,最后他不得不自掏腰包补上,还气得病倒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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