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管家说是教小姐学琴的,想来是哪个落魄的富家小姐吧,不然村里的,谁能摸着琴?”
“可惜了了,生得这个相貌,咱们爷回头还不得把她吃咯?”
说着说着几人又说起刘员外的儿子,也就是牛春兰她丈夫刘子初的风流韵事来。
那头若弗被领着进了刘员外的书斋,果然见着上回那个给她打赏一两银的刘员外。
他着一件石青色下摆镶两缕灰鼠毛的直裰,用木簪子将满头灰白头发簪在头顶,坐在若弗上首,一脸的严肃,先是请她喝了茶,再问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与宁家的干系。
若弗按宁大娘那一套说辞说了,刘员外也没细究。他只最后捋着髭须笑了笑,“小姑娘你恐怕没说实话,白灵山哪家能供你学琴?你这手琴,必经名师点拨过的。”
若弗也笑了笑,抿了口茶,“我是哪儿人不要紧,这手艺师承自谁也不打紧,只要我能教您孙女儿便成了,您说是不是?”
刘员外哈哈大笑两声,说是,“我那孙女是我前儿媳所出,十二岁了,性子倔得很,待会儿你见了便晓得了!”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一身着粉色短袄,下配珍珠白马面裙的妙龄少年撩帘进了来。她虽同长红一般年纪,却比她高半个头,瘦条条的身子,容貌中规中矩,只一双吊梢眼,看人时自带一股子傲气。
在若弗看来,这就是端出来的小姐范儿,其实真正的小姐,举动没她那般不自然,譬如她自己便是。
“祖父,这又是哪个呀?可不是谁都能来做我的琴师的,”刘鸳瞥了若弗一眼,神色中带着不信任。
若弗忽而想起自己,自己对女夫子说的头一句话同这个意思差不多,所以这姑娘就是另一个自己?原来自己当初这么嚣张不知礼数啊!若弗想想都脸红。
再想想牛春兰是这十二岁姑娘的继母,若弗便替牛春兰难受。
自然的,刘员外立即呵斥了自己孙女儿,还让若弗别往心里去,又让刘鸳介绍了自己。
“我六岁时便开始学琴,老师是祖父的故交,雍州城最有名的乐师,他说过,学琴最要紧的是跟对师父,其次才是勤学苦练,那些没甚名气,打肿脸充胖子的,只会误人子弟。跟了这样的师父呀,练得愈勤,学得愈偏离,最后想改都改不过来了,”说这话时,她一双吊梢眼直直盯着若弗,嘴角一点挑衅的笑意,仿佛在说若弗就是那个误人子弟的琴师。
若弗撇了撇嘴角,放下茶盏回敬道:“你师父说得不错,不过不仅有误人子弟的师父,还有蠢钝不堪的徒儿,有学个皮毛就出来瞎显摆的,还有说了半天领会不了曲意的,更有光说不练,嘴上功夫了得,一动手便弹得要人命的,什么样儿的都有,像这样的徒儿,给多少银子我都不教的!”
赚银子只是顺便,她首要是来见牛春兰的,所以,面对言语不敬的小姑娘,还忍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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