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家在隔壁的小湘村,宁长青一早便去刘老二家借了牛车,预备送若弗过去。
寒冬腊月的天儿出门,宁大娘不解,问宁长青去哪儿,他不敢说自己要去刘员外家,因着他娘也不许他跟牛春兰再有往来,宁长青于是撒谎说要去镇上,宁大娘没怀疑,叮嘱了几句便回屋编篮子去了。
若弗在屋里捣鼓了许久,换上了她最好看的一件水绿色长袄,梳了个齐整的螺髻,用先前宁大娘为她买的发簪别着,想了想,还是换成了宁长青为她削的那支,而后点上一点儿胭脂,她本就生得清丽,一点点颜色便令她像是白中透粉的荷花一样沉静美丽。
一出门,宁长青便看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错开视线,清清嗓子请她上牛车,而后,他便赶着车往大道上去了。
途中若弗同他闲聊,问他:“宁长青,要不你家也买头牛吧,横竖你有银子,若不够,我给你,省得回回要去哪儿都得借人家的牛车。”
“你当是牛就会拉车?要训练一头会拉车的牛,至少得几个月的功夫,”宁长青说着。
若弗忖了忖,也是,过几个月自己都回家了,他们家又不常去镇上,要牛车也浪费。
然而宁长青话虽这么说,思及往后若弗得常去刘员外家,还得去镇上,他便想着,要不从刘老二手里把这牛车买下来得了。
走了大半个时辰,二人便进了隔壁的小湘村,那村子同上阳村差不许多。一条大道直通村子深处,两侧是一望无际的田,有水田,田里堆了茅草;还有旱田,里头头种的白菜萝卜都冒了头,因着天儿冷,道上没几个行人,一路通达。
最后,马车在一栋大屋前停下,那屋子在一片青砖大瓦房中脱颖而出,不用土砖砌墙,用的是木材,刷了红漆的木材,还安着雕花窗呢!
屋前是个极大的院子,用砖石砌的围墙,从马车上可眺望到围墙里几棵茂盛的女贞树。
若弗下了马车后,宁长青不再跟着她,他摆摆手,“去敲门吧,乡里乡亲,都知根知底,人家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说话留心就是了,”说罢他便驾着牛车往人家旱田里去了。
若弗知道,他是怕见牛春兰。
若弗可不怕,她从来不怕生。
她去敲门,一个看门的老人家开了门,进去通禀后,便把若弗领进屋去了。
刘员外家不仅大,奴婢也不少,光是若弗所在的前厅就三个伺候的,外头还有几个洒扫。
这院子与周家的庭院自然比不了,亭台楼阁一概没有,仍是农家小院的布局,精致细节处更与达官显贵家的园林比不得,只胜在阔大,若弗扫了一眼便没甚兴致看了。
几个侍茶的奴婢见若弗一身粗布袄子,连绣花也没有,便对她存了几分轻视,还当是爷在哪儿招惹的个美貌村妇呢。
可瞧见若弗那优雅的坐姿和饮茶时的讲究,便又觉此人不简单,后头听说被传去老爷屋里了,几个奴婢更讶异,聚在一堆窃窃私语。
“诶,方才那姑娘生得真没得说的,还有那做派,看着像个小姐,她是来这儿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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