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娘和长红端着饭碗来到大门口,静静看着庭院中劈柴的宁长青,长红张口想喊住他,却被宁大娘拉住了手肘,“你好好吃自己的饭。”
宁大娘到底多吃了几年饭,一看若弗回来时的模样便猜到了七八分,遇到这种事,也难怪他儿子难受。
宁大娘没去劝宁长青,而是拉着长红回到饭桌上,假作不知,继续用饭,用罢饭便收拾了碗筷,回房安歇了。
若弗也沐浴完了,她神情恍惚地回到屋里,而后拉开柜门从里拿出几件宁长青的外裳披在身上,有夹棉的,也有单衣,通通都穿在身上。
宁长青回房时,看见的便是穿得蚕蛹一般的若弗,她坐在椅子上,呆呆的。
“你穿这么多做什么?你冷?”宁长青随手阖上房门。
若弗听见关门的声响,不由打了个颤,她摇摇头,“我不冷,我就是想多穿几件,”说着,她忽的从面前的条案上拿起宁长青用来削箭杆的刻刀,对着自己的脸。
“你要做什么?”宁长青上前,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子,把她手中的刻刀夺过来。
“宁长青,”若弗望着他,纤长的眼睫轻颤,一滴泪落了下来,她问:“你说我这张脸是不是太坏事了,先前我在京城时还不觉着,每回我去到哪儿,都是夸我好看的,这会儿我明白了,长得太好看也是错,我划了它算了!”
“这是什么话?生得好看怎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因你生得好看便觊觎你的人!”宁长青的声音带着某种坚定的力量,他的眼是孤狼的眼,他道:“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说罢他便来拉若弗,拉着她去床边,掀开被子,“你今儿累了,歇息吧。”
若弗摇头,“我睡不着,”她阖眼便能看见白日的情形,她怕极了。
宁长青拉着她坐下,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我在这儿你能睡得着么?”
若弗将脑袋紧挨着他温暖又结实的胸膛,伸手环住他的腰,她阖上眼,渐渐的睡意袭来……
而宁长青却一夜未眠,他拥被抱了若弗一夜,次日清晨,他托着她的脑袋,轻手轻脚将她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而后,从柜子最下层叠好的衣裳下拿出那把许久没用过的短刀。
连早饭也没用他便出了家门,走前还叮嘱长红好好照顾若弗,他今儿不定能回来。
长红和宁大娘想问他要去哪儿,可看到他密布血丝的眼和眼下浓重的黑影,宁大娘终是只叮嘱了一句:“长青,不能意气用事。”
宁长青颔首,“我有分寸的。”随后,他便去刘老二家租了牛车,驾车赶往刘员外家……
天上忽而下起雪粒子,哔哔啵啵落在他身上,嵌进他狍子毛缝制的披风里,他一抖,那雪粒子便像绿豆一样窸窣掉下来。
待到刘员外家门前时,开始飘雪,他让门人进去通报宁长明一声,让他出来相见,而后他便坐在牛车上静静地等,等到那雪染白他的发顶,待到披风上也覆了一层碎雪时,他终于翻身下了牛车,将身上的雪全抖落了。
他知道,那个人不敢来见他。
“去通报你们太太,说有一个叫宁长青的来见她,”宁长青冷声对门房道。
没一会儿,一身水红色福纹长袄的牛春兰快步走出来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刘鸳与她不和,自然不愿同她说这事,而她的丈夫刘子初压根没回来,他不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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