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牛春兰缓步走向他。

这是她嫁到刘家来后，他头回主动来寻她，上回在成衣铺子意外相见，他们也没能说上一句话。

她望着他，眼中有泪意，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光，她总是跟在他身后，那时她也在心里发过誓，要一辈子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可惜世事难料。

宁长青却始终波澜不兴，他今儿不是为旧情来的，他现在愤怒得想杀人。

“太太，请让您家的马夫宁长明过来，我有话要同他说，”宁长青声音冰冷。

牛春兰愣了愣，却还是给身边的妈妈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把人叫来。

“长青，日子过得真快啊，我嫁人好像还是昨天的事，”牛春兰语重心长，雪也落了她满身，她感叹起了过往。

她将永远活在她的过去，从她嫁过来那一日她便死去了，过去那些日子才是她一生中唯一的鲜活，是她往后余生的养分。

宁长青曾经也像她一样，靠那点儿养分支撑着，可他遇到了若弗，他终于从长久的失落中挣脱出来，他不再留恋过去，他只想说今日，说以后的事。

宁长青望着牛春兰，她的样子一点儿没变，只是满身疲惫，也是，有一个那样风流浪.荡的丈夫，她怎能不疲惫，想到这儿，宁长青更恨刘子初，他娶了他曾经最爱的人，又将魔爪伸向他的大小姐。

“你男人在家么？”宁长青问。

牛春兰愣了愣，微低下头回道：“昨儿去镇上谈生意了，不知何时回来。”其实她也不知他去哪儿了，那个人从来不着家。

这时候，长明终于由一奴婢领着走出来，他望见门口的宁长青，神色大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大门口来。

人踏出门那一瞬，宁长青便冲了上去，一个拳头砸在他脸上，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周围所有人，尤其牛春兰，惊呆了。

长明还想反抗，他比宁长青更高大些，腿也没瘸，可面对发怒的宁长青，他毫无招架之力，才两拳便倒在雪地里，鼻尖嘴角鲜血渗出，脑袋晕乎乎的，挥出的拳头也杂乱无章，压根打不着宁长青。

“宁长明！”宁长青掐住宁长明的脖子，抵在地上，一个拳头又砸了下去，“你再敢干这丧尽天良的事，下回往你脸上砸的不是拳头，是刀子，我宁长青可不会顾念什么兄弟亲情！说，你还敢不敢？”

“我呸，宁长青——”

话未说完，一个拳头又砸了上去，宁长明脑子“嗡”的一声，连拳都出不了了。

一旁看着的几个奴婢不敢来拉人，忙跑进院里寻小厮，牛春兰则急得大喊：“长青，别打了，你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我问你，你还敢不敢？”宁长青死死掐住宁长明的脖颈，掐得他满面通红，直翻白眼。

他剧烈咳嗽着，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摇头，激烈摇头，身子挣扎着，在雪地上挣出个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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