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时一定在用晚饭吧?北风在外呼号,屋里一家人围桌而坐,桌案上放着三碗炒得香喷喷的菜,热气腾腾,他们一人一夹胡萝卜,一人一夹熏兔肉,吃得津津有味,说不定宁长青还要感叹一番,“终于不用吃若弗做的饭菜了!”
然而实际情形却是,没了若弗的吵吵闹闹,一家三口的晚饭吃得没一点儿声息,连熏肉也味同嚼蜡,每个人只用了半碗饭便放下碗筷,各自回房去了,后头长红还跑去问宁长青,“哥,嫂子啥时候回来啊?”
宁长青不答,只让她赶紧去歇觉,他心里知道,若弗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冬夜里,门窗紧闭,那风也能钻进来,直钻到被窝里,钻到人骨头缝里去,偏夜还这样漫长,他们都冻得睡不着,也或许不只是因为冷。
次日凌晨,若弗才钻进被窝里迷瞪一会子,便听见敲门声,“姑娘,该起来了。”
她哦了声,撑着床迷迷糊糊坐起身,而后懒洋洋地穿衣下床,洁齿净面,忙活了好一阵才背上包袱,拉开房门,随赵东来一起下楼。
接着又是坐马车,又是长途颠簸,若弗夜里睡不着,在颠簸的马车上竟然睡着了,渐渐的,她沉入梦乡,梦里,宁长青在刑场上,他的脑袋被刽子手按在木桩上,随后那刽子手举起了刀……
若弗在刑场下的人群里,哭着往前挤,大喊宁长青的名字,忽而,四面八方传来宁长青急切的喊叫:“快走,快走!”
若弗惊得坐起身,头皮发麻,她急得四下张望,眼前是赵铁匠的脸,耳边是辘辘的车马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马车上,而方才那是个梦,她心下一松,吁出一口气。
“怎的了?”赵东来淡声问:“做噩梦了?”
若弗轻轻颔首,将怀里的包袱抱得更紧,这时,她忽觉手臂被什么硌了一下,于是放下包袱解开来查看,竟从带来的棉衣兜里寻出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她怎会有五两银子?她身上连五个铜板也没有啊!
难道是宁长青?
她不由想起临走时宁长青的眼神,还有方才那个梦,梦里他就要死了,却还命她快走,愈想若弗愈觉不对,宁长青说让她去寻她祖父帮忙为他脱罪,这一点儿不像他的做派,他先前不是一直告诫她,不能事事靠父母,自己的事儿要自己解决么?
所以宁长青又在骗她,骗她走,他准备一个人扛下一切,然后像她的梦里一样被送上断头台么?
“停车,停车!”若弗拍着车壁,急声大喊。
“怎的了?”赵东来看向她。
“我要回去,赵大爷,我不去了,我要回去!”若弗急声说着,身子已经半站起来了。
赵东来神色一凛,手搭在她肩头将她强按下去,冲外喊道:“继续赶车!”
鞭子往马身上一抽,才缓下来的马车行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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