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一熄灭,皇甫德把信函抽取出来,那纸变得洁白油量,透着晶莹透亮的光。
莫多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像极了初来中原时在街上看到的变戏法的,一遮一开,一开又合,让人看了不住叫绝。
皇甫德把信看完,又利落的烧毁,然后脸色有些难看,他对莫多乌说:“多谢莫兄弟为之传信,只是今日我必须回去处理事情。”
“大人不用客气。”他看着那已炖干了汤汁的肉不免觉得可惜,烂熟的牛肉要是配上蒙古的好酒,对饮一夜也不会厌烦。
皇甫德对此了然于胸,莫多乌来中原举目无亲,是不可能只是为了给自己传信来的,他就明说:“莫兄弟来中原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呢?”
拉古看了一眼主人,莫多乌点点头,他便给皇甫德又行了礼:“拉古和主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原,其实是想找到二世子,世子于两个月前离开蒙古,部落首领颇有微词……以为世子有逆反之心”
“世子?你既叫他主人?莫非老夫眼拙,不知是蒙古大汗来访,招待不周敬请见谅!”
皇甫德早就听说,蒙古大汗器宇不凡,俊美强健,把五大部落管理得井井有条,特别是在最近几年,蒙古气势大涨,甚至威胁到辛南王朝的北疆大部,令皇甫德意外的是,他没想到蒙古大汗如此的年轻,看来还没有到而立之年,身上架子不大,却有一股天生的贵族神勇,给人无声无息的压迫。
蒙古大汗轻自走中原,竟是为了找寻世子?皇甫德有些摸不清莫多乌后面的真正目地,但他如此坦诚,他却也不好过多怀疑,究竟只是单纯来寻人,还是看重了辛南的土地
莫多乌也明白,自己身份特殊,说也不是,不说更是麻烦,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坦诚相待,毕竟有求于辛南,他再想兴风作浪,也会有所顾忌,更何况,从一开始,他想的都是与辛南由此交好。
“大汗如此坦诚,老夫也就不多说了,看大汗的意思是有意隐瞒身份,自然也没有理由为难,不如大汗可肯赏脸到寒舍一避,他日也好找寻世子。”
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正愁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且在城里没有一个熟人,莫多乌感激了一番便与皇甫德到屋外的马棚里牵了马,恰好三匹,是他们为了防范于未然预备的。
皇甫婳也正赶回了城中,风间把他送到丞相府门前,正好碰到了管家率领一干家丁举着火把要出城。
“三小姐!三小姐你回来了!”
管家没想到皇甫婳这么突然就回来了,他欣喜的差点一股热泪盈眶,但是看皇甫婳的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男人,虽说是超凡脱俗,但却带着面具,显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他连忙把皇甫婳护到背后,举着火把喊道:“保护小姐!”
家丁立即把风间围住了。
“管家!他他不是坏人。”
说着她就红了脸颊,羞怯的精神道,脸庞被火把的光着亮得刺人,若她自己能够看见应该要羞得跑掉了吧。
风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驳,这样的境况他不知道见过多少,但是一般敢对他横眉冷对的人都已经死了,若无皇甫婳在场,这些人早就成为死尸了。
管家看皇甫婳一脸娇羞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把家丁撤了回来,他又说:“小姐,老爷没有跟你在一块儿吗?”
“爹爹爹爹还没有回来吗?”
“怎么老爷不是一大早就跟小姐去吃早茶了吗?”
皇甫婳也急了,她没有想到爹爹居然没有先行回府,那他究竟去了哪里呢?一个可怕的设想蹦到了脑海里,她指尖都抖了抖,风间见状,牵过了她的手,轻轻的说:“没事,有我在。”
万千情话,都比不过这样温柔,她的心仿佛融入到一池春水里,起起浮浮,好久不能平稳。
“有马蹄声。”
风间突然说道,凭他的耳力万不会听错,有三人正朝丞相府而来,马蹄落地有声,来得急匆匆,相距不过三里。
“爹爹一定是爹爹”
皇甫婳向前跑去,管家和家丁紧跟着,火把烧得火热,风一吹,像一把把淀上的火莲,那样子又艳又烈,不顾一切的舞动着身子。
“大汗,前方不远处就是府邸。”
“大人不必客气,还是叫我莫多乌吧。”
骑马跟在最后的拉古也附和道,马鞭扬得越来越快,仿佛置身在草原,蒙古汉子的粗旷在他们身上一览无遗。
拉古喊着:“前面有火光。”
皇甫德一看果然,上百的火把越来越近,他看见了如他所料安然无恙的小女儿迫不及待的奔过来。
一扯马头,“吁——”地,马就在原地踏了几步,然后停下来,皇甫德以最快的速度下马,把皇甫婳喜悦的抱了抱:“婳儿,你没事就好。”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
管家跟家丁都松了一口气,这整个半夜总算没有白费苦心,于是大家都熄了火把,跟在皇甫德后面进去了。
风间在一边看着皇甫婳哭丧着的笑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好似一朵初开的芙蓉,素淡尔雅,他也有一点失落,这丫头爹爹一回来就把他抛到脑后了。不过也好,他本也不想被人知道了身份,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省了他许多的事情。
只是皇甫德后面的两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看样子那两个人并不是中原人,却都是一派不同凡响的模样,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查查。
月渐垂坠,外院凉风吹来,送起一片荷香,皇甫婳听从爹爹的话要回房,又问了两个姐姐的情况,得知她们担心得打紧却撑不住睡下了,心里愧疚得很,想着,她才又记起风间来,心轻快的要飘起来似的。
她在院中一盘月季边站住,走不是,不走也是,剁起脚来又不知道怎么办,后来她试着叫了一下:“风间”
隔着高墙,她明明知道他可能早就走了,她却无比希望的那人还没有走,可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她失望的要回房,但是听见有人打趣她:“这么快就想我了?”
她一笑,转头娇嗔的瞪着风间,却昂起头与他调皮的擦肩而过:“我哪有!”
风间就要看得痴了,她怎么可能那么可爱迷人,就连口是心非的模样也是那么的撩人,教他脚步都要移不开了,只会盯着她春风如水的眼睛鼻子,还有那故意撅着的小嘴,月色下墨发如刚入水洗,又柔又亮,只插了一根步,只是清丽婉约,一踏一步,那身影鸟儿一样,使人想要好好拥她入怀。
皇甫婳是初次遭人这样看,那目光好像把她看穿一样,火辣辣的,赤裸裸的,简单纯粹又是危险冷然的,像极初冬的小雪,又轻又柔,却是能入心田的深刻。
她怕是中了他的蛊毒了,一时的重逢,时时刻刻都在发作着。
她却无比想要这样,她念着他,要把之前错过的良辰美景悉数补回来一样。
“你可不要跑!”
故意堵了她的去路,他面具后的脸其实已经笑得不成样子,其实他不爱笑的,甚至有些不会笑,可是短短几个时辰,他就已经把笑练得自如,功劳自然在她。
“我才没有跑这是我的家”
害羞的捂住脸,轻纱一扬裙裾飞起,像从天而降的仙子,落地便被风间抱了起来,笑声不断的扩散,皇甫婳害怕仆人发现叫停了风间,要是被爹爹听见了,可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半夜私会美男听起来刺激,可真要说起来,定是羞煞死人的举止,她堂堂相府千金,万万不能被人说了嫌话去。
“风间我回去了!”
“小婳”
看她活泼的身影消失在黑夜婆娑的树影里,那一袭粉裙让她特别像他曾经见过的一种花蝶,白日里乖巧的停在花丛中,夜里就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挑逗着凡人的底线,好像要为她相思成病才又飞走。
越上屋顶,月亮比上半夜更加明亮圆润,光华如水泄地,洗涤着夜里的万物众生。
风间落到远处的亭台上,亭中三人还在秉烛夜谈,他抿着笑,似乎忘记了方才的美好。
“皇甫德,你的能耐倒是真不小。”
他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语言之间都是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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