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龙,你为何要把内丹给他,我就算死了又如何…我不过才四百年的修为,可你已经修炼等待了千年,眼看就要得道飞仙,难道你就丝毫不在乎吗……”
夕涯恨铁不成钢的埋怨道,却也不忍心咄咄逼人,蚩龙的心情看起来有些沉重,埋着头一点反应也没有。
“蚩龙……”
“夕涯,我没事,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蚩龙露出一个微笑,可他眉宇的难过却只有他自己明白,如果夕涯离开自己,他就算空有千年修为又能如何?
天空本就阴沉压抑,此刻更是落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望无际的天边偶尔有闪电跳动,带来一阵阵清冷的风。
夕涯的右眼落了一滴冷泪,他看着地上触目惊心,眼花缭乱的尸体,以及仍然在坚持不懈,积极抵抗弋瞒和邪物进攻的士兵,他心里无限怜悯,混合着灵魂深处的颤抖一起裹挟进青天而下的风雨中。
他的手腕出现了雪白的龙鳞,脸颊上也有金色的纹路隐隐约约的浮现,蚩龙手足无措的拉紧了他:“夕涯,你怎么了……”
“蚩龙,你我本为龙,一火,一水,本不能相容共处,可偏偏天意弄人彼此情意深厚,你内丹为我而失,我定为你讨还回来。”
说罢,夕涯起身,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严肃笃定,不等蚩龙回答,他飞身跳下了屋顶,踩着风声飘然冲向了西琼,他的手里握着一根银白色的铁鞭。
雨渐渐的大了,血水被冲得河流一般流淌在宫殿楼台四处都是,夕涯一甩鞭子打上了弋瞒和邪物,嘴里默念着咒语,一道结界拦住了两人,之后西琼一看大事不妙,赶紧过来想要对夕涯下手。
夕涯迅速翻转着身体,他借着大雨的掩护急速的又拿出了鞭子,鞭子发出利落干净的声音,西琼飞身一闪,长枪缠住了鞭身,却被夕涯奋力一扯,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正之时海螺从他的怀里掉了出来。
夕涯捏诀一指,那海螺便到了他的手里,西琼纵身要来抢夺,一只羽箭霎时间射来,那快如闪电一般的速度和威力让西琼退了两步,回头一看七颜烈带人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他手里的弩箭又对准了他的面颊。
“你…你灵气那么弱,怎么可能与我抗衡……”
西琼不敢相信的望着浮在半空中审视着海螺的夕涯,他的感觉不可能出错的,蚩龙斗拿他无可奈何,区区修炼百年的小龙居然……
“我本无意参与其中,奈何你偏生执迷不悟——这海螺的灵气来自南海,想必你为了操纵鲛人费尽心血,可惜…你终究是要自食恶果的。”
夕涯伸出手,海螺就躺在他的手心里,雨滴落在上面,发出了比平常嘈杂十倍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眼神看向了弋瞒。
此时,弋瞒仿佛是被人推了一把倒在了地上,他滚在血水中抱着头痛苦的挣扎着,西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知道夕涯要干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弋歌,你已经醒过来了。”
夕涯长舒了一口气,他温柔的抚摸着海螺,只见一抹白光晃了一下,地上的弋瞒忽然不动了,紧接着一抹黑气从他的脖子后面抽了出来。
夕涯闭眸合掌作了一个手势,他喃喃自语的念着咒语,过了一会儿,地上的人站了起来,他茫然的看了看周围,被手里沾满鲜血的双刃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我在哪里…发生什么了……”
而后,他看见了西琼,瞬间怒气冲天道:“西琼,你怎么在这里——你果然起兵造反了!”
他的眉心的印记不见了,眼眸也变得灰蓝深邃,一袭黑发垂在脑后,那生长鳞片的肌肤也变得白皙光滑,这无不证明着,站在面前这个人不是弋瞒,而是弋歌。
“你现在明白了吧,鲛人双生,能困其一,困二则反,你以为操控弋瞒就可以如鱼得水,殊不知他们相生亦相杀,一人蒙蔽心智,另一人就会逆时出现……”
“夜者歌,日者瞒,这本是双生鲛永恒不变的定理,为何会被你改变——逆时出现…难道封印失效了吗……”
西琼自言自语道,他显得无比的不甘心和慌张,他好不容易设计好一切,让鲛人从南海来到辛南,还用神力为他们封印养魂,他本来以为弋歌已经消耗了灵力灰飞烟灭了,没想到只是被弋瞒吞噬了,如今夕涯唤醒了他,事情眼看要失去控制了……
“事到如今,你好自为之,若你翻然悔悟,说不定可以弥补恶果。”
夕涯无奈的启唇,世间之人皆有贪念,谁能想到,神也是如此。
“不…不可能,你为何知道这么多……”
西琼捏紧了拳头,他的计划周密严谨,没有理由泄露出去。
“我有预知未来之力,你所作所为我皆了如指掌,之所以逆天而行道破天机,乃是不想你万劫不复。”
夕涯摇摇头,眼神哀伤又温柔。
西琼楞住,却猛然间抽掉了力气,他终于承认是自己输了,不过……
“不行,我不能输给区区妖龙,不然天君日后就不会器重我了……”
一股无名之火绕在心头,他仍旧执迷不悟的打算把辛南的大好河山和皇权富贵收入囊中,他此时此刻为的并非自己,而是在天君心里的地位以及价值。
既然夕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万一他知晓自己要夺取机关图之后对付天君,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来,要想埋藏秘密,必须让你永远闭嘴了。”
西琼的嘴角是一抹不着痕迹的冷笑,他扔掉了长枪,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根略粗的红线,只见他把红线打了一个结,然后抛到了空中。
红线瞬间变粗到了食指大小,夕涯一阵心惊,道:“锁妖绳…你为何有锁妖绳……”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西琼哼了一声,他的手臂上都是墨绿色的龙鳞,随着他起身一跃,他眼眸变得深绿发亮,锁妖绳在此刻缠住了夕涯。
“嘶——锁妖绳乃是北海的宝物,难道…你是北海龙子……”
夕涯吃疼的一阵发抖,锁妖绳越来越紧,他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弋歌立马扶了他一把,却被锁妖绳烫得赶紧脱手,定睛一看触摸过绳子的手掌一片焦黑。
“西琼,你真是歹毒……”
弋歌怒骂道。
西琼却是冷冷一笑,讽刺的勾唇道:“我可不是西琼这种凡夫俗子,我乃北海大公子欢慕,尔等凡人如此造次,就等着下地狱吧!”
“欢慕?原来是这样……”
夕涯恍然大悟,却被锁妖绳捆得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胆敢祸害人间,就应该就地正法!”
此刻,一声怒吼从不远处响起,那声音清冷洪亮,又傲气十足,西琼吓得面如土色,回眸一看,无数的士兵都是面容苍白,仿佛见鬼了一般扔掉手里的武器惊慌失措的让出了一条宽阔的大路。
“皇叔,或者是其他来历不明之人——你应该没有想到吧,我居然可以死而复生。”
一句轻笑,封羽锦不紧不慢的走来,他身穿月白色的锦服,外披豆绿色的薄衣,衣上绣着梨花白鹤,竹影摇曳,举手投足华贵而倨傲,俊逸非凡且棱角分明的五官都透着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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