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渐满,窗边渐色分明。
夕小浅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画,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画是她这几天画出来的全家幅。画上的湛储宸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三件套白色西装,这是他常规的穿着,是刻在她脑子里的形象,不需要他在她面前,仍然可以轻松成画。
画里的她自己穿着一身白色礼服裙,这是湛储宸第一次带她出席宴会时穿的。这是她第一次穿这么奢华的礼服,第一次看到与众不同的自己。也是第一次湛储宸在她心里留了影。
那次是湛海集团酒店落成仪式,林栋生为了逼她和湛储宸结婚,不惜和罗绮君陷害夕若依打碎茶室的昂贵茶壶,逼她向湛储宸开口借钱,甚至卖身还债。
那一次,是一场交易。可是即便是交易,在她心里也认了他对她的帮助,带她走出了那一场困境。
夕小浅摸着画上湛储宸的脸,温柔地笑着,“一定要是我以前没有被人好好对待过,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感动。明明是你在趁人之危啊。”
趁她需要钱,趁机提出让她为他生孩子的要求。
“真的很坏啊。”夕小浅笑着,温柔的眼眸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都是他和她的过往。
很多时候,恋人间都会问,“你爱我什么?”
这几天夕小浅也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她爱湛储宸什么?认真地想想,他真的没有什么可值得她喜欢的。
强行占了她,每次趁机她危难时让她以自己筹码做交易,无数次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甩在强上,口吐鲜血……
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值得她喜欢的?
夕小浅戳着画里人的鼻子,笑得泪流满面,“你应该谢天谢地遇上的是从来没有被人宠爱过我,才会因为你的一点帮助而感激涕零。”
因为没有被人珍视过,才会因为他一次次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手帮助而感动着。哪怕每次都只是交易,她也感激他的帮助。
画里,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孩子眉似湛储宸,眸与她同,小小的身体藏在她的怀里。
小夜是鱼尾,她不曾想像过他化出双脚的模样,怕画得不好,所以将脚的位置掩在自己怀里,只露出小夜漂亮的小脸蛋和胖乎乎的小手。
这是一家三口的模样,夕小浅将以它做为唯一的全家福留给湛储宸和小夜。
门吱呀一声开了。
夕小浅连忙将画反过来扣在床上,看向走进来的湛云飞,讨好的笑了笑,“忙完了么?”
湛云飞无视她的笑,目光冷冷地落在她的身侧,笑得讽刺,“你当我是瞎的?”
夕小浅下意识将画拽在手里,她怕他抢,怕他将画撕碎。
这几天她都是趁湛云飞在忙的时候画的,一天画一点才画了现在的模样。为了接下来的这几天可以平和的度过,她已经尽量避免在他面前提湛储宸了。
湛云飞步步走近,夕小浅猛地将画塞进被窝里。有些地方颜料还没有全干。但是现在,她顾不得了,她不能让湛云飞把画拿走。
湛云飞来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十分好笑,“你以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敢摸进你你的被子?”
夕小浅脸色一白,是,湛云飞怎么会是这种君子。她这样无疑故意给他机会。
情急之下,她蓦地开口,“明天我给你画好不好?”
湛云飞看着她,眼底有种遗憾莫名的情绪,“明天?”
明天,恐怕来不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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