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意思是，只要马大人能让他安心，他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做到。”

马成业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狱卒有些心急，语速加快：“马大人贵为侍郎，应该知道主子想要什么，主子给您体面，让您自己痛痛快快地去，若是您狠不下心，小的也可以代劳。”

果然，他是来催命的，马成业心如死灰：“不劳大驾，不过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狱卒嘴角一勾，说出的话很残忍：“马大人觉得您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您若还想要家人活命，就只能按主子的意思办，不然谁也帮不了您，让主子不好过，最后受连累的还是您的亲人，您可要想清楚了。”

马成业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有恨，更多的是懊悔，他贪恋权势，就是因为二皇子跟他说，扳倒了袁尚书，就会让他坐上尚书之位，他才走到这一步。

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说鱼死网破那是气话，他手里没有证据，没人会相信他的话，反而把唯一的依仗给得罪了，他只能用一条命来赌二皇子会信守承诺。

“马大人，时辰不早了，小的还要回去复命，您请吧。”狱卒见他不说话，催促道。

马成业见他退到边上，没有要走的意思，苦笑一声：“他没有说想让我怎么死吗？”

狱卒不耐烦道：“您随意，主子只要结果。”

马成业扶着墙忍痛站起来，他环顾一周，他在官场汲汲营营二十年，最后就死在这么一个不光彩的方寸之地。

“马大人，您赶紧的吧。”狱卒再次开口催促。

马成业一步步地朝牢房的门走去，狱卒微微皱眉，他还想跑不成？

马成业在门前停住了脚步，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目视前方，深吸一口气。

接着他闭上眼睛，突然发力，直直地向前跑去。

“砰——”

一声闷响，马成业贴着墙滑下去，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倒在地，墙上有他喷溅出的大片血迹，顺着冷硬的青砖一直流到墙根的稻草里。

狱卒冷眼旁观了整个过程，眼皮都没眨一下，甚至心中有那么一丝畅快。以往高高在上，连一个正眼都不会给他的堂堂三品大员，就这样死在他面前，这种感觉还真是妙。

他脸上带笑走上前，看着额头上还在不断冒血的马成业，蹲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已经断气后，才起身往外走。

外面静悄悄的，狱卒低着头路过昏睡在桌子上的其他看守的人，大摇大摆地从已经打点好的守卫眼前离开。

等看守牢房的人醒过来，扶着沉重的脑袋去巡视时，才发现已经凉透了的马成业。

狱卒受到惊吓，顿时清醒过来，连忙掏出钥匙进去查看。

片刻后，牢房里传出一个惊慌的声音。

“快去禀告，马大人畏罪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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