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九月,赤眉变民大军从长安撤出以后,他们率军向西而去。他们决定先行向陇县(甘肃清水县)一带进军,以便夺取粮草,来维持大军的供应。
西州最高统帅隗嚣,闻听赤眉大军迫近自己的地盘,感到深受威胁。
于是,隗嚣派遣得力的大将杨广迎击,大破赤眉大军。杨广乘胜追击,在乌氏(甘肃平凉县西南),泾阳(甘肃平凉县),再度大破饥饿疲惫的赤眉军队。
赤眉军队遭受重大打击,不敢向西挺进。他们只好回军,重新回到陇县附近游弋,以便寻找机会能够掠夺一些粮草,然后,夺得东归的机会。
其时,赤眉大军可谓祸不单行。战事失利不说,又遇天降大雪。当时,行军途中的山谷,都被大雪填平。气候骤冷,赤眉将士很多都被冻死。
无法可想,赤眉大军只好继续向东撤退。他们不断地乞求老天的保佑,希望能够让他们一帆风顺地回到自己的山东老家求生。
各堡寨城邑都坚守自卫。抢劫不成,为了维持大军的生计,赤眉大军就用劫掠的金银珠宝,同临近的堡寨协议,换购粮食,以度过饥饿的危机。
当他们行军路过汉室皇陵时,为了获得陪葬的金银珠宝,来换取粮食,他们就大肆发掘皇帝们的坟墓,挖掘墓葬的物品。
那时,他们看见身穿金缕玉衣的皇帝及皇族的尸体,一个个居然还是那么栩栩如生,都非常惊异;当时,高祖妻子吕雉的墓葬也被赤眉大军发掘。
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他们就大肆侮辱吕雉的尸体。挖掘完宝藏以后,他们就继续向东撤离。
在长安的邓禹,得知赤眉回军的消息,急派大军出击,双方在陇县西边的郁夷交战。赤眉大军的归路被汉军堵住,很是着急与愤怒。
于是,赤眉破釜沉舟,与邓禹大军接战。赤眉将士死里求生,勇不可挡,邓禹汉军大败。
见事不利,邓禹大军只好急行撤出长安,逃往长安以北的云阳(陕西淳化县)暂避。
这样,京师长安就再次落入了赤眉大军的手里。
这时,汉中的变民集团首领延岑,驻扎杜陵(陕西长安县东南)。赤眉为了夺取延岑的辎重粮草,就派遣大将逄安进击延岑。延岑反攻,大破饥饿的赤眉大军,杀十余万人。
此时,前将军邓禹趁逄安出击,长安空虚的机会,率军奇袭长安。不想,功亏一篑。恰好赤眉大将谢禄领兵来救长安。邓禹不及防备,大败,只好再次撤退。
与此同时,赤眉又派出归降的将领—前绿林平林兵首领廖湛,率领大军十八万人进攻汉中王刘嘉。两军在谷口决战,刘嘉大破赤眉,又杀十余万人。刘嘉亲身上阵,斩杀赤眉大将—绿林平林兵首领廖湛。然后,刘嘉趁着战胜之威,抵达云阳,企图夺取汉军邓禹的粮草,以维持自己大军的生计。邓禹的形势十分地危急。
恰好,刘嘉妻子的哥哥新野人来歙,是刘秀的表哥。来歙的妈妈,正是刘秀的姑妈。刘秀得知刘嘉与来歙的关系后,就命令邓禹向刘嘉致意。
汉中王刘嘉对刘秀很是信服。于是,他就由来歙陪同,到邓禹的营垒归降汉朝廷,才使这场危机消失。
那时,投降刘嘉的变民首领李宝,担任刘嘉的宰相。他的态度很是傲慢不逊,不愿归附刘秀。邓禹诛杀李宝,才顺利地接收了汉中王刘嘉与李宝的大军。
不久,十一月,“铜马”,“青犊”,“尤来”等变民集团的残部,又拥立孙登为皇帝。孙登部下将领乐玄,斩杀孙登,率领部众五万余人,归顺刘秀,使刘秀更加树立了统一的信心。
然而,西方对付赤眉的战事,却并不顺利,使刘秀时常操心。
大司徒邓禹,自冯愔事件发生以后,威名大减,他的声誉十分低落;而邓禹大军又缺乏粮秣补给。虽然邓禹不断对赤眉大军发动攻击,却始终都不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那些归附邓禹的部众也开始离心离德,甚至有人不断离散,邓禹更加束手无策。
赤眉大军占据长安,延岑占据汉中,都不断地残害百姓,使西部始终不得安宁。为了自保,各郡各县的地方武装,家族势力,都集结丁壮,修筑营寨,武装戒备,形成许多独立王国,自成豪强势力,不听从汉室的号令,邓禹也无计可施。
得知前将军邓禹对西部战场已经无能为力,刘秀只好开始考虑换帅的问题。
左思右想,刘秀最终决定,任命偏将军冯异,担任征西大将军,前往接替邓禹的职务,改变汉军对赤眉大军作战不利的局势。
冯异出发时,刘秀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到河南县(洛阳以西)为冯异饯行送别。
刘秀谆谆叮嘱冯异道:“公孙(冯异字)爱卿,朕实在舍不得你离开朕。你平素爱好读书,精通《左氏春秋》、《孙子兵法》。你作战十分勇敢,为人谦退,从不居功自傲,常为朕的先驱;而爱卿你又善用谋略,料敌决胜,治军严明,关心民生疾苦,其功至巨。
因此,朕考虑再三,特命你接替大司徒仲华的职务,希望你能够替朕尽快收复三辅地区,使黎民百姓获得安宁。
三辅地区百姓,一连遭受王莽,刘圣公带来的灾难,人民生活水深火热;如今,更加上赤眉,延岑的暴行,已经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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