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儿子刘阳在帏帐后面听见了此事,就在后面小声插嘴说:“父皇,你不要生气,不要着急。儿臣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刘秀急忙叫信差退下待命,然后叫过自己的儿子上来询问。
刘阳接着说道:“请父皇不要恼怒生气,也不要责怪信差故意欺瞒陛下,犯下欺君之罪。这件事不能全怪他,他是受郡太守的指令才这样做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太守希望信差能够探听一下其他各州郡清丈土地的情况,以便与本郡的度田数字加以比较,再根据实际决定本郡的取舍,以便最后拍板如何申报本郡的土地问题。”
“孩儿说的十分在理!朕想就是这个意思!可是,朕却还有一点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又说,河南郡,南阳郡的情况不可问呢?”
刘阳解释道:“父皇啊,河南郡是首都所在的地方,住的都是皇上亲近的重臣与功臣;南阳郡呢,是陛下的老家,住的多是陛下的近亲,皇亲国戚。无论是农田,还是房舍,超过规定的人,都是多得很。这两个郡都不足为凭,没有参考的价值。怎么能够查问呢?”
“小四子(刘阳排行老四)果然聪明!一定是这个意思。孩儿,你下去继续玩耍读书吧!朕马上就会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阳蹦蹦跳跳地走下大殿,回到帏帐里面。
刘秀马上下令,招来虎贲卫士拷问信差。情况果然如此。
刘秀这才明白,他所颁发的度田诏令,非但没有被认真加以执行,给无田的百姓带来福音。而且,事情是完全走向了反面,善政却变成了虐待百姓的苛政。
刘秀勃然大怒,气愤再次涌上了心底。他立即下旨,派遣亲信正直的谒者(礼宾官)作为自己的特别钦差,立即下到各州郡,调查太守级官员中,有无贪赃枉法的行为。如果确实,立即加以严惩。
于是,和度田贪赃枉法有关联的宗室刘隆首先被刘秀下旨逮捕,刘隆的亲属十几人都被处以死罪。
后来,刘秀念刘隆在复兴汉室的战争中曾经立下卓越的汗马功劳,曾经与征西大将军冯异一同抗拒朱鲔,李秩。当时,刘隆自己的妻子,儿子都被朱鲔,李秩杀害。刘秀这才下旨特别赦免,免去他的死罪,把他逐出皇族,罢为庶民。
十一月,又查出了大司徒欧阳歙在汝南郡太守任上,度田不实,他丈量田亩舞弊,包庇豪强,欺凌弱小,贪污一千余万钱的犯罪事实。
刘秀下旨,立即将欧阳歙下狱。
气愤填膺的刘秀怒气冲冲地回到后宫。太监,宫女们见皇上怒火中烧地回来,一个个吓得有的躲避,有的匍匐于地,没有谁敢言语。
贵人丽华见丈夫如此恼怒,急忙亲自上前为丈夫递上茶水,不住地劝慰。
静静地坐了一会,刘秀的愤怒才消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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