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散了之后，皇帝陪着皇后来到凤坤宫，按照习俗，除夕夜这一夜是要守岁的。

红雪让桃花和莫兰准备好了点心，果盘，茶水，虽然说是守夜，实则过了午夜就可以去睡觉了。

赫连月白拉着红雪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小红能回到这里，这个除夕夜朕真的是很开心。前几天是被政事缠住了，往后的几天朕都会好好地陪着你。”

“皇上的脚可好些了？”红雪担忧得看着他的脚，脚上穿着厚厚的冬靴，不知道那天在刀山火海里造成的伤口可好了。

赫连月白亲切的搂着红雪，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不打紧，小伤。若非如此，你怎会跟着我回来呢？”

红雪靠在赫连月白的怀里，心里却是想着别的人和事：“月蓉公主，近来可好？今晚的家宴怎么没有看到她？我原本是想去拜访她的，前几天实在太忙了，抽不开身。”

赫连月白把红雪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下帮她取暖：“我还以为你最先问的是月墨呢。她曾经百般为难过你，你为何如此记挂她？”

红雪微笑了一下：“人活着，都有着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有时候太过执着未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可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她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呢？小时候被人遗弃，长大了去野蛮民族和亲，最后被心爱的男人赶出了皇宫。”

“天底下的可怜人，何止她一个。小红，你与其同情别人，还不如好好伺候你的夫君。你可知这几年来，我过得是怎样的日子？我总算是明白了我父皇的苦心了……”

红雪不解，关于先帝的事情，却是没有人提起过，便问：“先帝和盈月太后之间为何会分离这么久？”

赫连月白沉思了片刻：“我的母后是个温婉美丽善良的女人，她的心太善良了，常常劝谏父皇要善待百官，善待百姓。可是作为一个上位者，要想治理好天下，光凭妇人之仁是不够的。终于有一天他们不再和睦，母后对于这个皇宫很是失望，于是交出了凤印出了宫，从此便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时候我才只有四岁。”

“从那以后，父皇便不再喜爱我，我一夜之间从一个备受人关注的正宫嫡子变成了一个被人取笑的皇子，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别的皇子都有专门的师傅教习课业，我却什么都没有，刚开始我还是抱着希望的，可是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我是真的被人遗弃了，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看不惯我的身份，多次出手加害于我，为了自保，我不得不处处小心，好几次差点遇害，都是我命大，挺过来了。”赫连月白讲述着他的身世，语气平淡，仿佛说的别人的事情一般。

红雪不解：“你的母后离宫之后，你的父皇一定是处处关照她的，不然为何会有了赫连月墨？”

“是啊，一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父皇其实也是关心我的，他表面上看起来对我讨厌，暗地里却偷偷派人教了我不少东西，后来我从西山坳里出来后，才知道，父皇他是把我当成皇太子在培养，因为西山坳里德训练是每一个皇位继承人必须要经历的。”赫连月白从软榻上站起身，在房间里略走了几步，思绪仿佛还是停留在回忆中。

红雪忽然觉得不对劲：“如果说西山坳里德训练，是每个皇位继承人都必须经历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送墨儿去那里？难道你想……”

赫连月白忽然笑了一下：“今天是除夕之夜，我们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难得相聚，我们何不好好地亲热一番？”说着走过来，拦腰抱起了红雪，往内室走去。

红雪满脸绯红的推脱：“今晚要守岁的，皇上是一国之君，要为天下人守岁啊！”

赫连月白却不理会这些：“朕确实要守岁，只是老祖宗也没说要如何去守啊，好了，娘子，你就从了为夫吧……”

一旁伺候的宫女，见此情景连忙退下。顿时就只剩下皇帝和红雪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