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老太太手里端着一个水盆，仰着头错愕地看着楼上的两个人。她伸长了胳膊，一只手来来回回地指着程昱和唐渊，瓮声瓮气道：“你们！在上面干什么呢！”不吉利啊！赶紧下来！

“坏了。”程昱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脖子，一双无助的眼睛瞅着唐渊：“这回可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唐渊压根儿没想着理会。他走下楼梯后，和那位大妈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一个招呼。在大妈还没有反应过来，尚带有惊奇的眼神中，唐渊极其淡定地迈过了那堵塌了的墙。

程昱有样学样，也抓紧跟了上去。不过，他刚一跨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大妈的声音就响起：“你们俩等会儿！我说你们……”

程昱当然不会等。他动作不停，跨过去后赶紧小跑两步追上了唐渊。

距离那栋危楼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程昱后怕地往后看了看：“我刚看那阿姨的脸色，还以为她能追过来骂咱们俩呢。”

“我想她只是觉得楼上太晦气，明明告诉过我们，我们却上去了。觉得咱们两个，不知好歹吧。”

唐渊说的很有道理。程昱点了头，不断地抚着胸口：“这一天折腾的，也太吓人了。”

唐渊侧头看了一眼和自己走在并排的程昱。的确，他此刻面如菜色，眼底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唐渊，你真的不知道，那小子喝白酒的时候，我冷汗都下来了，我真的感觉他下一秒就胃出血死在那！”

“你不是东北人吗？”唐渊问道：“好像东北的仙家很多都用这种方式请仙人来上身的。”

“这跟我是哪的人没有关系啊！”程昱的声音略微的大了一点：“再说这个操作，一般都是在传言里，我小时候虽然经常听，但是都当是夸大其词，谁能相信一斤白酒两口喝光这种事？”

程昱闭着眼睛，手“啪！”往脑门上一拍：“反正不管这个稿子用不用得上，今天都算是开眼了。”

“我有一点不懂。”唐渊道：“我记得你是猎奇事件爱好者吧？还是爱情玄机网站的高级会员。你应该看过不少超现实的，灵异的东西。应该胆子很大才对。但这几次采访，我发现你……”

“胆子特别小，对吧？”程昱接过话来：“不是都跟你说过，为了练胆吗？你这问题都问过我两遍了，怎么，不信？”

程昱似笑非笑的神色中透出一点认真。他地瞄了唐渊一眼，像是要在唐渊的脸上找到什么怀疑的踪迹一般。

但唐渊只是木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听到程昱这么讲，他生硬地点头：“是有点不信。毕竟怕鬼不是什么非要克服的事情。说起来你还是我知道的第一个因为怕鬼还非要逼着自己看这些的人。你这样给我的感觉像是在自虐。”

“这不就用上了吗。可能我有预知能力，知道将来自己会干这么一个工作，所以提前练胆。”

唐渊没接这句话。

他一开始以为这只是程昱为了更快地接近自己而搞出来的人设。但现在，两个人已经相处了两个月有余。除了天生的演员，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将一个人设从头到尾演绎的这么完美。

就在刚刚，唐渊甚至都有点质疑自己一开始对程昱的种种怀疑了，但他神色中闪过的追究，又让唐渊将之前的怀疑捡了起来。

两人走到公交站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