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算卦的事对于程昱来说，只是一个极偶然的生活插曲，他看过就忘，没有更多地好奇。

唐渊较比他更多一些的窥见到了有关钟灵背后的真相，所以那老头儿的话，大半个夜都盘旋在唐渊的脑中挥散不去。

那番话，在联想到钟灵最近越发奇怪，甚至急躁的举动，是让人很容易相信的。

期间，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几次。时间都不长，梦境杂乱无章，却无一不与白天发生的事情有所关联。

又一次惊醒后，唐渊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他干脆起身。

因为动作太大，他不小心地撞倒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四下寂静的夜里，碰撞而出的响声比平时放大了数倍，吓得唐渊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但看程昱，仍保持着一个姿势睡得很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唐渊摸索着将杯子重新放回原处后，仍觉得心慌，于是起身走向厨房，开了一听芬达。

自上次冰箱空了以后，其实唐渊自己并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补充。这满满一冰箱的橙色饮料，应该是程昱的杰作。

唐渊心不在焉地拉开拉环，却被那锋利的边缘在手指肚上划了一个巨长的口子。他手一抖，将拉环从指节上甩开。指肚上，血顿时涌了出来。

疼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于伤口，唐渊也仅仅是淡淡瞥了一眼，将指肚的血往另一只手的掌心一蹭，就算是处理完毕。过于凉的饮料被唐渊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下去大半罐。

冰凉的液体在胃里横冲直撞。气嗝顶在嗓子眼里，打出来的瞬间，唐渊感觉浑身的舒畅。刚才那心慌的感觉也好了不少。

“滴滴滴！”

冰箱发出警示音，唐渊才后知后觉地响起来冰箱门还开着。

“啪！”地一声，冰箱门被唐渊利索地关上。

他分明都已经转身了，可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想法，让唐渊又走了回去。

无他，只是唐渊的脑子里瞬间蹦出了数个幼年时候的画面。

他小时喜欢慢慢关冰箱门，好看看里面的灯到底是什么时候灭的。这种没什么劲的事情，应该在不少小孩儿的童年里都出现过。

唐渊忽然起了兴致，重新将冰箱拉开以后，又动作极慢地将门小心翼翼地关上，眼睛朝着越来越窄的缝隙往里看着。

在还剩半指左右距离的时候，唐渊听见一声极轻的啪！冰箱里面的灯熄了。

但是就在那同时——唐渊分明看到了在那一排黄色易拉罐的后面藏着一颗人头！

那头颅正对着唐渊，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他！

瞬间，唐渊的耳中蚊音一片，头顶的发像是被雷击中一半，一直到脖颈出的汗毛，都尽数炸了起来。他心脏仿佛也是瘫软的，喉咙发紧，窒息感憋的唐渊头上一片冷汗。

大脑根本不能进行任何的思考，他只是本能地甩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