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道德经》
【引子】
三月十四日清晨。
天已大亮,建设路阳光小区依然静悄悄的。
穿着无名花店坎肩的送货员吹着口哨爬上五楼,敲响了3号楼一单元501室的房门。送货的男孩心情不错,一边低头看看手中的鲜花,一边哼着轻快的流行歌。
敲了半天,门却始终没开。
男孩看一眼手表,七点二十八分。随后,男孩开始流露出焦虑的情绪。手上敲打门板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尽管如此,门还是没有开。
男孩开始用拳头捶打房门,“嘭嘭嘭”的回音在楼道里飘荡。
突然,门开了。原来,501室的房门并没有上锁,送花的男孩越敲力气越大,最终门被推开了。
男孩礼貌地问了一声:“有人吗?”
没人回答。
男孩又接连问了几声:“有人吗?……有没有人啊?……薛女士,您订的花……有人吗?……”
始终没人回答。
男孩见房间里有些凌乱,女性衣物散落一地,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试探地朝卧室的方向走去。男孩走路很轻,手中的花束却攥得越发紧固。
路过卫生间的时候,男孩发现门是敞开的,他停下脚步,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他好奇且心潮澎湃地扭头朝卫生间里面望去,只见洁白的大浴缸里浮着一具赤条条的女尸,鲜红的池水正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无声地向外漫淌。
伴随着一记惊恐的跌倒,五颜六色的花朵抖落一地……
【第四十九章女房东之死】
早春时节,静谧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人间。
阳光小区3号楼一单元501室人影晃动。拍照的、取证的、尸检的,警员们各司其职,戴着手套脚套,忙得不亦乐乎。
陈年先是在外围查看,以了解死者周围的生活环境。这是一栋北方小城市典型的居民楼,一个单元六层,没有电梯,六层到顶;一梯四户,中间两户为一居室,左右两户为两居室。案发地501室是个两居室,位于五层的东南角,也是整栋楼的东南角,采光极好。
随后,陈年进入案发现场逐个房间进行查看。
在卧室,陈年发现,尽管床铺周围很乱,睡衣、袜子随处扔,床单上也多是汗液和褶皱,但床头一角的衣柜、梳妆台,物品都码放整整齐齐,其中不乏名牌服装和化妆品。
在厨房,陈年根据餐具和冰箱里食物的数量,判断死者虽为独居,但应该经经常宴请宾朋来家中做客。
在离案发地卫生间不远的杂物间,陈年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适逢方瑾瑜在一旁,就问她:“你闻到什么味儿了吗?”
方瑾瑜说:“什么味儿?血腥味吧?”
“不是。除了血腥味,应该还有……有点香……”
方瑾瑜抽了下鼻子:“花香吧?报案人是花店派来送花的,见到案发现场吓傻了,花扔了一地……”
“哦……差不多……报案人在哪呢?”
“大周带回去做笔录了。”
“嗯,大家抓点紧,差不多的也撤吧,早点回去检测。”
警员们陆续撤出501室。陈年断后,临走前盯着卫生间地面的碎花瓣愣了一会。
重案组会议室。
方瑾瑜先向大家介绍了死者的基本情况:“死者薛美芬,37岁,本地人,无业,父母双亡,有一个哥哥,八年前因工伤去世。阳光小区是选煤厂的回迁房。薛美芬的父母和哥哥都不在了,薛美芬一人独得四套房。案发的3号楼一单元501室,以及旁边的502、503、505,房主都是薛美芬。”
“啧啧!”周克俭咂着嘴唇道:“没看出来,还是个房姐!”
“死者是单身吗?”陈年问。
“有过短暂婚史,无子女,死前是独居状态。”
蔡瑶又针对尸检的情况做了些汇报:“死者全身血液不凝固,内脏淤血,肺部有严重水肿,睑结膜、粘膜、浆膜瘀点性出血,初步判断为溺水而死。根据死者手足侧面皮肤出现皱缩、膨胀与鸡皮样变的程度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粗略估算在凌晨1点至3点左右。”
周克俭问:“溺水……凌晨……是自杀吗?”
蔡瑶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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