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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里终年不见阳光,暗无天日,人待在里面,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我坐在火堆旁,守着昏睡的郭颉,不多一会儿,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头也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我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我全然没有印象,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
梦里,二哥和一个月前失踪的那支考古队迎着风沙,穿行在茫茫无边无际的塔克拉玛干沙漠里,一队人马,原本有说有笑的,在为即将到达目的地而感到兴奋激动,忽然,平地起了一股妖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变成灰蒙蒙的一片,狂风暴雨骤然而至,飞沙走石肆虐迷人眼,这时,人群里,有人异常惊恐地喊了一声,“快看,那是什么鬼东西?”
话音刚落,一队人马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术一般,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股黄雾缭绕而过,那支装备精良的考古队瞬间消失。
“二哥!”我脸上表情一变,惊呼出声,伸手去抓,只抓了一手空。
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喂,杨小七,杨小七,醒醒……”
睁开眼的那个瞬间,我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茫然地看了眼六叔和郭颉,还有环抱双臂斜倚在一旁石头上的曹希宁,皱眉,“什么时间了?”
郭颉道:“你已经睡了二十八个小时了,比一天一夜还多!”
我撑着石头坐起身来,按了按涨疼不已的太阳穴,总算是稍微清醒了一些,“你们,没事儿了?”
六叔笑了笑,道:“这次能死里逃生,真是多亏了你小七,要不然,我和郭颉这小兔崽子恐怕都已经去了阴曹地府见阎王爷了!今天我们爷孙俩欠你一条命,以后,不管你有什么难处,只要你开口,管它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张震绝对二话不说!”
我勾了勾唇,没有说话,心里是另外一番心思。只希望,日后我们不会为了某些利益,反目成仇。
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接二连三的吃了好几次闷亏,接下来的路,不免多了几分小心谨慎。又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后,六叔和郭颉恢复得差不多,我们就开始顺着岩洞暗河的流向往岩洞深处走。
曹希宁手里举着照明灯,走在最前面,我和郭颉走在中间,六叔走在最后面,几个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后,六叔就忍不住问曹希宁道:“宁少,那铁线虫蛊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到底是谁对我们下了蛊?难道是秦千的人做的手脚!”
曹希宁淡淡的回了四个字,“水有问题。”
“水?”六叔略一迟疑,又问道:“宁少,还是有些说不通,我们都是被水冲到这里来的,可是小七怎么没事儿?”
六叔一说出这话,我瞬间就明白了,曹希宁应该只对六叔说是我救了他们,但并没有说具体是怎么救的,所以,六叔和郭颉还不知道我身上的“秘密”。想来也是,依照这个人清冷的性子,顶多就是一句话,“是杨晨救了你们!”
现在,我比较在意的是,六叔口中的这个“秦千”是谁,貌似,是另一队打算进入鬼冢的势力?而且,听六叔的语气,秦千和曹希宁之间,存在着某些不可化解的“利益冲突”,于是,我默默记下了“秦千”这个名字,打算回到江城后,找大哥帮忙调查一下这人的背景。
几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越往岩洞深处,岩洞就越狭窄,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好几次,都差点儿被脚下的青苔滑倒,要不是郭颉在旁边扶着我,岩壁周围凸起来的那些棱角锋利尖锐的石头已经让我破了相。
我一边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一边在心里串联着最近发生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但究竟是什么关键点,却毫无头绪,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郭颉忽然凑到我跟前,一张龇牙咧嘴的脸在照明灯下,显出几分阴惨惨的苍白,我额角青筋一跳,条件反射性的一巴掌扇了过去,“滚犊子!”
郭颉“嗷”的嚎了一嗓子,捂着脸往后跳开好几步,“我屮艸芔茻,杨小七你其实是个男人吧,手劲儿这么大!”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丫找死呢?”
郭颉撇嘴,低声咕哝了一句,具体的内容我没有听清楚,语气倒是蛮委屈的,又几步追上来,脸上表情难得的严肃正经起来,皱着眉道:“话说我也有些奇怪……杨小七,这一路上,我们遇到这么多邪门的东西,先是沙漠食人蚁,之后是铁线虫蛊,全都是特么吃人肉喝人血的玩意儿,我和六叔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差点儿挂掉,你怎么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单手摸了摸下巴,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岩洞顶,似真似假地说道:“大概是我阳气比较重,邪气难以入侵!”
郭颉憋了半天,憋出俩字,“……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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