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条让向箖暂时心定了些。
她知道这应该是时云州在跟她报平安。
而这张纸条能够出现,也说明这艘船上隐藏着时云州的人。
对方来这儿跟她传递消息,应该还是很冒险的,所以这地方最好不要轻易使用。
于是向箖就只是把纸条撕碎了冲进下水道,没做任何回应。
这天晚上向箖睡得很不好。
虽然轮船是近岸停着,但她躺在床上,依然感觉是在海上航行。
她不知道大概是几点睡的,应该是下半夜,才因为极度的困乏睡了过去。
清晨海上晨雾很重,一切被渲染得如水墨画般朦胧。
太阳还没有露出海平面,空气湿凉,风里裹着海的咸腥,黏黏糊糊很不清爽。
郑疆他们正指挥把一些东西运上船,也把船上的一些东西搬下去。
向海来到向箖门前。
虽然房门从里面反锁,但并不妨碍他从外面打开。
看到向箖睡得正香,这让向海感觉很满意。
但是那只玩偶又不在床头上,向海打开柜子,拿出那只被向箖嫌弃的玩偶,然后走去床边。
手臂越过她,把玩偶放在里侧床角上。
看看这个被他一手养大的女人。
像是他平生的一个杰作。
只有他最了解她。
别人只会看到她脾气凶下手狠,只有他知道,她张牙舞爪的狼崽子皮囊下,是一只绵羊。
好像长着天大的脾气天大的能耐,但真被气狠了,能被气哭。
但是眼泪硬是憋回家才掉。
眼泪掉得凶,嘴上却还是一点都不输。
也只有他知道,他养大的这姑娘,会在遇到各种困惑的事情、或者是感到害怕时,孩子气地钻到桌子底下。
从来在舞台上光鲜、出色的向箖,也只有他知道她为完成一些动作出过很多糗,也会有很多抱怨。
甚至也有撂挑子表示不干的时候。
向海也会像别的家长,手抓着一根小棍,扬言要收拾她。
一个这样美丽,又锋利冷淡的女孩,令多少人望而却步?又招来多少平白的诬陷和诋毁?
谁又会知道,向箖在他向海面前,也会调皮捣蛋,鬼灵精怪地撒娇?
......
这是唯独他向海拥有过的。
是别人不能觊觎的宝藏。
向海流连不舍地望着向箖的面庞,不知不觉靠近了。
“向海,别让我恶心你。”
向箖的声音还带着不够清醒的含混沙哑,但语气像二月天的冰凌似的。
她很平静,但很冷漠。
向海对上她的目光,眼中的迷蒙顷刻散了。
向海抬起身体,帮向箖拽拽被子:“箖箖,在这个地方,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你不用怕,我不会那么对你。”
向箖也想起身,但被向海摁住了肩膀。
向海:“我希望一切回到最初的样子。”
他起身走向一扇窗子,拉开窗帘。
向海:“昨天你到甲板上干什么去了?”
向箖撑着身体坐起来:“我不是每天都到甲板上去?怎么了?”
向海望着远处哼笑了下。
向海:“这个岛是K国的岛屿,一般船只不会绕路到这里来。”
K国是个小国,各方势力常年混战,当地政府和地方武装势力相互勾连,绝对不是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向海:“但是昨天早晨,有一艘来自国内的船,先我们一步到了这里,你说是不是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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