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灯光不住的在他的眼前晃荡,意识里他习惯性的皱皱眉,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想左右扭动一下脖子,然后深深呼吸一口气去舒缓一下自己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是沉重,就好像连续加班了三四天没有睡觉一般,浑身的肌肉都不是自己的。
但他不能动,左伊只感觉脖子里好像有一只冰凉的手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将自己的喉咙紧紧的锁住,不仅不能动弹,连呼吸他都觉得有点困难。
唯一能动的应该是他的小指了,左伊也努努力,将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小指上,轻轻的一挑,他便听见了一声惊呼。“左哥动了,哎,你看见没?就刚刚他小指动了一下,”
这是谁啊?看见自己这么高兴?
“左哥,左哥,你能听见吗?”那个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到底是谁?左伊的脑子一片昏沉,虚无只有虚无,他的脑子中不能浮现任何人的长相亦或者名字。
“左哥,安心的修养呵,这几天快点好起来吧,你父母那边我还没通知来,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你醒了就自己说,这种为难人的事我可不办。”
“父母?我的父母怎么了?又要说什么事?”左伊的疑问更深了,他努力的想要张开嘴去问一问,但这一起都是徒劳,因为他的身体里好像居住了一个厉害的不得了又邪恶的不得了的恶魔,他随便一拉,自己便沉入了深深的地狱之中。
李琢叹了口气,他望望了还在昏迷中的左伊。
墙上的钟表猛地响了一下。惊得他立刻回转过头,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哎,只是报时啊。”他揉着眼睛,按着太阳穴,趴在左伊的病床旁边。
最近他是真的累,在家要照顾王汝清,往医院又要照看左伊,办公室的事也只有他一个人。
以前他看武侠小说的时候总会觉得一个侠客手握一把剑,身着一身白袍,漫天风雪之中,傲然站立一个身影是一个极其酷的事情,但他现在一点都不那样觉得,他只觉得孤单至极,巨大的办公室中只有自己一个,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想要大吼大叫冲出这个寂静的要将人搞死的地方。
最近他还在担心一件事情,那件事情他不敢和王汝清说,亦或者是谁都不敢说。
王汝清伤了,左伊伤了,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局的话,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如果真的是一个局的话,那么布局的人又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琢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推开左伊病房的门要往卫生间那边走,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他该回去上班了。
在卫生间那里,李琢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往自己脸上浇去。
冰冷使他清醒,他现在需要清醒。
双手支在洗漱台前,李琢静静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还是很年轻,但线条已经很坚硬成熟。他已经足够大了,但李琢总是觉得自己离开了左伊便做不好事情。
这是他的真实感受,自从都进了警局和左伊的关系混的很不错之后,他对于左伊早已经有了依赖症了。那种依赖,是每一个案件,每一个猜测,每一个步骤他都要望望左伊,只有他点了头,自己才会觉得是正确的。
“叮咚——”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一块铜币?
李琢直起腰,四处望了望。一块圆形的铁片掉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李琢将那块圆形的铁片捡了起来,铁片就像是一元钱的硬币一般大小,但厚度略微薄一点。
李琢拿着那块铁片,随意的转了一下,在背面写了一行小字。
看的李琢的身体一震,脸色立马变得煞白煞白。
李琢将那块圆形铁片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像是要用手心柔软的力量将它生生的捏碎一般。
他的脸部立刻像冲了血一般红彤彤的。
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按压住不住跳动的青筋,然后他大跨步的走到垃圾箱边,张开手心,将那块圆形铁片毫不留情的扔在垃圾箱中。
之后李琢便走远了,只不过他走的时候,身形不住的颤抖,总使人感到很奇怪,这医院的走廊,明明没有风,为什么他的身形那么颤抖?
有个身影走到了灰色的垃圾箱旁边,弯下腰,也没有戴什么手套,便将那个圆形的铁片捡了出来。
“你好啊,倒数第一名。”口齿轻动,圆形铁片上的字被他缓慢的念了出来。
他忽地一笑,将那圆形铁片,朝身后潇洒的一扔,随即愉悦的奔跑了出去。
李琢刚拿着衣服回到警局,小刘便一脸惊恐的跑了过来,“琢哥,不好拉,那个,那个,监狱里的死了。”
李琢皱皱眉,“监狱里的?谁啊?”
“就是那个监狱里的嘛,左哥带回来的,那个什么,什么龙?”小刘越是着急,口齿越不清,不住的喷着口水,一脸着急的朝李琢说着。
“什么?那个小龙死了?”李琢大踏步的往局里走,“怎么回事?他在监狱里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小刘紧着他,“不知道啊,今天中午还好好的,但现在就是死了。”
“刘狂怎么说?”李琢又问。
“哎呀,更是奇怪了,刘狂说小龙是两点死亡的,你看,中午十二点他还好好的,结果到了两点就死亡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李琢停下了脚步,一脸疲惫的说道:“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刘狂有没有说小龙是怎么死的?”
小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刘狂说是心脏病迸发而死的。”
“他有心脏病?”李琢问。
刘狂掏着口袋从办公室里晃悠着走了出来,从左伊出事起,他好像也是来回奔波,这一脸的疲惫感和李琢一模一样。
刘狂咳嗽了两声,本来强的跟铁钉一般的身体,现在好像也不怎么好了。
“他有隐形心脏病,有病史,但这种心脏病只有不是高强度的刺激都没有事,很大程度是不会遗传的。”刘狂说着,又补充道:“我说的高强度是已经超过了过山车的强度。”
“这么高强度啊。”小刘惊呼一声,“比过山车还要高的高强度刺激是什么刺激?他在监狱中,安静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可能会受那样的刺激?”
说着,小刘望望刘狂,刘狂摇摇头,又望望李琢。李琢习惯性的扭头,但他的身后空荡荡的。
哦,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要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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