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晋便一个人往景梨宫来。他一出现，隐在暗处的侍卫等人便要过来向他行礼，他把手一摆，那些躲藏在暗处的侍卫又隐了回去。

因卫小蛮厌烦许多人的缘故，这宫中只除了一些必要的，照顾她起居饮食的，没有多余的宫人。独孤晋一进门，首先是宫中的掌事太监过来要和他行礼，独孤晋便抬手示意他免礼，视线朝着里边一瞧，低声问道：“睡了？”

太监忙也压低了声音道：“卫姑娘说是有些困倦，晚膳也未用，就在屋子里躺着了。睡没睡着，因卫姑娘不肯要值夜的宫女，所以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这后半句话原本是可以不用说的，然而这个小太监显然是个伶俐的人，既含蓄的告诉独孤晋卫小蛮身体不大好，又告诉独孤晋，她眼下许还是没有睡着的。独孤晋便分外留意的在他脸上望了一望，道：“你做的很好，一会儿去小冬子那里领赏。”

那小太监立即跪下来谢恩，利落的退下去，趁机把在卫小蛮门外候着的几个宫人也都一并带了下去。

独孤晋便自己伸手来把房门轻轻的推开了，室内昏昏暗暗，并没有一盏烛火，看起来倒像是她真的睡着了。他把门轻轻的掩上，也不知这室内有什么魔力，他方才还觉得精神抖擞，可一进到这房间里来，多日的辛苦劳累就都在此刻袭到了心头上来。他顿觉得困倦非常。

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她的床沿边上，独孤晋把外衣脱了，掀开被子就侧身往里躺进去。

卫小蛮方才使了些许法力去窥探陆倾城的情况，因知道了陆倾城身旁有那样一个鬼影存在，所以她十分的小心，法力消耗得有些厉害，再加上今夜心口又开始抽痛起来。便早早的躺下了歇息，刚刚才有了些许睡意，忽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这个宫里的人真是不少，她向来是独来独往，一个人惯了的，蓦然添了这样多的人，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的，心里就有些烦闷，便没有去管他。心道无非是那些个担心这又担心那的宫人，趁着她睡了，非要弄个人过来值夜什么的。可是这一双手伸到了自己的腰上来，却实在是不对了。

“什么人！竟敢闯到我这里来了！”她急将那摸上她腰身的脏手握住，喝了一声，将来人胳膊一扭就转身坐了起来。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那人的眉目在她眼底渐渐显现出来。

卫小蛮抓着那手的指尖一松，立刻就想要从床上跑下去，逃离有他的范围。然而独孤晋手脚更快，将她的腰身一抱，整个人就扑到了卫小蛮的身上，他的双唇正好落在她的颈脖处，凉得很，叫卫小蛮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个哆嗦。

“独孤晋你放开！”她咬着牙低喝道，“你说了，暂且不会碰我的！”

“男人说的话你也信，真是个傻姑娘。”他带着轻轻的调笑，一句话把卫小蛮整个人噎住，梗在那里，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都说，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你还是个天子。天子不是更应该千金一口的吗？”

卫小蛮憋了半晌，才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的手早就已经不安分，她的脸上也悄悄的爬上了红晕。不管怎样挣扎抗拒，可是不得不承认，他发掘出了她自己从前从不知道的，她那些叫人难以启齿的渴求欲望。

“我当时若是不答应你，你会跟我进宫？”独孤晋咬着她的耳朵，声嗓沙哑，每一个字似是带着潮湿意味的海风，“你真要跟我说千金一口的道理，这个也好办。”

他说着，忽然咬住她的耳垂，使劲儿吮了一下，把卫小蛮惊得整个人止不住的打颤。头脑混沌沌的，只听到他在耳朵边说：“既是一口千金，我就把这天下都给你，你打算让我亲上多少口，嗯？”

卫小蛮两手紧紧抓着被子，深吸着一口气道：“独孤晋，你用不着和我玩这样的把戏，你想要做什么就尽管做。只不要忘了你的承诺，腊八之后你会让我见到我的师父，若是你连这个也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不，我会让你魂飞魄散，从此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她一个字卡在喉咙口，只觉得身体里顿堵得厉害，他竟是毫不犹豫的便冲了进去。卫小蛮一口气喘不上来，难受得直将脸埋到被子里去。

“你当真舍得，你便杀我，叫我魂飞魄散！”他每说一个字，便要叫她知道这个字的重量。

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的脸颊掰过来，非要将她看着自己：“睁眼！”

卫小蛮闭着眼睛，坚决不肯睁开眼睛。他便以他的方式惩罚她，叫她难受得像是一只小船，被人抛弃在汪/洋大海之中，左右没有着落，只好随着那一阵高过一阵的海浪此起彼伏。既痛苦，却又在痛苦的顶峰品尝到难以言喻的滋味。

“睁眼！”他又说了一声，卫小蛮仍旧闭着眼睛，哪怕那眼角旁已经落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