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的眼神越来越凶狠凌厉,就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果断要拧断了赵濯江的脖子。偏偏在这个时候,赵府的管家听到声音过来,喊了一声“赵将军”。白袍一怔之下,松了手,抽身离去。
赵濯江因为喘息不停,差点儿跌过去,忙扶住一旁的树干勉强支撑住身体。管家见状,忙的跑过来扶住他,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奴婢这就让人去找大夫来!”说着便立刻要走。
赵濯江将他拦住,摇了摇头:“我身体好得很。你且先下去,我稍稍走上一会儿也就好了。”
管家尽管担心,但主人家的话他却还是不敢违背的。担忧又怀疑的望了赵濯江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退了下去。赵濯江见他从拐角的地方走了,自己慢慢来到祠堂,将那门一推开,里面便有一股浅淡的檀香味道扑面而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进去,也不将那门关上,一直就走到最左边的一个牌位面前,赵濯江两只眼睛盯着那牌位的字,上头写的是“家兄赵濯浦之灵位”,下面的镌刻人正是他“赵濯江”三个字。上首“愚弟”两字格外显眼。
“愚弟,愚弟。”他默默念着这两个字,忽然大笑出声来,“我倒果然成了一个愚弟!”
赵濯江因为忽然之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兄长,不但感到万分惊讶且难以置信,更是万分的痛苦。竟是一连几天都不肯出门,连皇宫里的差事都不愿意去做了。这件事情报告到独孤晋那里,独孤晋刚刚才收到从北疆来的战报,说是小将军萧铎在战斗之中受了伤,现在也不知道情形怎么样。这是密报,连萧丞相也不知道的。打仗之中,要是一方的首领因为被敌方伤害而至于性命有危险的地步,不但对本军是一个消极的事情,对敌方更加是一个鼓舞士气的事情。假如对方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那么这一场仗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打下去了。
据密函中的报告说,是因为带领他们前去寻找北疆城池的人出了问题,在半路上忽然倒戈,才导致他们这一次吃了亏。独孤晋很是着急,偏偏赵濯江却在这个时候又给他出乱子,他是很想要下旨去将赵濯江好一顿斥责惩罚的,但是想到那牢里的陆倾城也不过就在这几日了,赵濯江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也就暂时克制着,没有去过问他。他捏着密函在书房里来来去去的走着,外面小冬子禀报:“陛下,萧丞相求见。”
独孤晋把密报往桌上一放,道:“让丞相大人进来。”
那门被人从外面一开,萧律先是顿了一顿,然后两只手拱着,弯腰进到里面来:“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独孤晋先上前把他扶起来:“萧丞相何必这样多礼?快些过来,朕正有要事与你商谈。”
萧律来之前知道孟不得在这一次战役之中受了重伤,已经着人急着把他往大都方向护送回来,因此也猜测到战况并没有那样的顺利。被独孤晋让到一边椅子上坐下来,萧律心中便开始在慢慢思索着,要怎么样和独孤晋就北疆战况的事情,得出一个更好的作战策略来。
独孤晋望着他眉头沉锁的样子,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样把萧铎的情况告诉他了。这个萧丞相一把年纪,一共就这么一个独苗,虽说已经成家,但是还未有后,要把萧铎眼下正是生死关头的话一说,独孤晋心里也是有顾忌。也就暂且不把这话说下去了。只问:“北疆战况胶着,彼时国师引荐的那一位北疆人看来是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而我们手头又并没有第二个可以找到北疆都城的人可堪重用,朕今日召见丞相,也是为了这个事情,想要听一听丞相大人的意见。在朕看来,行军打仗,第一要紧便是一鼓作气,退军,这是万万不能够的。”
萧律也颌首认同道:“我九州国内正是因为叛逆之事尚未安稳的时候,假如这一次攻打北疆能够有所利益,对国内的百姓倒是一个很好的交代。也能叫独孤皇室的威名再一次得到传扬。退军之举,老臣也以为不妥。”
朝堂之上仍旧有不少的反战派。前方一旦有捷报传过来,朝堂之上那些主和一派是不会有什么声音的,可是一旦传来不利的消息,便一个个都跳了出来。萧律与独孤晋同样认为,譬如北疆那种小人之国,假如不将他打到抱头鼠窜,叫他知道厉害,他永远也不会消停。主和必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因为陆倾城的这一番搅和,国内甚是艰难,南方旱灾留下的余毒尚未清除干净,如今又闹出不少陆倾城之前以钱财收拢入麾下的太守之类抢占人田,逼良为娼的事故来。假如这一次对北疆大举用兵不能够得胜还朝的话,民间的怨愤之情绪只会更加严重。
“老臣虽以为国师此人不妥,但为今之计,也只有国师对北疆稍稍熟悉一些,看来,最终还是要让国师在这件事上多加操心才是。”
“丞相的意思朕明白了。”独孤晋蹙着眉头道,“只是正如丞相所说,此人不妥,一回也就罢了,再有第二回,可就不只是眼下这小小的折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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