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为你，才来到的这个世界。”

这话沈淮序原来也说过，那个时候乔桥没有去深思其中的含义。

可现在听来，却大概还有另一种含义。

乔桥挣脱着从沈淮序背上下来，和他面对面站着，蹙眉问：“你说什么？”

沈淮序轻轻笑了一下，安抚性地摸了摸乔桥的眼尾，低声说：“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呢？我们现在都好好活着，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乔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把拉过他手腕，绕过柏油路，走到一个空教室里，拉着沈淮序进去，反手锁上了门。

乔桥把沈淮序逼到门边，红着眼睛看他，低声问：“沈淮序，告诉我，你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淮序靠在门边，微微垂眸看她，他抬手摸了摸乔桥的脸颊，轻声说：“这不重要。”

乔桥任由沈淮序摸着她脸颊，却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告诉我真相。”

沈淮序太聪明，也太敏锐了。

乔桥所有异样的行为都来自于她口中的那个梦，什么样的梦能让乔桥这样执着于他上辈子的死因，只有可能，乔桥看到的就是真相。

虽然一切都是那样不可思议，让人难以相信，可有只有这个解释。

毕竟他们两个能重来一次，已经足够脱离现实，可一切又是真实发生。

沈淮序轻轻笑着，声音很哑：“大概……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吧。”

乔桥脑海中有一顶洪钟被重重敲击，整个人都陷进迷茫的失真里。

大概过了两三秒，她才反应过来，沈淮序在说什么。

她低下头，重重喘息了两下，眼神却没有办法聚焦，下一秒，她推着沈淮序胸口，把他牢牢按在门边，红着眼睛看他，颤抖着声线：“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淮序半仰着脖颈，也微微扬起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也红了，轻声说：“乔乔，可是那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啊。”

乔桥胸腔满是酸涩，她看着沈淮序，眼眶湿润着问：“那个世界还有那么多亲人，还有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何必要那么选？”

乔桥擦了一把眼睛，指尖用力攥着他胸口的衣襟，声线颤抖：“你大可以好好活着，长命百岁，过好你自己剩下的人生，为什么要那么选？”

沈淮序轻轻笑了一下，眼前也逐渐模糊，他拉着乔桥的手，轻轻收拢，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几乎是用气音在说：“可是我太痛苦了，也太孤独了。”

“活着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那样的日子，我还能怎么活下去呢？”

沈淮序看乔桥情绪那样偏激，又难过又焦急，蹙着眉轻声问：“你是觉得我死了以后没有人照顾亲人父母吗？”

沈淮序红着眼睛解释：“没有的乔乔，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都能被好好照顾，即使我们都不在了，他们也能安享晚年……”

乔桥低着头，无奈笑了一下：“你觉得，我是在因为担心父母亲人才……”

沈淮序这才反应过来，握紧了乔桥的手，低声问：“那你是因为我，不想让我死是不是……”他红着眼睛，卑微地讨一点爱意：“你还是很在乎我，是不是？”

上课时间，整个校园都格外寂静。

没有任何一点额外的喧嚣。

周遭只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乔桥彻底失去力气，缓缓低下头，靠在沈淮序肩膀的位置，眼泪一滴滴落在他肩上，湮灭在衣领上，她握紧拳头，力气很小地砸了一下沈淮序胸口，哽咽着说：“沈淮序，你太蠢了。”

沈淮序抱着她，抬起双手，一只手按在她腰间，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乔桥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