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不可避免地把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乔桥身上。

乔桥喜欢扎高马尾，墨黑的发丝扬起来，背影瘦削，却亭亭玉立。

他在她身后，常常忍不住去看她。

她和很多女生都不一样。

这个年纪，乔桥并不醉心于打扮，简简单单的校服，也穿的很好看。

她也不太在意太多所谓身份、地位的差距，对所有人都是平等友好的。

唯一很好的朋友是她的同桌。

一个叫罗希的女孩。

咋咋呼呼，整天都很开心轻松、自由自在的。

乔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

只有在信任的人身边，才会有那样恣意的状态。

沈淮序想，乔桥和他不一样。

乔桥有朋友。

乔桥很喜欢喝学校里的奶茶，不过品种很局限，大多数情况下她桌角都是那几杯。

沈淮序偶尔看见那几杯，也会忍不住买一次。

对他来说，太甜了。

沈淮序面无表情又喝了一口。

不过应该是她会喜欢的味道。

毕竟她连创可贴都要买小兔小熊的。

乔桥成绩也还不错，一直是处于上游水平，不过她也一直很认真努力，高中初期课程很多，所有课程都要学习。

偶尔她会遇到问题。

沈淮序静静看着她思考。

解不开的题，她第一反应是去找前面一个男生。

那男孩叫贺言。

沈淮序为数不多记住脸和姓名的人。

他在乔桥面前的出现率实在是太高。

沈淮序没办法忽略。

明明是他成绩更好，但乔桥总是最后才找他。

解决不了，毫无办法，才会选择他。

沈淮序垂眸，余光里是乔桥和贺言在交流，偶尔也会有几声笑。

沈淮序想不明白。

明明他才是最优选择，为什么乔桥第一反应找寻求助的对象却是另一个人。

只不过很多事情没有道理。

就像那节体育课，他们体育老师的习惯是热身两圈，两圈跑完，自由活动。

沈淮序连呼吸都没乱，垂眸拉开了校服拉链。

他往阴凉地方走，在树荫下看见了乔桥。

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额头抵在膝盖上，看起来很虚弱也很累的样子。

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罗希也不见踪影。

沈淮序看了几秒，乔桥缓缓抬头，苍白面色下，额角还渗着些许汗珠。

沈淮序蹙眉，走近她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乔桥顿了顿，才小声说：“……肚子疼。”

“罗希呢？”沈淮序问。

天天绕在她身边的人，这个时候怎么不见了。

乔桥抿唇：“她帮我去买东西了。”

沈淮序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和唇瓣，轻轻皱眉，“先去医务室。”

他朝乔桥扶了一把，乔桥却推开。

空落落的手只握住细碎的空气，乔桥别开他眼神，低声说：“我……不太方便。”

她右手放在小腹的位置，整个人在地上不愿意动。

沈淮序纵使再顿感，此刻也了然。

他脱掉校服，系在乔桥腰间，隐私处略深的色彩，沈淮序只看了一眼，很快移开，白色校服遮挡，沈淮序扶着她，轻声问：“她在商店？”

乔桥轻轻点头：“嗯。”

沈淮序扶着她慢慢走，“有换的衣服吗？”

乔桥摇头：“没有。”

在学校，也不好买，她打算一会给父母打电话，带一套干净衣服来。

自由活动后大多学生都已经回了教室，零零散散几个人也只是聊些有的没的。

小腹处坠坠地疼痛不断，行走时更明显。

乔桥皱眉，小声说：“我去前面的卫生间就好了，怕罗希找不到我。”

沈淮序顿了一秒，下一秒没有再扶着她，而是绕到她身前，低声说：“去医务室，我背你。”

“罗希那边，一会我去找她。”

他背她？

乔桥清醒几分，摇头说：“不用……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好。”

沈淮序却没有犹豫，“我背你。”

乔桥抿唇，缓缓靠上他的背，沈淮序毕竟是那样的身高，背起她毫不费力，慢慢朝医务室去。

“右腿口袋里有手机，帮我拿出来。”沈淮序说。

乔桥轻轻点头，感受着他的体温，缓缓抬手，在口袋里摸索。

“没有密码，联系人第三栏，帮我打一下。”

乔桥照做，电话接通后，她把手机贴向沈淮序耳边，冰凉的触感贴着耳廓，沈淮序停滞一秒，才开口道：“买一套干净的女生衣服，正常身材。”沈淮序感受着手上的重量，补充说：“偏瘦一点。”

“送到校门口，尽量快，我一会去拿。”

乔桥看着电话被挂断，连忙说：“我一会会给我爸妈打电话的，不用麻烦你的。”乔桥说：“你不用找别人的。”

“乔桥。”沈淮序开口道：“你原先帮过我很多次。我只是故技重施而已。”

乔桥抿唇：“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真说起来，也就是两个创可贴的忙。

“没有区别。”沈淮序说：“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乔桥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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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两个医生留守，因为是有些敏感的话题，所以是女医生在帮忙，沈淮序轻轻搅动筷子，红糖融入水中，乔桥闭着眼睛倚坐在窗边，沈淮序把红糖水递到她唇边，乔桥低头，小口小口喝着。

沈淮序没松手，就这样一点一点喂。

罗希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她站在门口睁大眼睛看，一直到沈淮序平淡离开，去拿衣服，她才敢走到乔桥身边：“哇靠，什么情况？”

乔桥握着温水，轻声说：“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