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顾临的脾性,有些事不好问他,得回头再问宋云禾。
匣子推到顾临面前,宋云禾道:“你点一点数吧。”
顾临伸手按下盖子推回去,“不用点了,你管账,你收着。”
“数目太大了,放我那里不安全。”
她那里进出无人把守,这么大一笔银子放在她那里,害她好几天门都不敢出,一直在房里守着。
宋云禾又说:“最好是留下些备用,其余的存进钱庄。”
顾临沉默片刻,说了声“好”。
今日议事已毕,两人都起身要走。
张懋修放下杯子,“云禾。”
猜测张懋修有话要说,宋云禾停步,听见顾临离开的脚步,门被关上了。
“坐。”张懋修示意。
宋云禾这次坐到了他身旁的椅子上,“世伯。”
张懋修看着她,“你和顾临怎么了?”
宋云禾收紧了手指,“什么怎么了?”
“你们吵架了?”张懋修问。
宋云禾连忙 摇头,“没有,只是几日不见,有些……生分了吧。”
她窗台的那枝红梅都谢了,徒留残枝。
张懋修笑了笑,两人今日都很别扭,几乎没有视线的接触,仅有的一次还避开得很快。
孩子不愿讲,他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逼问,两人绕开话题闲聊。
“世伯,衣裳试过了吗?要是不合身,我拿回去改改。”
张懋修和陆柏玉的衣裳是宋云禾亲自做的,就连叶满和石川也是她裁好让文兰缝的。
她照顾到了所有人,唯独没给自己做身新衣。
“合身,很合身。”张懋修笑着说:“我已经许多年未曾在新年穿过新衣了。”
宋云禾看着张懋修,若非病体颓唐,他应是当年风神俊秀的模样,俊秀中带着一抹儒雅,是在墨香里浸过的雅士。
宋云禾忽然想起从前,似乎是九岁那年,是她来临安之前见到张懋修的最后一次。
那时大启的京都还是西津,张懋修年年都要在春节去京都,像归家的旅人,那一年他去得格外早,正逢府上制新衣,那时宋云禾还不会做衣裳,都是外面铺子里的师傅来量制。
新年时他们三人穿了同色的衣裳,同一匹料子刚好制了三身,两大一小,像是一家人,不过颜色不太适合小姑娘。
那时宋陶章和张懋修在暖阁中弈棋,她就穿着新袍子在院中玩西津难得的那场冬雪。
只是记忆已经走得那般远。
“给世伯裁衣的那匹料子,我留了半匹。”宋云禾忽然开口。
张懋修静静地看着她,等候下文。
“剩下的我准备给我爹做一身衣裳。”她说:“再托人带去北地,也不知他能不能穿上。”
张懋修表情有一瞬的破碎,随即轻轻弯了下眉眼,温和地说:“能的。”
宋云禾眨了眨眼,提起宋陶章让她稍微控制不住情绪。
“带去北地的信不知道他收到了没有,怎么一直不给我回信呢?”
“快了。”张懋修悠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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