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禾问:“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碧梧指了指院内,“二爷在里边,不要人伺候,我们就都退出来了,嗯……二爷瞧着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吧。”翠珠道:“二爷一向是这样,姑娘不在的时候都是不笑的。”
宋云禾没想到顾临跑到她院子里还等她,摆手让两人退下,走入院子,文兰没跟进去,吩咐其他人张罗起晚饭来。
宋云禾还没进入房中就看到了顾临,他坐在檐下的石阶上,一直盯着门口。
看见她进来,眉眼微微弯了一下,轻声道:“我忘了去接你。”
宋云禾明显感觉到顾临有些不对劲,他明明笑了,眼睛里却像是在哭。
“没关系。”她踩着石板路绕过花丛走过去,在他跟前蹲下来,“那你总没忘了等我吃饭吧?”
顾临的目光一瞬不瞬追随着她,“没忘,饿了吗?”
“文兰已经安排下去了,我们去你的院子里吃好不好?”
他那个地方太冷寂了,像幽暗的山洞,若无旁人,他便如同茕茕孑立的苦行僧,宋云禾真不知这些年他一个人都是怎么过下来的,想想便觉得心疼。
这样一个为别人撑伞的人,却从来没有人为他在雨天撑上一把伞,暗夜里点上一盏灯。
宋云禾起身,朝他伸出手,顾临盯着她白皙的手掌瞧了一会儿,缓缓伸手握住,他很想要死死握紧,再也不放开,但是又怕把她握疼。
“你在我院子里坐了多久?”宋云禾牵着他朝他的院子走去。
顾临落后半个身位,目光凝在她侧颊,行走间有微光落在上面,美得他想把时间停驻在这一刻。
没听见他的回答,宋云禾转头,“问你呢。”
“没有多久。”顾临说。
他没有撒谎,韩正清来时已是傍晚掌灯时分,他们并没有在巷子里谈多久他便回来,觉得他自己的院子冷得像个冰窖,便到她的屋檐下坐着等她。
“今日镖局里的事多吗?”
“还好,不算繁琐。”
“你中午吃了什么?”
“在镖局和他们一起吃的。”
她问一句他便答一句,都是些琐碎的问题,但却能将顾临从黑暗里拉出来,他感觉到周身都暖了,这时才感觉到背脊上的冷汗。
“张先生身体怎么样了?”
宋云禾没把忧心表现得太重,说道:“还是老样子,不知道大夫什么时候才能到。”
余羡好在信中说四月底出发,估摸着六月中旬才到,如今月圆了又缺,已经是六月下旬了,也不知路上出了什么事。
顾临院中已点上了灯,两人进入房中,宋云禾总觉得房里有哪里不大一样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墙上那幅松壑图呢?”
顾临道:“烧了。”
宋云禾一看,房中果然摆着火盆,里边还留有未烧尽的边角。
她忽然想起她说那画有傲骨时,顾临眼中流露出的讥讽,她还未想明白,顾临已拿茶涮了杯盏,顺手泼在盆里。
两人在顾临院中用了饭,天彻底沉入黑寂。
宋云禾挨着给他院子里的花浇水,她喜欢做这样的事,顾临跟在身旁,看着南风晃动廊下风灯,风里带着厚重的潮气。
顾临:“要下雨了。”
宋云禾直起身听了听,“连蝉都不叫了,你晚上关好窗,不然半夜会被吵醒。”
顾临接过水瓢扔进桶里,拿了帕子替她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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