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立刻道：“那她还是个娼妓呢。”

说完才反应过来，抱歉地看着叶冲笑了笑。

她这话说的原也没错，叶冲倒也不在意旁人如何说，否则他也不会想替莲意心赎身。

碧梧想了想，道：“兴许她觉得跟你过日子还不如在兰香院，我听说很多姐儿在兰香院里都是有丫鬟的，她要是嫁给你还得给你洗衣裳。”

叶冲立刻反驳，“那我也可以替她洗衣裳。”

翠珠说：“谁知道呢？她也未必知道呀。”

都是热心的丫头，你一言我一语，但说的未必对。

“姑娘觉得呢？”

雨声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檐下水幕磅礴，宋云禾盯着雨想，若是她，她会怎么办呢？大约也是不愿的。

“兴许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下山去亲自问一问她，有些事，还是说开了好。”

顾临走之前叮嘱过，若叶冲要下山，就另外喊个可靠的人守着，叶满到底还是孩子，虽和顾临亲近些，但闯过祸事，便不敢再把这些事交给他。

叶冲过了几日才下山去兰香院，他上午去的，楼里还清静着，不少姑娘都还没起。

莲意心打着哈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她软着身子要往叶冲身上挂，被叶冲一把捉住手腕。

“你跟我说个准话，为什么不愿意我替你赎身？你要是不想跟我过日子，我也不强求，我给你找个宅子，给你银子，你自己住也行。”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莲意心脸上的娇笑便挂不住了。

“哎哟死冤家，大清早说这些做什么？”

她又要往叶冲身上趴，被叶冲固定在原处。

“你跟我说实话，要是你不愿意，以后我也不来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叶冲便出了房间。

莲意心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抹眼泪，院儿里的妈妈捏着帕子戳她的头，“你这死脑筋，有好日子不过，非得在这里卖皮肉，你说你图什么？”

莲意心泪眼朦胧，“妈妈见我哭成这样还骂我，都说婊子无情，可我偏偏是个有情的婊子呀，我哪受得起嘛。”

她本就不干净，况且楼里的姑娘都是灌了药的，全成了不下蛋的母鸡，娶她回去做什么呢，人家对他好，她总不能害别人绝了后。

况且她都三十好几了，再过几年，叶冲仍是年富力强，而她已人老色衰，与其做一对怨偶，还不如留个念想。

等她老了她也做妈妈，就跟姑娘们吹嘘她三十多岁的时候还有俊俏的男子想替她赎身，是她自己不乐意。

“他乐意替你赎身，你管他。”

“娶个婊子回家，他那是要让人戳脊梁骨的。”莲意心哭着把门一关，“妈妈，今儿我不接客了。”

“嘿，你……”妈妈在外头骂：“要娶你你不让，你莫不是还想替他守身？”

叶冲出了兰香院后回了趟云府，门房今早才收到一封给云姑娘的信，正愁不知道怎么送，正好叶冲就来了。

叶冲拿了信便要离开，回身见一马车从雨中驶来，经过门前时竹帘半卷，隔着雨雾叶冲没看清人，但觉那人目光在他面上停了片刻。

门房还得等叶冲走了才好关门，马车晃过他就认出来，“哦，那人来找过二爷几次，还经常去陆大人府上。”

叶冲琢磨了一下也没琢磨出什么，揣着信回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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