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道过谢,差役和周围的人打了声招呼,调转马头朝着来路奔去。
不过没走出多远,马儿刚打了两声哼哧,差役就勒马停了下来,下马跑到树下边撒尿边道:“我替你看,我替你看个屁!”
见那车还没有跟上来,他又上马追上了队伍。
顾临一直盯着后方,见尘烟中那名差役跑回来,立刻抓住栏杆问:“后面那辆车上是什么人?”
差役哪知道是什么人,他才懒得替他去看,胡诌道:“一家三口。”
听到是一家三口,顾临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靠回栏杆,
那车夫的身形和叶冲有些相似,他怕宋云禾不管不顾跟上来,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今的样子。
“停车。”
叶冲把车停在路旁,回头冲车里的人道:“姑娘,怎么了?”
宋云禾靠窗看着外面,“我方才好像看见他往我们这边看了。”
“其实我也瞧见了。”叶冲道:“还以为是我看错了,那……咱们再离远一点跟?”
他们原本离得也不近,怎么也有个一里路的距离,只是这一段路七弯八绕,绕过来就只隔着个山坳,反倒是离得近了一些。
他们又不敢离得太远,担心走岔路,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
又这样走了几日,离临安越远,顾临越发沉默,每日不发一言,连韩正清和他说话也不搭理。
押送的队伍进入廉州辖内,这条官道修得不好,囚车变得更加颠簸。
韩正清年纪大了,身体又有些不好,这一路颠得他苦不堪言。
“大人,要不要暂歇片刻?”
韩正清下车扶着树吐出些酸水,接过王琮递来的水漱了漱口,又看向囚车那边问:“林玠还是那样?”
王琮道:“饭照吃,就是不说话。”
韩正清点了点头,道:“现在不说话没关系,到了定安还是得开口,等我们出了廉州,你再把捉拿叛将回京的消息陆续放出去,闹得越大越好。”
王琮忧心忡忡,“大人真的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怎会不知开弓没有回头箭。”韩正清靠着树问王琮,“万事都该做个了结,林玠不死,有人夜不能寐啊……”
他们停在一个背风的拐角处,差役走向囚车,“韩大人吩咐停下来歇会儿,你可以下来透透气。”
顾临一动不动,差役“嗤”了一声,他不下车倒给他省事,省得还要给他上镣铐,懒得折腾。
顾临靠着木栏,盯着来时的方向。
这几日他偶尔能看见那辆马车,早晨翻山时望下去还看见那辆马车在他们经过的那条山下的道路上行驶着。
照着马车的速度和他们停留的时间,那辆车应该就快追上来了。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官道上空空如也,顾临眉心紧拧,一手搭着手臂坐直了身体。
不对!
他忽然抓住栏杆,大吼道:“开门!”
差役正站旁边喝水,被他一声吼得水倒进了脖子里,没好气道:“干什么?!”
顾临死死抓住牢门,“开门。”
“尿急啊?”差役慢条斯理道,他回头瞥了一眼韩正清的方向,故意搓磨他,压低了声音道。
“不是少年将军么?从前威风得得很嘛,杀我们多少大启的将士?结果落得个人人喊打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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