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羡好收到消息赶到鼓院的时候,杖刑已至尾声。
她还没下马车便看见了文兰和叶冲站在外围背对着人群,文兰在抹眼泪,叶冲也红了眼。
余羡好冲上前,一把抓住文兰,“你怎么敢的?你们怎么敢陪她来?你们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话还没说完她已满脸都是泪痕。
文兰哭着摇头不语,叶冲哑着嗓子道:“这是姑娘的决定,她要救林将军。”
“我不管她什么决定。”余羡好哭着说:“我只知道在我这里,她的命比林玠重要,我才不管什么林玠!”
江洵直上前揽住妻子,问:“里边如何了?”
“还……还没有结束。”文兰哭道。
宋云禾来时已经叮嘱过,要他们不要看,之所以带他们来,是让他们替她善后,带她回去。
余羡好冲上去拂开人群,进去就看见廷杖带着血珠高高扬起,又狠狠落在宋云禾的身体上。
趴在刑凳上的人受了这要命的一杖一动也不动,好似那已经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又好似已经死去。
余羡好几乎要站不住,她双腿一软,被江洵直接住。
“别打了!”余羡好哭喊道:“别再打了!她会死的,她从小就怕疼,啊——云禾,洵直……”
余羡好哭得胡言乱语,连江洵直看了一眼刑凳上的人也不忍再看,红着眼将余羡好紧紧搂在怀里。
他刚要开口,行刑的差吏却收了廷杖,道:“大人,三十廷杖已执行完毕。”
三十廷杖,余羡好光听就要晕过去,她是怎么受得住的啊。
她推开江洵直想要上前,被带血的廷杖交叉拦住。
刑凳下已经汇集了一滩血,刑凳上的人毫无动静,细雪簌簌落在她身上,发丝,眉间,眼睫通通沾上了莹白,像快要碎掉的玉。
徐文元对行刑的差吏使了使眼色,差吏会意,上前伸手探了探宋云禾的鼻息,点头道:“大人,还有气。”
徐文元扶着案倾身,问:“宋云禾,你既为林玠喊冤,三十杖已毕,本官准你说话,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众人纷纷看着刑凳上的人,过了许久,她眼睫才微微动了动,睁开眼,气若游丝道:“有……”
“大人,她说有。”
徐文元皱眉,“你口中既有冤屈,那本官现在便给你机会说清楚。”
宋云禾受了三十杖,若非她一味咬牙强撑,此刻已然昏过去,她必须得趁此刻百姓围观被廷杖震慑,愿意静下来听她说话的时候开口。
否则一旦人群散去,转至内衙受审,她再说什么传出去也只能成为街里坊间的闲谈。
天地在旋转,眼前一片模糊,宋云禾在舌上一咬,血腥气在口中蔓延开来,人变得清醒了一些。
宋云禾偏着头,细雪从苍穹洒落在脸上,她张了张口,道:
“林玠,没有弃城!”
声音虽不大,但四下都是寂静的,这一句话便显得震耳欲聋。
“怎么可能?”
“不都是说林玠弃城而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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