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宋云禾睁开眼,过了好一阵涣散的眼神才重聚。
文兰寸步不离守在床边,宋云禾睁眼第一时间她便发现了,却没敢出声,这几日宋云禾时常这样睁开眼又闭上,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其实人根本尚未清醒。
窗口处是雾蒙蒙的灰,还是白天,宋云禾想起敲登闻鼓那一日的那一场雪,来的那样巧,无形之中给了她很大的勇气。
“文兰。”
她太久没有说话,嗓音虚弱而沙哑。
这是宋云禾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清醒,文兰差点当场哭出来,一把握住宋云禾的手。
“姑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宋云禾感觉不到饿,其实哪怕在没有清醒的时候,她也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偶尔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但耳朵像是蒙上了一层罩子,听得并不清楚。
而醒来之后疼痛的感觉更加清晰,她到现在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廷杖的可怕。
那是要将人的皮肉生生打碎,一并打碎对方意志的酷刑,她庆幸自己咬着牙受了下来,否则她觉得自己兴许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勇气去敲响登闻鼓。
“结果如何了?”
文兰知道她心里肯定一直惦记着这事,忙说:“江少爷说那日姑娘在鼓院的事已交由皇上亲览,又牵扯上那么大的旧案,所以此案会由皇上亲审,就在五日之后。”
宋云禾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卸下来了,登闻鼓没有白响,顾临得到了面君说出真相的机会,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她已尽力了。
活到现在,她不论做任何事,求的都是一个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那……那些人呢?”宋云禾问。
文兰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道:“到了一些,叶冲在那边安顿,还有一些兴许还在途中。”
“来了多少人?”
“眼下到了七成吧。”文兰说:“姑娘说的那些全通知了,也不知最终会有多少人来。”
宋云禾轻轻眨了眨眼,“够了,他们愿意来就行。”
院外忽然响起余羡好的声音,似乎是和什么人发生了争执。
宋云禾有些担心,想要起来看看,刚一动就被疼痛席卷全身。
“姑娘别动。”文兰忙说:“我去看看。”
文兰开门去看,没过一会儿余羡好和文兰一起回来了。
“你别担心,”余羡好人未至声先到,“韩正清那个老不死想来见你,我没让他进门。”
“见我?”宋云禾疑惑道:“可有说因为什么?”
“谁知道呢。”余羡好毫不客气,“来了好几次,我听洵直说因你敲登闻鼓状告他,眼下虽无实证,但此案太大,为防逃脱或串供,韩正清会被暂时羁押,等皇上亲审,他多半是来求你撤诉,已经来了好几次了。”
宋云禾却以为不然,韩正清给她的感觉一直有些奇怪,时常游离于好与坏之间,她甚至看不懂这个人的很多行为。
“让他进来吧,我见。”
余羡好抱着胳膊,“见什么见!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那种人哪配让你见?”
宋云禾伸出手抓了抓余羡好的身上的络子,“好好,你让他进来吧,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让厨房给我做些吃的?”
余羡好哪还狠得下心,恨恨道:“就一炷香,不,一盏茶的时间,到时间我就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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