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忐忑地看着屏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在此时此刻，在他连中衣都没穿的情况下显得有多暧昧。

顾临闭了闭眼，正要说算了，外间椅子忽然嘎吱一声，宋云禾脚步轻移，绕过屏风，手里还端着一只茶盏。

“你渴不渴？要喝水吗？”她站在屏风旁问。

顾临咽了咽口水，他觉得渴，却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渴。

“好。”

宋云禾朝他走去，顾临试着起身，衾被却一下从胸口滑落至腰间。

这是宋云禾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见他的上半身。

宽肩窄腰，蜜色的上半身袒露在空气里，肌肉纹理结实，腹部线条沟壑分明，两条规整的线条往下腹延伸，没入被子里。

她先前说错了，他不是比书上的男子好看百倍，而是千倍。

宋云禾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耳根子一下热了起来，她觉得有些渴，下意识揭开盖子喝了一口，对上顾临的眼神，这才想起来这杯茶原是给他倒的。

“我，我再去给你倒一杯。”说着便要转身。

顾临眼疾手快，倾身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袖子。

谁知他这么一拽，茶盏瞬间从宋云禾手中翻落，顾临伸手一接，茶盏稳稳落在他手里。

“我喝这个便好。”

宋云禾垂眸，看见他发丝从他肩上滑落，露出肩背上的疤痕。

顾临正喝着茶，肩膀上微微一痒，他抬头，见她食指点在他肩上，顺着伤痕的纹路缓缓下滑。

指尖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麻痒，顾临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身体紧绷成了一张弓。

他紧握住拳，抬眸去寻她的眼。

“你做什么？”

“原来你身上，这么多伤。”宋云禾喃喃道。

说完又弯下腰凑近了一些，她发丝垂落，几缕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带来一阵细微的酥痒。

宋云禾目光紧紧锁在那些伤痕上，手指继续游走，有几处伤痕早已淡化，要极仔细才能看得清。

“这里是怎么伤的？”

顾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紊乱的气息，侧头看了一眼，“年少时与朋友切磋，都不知轻重，不慎伤的。”

他说的友人，想必已经不在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仍是孤身一人。

指尖继续滑动，停在一处最大的疤痕上，“那这里呢？”

顾临心猿意马，好似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十五岁时，我初次独自领兵，年少气盛，追对方将领追得太深，这一刀差点丢了性命。”

宋云禾心中满是心疼，“当时一定很疼吧。”

她嗓音轻如羽毛，抚过他心尖，本就难以平静的心泛起浪潮。

顾临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杯盏在他手中被握得发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茶水微微晃荡。

他眼中慌乱挣扎，只是挣扎无果，再也忍不住，搁下茶盏一把捉住她的手。

“别再摸了。”顾临嗓音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