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吓了一跳，忙说：“哎哟祖宗，这话可不能让旁人听见，要是给咱扣个什么罪名，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边境战况胶灼，他要是盼着林玠死，就是盼着大启败，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文兰跟在宋云禾身后，“姑娘好心提醒，我看余大公子那脸色非但没听进去，反倒是记恨上了的样子。”

“言尽于此吧。”宋云禾觉得心里有些疲惫。

“那种人何须给他面子？”

“他毕竟是好好的兄长。”宋云禾说：“我若半点不给他面子，好好夹在中间也为难，况且他要是惹出什么麻烦，好好和江洵直也没办法真正袖手旁观。”

宋云禾小时候就觉得家里小，去别人家中做客也曾羡慕过那种朱门绣户的深宅大院。

可如今却觉得，宋府竟也空荡荡的，黑云压顶的定安更像是要吃人。

她想顾临了。

……

陆忱书房的大门敞开着，这是新置的院子，陆忱到定安的前几天陆盛宁便提前搬了过来，省得被陆忱知道又说他和柳渡风鬼混。

陆盛宁先理了衣襟，进门道：“大哥。”

陆忱“嗯”了一声，侧眸看了陆盛宁一眼，从箱子里取出书摞在书架上。

临安的书都运到了京城，普通书籍下人已经整理好，孤本典籍通常都是由他亲自收拾归列。

陆盛宁走过去，随手一捞，还没碰到就被陆忱拍了一巴掌。

他揉了揉手，说：“我听说你一早就带柏玉去看过云禾了。”

陆忱瞥了他一眼，“看过了，怎么？”

“那什么……”陆盛宁挠着脑袋，“她一个孤身女子在家，你一个大男人去还是不太好。”

陆忱把书放在书架上，“我带柏玉一起去的。”

陆盛宁欲言又止，“你这是何必呢？”

陆盛宁这个弟弟不聪明，这是陆忱很小就知道的事实，不但不聪明，还是个直肠子，兜不住话，问出这句话就已十分反常。

陆忱停了手，侧眸问：“怎么了？”

“没什么。”陆盛宁说完又觉得心里打了个结，他试探道：“云禾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她能跟我说什么？”陆忱反问。

那就是没说了？陆盛宁心想，肯定没说，不然也不会如此淡定。

他是他亲哥啊，他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让他亲哥深陷泥潭，如此一想，陆盛宁壮了胆。

“她嫁人了。”

“欻”的一声，一本孤本的书封被撕了条口子，陆忱还弯着腰，“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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